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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芳谱-第2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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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宗志只说了一句“不简单”,便再也没有多的话,径自入营去了,史艾可和倩儿等人站在营门口,窃窃私语:“什……什么不简单呀,哥哥他说的什么意思?”

“志哥哥他是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怎么无事献殷勤了?那许瘦子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兵马和粮草都不是白给的,是要哥哥去给他们卖命的呀,而且许诺的,都是事后的好处,看不见摸不着,我看呀,他们才狡猾的紧。”

柯若红在一旁插上了嘴:“也不会呀,前段日子,师哥不是总和候武混在一起嘛,师哥怎么不说候武无事献殷勤呢?我看许瘦子充其量和候武一样的打算,害怕自己顶不住蛮子铁骑的猛攻,所以才会找上了师哥,他呀,上次被师哥给打怕啦,心生敬畏,也明白要打败蛮子,唯有把军权都交到师哥手里面,才算有效。”

李十二娘若有所思的旁听了一会,转头问道:“颜姐姐,你怎么看?”

颜飞花抿着酥嫩的小嘴,娇笑道:“有什么怎么看的,许冲和候武不同,那家伙眼里看得一清二楚,要我们操什么碎心。”

“咦……”史艾可和柯若红一道侧过头来,娇昵的道:“有什么不同,颜姐姐你快说说。”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们明白颜飞花虽然话语不多,实则很有城府,全然不像她们这般娇蛮痴婉,心底里也藏不住话。

颜飞花格格娇笑道:“你们想想,候武让我们进驻望月城,他是怎么作的?他首先只让我们驻守在城门外,等到蛮子的警讯传来后,他才改变主意,让我们入内一道抵御守城,他嘛,所作所为都是人之常情,你们的哥哥是个穷凶极恶的大反贼,虽然救了候武一命,但是候武依然对他是防备着的,他将我们拉到望月城外,本来作好的打算,是让我们在前面冲锋陷阵抵御蛮子,他则坐享其成,后来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才让我们入内避险,他这么反复无端,实则心里面担心你们的哥哥借机入城,趁乱卷了望月城走,作为造反的根基,那家伙明白候武的难处,因此对他的要求从不做反斥。”

颜飞花说到这里,轻轻的吁了一口香气,侧目见几个小丫头一道露出心有意动的面色,接着又道:“但是许冲就大不同了,他一来,便将所有的好处摆在前面,军权尽数放手,粮草一应俱全,甚至打了胜仗后,还能得到他们的保举,试问问天下间,又有何人能推辞掉这些甜头,他们难道就不担心这家伙趁机霍乱北郡,夺走朝廷五万大军借机造反的么?嗯……他们不是不担心,而是早就有了对策才是,前面下的,都是他们的饵。”

史艾可等人听到这里才算是恍然大悟,往往来得太过轻易的东西,才是特别要提防的时候,几个小丫头互相对望,吐吐细嫩的舌尖,然后一起拍手娇笑道:“颜姐姐你果然厉害,难怪哥哥总说,颜姐姐你善懂人心,是他的左膀右臂。”

“那死家伙真的这么说了?”颜飞花的俏脸蓦地一沉,气怨怨的道:“哼,善懂人心……善懂人心,他不如说人家心机深沉,毒如蛇蝎好啦,偏要这么拐弯抹角。”颜飞花气得顿了顿足,转身牵着藏青色裙角,便走入了夜色当中,只留下几个小丫头站在营门口目瞪口呆。

……

暮色皑皑,拖着残破的军阵和士气,回到望月城下,哥舒尔特一直挺得笔直的胸膛佝偻着,满面垂头丧气之色,今早出发时,他的身后还跟了两万五千雄赳赳的士兵,此刻傍晚回程时,却只剩下一万五出头的哀兵,瞧这些士兵伤痕累累,茫然无措的样子,步履沉重,全无半点生龙活虎之态,气势比起暮色还要低沉几分,哥舒尔特的心底却是悲凉一片,坐在马上,也提不起半点劲头。

望月城今早毁于一旦,南门的废墟边,架起了一座孤孤的空营,此时正有一人横刀立马端坐在营门前,哥舒尔特抬头看见,面色更见惊惧和羞愧,从马背上翻身落地,快步走过去,举手就拜,嘴中讷讷的张合两下,终究是没说出话来。

