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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芳谱-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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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再春和马其英几人虽说依照杨宗志的口令撤了兵,但是他们心中却不认同杨宗志的作法,只是杨宗志身为主帅,一言一行在军中都有着自己的威仪,他们只得将自己的想法暗暗放在了心底,这个时候看见吐蕃大军的人跑来质问自己,牛再春等人也是暗自点头,显然赞同蒙泰羁勒的说法。
杨宗志摇头道:“老将军中原话说的没错,但是有经验的猎人去捕老虎,时刻防备的却是老虎暴起伤人,只有在确定了猎人自身安全之后,猎人才会动手,在此之前,猎人总是会按兵不动。”
多勒克眼神痴痴的看着索紫儿,见到她对着自己的目光,仿佛不悦的皱起了眉头,借着杨宗志说话之际,她又偷偷的躲回到杨宗志的身后,不让自己看见,多勒克转头气恨道:“说这么多还不全是借口,真正的猎人碰到这样的猎物,怎会轻易放掉?”
蒙泰羁勒也点一点头,顺势拉过杨宗志,将他拉到山涧边,又道:“我的孩儿虽然口气冲了一些,但是说的也都是实话,远来的贵客可千万莫怪,你看看……现在忽日列将阵势摆在了两个山涧里的山谷中,我们两队人马早已摆好了架势,礌石和弓箭手都准备的足够多,只要我们先发出礌石扰敌,再趁着他们混乱之势冲击下去,他们可万难抵挡。”
众人又将目光放向山涧下,看见天空余日快尽,最后一丝斜阳透过薄薄的云层照射下来,使得山谷中看着袅袅绕绕,下方的军士们吃过了饭,却饮酒正欢,不时还有一些军士们站起来载歌载舞,好不其乐融融。多勒克哼道:“此时忽日列的人正得意忘形,他们喝多了奶酒,战力便最多只剩下三成,我们即便是人马数量比不过他们,但是他们现在这个样子,我们人人都能以一敌三,就算诸天的神佛也会站在我们这边。”
杨宗志也随意的将目光在下面扫视了一番,才轻笑着摇头道:“若是一年之前,我定是想也不想的,便会率领大军冲杀下去,但是现在么……我只知道一个道理,越是看着无比稳妥的事情,越是瞧起来轻而易举的战事,便更加不能深陷进去,因为一旦踩了进去,只能发现那是个陷阱。”
“陷阱?”众人全都哦了一声,大家本是赶来偷袭忽日列的,一心想的便是如何偷营成功,如何灭敌无数,建功立业,全然都没想到过这眼前的景象可能会是一个陷阱。大家听了杨宗志的话,过去熟识他的人心头便有些疑虑,多勒克随眼四处一瞟,看大家都不再说话争辩,不由得怒气更盛,转身出去抢过一个弓箭手的长弓,在箭心上包裹了布匹,随手用火石点燃,然后走回山头扬弓搭箭,摆开了架势。
大家看的一楞,蒙泰羁勒喝问道:“多勒克,你……你要作甚么?”多勒克闷哼一声,右手的箭尾蓦地一松,那支火箭便嗤的一声,划出一道斜斜的火花,射向了不远处扎寨的忽日列营中。
暮色中,火箭腾空而起,转而又快速的射下,这些本只是眨眼之间的事情,火箭刚一落入下面军营中,下面军营便轰的一声炸开了锅,那些方才还在饮酒作乐,载歌载舞的军士们此刻皆是抛开酒囊,横刀立腕,身边停有战马的军士迅速的跨上了战马,方才一片混乱的情形,此刻竟是陡然一变,那些军士们依着方位站立,俨然形成了一个大大的围网,而这大网中唯一的一个出口,便是指向了两座山涧冲击下去的位置。
众人看的都面色大惊,暗暗咂舌,想不到还有变故迭起,一时间俱是口齿呆住无人说话,皆在心想:若是按照原来的定计,大家一路沿着山涧冲击下去,眼见着便是送羊入了虎口,落入了下方长长绵绵的袋口中,忽日列只需着人收拢袋口,所有这些人等便无一能够幸免。
杨宗志背着双手,盯着下面看了好一会,夜幕沉沉的降落下来,余晖已轻轻淡去,隐约不可多见,他暗自吁了一口气,低声摇头道:“看来忽日列这人不可低估,他退兵之前就能盘算出事后的种种可能,摆出各种假象来混乱我们的视线,引诱我们前去偷袭他,然后利用人多势众将咱们一网打尽,这样下来逻些城便是空城一座,他就唾手可得了,咱们……咱们还是依照计划,先撤兵回去逻些城,然后再做打算吧。”
哈克钦和蒙泰羁勒等人自是哑口无语,却也暗自对杨宗志佩服的五体投地,索紫儿见到多勒克射出了长箭,便将目光四处扫射自己的方位,夜色下目光隐隐有一些得意邀功般的神采,待得见到眼前景象陡然转变,多勒克才是目瞪口呆的说不出话来,索紫儿一时只觉得心头畅快之极,忍不住又跑出了杨宗志的身后,来到杨宗志身边,轻轻扶起杨宗志的一边手臂,依着杨宗志身畔对多勒克娇气嗤声道:“看到了么多勒克?你永远……永远也比不上他的,所以你不要再痴心妄想了哩!”
