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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我爱过-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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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碗酸辣粉她吃过,指不定有她的口水呢。
  “看我做什么,想吃我?”
  他顾着吃饭口误而已,言笑笑不乐意了,哼他一声,吃面。
  “燕词姓姜,是我妹妹。”
  他突然的一句话让言笑笑有些措手不及,不知该说什么,哦了一声算作回应。
  姜燕词,他的妹妹,她心里的负罪感顿消。
  本以为她会欣喜若狂,就算没有,也该有所表示吧,结果就淡淡的一个哦字。这么无视他诚心的解释,不爽,不高兴。从她碗里捞了一大筷头面条放自己的碗里,在她的惊愕中他终于吃的舒服了些。
  L大,最著名的百年银杏大道,如长廊般蜿蜒。
  天晴得刚刚好,他们来对了时间,银杏正好,地上铺满了厚厚的落叶,树上的黄叶在秋风中摇摆,满眼的金色,满眼的秋意。
  树下,一英俊男子吸引了众多目光,安静的校园波动起来。男子身着立正的黑色呢子风衣,鸡心领的内衬露出性感的锁骨,修长的腿迈开步子坚定有力,不凡的气度引来不少校园女生停住脚步窃窃私语。
  在他身后,女子上身白色开襟毛衣,下身洗得泛白的蓝色牛仔裤,低着头不知是受不了周围的目光还是在思索什么。
  男子不耐烦,扯出身后的女人:“走那么慢。”
  在周围女生羡慕的呼声中,他牵住她的手,放慢了步调。
  她挣扎,他握得更紧,凑到她耳边说道:“不想被看笑话赶紧走。”
  铃声响,校园里的学生疾步而去。
  姜渡却不松手。
  叶落如雨。
  庄重而肃穆。
  他的手干燥温厚,他身上带着凉凉的味道。
  那时,言季霖手上的茧子该没这么厚,言季霖笑的时候眉眼都舒展开,不似他淡然,似有若无。
  有绘画功底的学生组织去写生,不会画没关系,就当班级集体旅游。
  班长征求大家意见后,决定去云南蓝月谷,听说那里天高水蓝,山谷如月牙依偎在玉龙雪山脚下。
  到了那里,同学们就被如仙境般的风景深深吸引,雪山圣洁,如沐浴新生。天是纯净的,水是澄澈的,似能净化心灵般,如梦似幻。目之所及,一草一木,一花一石,一山一水都是美妙的画,缠绵的诗,婉约的曲。
  言笑笑会画,言季霖也会,画到一半的时候,山谷下起了毛毛雨,同学们手忙脚乱地护着画离开。
  言季霖护着他俩的画,言笑笑提着他们的颜料一起走。
  在雨中,在奔跑的脚步中,他第一次牵起了她的手。
  他的手干燥温暖,他身上满是清爽的味道。
  此后,在拥挤的马路上,在下着雨的校园里,他不曾放开。
  “跟我说说你们的故事吧。”
  “什么?”
  “为什么你总是看着我发呆呢?”姜渡无奈地晃晃手唤醒她。
  银杏尽头处是操场,有学生在跑步。
  有大胆的女同学跑来:“师哥几年级?”
  好久没有学生的感觉了,突然被人叫师哥,姜渡有些愣住。
  “我不是师哥,但这位是你货真价实的师姐。”
  “哦。”女同学有些遗憾,“师姐是哪一级的?”
  “我……没有毕业。”
  看起来不像啊,女同学再问时,有人叫她说800米测试开始了,她急匆匆跑开。
  “为什么没有毕业?”
