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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行-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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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会?

玉尹闭上眼睛,陷入沉思。

而杨再兴那张几乎绝望的面容上,又露出了些许期盼。

他直勾勾看着玉尹,等待着玉尹的回答。

内心里,却又做了个决定:若小乙真个说没希望,今晚便去潘楼找到婆惜,若她愿意随我走,便是杀出一条血路,也要把她带走……只要离开东京,谁能管我?

“也不是没希望。”

“啊?”

杨再兴听了这句话,顿时来了精神。

他伸手一把拉住了玉尹的胳膊,“小乙,帮自己出个主意吧。”

“大郎,可是真心喜欢那徐婆惜?”

“自然!”杨再兴毫不犹豫,点头说道:“自家二十年来,从未如今日这般,喜欢一个女人。若不得她,便是,便是……”

杨再兴吭吭哧哧的说着,可说到一半,却说不下去了。

他深吸一口气,猛然大声道:“小乙若能助自家娶了婆惜,便做牛做马,也情愿!”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便是杨再兴,也不例外。

虽然玉尹到现在也不敢肯定眼前这杨再兴,是否便是那个历史上战死小商河的杨再兴,可他这心里面,已经把他当作是那个杨再兴了。历史上的杨再兴,勇武不逊色岳飞,但可惜,只是一员猛将。说难听一点,用有勇无谋来形容杨再兴并不为过。所以内心里,玉尹一直想要改变杨再兴,可惜却苦于找不到个机会。

和杨再兴接触的时间不算长,但是对杨再兴的了解,却并不算少。

这个是个极其直爽的人,没有什么花花肠子,想要劝说他改变,没有足够的理由,并不可行。

而今,这徐婆惜不就是一个最好的借口吗?

“大郎,你可知道你与婆惜最大的差距,在哪里?”

杨再兴一怔,摇了摇头。

他内心里甚至有些奇怪:自家和婆惜,有很大差距吗?

玉尹道:“大郎和婆惜最大的差距,就在于大郎手中无权。”

“啊?”

“当今之世,乱象已生。

自家此次前往漠北,也算是开了眼界,感受颇深。我觉着,大宋即将要迎来危机,然后朝廷上下,知此者寥寥。或者说,他们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愿意知道罢了。

如此下去,大宋必有灾难。”

这也是玉尹第一次当着家人亲人,吐露了心声。

燕奴愕然看着玉尹,突然道:“小乙哥此前曾有意南行,莫非就是觉察到了这些?”

玉尹,点了点头。

“其实,这些非我所觉察,而是那些有识之士,早已有预感。

九儿姐当知,我和李家大郎,还有少阳的关系。他们都是那有识之士,言谈中时常流露忧虑。而我这次漠北一行,也着实见了太多的东西,对他们的话更深信不疑。

大丈夫当提三尺青锋,建立不世功业。”

杨再兴这回听懂了,“小乙的意思,莫非要咱投军?”

“不!”

玉尹断然否定,“投军,固然能立下功业,然则那刺青落下,你这一辈子便完了……你可知道狄武襄公的故事?”

杨再兴道:“小乙说的,可是狄爷爷?”

‘爷爷’这个称呼,并非是指什么亲属关系,而是一种出于内心的敬语尊称。

便如同后来有人称呼岳飞做‘岳爷爷’的性质一样。玉尹说的,便是北宋名将狄青。此人起于军中,家境贫寒,因功累迁至枢密院副使,可谓是到了武将的极致。

其人平生前后二十五战,战无不胜。

然而在他生前,却备受猜忌,最终抑郁而终。

虽则而今人们提起狄青,都是无比礼遇和推崇,其实也只是一个颜面而已。大宋骨子里对武将的猜忌,注定了武将难以立足朝堂。观狄青一声,可谓战功显赫,对大宋也是无比忠诚。可是在他生前,却是累次遭受人弹劾,甚至于诬陷……

而那些弹劾、诬陷他的人里,更不泛名臣。

比如文彦博,比如范仲淹……

文彦博曾力主罢免狄青,但也不得不承认,狄青是‘忠谨有素’;欧阳修在嘉佑元年七月上奏请罢狄青,洋洋数千言,却举不出一条得力罪证,最后不得不假托五行之说,把当年的水灾,嫁祸于狄青的身上,可谓罗织罪名,无中生有的典范。

“便是大郎立下了如狄爷爷般的功劳,到头来也难以出人头地。”

“那怎么办?”

