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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行-第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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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赵佶坐了一会儿之后,赵构就匆匆离去。赵佶也没有再说什么,依旧呆呆坐在凉亭中,看着眼前的景色,整个人恍若呆滞。该放手的时候,终须要放手才是!

前两日,一个偶然机会里在观音院遇到了昔日红颜,却已成为比丘。

这使得赵佶生出许多感慨,甚至生出遁世之心。加之燕山大捷后,赵桓权柄日重,也使得赵佶生出了退让之心。

但愿得,九哥能明白我这番心思吧……

※※※

从皇宫出,赵构直奔镇安坊。

才一进家门,就直接唤来内侍蓝珪,“立刻去找十九哥,就说我有要事找他商量。”

这蓝珪,是赵构的心腹。

此前赵构为康王的时候,为康王府都监,主管机宜文字。

而今赵构虽被罢了康王之位,贬为齐国公,但府内一应配备,却不曾减少。赵桓心里有愧,也没有过于为难赵构。哪怕赵构而今的仪仗不合礼仪,也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予理睬。

蓝珪见赵构急慌慌的吩咐,也不敢怠慢。

忙领命匆匆离去,赵构自登上了醉杏楼。

他在醉杏楼中徘徊不停,忽而起身来回踱步,忽而坐下来唉声叹气。看他这副模样,那些个内侍下人也知道赵构心情不好,所以躲得远远的,以免被殃及池鱼。

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

赵构侍妾吴金奴命人点上了灯火,不想这东京大了些,惊扰了赵构的思绪,竟被赵构一顿斥责,流着泪跑出醉杏楼。

吴金奴刚走,赵叔向便来了!

一进门,赵叔向就笑道:“九哥今是怎地,火气忒大?”

“十九哥,亏你还笑得出来。”

赵构看到赵叔向,就好像见到了亲人一般,忙上前一把拉住赵叔向的手,轻声道:“出事了!”

“嗯?”

赵叔向一怔,旋即使了个眼色。

赵构也是惊慌失措,所以才会做出失态举动。

见赵叔向使眼色,他马上便明白过来,帮下令让楼内的下人们退下,又吩咐蓝珪带着人,在醉杏楼外严加守卫。拉着赵叔向的胳膊,两人便上了二层阁楼坐下。

“十九哥。道君似有些悔意。”

赵叔向闻听,眼睛不由得一眯,闪过一抹冷芒。

“九哥,莫着急,慢慢说来。”

赵构深吸一口气,努力平息了内心的慌乱,便把今日去龙德宫拜会赵佶时。赵佶说的话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

最后,他颤声道:“若道君真个反悔,你我只怕会有性命之忧。

这件事该如何是好?难不成。咱们便停下来吗?官家知道了,绝不会善罢甘休吧。”

赵叔向显然也没有想到这样的一场变故,不由得眉头紧蹙。

“十九哥怎么说?”

“我……我已失了方寸。不知该如何是好。”

赵叔向站起身,在阁楼中踱步。

半晌后,他轻声道:“方才十九哥也说了,这件事绝不能停。”

“可是……”

“道君反悔,并无大碍。

关键是你我这个时候,更要谨慎小心,绝不能乱了方寸。你说的不错,这件事若走漏了风声……不,肯定会走漏风声。耿南仲唐恪之流,不足以信任。他们可以投奔我们一回。就能够再掉过头来,狠狠咬咱们一口。出了事,道君不会有任何危险。官家哪怕再心狠手辣,毕竟是父子,他都不可能对道君施以任何手段。

但官家可以和道君握手言和。却不会与你我握手言和。

一俟官家知道你我在里面做的这些事情……呵呵,哪怕官家再重新九哥,也不会心慈手软。

想当初,太宗将魏王驱逐西南,做了个涪陵郡公。

难不成今日,九哥也想效仿当初。流落蛮荒,不仅是九哥郁郁不得志,便连带着子孙,也要受尽欺凌?”

赵叔向拿出了他祖上赵光美的事情做例子,让赵构脸色大变。

是啊,难不成自己要做第二个涪陵郡公吗?

