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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行-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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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赵多福的脸,蓦地红了。
她觉得耳根子有些发烫,低下头来,那修长的颈子划出一道柔美而性感的曲线。
“嬛嬛,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赵福金立刻觉察到不妙,因为赵多福这表现,看上去实在是太过于古怪。
她也是过来人,虽说和蔡鞗的婚姻更多是一桩政治婚姻,可是这小女儿的心思,她岂能看不出来?于是压低声音道:“嬛嬛,莫不是遇到了中意的人吗?”
赵多福没有回答,螓首却垂得更低。
赵福金越发觉得不对劲,忙起身走到门口,冲着门口伺候的使女一摆手道:“全都退下吧,今晚我便在这里休息,有话要和二十妹,未得召唤,任何人不得进来。”
使女们忙应了一声,纷纷退去。
赵福金见一帮子宫娥彩女都走了,这才返回来,拉着赵多福的手,走到了榻旁坐下。
“嬛嬛,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与我说清楚。
你要知道,父皇虽宠着你,但你终究是皇室子弟。你的婚姻,并不能自主,全凭父皇喜好决断。你若是不说清楚,弄个不好会伤了你,甚至还会连累你喜欢的人。”
赵多福一怔,脸顿时煞白。
她抬起头,看着赵福金道:“四姐,你可愿帮我?”
“帮你什么?”
“我……”
赵福金心里咯噔一下,更坐实了先前猜想。
半晌,她轻声道:“那个人是谁?”
“四姐其实也曾见过。”
“我见过?”
赵多福猛然抬起头,轻声道:“便是那个玉小乙。”
她这一句话,顿时引得赵福金一阵剧烈咳嗽。好半天,赵福金才算是平静下来,诧异的看着赵多福,见她目光坚定,不禁顿感头疼,“嬛嬛,你莫不是得了失心疯?”
“我没有!”
赵多福大声叫嚷。
吓得赵福金连忙说:“嬛嬛,莫非你想害了那玉小乙?恨不得父皇知晓?”
赵多福立刻闭上了嘴巴,良久后才开口道:“我也不知是怎地……昨日回来之后,脑袋里全都是玉小乙的影子。四姐,以前只是觉得他才学不俗,却从没有过这样的感受。明明才一日不见,却好像隔了许久……心里面,总是有他的模样。”
柔福帝姬粉靥羞红,说出这一番话来,只觉耳根子烫的吓人。
她甚至不敢和赵福金的目光相触,低着头,恍若自言自语道:“我也知道,这样不对。小乙不过是个市井中的屠户,和我地位相距甚远。可是,我也不知怎地,便忘不得他。”
赵福金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她不禁暗自苦笑,道一声:真个冤孽。
自家姐妹,似乎和那玉小乙扯上了牵连……
先是之前因那琴箫合奏,累得市井中绯闻不断,让赵福金好生尴尬。
后来,又因为玉尹的一副字,赵福金和蔡鞗反目,一怒之下从蔡府搬回宫中居住。
这笔帐还未能算清楚,而今嬛嬛又喜欢上了那玉小乙。
事情,似乎变得麻烦了!
赵福金倒是没有怨恨玉尹,因为她知道,自家的事情和玉尹真个扯不上关联。
可现在,嬛嬛喜欢上了他,又该如何是好?
不是说玉尹不够出色,而是两者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一个是天之骄女,帝王之后;一个是混迹市井,靠杀猪贩肉为生。怎么看,这两个人都不应该有所牵累,偏偏……如果玉尹是个读书人,哪怕中了个秀才,这件事都还好说一些。偏他是个屠户,这地位悬殊着实太大。更重要的是,这厮已经有了家室,该如何是好?
这件事若传出去,恐怕第一个遭殃的,便是玉尹。
以赵佶那性子,决不可能容忍自己女儿喜欢上了一个屠户。
哪怕那屠户再无辜,也只有死路一条。赵福金太了解自己的父亲了!那是个外表看上去很温和,可是骨子里,却狠辣的人。不如是,赵佶当初也做不得帝王……
沉默了一会儿,赵福金开口道:“嬛嬛,可听我一言?”
