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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行-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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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余黎燕那边也升起了篝火。

忽然间,玉尹睁开了眼睛,长身而起。

“怎么了?”

“来了!”

玉尹侧耳倾听片刻,而后快步离去。马尔忽思犹豫一下,便紧跟在玉尹身后。两人行不多远,就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月光下,一队骑军风驰电掣般朝这边行来。

“可是四太子吗?”

玉尹忙高声呼喊。

紧跟着,就听一声:“吁!”

为首一名骑士勒住了战马,“前面可是小乙?”

“正是小底。”

玉尹忙走上前去,就见耶律习泥烈也翻身下马。

两人见了面,耶律习泥烈看余黎燕不在,忙紧张问道:“小乙,燕子呢?在何处!”

“燕子已经过河,请四太子也快些上船。”

“找到船了?”耶律习泥烈喜道:“我们一路过来,也没有看到船只踪迹……”

玉尹笑了笑,把这周围村庄的遭遇说了一遍,而后用手一指紧跟在他身后的马尔忽思,“四太子,这边是马尔忽思。船就在那边,只是要分批过河。我还准备了些许工具,可以多带三个人过去。只是这样一来,马匹需自行泅渡,船只无法承载。”

“这样啊……”

耶律习泥烈沉吟一下,便点头同意。

只是当他看到那小船之后,也是一阵苦笑。

“小乙,我先带人渡河,怨哥儿还没有过来,你便留在这边,等怨哥儿来了一起走。”

玉尹眉头一蹙,扫了一眼耶律习泥烈身后几人。

“也好,那我便在这里,等怨哥儿过来。”

耶律习泥烈露出笑容,用力拍了拍玉尹的肩膀,“小乙果然是好汉,这次若得逃出生天,小乙当记首功。等到了可敦城之后,咱一定不会亏待你,到时候定有重赏。”

第145章 血战金河泊(四)

呦,居然会使空头支票了!

玉尹心中冷笑,不过脸上还是作出一副恭敬模样,客客气气送耶律习泥烈登上船。

连同耶律习泥烈登船的,还有六个人。

其中三个是大辽贵胄子弟,另外三个用木桶筏子的则是耶律习泥烈的亲随。说实话,耶律习泥烈的这个选择倒也没什么错误,毕竟关键时候,还是要保护亲近之人。

亲疏有别!

即便玉尹再有本事,终究比不得他身边亲随亲近。

不仅是玉尹,想来包括任怨在内,也都如此……君不见留在岸上的五个人,包括玉尹在内,还有任怨和他的同伴两人,似乎都不是显赫出身,玉尹和任怨还是南人。

小船缓缓驶离河岸,朝着对面行去。

船尾处,拴着一根绳子,绳子上还帮着三个木桶筏,上面趴着三个人。有几匹战马,随同小船入水,朝对岸泅去。如此一来,小船的速度比之下午渡河时,还要缓慢。

“大家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吧。”

玉尹呼出一口浊气,回到篝火边坐下。

“估计这来回要一两个时辰,咱们先填饱肚子,否则等会儿过河,可就要没了气力。”

留下来的五人你看我,我看你,相视一笑,和玉尹坐在一处。

他们取出干粮,更有人从马背上拿来了一个酒囊,喝了一大口之后,递给了玉尹。

“这酒,好烈!”

玉尹喝了一口,好奇问道:“哪儿来的酒?”

“嘿嘿,还不是从那帮子虏人身上拿来……虽比不得你们大宋的酒,却别有些滋味。”

不管怎么说,大家一路行来,也都熟悉了。

特别是经过一场搏杀之后,几个辽人对玉尹的排斥感,明显也减弱不少。当时玉尹可是杀了那蒲辇孛堇。不管是用什么手段,确是实实在在的功劳。辽人这些年来,受大宋文化影响,颇有被同化的趋势。着宋服,吃宋酒,食酒肴,读宋书……当年耶律阿保机驰骋北疆的狂放之气已经被淡化许多,不过依旧保留着好武之风。

再说了,玉尹这一路上可是出了不少力,以后说不定还会一起做事,何苦把那关系搞得紧张?