  言笑笑沉默。
  “我猜一定是你800米跑不及格。”
  她笑,是的,800米是她的软肋,不只她,对于全校女生来说,800米堪称噩梦,不会是大学的美好记忆。                        
作者有话要说:  

  ☆、争辩

  她记得跑女生800时,她使出了全劲好不容易跑到了中间一拨,保持下去过800有望。
  最后一圈时肚子疼起来,她暗叫不妙,什么时候不来偏偏提前几天这个点儿来,还好她穿的黑色运动裤。
  不行,坚持一下一定能过。
  身后的人一个个越过她,渐渐地她捂着肚子冒出冷汗。
  她跑的晕晕乎乎,突然被人背起,简直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的节奏。
  “言季霖,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别动,你不想过800了,搂好我,冲刺了。”
  于是,L大出现了年度最火的一幕,男生背着女生在操场上冲800。
  四分二十三秒及格,那次由于言季霖背着她最后的狂奔,居然比及格线提前了二十一秒。
  但是,成绩怎么算呢。
  体育老师不买账,她没有跑完,不允许代跑。
  “老师,她不算代跑,她跑了不少呢。”
  “老师,女生每月都有不方便的日子,你就行行好吧。”
  “老师,你看她疼的。”
  他们班的同学们帮忙求情了,体育老师见她脸色苍白,有所松动,他是个心软的人何必为难学生。
  “老师,她是我女朋友,我不能不管。你就行个好吧。”言季霖开口,不能白费了一趟啊。
  “哎哟,这位男同学不错,挺知道疼媳妇儿,给过了。”
  体育老师挥毫一笔,同学们道谢,言笑笑赶紧回宿舍整理。
  姜渡幻想那个画面,忍不住扑哧一笑,“看来你的八百米全赖他了,你们交往了多久?”
  多久?她从未做过言季霖的女朋友,说出来怕没人会信吧。
  她从未承认过他。
  “认识他,一年左右。”
  从他来,到他走。
  他原想来找寻一些可能的记忆,却没想到让她这么不开心,经过的越多她的脚步越沉重,大概心里也是越难过吧。
  姜渡望向操场旁一排排高楼,想让她放下重负,轻松地说:“你没见过我大哥的小妻子吧,她也在这个学校,咱们去找她玩吧。”
  这个小嫂子最有意思,尽管把寡言霸道的大哥折腾得不轻。
  她学会计,姜渡惊奇不已,钱小安那种脑子的人居然学会计,不知道将来哪家公司命硬敢收这么个祸害。
  他给唐渭朝打电话,得到的回答是钱小安今天没课,所以不在学校。不就是被圈起来了嘛。
  “想不想体会一下当年上课的感觉。”
  言笑笑疑惑。
  姜渡拉着她走,“这幢教学楼是我们TONG捐建的,去看看。”
  随便找了个教室,他们跟上课的同学混了进去。
  大学里,自学是重点。讲台上站着一位戴眼镜的中年老师,顶着地中海发型拿起书本摇头晃脑讲起来,“凯恩斯主义的出现是一个转折点,主张国家干预经济……凯恩斯主义是重点,大家要牢记。”
  右手推一下眼镜,他提问:“谁能说一下凯恩斯主义对中国的影响。”
  下面哗哗一片翻书声。
  幸好姜渡进来后向同学借了一本,装装样子和她一起翻起来。
  “12号。”
  站起来一位男同学,还在急急地问旁边第几页。
  “你回答不出来可以挑个号替你回答。”
  男生立即拉拉旁边的人。
  旁边的男生听课认真站起来端着书回答。
  透过一张一合的嘴巴她似乎看到了自己。
  “16号,背一下平面设计的原理。”
  言笑笑暗叫糟糕,磨磨蹭蹭站起来,忙着英语四级,她把这事儿给忘了。
  教他们的这位胖胖的女老师最严格最挑剔,不过最受学生欢迎,因为她太幽默,于欢笑中无形地教育批评你,既不伤你自尊让你下不来台又活跃了课堂气氛。
  凭着印象她说了一句就说不下去了。
  幽默的女老师慈祥地笑道:“看来你不够喜欢我啊,有没有谁帮她提高一下觉悟。”
  她的课堂上回答不出问题的可要站一节课,笑里藏刀啊。
  大家在笑声中不约而同把目光向后转的同时,言季霖不负众望起身回答,流利而顺畅。