“哼……”一声怒哼迎面传来,哥舒尔特和阔鲁索全都低头垂眉,仿佛作了错事的孩子,“哥舒尔特老将军,你十三岁便在草原上领兵飞跑,生平出战九十多场,虽未做到百战百胜,却也是赢得多,输得少,去年佯攻北郡时,你们契丹的将军被杨宗志一枪挑掉了下颚,这次天娄大汗极力向本王推举你出战,说你必能旗开得胜,你说说,你都作了些什么?”

固摄愠怒的喝声,如泼水一般洒到哥舒尔特的老脸上,哥舒尔特的嘴角一撇,终于还是不敢驳话,固摄咬牙道:“你向本王保证,一夜工夫就能打下望月城,是啊……你倒是打下来了,可你却丧了我大军一万人马,而且让这望月城变成了一堆废墟,你说说,这些破石头,烂木头,本王要来何用,你竟然还瞒住不报,又带兵去追杀人家,你再说说,你们这趟,追杀到了什么?”

阔鲁索抬头道:“大王子,我们兵分两路,杀了数不尽的……”

话还未说出一半,固摄便不耐烦的挥手打断他道:“这不关你的事,我只问老将军,你究竟追来些什么宝贝玩意给本王瞧瞧?”

哥舒尔特老脸皱住,踌躇道:“我们……我们……”那装满人耳朵的血淋淋布袋便再也拿不出手了。

固摄猛地从金刀座椅上弹起身子,走到哥舒尔特的面前,抬手怒喝道:“不敢说了吗?还要本王替你说不成,你们去追剿南蛮子守军,反而被人家设计埋伏了一场,倘若不是阔鲁索与你相隔不远,而扎西哈多正好途径那里,让人给阔鲁索带了信,你老将军今晚便再也看不到燕山上的月钩了,你去追击人家,反而又被人家砸死了一万属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固摄一边斥口怒骂,一边高举起右手,作势要一掌聒在哥舒尔特的老脸上,哥舒尔特不等他动作,忽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猛然从腰间拔出了吹毛断发的弯刀,身边众人看得皆是一惊,心想:“老将军要被逼反了。”想要开口阻止已是来不及。

瞪大双眼看过去,只见到哥舒尔特双手握住刀柄,却是一挥手,横刀朝自己的脖子上抹了上去,此时天色刚刚黑尽,一轮弯弯的明月挂在当头,明月森冷的光芒和哥舒尔特手中的寒芒合在一起,只让人心泛冷意,扑簌簌的打起颤来。

阔鲁索大叫一声,挥手扯住了哥舒尔特的胳膊,苦眉道:“老将军,你……你这又是何必。”

哥舒尔特直到此刻,才感觉到心头的绝望哀伤,这一路出兵,实在是他生平之罕见,由头到尾,他都感觉被人摆布在手掌心中,半点逃脱不出去,他的一举一动,自认为都安排的极为周密,顺势而为,却是无巧不巧的,每每落入人家挖好的陷阱当中,当追的时候,他不敢追,不当追的时候,他却又浑然不顾性命的追赶,折损了两万兵马不说,还造成军中士气低落。

哥舒尔特闭目哽咽道:“老将……无话可说,大王子还是赐老将一个痛快吧,战败之人何足言勇,更何况一而再,而在三的打了败仗,大王子不杀了老将,老将自身也羞于见人。”

阔鲁索在一旁恭谦的赔话道:“大王子,这事情原本也不能全怪老将军的,属下跟他一同出征,他所犯的罪过,属下也一并都犯下了,只不过属下运道好,没有碰见南蛮子的伏兵罢了。”

固摄蹙眉道:“好了,男子汉大丈夫,败了便爬起来再打,一直打到全歼对手为止,你们记得下不为例,我们这次吃亏,就在于分兵多路,造成被南蛮子以少打多,分而袭击,下一回,咱们再也不会分兵了,而要十万大军同进同退。”

阔鲁索感激涕零的道:“是,属下遵命。”