第二百九十三章 奸细 之一
星夜兼程之下,众军相伴着回到了金顶之上的逻些城,这里是万千吐蕃国民向往的圣地,远远望去,便可看到遥遥星空下面,逻些城内闪动着璀璨的灯火,灯光与星光交相辉映,让人几乎怀疑自己置身童话传说当中,身边的一切看着都是如此不真实。
朔落王早已得到消息,哈克钦与索紫儿求得南朝大军赶来增援,并成功的将忽日列大军逼退,因此虽然战火刚灭,但是逻些城内依然还是摆好国礼之势,热烈的欢迎来自远方的朋友。
朔落王之下,所有文武朝臣一字列队,排在逻些城通往下山的山道边,热情的子民更是得到讯息,将整个通往逻些城的山道占了个满,他们虽然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的洗礼,但是南朝大军开拔进城,也同时给了他们莫大的信心,山道边燃满了数不清的火把,将整个金顶照耀的如同白昼,将士们一路上山,两边的吐蕃臣民便欢呼雀跃起来,更有甚者的是,有许多老者端了清水尽数泼洒在将士们的军服上,兀自又有数不尽的吐蕃少女举了白色的哈达,看到这些雄气赳赳的儿郎们,便抬手挂在他们的胸前。
大家一路上山,看的好不有趣,这些都是这高原民族对待最贵重的客人才会有的大礼,大家自然不会谦逊,有了哈达便乖乖的戴上,对于老者们泼洒的清水,倒也不会躲避。
杨宗志率领两万大军,赶走了吐蕃子民们心目中神魔一般不可战胜的忽日列,因此他列队在前,胸前自然是挂满了数不清的哈达,浑身上下也再无半块干爽的地方,被迎面而来的清水泼了透心凉。
筠儿和秦玉婉她们笑嘻嘻的哪跟在身侧,虽然左右轻轻躲避着,却也是不得幸免,只是她们个子瘦小,而且身着宽大的军服,大家难以发现她们原是女儿身,见到她们的打扮,只以为是普通的亲兵,自然能放过便也放过了。
一行人来到逻些城下,索紫儿转身看见杨宗志面上挂着轻柔的微笑,只是全身上下狼狈的紧,她却毫不在意,而是胸中涌起深深的自豪,骑马离得他更是近了些,仿佛这些吐蕃子民对着杨宗志欢呼的多,她便开心的更多一些。
过了一会,人群自中间向外一分,走出来一众贵胄打扮的人,当先是个矮胖的老者,约莫五十出头,额下留了长长的黑须,头戴黄金王冠,杨宗志等人一见,便知这定是朔落王大驾,慌忙跃下马来。
朔落王亲热的挽起杨宗志,开颜笑道:“这定是南朝派来的杨大人,嗯,果然是一表人才,中土俊杰人士倒是让人好生羡慕啊。”朔落王说的南朝话,口音大致与蒙泰羁勒差不太多,也有些混沌的怪音夹杂在其中。
杨宗志抱拳在右胸,学着普通吐蕃人作礼道:“参见朔落王陛下,陛下夸奖,在下实在是不敢当。”他对着朔落王只称在下,却不称臣,朔落王身后一些文武大臣听了面上便有些变色。
朔落王倒是毫不在意,只是哈哈大笑,又牵手拉起索紫儿与哈克钦,左右各一个,欢喜道:“我这两个孩儿给杨大人添了不少麻烦了。”杨宗志微微一笑,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朔落王又将杨宗志等三人拉上了事先准备好的高台,对着山坡下数万子民大声的喊起了话,他说了几句,下面的臣民便更大声的欢呼,将这星夜下的金顶震得回响四起。
索紫儿站在杨宗志的身侧,见到父王说过了话,下面便大叫一阵,接着雪白的哈达仿佛雪片一般的抛洒了上来,抛在自己身边,杨宗志却是一脸茫然的模样,索紫儿不由得噗嗤一声娇笑了出来,将嫣红的小嘴凑近杨宗志,轻轻吐着香气道:“哥哥啊,我父王是对下面子民们宣布,我们与南朝世代友好,永远互不侵犯,互相扶持哩。”
