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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富且安-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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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嬨手扶着酸胀的额头,叹道:“若是娟儿过去不招人白眼,那便让她时不时过去照应着吧!”冬儿点了点头,手道轻缓的帮她揉着额头,“夫人,下面能使唤的人手不够,老太太那头的人又不好指使,要不然咱们出去卖两户人家过来打下手可好?”
娟儿刚刚换洗好进来,便听了一半,忙道:“夫人若是买的话,也帮着大舅爷家买一户来吧!”若嬨苦笑:“他连服侍人的婢子都不要,还能要户人家?放在那里岂不烦人。”娟儿却是笃定点头:“一定会的,夫人可不知道那里造得,唉……都没法说了。”
若嬨可以想象一个单身汉过的生活,点了点头:“行,他就是不要也硬给他塞进去。”
话说买两户人家可不似买丫头那么简单,先让外院的管事去人牙子那里联系了数日之久,才碰见个合适的,听人伢子说是前任府尹退隐泉州故里,因路程太远固没有带走,放了良身的丫头小厮,以及签了活契的几户人家,统管着外宅内院一众闲杂,包括帐房现对之流。
廉家原有的几名管事,具是上了年纪的老管事,且与杜氏上下通气,是不管若嬨院里的事情,然临县带来的均是丫头小娘子,就是夏儿稳妥些,也是一人难做数件事,整日里忙的脚打后脑勺的,不仅炕头心疼,就是若嬨看了都不忍。
厨下的几个娘子就更是上不得台面,做个小灶吃喝还成,若是遇见个大摆宴席,怕纵使用尽浑身解数,也是敌不过廉二房里厨下的。再说良沐在铺上做的越来越稳妥,整日里与私家商号,跑海外户都是有联系的,也不能总是出去吃酒不是?
他不予自己说,那是心疼自己没啥子经验,又怕被杜氏拿了不是说事,若嬨这么想着又是叹了口气,“虽然价格贵了些,但还是要买的,将来必定用的上。”
夏儿手里握着花名册和价钱,眉头皱的别提多紧了,“夫人,老爷的商路刚刚稳妥些,与家中过活银两少的可怜,这几日具是在用夫人的贴己钱过活呢!然杜氏那头还三天两日挑剔没有好菜好饭吃,贺氏也是怨声载道的,若是在使钱买了这么些人回来,那要多大开销啊?怕是夫人的一个店铺的钱都不够使。”
“一些个不挣钱的人还抱怨?”若嬨冷哼一声,“若是在抱怨,你便与她们说,大众的伙食,若是嫌弃,便自己出钱与厨下的娘子开私灶。”
夏儿点头称是,又问:“夫人你说这几户人家给多少银两合适呢?是签个死契,还是活契呢?”
“当然要死契,省的日后麻烦不是。”若嬨说着,将小秋手中的账目接过来,细细的看,这里记着营业月余自己店铺上的收入,有了廉家各位女眷的鼎立相助,以及各方面的宣传效应,钱倒是挣了不少,用着也是活络。
虽然良沐那头的钱,都压在这几趟跑海的大船海外货上,但也足够他们吃穿用度一段时日的了。便从自己私帐上开了几笔出来,看的冬儿直揪唇瓣,“夫人,这可是您的贴己钱啊?是要留给将来小少爷用的。”
若嬨忍不住轻笑,小少爷还没有影呢!还是先拿来应急最好。
“我的便是你家老爷的,算的那么清楚做啥。再说咱家老爷能挣不是?”若嬨笑望着冬儿,她是个没有人家的闺女,不懂得,然夏儿明了,微微一笑接了手中账目,去找任桐支钱。
任桐现在是若嬨几个店铺的总管事,主管账目现金,纵使若嬨用钱,都要从他那里出来呢!因得了这么体面的事体,任桐做事上越发卖力且精益求精,对谁都十分的苛刻,就算是彩云,蛋糕铺上出来差账,都让他给恨罚一顿。