哥舒尔特却是面无表情的抱胸作礼道:“多谢大王子仁义,不过老将有话要说,南蛮子这回的领兵大将,兵法出神入化,用起来不拘泥于优劣形势和人员多寡,无迹可寻,不但敢主动出击,又能咬牙舍弃,他的谋略……我哥舒尔特是比不过的,而且我也心灰意懒,再无面目在军中呆着献丑了,大王子既然放过我,老将这就请命回去契丹,向天娄大汗当面谢罪自囚,从此再也不会出来带兵了。”

他说完了话,挥手叫来小胡子等亲卫,拉了几匹骏马便要转身向北而去,固摄蹙眉站在一边:“老将军,你这就走了?”

哥舒尔特坐上马鞍,垂头向下施礼道:“老将百死莫赎,带来的两万人马也都打光了,再战已无半点勇气,侥幸捡回来一条老命,已经是天大的福气,请恕老将不告而别。”

固摄转头一看,数万大军站在营前,眼睁睁的看着哥舒尔特即将骑马远去,哥舒尔特口中说勇气尽失,营外的士兵们听见了,居然一个个脸上泛起认同之意,巴望着他的目光中充满了羡慕,固摄心头蘧然大怒,猛地从哥舒尔特的腰间拔出弯刀,在他方才比划过的喉头上割了下去。

哥舒尔特根本没有生出反应,他惊恐的睁大自己浑浊的双眼,见到眼前的固摄变得越来越模糊,口中赫赫的干叫两声,这一代草原悍将,从马背上缓缓坠落下来。

小胡子等人一涌而入,抱着哥舒尔特老迈的身子高声狂叫,固摄面色冷淡的看着这些人,小胡子抬头切齿道:“大王子,你为何要杀了老将军,他虽然打了败仗,但是你方才已经说了不会计较,自古君无戏言,你这样叫我们如何能够服众?”

固摄嘿嘿冷笑道:“服众?你们契丹人就剩下这么几个,还有什么众啊众的,来人……把这些拖下去施以裂刑,日后本王要是再在军中听到谁说没有骨气的话,哥舒尔特便是他的下场,本王说到做到,大家听清楚没有?”

固摄这句话运足全力喝出去,场下却是杳然无回声,只有他的余音在空中四野震荡,固摄举起手中的弯刀,又喝问一声:“大家听清楚了没有?”

士兵们这才一个一个依次回话道:“听……听清楚了。”嗓音中恐惧的多,激扬澎湃的少,合在一起,乱哄哄听着甚为刺耳,固摄转头问阔鲁索道:“那些南蛮子,现在逃到哪儿去了?”

阔鲁索抱胸道:“他们一直向南走,属下猜想,他们必定是赶往绵州城附近了。”

固摄驻足看着南方天幕,夜色笼罩,天边泛起了浓浓的黑烟,仿佛恐怖的野兽张着大嘴等候着,“哼!杀不了那个狗南蛮,我固摄誓不回突厥!”话音顺风传远去,士兵们一个个仰头看过来,只能见到固摄的金色面具,在夜幕下带起一阵黑,一阵青的狰狞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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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没写完,太困了睡觉了,今天下午才有时间发,见谅!

第五百三十八章 鏖战 之二

第二日一早,许冲又率了属下前来探营,不但带来吃穿的营具,兵器和辎重也随车运来不少,许冲从马车上一跳而下,朝朱晃等人拱手,哈着冰冷的冷气笑道:“杨壮士起来了吗,本官去见见他如何?”

朱晃点头道:“好,我带你进去。”

二人前后脚走进营帐中,杨宗志正在营内大座上盘看地图,抬头一看,许冲满面春风,雄赳赳的阔步而入,口中哈哈连笑,杨宗志站起身来,微笑道:“许大人来了。”

许冲也不与他客套,径自在他身边坐下来,将双手放在面前一个小小的火盆中烘烤,笑着道:“杨壮士昨晚睡得可好,许某今日来,给你们义军带了不少山珍炒货,算是慰劳大家作战辛劳,杨壮士派人去分了吧。”

杨宗志笑着点了点头,对朱晃吩咐了几句,然后陪着许冲坐在营内说话,不过一会,倩儿端了早餐过来,对杨宗志甜笑道:“志哥哥,用饭啦。”

杨宗志嗯的一声,邀约许冲小道:“许大人也没用饭吧,不如……陪在下一同吃个早饭如何?”

