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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芳谱-第1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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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艾可听得一呆,这话说来可就长了,可不管怎么说……最后都脱不开那位正一品的大官人,她偷偷瞥了一眼,见到大官人此刻剑眉星目的正襟危坐,双眼目不斜视,不禁芳心一恼,倒是顾磊在一旁替她答道:“可儿……可儿姑娘这些日子来尽心尽力的照顾师父,师父他在武当山上染了些风寒症,都赖可儿姑娘才慢慢转好。”
秦玉婉哦的一声,回头细看爹爹,见到他额下的胡须白的越多,黑的越少,心头不禁一酸,正在此时,杨宗志却是长身站起来,毕恭毕敬的走到秦东堂的面前,噗通一声跪了个结结实实,然后再双手阖地,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秦东堂微微一惊,伸手拉他道:“小九儿……你作甚么,干什么要给师父磕头?”
杨宗志抬头正色道:“师父,当着众位师兄弟的面,今日小九儿郑重恳求你……求你将婉儿她许配给我,徒儿立誓这辈子全心全意照拂婉儿,不让她尝到一丁点的委屈,也不让她受半分的不如意。”
众人都听得一楞,秦玉婉却是呀的一声娇唤了出来,大大的媚人眼眶中俱都是惊喜交集的粉泪,她死命的捂紧自己的嘴角,不断在心头嗔怨道:“这坏家伙……哪里求人家的女儿是这般当着众人的面呢,还……还说的这么煞有其事。”只是心头这么想,面上却是姣丽的嫣红了一大片,恍如开满了桃花。
史艾可痴愣愣的盯着那一坐一跪的师徒俩看,满面……却都是羡艳之色,“哼……原来他也不是铁石心肠嘛,他也……他也懂得儿女情长的,只不过……可惜,他拜求的不是我爷爷!”
秦东堂听到这话,反而不急着去拉他起来,而是正正经经的抚着额下的胡须端坐好,沉吟笑道:“你要娶我的婉儿,那……师父便要问问婉儿她自己的主意了,哎……小九儿你也知道,婉儿这丫头从小就是主意多,而且她若是认定的事情,别人根本改变不了。”他说到这里,微微转过头来,对正目瞪口呆的女儿又笑道:“乖女儿……不知你意下如何啊?”
秦玉婉听得脸色更红,她可不知道爹爹其实在武当山上便答应了九哥哥和自己的婚事,听到爹爹如此问,只当是爹爹自己拿不定主意,可是……可是身边这么多师兄弟在,还有……还有史艾可这外人夹杂其间,这点点头虽然简单的紧,她却是脖子僵硬,半分也做不出动作来。
邓先笛在一旁凑趣道:“哟……看来小师妹是不想答应啊,你们看看,九弟跪了这么久了她一点反应也没有呀。”
费决点头叹息道:“九弟啊,你还是快快起来罢,五哥劝你再去别地另觅一出众良家女子,你的条件也不太差,可咱们的小师妹心比天高,你是想也不用想啦,这叫……癞蛤蟆吃不到……嗯天鹅肉。嘿嘿!”
顾磊却还没明白众位师兄在给九哥和小师妹说笑,只当大家都不赞同九哥的婚事,他心头不禁大急,转头四处看看,见到八师哥张松生兀自微笑不语,看来这闷头闷脑的闷葫芦也不会来出头的,无奈只得大声道:“师父啊,您再好好考虑一下,小师妹……其实九哥这人不错的啊,至少我对他自小便最是崇敬!”
费决哈哈大笑拍着他的脑门道:“小十四你小孩子懂什么,你崇敬九弟管什么用,九弟他要娶的是小师妹,可不是你。”
秦玉婉低垂着小脑袋听到众位师兄弟和爹爹一道闹成了一团,不由既羞且喜,羞得是自己这么多年来冷淡冷清,居然……今天一下子便被师兄们找回了场子,喜的又是九哥哥这回算是给足了自己脸子,虔诚的跪在地上半晌,而且爹爹要来之事他过去从未提起过,想来是要给自己个惊喜。
她心头忍来忍去,小拳头捏紧又放开,平日里灵活无比的小脑袋此刻也转不起来了,无奈下只能咬咬牙,正待点头答应,忽然跪在地上的杨宗志哈哈大笑一声道:“师父,徒儿今日求你,您是答应也要答应,不答应也要答应的了。”
秦东堂垂下脸来,笑道:“这话怎么说。”
杨宗志促狭的眨了眨眼,大笑道:“因为婉儿已经怀了徒儿的骨血,再过大半年的时间,师父……您便要做外公啦,哈哈!”