杨宗志听不懂吐蕃语,只有索紫儿在身边的时候,才能从她那里得知大概意思,听了索紫儿的话,倒是轻轻点了点头,朔落王又对着下面大喊了几句,众多子民一听,却是猛地沉寂了下来,场下一时鸦雀无声,哈克钦在一旁看见,不由得轻声哼道:“父王早该废除了忽日列的爵位,现在才来说这迟到的话,大家受惯了忽日列的欺压,突然得知这样的消息,难免心头还是惶恐害怕。”
杨宗志心想:“原来朔落王是在宣布废除忽日列的爵位,可是忽日列城也围了,仗也打了,而且现在并未败退,只是暂时收兵了而已,他手上还握有八万大军,随时可能卷土重来,因此一般吐蕃臣民还是害怕的紧。”
朔落王说完了话,便亲热的拉着杨宗志等人,走下高台,想要进城而去,牛再春和马其英看见,便也吆喝着众军一道进城,只是队伍还没起行,就被人拦住了去路,仔细一看,见原来拦在队伍前方的正是那多勒克。
牛再春原本笑的合不拢嘴,只因他与马其英也是第一次带着大军远行,没料到来到吐蕃,却是受到如此夹道欢迎,心中也是豪气涌集,快意无比,此刻陡然被人拦住去路。牛再春沉下脸来,喝问道:“作甚么的?”
多勒克面无表情的回答道:“大王有命,让南朝的大军将士暂时安营在逻些城外,逻些城内刚刚经历大战,一切百废待兴,而且城中忽日列的奸细党羽众多,这些都需要彻查,因此不好安排众位。”
“什么?”牛再春与马其英听得大怒,心想:我们不远万里的前来搭救你们,你们主人家竟是如此怠慢我们,而且……而且城中搜查奸细,又干了我们什么事情,难道……是将我等看做了奸细,所以不让入城么?牛再春抬头一看,见到杨宗志随着朔落王等人越走越远,眼看就要入城去了,他手中长长的方天戟向下一摆,高声呵斥道:“让开了,不然休怪我手中兵器无情。”
他手中的方天戟只是虚虚的向下一摆,立意并不是伤人,而只是让多勒克知难而退,哪里料到多勒克却丝毫也不退让,仿佛正等着他这下出手般,用手顺着方天戟一捉,便握住了枪尖。牛再春不由得呆了一呆,他这一下未尽全力,乃是虚招,因此也没有想什么后招,没想到被多勒克抓了个正着。
此刻情形下,牛再春只需要拿住方天戟,左右转动一搅,多勒克右手握住锋利的枪尖,手指必然被枪口所伤,就算五根指头也不一定保得住,他正待下意识出手,突然想到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上,自己若是贸然出手,伤了对方大将军的儿子,这事情便闹大了,后果不堪设想,他心头虽然恼怒无比,但是灵台还算清明,便想再呵斥对方。
哪知多勒克仿佛算准牛再春不敢动手一般,右手拿着枪头用力向左一拉,轻而易举的便将牛再春的方天戟夺了过来,方天戟到了他的手中,他随手挽了一个漂亮的枪花,调转过枪头,锋利的尖便指向了牛再春的咽喉。
牛再春心想:我一再让你,你却是步步紧逼,难道我怕了你不成。他性子本就是崇尚武艺,眼下兵器被夺,不由得视为奇耻大辱,他大喝一声便跳下马来,与多勒克打在了一起。
身边南朝军士众多,但是大家谁也不敢上前帮手,只因方才朔落王还在台上高声宣布互不侵犯,永不敌对,没想到片刻之后,两边的人马就打在了一起。马其英见势头不对,赶紧放开嗓子大喊道:“杨兄弟……杨兄弟……你快过来!”