对于辽人释放出来的善意,玉尹也没有拒绝。

他不准备在北疆久留,但为日后谋划,也要结一些善缘才是。

而今的玉尹,可不是前世那个古板孤傲的文艺青年。随着重生于这个时代,潜移默化中,玉尹已经改变了许多。他开始学习和别人相处,和别人交流,学习揣摩别人的心思……而且,在这个时代他还学会了杀猪,双手更沾染了十余条性命。

诸多事情,足以让一个人产生巨大变化。

玉尹一边喝着酒,一边和众人闲聊,不知不觉,已过去了许久……

※※※

小船已经到了河中央,晃晃悠悠在水面上行驶。

若站在河边,基本上只能看到一个黑点,根本无法看清楚全貌。算算时间,估计下一趟登船,要一个半时辰之后。玉尹忙了一天,也着实有些乏了,便和其他五人招呼一声,在一旁和衣而卧,想要休息一下。哪知道,刚闭上眼睛,耳边就响起一阵马蹄声。

玉尹激灵灵打了个寒蝉,忙翻身坐起。

“是怨哥儿他们来了?”

“好像是……耶律查奴已经迎过去了。”

玉尹忙站起来,朝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黑夜里,两匹快马疾驰而来。

不等玉尹开口,从马上滚落下一人,噗通一声摔在了地上,“四太子何在,四太子何在。”

“怨哥儿,发生了什么事?”

玉尹眼神不差,认出那从马上滚落下来的人,赫然正是任怨。

忙快步上前,一把将任怨搀扶起来。同时凝神看去,却见另一匹马上,空无一人。

“虏贼,虏贼追上来了!”

“啊?”

任怨从那个名叫耶律查奴的手上接过水囊,拔掉塞子咕嘟咕嘟喝了两口,喘了口气道:“虏贼追上来了……我们在路上,发现了虏贼踪迹。萧少保被虏贼包围,我是拼死杀出重围,赶来报信。估计,估计少保这一次,凶多吉少,四太子何在?”

耶律查奴的脸色煞白,身子不自主的微微颤抖。

玉尹朝河上看了一眼,轻声道:“四太子和公主都已经渡河,让我们在这边等候你们前来。

怨哥儿,有多少虏贼?距离这边还有多远?”

“大约一蒲辇,估计有四十人,是虏贼前锋……我在路上设了两个小陷阱,但估计也阻挡不了太久。半个时辰,最多半个时辰,那些虏贼一定会追到这边来……”

半个时辰!

玉尹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半个时辰,估计耶律习泥烈等人还没有抵达对岸呢!

七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玉尹从大家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恐惧之色。

深吸一口气,他开口道:“诸君,此时咱们绝不可以乱……咱们一旦乱了阵脚,便是死路一条。先前咱们杀了那么多虏贼,想必他们也不会放过咱们。唯有想办法,拼死和他们一战,说不定还能有些生路。对了,在座都有谁识得水性?”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

宣和年间,北方的河流其实不少……可辽人擅长骑射,若说水性好的,还真没几个。

任怨犹豫了一下,举起手道:“自家倒是识些水性,但算不得出众。”

玉尹揉了揉鼻子,“我也会水,不过也好不到哪儿去……”

“我会水!”

耶律查奴举起手,轻声道:“比起那些常年泅水的人或许不如,但也能泅水渡河。”

“这样啊……”

玉尹犯难了!

这里有七个人,三个人会水。

而且这三个人当中,估计水性特别出色的,没有一个。

也就是说,这三人自己泅水还行,要带人泅水,断然不可能。更不要说这金河泊河面宽阔,一个人能否泅水过去都是问题,再带着别人,弄不好一起被水淹死。

怎么办?

玉尹想立刻泅水离开,却知道他这样做,必然会被其他人阻止。

“小乙,有什么主意吗?”