玉尹起身,转身走进卧房。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见他拿着一本书出来,往杨再兴面前一放,“大郎而今,需读书识字。

我会想办法,让大郎去书院走一遭,不为求什么功名,只求一个名头。

大郎而今要做的,是脱了这市井中人的身份。不如此,便是立下再大功劳,也难以成就大事。这件事,我会去找少阳帮忙……他认识不少寒门书院,想来进入不难。”

“要读书识字?”

杨再兴看着眼前那本《百家姓》,顿时头大如斗,眉毛几乎扭成一团。

“这只是个身份!”

玉尹轻声道:“大郎换了身份,才有可能为人接受。若将来真有祸事,大郎以书院学子身份投军,那叫做投笔从戎,便是一桩美谈;可如果现在去投军……呵呵,最多也不过是招刺,做个效用便了不得。你以为,这两条路哪一条路更妥当?”

“这个……”

杨再兴有些迟疑了。

玉尹也不催促,在一旁翘起了二郎腿。

倒是燕奴忍不住道:“大郎,奴而今也才刚学认字,你又何必愁眉苦脸?

想想徐姑娘,若想让徐姑娘过好日子,想要徐姑娘有个盼头,小乙哥这主意最好。”

杨再兴,又何尝不知道玉尹的主意最好?

只是一想到要穿上书生袍,走进学堂读书识字,他这心里面就叫苦不迭。

从小到大,杨再兴好耍枪弄棒,偏偏就是不喜欢读书识字。便是教他武艺的老道士,也不知一次的劝说他去多读些书。可是杨再兴每次看书,都忍不住困意浓浓。

可现在,这是关系自己一生幸福的大事!

杨再兴咬着牙,半晌后一顿足,“便是读上一遭又何妨?只要婆惜能快活便是……”

玉尹闻听,顿时笑了。

※※※

把杨再兴送走时,天已经快黑了。

燕奴兴致勃勃的做好了饭,端上来,在玉尹身边坐下。

“小乙哥,你怎地遇到了寄瑜叔父?”

玉尹正欣赏那口虎出宝刀,听燕奴询问,便小心翼翼,把大刀放入刀匣中,呵呵笑道:“说来也巧,从骡马市出来,路过一家铁铺,正好看到铁铺开门,便走进去看看。没想到,居然还见到了一位长辈……我就说,怎地对这位周叔父没有印象?”

周寄瑜和周侗是好友,非常好的朋友。

两人年纪虽然有些差距,但却是忘年之交。

周寄瑜是开封城极少数那种名声虽不显,却又技艺高超的铸剑大家。由于喜欢搜集各种材料,所以常年不在开封城。而且周寄瑜和玉飞,还有些矛盾,以至于很少走动。甚至有一段时间,有玉飞的地方,便没有周寄瑜;有周寄瑜的地方便没有玉飞……两人的矛盾极为尖锐,使得夹在中间的周侗,也经常是左右为难。

所以,周寄瑜认得玉尹,而玉尹却不认得周寄瑜。

“周叔父说,给你打造过一对阴阳棍?为何我从没有见过?”

哪知燕奴噗嗤笑出声来,“你怎地没有见过?”

“有吗?”

玉尹诧异看着燕奴,却见燕奴起身走进厨房,不一会儿的功夫,拎着一长一短两根擀面杖走出来。

往桌上一放,“这边是周叔父打造的阴阳棍。”

擀面杖,阴阳棍?

玉尹顿时懵了!

这长的擀面杖,大概有一米左右,短的不过六十公分。

玉尹经常见燕奴使用,长的擀面杖是做面条冷陶,而短的多是做饼。有时候,玉尹甚至见燕奴拿着两根擀面杖碾碎食材做馅,可他却从没有想过,这就是兵器吗?