气的彩云跑到若嬨这里哭诉,说任桐这是嫌弃她了。倒是弄得若嬨里外不好说话,许了彩云几颗海上的珠子把玩,彩云这才破涕为笑。
次日任桐就来向若嬨请罪,说彩云唐突是自己管家不严所致,并将珠子原封送了回来,闹得若嬨更是不好意思,心里却似吃了蜜般甜,只叹自己没有认错人。
倒是彩云受了教训,再也不找若嬨哭诉,尽心尽力的做事打理着蛋糕铺上的事体。
话说夏儿拿着账目去了铺上提钱,任桐还似往日般拧紧了眉头,不管是干嘛用的钱,只要是支钱,他便是如此模样的,夏儿早就见怪不怪了。
“嚯!这么多,夫人这是要做啥?”任桐见了账目眼睛都瞪大几圈,夏儿挨过头去看看,点了点头,“没错的,就是五百两啊!”见任桐越皱越紧的眉头,夏儿无奈解释,说了府上能使唤的人手不够,夫人体恤她们这些自家带来的下人,想着在新买几户人家用,也方便日后家中来人请客云云。
任桐听着点了点头,但还是摇头:“就六户人家,包括小厮丫头,能使换的也就是二十几号人,就算是死契,也真是价格高了些。”他说着放下账目,皱着眉头思索片刻,问道:“那人牙子在那?我与他讲讲价格。”
夏儿委实佩服他的护主心情,猛点头带着他去见了那几个人,人牙子原以为主家夫人答应了,必是大功告成,那成想付货的时候还能出来这么一出,具是面色不好,任桐更是黑着脸色,哪几个人牙子的气势倒是压下几分。
“能在官家做过活计的下人必是知书达理的。”任桐开腔道。
一油嘴婆娘忙笑着复合。殷勤介绍道:“可不是吗!张二家的爷们曾任管账的先生,有数年阅历的,且无不良事体发生。他娘子也是管理内宅的好手。王四家的擅长管理花卉,苗圃。李武家的曾习武数年,在官家也是极好的护院,还有刘三家的娘子,更是厨下难得一见擅作各式美肴的大娘子,就是操办宴席菜式都不再话下。刘三家的爷们则是管理茶点,宴席的好手,就算是打个下手的奴才,都是能文能武,戏文断字的能人,若是这帮人入了家门,就是在忙的夫人也是闲了的。”
见任桐听了微微点头,她微笑接着道:“再说这些下人,过了门便是签了死契,怕也闹不出啥事体来,各家各户都有些小子丫头,也随了奴性可做婢子,小厮,怎么算都是合适。”
“这些我都明白,但是这价格怕是你们要占去不少吧?”任桐说的太过直白,登时闹得那油嘴的婆娘,红了老脸,“先生这话说的,老身就是个穿针引线的活计,那里挣的了多少啊!”
任桐嗤笑一声,“现下里还有那些大户人家是没有这些使唤的下人?更不要说一气便买了几户人家,还是死契的,这位娘子可是明白?”
她怎会不明白,这些人被留下了,就要被分配出去好几家才能出手,价格更是差异不等,若是不好的人家怕是他们还有挑剔呢!哪能一次遇见这么好的一户人家,还都要了去,那婆娘想了半天,一番咬牙跺脚,与身后几人眉目传情了一阵。
“既然夫人都应下了,又指使我们来此处取钱,便是极其看重先生的,今个便听您一句话。”任桐面上笑了笑,伸出三根手指头,那婆娘险些跌过去,半响都没有下言。倒是惊出了夏儿一头密汗,对任桐的商人狠劲更是佩服,回去该与自家相公好好说说,也学习个一二来。
翌日清晨,天刚麻漆漆的亮,廉家的头进门便来了好几辆牛车,大柜小框的往里面倒蹬,其中有两个指挥队伍的娘子,具是捏声捏气的叮嘱:“都轻着些,莫要太大的响动,夫人们喜静。”
正巧良沐早起要去港口接船验货,便见了这么一出,吓得他大喝一声,“何处来的大胆贼人?”吓得那几个正搬运物事的小厮,手中的柜子脱了,摔了脚面痛呼不已。
顿时整齐的队伍乱作一团,夏儿哈气打到一半便憋了回去,大呼一声:“我的老爷,你怎么起的这么早啊?”良沐正疑惑之时,夏儿已然恢复了平静,向他跑了过来,将夫人的意思与他简单说了。
良沐听到若嬨竟用自己的私房钱,买人侍候廉家那些无用之人,顿时气得说不出话来,夏儿忙宽慰,“夫人这么做可全是为了老爷能宽心,后院能太平,老爷可要明白夫人的一番苦心啊!”