身边渐渐围拢了一大圈人,吐蕃和南朝的军士们自觉的分开两边,虽然大家并未拔出兵刃来,但是气氛却是紧张一触即发。杨宗志陪朔落王等人说着话走在最前,一路眼见就要进城,突然身后传来好一阵喧哗,他忍不住回头瞥了一眼,恍惚听见了马其英的喊话声。
……
牛再春与多勒克战作一团,两人此刻是牛再春的方天宝戟握在多勒克的手中,他徒手去夺,本就落了下风,对方占着兵器长度,处处肆意紧逼,牛再春气的七窍生烟,却又无可奈何,多勒克打了一会,忽然停手,不屑的道:“功夫也不过如此,还谈什么救命大恩,真是大言不惭!”
牛再春涨红了脸庞,脖子上青筋直冒,怒声道:“吐蕃小儿,你趁了我不注意,偷偷抢下了我的兵器,来来来,我们各自徒手相拼,看看谁会怕了谁?”
多勒克哼哼冷笑道:“笑话了,现在兵器在我手中,你让我放下兵器,岂不当我是傻子么?”牛再春一听更是气炸了肺,转头对手下兵士喝骂道:“谁将手中的兵器给我,看我将这吐蕃小儿拿下后,一顿好打。”身后的军士都不敢接话,一时都在犹豫,牛再春看的大怒,气急道:“还不都抛过来?”
终是有几个兵士怒气不过,便将手中的军刀长棍扔在了牛再春脚边,牛再春弯腰去捡,多勒克回身对自己身后的军士们道:“你们都看见了,南蛮子要与我们动手了,大家可看的清楚?”
牛再春拾起两柄单刀,在手中掂了掂分量,怒喝一声便要冲过去,只是他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紧紧握住了他的左手手腕,牛再春气怒之际,原也不管不顾了,见到手下竟然有人阻拦,不由得转头喝道:“滚开了……”
他转头一看,见到居然是杨宗志伸手拦住了自己,牛再春气势便沉了一沉,讷讷的说不出话了,杨宗志皱着眉头问道:“牛大哥,你在作甚么?”
牛再春放下兵刃,手指多勒克道:“这个吐蕃小儿,不但传令不让我们大军入城,而且还寻衅挑事,偷偷抢了我的兵刃,我今日若不教训了他,我们南朝的颜面何存?”
杨宗志转头望向一边的马其英,又道:“马二哥,大哥说的可是真的?”马其英早已愤愤不平,闻言点头道:“没错!”便将事情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
朔落王等人也一同跟了回来,杨宗志见到,又对朔落王道:“陛下,我手下人禀告说,陛下您下令不让我们进城,说是城中正在彻查奸细余党,可有这么回事么?”
朔落王一听,着急的双手搓在一起,不断的道:“这个嘛……这个嘛……”他一边说话,一边将目光转到了多勒克的身上。蒙泰羁勒跟在朔落王身后,闻言须发大张,高声道:“哪里有这样的传令,多勒克,你可别假传陛下的旨意。”
哈克钦也赶紧道:“不会的,父王不会传下这样的旨意来,大哥,你莫多心。”
杨宗志随眼四下里看了一番,又道:“那是怎么回事?”