燕奴笑嘻嘻,拿起擀面杖。

两根擀面杖对口一扭,喀吧一声便成了一根大约有一米五左右的长棍。

然后就见燕奴在那棍头拧动,从短棍的一段,却探出了一段大约十公分长的枪刃。

燕奴持枪而立,在庭院中站稳。

“小乙哥,不弱我们试试看,是你的那口虎出厉害,还是奴这杆青竹枪厉害?”

原来,这阴阳棍是周寄瑜的说法,燕奴把它换做青竹。

所谓青竹蛇儿口,那枪刃岂不正如同蛇儿吐信一般?玉尹犹豫了一下,走过去从燕奴手中接过青竹,在手里舞了一圈,也是赞不绝口。这青竹可近战,和远战,可做棍,可做枪,端地变化多端。入手份量不算太轻,大约三十斤上下模样。

看着燕奴那俏生生的小模样,玉尹是真无法想象,她如何用这么重的擀面杖做饭。

怪不得很少看燕奴练功,恐怕连做饭的时候,也是她练功的时间。

“好枪,真个好枪。”

玉尹赞叹一声,把青竹还给了燕奴,“不过,九儿姐这枪虽然巧妙,却比不得虎出威猛。

自家觉得,九儿姐的枪用于江湖人士搏杀尚可,但若是在疆场上,还是虎出威猛。”

“哈哈哈,老远就听到小乙说话……什么疆场?什么虎出威猛?小乙莫不是要去从军?”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爽朗笑声。

玉尹愣了一下,转身看去。

心里面更有些奇怪:怎地今天这般热闹,这客人还真是接踵而来啊!

第201章 友情

李逸风笑容可掬,进门便拱手唱了个肥喏。

“小乙这一趟可是走的忒久了些,怎到现在才回来?也不怕九儿姐在家中等得心焦。”

燕奴顿时红了脸,啐了一口道:“大郎莫不是吃多了酒,怎地才来便胡言乱语?”

“酒未吃,饭亦未用。

嘿嘿,看着时辰,正好可以赶上小乙开伙。”

说着话,李逸风也不客气,往饭桌上一坐,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连连称赞:“九儿姐真个好手艺,四菜一汤,偏是色香俱全。嘿嘿,少阳也坐,却来的正巧啊。”

这鸟厮今天怎地恁嘴甜?好像抹了蜂蜜似地。

玉尹心中奇怪,李逸风今天的表现,可是与他往日风格,大不相同。

再看陈东,却黑着张脸,闷声不响坐下来,不说话,也不动筷子,好像哑巴一样。

燕奴得了夸奖,心中欢喜。

“大郎今天直恁嘴甜……这四菜一汤也只够小乙一人使用,奴再去做些菜来,顺便做些烙饼,省的你们一会儿又说不够吃。对了,小乙哥可要吃酒,奴便去买来。”

女人啊,真个好哄!

特别是那一心想要操持好家的女人,但凡夸奖一下她手艺,便会欢喜的不得了……

不过玉尹可以觉察到,李逸风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他昨日才回来,今天李逸风便登门?

而且看陈东那副活脱脱好像被人欠了一千贯债的模样,玉尹便知道,一定有事发生。

“菜便不用做了,九儿姐打酒时,顺带着捎来些熟食便可。”

燕奴应了一声,便解下了身前碎花布的围裙,拿了些钱两便出门了。

玉尹从厨房里拿来两副碗筷,看了看李逸风,又看了看陈东,这才摆放到了桌子上。

“说吧,有什么事?”

李逸风的笑容一滞,顿时露出尴尬之色。

“小乙这怎说得话来,许久不见小乙,想念罢了。”

“你不说?”

