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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到了元朝-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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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穆耳闻言,忙拿起书函飞快地翻到后面几页,看完了,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低声道:“原来他与四弟的那些朋友都是老相识,而且关系十分密切,连四弟从前的下人现在也跟在他身边,这真是太奇怪了。”

阿罕拱手道:“皇上,还有一个可疑之处,那张好古府上的丫环奴仆都是李正风将军送给他的,他虽是李将军的旧部,但李正风这样对他,也未免太好了些。”

铁穆耳缓缓走到窗前笑道:“看来,这个张好古就算不是朕要找的那个人,至少他和那个人的关系一定非比寻常,阿罕,你速去传旨,朕今日要招张御史进宫,请他看一场好戏。”

第六卷 官场浮沉(上) 第十五章 论证

我这日刚回到府中,便有太监来传旨召我进宫,我忙整好衣冠,坐上官轿,匆匆赶到宫里去。太监领着我到了御花园中,向我躬身行了一礼,便退了下去,我举目四顾,远远地望见皇上坐在园中的一处汉白玉砌的六角亭上,忙走过去,跪下道:“微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铁穆耳站起身,弯腰扶我起来,一双眼上上下下打量着我,我被他看得很不自然,忙拱手道:“不知皇上今日召微臣来有何事?”

铁穆耳笑道:“张爱卿请坐。”

我低声道:“谢皇上。”等他坐好,便转身坐在他对面。太监伸手提起茶壶,为我满倒了一杯茶。

铁穆耳凝神看了看我笑道:“爱卿请喝茶。”我忙端起茶杯浅浅地品了一口,铁穆耳道:“爱卿可吃得出这是什么茶?”

我想了想道:“莫非是庐山云雾茶?”

铁穆耳道:“正是,看来爱卿对茶叶颇有研究啊。”

我忙道:“不敢,臣只是略知一二而已。”

铁穆耳笑道:“朕听闻爱卿考取状元之前,先在洪都的乡试中中了第一名解元,莫非张爱卿是洪都人氏?“

我想了想,拱手道:“启禀皇上,微臣并非洪都人氏。”

铁穆耳道:“哦,是吗,那爱卿是何方人氏呢?”

我轻声道:“不敢欺瞒皇上,微臣其实是个孤儿,在这世上无父无母,无亲无友,虽知自己故乡在何处,却永远都无法回去,只有天涯漂泊,四海为家。”说到这里,我想到自己来元朝已有两年多了,家中的父母兄弟从此再也无缘相见,心中伤感,险些流下泪来。

铁穆耳看着张好古,心想:他的语气倒不象说谎,难道他真得是个孤儿,若是四弟,他为人极孝顺,又怎会说出自己无父无母,无亲无友的话呢?不如我再试试他。想到这里,铁穆耳开口笑道:“朕听闻张爱卿与李正风将军私交甚好,莫非你们从前就相识?”

我拱手道:“正是,皇上平定合丹叛军时,微臣曾在李正风将军麾下任过职。”

铁穆耳道:“你本是个文弱书生,怎会想到投笔从军的?”

我轻轻叹了口气道:“微臣从前本是个游方郎中,以治病救人为己任,一年多前,微臣来到陈州麦香村,治好了一位老人的中风之症,老人便将他的独生女儿红英许配给微臣,怎奈叛军突起,微臣妻子一家与全村人都遭了叛军毒手,只微臣一人幸免。此种血海深仇,怎能不报。正在此时,微臣听闻皇上率领平叛大军到来,便愤然投入军中,原本是个伙夫,后来得李将军赏识,调到他营中任职。”

铁穆耳闻言仔细看了看张好古,心想:他的话说得滴水不漏,毫无破绽,若不是朕将他身边的人都查了一遍,几乎就要相信他便是张好古无疑了。

我偷眼看皇上,心想他今日不停问我的身份来历,莫非已经对我有所怀疑,二哥思维敏锐,心思缜密,要想瞒过他实非易事。看来我今日要小心应付。

铁穆耳想了想又道:“那么张爱卿后来为何又要放弃大好前程,离开军中?”