他半响无语,淡淡一笑:“港口的海货到了,我且去瞧瞧,过不了几日,家中的日子便宽松了。”夏儿亦是欢喜,学着夫人模样,竖起大拇指,赞道:“老爷最是能干,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还指望傍着老爷夫人过好日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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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能挣钱的好男人
话说这钱还真就没有白花的理,才两日不到若嬨便真的闲了下来,就连日日见不到影子的夏儿都能过来走动,赞上几句说他们上手都极快的,就连杜氏与贺氏那头都得了风声,但碍于若嬨是花的自己私铺上的银钱,谁也说不出来不是。
就是贺氏在丫头娘子们面前,不断的埋怨,说若嬨太抠门了些,就连吃些好的吃食,都要让她这个穷人出钱添置,直嚷嚷着这日子不好过,倒是吴炳得了功夫走过去一趟,她反倒消停了。
得了闲,若嬨又挑了家年岁长些有小子的人家,让娟儿带到林白那里,这次到是没有难为,娟儿送去他便是要了,还留个那小子做书童。
赶在节前的一天,若嬨终于舒舒服服在床上懒得半日。口中吃着蜜茶,点心,这小日子过得相当的舒坦。然更大的惊喜正等着她呢!良沐每日里忙活,午时是不会回来的,今日倒是反常,正所谓反常即为妖,良沐倒是妖的唬人,驾着马直接冲进到内宅里面,吓得过路的丫头小厮,都恨不得钻到门缝里躲着。
冬儿直嚷着说是马毛了,逗得丫头们哈哈大笑不已,良沐跃马而下直奔屋里,若嬨刚起身,就被他硬按了回来,对着香唇很咬了几口,又羞又恼的若嬨大骂:“非礼我,给钱?”
良沐朗声大笑,从鼓鼓囊塞的怀里,掏出来好些张会子一股脑扔到半空中,每张的面额都有千两有余,看的若嬨一阵痴傻,只见着天上下会子的感觉,太完美了。
“偶的神啊!相公你不是抢钱庄去了吧?”若嬨瞪大了眼睛,盯得良沐好不自在,“怎的?你家相公就这么没种。”
若嬨汗颜,“你就是太有种了,我才担心你是不是抢钱庄去了。”良沐在她面上轻捏了把,“这些会子是这段时日来,海上挣得银两,还有半数是其他几处铺上的租金。”
海上的钱这是若嬨信的,良沐因为那批货,忙了好久人都瘦了几圈,而铺上的租金,杜氏可是在她们来之前,就统统收拢了回来做私房钱的,到了她们接手之时,除了半瘫痪的海上走货,还有几家早收了租子的店铺,以及饥不饱食的几处‘肥庄’毛都没有给她们留下,就连良沐活络生意的钱,还是若嬨出的呢!
“良沐你给他们涨租金了?”若嬨将会子一张张捋顺,正想着往那里藏。良沐见她谨慎模样,笑得越发宠溺,拉着她坐在怀里,面上贴着酥胸,心里无比舒畅:“我没有给他们涨租金,是他们上赶着给我的。”
会有这样的人吗?还真是世界奇闻了。良沐见她不信,便说了其中缘由,原来杜氏与几家旺铺签了协议,每年上缴租金都是给与她的,她留下些私房钱,然后将所剩无几的租金再交到若嬨手里,就算是家用都入不敷出。
自从临县店铺移入沧州,本就占用了几处体面的店面,又是生意红红火火的,闹得下面的几家店铺担心主家收回店铺,改做分铺,纷纷主动找到良沐商议,良沐本就没有在开分店的打算,但也不能太好说话,便搪塞了他们几次。
接连几次吃了闭门羹,这些人便自乱了阵脚,溜须着吴管事帮忙说道说道,吴管事自是忙的不行,便将此事推给炕头,不得不说炕头这小子奸猾的很,几句话便套出来杜氏与他们私下达成的协议。
这小子脑筋乱转几圈,就想出来这么个法子,不仅断了杜氏的财路,还填补了夫人的空缺,不过这事可不是他能邀功,便通禀了良沐,让老爷回去讨媳妇欢心。
听明白的若嬨反倒没有高兴的意思,而是深沉着脸色,“相公你想过没有,你这么断了老太太的财路,怕是她要弹劾我们啦?”