  “不错,你怎么站起来了?”老师对这个国外来的同学很好奇,他的专业课成绩最好,每个老师提起他都是赞不绝口。
  “救我女朋友。”言季霖振振有词,理所当然。
  同学们跟着起哄,“是的是的,英雄救美。”
  “我不是。”她不知哪来的力量,在课堂上从来中规中矩的人第一次发出人生的呐喊反驳,再不说,以后就更说不清了。
  “你是。”
  “我不是。”
  “你是。”
  “我不是。”
  ……
  原本热闹的课堂变成了双方的争辩战,主题就是“你是不是我女朋友”。
  原本大笑的老师和同学们成了观战嘉宾。
  双方争得面红耳赤,几欲动手。
  老师观情况不妙,适时调节休战,插播总结发言:
  “家庭问题内部解决,继续上课。”
  这场只有五个字的辩论赛结束。
  铃声响,一节课结束,打断了她遥远的思绪。
  姜渡与她走出教室,他不死心,试试也无妨:“你们有没有常去的地方呢?也许我的记忆里会有这些事。”
  其实,他不确定,走了这么久,他没有任何的印象,当他用力回忆时,偶尔会有迷雾升腾,偶尔闪现一个模糊的身影,转瞬即逝,他分不清那些是妄想还是现实。
  对哦,她不是一直想知道他与他究竟有什么关系吗?是仅仅长得相像而已还是当年他从未离开?
  “你想起了多少?可有一点点的印象?”
  姜渡无法回答。
  “没关系,跟我来。”
  许愿池,是L大另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假山中央雕刻如美丽少女,脚下如踩云端,周围山石如茂盛的树簇拥呵护着这位沉睡的少女,水流从环绕的树中涌出,似圆形的瀑布,到了夏天这些水柱变成喷泉,向上喷射,水珠如雨轻落,落到路过的学生身上,甚是清凉。
  原先它只是观景的地方,不知何时,同学们纷纷把一枚硬币抛入水池许愿,渐渐地,它就变成了许愿池。
  “记得吗?”脑海中浮现一个男孩夜夜投币许愿的情景。
  “很漂亮。”姜渡答非所问。
  “低下头。”
  姜渡不知她要干什么,照做,但结果比他预想的好太多,可以称喜出望外。
  言笑笑双手抓着他的衣领,踮起脚尖,贴上他薄凉的双唇。颤抖的睫毛泄露了她的紧张。
  你可记得?
  夏季焦躁的夜。
  “为什么不能接受我?”言季霖暴躁地质问。
  言笑笑冰凉的声音足以浇灭夏夜的燥热,“没有为什么。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凭什么?我有什么不好,这不是理由。”
  “对不起。”
  “我不要对不起。我日日在许愿池边投币许愿,难道就为了你一句对不起?”
  不是每一句对不起都可以没关系,言季霖愤怒地堵上这张让她生气的源头,他很生气,很生气。
  因为她,不爱。
  言笑笑对于初吻的印象就是如此,谁说美好,他如野兽般撕咬,就像只是在发泄心中的怒气怨气。
  许愿池放水,突然倾泻的凉水浇在两人身上,让愤怒的言季霖恢复了理智。
  “啪。”
  言笑笑本能地抬手,他不闪不避,额上的黑发遮住了透亮的眼睛,秀气的右脸立刻出现红红的五指印,她用了全力,手指都震麻了,寂静的夏夜,只有虫鸣。
  那一声在耳彻,又响又重。
  他却轻笑,“你有感觉,对不对?”
  “疼。”
  “你也知道疼吗?”当你爱的人近在眼前,当你除了她谁都不行,当你做尽了所有能做的,都敌不过轻描淡写的‘不爱’两个字时,你可知道,什么是疼。
  “对不起。”她该说些什么的,张张口,木讷地只剩这三个字。
  不忍看他隐在黑暗中破碎的表情,压制住欲抬起的手,她转身,远离对谁都好。
  “是谁?”他执着地问,“告诉我,你心里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言季霖怎会感觉不到,有人比他先一步到达,她的彼岸。
  她当时怎么回答的呢?她记得她没有说话,故人的约定尚在耳边,‘若他过的很好,我们就不要打扰他’。她怎能告诉他残忍的事实,打破他平静的生活。
  可是,我们没有约定好,若他来了,怎么办?