秦东堂听得一惊,继而涌起狂喜,忍不住踢翻座下的方凳,站起来大叫道:“什么……?真的么?”
……
当日晌午,杨宗志便与师父师兄弟们一道喝了个酩酊大醉,亲人团聚再加上喜事临门,大家不禁都发自内心的为他感到高兴,费决,顾磊等人自然是放不过他,就连秦东堂……也放下师威与他痛饮了好几杯。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畅意而归,秦玉婉扶着爹爹回到客栈的前院里歇下,见到爹爹卧睡客床上,脸色红润,倒是看不出十四哥所说的病色,她心头暗暗放下心来,便想:“定是人逢喜事,爹爹也大病痊愈了。”
她静静的吁了一口香气,迈着小步子回到别院中,正待去将九哥哥也扶到房中去歇息,晃眼一看,九哥哥却没有伏案而睡,而是不知踪影,她心头稍事一想,便即恍悟:“看来是印荷妹妹将九哥哥扶走了。”印荷长处身边,举止乖巧而又任劳任怨,便是自己看了也甚为喜欢,再说了……秦玉婉看得出,她对九哥哥可绝非是一般丫鬟对待公子爷的态度,却是发自内心的爱慕不已,所以照顾起九哥哥来,可从未觉得半点劳累,只会更加心甘情愿。
秦玉婉抬手收拾起方桌上的残羹冷炙,又想:“咦……怎么筠儿姐姐、淼儿姐姐和紫儿今日不见人,是相邀出去闲逛去了么?”正想到这,窗外忽然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道:“你不用管啦,交给我一个人便是了。”
秦玉婉心头微微奇怪,便走到主客堂的竹窗边,推开窗户看了出去,见到浅浅的日头下,两个女子正扶着一个浑身瘫软的男子走路,只不过那男子身材高大,体格健壮颇为沉重,那两个女子扶得倒是吃力的紧,再看清楚些……才发现原来是史艾可与印荷扶着酣醉的九哥哥,九哥哥现下里不省人事,而那史艾可却是一边努力的撑住他的腋下,一边……还挥挥手让印荷放开他。
印荷为难的看了好几眼,史艾可又道:“对了……这家伙他住在哪间房子啊,你给我指指路就成,其余的事情,便让我去作罢!”印荷不知史艾可的身份,只见到她今日跟着公子爷回来,而且伺候饭桌的时候,听到公子爷对那些今日所来之人都大是亲热,自然不敢稍有得罪,只得点头伸出一根小指头,向其中一个内间指了指。
史艾可吃力的笑道:“多谢啦,小姐姐……你叫什么名字,也是这家伙的……的女人么?”
印荷听得小脸通红,忙不迭的摇头道:“我只是个丫鬟,可不是公子爷的什么……什么女人。”
史艾可喘息道:“丫鬟?这家伙会有这么好心,放着你这般美貌艳丽的姑娘家不去调戏,只让你作个使唤的丫鬟?”印荷听得呀的一声,赶紧垂首匆匆道:“我去收拾碗筷去了。”说完飞也似的逃了出去。
秦玉婉噗嗤一笑,心想:“这位史姑娘倒是纯真无暇的紧,什么话都敢说呀。”想到这里,她回忆起席间众人的神色,心头不禁一跳,便轻轻在他们身后跟了上去,耳听着史艾可一边小心翼翼的扶着杨宗志走路,一边还没好气的娇声埋怨道:“臭哥哥,喝不了这么多酒,偏偏还要去喝,你难道看不出来,酒席上你那些师兄们哪个还当你是他们的九弟呀,分明当你是杀父仇人一般的敬个不停,哼!……活该你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秦玉婉在身后木柱旁听得一笑,暗想:“九哥哥娶了爹爹的心头宝贝,师兄们的小师妹,他们自然不会这般轻易的放过九哥哥。”随眼看出去,见到前面迈进院落屋檐下有一处高高的石头台阶,史艾可扶着杨宗志半拉半拽的上了台阶,虽然身子是好端端的站了上去,可杨宗志比她高了不少,双腿还留在台阶下,史艾可在台阶上用力一拖,杨宗志的小腿便咚的一声撞在了冰冷的石沿上。
秦玉婉看得心头一疼,忍不住想要冲上去扶起九哥哥的双腿,却听到前面的九哥哥咕的一声打了个酒嗝出来,哈哈笑道:“五哥……你喝不过我,只有八哥……他一声不吭的,酒量却是不小。”
史艾可扭着小鼻子,娇脆的嗔道:“臭死啦,满嘴都是酒气的臭家伙,便连睡着了都还在与人斗酒。”
杨宗志哈的一声,幽幽的醒转几分,转头迷茫的看了一眼,迷糊道:“哦……是可儿啊,咦……你……你抱着我作甚么?”