“怕她作甚,我们给她吃给她穿,还让她在后院为所欲为,不比家财被人抢了过去要好的多吗?”良沐对她始终是嗤之以鼻,若嬨点了点头,但想着这件事情怕是没有那么简单了解,毕竟杜氏在廉家也是叱诧风云这么多年了。
见若嬨继续闷头想事,良沐不干了,拉着她晃荡的脑袋直迷糊:“娘子,我挣了这么多钱,你是不是该给我些补偿啊?”良沐凑近了些的鼻尖,嗅着她身上特有的芳香,不多时便心猿意马起来。
最近总是忙着海上的生意,夜夜回来都是满身倦怠,就算是卧于美人软塌,也是好不兴趣,倒是今日心落了地,正常的神经全部回归,他显得越发猴急起来,拉着她的衣服就要往下压。
嗅着他满身臭汗,忍不住干呕忙推来他:“你都没有洗洗澡呢!真脏。”良沐让情/欲熏染成潮红的面色,嘟着嘴巴哀怨了一声,“要洗可以,你陪我一起。”若嬨红着脸低头,笑了。
没一会便听浴房内哗哗水声频繁,且伴着羞死人的轻靡之音,还有女子娇羞的呻吟声浮现耳边,羞得正要为夫人抵香囊的小兰,连门都不敢靠近,红着脸子站在外门守着,闹心却不断想象着里面的情形。
几番火热运动之后,良沐方才歇下,手拖着她的后腰,坐在他两腿/之间,双手轻轻抚慰着绵软的身子,更是让人欲罢无能,恨不得吃了她,在白净如雪细腻如瓷的颈子上,轻轻啄舔闹得上面红梅朵朵绽放,他则是轻笑着行赏,“娘子好美。”
“去……”若嬨微嗔,只感觉四肢百骸都似散了一般,丝毫使不上力气,被他箍在怀里揉捏就如玩偶一般,轻轻推了他下,就似在讨好一般,倒是迎合了他的意思,就这方便的体位,按住她双肩往下压去。
“嗯……”弥漫的靡音似耳语,传入她耳中,他享受非常,她却是再也经不起折腾,狠狠在他腿上捏了把,“有完没完啊?”良沐憨笑,双臂紧紧抱住她不放手,哀叹:“或是一直在水中泡着多好啊?”
“臭美,我不洗啦……”若嬨挣脱着起身,良沐无折哀求着她放松,自己意犹未尽的草草了事作罢!临了还求道:“白日里不尽兴,晚上继续。”吓得若嬨希望今日能有两个太阳。
五月五日时,阳重人中天。喜龙日正好午时,因仲夏登高,顺阳在上,五月正是仲夏,此日艳阳高照,是太阳的节日更是驱邪之日,家家户户早早便踏青采了艾叶,蒿草,与门头悬挂。大门前又熏了除五毒破数鬼的烟,厨下的娘子们半夜便起来包了粽子,早时入锅大火煮,待中午吃,又黏又劲道。
若嬨与良沐也加入齐列,早早起身也没经繁琐的打扮,梳洗干净简装驱着马车,去了附近的山头,让小厮找了几处蒿草多且平坦的山脚,女眷们方下了车,各自去采蒿草。
良沐对这些不甚感兴趣,但是有娘子在的地方,他是必到的,一手扶着她,一手紧握刚采来的蒿草,踩着被露水阴湿的地面,脚下一滑一滑的往前走,倒是兴致盎然。
“去年的时候过端午,家里太忙,都没有时间去山头采蒿草,还是干娘给的呢!”若嬨叹气,今日是端午,但亦是女儿节,该是女儿会娘家的日子,但是廉家这种情况,她如此能走脱,虽然早早送去了礼物,又书信几封说了想念,秦夫人更是不会与她计较,还说过段时日便来看她,但心里还是难受。
身为相公,又怎会不知道她的心思,良沐紧挨着她,握了握她微凉的手掌,“干娘那么疼你,必是不会放在心上,待日后我们接他们二老过来,颐养天年就好了。”
若嬨微微点头,忽然看见前面有一株大腕状的黄花,忙弯腰去采,被不远处的贺氏狠打了手掌,怒道:“什么色的不好采,非在今日采个黄色的?”贺氏虽是面色凶,但是好意,若嬨笑着点了点头,眼神却瞥向不远处的吴炳,他的眼神也正往这里巴望呢!
