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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行-第1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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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鸡鸣山不被宋军占领,西京就不会成为一支孤军。

种师中之所以这样决定,也有防范西辽做大的意思……如果西辽占领西京大同,必然实力大增。一个女真,已经让大宋头痛不已,若在加上一个西辽……倒不如留下西京大同府给女真人,让他们与西辽进行博弈。才能保持北疆局势的平衡。

陈规向玉尹解释了种师中的想法,玉尹倒也没有往心里去。

当初和女真开战,便是为了让西辽兵进漠北。现在,耶律余里衍已经兵临漠北,他也就完成了当初的承诺。至于接下来西辽和女真如何博弈,就不是他能决定。

不过,让种师中真正恼怒的。并非玉尹擅自偷袭鸡鸣山。

孙海在桑干河畔,将俘虏的八千金兵全部斩杀,鲜血染红了桑干河……

此事发生之后。使得北疆震动。

按照玉尹的说法,孙海和女真人有深仇大恨,故而才会做出这种疯狂举动。在斩杀了女真俘虏之后。孙海也自尽身亡。由于他手握兵符,故而高宠等人也必须听从他的命令。种师中当然清楚这里面的玄机,若非玉尹下令,太子亲军中,谁能指挥高宠何元庆这些个骄兵悍将?哪怕是吴玠,恐怕也无法调动高宠的背嵬。

可是,孙海的人头已经送来。

血淋淋,面目模糊。

种师中心里非常清楚,这决不可能是劳什子孙海的人头。

逐鹿山之战,死了那么多人。天晓得玉尹是从何处砍了个燕云汉人的人头充数。

那孙海,恐怕早已逃匿无踪……

可就算清楚又能如何?

种师中不可能因为这件事,和玉尹反目成仇。

且不说他制裁不得玉尹,便是能制裁,只怕他的兄长也不会同意。

种师中只得严加斥责。命玉尹整顿太子亲军,并让他撤出蔚州,退到银城坊休整。

真不能再让他到前线了!

这厮胆大包天,连杀俘这样的事情都敢做出来。

鸡鸣山是女真联络西京的唯一通路,若太子亲军继续驻扎永兴,保不齐又会惹出什么事情。

所以。种师中下令,使岳飞率部接替玉尹驻守永兴。

同时又让牛皋驻扎定安,监视桑干河北岸的倒塌岭联军,与岳飞形成相互呼应的局面。

庞万春所部,调往营州,除庞万春为营州兵马都监。

陈规也被调离太子亲军,出任平州守备一职,辖平州、营州和滦州三州之地,为燕山府东部屏障。如此一来,东部有陈规,西部有岳飞,加上中部驻扎古北馆的韩世忠,燕山府的防御可谓惊人。本来,种师中还想从玉尹这里把吴玠讨要走,却被玉尹严词拒绝。

要知道,按照玉尹的想法,他早晚会从太子亲军抽身出来。

而吴玠正是他心目中,最为合适的接替者……

再者说,吴玠自己也不想离开太子亲军,所以玉尹便顺理成章的拒绝了种师中。

哪知这种师中不死心,见吴玠要不来,便向玉尹讨要吴璘。

吴璘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

说起来,吴璘原本就是西北军的成员,而种师中的兄长种师道,在西北军中地位甚高。

小种经略相公,在政和年间时,是指种师道。

不过随着种师道入主枢密院,开封之战更声名远扬。他年事已高,于是从小种经略相公就变成了老种经略相公。种师中也因出任河北东路安抚制置使的位子,拿去了小种经略相公的名号。所以说到底,在吴璘心中,对种师中更有归属感。

他和吴玠的情况不一样,没参加过太子亲军的成名之战。

后来虽赶上了燕山之战,也只是夺取了灵丘,斩杀兀林答阿鲁……所以,和吴玠相比,吴璘对太子亲军没什么归属感。在他看来,太子亲军早晚会返回东京,倒不如留在燕山府,一方面可以和女真人继续交手,另一方面也能为种师中效力。

既然吴璘不反对,玉尹也就没有阻止。

强留一个对太子亲军没有归属感的人,哪怕他有再大的能力,玉尹也不会放心……

就这样,种师中心满意足的得到了吴璘,命吴璘驻守居庸关。

玉尹本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谁知道种师中却得寸进尺,向玉尹讨要兵马。

“种公手中,难道无兵马可用?”

