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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絮藏金玉 酥油饼-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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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眼前显然等不了这么久。
  他忍了忍,一手捏住冯古道的下巴,俯身贴住那带血的唇瓣,轻轻将血渡了过去。
  或许已经昏沉到没有知觉,冯古道对这股怪味竟然毫无抵抗就吞咽了下去。
  薛灵璧离开他的唇后,直接抓了一把雪送进嘴里漱口,如此连续七八次,才总算稍稍减淡。
  他坐在雪地里等了大约三炷香的时间,确定冯古道心脉稳定下来,才重新背起他上路。
  去路虽然不如来时精神奕奕,心境却迥然不同。
  薛灵璧望着茫茫前路,竟然半点不觉得路长。
  但是他不觉得路长,却有人觉得路长,只听前方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天山掌门带着几个天山弟子出现在视野。
  他们见到薛灵璧,都是狂喜不已,一个个像被弓射过来似的拼命往前跑,“侯爷!”
  呼唤声此起彼伏。
  薛灵璧不悦地皱了皱眉,在确定肩上人依然睡得很香之后才松开。
  “侯爷。”饶是天山掌门这样豪爽的汉子也几乎热泪盈眶,“你没事就好,我们来迟了。”
  薛灵璧想起冯古道先前所言,淡淡道:“道路阻塞么?”
  天山派掌门点头道:“正是。我明明前两天还派弟子来看过,那条道路是好好的。不知怎的,今天就……”
  薛灵璧蹙眉道:“前两天还是好好的?”
  天山掌门对身边一个弟子道:“重乾,前两天不是你来探路的么?”
  “的确是弟子和师弟来的。”那个名叫重乾的天山弟子道,“这条路我们来回查探了好几遍,绝对畅通无阻,没想到今天突然断了。我们自知轻功低微,只好回去找绳索,可是一时之间又找不到这样长的,所以才耽搁了这么久。”
  天山掌门欣慰道:“幸好侯爷吉人自有天相。”
  另一个弟子低声嘀咕道:“我看倒像是人为。”
  薛灵璧双唇微微抿紧,侧头看向冯古道,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冯古道面朝外地趴着,睡得人事两不知,悠然得很。
  天山掌门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惊讶道:“这位莫非就是……前辈?他怎么了?”由于四周晦暗,他又只能看到后脑勺,所以看不出他的年纪。
  薛灵璧眸光微冷,“他是魔教明尊,受了点伤。”
  天山派众人齐齐大吃一惊,惊疑不定地来回看着他和冯古道。
  不是说雪衣侯薛灵璧与魔教势不两立,甚至还派兵挑了魔教老巢睥睨山么?怎么此刻看来一副交情匪浅的样子?
  不等他多想,就听薛灵璧缓缓道:“本侯有件事要你去做。”
  
  麻雀在窗前叽叽喳喳个不停。
  冯古道有心多睡,却不能如愿。他起身盘坐,运功至腹部,冷意犹存,却并不感到阴冷难忍,而且真气游走,竟将针从丹田逼到了右手指尖。
  门咿呀一声打开,重乾走进来就看到冯古道的手指有银闪闪的东西被逼出来。
  他虽然好奇,却也知道这是运功的要紧关头,因此滞留在原地,不敢再往前走,以免惹他分心。
  针刺破手指,一根接着一根,缓缓地逼出体外。
  直到三根全都落地,冯古道才舒出口气,抬手擦了擦汗,冲站在门口的重乾笑道:“有劳久等。”
  重乾知道他是魔教明尊,之前又见过他傲慢的样子,以为他必然是自恃身份,目中无人之人,哪知这样和蔼可亲,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明尊客气了。掌门怕明尊伤势未愈,行动不便,所以特地让我过来……服侍明尊。”由于天山掌门对这个魔教明尊还是颇为忌惮的,不敢派普通人过来侍候,只好将他用上了。
  冯古道笑道:“睡了一觉精神正佳,别说洗漱这等小事,就算让我飞檐走壁去当个梁上君子也是绰绰有余的。”
  重乾听他这样说,也不好坚持,便道:“既然如此,明尊自便。我就在门外,如有什么事,叫唤一声便是。”事实上,服侍别人这种事他从来没有做过,也巴不得不做。
  “好。你叫什么名字?”
  “弟子重乾。”
  冯古道道:“我昨日伤重昏迷,不知道是怎么回来的?”
  重乾有一说一道:“是侯爷背着明尊回来的。”
  “那侯爷呢?”
  “侯爷今天一大早已经带着侯府众人下山去了。”
  冯古道怔忡半晌,方道:“你可知他为何走得这么急?”
  “这我就不知道。”
  冯古道眼珠一转道:“该不会是侯府出了什么事吧?”
  重乾道:“不曾有山下的消息上来。或许是……”他猛然收口。
  冯古道叹气道:“侯爷救我一命,我不但无以为报,甚至不能当面言谢。我只是想知道侯爷有什么我力所能及的效劳之事而已。”
  重乾这才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去寒潭的路前两天还好好的,偏巧昨天就断了。想必侯爷觉得事有蹊跷,所以下山调查了。”
  若是要调查又怎么会急着下山?分明是以为他做的手脚,不想见他罢了。
  冯古道笑容发苦。看来前任暗尊因为遍寻不找师父而四处发泄导致道路坍塌的这笔账是被硬记到他头上了。
  “明尊?”重乾轻声道。
  冯古道面色一改,又是笑吟吟的模样,“有粥么?”
  “粥?有的。”
  “我肚子饿了。”
  