贺氏咳咳了两声,她才转了眼色,若嬨调笑:“弟妹就是采了也没事,倒是嫂嫂可万不能碰,你可是好事要到的人儿哦!”廉家大哥的一周年马上便过,贺氏就可以自由改嫁,谁也约束不了她,所嫁的虽是下人,但良沐与若嬨都十分的重视,早早便许了丰厚的嫁妆财资。
纵使贺氏在挑剔,也说不出一个不字来,就是那不喜人的性子丝毫没有更改,却也是直来直往没啥坏心眼的人,若嬨也不厌烦她,总比着面上一套背地里说不定这么弄你的人强多了。
贺氏对她说的话,自是嗤之以鼻,往良沐的方向努努嘴巴,“你别美,看见没有,你刚走,后面的人便紧跟了上来。”若嬨微微抬眼,便见杜氏与杜三娘正与良沐站在一处说着什么,杜三娘是笑得春风拂面,然杜氏却是冷瑟三秋。
她若是能笑得出来才怪呢!正所谓没有不通风的墙,才几日不到,杜氏便得了风声,找到良沐的门上去闹了,但良沐已先前有约定为由,四两拨千斤,便否了她的意思,闹得杜氏绝食作为要挟,不过说来也奇怪了,她今个不是绝食禁足吗?怎么也出来踏青呢?
若嬨唇角弯了弯,摇摇头:“嫂嫂,时辰也差不多了,该回去了。”贺氏虽然不喜良沐与若嬨的突然闯入,但心里也明白此事她左右不得,再说他们夫妇待她也算不错,自然知道倚着大树好乘凉的道理,所以自然是帮着她们的。
朝着良沐的方向唤了声:“二兄弟,来扶着弟妹下,我们该回了。”终于有人叫自己,良沐早已忘了仪表,撒丫子往若嬨这里跑,笑嘻嘻扶了她胳膊往回走。
杜氏冷着的脸子更寒冷几分,死瞪了杜三娘一眼,“看你这点本事,说几句都扭扭捏捏,能成什么事情?”杜三娘不想辩驳,但她是真的喜欢良沐这个人,想与他们处好关系,就算是将来过了门,也不能招人白眼不是?
马车刚入了二行街,便见廉家众家丁娘子丫头,具是围在门首附近盘着,待老爷夫人们下来车,小厮们忙着接过丫头们手里的蒿草,纷纷悬挂在门头上,守门的陈四与柳二则端着大大一盆子古怪草叶,拿到门口来熏。
夫人过了弥漫着白烟的大门,听着大伙口中念着祛病除鬼的口头禅,禁不住面上挂了笑容。若嬨刚刚回来自己院子,后厨的娘子便传了菜单过来,上面罗列着早上需吃的节下应景的吃食,与其他府上互传的粽子。
“枣粽,肉粽,白糖粽,白糕,团子,油酥子,菱角糕,咸鸭蛋,蚌粉糕,鱼蓉糕,豆腐,五黄等,蒲叶酒,荷叶酿,雄黄五种……”如此云云说了几篇子,就连各户上的分量小到斤两都定的准成,且不失体面。
若嬨听着甚是满意,点了点头将花名册送了下去,“如此这般甚好,便这么办去吧!”厨下的娘子得命下去办理,小兰笑咪咪着眼,送上一杯冰凉甘醇的冰糖雪梨羹,“夫人找来这些人还真是能干,而且从不多言多语的,就算是杜氏的家仆拉拢他们,统统*
是吃了闭门羹。”
“真有这事?”若嬨呵呵笑起来,吃了几口雪梨羹,觉得腻口便赏了几个丫头吃。小秋道:“可不是真吗!那日我与兰姐姐去后院传话,便见了老太太屋里头的采儿,黑着脸子从里面走出来。”
“可不是吗?那脸黑的如抹了锅底灰似得,我约莫着八成是被薛娘子三七旮旯话骂出来的。”小兰咯咯笑起来,引得几个丫头纷纷笑起来。若嬨欠身而起,从窗外看向后院一排排整齐的房子,一抹淡笑浮现。
过午天爽朗,风轻柳梢头,甚是凉爽。此时街面上已是行满了人,不管是大户人家的娘子、夫人,亦是小户人家的小家碧玉,糟糠老妇,具是来到街面上采买着小贩摊上彩绳,戴头,捏花云云。
良沐早早便使了车将家中妇孺送与河边,选了处好观赏的地界观赏龙舟大赛,自己则去寻几位关系甚好的商甲去了,若嬨见四下里人满为患,便早早去让娟儿寻了林白过来,找处地界让他坐下来一起。
滩河口各门大户具是用高屏风将地界分开,各位艳妇贵女稳坐其中,惹得河岸上划船的汉子,驻足逛望啧啧议论着谁家的夫人生的俏,谁家的女子为出阁之类。
然多数的眼神具是凝结在廉家的屏风出,几个黝黑壮汉,早已看的痴傻,更有甚者就连口水都留了下来,有个擅拽文的汉子,手缕着下巴,直赞:“此女只因天上有,不知为何在凡间。”
听的几人具是哈哈大笑起来,有知晓的道:“这位夫人可是今年才来咱们地界的廉家富商的嫡系夫人呢!”
