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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浮世录-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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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行,我人虽然在外面,但我的家只有一个,那就是冀湘。那可是我从小长到大的地方。”说着从旁边拿出一个麻饼啃。
阿叙不屑地啧啧道:“难得你还没忘记自己家在哪,替你家人感到欣慰。”
“别以为我听不出你什么意思。”方疏哼哼,一张嘴便是铺天盖地的麻饼味。沅之淮不着痕迹地掩住鼻子,眉头浅浅皱着。
知道他一向受不了这种气味,阿叙几乎是出于本能地解下腰间的香包给他,直到冰凉的指尖划过她的掌心,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唇角抿紧,她缩回身去,一言不发。
方疏和姬箐倒是已经习惯了她的阴晴不定,极为默契地对着沅之淮挑眉一笑,一转头,不期而遇地撞进对方的眼眸,两人顿时像看见碍眼东西般移开视线,然后撇嘴。
虽然只是游玩,一天下来身体照样吃不消。五人回房沐浴小憩,然后换装下楼吃饭,最后终于开始进行一天中最为期待的事。
放萦梦灯。
各色灯笼点亮大街,姬箐领头,穿越于各种小摊之间。
所谓灵气就是自己的生气,所以萦梦灯需要放灯人自己亲手制作,做完后还要在灯上写上自己的姓名与生辰八字,那样收到萦梦灯的小鬼才会知道谁是谁的。
选好材料,他们先去静水池踩点,然后选了个亭子,四人团座,将材料一股脑堆在石桌上。
玄娘依然站在沅之淮身旁,亭外就是静水池,水面漂浮的萦梦灯形态各异,灯中央无一例外点着蜡烛,烛光闪烁,映在玄娘眼里,使她的眼睛看起来不再那么空洞。
若说前几天方疏还特嫌弃姬箐,那么此刻他巴不得姬箐多理理他,毕竟四个人中,他的手工技术是最差的。
当阿叙开始糊萦梦灯外形所用的花瓣时,他还在让姬箐教他做灯底。
当沅之淮开始上色时,他还两手是胶地拽着姬箐的袖子让她帮他做个小塔。
当大家都完工时,他还在扯灯芯。
……
月朗星疏,夜风吹拂。
等他终于弄好一切的时候,静水池上原本飘着的大片萦梦灯只剩下零星几盏,方疏见此分外高兴,因为这样他就不怕他的“玲珑宝塔”被其他萦梦灯碰坏了。
阿叙表示无语,沅之淮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姬箐假装四处看风景,统一不理他。
轻轻将写着生辰八字的萦梦灯放到水面,看着那丁点烛火离自己越来越远,四人皆是放松一笑。
方疏正高兴自己的玲珑塔没有崩塌,后背蓦地一僵,惊呼道:“我们把生辰八字写在上面,如果被不怀好意的人捡去,那我们不是惨了!”
“怎么个惨法?”
“配冥婚!”
“……”
“……”
“……”
姬箐真的好想把他推下水去醒醒脑子!
91。伴青灯(31)
(31)
离鬼节还有一天时间,他们也只剩下枉生鼓没击。
仔细想想,他们在长夷差不多待了十天左右,阿叙自寻清弄开始,离开长安也快大半个月了,这计划好的几天路程硬是被突然出现的四人拖到这么长的时间,不知道她的小茶馆结蜘蛛网没,要知道她可是最怕那些东西。当初在清弄家厨房看的那大缸东西差点没让她把胆也吐出来。
一连几日姬箐都穿着阿叙带出来的男装,如果不是每晚一起睡,她都快误认为姬箐就是个男子了。
想了想,决定带姬箐去买衣服。
两人出来逛街,打从客栈出来后嘴就一直没歇过,不过大多都是阿叙问,姬箐答。
“你在长夷待了多长时日了?”阿叙买了两袋瓜子,递给姬箐。
姬箐答谢接过,不忘回答:“我娘是长夷人,小时候一直在长夷生活,后来大了就去别的地方了。”
“家里可还有弟兄姊妹?”
“没了,我爹只娶了我娘一人,膝下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
阿叙夸赞:“你爹真是个好男人,一夫一妻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
“是的,我爹很爱我娘。”姬箐笑道,“他们的感情令我很羡慕。”
“无需羡慕,你也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瞥见前方不远处有家成衣店,两人向那走去。
店家很是热情的迎接。
“两位客官想买什么?”