多勒克斜睨着杨宗志,见到战袍包裹之下,果然是英气逼人,有着寻常吐蕃儿男少有的俊逸飘洒,不由得又收回目光,辩解道:“我刚才只是见到南朝将士们气势不凡,所以见猎心喜,和他们比划一下手中的玩意罢了。”
牛再春听到他如此巧言令色,将方才对自己的羞辱只是轻描淡写的说成比武,不禁更是气血上涌,正待斥责于他,多勒克又抢先道:“大王,您可能有所不知,我们这一路追击忽日列而去,结果却是遇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朔落王见到身边人替自己解了围,不由暗自松了一口气,再听到多勒克所说,只得随着他道:“哦?那是……那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多勒克道:“我们本是去奔袭忽日列,哪里料到,却差点被他暗中设下埋伏给暗算了,哼哼……幸好我们见机的早,不然……此刻逻些城已经尽数落入到他的手中,也说不定。”
朔落王听得面色大惊,双手又下意识的乱搓,口中喃喃的道:“我早就说过了,穷寇莫追……穷寇莫追……,你们总是不听,哎,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忽日列要去,那就任由他去了不就是了?”
杨宗志看的暗自皱眉,这多勒克说“幸好我们见机的早……”,这话说的极是灵活,他这话中的我们,可以是他们与所有南朝将士们,也可以是他与蒙泰羁勒等人,与南朝人等毫无干系,这话中隐含无尽挑拨之意。
多勒克又接着道:“大王,我们奔袭的计策本是万无一失的,但是忽日列却好像是算好了一般,静静等在那里,候着我们去自投罗网,难道这件事情就不奇怪么?”
他这话一出来,不但是杨宗志等人,即便是蒙泰羁勒和哈克钦等人也是微微色变,大家围在一起,将逻些城的城门堵了个水泄不通,朔落王仍旧道:“大皇儿……咳咳……忽日列他带兵带的久了,所以懂得设伏,这……这原本也不奇怪的。”
多勒克摇头道:“这么多年以来,忽日列总是仰仗着自己孔武有力,从来都是蛮干讨伐,什么时候我们见过他采用过智取了?以我来看,这计策根本……哼哼根本就不是他自己想出来的。”
蒙泰羁勒皱着眉头,听了好一会,忍不住道:“多勒克,你觉得不是忽日列自己想出来的,那还能是谁想出来的?”
多勒克回答道:“哼哼,想出这个计策的人,必然要事先知道我们的打算,才可能针对性的布置下去,大家再来想想,这火箭自昨夜里射进城内,这箭上的内容,到底有哪些人看过的?”
蒙泰羁勒沉吟道:“这火箭昨夜掉进城内,捡到的军士看了之后,第一时间便交到了我的手中,那……那这么算起来的话,看到这上面内容的,只有你……我,大王几人。”
多勒克哈哈笑道:“那就对了,我们这几个人都站在这里的,你们大家说说,我们这些人,可不可能会去给忽日列出主意通风报信,让他打下逻些城?”
朔落王慌忙道:“那……那自然是绝无可能的,众位都是忠臣,是我朝里仰仗的大将,那自是……自是没有的事。”
多勒克拍手笑道:“这就对了,那唯一剩下的知情人,便只有……只有这些南蛮子们了!”他说完用手一指,指尖遥遥指在了杨宗志的身上。
第二百九十四章 奸细 之二
朔落王身后的大臣们一齐嚯的一声,显然心中由于多勒克的挑拨之语引起了动摇,哈克钦站在其中,转眼四顾一看,忍不住抢出来道:“父王,南朝的将士不远千里赶到吐蕃国,可是来给我们解围助困的,您可不能自乱阵脚。”他说到这里,转头过来盯着多勒克道:“多勒克,你自己先前也看见了,我们两人本就立定主意要下山去偷袭忽日列,是大哥……他拼命劝阻我们出兵,因此我们才得以全身而退,你现在怎可以诋毁大哥?”