  如蜻蜓点水,言笑笑一触即离,抬起手腕。
  姜渡适时截住,有些气恼,“你干什么,刚亲完就给巴掌。”
  “有没有印象?”
  原来如此,“要不,你再来一次?”
  “按照后来,我该给你一巴掌,要不,你接接试试?”
  “不用不用,我自己想。”
  许愿池,水,夜,眼前的女人,唇,慌乱的眼神,响亮的耳光,天旋地转,变成了白茫茫的一大片。
  “你怎么了?”
  什么都没有,姜渡抚着额头摆手,“没事。”
  “我们回去吧。”言笑笑尽力而为,见他不舒服说道,“不急在一时,也许,是我错了。”
  “放弃了吗?”他慢慢开始接受一个事实,他不是他,不是她日思夜想的那个人,他的记忆中,没有一个叫做言笑笑的人,甚至一点儿L大的痕迹。可是,他偏执地不想让她接受。
  她问自己,放弃了吗?她给不了自己答案。她已经开始害怕,他不是他。
  希望又失望,不如不曾盼望过。
  “对不起,耽误了你的时间。”
  “别放弃。”因为就算他不是他,他也选择靠近她。
  姜渡张望一圈,建议道:“要不要去图书馆,反正你很久没回学校了,就当来旅行。”
  就像开始的地方,那里有太多他们曾经的足迹,安安静静的阳光,弥漫的书香,淅淅沥沥的雨声,画着笑脸的晴窗,都藏了太多的故事。
  “那里是我们经常坐的位置。”
  “二楼有自习室,三楼有杂志报刊室。”
  “小竹林旁边的池子里养着鱼,书读的累了可以在边上的长椅上休息。”
  言笑笑娓娓道来,没有差错,没有变,是她走时的样子。
  不知不觉,以为疼痛不堪的记忆,简简单单说出了口,没有想象中的煎熬。难道,真的是时光太长了吗?能把所有的东西淡化,直至消失。
  除了不同的面容,不段上演的新故事。
  原来,这便是,物是人非。
  姜渡站在池子边踌躇,鱼儿游得自在,竹叶倒映其中,斑驳的影子闪着晶晶亮光,“如果,我不是他,我……”
  “他是无可取代的,而我,累了。”再也爱不起任何人,带着内心的煎熬和遗憾,带着无法走出的悔恨和内疚,这么多年,她很累。带着甜蜜的负担思思,生活艰难而安心,日子很长,时光太短,哪怕她用痛苦来惩罚自己。
  “不能放下他吗?”
  “不行啊,”她笑得认真,却止不住扑簌簌的眼泪,“这世上,连我都放下他,谁还能记得他呢?谁来证明,他曾经来过呢?不行。”
  姜渡拥她入怀,他心疼。忘记一个人很难,记得一个人却更疼。
作者有话要说:  

  ☆、守护

  电话声响,何广仪女士急召。
  像他这种人一定很忙,能和她一起来找一个渺茫的结果,她已经很感激了,言笑笑不等他开口,“回去吧,工作估计堆积成山了。我可不想没有年终奖。”
  姜渡微愣,想要一个结果的人不是她吗?为什么他心里泛起失落?
  行了一夜的车子出了问题,他打电话找人,言笑笑指着对面的公交车站,他犹豫,在他的印象中,那些长车子人又多又挤速度还慢。
  “都这么大人了,老麻烦人家干什么,咱们去做客车,多便宜啊。不慢的。”
  扯着他的衣袖只管走。
  看着右手的衣袖被她拽在手里,姜渡出口的反驳直接咽回肚子里。
  没他想象的那么糟嘛。他们没有赶上节日点也没有上下班点,车上的人不多,言笑笑靠在窗上开始睡午觉,车子缓缓行驶,离开L市。
  半梦半醒间,言笑笑眼前忽然罩上一片阴影,眼睛悄悄咧开一点儿缝隙,将自己的头再往窗边埋了埋,眼泪蓬勃而出。
  为什么呢?你到底是谁?是命运的玩笑还是魂归故里?