许冲搓着大手,亲热的笑道:“恭敬不如从命呀……”早餐用一个木盘端到火炉旁摆下,许冲举起其中的一双竹筷,定眼看下去,不禁看傻了眼,右手杵在空中,半晌也没落下。

这面前的木盘中清清淡淡的摆了两碗稀粥,两三个小菜,稀粥白花花的,清水多过米粒,而那些小菜,要么是冷菜,要么是粗粗而又难以下咽的野菜。

许冲的喉中咕哝几下,他过去跟在华英身边时,曾多次见到华英的奢侈,别说是正餐了,就算一个临时的早饭,也是山珍海味,应有尽有,什么象鼻啊,参茸鹿耳啊,还有好些是许冲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这会子看见杨宗志的早饭,和北郡一些贫苦子民的没有任何区别,他可是有些吃不下的。

筷子举起了又放在身边,许冲呵呵讪笑道:“杨壮士平日就吃……吃这些?”

杨宗志喝了一口稀粥,转眼见许冲的面色,便心知肚明,笑道:“许大人可是觉得有些难入法眼,你知道的,我们义军没有番号,粮草兵器全靠自筹,下面的士兵们吃的也是这些,我又怎能吃的太过奢华,寒了大家的心?”

许冲啪得鼓掌道:“这不就是嘛,打仗打仗,打的其实就是军备后援,兵强马壮的蛮子这么多年来为何打不下咱们南朝,还不是因为咱们富足多金,每仗打到最后了,他们的粮草便会供应不上,从北郡捞取的金银被他们部落内的贵族瓜分一空,所以本官记得,他们最远……也只打到风雪渡头,再也过不去黄河天堑的吧。”

杨宗志微笑着点了点头,道:“许大人倒是明白事理。”

许冲悠悠的叹了口气,斜眉看着杨宗志,大模大样的摇头道:“哎……杨壮士出身名贵,有些话自然不用许某点破,依我来看,义军粮草不够,住的也很局促,实在连蛮子也比不过,又怎么能和人家沙场对垒呢?”

杨宗志笑吟吟的道:“这话可不尽然,蛮子的军备铠甲比不过朝廷,却从未在两方交战中处于下风过,兵者,师出有名,再加上戒急用忍,士兵齐心合力,吃穿苦一些,倒还在其次啊,蛮子将领总是一边吃着芽菜荠菜,一边和手下许诺,攻陷一座大城后,城内金银财宝任他们随意支取抢夺,由此可见,打仗时轻于眼前的困境,而重在将来的收获,将士们内心中充满期盼的话,士气便不会受到外物的影响。”

许冲听得面色一窒,嘿嘿干笑着,杨宗志说得这些带兵心得,是他从未听过的,甚至在兵法书上也见所未见,他本想从这个点上说服杨宗志答应他们的要求,却没料到碰了个不大不小的软钉子,话还没说出口,便被杨宗志不着痕迹的顶了回来。

许冲见杨宗志说过话后,自顾自的吃喝正香,便也装模作样的吃了几口,一边小心翼翼的问道:“嗯,昨夜本官说得提议,不知杨壮士考虑的如何呀,战事要紧,蛮子顷刻间就要打过来,咱们可不能犹豫不决的。”

杨宗志放下手中的碗筷,正色道:“许大人,我有几句话,希望许大人能据实以告。”

许冲愕然道:“你……你说。”杨宗志昨晚见他之后,一直是笑态可掬,从未像现下这般严肃过,他一严肃起来,过去的官威不由得自然流露,许冲的心内不知为何紧张了起来。

杨宗志颔首道:“照理说,范蕲大人的提议,对我有百利而无一害,你们可别怪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左思右想,总觉得这事情对我太过优厚了些,范大人想要招揽我带兵,难道他不怕我是个反贼,断送了他自己的前程,北郡如果败于我的手中,他当然官位不保,北郡如果抵抗住蛮子的侵袭,范大人又如何去向朝廷交代,这些事情他难道没有想过吗?”