史艾可没好气的拖拉强拽,回头愠气道:“谁……谁要抱着你啦,是你自己喝醉了没人管,一个人可怜巴巴的趴在酒桌上,我……我看的不太忍心,所以才搭手帮你而已。”
秦玉婉听得一笑,回想起方才印荷扶着九哥哥,这史姑娘活生生的将印荷给羞走了后,此刻却是言不由衷,耳听着杨宗志哦的一声,再道:“原来是这样,那你……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史艾可娇喘细细的道:“还能……还能去哪?当然是……把你丢在一个没人的墙角外,免得你一会吐的到处都是,污了这么精致好看的院子。”
杨宗志哈哈一笑道:“你好大的胆子啊,正一品的大官员,你都敢丢在墙外去,该当……咕……该当何罪。”
史艾可噗嗤一声娇笑了出来,却又气的小脸通红,好不容易才将他拽回了印荷所指的客房内,史艾可低头一看,见杨宗志横身躺在天蓝色的秀床锦被上,四仰八叉的甚为可笑,她却是面色幽幽的一红,不知为何……却是想起了西蜀那幽静的客房来,她暗暗对自己急啐了一口,才俯身摸着他的额角柔声道:“你乖乖的睡一会,我……我去去就来。”
秦玉婉站在窗外听见史艾可说话时,语气温柔的似乎可以滴出水来,话音刚落,她便急急的站起身,朝外冲了出去,秦玉婉微微躲避过身子,背靠在窗外,目中若有所思,不过片刻,便又见到那史姑娘匆匆忙忙的跑了回来,手里……不知何时却是拿了一块白色的帕子。
史艾可将白色的方帕折叠成一小块,搭在杨宗志的额头上,帕子上浸过了冰凉的井水,井水渗入肌肤,带起一阵寒气,方才还热乎乎的脑门顿时为之一清,杨宗志幽幽的睁开眼睛,印入眼帘的是一张翠白的小脸,小脸撑在一双同样洁白的柔荑之上,秀发在两只撑住的手尖处微微束住,那小脸上唇红齿白,眉目如画,偏偏一对黝黑的眸子正瞬也不瞬的细细凝视着自己,目中仿佛煞有意味,又仿佛浓情滚滚。
杨宗志心头微微一惊,瞬时又清醒了几分,咳嗽道:“咦……我师父他们呢?”
史艾可嗤的一笑,姿势不变的脆声道:“秦师伯他们都被正一品大官人打败啦,现在都回去躺下了。”
杨宗志面色一红,现下可儿的小脸距离自己如此之近,近到她说话时,绯红色的小嘴中吹气如兰,一股甘甜的香味尽数涌入自己的鼻端,他稍稍向后靠了一下,笑道:“可儿……我想……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他退一分,史艾可又逼近一分,姿势还是不变,双手托着香腮,娇笑道:“哟……怎么这么客气了,你不是惯常对人家又打又骂的嘛,还要作什么商量?”
杨宗志不理她话中的亲昵之意,继续道:“你能不能……嗯,能不能将昨夜从禄德泗那儿搜来的金发环还给我好好看看。”
史艾可微微愣住,娇气道:“不过是个女儿家佩戴的金首饰罢了,你怎么如此着紧?”