玉尹乍听,诧异不解。

种师中治下的河北东路,而今至少有十二万兵马之多。如何又要向他讨要兵马?

种师中笑道:“燕山府而今有十二万兵马,但你太子亲军便近两万之多。

王渊借我八千兵马,黄潜善借我两万兵马,还有宗帅的一万多兵马……这些兵马,将来都是要归还回去。如此一来,我燕山府不过剩下五万。如果放在以前,倒也够用。可你打下蔚州。得六县之地,也需要兵马驻扎……你算过没有,这样一来。我析津府还有多少兵马?

平州三州共一万三千人;古北馆约八千人,还有永兴县也要驻扎八千。这样我析津府不过两万人,里面还有数千火器营的工匠。这兵马怎地足够?所以还请小乙帮衬。”

若这么计算,燕山府的确兵力薄弱。

玉尹蹙眉道:“可是从各地赶来的义勇,也有万余人啊。”

“那些人大都乌合之众,那堪重用?

小乙你莫以为我有其他用意,其实这样做对你而言,也是一桩好事。你太子亲军这次功劳恁大,兵力已达两万之多。这许多兵马,哪怕你背后有太子撑腰,也难免被人算计。八千……太子亲军正兵八千,杂兵七千。若超过了便非一桩好事。

我也不多要,与我八千杂兵足矣。”

八千杂兵?

这老小子却真敢说……

八千杂兵,可都是我出钱一手训练出来,你怎能说拿就拿走?

“小乙,你可以从义勇中再抽调三千人到麾下。这样一来,便不会引人关注。

我也知你为这些兵马付出巨大心血,我不白要你八千人……自家与倒塌岭也有些关系,若你以后向走倒塌岭这条商路,我会尽量配合。呵呵,你看这样可以吗?”

倒塌岭?

也就是后世的蒙古!

玉尹知道。这不过是种师中画的一张大饼。

能不能成功,尚在两可……但种师中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玉尹也着实无法拒绝。

“既然如此,便依种公所言。”

玉尹从析津府离开,闷闷不乐。

他率领太子亲军来到银城坊后,便开始进行休整。

只是,这新年在不知不觉中到来,让他突然生出几分思乡的感怀。前年这时候,我在赶往杭州的路上;去年这个时候,我却在和虏贼交战。一晃三年过去,自己也成家立业,更有了两个女儿。可是,却从未和家人在新年团聚,实在有些遗憾。

也不知九儿姐和金莲,又在做些什么?

一想起燕奴和杨金莲,玉尹的思绪顿时混乱起来。

脑海中忽而闪现耶律余里衍的倩影,忽而又浮现出赵福金和赵多福的笑靥……该死,我怎会想这些事!玉尹眉头紧蹙,用力甩了甩头,长出一口气站起身来。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脚步声。

罗德匆匆走进庭院,来到玉尹跟前躬身行礼,“郎君,外面来了一支义勇,说是小种相公之命前来。”

义勇?

玉尹一怔,搔头道:“随我看看去。”

两人出门时,正遇到杨再兴过来,玉尹便叫上杨再兴一起往城外走。

出城之后,就见一支破衣烂衫的兵马站在城外等候。为首是两个壮汉,一个大约在四十出头,另一个看上去也就是二十多的模样。两人原本都披着一件破旧的棉袍坐在地上,看到玉尹等人前来,连忙站起身,并回头大声斥责,让其他人也都起身。

“小底武陵钟相,听闻郎君在燕山府与虏贼交锋,故而率乡亲前来投效。

不想中途遇到大雪,耽搁了路程……抵达燕山府时,大战已经结束。小种相公惜我等忠义,故而命我等前来向太子亲军报到。敢问大官人何人?可否引介玉郎君?”