在外人看来,太宗虽驱逐了赵光美这一支,但毕竟是手足之情,虽驱逐却也颇为优渥。

可赵构却清楚,太宗以后历代帝王,对涪陵郡公一脉的打压。

百余年下来,涪陵郡公一脉可谓凋零,根本无法登入朝堂。同时,历代帝王对涪陵郡公一脉都保持着警惕。哪怕是涪陵郡公一脉不再参政,也会加以提防,一俟出现问题,便强力打压。所以,涪陵郡公一支到了赵叔向这一代的时候,看似风光无比,实际上已落魄至极……

赵构沉默许久,猛然抬起头,凝视赵叔向。

“十九哥,你说该如何是好?”

赵叔向站在栏杆旁,看着院中桃杏争春的景色,并未立刻回答。

良久,他缓缓转过身。

阁楼里的烛火闪动,照在他的面庞上,透出几分阴鸷。

“九哥,事到如今,你我已没有退路。

退则死,进……或许还有一线生机。道君顾全大局,所以才决定罢手。可你我,还有朝中那些盟友,却退不得,退就是死!所以,我们只有继续撑下去才行。”

“可是道君已经反悔了啊!”

“哪有如何?”

赵叔向声音陡然拔高,“想当年太祖在陈桥时,何尝不是被百官黄袍加身,不得已才起兵平乱,打下我大宋江山。今日你我,也只有效仿当年,与道君黄袍加身。

只要能驱逐了官家,道君重新登基,执掌朝堂,你我……才有一线生机啊。”

赵构闻听,吓了一跳。

他想过无数种应对方法,惟独没有想过,用这么激烈的手段。

想当初太祖陈桥兵变,被黄袍加身……

这是好听一点的说法,难听一点,那就是造反!

成了还好,若失败了,那便死无葬身之地。

赵构目光闪烁,有些不知所措。

虽然不太赞成赵叔向的这个主意,可他也不得不承认,目前而言,这是唯一出路。

咽了口唾沫,赵构脸色煞白。

“十九哥,难道没有其他办法吗?”

赵叔向冷哼一声,“若有其他办法,还请九哥教我。”

“可是……”

“九哥,如今时刻,乃生死存亡之际。

我方才也说了,进则生,退则死……而今这局面已不是你我说放手便可以放手,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我知道,我知道!”

赵构心中已乱成一团麻,在屋中徘徊。

“既然如此,你还有什么犹豫?”

“昔年太祖黄袍加身,有百官支持。

可现在,你我若想要效仿太祖事,又有谁能赞同?”

“这个嘛……”

赵叔向沉吟片刻,突然道:“若要行事,殿前司便是最大障碍。

王宗濋那鸟厮,素来听命于官家。所以要效仿当年事,就必须要控制三衙禁军……我有一计,可以调走姚平仲和张伯奋。但王宗濋……却需要九哥出面,把他控制。”

“控制?”

赵构先一怔,旋即便明白了赵叔向话中含意。

“若只这般,倒也不难。”

赵构道:“可就算是控制了王宗濋,也无力掌控开封啊。”

“这个……我自有主意。”

赵叔向把话说到了这个地步,赵构根本就无法拒绝。

他想了想,便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何时动手为妙?”

赵叔向道:“此事我还需再找人商议,而后才能做出决定。不过,要越快越好……我听人说,太子亲军已呈报枢密院,准备返回东京。一俟太子亲军返回,官家手中便掌控一支你我根本无法控制的力量,到时候再想动手,只怕会变得很麻烦。

所以,必须在太子亲军返回之前动手,否则你我到头来,只有人头落地。”

赵构听的心惊肉跳,连连点头。

的确,太子亲军若返回东京,势必会令局势变得更加复杂。

这是一支只听从太子赵谌调遣的兵马,亦或者说,这是一支完全忠于赵桓的精兵。

东京禁军虽然号称是大宋最为精锐的兵马,可实际上,武备松弛,战力低下。

之前的高俅也好,而今的王宗濋也罢,都不是通晓兵事的人。若只是对付王宗濋,赵构倒是有些把握。可那太子亲军……方在燕山大败虏贼,其战斗力绝非禁军可以相提并论。这样一支精锐兵马若屯驻开封,赵桓皇位也会变得更加稳固。

思来想去,必须要在太子亲军返回前动手。

到时候大局已定,太子亲军没有了效忠的对象,只需稍加安抚拉拢,自可归心……

赵构想到这里,心中大定。

“十九哥,可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吗?”