杨宗志笑道:“这事情说来话长,但是这个金发环对我格外重要,我很多的切身事情,都与这小小的发环相关也说不定。”
史艾可听得秀眸闪亮,暗忖:“就怕你不着紧这小东西,你既然都这么说了,那我便哼哼……”她不慌不忙的从自己的怀中取出那金光闪闪的发环,攥在手心里晃了几晃,眼眸一瞟,见到杨宗志面上露出一丝急切之意,才娇笑道:“你要这个东西倒是可以,我不但可以将它还给你慢慢琢磨,甚至还可以陪你一道看个究竟,不过么……”
杨宗志见她说话后,眼神俏丽的向自己一转,仿佛留下余味十足,只得咽口唾沫道:“不过什么?”
史艾可眯眼咯的得意一笑,将小身子又轻轻俯下,两只手肘不知不觉的支在了他的脖颈边,媚声甜笑道:“不过你要答应人家一个条件。”
杨宗志闪身不得,这位丐帮的小千金现下是打不得,骂不成,气更是气不走,偏偏又拿捏住了自己的软肋,他眉头一动,无奈叹道:“不如这样罢,咱们来打一个赌好不好,无论赌什么都由你来挑选,若是你赌赢了,我便答应你这个条件,若是我赌赢了的话……你便将这发环还给我,不得抵赖。”他心知这可儿虽然年纪不大,性子却无比的好胜,而且最爱与人动手切磋,只有引她入了自己的蛊,才好将那发环骗过来。
史艾可听得一呆,继而面色羞红,仿佛是想起了什么,龇着细碎的小白牙,委屈道:“哼哼……你莫以为我不知你心头转得的好主意,想当日在天安县城的烟波酒楼上,人家可跟你打过赌,那次便是人家赌输了,哼……你明知道人家功夫比不上你,文采也胜不过你,无论怎样,人家这辈子也赢不了你,所以我才不上你这个恶当。”
杨宗志叹了口气,伸手挠了挠自己的鼻头,倒是真的说不出话来了,可儿此次来到洛都,他忽然觉得这过去从不安分的小丫头,似乎随着年纪的增大,多了些过去没有的东西,一时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他低下头来笑道:“那好吧,既然你软硬不吃,便说说你的条件,我能不能做得到。”
史艾可听得小眉头跳动,大喜忘形道:“其实对你来说再简单不过了,只要你发一句誓,我便……我便什么都给你。”
“发誓……?”杨宗志狐疑的盯着近在咫尺的可儿瞄了几眼,此时的可儿喜形于色,满脸都是俏丽的嫣红,仿佛着了火烤,却又水嫩嫩的艳光四射,杨宗志心头蓦地一动,倒是明白过来,此次再见可儿……她不再是过去那个污渍邋遢的小乞丐,整理日混迹于群丐之中,不修边幅,而是……变成了一个娇滴滴活生生的小美人儿,便是自己也不禁看得一呆。
杨宗志笑道:“你要让我发什么誓?”
史艾可灵动的大眼睛骨碌碌乱转一番,一只翠白的食指抵住红馥馥的唇边,叽叽咕咕的笑道:“你就这样发誓,咳咳,你就说……我杨宗志对天起誓,这辈子都……都不赶可儿离开身边一步,日后若是可儿哭了,我便要打起精神哄得她眉开眼笑,若是……若是可儿开心的紧,我便要陪她一道开心,总之……可儿不乖不听话,擅作主张给我闯了祸,我最多打打她,骂骂她,但决不真真生她的气,也不会不理睬她!”
“什么?”杨宗志听到史艾可哑声哑气的学着自己的嗓音说到这里,眉头跳动的苦笑道:“这是哪里来的道理,我……我不是昨日答应过不会丢下你了么,你怎么还要我起这样莫名其妙的誓?”