许冲赫赫两声,心头怦怦乱跳,杨宗志的疑问正是范蕲当日的忧虑,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造成范蕲死活都不答应将兵马交给杨宗志,现下他一口道破范蕲的处境,许冲嘿嘿苦笑道:“有想过的,有想过的……”

顿了一顿,许冲接着说道:“杨壮士可能不了解范大人的为官气度,他胸怀子民疾苦,对自己的前程看得倒是淡了些,他环顾北郡千里江山,尝悲叹手下竟无一良将,可出师平定蛮子祸乱,朝中过去有几位兵马大将军,可惜鲜于老贼率兵反了,陈通被他设计所杀,而呼铁又不知利害的和皇上吵翻,愤然出走,想来想去,这北郡十三场也只有杨壮士你当得上功勋卓著。”

许冲面不改色的挺胸道:“范大人说,杨壮士你沉冤待雪,你本来就是皇室之人,和那鲜于老贼不同的,鲜于老贼挟持三殿下聚众谋乱,迟早要被普天下人唾弃,而杨壮士你却协助望月城守军抵御蛮子入侵,行迹足以被人称道,他看好你日后还要回归朝廷,所以才要曲意和你结交。”

“哦……”杨宗志面上微微惊讶,默然半晌不语,他与范蕲素不相识,对范蕲也无从了解,只从口碑上来说,范蕲似乎是没有什么大罪过,子民们接触的少,难以说清楚他的行事为人。这也难怪,往往官位做的越大,做事也越会装神弄鬼,不轻易让人见到,以增威仪,天下人有几个见过皇上,可这并不妨碍皇上在他们心目中的神秘和权势,子民们常常会聚在一起说些皇上大官们的野史传闻,不过都是当做笑料罢了。

许冲抬头一看,杨宗志面色稍荠,他心头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挥手抹了抹鼻尖上的冷汗,这次临来之前,狡猾市侩的詹伟达专程将他叫到一边,说了一些私密话,没想到……这些话最后都派上了用场,詹伟达说杨宗志倘若问起了原宥,必定要如此如此回答,方能蒙混过关,不然的话,定然会引起他胸中怀疑,不能甘愿为他们所用。

杨宗志坐在大座里沉吟了好一会,门口倏地一亮,朱晃和娇俏的李十二娘并肩入内,对他抱拳道:“杨兄弟,探马回来了,带来了北方的消息。”

杨宗志点头道:“说来听听。”

朱晃道:“探马说,蛮子在望月城的南侧驻军,整顿了一日,这一回蛮子派出大量的斥候四处驰骋,将我们的人捉了好些回去,因此他们不敢靠的近,只能远远的看着,见到蛮子大营中灰尘喧天,具体派出了多少人,何时启程,他们便说不上来了。”

许冲在旁边一本正经的听着话,忽然双眸泛起惊艳的眩晕,粗汉子朱晃在上报军情,可他身边站着一个大红色戎装的小姑娘,那姑娘看起来十七八岁,唇红齿白,满面堂堂的英气,一双秀眸亮晶晶的如同天上璀璨的星辰,红妆盖娇躯,腰间盘了一个豹皮囊包,身材真是一等一的好,小腰紧翘,长腿迤逦,当真是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曲线玲珑。

许冲淅沥一声抽了一口唾沫,心内暗赞:“乖乖的,好标致的小姑娘啊。”这小姑娘的美艳和他过去见过的女子决然不同,许冲在幽州城内历经风尘,见过不少的烟花,却从未有一个这般纯净的姑娘能打动他的心思。

那姑娘静静的站在朱晃身边,身材显得那么飘摇欲仙,一双眸子却是瞬也不瞬的盯着座上的杨宗志,满目痴痴的崇拜之意,许冲转头一看,杨宗志的确长得不凡,穿着并不奢华的蓝色戎装,却也能显出他的高贵英武来,许冲心下一转,暗暗盘算:“看来这美貌姑娘,也看上了这大反贼呀。”