赵叔向微微一笑,对赵构道:“九哥不必着急,若有需要九哥出力时,自不会与九哥客气。

这两日,九哥照常去宫中觐见道君。

不过咱们的计划,却不能与道君知晓,万一道君不同意,便是你我人头落地之时。

我这就去做安排,尽快拿出决议,还请九哥耐心等待两日。”

赵叔向好一番安抚,总算是让赵构定下心来。

见天色已经不早,赵叔向便与赵构告辞,离开了镇安坊。

走出齐国公府大门,赵叔向脸上的笑容陡然间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阴鸷之色。

“郡公,咱们回去吗?”

一名随从上前,轻声询问。

赵叔向摇了摇头,沉吟一下道:“去庆丰楼,顺便再通知下面,让他们做好准备。”

第425章 八方风雨会东京(二)

如赵叔向所言,他们的时间的确是不多了!

太子亲军请求还京的奏疏已经呈递枢密院,虽然被耿南仲扣下,却拖延不得太久。

赵叔向和赵构也都清楚,太子亲军如果还京,除了奏疏枢密院之外,东宫必有报备。毕竟,太子亲军是太子的禁军,一举一动都必须告之太子。一旦太子收到消息,而枢密院迟迟没有上奏的话,那事情必然变大,弄不好会捅到赵桓面前。

谁都知道,燕山之战打到现在,赵桓已经不想再打了!

所以,抽调太子亲军还京,势在必行,任何人都无法阻拦……

※※※

庆丰楼位于开封外城右二厢,规模在开封城里不过属于中等。

随着宋金开战,赵桓对女真的态度日益强硬,女真使团收到的待遇,也随之降低。

从最开始的内城高阳正店,到而今右二厢的庆丰楼,简直不能同日而语。

不过,女真使者耶律余睹倒没有太过在意,依旧每天穿梭于开封市井中,积极寻求和大宋对话的途径。短短两个月,耶律余睹几乎遍访开封士伸名流,但得到的答案,都不容他乐观。

耶律余睹不气馁,更没有放弃议和希望,等待时机到来。

正月十五,事情终于发生了转机。

完颜吴乞买下定决心,要与大宋和谈,甚至不惜付出一些代价,为的就是要从宋金之战的泥潭中挣脱出来。而赵桓似乎对这场长达两个月之久的战事也感到厌烦,想要结束战事。一个不能再打,一个不想再打,正月二十二日,宋金议和终于摆到了台面上。耶律余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与大宋使者燕模开始了艰难的谈判。

艰难!

耶律余睹历经辽金两朝,从未有过如此感觉。

燕山之战给了大宋朝太多的底气,燕璞在谈判时,也显得格外强硬。

耶律余睹有时候甚至想停止议和,不再谈下去……可他也清楚,金国已经无法承受住再一场大战。

屋中的光线昏暗,耶律余睹便坐在椅上,沉吟不语。

在他对面,还有两个人。

一个坐着,另一个站着,显得非常沉闷。

“姨丈,还拿不定主意吗?”