  伸出手的那一刹那,姜渡自己也愣了,下午的光线有些强烈,照在她熟睡的脸颊上。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挡住了让她睡得不舒服的那道光,没有缘由,没有痕迹,似乎一切超出了自己的控制,那只手没有听从主人的命令挡在她眼睛上。
  回忆重叠又重叠,眼前的阴影一直在,却相隔数年。
  那次是言季霖跟她的一个大争吵,以前他们常常吵,为了很多的小事闹别扭,主要原因自然是爱凑在她面前的言季霖,她说东他就说西,不管在学习上还是在生活中。
  她那时一直认为是因为他在家太受宠被惯的所以养成了公子病,必须所有人都听他的,她正好帮他改改。直到后来她才知道,他跟别的同学相处都很友好,包括邱悦,也对他赞许有加,甚至劝她忘掉过去把握眼前人。
  在别人面前正常,在她面前反常,她更气,平静相处的日子就更少了。
  大争吵的结果就是他们两个真气着了,一连几天彼此不说话,上课的时候一个坐最东面一个坐最西面,下课时视对方为空气,先走的那个人绝不回头,就像在比赛谁更硬气。
  邱悦过生日时请一些关系好的同学吃饭,言笑笑虽与她不在一个系里,但必定要参加的,周绍晖不用说,言笑笑就奇怪了,凭什么言季霖也上公交车了。
  她刚坐定,言季霖就窜到她旁边的位置上坐好,就像怕别人抢座儿似的。
  拿眼神询问邱悦,邱悦只回她一个不知名的笑意。周绍晖瞄了她和旁边的人一眼,认命般坐到了邱悦身边。
  其他的同学坐好后车子开动,眼不见心不烦,她没心情搭理他,干脆闭上眼睛睡觉。周六午后的阳光也似这般刺眼,言笑笑迷迷糊糊睡醒,感觉眼睛前似有东西盖着,下意识惊醒拍开眼前东西,却见言季霖愣在那里,被挥开的手颓废地垂落一边。
  四目相对,如两军对峙。
  言季霖败下阵来,“光太强了,我怕你刺眼,睡得不舒服。”
  如等待受训的孩子,他低着头喃喃低语,言笑笑却笑了,半个小时的车程,他就那样坚持举着手挡在她眼前。一霎那,所有的不快烟消云散。
  此后,争吵的事,他不提,她不说,日子如流水般漫过两人继续走过的共同的足迹。
  直到那一天……
  客车到站后,言笑笑哭着哭着真睡着了,姜渡叫了她几次才醒。
  就像什么事都没有,他坚持与她一起坐出租送她回家,她推脱不掉由他去。中间他又接到好几次电话,很急的样子,她不好意思要自己下车,他不许,非要先送她,在他看来,晚上怎么能让一个女子单独坐车呢?他不放心。
  出租车离开后,楼下隐在另一侧树下的车灯突然亮起,刺眼的灯光让言笑笑不得不遮上眼,直到一个人影走近。
  “绍晖?”
  背着光的他,俊美的脸上尽是阴沉,高大的身影如山般压迫而来,“为什么没有接我的电话?”
  这样的他有些陌生,她惊着了,慌忙从包里掏出手机,“没电了。”
  “你和他……”
  “妈妈。”思思迈着胖乎乎的小腿飞奔过来投入言笑笑怀中,后面跟着叫她慢点的邱悦。
  “哟,绍晖什么时候来了,进去玩会儿。”邱悦如往常一样搭上他的肩膀拐他掉头。
  周绍晖躲过,“没事的话我走了。”
  车子驶离,三个人呆呆站在原地,“妈妈,邵叔叔怎么了?”