任怨看着玉尹,目光中带着几分期盼。

可这时候,我又能有什么主意?咱没读过兵书,更不知道如何行军打仗,连三十六计都记不完整。凭这七个人,想要在这边抵御四十个如狼似虎的女直精锐,难度着实不小。

玉尹刚要说没注意,耳边突然响起一连串的响鼻声。

抬头看去,就见河畔上差不多二十匹战马,正貌似悠闲的散步。

这么多战马,丢在这里却可惜了……慢着,马?

玉尹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连忙道:“查奴,你立刻把岸边的马匹全部都搜集过来。”

“做何用?”

“你先搜集过来再说……怨哥儿,你带人进村,在废墟里找绳子。若没有绳子,便是床单被褥也可以,尽量多找来一些。大家都别闲着,赶快行动起来。趁着虏贼还未抵达,咱们准备一下。虽不一定有用处,却说不定能拖延一些时间……”

任怨和耶律查奴几人,一头雾水。

不过这时候能有人带头,却让众人心里平静不少。

耶律查奴带着两个人,赶去收拢马匹;任怨则带着剩下的人,跑进村子里,在废墟中寻找绳索。玉尹则径自跑到先前发现马尔忽思和忽图黑台的房子。他在残破的伙房中,找到了一个铁桶,而后拎着铁桶便跑出来,直奔那村庄的村口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耶律查奴便赶着马进村。

而任怨则在一间房舍的废墟中,找到了一盘缆绳。缆绳的长度还成,拉开来差不多有二三十米的样子。玉尹让耶律查奴把那些战马拉进村子,十匹一排排好……

“怨哥儿,得把那些虏贼引过来。”

“啊?”

任怨一脸迷蒙,看着玉尹。

这时候躲还来不及,怎地要把对方引来?

“怨哥儿刚回来,怕是精力不足。

咱歇了许久,倒不如让咱去……不过小乙,你确定要把那些虏贼引过来吗?那可是一蒲辇。便是死战,咱们七个人怕也不是对手,到头来还不是一样被他们杀死?”

“死战?”

玉尹笑了!

“我脑袋还没坏,七个人战四十人,我疯了不成?

别说咱们这七个人中还有两个伤者,便是完好无损,恐怕也很难力敌……放心吧,咱还没活够,家里妻子还等着咱回家团聚,怎地也不能死在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玉尹说完,顿时引得众人哄然大笑。

先前的紧张气氛,一下子缓解不少,耶律查奴道:“既然如此,咱这就去引他们来。”

说罢,耶律查奴牵着一匹马,扳鞍认镫,翻身上马。

待耶律查奴离去之后,玉尹又指挥大家,用绳索套在战马身上,把战马连成一排。

“连环马?”

任怨眼睛一亮,脱口而出道:“我知道了,小乙你这是想用连环马破敌!”

“嘿嘿,你只猜出了一半。”

“啊?”

任怨一脸迷惑之色,看着玉尹忙碌不停,还把拎着一个铁桶,把里面的液体涂抹在马背之上。

“小乙,自家却真的猜不出来了。”

玉尹嘿嘿一笑,正要回答。

却听村外传来一阵阵急促的蹄声,紧跟着那蹄声越来越大,哒哒哒犹如千军万马奔腾。

玉尹脸色一变,轻声道:“来了!”

第146章 血战金河泊(五)

皎月当空,映在金河泊水面上,波光粼粼。

远处,一队铁骑呼啸而来,带着腾腾杀气,直闯进已经成为废墟的村庄里。月光下,身着白色甲胄的女直人,手持明晃晃长刀,蒲辇孛堇高飞一马当先,月光照在他的脸上,可以清楚的看到,那脸上狰狞表情,以及令人心悸的可怖杀气。

高飞不能不怒!

被两个辽人在中途伏击,三人战死。

追击途中,有被一连串的陷阱阻拦,虽然算不得麻烦,但也实实在在造成两人受伤。

也就是说,连蜀国公主的面还没见到,他这一蒲辇便折损五人。

自高飞归附女直以来,还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传扬出去,真个有些磨不开面子!