说话的竟然是一个女人,而余都姑旋即抬起头来,看着那坐在暗处的女子,“蜀国,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至少,咱可以解脱出来。”

说话的女子,赫然是耶律余里衍。

值此混乱之时,任谁也没有想到,堂堂西辽国主,有天命女王之称的耶律余里衍,竟然会出现在东京。

哪怕是耶律余睹在第一次看到余黎燕的时候,也是大吃一惊。

余黎燕风采依然,西域的风沙,并没有坏去她的容颜,反而在那飒爽之中,增添一丝成熟的美艳。

她轻声道:“咱这次冒险前来东京,也正是与姨丈说这件事。

想当初,咱一心想效仿承天皇太后那般,为大辽做一番事业……可是,咱毕竟是个女人。

做了这西辽之主,才知道承天皇太后当年,付出了多少心血。承天皇太后有耶律斜轸和韩德让,可咱身边,却没个能真正托付的人。这两年,咱在西州虽打下了一片基业,但随着兵出漠北,受到的节制,也就变得越来越大……

八剌沙兖的同宗,自成一派;那些流亡过来的皇亲贵胄,又个个骄横。

西夏李承乾对咱步步紧逼,这次若不是他们派人威胁,咱岂能放过灭掉粘八葛的大好机会?

说一千,到一万,咱是个女人。

这些人打心眼里,就看不起咱,哪怕咱做的再好,也没有用处……”

余黎燕说着,眼圈红了。

她抬起头看着耶律余睹,“姨丈,咱大辽若想中兴,定要有个强横的人坐镇才成。

咱也是听到风声,那些个番子打算放耶律定重回大辽……耶律定是个什么样的人,姨丈想来也清楚。他若是回了漠北,那些个权臣贵胄势必会听从他的吩咐,到时候咱辛辛苦苦一手打下来的江山,恐怕就要付之一炬,咱又岂能坐视不理?

所以,咱思来想去,唯有禅位于姨丈。

姨丈当年投奔番子,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朝中文武也都明白姨丈的苦衷。况且姨丈才干卓绝,对漠北事务也了若指掌。如果姨丈继位,咱也可以放心禅让王位。”

耶律余睹瞪大了眼睛,半晌说不出话来。

耶律余里衍的这番话,着实出乎他意料之外……

禅位!

蜀国竟然要把她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交给我来打理吗?

耶律余睹有些不知所措,张了张嘴,半晌说不出一句话。事实上,耶律余睹虽然表面上承认余黎燕,可是这心里……若不然,他何以称呼余黎燕为‘蜀国’,而不是‘王上’?

说到底,他还是不认为,余黎燕能够代表大辽国祚。

她是个女人,堂堂大辽怎可能以女人为王?哪怕是当年承天皇太后萧燕燕统治大辽,也不敢妄自称王。余黎燕打下西州,延续了大辽国祚没错,但还不足以能够执掌大辽。

耶律余睹,心动了!

正如余黎燕所说,他虽然投奔了女真,却并未被辽人所敌视。

当年他背叛天祚帝,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他的妻儿被萧奉先所害,若不反叛,便只有死路一条。耶律余睹在大辽,在漠北,自有他的声望。想当初堂堂金吾卫大将军,可不是浪得虚名。即便是西夏李承乾见到他,也不敢对他有半点怠慢之心。

女人,终究做不得真正雄主。

西辽内部派系林立,就如同余黎燕所言那样,也是明争暗斗。

八剌沙兖的辽人同宗,最初虽投奔了余黎燕,可随着西辽的强大,自然就产生了私心。

至于那些流亡过去的权臣贵胄,又怎可能真正臣服余黎燕。

大辽公主?

听上去好大的名头!

可实际上,在这些人眼里,没有半点用处。

更不要说西夏李承乾,也不会坐视西辽壮大。

耶律余里衍作为一个女人,在一个以男人为尊的世界里,本身就没有任何的优势。

“蜀国,你休要说笑。”

余黎燕呼的站起来,“姨丈,咱所言句句发自肺腑。

今我执掌大辽,能够兵出漠北,已是极致。若没有雄主坐镇,大辽中兴便是一句空话。

难不成,你要我把这大辽权柄,交给耶律定不成?”