阿叙扫视一圈,“看女装。”
店家眼睛一亮,摸摸小八胡,语调暧mei:“是这位公子替心上人择衣吧,真是羡煞旁人。”
闻言,阿叙、姬箐喷笑出声。
店家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不明白自己的话哪里出了错。
重新认真打量二人一番,目光最后停留在姬箐脸上,店家哭笑不得道:“鄙人眼拙,没认出这位公子的真身,还说了那么多胡话,真是失礼。”余光观察二人的神色,见无不满,随即道:“二位小姐尽管选,无论多少,鄙人都会以一半的价格来算,就当赔礼了。”
姬箐勾唇,“店家真是好手笔,我们姐妹二人就不客气了。”
“哪里哪里。”
购完衣服,阿叙又去为姬箐选鞋选首饰,兜兜转转一大圈,两人带着满满两手的战利品回到客栈,方疏见此惊诧道:“你们这一趟出去是把整个长夷都买下来了?”
阿叙淡笑:“我们倒是想,不过没那么钱,怎么?方公子愿意帮忙?”
方疏连忙躲到沅之淮身后,只露出个脑袋:“我可没钱,你们可以找大哥帮忙。”
见着沅之淮的笑脸,阿叙微敛神色,岔开话题,把今天在成衣店的乌龙事件绘声绘色地讲了一遍。
方疏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指着姬箐不客气道:“你看你,连外人都以为你是个男的。”
姬箐狠狠在他臂上拧了一把,咬牙切齿道:“是个男的那又怎样?”
“你若是男的,大哥早把你杀了,占了阿叙那么多便宜。”语毕等待沅之淮的回答。
结果只听沅之淮道:“如若姬箐真是男子,那我就与她结拜兄弟。”姬箐大笑,与沅之淮击掌相对。
没得到想象的答案且还碰了一鼻子灰,方疏瞬间低落下来。
阿叙也笑,笑着笑着,眼睛就落到姬箐的头发上,轻咦一声,问:“你的头发是怎么回事?”
92。伴青灯(32)
(32)
“你说头发?”姬箐抓住一缕,浅浅一笑,“我自己剪的。”她说得格外轻巧,仿佛剪的不是自己而是他人的头发。
阿叙颇为震惊,只觉姬箐身上笼着一层雾来,心下一沉,别有深意地扫看沅之淮,后者微怔,旋即扯出一抹笑。
“先收拾吧,再晚些九歌台都上不去了。”
风静帘闲,透纱窗翦丛香散。
铜镜前,阿叙一身粉装站在姬箐身后,手执玉篦,为她绾发,索性她头发的长度还能绾个小髻,攘袖见素手,一条重一条的粉色疤痕附在腕上,姬箐余光瞧见了,并未开口,只是抿紧了唇。
“把簪子给我。”姬箐递过碧簪。
拢好最后一缕青丝,阿叙攒笑,透过铜镜对姬箐道:“待会儿可要让方疏好好瞧瞧。”
“那当然。”姬箐眉梢飞扬,“谁让他说我像个男人的。”
“你这性子真不知随的谁。”阿叙轻笑,状作随口一道,目光却是若有所思。
姬箐只顾整理裙裾,对这一幕倒是没看见。
正等姬箐回答,房门就被叩响,不用想就知道如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是谁。
“嘿,天都快黑了,你们还要多久?”透过门影,能看到方疏懒懒地倚着门边,低头把玩着手里的什么东西。
姬箐挑眉,大着嗓门就去开门,“催命啊!”
阿叙自觉跟在一边,她可不想错过方疏待会儿的反应。
门从里打开,方疏倚着的身子晃了晃,最后稳住,放下腰系的玉佩,“这么粗——”鲁字被他哽在喉间。
看到想要的效果,阿叙满意地走出来,经过方疏时故意撞了下他,见他一脸红晕,捂嘴偷笑:“口水快流出来了。”然后脚步轻快地下楼,沅之淮已经在门口等着。
“他们呢?”
“方疏被姬箐迷住了。”
“哦。”音调微挑。
阿叙没说假话,方疏确实被姬箐迷住了,不过更多是吓住了。
旦看姬箐着一身水绿轻衫,身姿曼妙,一张俏脸略施粉黛,薄唇不点而朱,美眸清亮,眉角的红痣恰似画龙点睛之笔,为她勾上一点魅意。
“你、你还真是个女的!”