“不是不说,是真没什么事。”

玉尹笑了,起身走到厨房门口,搬了草料放在棚子下,让暗金食用。而后他笑嘻嘻道:“大郎,这会儿九儿姐不在家,你有甚话便说出来。不然一会儿九儿姐回来,可就不方便了……你这家伙是什么脾气,自家还算了解。若不是惹了麻烦,必不会笑得这般淫荡。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有事就说!若九儿姐回来,你便不要开口了。

她那脾气不好,惹急了,可是真会打人。”

“我……”

李逸风被玉尹一番话,呛得满脸通红。

陈东一直闷头吃菜,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啪的把筷子摔在桌子上,“李逸风,你有什么话便说……自家本就不想来,你偏要把自家拉来,真个,真个啰唆。”

玉尹心头一沉,再看李逸风,更感疑惑。

陈东和李逸风的关系,那是不用说,好的不得了。

可而今,陈东竟然直呼李逸风的名字,显然是气得恼了。能让陈东发这么大的火,这事情肯定不会小。玉尹犹豫一下,洗了洗手,复又在饭桌前坐下来,“大郎,有甚话便直说吧。”

“这个……”李逸风好半天,苦笑道:“小乙,自家对不起你。”

我就知道,肯定有事!

玉尹笑呵呵问道:“大郎有什么话便直说,你我也非初交,又有什么对不对得起?”

“可是,你那一千贯没了?”

李逸风的脸,垮下来。

玉尹没反应过来,“什么一千贯?”

“便是你当初拿出来办邸报的那一千贯……没了!”

玉尹顿时呆住了,半晌后轻声道:“怎地,大郎花销了?”

哪知道李逸风勃然大怒,“小乙当李某什么人?那一千贯说好了是用来开设邸报,自家怎可能拿去花销?”

玉尹哪知道李逸风这么大的脾气?

揉了揉鼻子,他诧异道:“不是花销,怎地没了?”

李逸风听了,方才那股子气势顿时不见,好像斗败了的公鸡一样垂头丧气,嘴里面嘀咕了一句。

“什么?”

玉尹没听清楚。

陈东气呼呼道:“这鸟厮是说,那一千贯给他亏了。”

“亏了?”

“嗯。”

“怎地亏了?”

“还不是那几个不成事的家伙聚在一起,然后做了那不成事的主意……好吧,我便说了!小乙,是这么回事。这鸟厮和徐揆李若虚几个,拿了你的钱之后,私下里又不愿意让你参与进去,于是便偷偷摸摸的办了一份什么‘开封邸报’。办了一段时间,赔的一塌糊涂。自家也看了他们的开封邸报,是索然无味,根本没那兴趣。

若有钱看他们那劳什子开封邸报,倒不如我自己去看宫门邸报。

这不,这帮鸟厮赔光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所以便想着来找你,请你出主意帮忙。

先说好,自家是不知道,这开封邸报是小乙的主意。

徐揆找我撰稿,自家还写了一篇,得了些十几文润笔钱,回头便还你。”

说完,陈东便不说话了。

李逸风耷拉着脑袋,不敢和玉尹目光碰触。

毕竟这件事,他们办得着实不太地道……

玉尹这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了!

他倒是不在乎那一千贯。事实上,凭他现在也是万贯身家的人,又怎可能缺那一千贯?

可李逸风他们办得这事情,实在不太地道。

主意我出的,钱我拿的,到头来你们一声不吭的跑去做了,我还被蒙在了鼓里。好吧,你们既然把我踢开,那也就算了。把钱还给我呗……可倒好,把好好一个创意做的亏了不说,最后还要找我想办法?这种事情,婶子能忍,叔不能忍。

玉尹沉下脸,也不说话了。

“其实,这事情自家也反对过的。”

李逸风声如蚊呐,哼哼唧唧道:“可自家也是人微言轻,顶不得他们人多。义夫兄是觉得,小乙出身不好,加入这件事,会坏了主意,所以才想出了这个法子。

自家也曾反对,可是没有用处……”

“那你就不会退出?怎地还傻乎乎把钱送去?”

“我……”

李逸风顿时哑然,低着头不知该如何解释。

玉尹看着他,半晌后一声长叹,起身说道:“大郎,那钱,我不要了,你请吧。”

老子不干了!