所以,高飞此刻已经是怒火中烧。

眼见目标出现,他二话不说,率部便追击过来。

在前面亡命奔走的正是耶律查奴,纵马冲进村庄之后,便立刻从马上跳下来,任由那匹战马落荒而走。与此同时,任怨冲上前,拉着耶律查奴就走,迅速没入一片废墟之中,不见了踪迹。

高飞率部冲进村庄,却不见人影。

他不是傻子,立刻生出一种不祥预感。

下意识勒住战马,同时高举手中大刀,示意部曲停下。

这高飞,是渤海大族出身。如果追溯上去,他祖上便是隋朝开国九老之一的高颖。

所以算起来,他也是书香门第。

辽国战败之后,渤海望族纷纷归附大宋。

可就在去年,因张觉被杀一事,令渤海望族生出惶恐之心。他们归顺大宋,本就是为寻求一方庇护。却没想到,这大宋皇帝竟是个没担当的,居然把张觉杀了。

玉尹早在开封时,便和李逸风等人说过。

张觉一事,看上去算不得大事,可是对河北地区所产生的影响,却真个难以估量。

渤海高氏,旋即叛离大宋,归附女直人。

高飞可算是高氏子弟中的年轻翘楚,为谋取军功,这才来到大同府从军。

算起来,这家伙也读过兵书战策,谋略亦不算太差。女溪烈阿鲁和纳剌阿里古的算计,高飞不是不清楚。只是他更明白,女直人以军功为进阶资本,只要他能顺利拿下对手,便是实实在在的军功!即便阿鲁和阿里古想要抢夺也并非易事。

关键就在于,他得要把这功勋,牢牢掌握在手中……

你说高飞是立功心切也好,说他狂妄嚣张也罢,但是在关键时候,他却能保持冷静。

“高飞孛堇,何故停住?”

一名十夫长催马上前,疑惑问道。

高飞道:“有古怪!”

“古怪?”

那十夫长刚要开口,却听得村庄中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马嘶声。

紧跟着,马蹄声响起,一团火光从村庄深处呼啸而来,十余匹战马好像发疯了一样朝高飞等人冲来,只吓得高飞激灵灵一个寒蝉,拨转马头嘶声喊道:“中计了,快走!”

十余匹战马被绳索连在一起,马尾涂抹了灯油,此时正熊熊燃烧。

战马不清楚发生什么状况,反正身后一团火,让它们无法保持平静。十余匹战马疯了似地逃窜,在这村庄里呼啸而来。这村庄,早已变成废墟,道路并不算平整。女直人见势不妙,忙拨马想要撤离,可是这仓促之间,那可能一下子掉头?

前面的人要调头,后面的人不清楚发生什么事情……

三十多名金兵乱作一团,可眨眼间,那连环火马阵便到了跟前。

一支利矢,从废墟中射出!

而一个正忙着调头的金兵,根本就没有留意,被那支利矢射落马下。马蹄乱踏,那金兵本没有被射中要害,可是在乱马踏踩之下,又如何闪躲?一连串凄厉惨叫声响起,金兵瞬间便被踩成了一滩烂肉。与此同时,不断有冷箭从废墟中射出,金兵纷纷乱马。

火马阵冲过来,狠狠撞在金兵的坐骑上。

十余匹战马连在一起,产生的冲击力,显然难以估量。

高飞眼见不妙,忙大喊一声:“休要慌张,下马步战!”

他纵身从马上跳下来,双脚刚一落地,心中却没由来生出一丝警兆。一道身影从废墟中呼的窜出,朝着高飞便扑来。高飞虽然惊慌,但毕竟家学渊源,身体本能在原地一个打旋,只听铛的一声响,手中大刀撞击在对方手中兵器上,一股巨力传来,直震的高飞两臂发麻,虎口迸裂……两只手顿时鲜血淋淋,手中大刀,再也无法拿捏。

高飞大叫一声,垫步侧身想要闪躲。

哪知道来人却诡异的一个扭身,就听呼的一声闷响,一枚链锤横扫而来……

高飞再想躲闪,却已经来不及了。

只听蓬的一声,身体好像被一支无形大手击中,一下子便飞出去。

是谁?