“方!疏!”语毕是一顿暴打。
九歌台,共两百九十九阶,红漆柱烫金纹,一路扶摇直上,每隔十阶挂着一盏琉璃灯,一直延伸至九歌台顶,红皮大鼓立于上,庄重威严。
等阿叙他们到达九歌台时,长长石阶上已是人挤人,挤死人。
方疏的嘴炮功能瞬间开启:“都怪你们,同样是人,收拾张脸居然能从白天弄到黑夜,不知道有什么收拾的。”说着还往姬箐脸上欺,“看看皮掉没?”
一颗爆栗打在头上。
“嘁。”话都懒得对他说,从牙缝里挤出一声来。
——
十二月,以幸福待你们。
93。伴青灯(33)
(33)
沅之淮细细打量九歌台,见它四面无壁,且易落脚,二话没说,一把揽住阿叙的细腰,唇角一勾:“不是想去游夜河吗?”
阿叙拧眉,她可不记得自己说过这话,心下狐疑,又见沅之淮的目光似有似无地看向姬箐,脑中明光一闪,瞬间明白他的意思,就由着他的动作,接话道:“是啊,不过依这个情形,怕是等击过枉生鼓已是深夜了。”眼如秋波,晃动着不知名的光点。
“容我们先行一步,你们自便。”这话是对姬箐方疏说的,暗地里扯了下沅之淮的衣袍,只听他留下一句“玄娘不必跟来”后,足尖轻点,衣袂翩然地旋身直上九歌台,人未至,人群已然轰炸开来。
“沅大哥的轻功真是了得!”见姬箐一脸艳羡崇拜,方疏不屑道,“这有什么,我二叔轻功更好。”
姬箐闻言,轻嗤一声,颇为嫌弃:“只知道拿你二叔说事,怎么不见你有这本事。”
方疏面露尴尬,嘴上却不输气:“我是世家公子,自是才华摆在前面,这舞剑抡棒的可不适合我。”
“你倒真会给自己找借口。”冷笑罢,不理方疏,径自向那台阶挤去。
只是愣神的功夫,姬箐已经挤到了前边儿。
“嘿!等我啊!”像个泥鳅一般在人群里挤过来挤过去,生怕不见了姬箐的身影,嘴里还一直大喊她的名字。
玄娘立在原地,并未跟上。
废了好大的力才追上姬箐,眼见就要抓住她的衣袖,面前突然冒出个横肉男来,一把拽住他的衣襟,恶狠狠道:“小子,活腻了?居然敢踩老子的脚!”
蛮横的人他见得多了去了,冷冷扫了眼横肉男的鞋,并未见着什么脚印,自然明白这是找茬的来了。
果然下一句就暴露了横肉男的目的:“老子不想打你,给了钱,老子就放你走。”
方疏透过空隙看见姬箐已经快到九歌台顶,按平时他肯定不予理会横肉男,可也知道如果不给他钱他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要是因为一点银子就和姬箐分散,他可不想做这种蠢事。
更何况,他已经发现不止一个男人在往姬箐靠近,那一幅幅人模狗样的嘴脸,心里绝对没有什么好想法。
思及此,沉下琉璃眸,掏出几锭碎银子砸在横肉男伸出来的肥厚掌心里,无视横肉男的奸诈样,绕过他继续去追姬箐。
气喘吁吁上了九歌台顶,刚好看见姬箐在祈愿。平日里闪着狡黠光芒的墨眸被盖住,余下卷翘的羽睫投着漂亮的阴影,许是走的太快,鼻翼煽动地频率略快,朱唇水润光泽,嘴脸的唇纹好似水面的涟漪,纤长的手指双手合十,掌心夹着如山庙求来的护魂签。
方疏就这么看着,一动不动。
——
更新晚了些(挥帕洒泪)晚安,大家。
94。伴青灯(34)
(34)
祈完愿睁开眼,墨眸里映出点点烛光,眼底浮着淡淡水雾,一转头,便瞧见了呆若木鸡的方疏。
姬箐一怔,不清楚他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是怎么回事。压下疑惑,她莲步走了过去,方疏也瞬间回神。
“发什么愣呢,快去击鼓祈愿,完事儿了就回去了。”
直视她的眼睛,方疏只觉一股异样情绪从心底蔓延全身,一个激灵,他慌乱地走开。
下来时,方疏将横肉男的事告诉了姬箐,本以为她会哈哈大笑嘲笑自己,结果却是盯着他看了半晌,然后扔下一句:“你丫傻了啊,就这么白白浪费了钱!”
“不然你想怎样?”