“四姐请说。”
“这件事,你要烂在心中,绝不可以被人知晓。
便是最亲近的人,也不能说出来,否则不但你要遭殃,小乙一家,更死无葬身之地。”
“那我该怎么办?”
“你……”
赵福金沉默了。
她不知道该如何劝说赵多福,因为她知道,如果她让赵多福放弃,以她对柔福帝姬的了解,断然不会同意。可是,不放弃……这件事,恐怕只能从玉尹那边着手解决。而且,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被嬛嬛知晓,少不得又是一场灾祸出来。
“嬛嬛,这件事也急不得。
不如这样,待我好好想想,看看能否找一个妥善的解决方法。不过在这之前,你要答应我,不可以再和玉小乙见面……你莫看我,这样对你,对玉小乙都是好事。
你想想,若你和他频繁接触,传到父皇耳中,该是什么情形?”
“我……”
赵多福先是一脸的不情愿。
但是听了赵福金的话,却不得不闭上了嘴巴。
心不甘,情不愿的点了点头,轻声道:“那我便尽量少去找他。”
少去找他,便是要继续找他!
赵福金感到一阵头疼,靠在床帮子上,苦涩而笑。
不过,依着赵多福的脾气,能这样回答怕已经是她的极限。这件事,要从两方面来解决,一方面要设法转移赵多福的注意力!她毕竟是个小孩子,想来不能对付;另一方面,只怕是要从玉尹身上着手。可是,自己该如何来解决这个麻烦呢?
赵福金对此,也是束手无策。
“嬛嬛,你怎会突然喜欢上他呢?”
赵福金一边为此事头疼,同时女子特有的好奇心,让她无法抑制住内心中的八卦之火,便轻声问道。
赵多福脸顿时通红,期期艾艾说不出话。
赵福金吓了一跳,“嬛嬛,莫不是和他已经……”
“哪有!”
赵多福顿时羞怒,轻声道:“姐姐休要乱说,我便是再不晓事,也做不得那种不知羞耻的事情。只是,只是,只是……姐姐,我也说不清楚是怎生状况。自从昨夜见了小乙之后,便再也无法忘怀,我,我,我……我真的是不知道怎生是好。”
那小女儿娇羞模样,却让赵福金更加担忧。
“昨天,你们都做了什么?”
赵多福精神一振,便滔滔不绝的讲述起昨日去观音巷的事情。
听闻玉尹使琴,听闻玉尹高歌……
那观音巷欢快的场景,让赵福金不由得有些向往。
只是,不知为何,当她听到玉尹拉着赵多福旋舞的时候,这心里面却生出一丝波澜。
那感觉,好奇怪!
第250章 电光火石间的暧昧
细雨靡靡,天色阴沉。
往常的这个时候,天已经亮了。
可今天是个阴雨天,所以过了将近卯时,天仍旧昏暗。
不过开封城外,却车水马龙。商贩们不顾迷蒙细雨,依旧早起赶着进入开封城……
杨金莲睡得迷迷糊糊,却听到一阵叩门声。
她掀起被子,从床上下来,抓起一件衣服披在身上,迷迷糊糊从楼上下来。
打开门,一股冷风卷着细碎雨点落在脸上,顿时让金莲清醒过来,“大郎,你回来了!”
当她看清楚门口的人时,不禁万分惊喜。
在门外,李观鱼带着疲惫之色,朝金莲微微一笑,“是啊,却扰了娘子清梦。”
说着,他迈步进了屋,随手把门合上。
“大郎这次,怎去的忒久。”
“呃,遇到了些事情,以至于耽搁了时日……对了,家里可安好?”
“一切尚好。”
眼看着李观鱼回来,杨金莲本有些担忧的心情,一下子烟消云散。
她急忙取了洗脸水过来,“大郎可用过饭?”
“呃……尚未用过。”
“那你等等,奴这就去准备。”
杨金莲显得很兴奋。
李观鱼不在家的时候,她心里面空落落的。而今他回来了,却让她顿时安了心。仿佛快乐的小鸟,她跑进了厨房。李观鱼忙走过来道:“娘子不必麻烦,待会儿叫些早食便可。”
“诶,大郎出门这么久回来,怎地可以在外面早食?”