  邱悦放下尴尬的手臂,“没事儿,他吃了药起了副作用。”
  “绍叔叔吃药了,他怎么了?”
  “哦,没什么,神经病犯了。”
  “阿悦。”言笑笑带着劝慰,可不想她误导思思。
  邱悦望了一眼车子离开的方向,笑道:“思思不用担心,我刚刚说了个笑话。”两个人牵着兴奋的思思上楼。
  姜渡到家的时候,姜夫人已经望眼欲穿,姜燕词迎上来扑了个空,如同没有看见她,他直奔姜妈妈。
  姜夫人对着女儿使个眼色让她不要着急,把儿子拉进屋,“你可终于回来了。”
  “何广仪女士,郑重向你道歉。”
  “你该道歉的可不是我,赶紧看看谁来了,等了你一下午呢。”
  客厅坐着的女子起身微笑:“姜大哥,你终于回来了。”
  大方得体,姜夫人越看越喜欢。
  “瑶瑶别那么客气,叫他姜渡或者小渡就行。”
  说着又拉着申西瑶坐了下来。
  “我比姜大哥小,小时候就叫哥哥,顺口了。”
  “好,好,你们聊,今天一定不能走,留下来吃晚饭啊,我可给你妈打过电话了。”姜夫人领着姜燕词躲进厨房上菜。
  “申小姐找我什么事?”
  “叫我西瑶或者瑶瑶就好。”
  姜渡点头,礼貌而客气,“抱歉,让你久等。”
  不计较他刻意的疏离,申西瑶回得郑重,公事公谈的样子,“没有,我爸爸让我来主要是聊聊姜氏和申氏的新合作,姜伯伯说跟你谈即可,另外,我爸爸打算把申氏的广告宣传交给风忆。”
  姜渡起身为她添一杯新茶。
  厨房里,姜夫人一边忙碌一边安慰女儿:“你哥哥最是疼你,你要是做错了什么事,去向他好好道个歉,他会理你的。”
  姜夫人一声轻叹,惹来她泪落涟涟,坐在厨房的高椅上嘤嘤哭起来,“都是我不好,哥哥这次一定不会再理我了。”
  有些奇怪,“你这次又犯了什么事?”女儿不知何时变得不让他们省心,以前跟着哥哥虽有点小脾气,但是她的女儿她知道是个乖巧善良知错就改的好孩子。在父母的眼里,孩子永远是自己的好孩子。
  “没什么,就是一些小事。”她不敢跟妈妈说。
  “哦,那就好,妈妈不求你有多大的成就,但一定要做个善良的好孩子,做自己喜欢的事,自尊、自爱,以前的错再也不要犯了,好吗?”
  “嗯。”抹抹眼泪,姜燕词心虚,当时怎么能出现那么可怕的念头?不敢想象,她若是错了那一步,以后怎么能面对疼爱她的妈妈。
  风忆里突然少了姜燕词,换了一个叫申西瑶的女人经常出入,小米端坐桌旁掐指算,什么意思呢?
  “笑笑,我估摸申姜两家联姻开始了。”
  言笑笑画图的笔停顿了一下,不在意地答道,“那很好。”
  “嗯。”小米俨然一个算卦的老者,就差捋一捋不长的胡须了,“强强联合好是好,不过这个申家唯一的大小姐怎么说呢。”
  小米一脸不认同:“比起把什么都放在脸上的燕词,她看起来深啊。你看她每天标准的职业笑,其实根本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要是我,还是愿意选择简单直接把喜怒摆在脸上的燕词做同事。”
  言笑笑没有注意她后面的话,只听到一句“申家唯一的大小姐”轻轻笑了。
  下班后,周绍晖竟然又来接她,自从那晚她和姜渡从L大回来,他开始天天晚上接她下班,她很不习惯,更加惶恐。就算她一再推辞,就算直接拒绝坐他的车,他照样开着车慢慢跟在她身边,或者直接陪她走路回去。
  她总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幸好赶上旅游旺季,邱悦带团出门。可也正如此,似乎她没法替自己解围了。
  她一边祈祷周绍晖不要看见她一边往公交站牌转移。
  可惜他们认识十来年了,周绍晖不是泛泛之辈。若有心寻你,任千千万万川流不息的人群,谁能挡得住,而你又怎能避得开?