钟相?

玉尹一怔,觉得这名字颇为耳熟。

“自家便是玉尹,你二人可以小种相公公文?”

“啊……”

两个大汉闻听,连忙纳头便拜,“不知郎君当面,钟相(杨幺)失礼,还请恕罪。”

说着话,那钟相取出一份公文递给玉尹。

钟相,杨幺……

玉尹突然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你二人可是来自洞庭?”

“啊?郎君怎知我等来历……小底虽非来自洞庭。但武陵却距洞庭不远。”

果然是他们!

玉尹心中不禁奇怪,这二人可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反贼。

其中又以杨幺最为出名,官军数次围剿,却落得惨败,最后还是被岳飞牛皋所杀。

说岳中,杨幺曾让王佐去游说过岳飞,但并未成功。

不过玉尹知道。那只是一个传说。历史上的确是有一个名叫王佐的人,却是南宋名臣,未曾依附过杨幺。更没有出苦肉计,劝降陆文龙。想到这里,玉尹不由得眯起眼睛。打量钟相旁边的年轻男子。这厮便是杨幺,怎地会跑来燕山投我?

哈,这历史,可真个是变得乱七八糟。

他打开公文,一目十行看了一遍,就明白了钟相的来历。

这种师中也忒不地道,要了我八千兵马不说,却还给我这么一帮子苦哈哈充数。

看这些面黄肌瘦,狼狈不堪的义勇,玉尹有心拒绝。却狠不下心。

“既然是种公差遣,便留下来吧。

钟相杨幺,随我入城……其余人等便交由大郎你来分派,便暂时先留在辎重营勾当。”

钟相带来了六百多人。

按照他的说法,他从老家北上时。共有一千多人随行。

可是从武陵到燕山府,何止千里之遥。一路上遇到种种艰险,水土不服,冰雪阻路,粮草不继……以至于等他们抵达燕山府的时候,连一半人都没有剩下。而且一个个都有气无力。病怏怏的。玉尹本不想要,但这些人的忠义,让他难以拒绝。

罗德答应一声,便带着人走了。

玉尹则领着钟相和杨幺准备进城,哪知道杨幺在钟相耳边低语两句,钟相好像想起了什么事情,忙唤住了玉尹。

“郎君,小底有一事禀报。”

“哦?”

“小底在途中,遇到一人,从他身上搜出一封书信……似是虏贼使者,要前往开封。”

这句话说的非常巧妙,遇到一人!

玉尹不由得笑了,他大体上能猜出端倪,想必是钟相这些人在路上实在是顶不住,干起了无本买卖。

不过,他没有说破,而是好奇道:“是什么书信?”

钟相从怀中取出一封脏兮兮,皱巴巴,还沾着血迹的书信,小心翼翼递给了玉尹。

打开书信,玉尹看了一眼,顿时蹙起眉头。

“这是什么文字?”

他搔搔头,对杨再兴道:“去找罗德,替换他回来。

你代他把那些好汉送到辎重营,让衙内妥善安置……这看上去,似乎不是汉家文字。”

不一会儿的功夫,罗德回来了!

他拿过书信看了一眼,便轻声道:“郎君,这是契丹文。”

“大郎可识得契丹文?”

罗德顿时笑了,一挺胸脯道:“自家在太原时,没少和辽人、女真人还有西夏人打交道。这两年,不管是契丹文还是西夏文,都了然于胸,怎可能瞒得过自家。”

“嗯,回帅府说话。”

玉尹和罗德领着钟相杨幺便返回帅府。

回到帅府后,他唤来两名亲兵,让他们先带着钟相杨幺下去梳洗,换一身衣服。

不换也不成了!

这两人身子都快要臭了……

在外面还好些,可是进了大厅,便特别明显。

而后,玉尹又让人准备酒菜,等钟相二人回来。趁此功夫,罗德把那封书信看了一遍,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阴沉。

“大郎,上面写的什么?”