你们这帮子家伙,一个个看我不起。

出了事情,又跑来找我,我便是泥人也有三分土性。

李逸风满脸尴尬,看着玉尹,半晌说不出话来。

没错,他是反对了……可最后,他还是屈服了!甚至不等吴革他们开口,他便兴冲冲把玉尹给他保管的那一千贯投了进去。到头来,却连个声音都没有能听见。

亦或者,我骨子里和他们一样,也看小乙不起吗?

李逸风低着头,不禁自我反思。

他突然觉得,自己找陈东来,本来就是一个错误。

你要真心认错,便自己过来说清楚。到时候小乙便是骂的他狗血淋头,也是活该。

可他偏偏找来了陈东,岂不是说明了,内心里并不想认错?

为什么不肯认错,还不是因为,玉尹是个屠户,而他,则是一个官宦子弟吗?

玉尹没有发火,甚至连骂都未骂一句。可是他那话,却让李逸风有一种感觉,若不做些什么,只怕要永远失去玉尹这个朋友。小乙看上去很和善,可那骨子里的骄傲,丝毫不逊色李逸风这样的官宦子弟……当初俏枝儿,不就是那前车之鉴?

想到这里,李逸风突然念头通达。

他看着玉尹,苦笑道:“小乙,今日确是我做的忒过了。

小乙你信任我,所以把钱放在我手中保管。我嘴上虽说反对,可实际上这心里面……

这笔钱,我一定会还。

只是还请小乙,能够原谅李某则个。”

李逸风一改之前嬉皮笑脸,郑重其事的朝玉尹一揖到地,而后转身便走。

陈东对李逸风很气,可不管怎样,李逸风是他最好的朋友,他又如何能够忍心坐视不理。

忙一把拉住了李逸风,“大郎,你先坐下。

你若是这么走了,钱还不还的上不说,你和真奴姑娘的事情,还要不要继续了?你可要知道,张姑娘对你真个不错,甚至还说愿意自己赎身出来……你这会儿倒是逞了英雄,痛快了,可是又把张姑娘置于何地?莫非,你此前都是在花言巧语?”

“少阳你休要胡说,自家对张姑娘,那是发自真心。”

“既然如此,你就坐下。”

陈东把李逸风拉住,而后苦笑着对玉尹道:“小乙,事情便是这么一回事情。这件事,大郎做错在先,本来自家是不想过来。可……大郎对张姑娘一片痴情,张姑娘对他,也是情根深种。本来,梁溪先生已经同意了这件事,若这事情做的差了,必然会对大郎有所不满。那时候,大郎和张姑娘二人,只怕是再难有结果。

还请小乙看在过往的情义上,若是这事情真个还有寰转余地,请小乙援手则个……”

报纸?

我没有办过!

可是没吃过羊肉,还没见过羊跑?

玉尹看了一眼李逸风,又看了看陈东,半晌后道:“那劳什子开封邸报,可曾带来?”

“说你呢。”

陈东推了李逸风一把。

李逸风这才恍然,忙兴奋道:“带来了,带来了……”

“我先看看,你们那劳什子邸报究竟是怎么办的,然后在想其他办法。

不过我丑话说前面,这次若是还有转机,我有个要求。你和那个朱绚留下,我没意见,但是李若虚和徐揆,还有那劳什子吴义夫,我不会把他们算在里面……至于再找什么人合作?我拿主意!就这些条件,你若是愿意,我就再想办法。”

卷八

第202章 喉舌

天色已晚,开封城内,华灯初上。

又是一夜不夜城,喧嚣的东京,在迷离灯光下,透出一抹凄迷梦华。

李逸风和陈东走了,他没有告诉玉尹,他最终的决断。这让玉尹多多少少,有些失望。

不过,玉尹能理解。

李逸风骨子里,还是个讲情义的家伙。

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在吴革等人建议踢开玉尹的时候,投出反对一票;更不会亲自登门,恳求玉尹的原谅。只是,这个人太讲情义了!只怕到头来,也会毁在情义二字上。