哈克钦一路上跟随杨宗志西征而来,多次眼见他智勇双全,而且对待自己吐蕃人使臣也是彬彬有礼,自是早就对他心悦诚服,眼下他看到吐蕃众臣民受了多勒克言语挑唆,望向南朝军士们的眼光中充满了惊疑和不信任,自是第一个挺身而出。
多勒克闪动着眼眸,接着又道:“小王子殿下说的没错,先前我们确实是承了他的恩。但是……”他话锋一转,依然将手指转向杨宗志的位置,忿然道:“就算他没有这个嫌疑,但是他手下带了兵马两万人,谁也保不准这些人个个清白,只需要当中有十个八个的,过去与忽日列熟识相交,我们这逻些城可就……可就……”多勒克话说到这里,故意停住不说,而是将目光转向了朔落王和群臣,朔落王左边望一望,右边望一望,一时没有半点主意,他虽然知道此刻形势危急,处处都需要仰仗眼前的南朝大军,但是若是情况真如多勒克所说那般,这两万大军中混入了奸细探子,躲进逻些城中通风报信,则大势只恐更加不妙,大家方才躲过忽日列攻城之危,现下想想还是心有余悸。
朔落王喃喃的自语道:“这个嘛……这个嘛……”肥胖的脸庞上挂满了尴尬无度的干笑,群臣中有人咕咕囔囔的便小声说起了吐蕃话,这些人轻轻闹作一团,杨宗志等人根本半句也是听不明白,索紫儿展手立在杨宗志身边,她方才见到大家将目光都隐晦的偷偷射向杨宗志身上,口中轻声说的多也是附和多勒克的话,她心头骤然愠怒起来,跺着小脚道:“你……你们胡说!”
索紫儿转头怒视多勒克,娇叱道:“多勒克……你……你……我看你是别有用心的,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么诋毁他,本就是因为……”她说到这里,脸色暗自红了一红,语气轻轻发颤,一口气未能说完。
何淼儿与筠儿几人冷眼旁观咱,她的性子自来刚烈,眼见着杨宗志受了屈辱而难以辩解,便觉得比自己挨了人家耳光还要难受,她快走几步过来,对着杨宗志道:“哼,他们这些愚蠢的吐蕃人,得了别人恩惠也不知道报答,反而百般猜忌我们,傻瓜,我们还要呆在这里作甚么,我们不如回到自己的国家去,免得受尽别人的白眼!”
杨宗志微微阖住眼帘,他方才暗自道:“忽日列我也见过一次,还与他交过一次手,看起来确实是孔武有力,而且依照多勒克先前所说忽日列素来没有什么智谋,大家都未曾反驳,看来说的都是真的,那忽日列又怎么能够提前得知我们下一步计划,反而在狼谷中设下反伏兵……而且他一路来用尽各种假象迷惑我等,然后摆下阵型等着我们自投罗网,这一切看来都是个智谋出众的人物才能布置下来的。”
想到这里,一个下意识的想法从心头跳了出来,道:“难道……难道我南朝大营中,当真是有些奸细的?”他转念又道:“不会……不会,这些弟兄们跟着自己一路西征,出生入死,自己怎么可以胡乱怀疑猜疑他们?那岂不是和这些吐蕃人一样了么?”
何淼儿对着杨宗志娇嗔了一阵,见到他双眼微闭没有反应,不由得更是气恨的扭腰道:“傻瓜啊,你现在还不走,莫不是要等着人家赶你了才行?”牛再春方才受了多勒克的挑衅,本就难以忍受,此刻听了何淼儿的话,也嚷嚷道:“杨兄弟,咱们走,不用在这里受些鸟气。”
杨宗志伸手一阻,轻声道:“稍安勿躁。”他转头对着朔落王道:“陛下,我们远道而来,彼此本就不太熟悉,既然大家心里有些疑虑,也是事属正常,这样我们不如就安营扎寨在这逻些城外的山坡上,来日我们再来拜见陛下,商议下一步定策,您看可好么?”