  周绍晖笑着轻扯她的小包,如逮到耗子得意洋洋的猫,你蹦哒啊,看你能不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言笑笑尴尬回头:“你来了,我说了不用来接我的,多耽误你工作啊。”
  “也不全是,你忘了你有个女儿?”
  她当然知道今天是该接思思回家过周末的日子。
  “不用麻烦你的,我正好要带思思去买些东西。今天阿悦回来,还有半小时,你去接她吧。”
  “接完你们咱们可以一起去接邱悦。”
  “不要。”言笑笑直接拒绝,“你去接阿悦,我接思思,咱们到我家,我给你们做好吃的。咱们都不耽误时间,怎么样?”
  周绍晖有些恼怒,每次拒绝他的好意就够了,还总搭上邱悦,关邱悦什么事。她有什么资格把他推向邱悦。
  “哎哎,谁让你们站这里的,要说上一边说去,没看见这是行车口吗?”大厦保安不耐烦地哄他们两人,吵吵道,“让一让,没看见有车吗?”
  从后面开出一辆车,一点儿不客气冲出来,言笑笑急忙跳出几步躲避,周绍晖想拉住她为时已晚。他们被车冲开,就像迎宾门口的服务员一人一边目送着姜渡载申西瑶的车子开过去。
  不知为什么,自从那次从L大回来,姜渡变了一个人一样,就像他们之间从来没有过任何的交集,没有一碗面里热腾腾的老味道,没有熟悉校园里迫切的追寻,没有指缝里挡不全的光线。
  有时候在公司里遇见,她只是礼貌地打个招呼,而他视她如空气,看不见。
  望着那辆车渐渐消失在视线里,才发现她已经被周绍晖带着坐上了车去接思思。
  “看来传言不假,姜家和申家,东西合璧,将是G市的一段美谈。你说呢?”
  言笑笑把脸埋进夜色里,看着窗外不说话。
  “笑笑,你说是不是?”周绍晖执意要她的回答。
  “嗯。很配。”这样不是很好吗?他不是他的话,她期待什么呢?
  周绍晖满意,一路上言笑笑可以不用说话,他有说不完的话,让两个人不冷场。爱的那个人和被爱的那个人总是不能平等,因为被爱的人似乎拥有无穷无形的权利,包括不爱,只要这一点,就够了所有放肆的理由。                        
作者有话要说:  

  ☆、时光

  半夜,当电话铃声在睡梦中响起来的时候,是个人都会直接按掉,言笑笑自然不例外。
  第二遍时,她拍拍被吵到的思思,打算关机时瞥到一眼来电名字,瞬间迷糊的睡意消去,手心有些紧张。
  到外面按下接听键,她沉默,那边的人也沉默。
  电话里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像是在较劲,那边的人终于不耐烦,“下来。”
  “嗯?”言笑笑下意识没明白。
  “你是第一个敢让我说第二遍的人,下来。”平淡的语气却让她感觉到了电话那头的人压抑着情绪。
  原谅一个半夜一点多被惊醒的晕乎的人,外加一点儿莫名的紧张。实在不明白让她去哪儿,不怕死地问道:“去哪儿。”
  “你……”那边顿了顿,她听到了吐气声,“楼下。一分钟。你的全勤。”
  又拿全勤威胁她,偏偏她需要,一分钟?除非她直接跳下去。
  姜渡倚在车旁,疲累的样子,望着走过来的人,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姜总有什么事吗?”
  “你可以叫我姜渡或者言、季、霖?”他带着恶作剧的笑意满意地看到她变了脸色。他可以确定不是周绍晖,因为她只会因一个名字神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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