我轻声道:“因为微臣厌倦了杀戮,那些叛军也是有父母亲人之人,跟着合丹反叛朝廷,也有不得已之处,臣杀了他们,心中总感歉疚,只得辞去军职,继续飘泊生涯。”

铁穆耳暗想:四弟也是心地极善良之人,张好古这点倒与他颇为相似。他说的话虽然很有道理,但他的身材气质实在与四弟太相似,是他的可能性极大。一念及此,铁穆耳又道:“张爱卿后来决定参加朝廷科举,入朝为官,又是为了什么?”

我笑道:“原因有二,一为皇上,二为天下百姓。”

铁穆耳看了我一眼,道:“你先说说第一个原因。”

我拱手道:“第一,皇上志向远大,天纵英才,一心想开拓大元盛世,是位英明之主;第二,皇上心地仁慈,体察民间疾苦,提倡蒙汉平等,即位伊始,便几次下旨为民减负,让百姓休养生息,是位仁德之君。俗话说得好:良禽择木而栖。臣虽是乡野之人,心中却有治世之志,今日生逢太平盛世,又得遇皇上这样英明仁德的君主,自该尽心竭力,忠心辅佐皇上。”

铁穆耳颔首道:“说得好,那第二个原因呢?”

我朗声道:“先帝英明神武,善于用兵,先平定北疆,又灭了前朝,打下这万里江山,表面看来疆土辽阔,四海升平,其实战后民间满目疮夷,百废待兴,经济文化都遭到了极大的破坏,皇上若要恢复盛世气象,实非易事。而且先帝还分封了许多立有战功的外姓王爷,包括先帝的十几位皇子,他们或在朝中官拜一品,或在边疆手握重兵,权倾朝野,野心勃勃,这些都是皇上的心腹大患,若不极早除之,内乱一起,生灵又要涂炭。”

铁穆耳双眉紧皱,紧紧地盯着张好古,心想:他说得正是朕日夜忧虑的,看来他真是一位善于治世的贤臣。想到这里,铁穆耳道:“继续说。”

我拱手道:“皇上如今最需要的是人才,还有百姓的拥戴,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先帝统一中原之后,实行严格的等级制度,将全国各族百姓分为蒙古,色目,汉人,南人四等,在权利和义务方面,差别对待。第一等蒙古人称为自家骨肉,实行各种优待,触犯刑律,甚至杀人都可以免罪。第二等为色目人,第三等才是汉人,地位卑微,连生命都无法保障。而汉人占了大元人口的百分之八十,皇上若能颁下圣旨,提高汉人地位,消灭等级制度,则必然赢得四海归心,百姓感念皇上仁德,自当拼死拥护皇上。此时皇上再颁下条令,放宽经商限制,施行优惠政策,鼓励农田耕作,大力发展水利,开办养殖业,渔业,畜牧业,允许多种经济形式并行,建立不同特色的学校,手工作坊,培养各种人才,到了那时,皇上开拓大元盛世的理想便能实现。”

我说完话,抬头看铁穆耳,见他脸上神情复杂,眉头微皱,似乎很为难。忙站起身跪下道:“微臣说得都是肺俯之言,所做的一切也全是为了皇上,皇上若认为微臣说错了,微臣愿意接受皇上处罚。”

铁穆耳叹了口气,轻轻扶我起来道:“你说得其实也很有道理,这些话朕都会考虑,只是若要实行,恐怕并非易事。今日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你只管畅所欲言,朕必然不会降罪于你。”

我轻声道:“谢皇上。”转身坐下。

铁穆耳道:“接着说。”

我道:“如今皇上的几位王叔手中都握有军权,这些人早有不臣之心,倚仗与先帝征战南北立下的赫赫战功,时时凯觑皇上的龙位,一定要设法剥夺他们的军权,他们手中没了一兵一卒,皇上才能安心处理政事。”

铁穆耳笑道:“你说得很对,今日听了你的话,朕有种豁然开朗之感,看来你真是朕的好臣子。朕该赏你什么呢?”

第六卷 官场浮沉(上) 第十六章 白娘子

我忙道:“臣辅佐皇上,并不是为了赏赐。”

铁穆耳凝神看着我道:“那你是为了什么?”