想想杨宗志最后的下场,许冲不禁猎喜不已,这反贼最后总要人头落地的,那他身边的佳人娇娘们……便要无人照料啦。

杨宗志回头说道:“许大人,蛮子南征在即,既然范大人不嫌弃我身为反贼,我若推拒的话,便显得气度不够的了,也罢,事情总要分轻重缓急,范大人若能尽弃前嫌,我只得欣然领命,不过我们有话说在前面,范大人和许大人真心和我结交,我自然倾尽全力保住你们的官位和领地,但是二位假若表里不一的话,可……可别怪我杨宗志翻脸不认人。”

许冲正沉迷于李十二娘的翩翩姿彩当中,越看越是爱煞,听了杨宗志前半句话,他登时又惊又喜,急切的正要搭话,猛地听见后半句,杨宗志说话时,眼中凶光一露,他不禁又打了个寒战,含在口中的话裹住了,竟然再也吐不出来。

晌午过后,源源不断的衙役营军,从各地的城塞中纷纷赶来,随来的还有各地的守将和大量的军器,义军中人个个欢呼雷动,看着数以万计的官军加入,摸着他们由朝廷御造司打造出来的钢刀和铁枪,口中不住价的啧啧赞叹。

在他们的面前,义军的营帐,柴刀和木棍便显得简陋的紧了,官军赶来后,分成了十二个营地,穿着威风凛凛的铠甲的十二位偏将聚到了主帐中,主帐内扎呼呼的闹作一团。

有人旁若无人的在喊:“他***,你上次欠我的赌债还没还呢,这次再赌,定要将前账算清,否则有你好看。”

还有的在大叫:“兄弟们,听说绵州城来了个河西的戏班,里面有个尤伶身段唱腔不错哟,赶明儿……咱们一道去热闹热闹。”

杨宗志坐在帐中看得不胜其烦,转头走到外面查看军械军备,远处有一队人马姗姗来迟,领头的是一个满脸大胡子的卫将,下马开口道:“敢问这位是不是杨宗志,杨大人?”

杨宗志背着手斜眉看过去,见到这卫将陌生的紧,回话道:“正是在下,你是……”

那卫将拱手道:“下官是鸿冶城的温如知,过去对杨大人好生敬仰,听闻大人即将带领北郡兵马抗击蛮子,下官欢喜的好几天吃睡不香,所以赶来的迟了一些。”

“哦……鸿冶城的?”杨宗志微微蹙眉,鸿冶城只是北郡南端的小镇,驻兵不多,地位更是和北郡十三场难以相比,看这温如知满面风尘仆仆之色,显然赶了远路,来的迟些,却也说得通。

杨宗志笑道:“大人二字不敢当了,温统领远道而来,莫非也是范大人授意的么,鸿冶城可算不上北郡境地。”

温如知道:“国难当头,人人都需挺身效命,北郡亡了,鸿冶城又怎么保得住。哎……我们兵力不多,只有这区区五六百个,全家底都带来了,日后在大人麾下聆听教诲。”

杨宗志点头道:“温统领辛苦了,请去内间歇息一下吧。”温如知依言入内,倩儿在耳后小声嘀咕道:“也就是这姓温的,看着还强差人意,其余的……都是些下三滥的兵痞子呀,志哥哥,咱们南朝真的无人了么?”

杨宗志苦笑道:“那些人都是皇上从龙武卫中甄选出来的精英,坏就坏在,他们从前都是故交呀,当兵本甚为辛苦,军士们苦闷了,自然会去找些乐子,这倒无伤大雅,但是北郡十三城的守将,过去师出同门,一年来相邀着在繁华的北郡吃喝玩乐,过惯了这样的日子,当然会得意忘形。”

史艾可娇哼道:“哼……他们最好守规矩点,别犯在我的手上,不然呀……我一定将他们揍成猪头一般,看他们哪里还有脸见人。”

杨宗志听的哑然失笑,摇头道:“这事情急不得,急不得的。”

柯若红担心的抱着他的胳膊,喷着甜香的气息道:“师哥呀,我们听颜姐姐说,这些人和那候武是不一样的呢,他们目的不明,你怎么还答应同他们组成联军呢?”