朔落王好不容易得了一个台阶,赶紧顺势答应道:“好,好,好!怕只怕……只怕委屈了各位远来的贵客。”杨宗志摇头强笑道:“不妨事,我们原本都是军中的粗人,住在城内又或者住在城外当真没有太大分别,陛下也就不必挂在心上了。”他转头右手一扬,两万大军便依他号令,自逻些城大门向山坡下开进。
众人走了几步,何淼儿突然回头,犹豫了一下,娇唤道:“紫儿……紫儿妹妹,你要不要跟了我们一起去?”她虽然最初对索紫儿也颇多猜忌,但是后来索紫儿去通报婉儿她们,间接的救下了她与杨宗志,因此她心中对着索紫儿甚为愧疚,也多了些感激,此刻她见到吐蕃人口中冤枉南朝众人,便如同自己过去对待索紫儿一般,只是她对索紫儿虽然态度不好,但是索紫儿总是温柔的笑笑,并不以为意,她这刻心中更是有些后悔,便开口唤她。
索紫儿犹豫的站在吐蕃人群中,痴痴的看着杨宗志离去的方向,她心中多个念头交战,数次举步,又硬生生的止住,听到何淼儿唤她,她才郁郁的摇了摇小脑袋,低声道:“不……不了,我……我要去和爹爹说说话。”
何淼儿和秦玉婉等人心想,她万里迢迢的回到故土,原本就是去中原借兵的,此刻终于见到了自己的爹爹,自然应该是陪爹爹多说说话,这也是人之常情,因此她们也没有强留,便随着杨宗志离开了逻些城。不过多时,大军便驻扎在了忽日列攻城时,安置的大寨中。
四处安置妥当,夜色渐已深沉,可是大家经过这么一番变故,却都没有了睡意,大军今日追击忽日列未果,接着来到逻些城受了夹道欢迎,后来又被吐蕃人猜忌,欢呼热烈为之一冷,现在驻扎在了这荒凉的山坡上,事情可谓是一波三折,骤起骤落。
吐蕃夜晚天空透亮,云层稀少,但是气温可着实很低,狂猛的山风在山坡上刮起,刮得南朝艳红的大旗猎猎作响,也吹得营帐上的布帘呜呜的鸣叫。
牛再春听着这鬼哭一般的乱叫,只觉得心乱如麻,又加上心头气还不顺,他气呼呼的冲到杨宗志的大帐中,高声嚷道:“杨兄弟,我们为何不走,反而要赖在这里受气,我们解救逻些城出生入死,这些吐蕃鬼谢字也没有一个,却是咕咕唧唧的乱嚼舌根,哥哥这口气……可……可实在是咽不下。”
筠儿回来后,着人烧了热水,给杨宗志泡了一杯茶,杨宗志正坐在大帐当中养神,筠儿见大哥今日疲惫的紧,就乖巧的站在他身后给他捏肩,她抬头见到牛再春怒冲冲的闯了进来,赶紧将手指头竖在小嘴边,正待让他噤声,可是牛再春情绪激动之下,根本管不了这么多,便咋咋呼呼的闹了起来。
杨宗志微微睁开双眼,仔细的看了牛再春一番,反问道:“牛大哥,皇上派我们远赴西域,到底是作甚么来的?”
牛再春被问的一愣,气势便低了下去,他讷讷的道:“皇上……皇上自然是派我们来驰援吐蕃国的,这些……这些我们也都做到了呀。”
杨宗志端起面前的茶杯,揭开茶盖吹了口热气,就唇饮了一口,高原上气候多变而干燥,他嘴唇上也有些微微的干裂,只是他喝了一口,却又皱起了眉头,这高原上烧水,因为空气稀薄,水却是烧不开的,拿半开的温水冲茶,自然是再好的茶也喝不出味道。
杨宗志又将茶杯放下,叹息道:“哎,牛大哥,皇上可不是有神机妙算,算准了今日忽日列这场围城,他派我们引兵出发,只是防止万一,若是吐蕃国内局势紧张,我们自己也好有人可用,有兵可领,因此皇上的主旨可不是派我们来打仗的。”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营帐外山风刮得更急,轰轰的乱作一团,帐内的煤灯也是一明一灭,他又道:“皇上这次派我们出发前,曾多次与我嘱咐道:‘我南朝地处中原,地大物博,因此一些边境异族便对我们的富饶物产,生了贪念,咱们自北数来,北有四国乱我之心不死,咱们与他们百年来大小战役不下数十起,一直是不胜不败之局,而西边又有吐蕃,回鹘,葛洛禄等众多国家民族,而且西边还有……嗯还有……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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