“这么说还真是才子配佳人了呢!”有人附和着说,惹得大伙点头,又是一阵艳羡。林白正倚在船头,听到他们几人聊天打趣,面色早已惨白,手指深陷入帆柱之中,惊得娟儿又是一头冷汗,“大舅爷,外面风大,暂且进去休息会,待夫人那头得了闲,便回来陪你的。”林白冷嗤一声,转身进了船舱内。
若嬨与着贺氏聊天正欢,却不知此时已成为别人的谈资话题,杜三娘拿着一荷囊彩线过来,将编制最为繁琐的一件络送与若嬨,为她戴好,若嬨出于客气与她热络了几句。
贺氏低头看了看自己腕上的,呵呵笑着拉过若嬨的手腕,“三娘子可真是有心呢!昨个在嫂嫂处便编了这个络,我看着喜欢,想要来几次,具是遭拒的,今个便送与二嫂嫂了,看来弟妹这礼物收的可是要付出些什么的?”
她说得直白,若嬨又怎会不知道,向杜三娘挤了挤眉眼,笑道:“这个便不用嫂嫂操心了,明个我便去寻几个好媒婆,与三娘子找户好人家,也不枉老太太疼她一会。”
“嗯!这倒是不错的。”贺氏亦是笑着点头,杜三娘手抖的却连荷囊都没有拿稳,硬挤出几摸苦笑,“不打扰二位嫂嫂谈心,我这便会姑母那头陪着去。”
若嬨也不想多为难她,便摆了摆手,贺氏却觉得无趣,硬拉着她说了一阵子话,冷嘲热讽半响见她脸色越来越差才放行。望着她的背影冷冷一笑,扭身望下若嬨:“我说了,让你早些与她找个婆家,你就是不放在心上,怎就今个开了窍,莫不是二兄弟真的对她上心了?”
上心?若嬨微笑摇头,良沐不瞪她一眼便是恩赐了,又怎会上心,但一个姑娘家在廉家呆的久了,却无任何说法,毕竟耽误人,杜三娘人其实不坏的,若嬨不想耽误她。
“我只是见她挺可怜的,不想让她在此处耗着青春年华。”她如实道,却半响没有听见贺氏说话,再见她眼睛都黏在一处,顺着望了过去,倒是惊得若嬨满头冷汗,贺氏莫不是看上林白了吧?
正巧此时林白还不知死活的看着若嬨在笑,而那种角度,无疑是望着贺氏啊?若嬨紧张的握紧了手中锦帕,在贺氏面前晃了晃,“嫂嫂?嫂嫂?”
贺氏这才缓过神来,眼神扫过那头,便是一记冷笑,“弟妹以为我不守妇道?竟看一个面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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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三娘表决心遭拒
听贺氏说完,若嬨心头一惊,她怎会知道林白曾经做过面首,但林白可做的是清君,卖艺不卖身的,应该不会有那么重的胭脂气吧?
还没等她想完,便听贺氏又是一阵冷笑,笑声中吐露具是心中酸苦,双眸紧紧凝视着若嬨的眼睛,低声问道:“弟妹可信,我现在还是处子身?”