金莲说着,便系上了围裙,又取了面粉,开始在厨房里忙碌起来。
开封人早食种类很多,最常见的除了粥水之外,便是面条。李观鱼喜欢吃面,金莲自然不会委屈了夫君。看夫君的模样,定然很辛苦,怎地也要做一顿好吃的,好生犒劳。
她在厨房里忙碌,李观鱼便坐在了厅堂上。
却见桌子上散乱的摆放着一堆骨片、猪鬃等物品,还有一些已经做好的牙刷码放一处。
李观鱼一怔,拿起一支牙刷来。
“金莲,这又是何物?”
杨金莲从厨房里探头出来,看到李观鱼手中的牙刷,愣了一下之后,便回答道:“前些时候马行街的玉大官人分了一些活计下来,奴一人在家也觉得寂寞,正好隔壁六嫂介绍,便接了这活计。只说是做出来便可,但具体何用,却不太清楚。”
说完,她便返回厨房。
“玉大官人?”
李观鱼起身走到厨房门口,“可是那贩肉的玉小乙?”
“大郎也知玉大官人吗?”
李观鱼嗤了一声,“不过一贩肉的屠户,也敢唤作大官人吗?”
“奴也不晓得,只是旁人都这么称呼,奴便跟着称呼。”
李观鱼看了一眼手中的牙刷,往桌子上一扔,“金莲,以后少要和那种人勾当,成不得气候。”
杨金莲笑道:“可是六嫂她们都说,玉大官人必有大前程。”
“多大前程?一个杀猪贩肉的,前程再大,也终究是杀猪贩肉的屠户。
金莲你若是在家烦闷,便出去走走……钱若不够使时,便与我说,不要再接这等活计。”
“嗯!”
杨金莲应了一声,便专心揉面。
但见那一团面在她手中揉的圆润,到火候差不多时,杨金莲便把面擀开来,拿着刀切成细条。
就在这时,屋外忽听房门敲响。
笃笃笃!
李观鱼迈步过去,打开了门,却见门外站着一名女子。
那女子见李观鱼开门,也不说话,只递了一张纸条,转身便走。
李观鱼把那纸条展开,大眼一扫,脸色顿时大变,也顾不得和金莲招呼,从门后拿出一支油纸伞,便匆匆的走出家门。金莲煮好了面条,捧着碗从厨房里走出。
“大郎,快来食……”
可是,客厅里空荡荡,不见人影。
那房门虚掩着,一阵风吹来,把房门哐当一声吹开……
莫非,又出门了?
金莲捧着面碗,站在客厅里呆呆发愣。
心里面,突然有一种莫名的委屈涌上心头,眼睛一红,两行珠泪夺眶而出。
“金莲啊,方才我见大郎回来,怎地又匆匆走了?”
六嫂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杨金莲忙转过身,把面碗放在了桌上,用衣袖蘸了蘸脸上的泪水,稳住心神,复又转身。
只见六嫂走进屋来,看杨金莲那一身单薄衣装,便眉头一蹙。
“天便冷了,金莲怎穿的恁少?”
“啊……方才在厨房里忙碌,有些热,所以才这般穿戴,确叫六嫂取笑了。”
“呵呵,这一大早的便做得好陶……在屋外便闻得香,直流口水。
对了,方才我见一个女子敲门,而后大郎便急匆匆走了……怎地恁忙?这才回家便出去。”
杨金莲脸色一变,心里面顿有种酸楚感受。
一个女人!
金莲整日在家中呆着,难免会有些敏感。
听得六嫂这么说,而李观鱼又是这般反应,让她这心里,好不是滋味。
“呦,已经做得这么多了?”
看着桌子上那一摞摆放的整整齐齐,约有四五百支数量的牙刷,六嫂顿时惊叹一声。
杨金莲扭头看了一眼:你不要我接这活计,我偏要接这活计。
便是那屠子,也能说两句暖人心的话,偏你饱读诗书,连个贴心的话都不会说……
杨金莲想到这里,心中万分委屈,更生出了一股怒气。
“六嫂,今天你要不要去交工?”