我偷偷看了他一眼,心中百感交集,低声道:“臣上朝为官,求得是问心无愧,大丈夫生于世,若不能有所作为,与行尸走肉又有何异?”

铁穆耳笑道:“是吗?不过朕还是要赏你,你不如好好想一想,看看需要什么,想好了再告诉朕。”

我忙拱手道:“皇上,微臣真的不需要什么。”

铁穆耳闻言看着对面的张好古,心中暗道:他说话的语气,也与四弟一模一样,语中的卓越见识令人叹服,而且言辞切切,一心为我,令人不禁想起当日在江中的船上,四弟也曾对我言道:若我做了皇上,他便要做我的臣子,辅佐我开拓一个前所未有的大元盛世。当时情景仍然历历在目,如同就发生在昨日。

铁穆耳心中不觉生出万千感慨,想了想,轻轻从桌下伸手过去,握住张好古的手。我心中一惊,正想挣脱。一个太监走过来道:“皇上,已经准备好了。”

铁穆耳拉我起来道:“好,张爱卿请随朕来。”

我疑道:“皇上要带微臣去哪里?”

铁穆耳微微一笑道:“朕今日忽然想听戏,所以叫宫中的戏班准备了一出剧目,名叫《白蛇传》,不知张爱卿可曾听过。”

我的心突地往下一沉,脸上仍不动声色道:“这白蛇传莫非是新戏么,微臣孤陋寡闻,从来未曾听过。”

铁穆耳道:“是吗,他们已经准备好了,你这就随朕前去吧。”言罢握着我的手向前走去,他的手很温暖,我的手被他牢牢地握在掌心,动弹不得,我悄悄抬头看他,见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心里不禁忐忑不安起来。

铁穆耳握着张好古的手,暗想:他的手小巧纤细,又柔软又滑腻,分明是个女子,看来他真的是朕的四弟。找了这么久,没想到他就在我的身边,陪伴着我,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姗处。

铁穆耳转过头,看着张好古,离别了这么久,终于又能握着她的手,感觉她的存在,无论如何,今生再也不能让她离开我,从此携手相伴,共渡人生风雨。漫漫长路,有她陪在身侧,该是何等快意的事情。

铁穆耳心中喜悦,手不觉握得更紧了些,我轻轻皱了皱眉,心想:二哥这是怎么了,握得我手指生疼,又不敢抽出来。难道他已经识破我的身份,按理说我已经掩饰得很好了,不应该被发现啊。我脑中急速运转,忽然想到小兰,完了完了,真是失策,这下可如何是好?看来这条官场路,我已经走到尽头了。我慢慢跟在皇上身后,悄悄叹了一口气。

前面几个太监引路,带着我们到了一处湖边楼阁上,对面搭着一个大大的戏台。铁穆耳拉着我走到楼上,轻轻坐在中间的木椅上,指着身边的座位对我道:“爱卿请坐。”

我忙道:“谢皇上。”慢慢坐下。铁穆耳的手一直握着我不曾松开。我心中烦恼,眉头不禁轻轻皱起,铁穆耳看着我微微一笑,对身后太监道:“可以开始了。”太监忙躬身去了。一会儿戏幕拉开,白娘子缓缓登台唱了起来。铁穆耳对我附耳道:“这一出叫做断桥相会。很有意思,张爱卿不妨好好欣赏一番。”

我低声道:“是,皇上。”抬头见他的眼睛深深地看着我,心中越发犹疑,只得镇定心神,装作认真欣赏台上的歌舞,脑中却在飞速想着对策。

台上梢公唱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手难牵。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若是千啊年呀有造化,白首同心在眼前。若是千啊年呀有造化,白首同心在眼前。……”

听着这熟悉的戏文,我不禁想起当日与二哥在川中的往事:房中躲避刺客的暗箭;林中踏雪寻梅;祠堂里握着手坐在一起听戏。过去的一切一幕幕在我眼前重演,如今时过境迁,二哥已不是当年的二哥,而我也不是当年的我了。

我坐在椅上,心中百感交集,几乎便想站起来对二哥言道:“二哥,我就是你的四弟。”可是我能这样做吗?