高飞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身体在空中飞行,眼睛却紧盯着那袭击他的敌人。这一次,他看清楚了……来人身高六宋尺靠上,从外表看算不得特别魁梧。一只手紧握一口短刀,而另一只手上,则握着一柄链锤!这厮好大力气,却不知是何来历?

蓬!

高飞身体落在废墟之中,想要站起,却感到身上一阵剧痛。

低头看,却见一根森森白骨,从肋下破皮而出,最可怖的,还是肚子上那一道口子,可以清楚看到,自己内脏已被砸得烂成一团。一口鲜血喷出,高飞惊恐的睁大眼睛,手指那手持链锤短刀,杀入乱军中的汉子……未等他说出话来,就见从废墟中又窜出一人,眨眼间便到了高飞身前,手起刀落,便把高飞人头砍下。

村口,已乱成了一团。

火马冲散了女直人的骑兵,更造成十余人惨死于战马的撞击之下。

不过,这些女直人也着实凶狠,在片刻慌张之后,迅速下马,躲开了火马阵的冲击,与那些从废墟中冲出来的人战在一起。玉尹一手刀,一手链锤,闯入乱军之中。那沉甸甸的链锤,呼呼作响,而那口楼兰宝刀,更在他手中滴溜溜打转,挽出一朵朵刀花。

罗一刀传给玉尹刀谱,招式并不复杂。

如果总结下来,只有八招而已,分别以切、割、斩、削、抹、刺、铡、旋做为基础。

所以,这套刀法,又叫做庖丁八法。

不过别看只有这八招,却可以通过各种握刀的手法,产生出许多巧妙变化。对于那些变化,玉尹还没有琢磨透,但是八式刀法,却已经熟练掌握。他总觉得,罗一刀传给他的这套刀法,就是一套完整的杀猪刀法,并不太适合战场上大开大阖的搏杀。

可是,如果配合手中这支链锤,却可以产生奇妙的变化。

一手锤,一手刀,再配合之前玉尹所学的罗汉步,竟然产生巨大威力……

玉尹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变化。他的锤法倒是非常简单,还是余黎燕传授,来来回回不过砸、扫、拦、圈、抹五个招数,却与这庖丁八法相得益彰。

一名女直人冲过来,玉尹二话不说,轮锤就砸。

那女直人忙举盾牌相迎,就听蓬的一声巨响过后,链锤被荡开来……玉尹借助链锤被荡开了力道,身形陡然一转,脚下错步前进,闪身就到了那女直人身边,手中楼兰宝刀顺着那女直人的胸口往肋下一抹,就听那女直人惨叫一声,便倒在血泊中。

锋利的楼兰宝刀,在女直人肋下留下了一道长约三十公分的伤口。

即便是有甲胄护身,也无法阻止楼兰宝刀的切割……脏器顺着那伤口涌出来,流了一地。

玉尹此刻心神沉静,一刀过后根本不理睬对方死活,便猱身扑向下一个对手……

“休放走一人!”

任怨手持弓箭,接连射杀三人,同时大声呼喊。

而耶律查奴更舞枪而上,那支近八宋尺,超过两米长的大枪翻飞,圈点拦扎,身前无一合之敌。女直人占居人数优势,奈何面对的却是一群凶狠疯狂的猛兽。玉尹和耶律查奴二人一左一右,如入无人之境,所过之处,只杀得女直人血流成河。

眨眼间,两人便杀了一个对穿。

十余个金兵横尸在两人身后,鲜血流淌一地……

那些死在玉尹手中的金兵,形状凄惨,几乎没有一个能保住全尸。

耶律查奴打了个寒蝉,偷偷朝玉尹看了一眼:这南人好生凶残,怎地比咱还嗜杀?

“小乙,停手,停手!”

玉尹此时,已杀红了眼。

耳听任怨呼喊,他这才算清醒过来,站在尸体堆中举目环视,脑袋里顿时一片空白。

怎地,这都是我杀得吗?