这一句话,正说到了耶律余睹的痛处。

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他起身在屋中徘徊,久久不语。

耶律定,是天祚帝元妃之子,萧奉先的外甥。

想当初,耶律余睹去了文妃萧瑟瑟的妹妹,和天祚帝是连襟。萧奉先担心耶律余睹反对他扶立秦王耶律定,于是便诬陷耶律余睹勾结萧昱,谋立天祚帝长子,文妃萧瑟瑟所出,也就是耶律余睹的外甥,晋王耶律敖卢斡。最终,天祚帝赐死萧瑟瑟,逼反了耶律余睹,令其投奔女真……耶律余睹对萧奉先和元妃一脉,可谓是恨之入骨。连带着,他对耶律定也非常厌恶,甚至有想要诛杀他的念头。

西辽交给耶律定?

这万万不成!

且不说耶律定没那个本事,就算是有才干,他也不会答应。

耶律余睹的脸色,阴晴不定。

许久,他长出一口气,看着耶律余里衍道:“燕子,你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想要什么?”

余黎燕脸一红,低垂螓首。

半晌,她轻声道:“咱希望大宋和女真的议和,失败!”

耶律余睹眼时一眯,上上下下打量余黎燕。

话锋突然一转,“燕子,你以为那赵叔向,如何?”

余黎燕想了想,便轻声道:“那赵叔向有狼顾之相,绝非善类。

此人如此热衷于老赵官家复辟,也颇为古怪……咱觉着,这个人可以利用,却不能相信。”

耶律余睹的眼中,透出一抹赞叹之色。

他点点头,“燕子,你果然长大了,不愧是天命女王。”

深吸一口气,耶律余睹接着道:“方才他找我,想要我和他合作,废掉老赵官家,扶立那太上道君。嘴巴上,此人信誓旦旦,可我觉得,他所谋之大,超乎我想象。

自从我与他相识以来,便一直暗中观察此人。

这厮在开封,看似没有任何根基,可我却发现,他与三衙禁军的许多武官往来密切。≮我们备用网址:。。≯

同时,他在开封府更有许多耳目,显然是早有预谋。

若说他是忠心那太上道君,我却不太相信……他要我配合他行动,到时候便与我在议和时给予优渥。我思来想去,都觉得这里面有古怪,所以才一直犹豫不定。

耶律余里衍秀美一蹙,“他要如何与咱合作?”

“二月二,老赵官家西台祭天,他要我除掉老赵官家。

为此,他可以先行与番子定下议和盟约……只要能除掉老赵官家,赵佶登基,盟约便可以生效。”

耶律余里衍闻听,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人常说,这皇家无亲情。

哪怕余黎燕也是生在皇室,见惯了尔虞我诈,可听闻这件事以后,也不由得心惊肉跳。

“那盟约内容如何?”

“只要我杀了赵桓,支持赵佶。

大宋便让出应州和蔚州两地,重回燕山之战之前的局面。

同时,大宋割让檀州与平州两地,赔款五百万缗,每年岁贡增加二百万贯,还可以开放望京馆集市,二十年内两国不会开战。说实话,我先前听了,还真有些动心。”

“不可以!”

耶律余里衍顿时急了。

“若此约签订,番子的实力必然大增。

今我大辽方重回漠北,虽暂时站稳脚跟,但元气尚未恢复。一俟番子盟约签订,必然全力攻打漠北。如此一来,我大辽中兴无望,到时候便只有退回西州一途。

这一退走,再想重入,便难上加难。”

耶律余睹微微点头,“燕子所言,也正是我所虑。”

“那姨丈……”

“这件事,我不打算参与,只静观其变。”

“那姨丈是不肯回我大辽了吗?”

“回自然要回,只是若要从老赵官家手里拿些好处才成?

我要静观其变,等待时机,破坏了宋金盟约,然后再返回漠北……对了,燕子你这一次过来,可敦城可有人知晓?”

“可敦城那边,姨丈只管放心。

我已命耶律查奴封锁消息,短时间内不会走漏风声。只是这件事拖不得太久,否则……”

耶律余睹笑道:“放心,不会拖太久。”

话说到这里,耶律余睹突然问道:“等这边事情结束,燕子和我一同返回漠北吗?”

余黎燕沉默了!