罗德轻声道:“郎君,这里面的内容,古怪的紧。”

“此话怎讲?”

“这上面说,临潢府粮价飞涨,粮食短缺的紧。

要一个名叫余都姑的人在开封多买些粮食回去……还说,事不宜迟,需尽早把事情敲定。”

玉尹疑惑道:“这有甚古怪?”

“可据我所知,临潢府的粮价,而今可是稳定的很。”

“哦?”

“这里还有一句,若小官人不肯同意,便与老官人说项。”

玉尹依旧是一头雾水,茫然看着罗德。

罗德轻声道:“郎君可知,那耶律余睹的别名,就是余都姑?”

“啊?”

“这封信表面上看去,并无任何问题……但细一品味,便颇有玄妙。

临潢府粮价飞涨,是不是说虏贼局势危急?所谓买粮,其实就是要挑起我大宋内乱?郎君当知道,太上道君和官家不和,而且自太上道君还朝,便一直争斗不休。”

玉尹激灵灵打了个寒颤,顿时呆愣住了。

罗德这么一分析,听上去还真是那么一回事……

小官人是指赵桓,那老官人便是指赵佶?赵桓这次,肯定不会轻易低头;而老官人……

只是,这都是罗德的猜测,也没有任何证据。

玉尹拿着书信,在屋中徘徊。

许久之后,他突然对罗德道:“大郎,我想要回开封。”

“那这边……”

玉尹搔搔头,也感到万分苦恼。

这时候,钟相和杨幺洗漱完毕回来,玉尹便把这件事暂时放在一旁。

当晚,他在帅府设宴款待钟相两人,并安排两人,在吴玠帐下听令……玉尹心里有事,吃罢酒,送走钟相杨幺,便早早睡下。第二天一早,他正打算把罗德找来继续商量事情,却不想外面有人通禀,说是析津府来人,种师中请玉尹即刻前往。

玉尹见种师中催的急,只好暂时把书信的事情放到一边,带上高宠何元庆二人,直奔析津府。

这一路日夜兼程,便不复赘言。

第三天,玉尹抵达析津府后,便觉察到有些不妙。

析津府帅府上下,皆身穿麻衣,笼罩在一片悲伤的气氛之中。

“种公,发生了什么事?”

才十几天的光景,种师中看上去憔悴许多。

见玉尹到来,他把玉尹领到了书房。这书房中还有一个青年,玉尹一眼认出,正是种师道的长孙,种彦崇。

种彦崇披麻戴孝,一脸悲戚。

看到玉尹,他连忙躬身行礼。

“小郎君,你这是……”

种彦崇闻听玉尹询问,顿时泪如雨下,“玉郎君,翁翁……翁翁他,他,他……走了!”

第423章 还京

历史上的种师道,死于靖康元年末。

时太原城破,女真东西两路大军南下长驱直入,西路军一度攻至洛阳城下。种师道本就身体不适,听闻女真南下消息,病情随之加重,在入冬之后,便故去了。

而今,种师道还是走了。

比原有历史,迟了三个月……

按照种彦崇的说法,翁翁含笑离世,没有任何遗憾!

是啊,他怎能还有遗憾?

女真在燕山之战大败,金国精英几乎死了一大半,可谓元气大伤。而最为重要的,还是西辽的出现。耶律余里衍以极大魄力,率部兵进漠北,和女真形成东西对峙局面。

大宋,二十年可以无忧!

说句心里话,玉尹对种师道并没有太多好感。

主要是他每次和种师道打交道,都被种师道吃的死死的,也让他感觉着很不舒服。

但即便如此,当玉尹得知种师道死讯的时候,也呆愣住了!

种师道死了……

也代表着一个雄踞北宋的五代望族,开始走向没落。种师中虽然颇有才干,但比之种师道,确有明显不足。至于种师道之子种定国,守成有余,要入主中枢,却显得才具不足。而种彦崇和种彦崧都还年轻,未来是怎样发展,说也无法说清。

玉尹的心情,一下子变得非常低落。

脑海中,不自觉总浮现出种师道那张带着老狐狸笑容的面庞,此时却是分外亲切。

“二郎已前往开封,向朝廷发丧。

想来官家不久就会有恩宠赐下,家父要自家前来请教叔祖,当如何安排?”