想到这里,我转过脸,看着铁穆耳,见他也在看我,还是那张熟悉的脸,那样亲切的笑容,时光仿佛回到从前,在郑州的凤临阁上,我扑到他怀里,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唤道:二哥,你怎么不来找我?

与他一起在湖畔的风中奔跑,感觉他手心的热度。我淋雨病倒,他守在我床边,彻夜不眠。二哥心中明明有我,可我为什么要躲着他呢?

戏台上还在唱着戏,我已无心观看,只觉自己眼前慢慢升起一团水雾,弥漫开来,把我完全淹没。两行热泪从我脸上轻轻滑落。

铁穆耳无声地挥了挥手。太监忙招呼戏台上的人,一起退了下去。悄悄关上门。铁穆耳从怀中掏出一块明黄色的丝帕,递到我面前,我看着他,心中热潮翻涌,眼泪如决堤的江水,再也抑制不住,纷纷奔涌而出。

我伸手捂着脸,心中暗骂自己没用。铁穆耳轻轻拿开我的手,用丝帕为我拭泪。我哽咽道:“皇上,微臣……”话到口中,又忙止住。

铁穆耳温柔地为我拭干泪水,轻声道:“张爱卿,你若有什么话,不妨说出来,朕一定赦你无罪。”

我缓缓站起身,退后几步,跪在铁穆耳面前,低声道:“这部戏演得很感人,微臣看得太投入,以至失态,扰了皇上的雅兴,请皇上恕罪。”

铁穆耳闻言看着张好古,心想:看他刚才的样子,分明对我有情意,却又不肯跟我相认,为什么,难道还有什么顾虑不成。想到这里,铁穆耳站起身,轻轻扶起张好古,笑道:“张爱卿真是一位重情重义之人,朕怎会怪罪于你。快坐下吧。”言罢把我拉到椅上,又道:“张爱卿看了这部戏,觉得戏中的白娘子为人如何?”

我低声道:“白娘子心地善良,有情有义,是个难得的好女人。”

铁穆耳笑道:“说得好,朕最喜欢的就是这种女子。”言罢又道:“张爱卿觉得许仙这个人怎么样?”

我想了想道:“许仙此人生性憨厚,倒是个诚实君子,只是太过懦弱。”

铁穆耳道:“爱卿说得有理,白娘子既然向许仙隐瞒自己的身份,自然有她不得已的苦衷,许仙却不能明白她的心意,实在可惜。倘若是朕的话,只要真心相爱,又何必在乎她是谁呢?”

第六卷 官场浮沉(上) 第十七章 玉佩

我闻言不禁看了他一眼,暗想:他这话分明是在暗示我,他并不介意我的汉人身份,也要我不要介意他的身份。只是他毕竟是皇上,我女扮男装,考状元,上朝为官,投军入伍,桩桩件件都是死罪,若明说出来,便只有一个选择,就是取下面具,恢复孟丽君的身份,等着接受他的安排,嫁进深宫。想当初在川中悄悄离开他,就是因为不愿接受这样的命运,现在就更不可能了。

而且二哥要接我入宫,少华会怎样呢?他们本是结义兄弟。这样做岂不是让他陷入两难的境地,还有那些一直对二哥的皇位虎视眈眈的王爷们,只怕他们会利用这个机会,对皇上不利。二哥登基未久,根基不稳,绝不能因为我影响他的大业。想到这里,我只得道:“皇上,依微臣之见,白娘子犯了三个错。”

铁穆耳道:“哦,爱卿不妨明言。”

我道:“白娘子犯得第一个错是:不该嫁给许仙,她明知自己是妖,和许仙结为夫妻,违反天条,必然受到天谴,这样不但不能报恩,反倒连累了夫君,此举实为不智;第二错是:不该向许仙隐瞒身份,若是一开始就对许仙开诚布公,告诉他自己是妖怪,让许仙来选择,如果他不计较她的身份,自然皆大欢喜,若是他介意,就可采取别的方式报恩,比如给许仙钱财,或是功名都可,毕竟结婚不是报恩的唯一途径。其三:许仙知道她的身份以后,她不该用水漫金山这种过激的方式来对付法海,这样做不仅触犯了天规,将自己置于万劫不复之地,还连累了无数无辜的生命,若是微臣,绝不会为了自己一己之私,做出伤害别人的事情。”