“花钱这种事,自然是要花的有价值的。”说着眨眨眼,坏坏一笑,“看我的。”
靠近横肉男身边时,他正把刚到手的钱放入口袋里,姬箐挑眉,原来是个惯犯。
不动声色地更加靠近横肉男,方疏在旁边看的汗都出来了,不明白她究竟要干什么。
就在出神之际,姬箐抬起脚,狠狠踏在横肉男脚背上,还顺势左右旋了两下,横肉男痛得哇哇大叫,还没来得及看清踩自己打人是谁,眼前带过一阵风,另一只脚也被踩了,只听“噗通”一声,横肉男摔坐在石阶上,整个后背被石阶边沿硌得生痛。
“哪个滚犊子的居然暗算老子!”
骂骂咧咧地大嗓门传到九歌台下,姬箐和方疏对视一眼,皆在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幸灾乐祸,于是便捂嘴偷笑起来。
“以为你会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没想到就踩下脚而已。”
姬箐挑眉:“既然他说你踩了他的脚,那当然是要依他的话来行动咯。”
面对她的笑脸有片刻失神,不过很快就清醒过来。方疏抓了抓后颈,不自在道:“不过还是多谢你了。”索性周围都是灯,暖色的灯光将他脸上的红晕遮得一干二净。
回到起初的位置,不见玄娘的身影。
“估计是找沅大哥他们去了。”姬箐猜测,尔后又言,“我们先回客栈吧。”
方疏点头。没走几步,姬箐的脸上就露出痛苦之色,尽管努力压制,方疏还是发现了。
想都没想就抓住她的手,出乎意料的冰冷使他语气变得急躁起来:“怎么了?手怎么这么凉?”
她自小体寒,手冷也是正常,只是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混着水色的柔光在她瞳中一闪而过,快得不能捕捉。
“我想应该是刚才下来的时候伤着脚了。”不用看,她就已经感受到脚踝的肿胀感。刚才怕横肉男抓住他们,她几乎是三阶三阶的跑,途中脚崴了一下,没察觉痛意,她也就没管了,哪晓得现在居然痛起来了。
听说伤了脚,方疏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来,向一旁的八角亭走去。
姬箐下意识搂住方疏的脖子,俏脸艳得好似瑰丽的晚霞。
95。伴青灯(35)
(35)
抱着她在八角亭坐下,也没问姬箐的意思,单膝曲下,撩开绘着粉色桃花的裙摆,单手脱下她的鞋,褪掉白袜,一只小巧白嫩的玉足呈现在方疏面前。
一股血气涌上大脑,方疏只觉鼻腔温热,还未来得遮掩,一滴鲜血便滴在姬箐光。裸的脚背上,恰似雪中红梅,突兀美丽。
“对、对不起。”他赶忙用袖子挡住鼻子,顺带遮住如火中烧的脸,侧过头不敢看姬箐。
脚背有一小块地方略有温热,方疏虽然挡住了脸,可那红的不可思议的耳朵却是如何也遮挡不住的,姬箐见状,低低笑出声来。
方疏立刻回瞪了她一眼,结果换来更为爽朗的笑声。
“别遮了,鼻血是用来止的,不是遮住了就会好的。”从怀里拿出方锦帕来,上次如山庙事件后,她就让方疏把这帕子给了她。
起初方疏还以为自己流鼻血流的眼花了,可当瞧见锦帕边脚的那个“疏”字时,难言的奇妙感受包裹全身。
她竟然留了他的锦帕做贴身物。
光是想想,他的鼻血流的越发汹涌起来。
姬箐知道他在想什么,唇角不自觉微扬,嘴里说着瞎编的话。
“本来留着这帕子来擦手的,如今你流鼻血,我身上也无其他可以擦拭的东西,你就将就用用吧。”方疏的表情因为这段话立马变得有趣起来。
姬箐埋头低笑,拂开他的手,倾身为他擦干净血。
霎那间,方疏只感觉一股股暖流填满心田。
姬箐的脚踝肿得老高,方疏锁紧眉头,唇角紧抿,冰凉的手指刚探上红肿的位置,姬箐就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伸出去的手立刻收回,眉头也蹙得更紧。“肿得太厉害,我先带你去医馆。”反身蹲下身子,背对姬箐伸出手,亭外的花灯在他的侧面镀上一层柔光,琉璃眸温柔的能掐出水来,“上来。”
大掌托住姬箐的大腿起身,女子独特的馨香气味萦绕鼻尖,又顺着呼吸进ru五脏六腑。
心跳,不由自主地慢了一拍。
夜晚的长夷古道别具风味,漫漫长街,路旁垂着弱柳,光秃秃地枝条随风飘动,古迹斑斑的小屋点着小灯,一盏一盏,朦胧唯美,天上挂着圆月,薄薄的软云浮在月脚,月华穿透,洒下清辉。
处理完伤势,方疏背着姬箐一步步向客栈走去,细长的胳膊圈着他的脖颈,姬箐将脸贴在背上,仔细一看,两人的脸都红的不正常。
医馆大夫的话犹记在耳——“小俩口出门怎能如此不小心,你这当相公的也太失败了!”