“啊,过一会儿便去。”
“那正好,奴和你一起去……对了,这面条方做好,六嫂便趁热吃了,省的浪费可惜。”
六嫂不由得咽了口唾沫,“金莲,这怎好意思。”
“六嫂平日关照奴许多,便吃一碗面,又算得什么?”
杨金莲笑着把六嫂拉过去坐下,而后道:“奴这便去换衣服,待会儿和六嫂同去。”
六嫂也不再客气,大马金刀往桌前一坐,便大口吃起面来。
北宋时期,经济发展迅速。
人们从早期的一日一餐,或一日两餐,已发展为一日三餐。
不过这一日三餐,更多是指那些家境不错的人家。六嫂家里虽算不得差,可一日三餐却难以保证。更不要说,这面里还烹了鸡蛋,更不是六嫂家中可以经常吃到的东西。
油水足,有蛋有肉,对六嫂家中而言,已是一顿上等饭菜。
她坐在客厅里狼吞虎咽,杨金莲却回到了楼上,气呼呼洗漱一番后,换了身衣服下来。却见那好大一碗面,六嫂已经吃个精光。正端着那面碗,把里面的汤水喝干净。
“金莲,真个好手艺。”
六嫂吃的越是香甜,杨金莲心里就越是气愤。
她不清楚李观鱼为何会匆匆走,但既然是有女人敲门,那定然不会少了女人的事情。自己辛辛苦苦,用心做了早食,却连个招呼都不打便走,真个是让人生气。
别看金莲平日里有些柔弱,可这钻了牛角尖,便再也无法出来。
六嫂急急忙忙回家,把做好的牙刷包起来,复又来到金莲家门口。杨金莲也收拾好了东西,拎着个小布包,和六嫂一同出门。清晨,雨水甚凉……小风卷着雨星落在脸上,让人不由得起了一身寒蝉。杨金莲和六嫂来到便桥屠场的时候,已经快到辰时。这时候,雨已经停了,从汴河上吹来一阵风,直让人一个哆嗦。
许是没有看好路,金莲从便桥上下来时,一下子崴了脚。
她啊的一声轻呼,一个趔趄,身子便向前栽下去。六嫂跟在她身后,哪里会想到有这样的意外,便是有心过去搀扶,却已经来不及了!说时迟,那时快,迎面人影一闪,一个青年上前,一把将杨金莲搀扶住,才免得金莲难看。
“你没事吧!”
声音有些熟悉。
杨金莲只觉那搀扶住她的胳膊,勒在胸前,顿时满脸通红。
抬头看,金莲吃了一惊,“大官人,怎地是你?”
来人,正是玉尹。
他清早来屠场杀猪,正准备回去,却不想和杨金莲照面。
说实话,杨金莲摔倒的时候,他真个没看清楚是谁,只是本能的上前搀扶。可没想到……
“金莲,你没事儿吧。”
六嫂从后面急急跑来。
杨金莲忙轻声道:“大官人,奴无碍,且请放手。”
玉尹这才反应过来,他一只手,正按在金莲胸前那团丰腴上。听了杨金莲的话,玉尹也吓了一跳,忙松开了手。那温香软玉的感受,直让人怀念不已……温软中带着弹性,着实让人陶醉。
玉尹下意识,握紧了手,而杨金莲看到他那动作,却脸更红了。
“呀,原来是大官人出手相救。”
六嫂跑过来,看清楚是玉尹之后,一脸惊喜。
她并没有看到方才玉尹和杨金莲之间,那电光火石间的暧昧,露出一脸阿谀之色。
“你是……六嫂!”
“哈,大官人还记得自家。”
玉尹呵呵笑了一声,弯腰从地上拾起杨金莲刚才掉下的那个小包裹,“怎地来交工吗?”
“是啊,确是金莲做了不少活计,所以便与她一同来。”
玉尹回头看了一下,道:“今天来交工的人不少,怕是要等些时候……杨娘子似乎伤了脚,还是寻个坐堂医诊治一下。我便找个人来,领你们过去把活计交了!”