铁穆耳闻言凝神看着我,默然无语。

我叹了口气又道:“人毕竟是人,妖毕竟是妖,人妖殊途,强自结为夫妻,最后只能是一个悲剧。倘若当初许仙娶得是一个和他身份一样,地位相当的凡间女子,自会幸福一生,又怎会落到这样妻离子散,骨肉分离的下场。”

铁穆耳转头看着张好古,心想:她说的话倒也有几分道理,她虽才貌出众,毕竟是个汉人女子,与我身份悬殊,若要接她进宫,恐要费些周折,而且现在就揭穿她的身份,时机也不成熟,若被有心人知晓,反倒会将她置于非常危险的境地。

我见皇上不语,忙站起身跪下道:“皇上,微臣有个心愿,想请皇上成全。”

铁穆耳道:“你说。”

我低声道:“微臣今生唯一的心愿,就是能伴在皇上身边,做皇上的臣子,一心辅佐皇上,再无他求。”

铁穆耳闻言站起身扶我起来,俯身在我耳边道:“你心里真得只是想做朕的臣子吗?”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使劲垂下头道:“臣对皇上的忠心,天日可鉴,请皇上明察。”

铁穆耳轻轻叹了口气,看着张好古,心中暗想:她这话分明是在暗示我,她并不想做我的妻子。难道她心里真得没有我吗,可是看她方才的情形,明明对我有情意。莫非还有什么别的原因?我若倚仗权势强逼于她,只怕她会学当日在川中一般,丢下我,悄悄逃去。我虽然可以派人捉她回来,只是到时伤了彼此的颜面,反倒更不好了。

铁穆耳皱起眉头,默默思索了一阵,忽然想到皇甫少华,难道是因为他?在她心里,到底爱的是我,还是三弟。

我见他低头沉思,忙道:“请皇上成全微臣。”

铁穆耳看了看我,忽然伸手解下腰间一块用明黄色丝绦拴着,雕工极精巧的玉佩,轻声道:“这块玉佩是朕出生时,先帝赐给朕的,已经跟随朕整整二十五年,朕今日便将它赐给你。”

我闻言大惊,向后退开一步道:“这是皇上的心爱之物,微臣不敢接受。”

铁穆耳缓步走到我面前,柔声道:“朕就是要将最心爱之物送给你,希望你能明白朕的心意。”言罢伸出手,将玉佩轻轻系到我腰上。他靠得很近,我的心跳忽然变得很快,根本无法抑制,铁穆耳将我的双手握在掌心,笑道:“看着我。”我缓缓抬起头,看到他眼中的款款深情。鼻中一酸,差点又流下泪来,只得咬牙勉强忍住。

铁穆耳仔细看着张好古的脸,心想:难道他易了容,不象啊,莫非是戴着面具,那这面具做得倒是很精巧,几可乱真。我见他在我脸上左看右看,心中慌乱,手上用力,想从他手中抽离出来。铁穆耳微微一笑,松开我的手,在我耳边轻声道:“只要你开心,你想做官,朕便让你做官,你想要什么,朕都可以给你。”

我听了他的话,心中顿时乱了方寸,赶紧退开几步,低声道:“臣谢皇上赏赐,请皇上容许微臣先行告退。”

铁穆耳想了想道:“好,你去吧。”

我忙拱了拱手,飞快地下了楼阁,望宫门而去。

铁穆耳目送我的背影离去,直到看不见了,方才转身往御书房而去,边走边想:四弟的性子最是吃软不吃硬,我如今却逼他不得,不如让他回去好好考虑考虑,到时再做打算。

一处寝宫中,阿妍看着弘吉烈道:“启禀娘娘,今日皇上召了监察御史张好古到宫中听戏。”