湛清的河岸边,白沙涟漪卷着微风习习。瞬时数十艏龙头木帆同时下水,扬起水花无数劈啪作响,润湿了汉子的胸肌,更是惹得岸上人潮涌动,欢呼尖叫声四起,震人耳膜。
然此时的热闹叫嚣,却依旧无法掩盖住贺氏那如针刺的声音,她说她还是处子之身?这个玩笑很不好笑,若嬨就当没有听见,皱着无辜的眉头,大声问:“嫂嫂,你说啥?”
贺氏淡笑:“听不见也好,也好……”伸手拉住若嬨的手掌,轻轻道:“人家外人交口相传,廉家大少对我情有独钟,成亲几年,我无所出,他却不娶小,所有人都埋怨我的不是,但谁能知道,他根本不喜欢女人,他爱的只有那龙阳面首,就算是勉强进我的身,他都会厌恶的想吐。呵呵……哈哈……”
她自言自语着哈哈大笑,猛地转头望着若嬨,“你说这是不是很好笑?”若嬨懵了,彻底的懵了,整个人都傻在那里,直到娟儿过来,轻拉了拉她的手腕,“夫人……”
见娟儿紧蹙的眉头,若嬨便知了。贺氏也适时放了她的手,“我去老太太那头瞧瞧,你不去她不敢怎样,若是连我这个寡妇都不把她放在眼里,怕是她就更火大了。”说完自嘲的笑着走远了。
就着有人抵挡,若嬨猫着身子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来到河边上了林白的那艘小船,林白正端坐桌旁,独自斟饮,见若嬨前来刚要欠身而起,却是拉着脸色,复又坐会位置上。
“妹妹真是大忙之人,怎会来瞧哥哥?”听他语气中满是埋怨,若嬨无奈苦笑,忙为他斟酒一盅,“哥哥若是知道妹妹忙,就莫要埋怨我了可好?再说你这次出来便是月余,也不说给干娘回个消息,让她老人家怎会不忧心?”
本想着拿干娘说事,那成想他倒是急了,蹭的起身:“干娘说她不知?怎会,我来时可是给她留了口信的啊?”
这个!?若嬨还真的不知道,每次临县来信,具是交到铺上的,然经过几波转手,到自己手里,不是丢了张,就是缺了字,她就算是再宽心,不怀疑也是假,如今听他也是这么说,大抵心中有数,便不再提,与林白吃酒便是。
艳阳就着水中翻滚的水汽,晕染红每个人的面色,却丝毫红不过游香阁的赏玩大船,由船尾到船头,具是用清一色的大红、粉红、嫩红的丝绸锦带,绢花络锁妆点而成,且分为上下三层格局,纷纷高坐镇中有头有脸的富商,官员。
二层船尾处的隔间内,箫音笛韵琴漩不绝于耳,隐隐间还有女子娇羞蝶笑,隔间的小门被人悄然推开,缓缓而入一妙龄女子,怀中束琴而立,神色间优雅动人,步履悠然姗姗而至。
黄晔晗,造船世家黄家的大公子,对造船之术颇有研究,且为人和善,喜好交友,与良沐在商场中不期而遇,因心性相投,便成了知心好友,黄晔晗见良沐竟看着来人痴痴傻傻,忍不住媚笑调侃:“廉兄,莫不是瞧上了?”
良沐猛地抽回了视线,呵呵晒笑摆手:“家中可有个母老虎,不敢妄想啊!”他只不过因面前女子,神色间颇有几分林白的姿态,所以才惊讶之余多看了两眼,那里是动了什么心思。
久闻廉慕家中有娇妻,美艳不可方物,怎得到了他口中竟变成了母老虎?看来这娇妻也不是好娶的啊?黄晔晗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廉兄啊!你虽是长我几岁,但男女之事却不如我通晓,这女人啊!不是宠得,惯的,而是管的,妒的。”
管的?妒的?良沐心头默念数遍没有参透其间含义,黄晔晗见他情商还不如智商一半,委实痛心疾首,与他说起家中妻室,黄家实属大户人家,三妻四妾自是不必说的,环肥燕瘦,美人娇/娘更是不再话下,但黄晔晗也并非什么花花大少,流连与花丛之中,最爱的便是自己的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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