不管李逸风是什么决定,反正玉尹已经有了腹案。

如果他和朱绚都不肯同意的话,那么玉尹就找别人来操作此事。他认识的大人物不多,可是却又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比如高衙内,比如柳青,这都可以成为资源。

柳青只是一个商人,却与上层建筑有许多门路。

单这个,玉尹就不信柳青找不来关系。至于这报纸,是非办不可!他至少可以通过这种方式,向百万开封人,向那些有识之士提出警告,女真人对大宋野心勃勃。

一个人坐在庭院里,闭上眼睛,耳听隔壁传来的暮鼓钟声。

暗金吃饱了肚子,在院子里溜溜达达的转起了圈。这老马真有些成精了!这庭院虽然不大,可是每天都会溜达几十圈活动身体。玉尹站起来,走到暗金身边,拍了拍安静那硕大的脑袋。总在院子里打转也不是办法,明日便带它城外溜达。

对了,顺便去看看屠场,然后再去探望一下牛皋。

“小乙,大郎他们怎么走了?”

燕奴拎着一个大食盒,还有一坛五斤装的皇都春回来,却见玉尹一个人牵着马,在庭院中走动。饭桌上的饭菜,几乎没有怎么动,而李逸风和陈东也不见踪迹。

“嗯,走了!”

燕奴把食盒放下,然后把桌子上的饭菜撤走。

“小乙,你们吵架了?”

玉尹搔搔头,微微一笑,“吵架倒也算不上,只是有些分歧罢了。大郎毕竟是个官宦子弟,有时候考虑事情,难免会有他的主意。我不过市井小民,焉能相比?”

说着,玉尹长长叹了口气。

内心里充斥着一种莫名的惆怅。

出身便真的这般重要?功名竟成了任何人交往的鸿沟吗?

即便是两世为人,玉尹还是有些无法接受这种现实。内心里要说没有失落,那纯粹骗人。

燕奴听出了他话语中的怨气,便走过来,在他背后环住他的要。

粉靥贴在玉尹的背上,她轻声道:“小乙哥莫计较这些,不管怎样,大郎帮衬咱们不少。”

“我知道!”

玉尹深吸一口气,转过身,轻轻把燕奴揽在怀中。

人常说百无一用是书生,果然不假!李逸风他们的那个圈子,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混迹。不过便是这样又能如何?凭我的琴艺,凭我多出来的九百年经验,怎样也要砸出一条路来。不仅仅是为我,更为了燕奴,为了那些跟随我的好兄弟……

※※※

这一夜,玉尹有些失眠了。

脑袋里乱哄哄的,也梳理不出个条理来。

一会儿是燕奴,一会儿是余黎燕,一会儿又变成了冯筝,最后却化作了尸山血海!

而无法入眠的,同样还有李逸风。

他和陈东分手后,回到家连饭都未吃,便一个人呆傻傻坐在书房里。

玉尹那个提议,让他很吃惊!

虽然想过各种可能,却偏偏没想到,玉尹居然让他把吴革三人抛开!就如同他当初不同意踢开玉尹一样,而今让他甩掉吴革三人,李逸风这心里似乎也拿不定主意。

当然了,他也知道玉尹这样做的原因。

玉尹是担心,以后会产生矛盾!

可这样做,李逸风又如何能够忍心?开封邸报做了这么久,他可是很清楚徐揆他们真付出了不少心血,更没日没夜的操劳。可到头来,却要把他们踢开吗?李逸风自认,他做不到!便是能做到,他日后又如何面对徐揆吴革和李若虚三人呢?

但不踢开这三人,开封邸报早晚会分崩离析。

这偏偏又不是李逸风所愿意看到的结果……

对玉尹的这个主意,李逸风是非常赞同。他甚至隐隐约约,可以猜出一些玉尹的心思:通过开封邸报,来传播他们的思想。比如,主战派的思想,比如女真人的威胁。

这本是一桩好事,没想到最后闹成这种局面。

李逸风想到这些,顿感一阵头疼。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大郎,可是有烦心事?”