二郎,便是种彦崧。

之前由于种师道身体不好,所以种彦崇和种彦崧二人便返回洛阳老家,伺候种师道。

似种师道这等人物,死后必然是风光大葬。

虽则他是宋徽宗赵佶一手提拔起来,但对赵桓也是忠心耿耿。老头是个很聪明的家伙。在朝堂上左右逢源,直到最后才表明了他的立场。虽则后来赵桓罢免了种师道枢密院使的职务,更多却是为了一种朝堂上的平衡,而非对种师道不满。

所以,赏赐绝不可少。

但种师道一死,种家需要有人支撑,种师中顺理成章接替种师道的位子,成为种家之主。

种定国派种彦崇前来。也是为了向种师中请示如何接受官家赏赐。

这些,本是种家的家事,和玉尹没有什么关联。

可玉尹却灵光一闪,突然生出一个念头,“种公,太子亲军出征已数月之久,而今燕山府战事平息,左右不会有太大事情。所以,末将也准备率部还京。一来进行休整,二来也要与太子交代……却不知种公以为如何?”

“小乙要回去吗?”

种师中白眉一蹙,露出沉吟之色。

对太子亲军的安排。种师中也颇为头疼。

玉尹并非他治下军官,可以不听从差遣,始终是一桩麻烦。论战斗力,种师中自然看重太子亲军。此次燕山之战,太子亲军可说是当记首功。整个蔚州,几乎是太子亲军一手打下,数万金兵,也有大半死于太子亲军之手,绝对是战力惊人。

可问题是。太子亲军的情况太过特殊。

哪怕是种师中心胸甚广,也无法容忍这么一支不听从他差遣的兵马在他的治下。

而今种师中和玉尹合作甚密,也没什么冲突。

谁又能保证,将来还能相安无事?

在种师中看来,玉尹年轻气盛。又有太子做起靠山。一连串的大捷,很可能令他忘乎所以,骄横跋扈。此前玉尹偷袭鸡鸣山,便已显露出端倪。幸亏种师中命玉尹及时撤出,若不然就要引发更大的战事。这是一把利刃。弄不好就会伤到自己。

种师中虽然不舍太子亲军战力,却又无法容忍这样的兵马在他治下。

好在,火器营在燕山府设立,种师中倒不必担心火器匮乏。于是在三思之后,种师中便同意了玉尹的请求。

“既然小乙有心还京,老夫便不做阻拦。

只是大军开拔,必须要通报各州府,上奏朝廷方可。小乙最好还是率部先屯驻肃宁寨,等候朝廷通知。这样吧,我这就派人向朝廷奏报,小乙也可以向朝廷请示。”

玉尹闻听,顿时笑了。

他连连点头,表示赞成,便和种师中告辞。

返回银城坊后,玉尹立刻找来陈东,让他上奏枢密院,恳请返回开封。

同时,又写了一封密信,让高世光带着密信回转开封,由朱绚转交朱琏和太子。

他很担心,枢密院会扣押他的书信。

虽然说不清楚原因,但玉尹却隐隐有一种直觉,开封很快会有大事发生……

这一来一回,少说要一个月的时间。

玉尹倒也没闲着,立刻下令太子亲军准备开拔,退回肃宁寨。

正兵加杂兵,一万多人开拔,可不是一桩小事……从燕山府前往肃宁寨,势必要经过广信军和真定府。种师中也没有为难,直接开出公函,派人递交真定总管王渊。

此时,已是正月初六,眼看着元宵节将至。

玉尹命张玘和傅选为先锋,率部先行出发,前往肃宁寨打前哨。随后,他又找来吴玠,让吴玠整顿兵马,三日之后开拔。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玉尹却招来了吴玠陈东罗德和高尧卿四人。

“我准备前往开封。”

“啊?”