小俩口……
姬箐抿抿嘴,竭力控制自己内心的喜悦。
稍抬头,望了望前方,手臂下意识地搂紧,只希望能和方疏一直这么走下去。
感受到她的情绪,方疏心底却是一沉,脸色也不好起来。
96。伴青灯(36)
(36)
另一边,阿叙正与沅之淮游河。
平静无波的河面因为小船经过泛起一圈圈涟漪,夜空里是翦丛花的淡香。船上摆着小几,放着一壶清酒和几碟糕点。
“你什么时候走?”
“小阿叙就这么巴不得我离开?”沅之淮笑了笑,指尖的青釉玉杯越发衬的他肤白。
阿叙不置可否,轻抬眉角,“不要以为这一路来我没赶你走你就以为我原谅你了。”冰冷填满双眸,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弑父杀亲之仇,不共戴天。”
沅之淮神色如初:“当然。小阿叙从来都不是无情无义之人,只是……”浅嗅杯中玉酿,笑得深意,“只是我怕到了最后小阿叙还是会原谅我。”
音未息,阿叙已经大笑起来,笑得狠了,眼角带上了泪。她盯着沅之淮的脸,真想用刀割开他的皮,看看到底厚到了哪种程度。
她不否认,这些日子的相处,她也曾动过心念试着不去想从前的事,可惜,她再怎么催眠自己,一到夜晚入睡时,父亲姊兄惨死的模样如同潮水向她扑来,丝毫不留给她呼吸的机会,那场冲天大火更是让她一次次被呛醒,杯杯茶水下肚,只想冲淡那股如何也消散不去的烟灰味,而他当初的话也如魔音,一直在她脑里回荡——
恨我吗?恨就收好你的眼泪,等我死的那天再哭。
呵,真是绝佳的讽刺。
挽手调过沅之淮手中的青釉玉杯握在手里,顷刻变成齑粉,“你放心,我原谅谁也不会原谅你。”松开纤指,白色的粉末顺着风向飘落远去。
沅之淮半眯着眼,一言不发。
回到客栈,两人一前一后回到房间,掌柜从楼下抬头望了一会儿,敲敲旁边打瞌睡的小二:“你说也真是怪,四个人出门前都还好好的,怎么一回来都冷着张脸呢?”
小二揉揉眼睛,哈欠连天道:“您老操心这些干什么?”
“我这不是操心,是好奇。”这四人气宇皆是不凡,肯定不是寻常人,前些日子听说皇帝微服私访,不知道是不是这些人的其中一个,若是的话,那一定要好生表现。想罢在小二头上打了巴掌,神秘兮兮道:“去,把我私藏的那坛酒分成四分送上去。”
“掌柜的您没事儿吧,那可是你女儿的嫁妆!”
“去去去!”掌柜瞪眼,“嫁妆还可以再准备,这好运嘛,丢了可不会再回来了。”催促小二快去办事,直到把酒分别送了进去,小二还是没能明白掌柜口中的好运指的是哪方面。
不过不得不说,这酒送的正是时候,至少对于姬箐来说是如此。
她也没用酒杯,抱着酒坛就往嘴里灌,第一口就被呛得咳嗽不止,眼眶和脸颊瞬间变红。
“不会喝酒就不要喝。”阿叙背对她在铺床,声音懒散。
“不。”姬箐抹抹嘴,眼睛亮得吓人,“好不容易能找个机会喝酒,可不能浪费。”
阿叙转过身,环臂看她:“方疏对你干什么了?”