半晌后,她摇了摇头,轻声道:“不回了。”

“那你……”

“姨丈莫要睬咱,只管专心应付差事。

至于可敦城那边的事情,我都已经安排妥当。姨丈回去之后,便持我诌书继位,查奴和斡鲁朵他们都会支持姨丈,仁爱太子那边,也愿意协助姨丈在漠北立足。”

耶律余睹闭上了嘴巴。

他突然有一种愧疚感,好像是他夺走了余黎燕的皇位一样。

但他不得不承认,余黎燕这种安排,也许才最妥当……沉吟片刻后,耶律余睹道:“燕子,不若这两日便在这里安顿下来。姨丈正好也想多知道一些西辽的事情。”

余黎燕摇摇头,“不用了,咱已经安排好了住处。”

“哦?”

“咱让怨哥儿留下,有什么事情,姨丈可以让怨哥儿与咱联络。

咱能一手打下两州,怨哥儿最为清楚。等姨丈做好了决断,让怨哥儿通知咱便好。”

余黎燕的态度很坚决,耶律余睹也不好再艳留。

看天色已不早,余黎燕便告辞离去。她带着任怨从庆丰楼走出,漫步于长街之上。

“燕儿姐,咱们现在去哪儿?”

在开封城里,自然不可能再随意称呼余黎燕‘王上’,所以,任怨便以‘燕儿姐’替代,也是之前便定好的称呼。

“怨哥儿,你知道他住在哪儿吗?”

任怨一怔,便点头道:“自然知道……不过我听说,他家的宅子重建,但还是在老地方。

只是,他而今并不在东京,便是去了,也见不得。”

“咱……”

余黎燕脸上露出一丝纠结之色,轻声道:“咱只是想看看他的住所,见不见他,并不重要。”

任怨没有再说什么,只点了点头。

“他便住在观音巷,从这里进内城,顺着马行街一直走,很快便可以到达。

呵呵,这辰光,正是马行街最热闹的时候,燕儿姐既然有意去观音巷,顺便可以去看看马行街裹头,倒是别有滋味。”

余黎燕想了想,道:“如此,便走一遭。”

第426章 再见

夜风起,东京似锦繁华。

春夜里的微风,最是醉人。玉尹坐在丰乐楼三层的雅室,鸟瞰开封夜景,心中不胜唏嘘。

返回开封,已一日。

但玉尹却没有回家,甚至不敢出现在大庭广众。

今天来丰乐楼,也是偷偷摸摸,自丰乐楼的侧门上来。马娘子结束了丰乐楼的生意,把丰乐楼卖给了柳青。其实马娘子心里很清楚,柳青背后,便是玉尹和太子。

说穿了,这丰乐楼其实就是太子赵谌名下的产业。

只不过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所有人都以为是柳青得了便宜。

当然,也不会有人怀疑柳青,这厮而今发达的狠了,而且和宫中搭上了关系,已不是一个等闲商人。

马娘子几乎是以半卖半送的价格把丰乐楼盘给柳青,为的是能在日后,谋一些方便。

柳青得了丰乐楼之后,便遵照玉尹的吩咐,把丰乐楼改名樊楼。

是樊梨花的樊,而不是白矾的矾……在玉尹看来,樊楼这个名字,听上去好像更加顺耳。

回到开封,玉尹一直在下桥苑居住。

这里是高家的产业,此前曾一度因蹴鞠大赛而格外热闹。但是在开封之战以后,朝堂上人事变动频繁,以至于蹴鞠大赛渐渐从权贵阶层淡出,流入坊市之间。

于是乎,当初高尧卿花费巨资改造而成的下桥苑蹴鞠场,也就失去了原有的用途。

不过这里相对安静。也没什么人来打搅。

所以玉尹便住在这里,更不会引起别人的关注!