史艾可咬住编贝般的玉齿,双手捂住耳朵,拼命摇晃小脑袋嘶叫道:“我不放心……我不放心……我不放心!”她这般放声一叫,如同霎时释放出自己压抑住的所有情感,方才还巧笑嫣然的小脸上不知何时挂满了清泪,低声哽咽道:“你……你过去老是这么一声不吭的就独自走了,总是对我漫不经心,枉费可儿还那般的信着你,可儿自小没有爹娘,爷爷对可儿很好,但是他帮中的事物忙得紧,可儿没人管,也没人要,哥哥啊……我不管你是姓杨还是姓风,你是大侠客还是大官人,可儿只想跟你亲近,你虽然脸上笑呵呵的,可是骨子里却无比的冷漠冷淡,再这样下去,可儿……可儿怕是快要疯啦,这次我不管了,你不发誓答应我,可儿……可儿就死在你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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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七章 冬雷 之二
昨日大雨匆匆而过,今天却又出了阳光,天空倒是明净如洗,无奈冬日的阳光便好像夕末黄昏的沉沉暮霭一般,虽日头高挂,可照在人的身上丝毫感觉不到半分暖气。
秦玉婉斜靠在日头直射的窗边粉灰墙壁上,耳听着窗内的动静,心头不禁泛起一丝柔柔的旖旎,又有一些矛盾,窗内沉寂一片,只余下一个男子粗粗的喘气声和一个小女子低低的抽噎声时而传来,杨宗志低头看着身前的可儿哭的好似一个泪人儿一般,心底只是不住价的无声叹气。
此时的可儿再不是那个在武当山下牵走自己白马的小乞丐,也不是那个在烟波酒楼上邀了一群汉子喝酒赌钱的假少侠,而是一个如假包换的粉雕玉琢的轻媚小姑娘了,杨宗志不由头疼,他素来当可儿是小妹妹一样的对待,甚至过去……他只以为可儿是个小男孩,虽然淘气了些,但总算不失纯真。
可这小丫头方才哭着大声喊出的话内,实在是大有情意,此刻即便是个聋子都能听得出来,他伸手扯掉自己额头上盖着的冰凉方帕,拍着可儿细弱的肩头道:“咳咳……好好的说话,怎么哭起来了呢?”
史艾可小身子一扭,却是不去答他,杨宗志又道:“罢了,你让我发誓,那……那我便当真发誓了啊,不过……你要是这么哭着喊着自己没有听到,那可怪不得我。”
史艾可抽搐的小身子一颤,村顿时止住了嘤嘤的抽噎声,小脸却是用个手背挡住,头也不偏转过来,杨宗志吸了一口气,正色道:“我杨宗志在这里对天起誓……嗯,日后决不会赶可儿离开身边一步……”
“是一辈子……!”史艾可头虽然没转回来,却立即坚定的郑重提醒他道。
杨宗志笑着接道:“是了……是了,是一辈子,嗯一辈子决不赶可儿离开身边一步,若是可儿哭了,我便要……呃,我便要……嘿,下面是什么,我给忘记了。”
史艾可听得芳心顿恼,倏地转回头来捏住小拳头怒嗔着杨宗志,转眼见他脸色红润,双眼呆滞,似乎是宿醉不醒的可怜模样,她心头一软,又嘟嘴启唇脆声提示道:“若是可儿哭了,我便要哄着可儿转颜,若是可儿笑了,我便要陪着她一起开心!”
杨宗志忙不迭的点头如同捣蒜:“对对对!若是可儿哭了,我便要陪着可儿大哭一场,若是可儿笑了,我便要陪着可儿一起哈哈大笑。”他一边说话,一边还似模似样的放声大笑几下。
“呸呸呸……!”史艾可咬牙切齿的扑了上来,一副软绵绵的小身子死死的压在他的胸膛上,攥住他脖子上的衣襟,怒生生的道:“谁要陪着人家一起哭了,难道人家哭的死去活来的,你……你就不会哄哄人家开心么?”