吴玠四人一怔,诧异道:“郎君不是说先回肃宁寨,怎地突然要返回开封。”

玉尹把那封书信传递众人,而后让罗德把他的猜想说了一遍。

“我总觉得,这件事非同小可。

如果大郎猜测的不假,恐怕不久之后,东京就会有事故发生。我准备让十三郎和狄雷,率五百背嵬随我还京。我离开之后,太子亲军便交由晋卿掌控。

你们在肃宁寨屯驻后,命张玘傅选和杨再兴三人,各领一支兵马。分别屯驻滹沱河与封龙山两地,做出随时出发的迹象。一俟朝廷有旨意传来,便即刻动身,用最快速度赶往东京。途中,若遇到什么麻烦,便请大名府留守朱桂纳和河北兵马元帅府副帅张所帮忙……总之,要做好一切准备,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战事。”

吴玠等人。面面相觑。

半晌后,高尧卿突然道:“小乙你带五百人,目标过于明显。

我前些时候,得到消息家父病重,正好趁此机会还京探望。便以我的名号,掩饰小乙行踪。只是要委屈一下小乙,暂时充当我的护卫,这样岂不是更加方便吗?”

“衙内所言,颇有道理。”

陈东道:“最好再带上大郎。有他在,遇到事情也能有个商量的人。”

玉尹想了想,便点头答应。

有罗德跟随。的确能为他排忧解难。

“郎君,你这一走,若有人问起,该如何说?”

玉尹想了想,轻声道:“就说我身体不适,需要静养……我已派人通知了李大郎,他会帮忙掩饰。而且我估计,最近一段时间也不会有人上门。燕山府大捷,所有人都在忙着查收战果。哪个有精神来找我的麻烦?所以晋卿对此,不必担心。”

几人有商议片刻,把所有事情安排妥当。

随后,玉尹又挨个单独召见了杨再兴、张玘等人,让他们尽力配合吴玠的行动。

燕山之战。大家已有了深厚情谊。

对于玉尹的安排,张玘几人,自然也不会反对,便躬身应命。

第二天,张玘率部开拔。直奔肃宁寨。

而高尧卿则带了一对马军,随同张玘一行离开了银城坊。

种师中得到了消息,倒也没太在意。

只笑呵呵与身边人道:“这小乙,也忒性急,本打算设宴为他送行,却已经走了。

这样,派人通知各州府,就说太子亲军返回肃宁寨,不必阻拦。

另外,让人送五十坛好酒过去,就说是为玉郎君送行……之前总觉着太子亲军留在这里是个麻烦,可他们真要走,却又有些不舍。”

种师中说完,便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燕山府战事虽然已经平息,但他却非常清楚,接下来的日子会格外忙碌。

太子亲军返回肃宁寨,未尝不是一桩好事!

※※※

靖康二年正月,金国狼主完颜吴乞买再次派出使团,带着大批礼物和金银,前往开封配合耶律余睹与大宋议和。

同时,完颜吴乞买有命完颜阇母为左军元帅,出镇西京大同府。

在宋金交战时,西辽联军击大败粘八葛部,粘八葛人匆忙返回,在渔阳岭遭遇西辽伏击。粘八葛小王战死渔阳岭,令漠北为之震动。粘八葛人连忙派人向女真求援,同时花费大量金银,恳请白达旦人出兵协助,希望白达旦人能阻止西辽。

逐鹿山之战,女真大败。

完颜阇母抵达西京后,并未出兵救援粘八葛人,而是派出使者前往西夏,拜会李承乾。

正月初六,西辽突然停止了在漠北的战事。

其中缘由不得而知,但有人说,是西夏李承乾派人照会了耶律余里衍,让她停止攻击。

西辽能够立足,很大程度是依靠西夏。

李承乾让西辽休战,耶律余里衍就算再不满,也无法拒绝。

不过,西辽虽然停战,粘八葛人也元气大伤……与此同时,马尔忽思在漠北联络到大批族人,迅速形成一股巨大的力量,向粘八葛人发动了攻击。只是相比之下,这批人的对粘八葛造成的伤害远不如西辽,只能在后方牵制住粘八葛兵力。