“是啊……”杨宗志叹气道:“蛮子十万大军顷刻就要压境了,经过望月城一战,难道咱们还分不清楚,兵力不足,根本是无法和人家匹敌的,不管那位范大人目的如何,他总算是为北郡子民作了一件好事,你要让这些守将们独自对抗蛮子铁骑,恐怕不到半个月时间,整个北郡就会这么丢了,所以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实在不行了,便将军权夺到手。”

史艾可听的咯咯一笑,欢喜鼓掌道:“好呀好呀,我早就看那些人不对眼,哥哥你要夺他们的军权,可儿去帮你做先锋。”

杨宗志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尖,摇头道:“现在不行,师出无名,我们只能等着。”

史艾可娇昵的嘟着小嘴道:“等……等到什么时候去呀?”

杨宗志抬头道:“等到蛮子来的那一天吧,咱们再作打算。”

……

北方战事稍歇,今日是年关后的第一日,雪势不大,百姓们纷纷趁着这个机会出城去采买一些用具,幽州城的北门下熙熙攘攘的挤满了出城的人群。

望月城败在蛮子手中的消息传来很快,百姓们大多人心惶惶,听说望月城人逃的逃,散的散,还有更多却是丧命于蛮子的弯刀之下,因此有的人是趁机出城赶集,有的人却是逃难去的,包袱和褡裢背了好些个,城门下站了一排虎视眈眈的守军,看到有人用绢布遮住脸庞的,便会走过去随手撕扯下来,仔细一看,是些女子或者妇孺,这才挥手让他们进城去。

雪势虽不大,但是寒风怒吼,百姓们大多用麻布裹住脸庞,害怕被寒风将脸颊吹裂了,守军们应接不暇的揭开一个个百姓的麻布,仔细分辨他们的面容,有些悍妇不依不饶的吵闹起来,大叫道:“非礼呀……非礼呀……”

守军怒喝道:“鬼叫什么,蛮子打过来啦,谁知道这些人中,是不是有蛮子的奸细,大家听清楚,每个人都将脸上的麻布,头上的毡帽取下来,让我等一一过目。”

城下进出的百姓人多,老实一些的便会主动解下帽子和风巾,配合守军所为,性子执拗一些的,却是不依不饶的我行我素,守军只有十来个人,忙得手忙脚乱,人群中有人讥讽道:“哼……不见你们去和蛮子厮杀,却是整日里欺负我们百姓,好威风呀!”

守军中有人听到后,大怒道:“谁呀,谁说的这话?站出来!”转眼看过去,只见到熙熙攘攘的人群,个个脸色漠然,守军抽出钢刀,冲到人群中朝天挥舞几下,再问一遍:“是谁?有胆子说话,没胆子承认吗?”

钢刀的寒芒嗤嗤的化了几道弯,百姓们的头颅低下去不少,默不作声的朝前走去,守军这才骂骂咧咧的走回去,意兴阑珊的拉住几个人盘问。

人群中有几个带着宽大的草帽,低着头混在人群里碎步入城,来到城东的僻静处,围在墙角边歇息,这几人左顾右盼一番,见到无人注意到自己,百姓各自忙碌张罗,不时有几道骏马奔过长街,他们便回过头来,低着脑袋看着足尖。

就这么站了小半个时辰,外面急匆匆的跑来一个包裹严实的汉子,走到这几人中,拱手唤道:“殿下……”

“嗯,来了。”那被唤作殿下之人,原是那几人中身材最高的一个,他随手拉了拉自己头上的草帽,佝偻着腰,语调古怪的问道:“情况打探的怎么样?”

来人低语道:“殿下的吩咐,小人都打听清楚了,那小子的家眷就在幽州城内,他让人包下了城东的聚义楼,和他一道的女子们,就住在聚义楼的裙楼中。”

“好!”殿下重重的鼓了一下掌,吩咐其他人道:“今晚三更,我们便去聚义楼打探一番,大王子下令,和他有过关系的人,都是我们的目标,一会我们先去找地方休息一下,等到天黑后,再聚在此地谋事,知道了么?”

其他人一道小声弓腰道:“是。”说罢纷纷转头,一溜烟的四散开去。

那殿下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直到其他人消失的不见人影后,才渐渐抬起头来,警惕的向四周扫了一眼,他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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