杨宗志看样子醉得不轻,本来迷乱的眼神被她这般上下摇晃一番,顿时头晕欲裂,他大声的咳嗽几下,然后昏昏沉沉的抬起脑袋来,强笑道:“对不住,我……我再说一遍,嗯,若是可儿哭了,我……我便要……便要……”他话说到这里,声音却是幽幽的小了下去,史艾可痴等半晌,也没等来底下的轻言软语,垂头一看……顿时气得七窍生烟。
原来杨宗志一边囫囵不清的说着话,一边却是半靠在床头的木栏上,迷迷糊糊的昏睡了过去,史艾可气得小贝齿咬的吱吱作响,浑身乱颤,盈盈欲滴的秋水又在大大的媚眼框中打着转,只是看他睡得愈发的沉,下巴死死的顶住胸膛,由于呼吸不顺,喘息的也愈发的费力。
史艾可芳心不由得酥软了下来,怔怔的看着他的睡容发呆,心想:“罢了……虽然只是个断断续续的誓言,可我……就当他已经全部都答应好了!”心头如此一想,天真无暇的史艾可顿时又活络开心起来,两只小手儿伸出去,将他的睡姿换了一换,脑袋舒服之极的平躺在松软的枕垫上,瞧着他呼吸渐渐顺畅,俊脸通红,仿佛是个熟睡中的婴儿。
史艾可看得心头一荡,左右迷乱的瞧了瞧,猛地低下头去,嘟起红馥馥的香唇在那同样火红的俊脸上波的一口,接着那火红之色便仿佛过电一般的染到了她的小脸上。
她心头好一阵羞晕,耳听着那富有节奏的呼吸声,鼻息甚至微微带些鼾声,心头不禁宁静之极,转头看看……窗外充沛的阳光照射下,史艾可一时只觉得心底灿烂不亚于天气。她缓缓的将自己的小脑袋都斜躺在杨宗志的胸口上,耳听着胸腔中咚……咚……不断传来的震动,小声小气的道:“杨哥哥……可儿……可儿喜欢你!”
她轻轻说了一句,便是自己听着都有些模糊,便又飞快的抬起头来,嘴角夹着欢愉的笑意,对着熟睡的杨宗志皱起小鼻头,娇脆道:“算了,虽然你态度不好,而且插浑打科的好没个正经,但是……但是可儿还是像过去那般的信任你,只要是你亲口说的,你亲口答应的,可儿就……就放下心了,希望你不要叫可儿再度失望哩……”
她话说到这里,抬起自己脆嫩的右手,手心一张开,里面静躺着一个金光闪闪的圆形发环,史艾可对着这价值不菲的发环看了好几眼,仿佛甚为满意这自己并不放在心上的小东西,竟然能帮着自己实现愿望,她咯的一笑,又将发环轻轻放在杨宗志的胸口上,道:“罢了,还给你吧……等你醒了之后,人家再跟要一个……一个更好看的发环。”
史艾可说了这话,静静的吁了一口香气,面上仿佛志得意满,才依依不舍的出了客房,客房门轻轻的从外阖上,不带起一丝风声,过了好一会……杨宗志才咚的一声,转了个身过来,擦了擦自己湿漉漉的脸颊,手里掌着那个尚自带着可儿体香和余温的发环,发起呆来。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理清思路,客房门又被人咚的一声推开了,杨宗志眉头一跳,“难道……难道那鬼丫头又回来了?”他赶紧死死的闭住自己的眼帘,将发环又重新端放在自己的胸口上,敛住面色,鼻息中微微发出一阵均匀的鼾声。
过了半晌,侧耳听着轻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接着身边的床铺稍稍向下一陷,一个如兰似麝的好闻香味涌入鼻端,杨宗志心头一动,还未作势,另一个清脆如同银铃的声音噗嗤一声在耳边响起来道:“九哥哥……咯咯,别装睡了,快起来喝口热茶罢。”
“婉儿……”杨宗志懒洋洋的睁开双眼,见到秦玉婉一身淡黄色的柔裙,头梳歪髻斜垂至身后,手里端着一副茶盅乖巧的坐在身边,一双睿智灵秀无比的杏眼正促狭的睨视着自己,小脸上似笑非笑的,仿佛忍住笑,忍得颇为辛苦。
杨宗志被她看得十足尴尬,无奈坐起身来,接过她手中的茶盅仰头饮了下去,热茶入了胸怀,昏沉沉的酒气登时被冲淡了不少,他咳嗽一声清了清嗓音,便又取出胸口上的那株发环,就着窗外璀璨的阳光来回细看。