弘吉烈站起身道:“张好古,莫非就是今年的新科状元,我听说皇上对他极为信任,恩宠有加,已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只不知此人有何神通,竟能讨得皇上如此的欢心。”

阿妍道:“我方才偷偷看了他一眼,只是个面容清秀的书生,并没什么特别之处。”

弘吉烈想了想叹道:“御书房中的宫女还能天天见到皇上,我现在连她们都比不上,又如何比得上这位御史大人。”

阿妍道:“皇上不光对娘娘如此,对宫中其他妃嫔也是这样冷淡,太后为了当今皇上能早日生下皇子,以便将来继承大统,特意选了许多名门闺秀入宫,怎奈皇上都视若不见,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弘吉烈闻言道:“你去拿那幅画像来。”阿妍忙躬身走到书架下,取出木盒,把盒中画像轻轻展开。弘吉烈走到画像前,看了看道:“为什么,还不是为了这个女人,真不知道她有什么魔力,能把皇上迷得神魂颠倒,为了她食不知味,寝不安枕。宫中那么多美女都放不到他的眼里。”

阿妍道:“我看这个女子,除了美貌之外,也没有什么,哪里比得上娘娘那种天生雍容华贵的气质。”

弘吉烈又仔细看了看画像,对阿妍道:“收起来,我今日想见见那个张御史,看看皇上为何如此宠信他。”

阿妍惊道:“娘娘,不请圣旨,私自会见朝中大臣,若是被皇上知道了,怕是要降罪给娘娘啊。”

弘吉烈笑道:“怕什么,他现在连正眼都不看我一眼,我虽处在这贵妃的位子上,却如同打入了冷宫一般,毫无快乐可言,大不了是一死,倒可摆脱这一切,再也不用为他烦恼了。”阿妍闻言只得躬身退了出去。

我大步走到宫门前,伸手将头上的官帽正了正,正准备迈步出去。一个太监忽然跑到我身边,低声道:“张大人请留步,有一个人想见你。”

第六卷 官场浮沉(上) 第十八章 画像

我闻言惊道:“是谁要见我。”

太监道:“请大人随我来。”言罢向前急行而去。我犹豫了一下,只得跟着他走。转过几处隐秘的回廊,到了一处门外种满桂树的宫院前。太监躬身道:“大人请。”言罢转身飞快地走了。我在院外暗想:这分明是宫中妃嫔的居所,难道要见我的竟是二哥的妃子。我毕竟是男人装束,私自会见宫里的娘娘,若是让别人知道了,还不知会怎么样呢。

想到这里,便想转身离去,这时门开了,一个模样清秀的宫女从里面出来道:“大人,我家娘娘有请。”

我惊道:“娘娘?”

宫女道:“奴婢阿妍,贵妃娘娘请大人进去叙话。”我站在原地,脑中急速地转过许多念头,想来想去,只觉不妥,忙开口道:“在下是外臣,实在不好面见娘娘,请娘娘恕罪。”阿妍闻言忽然欺身上前,看着我笑道:“张大人若是不肯进去,我可就要开口叫了。”言罢又靠近了些。

我惊诧地看着她,不由心中暗骂自己糊涂,又着了人家的道儿,无奈,只好迈着迟疑的步子,忐忑不安地跟着她走进院子。

穿过重重桂树,来到一处红木雕花的小亭前,一个穿着贵妃服色的女子站在亭上,听到我的脚步声,缓缓转过身来。我看着她的脸,只觉得十分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一时又想不起来。女子朝我笑道:“你就是张大人么。”

我忙拜道:“下官张好古参见贵妃娘娘。”

女子道:“大人不必多礼,请坐。”

我低声道:“谢娘娘。”等她坐了,方才轻轻坐下。

女子道:“你今日见了我一定很奇怪吧。其实我自己也很奇怪,为什么要见你。”

我看着她,见她的脸色十分苍白,眉宇间似乎锁着无尽的哀愁,心中有感,暗暗叹了口气道:“不知娘娘召下官来有何事?”

女子道:“张大人是何方人氏,家中还有什么人?”