高俅的身体,越来越差。

玉尹回到东京后,也只见了高俅一次,看样子怕是熬不过这个春天。

整个人恍恍惚惚,似乎已经失去了神智……历史上,高俅和种师道一样。都是死于靖康元年。只是在原来的历史上,高俅的结局颇为凄惨,而现在。他虽然不再是殿前司都太尉,但是情况却比之原来,要强许多。至少他三个儿子。算熬出头了。

“王宗濋此人,当不得用。”

高俅只清醒的一会儿,对玉尹叮嘱道。

“此人贪婪好色,更无自知之明,而且耳根子极软,切不可对他太过于放心才是。”

玉尹不禁奇怪,有心再问,可高俅却又一次糊涂了。

但看得出来,高俅觉察到了什么。

毕竟是徽宗皇帝身边的宠臣,或许没什么本事。但对于朝堂阴谋,却有着敏锐直觉。

高俅也觉察到,朝中要出大事了……

玉尹见过高俅之后,更加紧张。

所以在回东京的第二天,便让高尧卿设法通知李宝。来樊楼见他。

现在,他不能抛头露面,否则必然会遭到柏台那帮御史的弹劾。但内心里,却万分紧张,总觉得要有什么事情发生。坐在樊楼三层,看着外面的景色。玉尹不禁恍惚。

两年前,他就是在楼下那间肉铺勾当,可一眨眼……

靖康之耻,恐怕是不会再出现。

但不知为什么,玉尹这心里面,却变得更加忐忑。

历史已非原来的历史,他对于这个时代的预知能力,也在渐渐消除。大宋朝,驶入一条未知的航线。接下来的事情,便只能依靠他自己解决,穿越的优势不复存在。

好在,他已不是当年那个刚重生过来,对这个时代还懵懂不知,甚至有些畏惧的玉小乙。

想到这里,玉尹轻轻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酒杯,朝窗外看去。

仲春将至,马行街热闹非凡。

在那灯火阑珊处,一个高挑的倩影映入玉尹的视线。他先是一怔,旋即擦了擦眼睛,脸上浮现出一抹震惊之色。玉尹甚至以为他看花了眼,可仔细看去,便知道没有看错。

那身影,实在是太熟悉了!

虽算不得魂牵梦绕,却无数次在他脑海中浮现。

余黎燕?

这不可能……

玉尹呼的站起身,伸手想要叫喊。

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且不说马行街上人潮涌动,乱糟糟的就算是叫喊也未必能听清楚。就算能听清楚,便真的是余黎燕吗?她可是西辽的天命女王,而今西辽方入漠北,可谓是百废俱兴。堂堂西辽女王,又怎可能出现在这开封闹市?

但玉尹又肯定,那就是余黎燕。

犹豫了一下,玉尹转身便出了雅室,顺着侧门楼梯飞快跑下楼。

只是,当他跑下楼的时候,却已经不见了余黎燕的踪影,呆愣在街头的阴影中,玉尹心里顿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受。

那是燕子!

那绝对是燕子……别人也就罢了,她……我又怎可能认错?

就在这时,有人拍了一下玉尹的肩膀。

回头看,却是高尧卿站在他身后。在不远处,李宝带着吕之士肃手而立。

高尧卿道:“小乙,却发的什么疯?

我方才上楼时便看你跑下来,又站在这里发呆,究竟是怎么回事?李教头已经到了。”

玉尹这才回过神,忙朝着李宝遥遥拱手,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李宝点点头,带着吕之士便上了楼。

而玉尹则站在原处,又呆了一会儿,这才和高尧卿从侧门上楼。

“小乙,你刚才是怎地了?”

回到了东京,高尧卿又恢复了往日对玉尹的称呼。

玉尹犹豫片刻,轻声道:“衙内,烦你让柳大官人待会儿过来一趟,就说我有事找他。”

高尧卿也没有追问,便点头答应。

两人上了楼,玉尹径自走进了雅室。朝李宝拱手道:“李教头,方才失态,勿怪则个。”

李宝忙回道:“郎君却客气了。”

而今的李宝,在玉尹跟前已没有任何傲气。

随着玉尹的身份地位提高,李宝和他的差距也就越来越大。更不要说,两人虽然都是为太子赵谌效力,却相差了十万八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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