眼前的景象,看上去触目惊心。

遍地残尸,血流成河……前世在电视里,看到过不少战争片。可真要身处其中,完全是另外一种感受。玉尹慢慢从尸堆中走出来,迎面就见耶律查奴上前,一把将他搀扶住。

“小乙,真是好汉!”

玉尹强笑一声,回头又看了一眼遍地尸体,“查奴,都死了吗?”

“嘿嘿,放心吧,一个都没放过。

小乙不但武艺高强,这脑袋更活泛的紧。今日这一招连环火马阵,不逊色当年田单的火牛阵。”

“那就好,那就好!”

玉尹丢了链锤,一屁股坐在地上,只觉一阵阵眩晕。

阳曲县的那场搏杀虽然惨烈,却怎比得眼前这景象?玉尹这一次,算是真真切切明白了什么叫做战争的残酷。

这些女直人,可真够狠!

他咽了口唾沫,从腰间取出一个水囊,拔了塞子一阵狂饮,总算是让情绪稳定下来。

“怨哥儿,伤亡如何?”

第147章 血战金河泊(六)

“四哥,怎地不见小乙?”

当马尔忽思的小船抵达岸上,余黎燕带着忽图黑台迎上来,左右一看,却不见玉尹身影。余黎燕顿时急了,不等耶律习泥烈站稳,便上前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

“燕子,别担心,小乙还在对岸,等待怨哥儿汇合。

咱这边人已经齐了,一会儿让不鲁亦黑再划船过去,把小乙他们接过来便是……呵呵,放心吧,没有大碍。估计到子时,咱们便可以出发,天亮时就能进入云内州了。”

耶律习泥烈笑声爽朗,但余黎燕却感受到了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息。

她猛然向后一退,紧盯着耶律习泥烈。

那目光灼灼,仿佛利剑般,穿透了耶律习泥烈的内心。

不知为何,耶律习泥烈不敢和余黎燕的目光相触,只咳嗽两声,便故作无事一般转过身去。

余黎燕轻轻叹了口气!

四哥,变了。

虽然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变了,可是余黎燕却清楚,耶律习泥烈如此安排的用意。他在拉拢人心!随同耶律习泥烈过河的六人,都是大辽贵胄子弟,其中不泛一些部落王子的身份。就比如和耶律习泥烈关系最密切的耶律屈突律,便是粘八葛的王子。

这粘八葛,又有个名字叫做乃蛮族,生活在蒙古高原西部,实力极为强大。

在《金史》里,粘八葛又叫粘拔恩,历史上最终为成吉思汗铁木真消灭。不过此时,铁木真还未出生,粘八葛的实力依旧雄厚。历代粘八葛的王汗都会送王子到上京,一方面吸取大辽文化,另一方面也是作为质子,加强和大辽之间往来。

当老一代王汗将要故去,便会召回质子,继任王汗之职。

而新一代的王汗则继续遣送质子到上京,表示对大辽的臣服……

耶律屈突律便是而今粘八葛的王子,也是下一任粘八葛的王汗。耶律习泥烈把他带过来,显然有其特殊想法。更重要的是,耶律习泥烈恐怕也竟做好在可敦城继承王位的准备。

大敌当前,却满脑子的小算盘。

余黎燕对耶律习泥烈的做派,也颇感愤怒,只是当着许多人,她也不好开口指责。

“马尔忽思,还有力气吗?”

马尔忽思接连撑船两次,着实有些疲倦了。

不过听到余黎燕询问,他喘了口气,大声道:“公主请放心,咱有的是力气……”

“那烦劳你马上出发,到对岸接小乙过来。”

“好!”

马尔忽思刚准备上船,却听忽图黑台发出一声惊呼:“公主,快看,起火了,起火了!”

余黎燕忙顺着忽图黑台手指的方向看去,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河对岸火光冲天……有人喊马嘶声传来,但是并不清晰。站在岸边,想要隔着金河泊看清楚对岸状况,显然不太可能。不过余黎燕的脸色却变得惨白,忙大声喊道:“马尔忽思,随咱渡河。”

“燕子,你疯了!”