说完,玉尹招手唤住一个屠场里的小工,交代了两句。
“我还有事,便不陪二位了。”
“大官人自去忙,自家怎敢耽搁。”
“杨娘子,一会儿找个坐堂医看看,你这脚伤了,可不是小事,还要好好诊治才好。”
玉尹轻声说道,却让杨金莲的脸,更红了。
她‘嗯’了一声,只是这心里面,却有一股暖意涌来……
第251章 宁从直中取(一)
杨金莲只是个小女人!
她本就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子,因家里欠了人钱,险些被卖身勾栏。也正是李观鱼当时拔刀相助,替她一家解了灾难,随后金莲为感恩,便嫁给李观鱼为妻。时,李观鱼方中了秀才,却得罪了当地豪强,不得已她便随着李观鱼一路辗转,来到东京。
内心里,杨金莲渴望被人疼爱,被人关心。
李观鱼有很多钱,也很疼爱杨金莲。
可是,在某些方面却又好像忽视金莲,让她感受不到应有的温暖。
这也让杨金莲,非常难过……
成亲一年有余,但是却不得和李观鱼亲热几次。
来到开封,常和六嫂她们一起闲聊,偶尔说及这闺房之乐的时候,金莲总觉怅然。
李观鱼好是好,但……
“大官人倒是个贴心的人,难得似他这样,还能如此客气。”
六嫂喋喋不休,在杨金莲耳边说着。
却说得杨金莲越发烦躁,下意识用手挡在胸前,仿佛有一只大手,正按在上面……
那种感觉,真个羞人!
※※※
玉尹匆匆忙和杨金莲分别,直奔观音巷。
说来奇怪,每次和这个杨金莲见面,总是会闹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来,弄的两人都很尴尬。
第一次见面,险些便成了潘金莲和西门庆的翻版。
第二次见面,差一点被泼了个落汤鸡。
这第三次见面,有……
玉尹回想起来,觉着总有种哭笑不得的感受。
不过,等他回到家,这许多事情便已经抛在脑后,不复挂在心上。
燕奴不在家!
她一大早便去了铺子,接高世光一家人过来。
张择端则宅在房间里作画,而安道全却躲在丹房里炼丹。偌大的庭院里,非常安静,只有那暗金听到玉尹脚步声,摇头摆尾从马厩里出来,和玉尹好生亲热一番。
喂暗金了一些精料,玉尹便上了楼。
换了身衣服,抄起那口虎出长刀,便噔噔噔走下楼梯。
答应观音院的三百贯,燕奴一早便送过去了。玉尹整理了一下衣衫,迈步便出去。
“小乙,方才王敏求来,说今天为十三郎搬家,问你可有吩咐。”
由于高宠要远行,所以要做个妥善的安置。
高宠的老娘,原先住在便桥。
本来倒也方便的紧,可是高宠这一出门,短时间无法回来,便有些麻烦。为了让高宠安心,玉尹让燕奴在榆林巷赁了一处宅子。是个两层的小楼,距离观音巷不过十分钟路程,方便玉尹照看。本来,燕奴是想把这房子买下来,却被玉尹阻止。
玉尹情愿一个月六贯九十三文足赁下房子,也不愿意出钱购买。
原因?
玉尹心里清楚。
这时候在榆林巷买一幢房子,少说也要七八百贯。
可是用不得一年,那房子必然贬值,到时候岂不是赔得血本无归?
与其这样,还不如留些钱,做一些其他的事情。比如收买一下人心,比如偷偷打造一些兵器,到时候也能派上用场。暗地里,玉尹已找了游铁,请他打造二十口朴刀,供屠场刀手练习。私自配置兵器,是犯禁的事情,可为了以后,却不能不提前准备。
杨再兴需要一杆好枪,也要着手准备。
此外,他精于射术,甚至不逊色于王敏求。
在征得燕奴同意后,玉尹便把将《八闪十二翻》中,关于射术的口诀传授给杨再兴。
玉尹没有射箭的天赋,所以也没有特意练习。
这射术留在自己身边,始终是个浪费……与其这样,倒不如传授给杨再兴。反正从江湖辈分上说,杨再兴的师父张进,还是周侗的师弟,传给杨再兴,倒也无妨。
所以,还要一张好弓。
这些都需要大笔的花销,玉尹又怎敢乱用钱两?