——
作者懒惰病发作,所以更新晚啦。
继续码字(打哈欠~)
97。伴青灯(37)
(37)
“他能对我干什么?”姬箐抱着酒坛靠在窗边,放下束缚,夜风将她的头发托起,“他顶多和我斗斗嘴。”指腹在坛口打转,倾诉内心的情绪。
方疏没对她干什么,只是在她误以为是两情相悦的时候,轻飘飘地告诉她,他有个未婚妻。
喜欢上方疏本来就不是一件困难的事。
他是世家公子,嘴贱但长的俊美,武功差但满腹经纶,神经大条但洒脱不羁,虽然爱和她斗嘴,但有个词语叫做“欢喜冤家”,有个句子叫做“不打不相识”,当然,把“打”换成“斗”更好。
她就是喜欢他,特别是那双异色眼眸,就像黑暗中的夜明珠,第一眼就将她的目光牢牢抓住,或许正因为这样,她才会在第一次见面时就毫不犹豫地坐在他身边,用拙劣的方法和他攀谈交识。
喜欢他,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你的脚怎么回事?”即便隔很远,还有层层裙纱遮挡,阿叙还是发现她脚的异样。
又喝了一口酒,她响亮地打了个嗝,目光涣散,“冬天了,为什么不下雪呢?”诚然,她已经醉了,醉的站不稳脚步,却又死死扒着雕花窗棂,不让自己倒下。
入冬已有些时日,按往常,这个时候大雪都有一寸深了,今年却是迟迟未下。
姬箐把酒坛伸出窗外,试图能接住点什么,手一偏,大半坛陈年老酒悉数倒在后院,碰巧,住在阿叙楼下这层的正好是掌柜,彼时他刚把头伸出窗扑折快要刺破窗纸的树枝,冰冷但浓香四溢的酒淋了他一头,变成落汤鸡只是一眨眼的事。
抹掉脸上的酒水,掌柜很是心疼,这酒虽算不得有多好,但绝对也是一品,味道香气都是一绝,现被如此糟蹋浪费,不知是何故。
“明天得让琳儿来一趟。”思考良久,掌柜下定决心。
翌日,小二去收拾房间,仔细检查了各个房间的酒坛一番,然后禀报给掌柜。
“除了天字五号的没动,其他天字号都空了,特别是天字四号,简直是一滴不剩。”天字五号住的沅之淮,四号是方疏。
掌柜听后很是激动,“如此一来,天字五号就是真的了!”他没敢说出那个词——皇帝。
一大早,阿叙等人就被吓了一跳,以前用早饭的小方桌换成了大圆桌,平平淡淡几个素菜全部变成了鸡鸭鱼肉,且数量还十分庞大。
这……是怎么一回事?
几人面面相觑,皆从对方脸上看出疑惑。
“小姐公子们,请用膳。”泠泠脆脆的嗓音让阿叙心头一震,只见一紫衣女子莲步而来,相貌算不上出色,但也赏心悦目。
“奴家叫琳儿,是掌柜的女儿。”单是一个介绍,简简单单,落落大方,毫不拘泥。
阿叙挑眉,心里知道什么,又悄悄把它盖住了。
——
有喷油留言说情节发展太快,这章给一点解释。
98。伴青灯(38)
(38)
众人在打量她的同时,琳儿也在观察他们。
四人着的是最平常的衣裳,容貌上乘,气质独佳。
来时父亲告诉她,其中有一人是微服出巡的天子,她很疑惑,既然是微服,父亲又是怎么知道的。
父亲给她的解释是:“我把给你当嫁妆的酒送给他们喝,唯独天字五号的一口未动。天子好酒,饮的也是天下最纯最香的酒,这好东西碰多了,其他的自然就不屑再碰了。”然后拍拍她的手,哽咽道,“好孩子,天子虽然坐拥三千,但父亲更希望的是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你娘九泉之下也是欣慰。”
话虽如此,她还是不理解,天子好酒碰的多,以同样的道理来看,这比她更美更聪颖贤淑的女子自然也是不少,父亲怎么就能断定天子一定会收了自己呢?不过眼下还是先把戏做好再说,莫要辜负了父亲的心意。
微敛神色,琳儿友好笑道:“父亲得知四位贵客今日一过就要离去,便布了好酒好菜招待各位,就当提前饯行。”
“劳烦掌柜了。”阿叙莞尔一笑。
琳儿投以甜笑:“不必客气。各位请用膳,小女子先退下了。”
注视琳儿的倩影消失,方疏难得没有立刻动筷,而是一副若有所思。
阿叙问:“怎么?”
方疏没有立刻作答,过了半晌,摆手言道:“没事。”明显留有后话,却没说明。阿叙勾笑,也没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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