耶律习泥烈大惊失色,连忙伸手把余黎燕拦住。

“肯定是虏贼追兵赶来,你这时候渡河,岂不是自寻死路?”

“便是自寻死路,也总好过临阵脱逃。”

“你说什么?”

“咱说你贪生怕死,私心太重……”

“公主,你怎能这样与四太子说话?”

耶律屈突律忙站出来,大声说道:“四太子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而今追兵将至,我等应尽快离开。有道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公主莫非要四太子送死乎?”

这耶律屈突律读过不少书,所以张口闭口,也是之乎者也。

余黎燕冷笑道:“屈突律不知‘盗亦有道乎’?”

比文采?

你一个蛮族部落的王子,也敢在咱面前之乎者也吗?

余黎燕说完,纵身便跳上了小船。与此同时,马尔忽思和忽图黑台也紧跟着上船,带着那三个木桶筏子,便朝着对岸划去。只留下一个屈突律,站在河畔茫然不知所措。

良久,他开口道:“四太子,公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耶律习泥烈脸上露出羞愧之色,看了屈突律一眼,叹了口气,“这是《庄子·外篇》里的故事,说春秋时有一个强盗名叫盗跖,他的徒弟问他:盗亦有道乎?盗跖便回答说:夫妄意室中之藏,圣也;入先,勇也;出后,义也;知可否,智也。

燕子这是在说咱连强盗都不如!

可她又怎知道咱的苦处,若咱留在对岸,岂不是要遭遇虏贼。咱死事小,可万一父皇败了,岂不是失了大辽国祚?咱这样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可惜燕子不懂。”

耶律习泥烈也不知是在对那屈突律说,还是在对自己说。

反正这番话出口,身边几人连连点头。

屈突律说:“四太子身系大辽国祚,怎可以轻身犯险?蜀国公主,实在是太不懂事了……不过,公主这般急切,究竟是什么原因?以咱之见,只怕是那南人作祟,迷了公主的心。四太子,那南人终究不是自己人,宋人不是有句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四太子此次返回可敦城,对这个南人,却不可以不加以防范。”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耶律习泥烈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不经意间,握紧了拳头。

※※※

“只剩下咱们三个?”

玉尹惊呼一声,看着任怨久久不语。

一场血战过后,高飞所部一蒲辇金兵全军覆没,可是在玉尹这边,同样死伤惨重。

留在河畔一共有七个人,其中也包括了任怨和耶律查奴。

然后战后清点,却发现其余四人,全都战死。有两人本来就受了伤,但是却没有退缩,杀了三名金兵才阵亡。其余两人,也都是力战而亡,更有一人尸首两处。

耶律查奴对此,倒显得很平静。

毕竟经历过青冢寨一战,更惨烈的场面也看到过,眼前这场面,说实话算不得什么。

可是在玉尹和任怨看来,这一战却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接下来,怎么办?”

任怨忍不住开口问道。

玉尹把宝刀入鞘,插在腰间,然后又从一匹无主的战马身上,找出来了一根绳索。

“咱们过河。”

“啊?”

“这些虏贼这么快追上来,看样子贼酋未必肯放过咱们。

万一还有追兵,不说多,只要一蒲辇兵马,凭咱们三个,断无活命可能……趁虏贼援兵还没有抵达,咱们要尽快离开这里。你二人不都会泅水吗?咱们三个相互照拂着,一起泅水过去。对了,找两根木头带上,累的时候,也能在上面歇息一下。

事不宜迟,赶快行动!”

耶律查奴和任怨脸色变了一变,一咬牙,分别行动起来。

还别说,真就在废墟里找到一块门板,倒是让玉尹也放心不少……月朗星稀,金河泊河面平静如画。三人气喘吁吁,把那块木板丢进水中,然后把一应兵器和一些随身物品都放在门板上,而后有用绳子套在腰间,推着门板,慢慢走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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