“我知道了!”
玉尹回了安道全一声,便走出院门。
出观音巷,转第二甜水巷,上榆林巷一拐弯,便到了观音院的山门。
山门紧闭,寺院里也颇为冷清。玉尹上前叩响山门,不一会儿的功夫,便有僧人出来。
那僧人,确是昨日得了玉尹赏钱的僧人。
见玉尹之后,那张脸顿时笑出了褶皱,活似一朵盛开的菊花。
“大官人怎来的忒早?”
“长老,敢问智深长老在吗?”
“在,在,在……大官人只管找他便是。”
想来这僧人,是得了住持长老智真的叮嘱,忙不迭便回答道。
玉尹朝那僧人道了谢,错身而过的时候,又使了一锭碎银子在那僧人手中,令他顿时眉开眼笑。
观音院里,非常安静。
那广场上香鼎中,轻烟袅袅。
玉尹讨了三炷香插在香鼎中,算是礼佛完毕。
见庙礼佛,是他前世家乡的一个习俗。虽说那时候这信仰已不复存在,可这习俗却一直延续。
况且,今日来观音院,却是向人求教。
必要的礼数还要遵循,便使了钱,一样不能废掉。
穿过中堂,直奔后院的菜地。
当玉尹来到菜地的时候,却发现那菜地上的青菜都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一块光秃秃的荒地。禅房的门,还没有更换,站在屋外,可将禅房的摆设一目了然。
那禅房里,竟然空无一物。
一张蒲团上,端坐着一个僧人,正一手持手珠转动,一手拿着木鱼槌,口中念念有词,隔一会儿,便会敲击一下身前的木鱼,一派宝相庄严,令人顿生敬服之心。
直到此时,玉尹才看清楚了智深长老的模样。
昨日光顾着和这位智深长老交手,却未能看清楚他的长相。
此时凝神看去,就见这位长老生的一张极英武的面容,牛山濯濯。颌下一部短髯,更衬托出他豪壮之气,浓眉大眼,狮鼻阔口,便手持佛珠,却不掩身上豪气。
玉尹停下脚步。
他知道,这位智深长老知道他的到来。
可他正在礼佛,却让玉尹感觉有些坐蜡,是否该进去呢?
深吸一口气,玉尹正要开口,目光却突然被门旁的一行字所吸引。那字,写的忒难看,但又让人有一种铁笔银钩的感受:刚易折,柔易曲!
这行字,显然是才写没多久,甚至还有地方墨迹未干。
这一行字,是写给玉尹看得。
刚易折,柔易曲?
什么意思!
从字面上的意思来看,其实并不难懂。
刚易折,太过刚强则容易折断,若太过柔软,则会失去原有的味道。玉尹相信,鲁智深写这六个字,必然是有他的用意。可这一时间,玉尹却想不出一个道理。
这,算不算是鲁智深的一个考验?
玉尹,一下子愣住了……
※※※
鲁智深依旧端坐屋中,木鱼声声入耳,梵音阵阵。
玉尹则闭上了眼睛,思索着眼前这六个字中的含义。他相信,这六个字,和他今天的来意一定有关系,可究竟是怎样的关系,却一时间没有任何一个头绪出来。
这不仅仅是做人,更牵扯到玉尹日后的发展。
就在他思忖时,忽听从禅房中传来一个洪亮声音:“刚柔之道,存乎一心。
刚中有柔,柔中有刚,若而取其一,你当取哪个?”
二取其一?
这是个二选一的命题!
玉尹顿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悟,二话不说,迈步便往屋里走去。
他骨子里带着骄傲,不愿折腰屈膝事权贵。
重生以来,生活的压力让他不得不做出改变,于是变得圆滑许多。可是鲁智深却要他二选一,分明是告诉他,在有些事情上,想要保持平衡,根本就不可能。
“宁在直中取,不向曲中求!”