一时间,漠北风云变幻。

正月十六,一支商队自可敦城出,缓缓向南行驶。

车队中,一辆看上去极为简陋的马车里,一个年过双十,英姿飒爽的少女透过车帘,不无留恋的朝身后可敦城望去。

“怨哥儿,这一走,却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马车里,传来一声幽幽叹息。

第424章 八方风雨会东京(一)

已近仲春,开封府沐浴在明媚阳光中。

赵构匆匆来到龙德宫,就看到赵谌迎面走来。

“九叔来向翁翁请安吗?”

赵谌向赵构行了个李,看似颇为亲热的问道。

不过,话语中虽显得亲热,可是在态度里却透着一抹淡淡的疏远之气。只是赵构心中有事,并未觉察。

他笑呵呵道:“小哥又来与道君学画吗?”

赵谌忙道:“正是……昨日画了一幅画,想请翁翁指点。

只是翁翁身体不太好,所以未敢打搅……九叔既然来与翁翁请安,我便不耽搁九叔了。”

“如此,小哥自便。”

赵构急着要面见赵佶,也不想和赵谌耽搁。

见赵谌要走,他也没有挽留,只客气了两句,便与赵谌分开。

看着赵谌的背影,赵构心里好生愤恨。想当初,那河北兵马大元帅之职本是他的,却不知为何,落到了赵谌的头上。若不然,这次燕山之战,他怎地也能分润些功劳。可是现在,满大街都在谈论燕山之战的辉煌胜利,已无人记得他这个齐国公。

却生的好命!

赵构在心里暗自咒骂一句,便匆匆走进龙德宫内。

赵佶,看上去精神有些萎靡,正坐在河畔的凉亭中,呆呆看着岸上的景致。

赵构连忙上前,与赵佶见礼,“道君何故在此发呆?”

赵佶一怔,回头看去。

见是赵构。他微微一笑,“九哥来了,便陪我在这里坐一坐吧。”

赵构见赵佶神情落寞,心里有些奇怪,于是走到赵佶身边坐下,并好奇的看着赵佶。

“其实,官家做的不差。”

“啊?”

赵佶沉默片刻。突然轻声道:“便是自家,怕也做不得如官家那般好……今我大宋,正当兴旺。若自家这时候夺回皇位。便是成功了,只怕于大局而言,也无甚好处。

若因此坏了大事。又如何去见列祖列宗?”

赵构愣了一下,心里顿时慌张起来。

看赵佶这情形,似乎是想要退出,不再去和赵桓争夺皇位。

这又怎生是好,如果赵佶不争皇位,那此前所做的种种努力,恐怕要付之东流。

这也就罢了,万一走漏了风声,被赵桓知道自己从中做鬼,岂有好果子吃?

想到这里。赵构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脸色也顿时变得煞白,看着赵佶,半晌说不出话。

赵佶虽说权力欲极强,也是个知好歹的人。

而今大宋大好局面。是赵桓一手打造出来……

不管赵桓与女真开战是出于什么目的,但他打胜了,更打得女真上书求和,甚至要与大宋结成兄弟之邦。自大宋立国以来,燕山之战,怕是对北方胡族最大一次胜利。

可以想象。赵桓挟燕山大捷之余威,必然可以稳固朝堂,令大宋重现兴盛。

赵佶虽然是个昏君,但并不愚蠢。

这个时候再去和赵桓争夺皇位,与他没有任何好处。

与其最后父子反目,倒不如现在罢手。至少赵桓也不会继续为难他,何乐而不为?

可赵构,却无法放下。

只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劝说赵佶,同时也有些不知所措。

和赵佶坐了一会儿之后,赵构就匆匆离去。赵佶也没有再说什么,依旧呆呆坐在凉亭中,看着眼前的景色,整个人恍若呆滞。该放手的时候,终须要放手才是!

前两日,一个偶然机会里在观音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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