就在李逸风纠结无比的时候,忽听到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回头看,只见李纲身着便服,正站在他身后。

李逸风忙躬身道:“给父亲大人请安。”

“好了,这是在家里,用不得那许多规矩。

你阿娘告诉我,你好像遇到了什么麻烦事,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不可以与我说说?”

李纲身材不高,不过挺魁梧。

方方正正一张脸,透着一股子刚强和倔强之气。

李逸风长的不是太像李纲,更随母亲一些。脸上的棱角相对柔和,不似李纲那么分明。不过从轮廓大体上还是能够看出,这两人是父子关系。李纲坐下来,用手一指李逸风放在桌上的那本书,笑呵呵道:“我看了你很久,你连书都拿倒了,而且半天不见翻页,不是有心事,又是什么?怎么,是不是你那邸报遇到麻烦?”

果然姜是老的辣。

李纲一眼,便看出了李逸风的心事。

李逸风犹豫一下,轻声道:“父亲,孩儿的确是遇到了一些麻烦。”

于是,他便把开封邸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给了李纲听。从最初玉尹出主意,到玉尹把钱托他保管,后来吴革三人又联合起来,排斥玉尹……等等,李逸风没有任何隐瞒,全都说给李纲听。包括最后,开封邸报面临破产,朱绚提议让他去找玉尹求助。还有玉尹的态度和那些要求,李逸风也没有做任何的隐瞒。

当然了,张真奴的事情,打死都不说!

李纲听罢,顿时眉头紧蹙。

开封邸报的事情,他当然知道,甚至他可以感觉到,这其中的妙处。

只是他不知道,在这件看似简单的事情背后,还有如此复杂的状况,甚至牵扯到了读书人和市井小民之间的矛盾和鸿沟。一方面感到有些复杂,另一方面又对玉尹,产生了浓浓好奇心。

第一次听到玉尹名字,还是从李逸风那里得知。

当时李逸风说,玉尹对女真人的敌视!

李纲没有往心里去,以为不过是那市井小民一种狭窄的仇恨而已。谁知道后来,玉尹的名声越来越大!凭借嵇琴一举成名,斗败了冯超,还做出了登岱这首诗。

可即便如此,李纲还是没有在意。

在他看来,玉尹最多是个怀才不遇,有那么几分本事的家伙。

再往后,便是快活林争跤……而后玉尹在北园的解词流传出来,才真正引起了李纲的关注。那种对诗词信手拈来的水准,让李纲暗自佩服。新梅花三弄在不久后随之流出,传入李纲耳中,对玉尹这个人,又增添了几分了解!这个人,是个很骄傲的家伙。

没想到,开封邸报一开始,竟然出自玉尹手笔。

甚至连最初的启动资金,也有绝大部分是玉尹垫出来……

吴革三个人的举动,让李纲有些不快,甚至有些不满。

这算什么?

典型的过河拆桥!

可最重要的是,你们几个还没有过河,才上了桥,便要拆桥,简直就是愚不可及。

“大郎,你怎么想?”

李纲突然开口问道。

李逸风犹豫了一下,轻声道:“父亲,孩儿如今也没有主意了!

小乙的性子,孩儿也算是略知一二,那是个看上去随和,但骨子里却极高傲的家伙。孩儿甚至觉得,若开封邸报办得好了,小乙说不定还不会这么决绝和执拗。偏偏这邸报办坏了,才让他对我和义夫几人,产生了严重不满。孩儿也知道,小乙之所以这么做,是担心日后再起矛盾。可孩儿,却不忍这时候把义夫他们踢开。

孩儿知道,徐揆和李若虚,对这邸报都付出了心血。

他们真的是想要办好,可谁又知道……

所以,孩儿如今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究竟是答应小乙,还是眼睁睁看着邸报停下?”

李纲低头,也陷入了沉思。

半晌,他又问道:“你以为那玉尹,真有办法?”

李逸风一怔,想了想道:“孩儿不知道,但孩儿相信,小乙一定能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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