玉尹大声回答,迈步便要闯入禅房。
木鱼声戛然而止,梵音消失。
鲁智深大笑一声,也不见他动作,猛然长身而起,跨步向前,抡起木鱼便砸向玉尹。
这个时候,玉尹有两个选择。
或是咬着牙迎头而上,或是闪身躲避。
他没有犹豫,虎出长刀锵的发出一声龙吟,拔鞘而出。
只听铛一声巨响,木鱼和虎出长刀撞击一处,从那沉甸甸木鱼上传来的巨力,一下子便崩开了玉尹的长刀。若换在以前,玉尹必然会错步闪躲。可这一次,他却没有半点退让的念头,跨步一个旋身,长刀带着一道光弧,呼的便又劈了出去。
铛,铛,铛!
接连三声巨响,玉尹硬生生和鲁智深碰撞三次。
鲁智深先前那股子狂野,一往无前的势子顿时被玉尹生生打断,竟未能走出禅房。
“哈哈哈……宁在直中取,不向曲中求……这便是你的选择吗?”
玉尹硬撼鲁智深三木鱼之后,那股子巨力,震得他脑袋瓜子发懵,耳根子嗡嗡直响。手臂好像不再属于他的一样,完全失去了知觉。他不得不退后三步,喘着气,向鲁智深看去。方才三刀,可说是耗尽了他所有的力量,让他难以为继……
“洒家便在这里,若你能进的禅房,便算你赢。”
进禅房?
其实有很多种办法!
可是,玉尹方才选择了‘宁在直中取,不向曲中求’,却使得他只有一条路可选。
那鲁智深站在禅房门口,恍若一尊金刚。
玉尹咬着牙,直勾勾看着鲁智深,依照着大力金刚护体神功运转体内那口真气,手臂渐渐恢复了知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他似乎有点明白鲁智深的意思。
当下口中发出一声咆哮,跨步上前,虎出长刀呼的抡起,向鲁智深恶狠狠劈去……
第252章 宁从直中取(二)
铛!铛!铛……
斩马刀凶狠劈在木鱼上,声响不断。
玉尹如疾风暴雨般的攻击,对鲁智深似乎全无影响。那木鱼挥舞,迎着虎出宝刀劈落,每一次撞击,都令玉尹感到无比吃力。一连三十六刀劈出,玉尹呼的跳开来。
他发现,鲁智深的木鱼从头到尾,似乎只有一式。
劈斩!
横劈、竖劈、斜劈……
鲁智深的招数全没有半点花俏,都是直来直往,而且后发先至,令玉尹不得不中途变招。如此拼斗,让玉尹感觉很不舒服。似乎他所有的招数在鲁智深面前都派不上用场,更被牢牢的压制。手拄长刀,玉尹喘着粗气,凝视鲁智深久久不语。
而鲁智深也不和他说话,见他停下来,便退回禅房中坐下。
两人一个在屋内,一个在屋外,就这么僵持着。
玉尹在缓过气之后,再次向屋中冲去,却不想鲁智深跨步便到了门口,把他死死阻挡在门外。
如此一连数次,玉尹精疲力竭。
雨,悄然落下,打湿了玉尹的衣衫。
菜园里鸦雀无声,只听到玉尹那粗重的喘息声。
这样下去,根本无法进入房间。鲁智深的功夫本就高出玉尹一大截,虽只是守御,没有进攻,也足以让玉尹疲于应付。玉尹咬着嘴唇,手拄长刀,静静看着屋内的鲁智深。目光在不经意间落在那门框上写着的‘刚易折,柔易曲’六个字上,不由得瞳孔一缩,似乎有所醒悟。鲁智深不可能无缘无故写这么六个字在这里。
他这六个字,显然蕴含了许多意思。
玉尹蹙眉沉思,脑海中复又回响起他方才说过的话:“宁从直中取,不向曲中求。”
心里一动,他抬起头,向禅房看去,似乎明白了什么。
“再来!”
玉尹大吼一声,轮刀扑向禅房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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