我犹豫了一下道:“在下是陈州麦香村人氏,父母早亡,家中只有我一人。”

女子道:“大人如此年轻才俊,又在朝中担任要职,怎得到现在还未娶妻呢?”

我忙道:“不瞒娘娘,下官曾有一个未婚妻,死于叛军之手,下官在她的坟前发下重誓,今生不会再娶她人。”

女子闻言惊诧地看着我,良久,徐徐地叹了口气道:“没想到大人是个如此痴情之人,真是让人感佩,只是你的未婚妻已经不在人世,你可以思念她,却没有必要为了她终身不娶。”

我朗声道:“微臣参加科举之时,便已许下心愿,要将这有用之躯全部献给朝廷,身为男子,自然应以国事为重,又有对未婚妻的誓言在前,所以微臣此生是不会再有娶妻之念了。”

女子睁大眼睛看着我,半晌道:“其实我很羡慕你的未婚妻,倘若有人也能如此待我,我便是马上为他死了,也心甘情愿。”

我听她言语中全是哀怨之意,不觉有些怜悯她,于是道:“娘娘出身高贵,气质幽雅,谈吐不俗,又能嫁得当今皇上这样天纵英才,英明仁德的君主,早已成为天下所有女子羡慕的对象,下官的未婚妻不过是个平头百姓,怎敢与娘娘相比。”

女子叹道:“你倒会说话,难怪皇上对你恩宠有加。”

我忙道:“不敢,娘娘谬赞了。”

女子笑道:“我这次叫你来,是想要你帮我办件事。”

我道:“请娘娘吩咐。”

女子对阿妍道:“拿画像来。”阿妍忙把画像交到她手中。女子把画像递给我道:“你看看。”我展开画像一看,心中不由大惊,半晌说不出话来。女子疑道:“大人莫非认得这画上的女子。”

我忙道:“不认识,只是见她生得美貌,不觉多看了一眼。”

女子笑道:“看来大人也不能免俗啊。我只想吩咐你一件事,就是好好查访这个女子的来历,一定要仔细查,查清之后,便来报与我,我一定重重有赏。”

我又惊又疑地看着她,心中暗道:“这幅画像本是我刚到元朝时画的,后来送给了刘彦昌,如今怎会到了她手中。”此时见她问我,只得道:“不知娘娘为何要下官查此人的来历。”

女子道:“你不需知道为什么?只需尽心帮我查找。我听闻你很有才华,也很会办事,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言罢对阿妍道:“拿过来。”阿妍忙到身后端了一个雕花的檀香木盒子放在我面前。轻轻打开,里面放着两颗熠熠生光的夜明珠,女子道:“这两颗夜明珠,取自东海,是珠中极品,从今日起,便是张大人的了。”

我忙道:“如此厚礼,下官不敢接受。”

女子道:“莫非张大人不想为我办事?”

我闻言看着她,心想:上次我拒绝收九王爷的礼,差点被他杀了,这个娘娘看起来虽然不是心狠手辣之人,但是小心些总是更好,想到这里,我只得伸手接过道:“那下官就多谢娘娘了。”

女子笑道:“这就好,张大人是个聪明人,一定知道该怎么做。”

我低声道:“请娘娘等我的消息。”言罢站起身道:“下官告退。”

女子轻轻点头道:“阿妍,你送这位张大人出去。”

阿妍道:“是,娘娘。”带着我出了园门,我看四下无人,对阿妍笑道:“阿妍姑娘聪明伶俐,一定很得娘娘的信任吧。”

阿妍笑道:“大人谬赞了,阿妍在娘娘还是郡主的时候,就侍奉娘娘,得到娘娘信任也不奇怪。”

我看着她道:“你家娘娘美貌聪慧,雍容华贵,是万里挑一的人物,怎得看起来似乎并不快乐。”

阿妍叹了口气道:“大人有所不知,原先的娘娘本是个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人,当今皇上对她也还好,每次出去都会给她买些小礼物,还会把外面的见闻说给她听,可是自从两年前,皇上从江南回来后,对娘娘就突然变得冷淡起来。”

我疑道:“这是为何?”

阿妍看了我一眼,脸上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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