还没看上两眼,秦玉婉便噗嗤一声剧烈的笑了出来,一边肆无忌惮的媚笑无忌,一边伸出小手儿捶打他的肩头,香喘道:“坏……坏家伙,也真真难为你,想出这么个逃避的法子,那史姑娘天真浪漫,心思单纯的紧,竟没察觉到你这坏家伙异想天开的酒遁之法。”
杨宗志嘿嘿一笑,自嘲道:“婉儿,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这女军师的眼睛,看来你什么都瞧到了。”
秦玉婉无所顾忌的笑了好一阵,才轻轻止息下来,幽幽叹道:“这史姑娘倒也可怜的紧了,九哥哥,咱们认识她的时候,还是在齐天派江边的茶肆里,后来……她一路跟着咱们去了少林寺,我便看出她有些……有些不对劲,不过你没放在心上,我也就没对你提起。”
杨宗志回头道:“婉儿,你……你怎不早说,若是你早些跟我说起,我也好……”
秦玉婉无比娇昵的白了他一眼,低笑道:“你也好什么,难道心仪你的女孩子还少了么,九哥哥,你的官位身份再高,你手中的军权再大,这些都不重要,有时候……你这坏家伙太过放浪不羁,自己倒是过得开心快意了,却也惹得人家小姑娘遐想不断,这才是你真真最致命的地方。”
杨宗志想起自己现下头疼的根源,便是因为红颜知己太多,弄得皇上也对自己起了猜忌,虞凤更是因为这个容不下她们,只得频频点头,受教道:“是是,我日后一定不苟言笑……不苟言笑……”
秦玉婉看他正正经经的样子,不禁噗嗤一声娇笑出来道:“谁让你日后不苟言笑,假作正经了,九哥哥呀,你都是快做爹爹的人了,我爹爹这次来洛都,允了咱们俩的婚事,婉儿从此便是你的人了,可筠儿姐姐,淼儿姐姐和紫儿她们对你情深一片,你自然不可以负了人家,而且……印荷妹妹将你看得好比心头肉一般,我也舍不得她受到半分委屈,你也不要怠慢了人家,哎……如此想想,这天下间的好女子……尽都被你这坏家伙一人占尽了,婉儿真不知是喜是忧才好。”
杨宗志叹了口气,笑道:“等这段日子忙完了,我便陪着你们去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每日里和你们四处游玩,带着咱们的宝宝,教他读书写字,习练武艺,婉儿你这般聪明,生出来的小家伙定然也是个小机灵鬼。”
秦玉婉被他羞得面红耳赤,偏偏目中又漫射出憧憬无比的神色,低头见他说过了话,眼神又溜到面前那精致异常的发环之上,秦玉婉小嘴一嘟,靠住他的肩头幽幽的道:“九哥哥,你想……你想拿这位史姑娘怎么办?”
杨宗志叹气道:“可儿纯真无暇,而且极讲义气,我本不想伤害她,但是我对她欢喜倒是有的,甚至她幼年失去父母的事情,我也曾听卓天凡老前辈说起过一次,心头更对她有了些怜惜之意,可说到多么深爱么……好像又说不上。”
秦玉婉嗯的一声,娇昵道:“那你既然对人家无意,怎么还要拿着人家的发环来回的看,不是好矛盾的么?”
杨宗志听得一呆,继而哈哈笑道:“这个小东西才不是可儿的,昨夜里,我和朱大哥去城外找一个人,那人见过柯宴之后,夤夜向北赶去,我们在身后追了上去……”他说到这里,将昨夜发生的事情仔仔细细说了一遍,才道:“因此这发环本是从禄德泗的头发上搜下来的,我自然想,禄德泗乃是个粗蛮的异族,这等手工精致的发环戴在头上可谓突兀的紧,再者说了,柯宴见他一面,他返身便走,定是有些棘手的事情等待不得,或者要回去找人来拿主意,或者是寻他的主子回报一番,无论怎样,都是条大好的线索,婉儿你知道,我爹娘的死因与那柯宴定然脱不开干系,可爹娘与他究竟有些什么仇怨,柯宴到底有什么动机,这件事情想破我的脑袋,我也是半点不得其法,这次这蛮子禄德泗露面出来,却是给了我一个启示,若是……若是柯宴本是通番的内贼身份,是蛮子安插在南朝的眼线,而我爹娘又是朝廷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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