  天山的粥果然别有一番风味。
  照天山弟子所说,这煮粥的水是天山雪莲旁的雪水,带着天山雪莲独有的清醇甘甜,入口爽滑细柔,实是中原难尝到的美味。
  冯古道一口气连喝了三大碗才满足。
  天山掌门知道他颈项上一道,腰上一道,正是大伤未愈,又特地让人熬了一碗雪莲鹿茸人参汤为他补身。
  奈何冯古道的肚皮被三大碗粥占据,半点空隙都欠奉,但又不忍辜负他的美意,只好一小勺一小勺地磨磨蹭蹭地往里送,心里只盼天山掌门离开之后就能解脱。
  偏偏天山掌门怕他寂寞,坐在旁边一个劲儿地聊着天山景色和山下风俗,使得冯古道往里送的汤水越来越多。就在他忍不住想要实话实说的时候,一个天山弟子匆匆从门口跑进来,冲天山掌门道:“启禀掌门,魔教暗尊求见。”
  冯古道的勺子顿在半空。
  天山掌门转头好奇地看着他,“明尊,你看……”
  “他大概是来找我的。如果掌门不介意……”
  “当然不介意。”天山掌门原先听说魔教双尊面和心不合,还怕袁傲策是来找明尊茬的,这样他这个地主是包庇也难,不包庇也难。如今听当事人这么说,自然乐得顺水推舟道:“有请。”
  袁傲策进门,冯古道看了看他身后,“你一个人?”
  “他不便来。”
  


 
援手有理(六)

  “不便来?”冯古道好奇心被勾起,有什么事能让纪无敌觉得他‘不便’来?
  袁傲策目光冷峻地看着天山掌门,就在后者暗暗回忆自己是不是曾经得罪过他时,目光移开了。他对冯古道道:“白道在开封召开武林大会。”
  “武林大会?”冯古道眉头微蹙。所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开封聚集的那些白道武林想要什么,他们心知肚明。“还是不肯死心么?”之前是因为有薛灵璧在暗中为他们助拳,所以他们有恃无恐,那么现在……难不成薛灵璧故技重施?
  袁傲策见他眉头越皱越紧,冷声道:“武当少林已经邀请辉煌门一同前往主持。”
  ……
  武当少林?
  冯古道终于明白为什么纪无敌不便前来。很显然,现在事态已经严重到连在武当卧底的魔教长老都不得不出来佯装与魔教为敌的地步了。
  “纪无敌舍得?”冯古道轻笑道。
  和纪无敌认识这么久以来,两个人还是头一次分开这么久,袁傲策心里不自在到了极点,对他的调侃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如果你知道事情的起因,或许就笑不出来了。”
  “起因?”冯古道道。
  “我师父三天之内连挑了六个白道大派。”
  冯古道笑容果然收起,“你师父?那我师父……”
  袁傲策盯着他眼睛,一字一顿道:“我师父说,你师父过世了。”
  “……”冯古道瞬间哑声,脑海一片空白。
  “你……”袁傲策见他身体摇摇欲坠,下意识地伸手要去扶,但是一眨眼,冯古道已经站稳了。
  于是伸出去的手顿时改扶为拍。
  冯古道被他拍得微愕。
  适逢天山掌门□来道:“明尊请节哀。”其实说起来,天山派也算是名门正派,应属白道。只是他们地处偏远,与中原武林并无什么往来,现在魔教双尊又在眼前,情面上当然也就和魔教更为亲切些。
  “多谢。”冯古道淡然回应。
  天山掌门也不以为意。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冯古道此刻的表现实属人之常情。
  袁傲策趁机将话题导正道:“白道武林想借这次武林大会剿灭魔教,武当少林和辉煌门还未表态,钟宇虽然挂着武林盟主的头衔,但是大多数人依然视他为辉煌门众人,因此他们现在都以青城马首是瞻。”
  “青城?”冯古道低头沉吟。
  袁傲策又冷冷地瞟了天山掌门一眼。
  天山掌门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之所以不受他待见并非之前有所得罪,而是因为自己不识相地旁听。“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两个弟子没有训,先走一步。明尊暗尊请自便。”
  ……
  还有两个弟子没有训?
  这算是什么破借口什么烂理由?
  袁傲策冷着脸看他离开。
  确定他的脚步声离开耳目范围之后,冯古道微微一笑道:“这次师父和老暗尊准备联手唱什么?”
  袁傲策挑眉道:“你认为?”
  “如果我师父死了,老暗尊头一样要做的就是将天山上的羵虬分尸。”冯古道道,“就算要找白道出气也绝不会这么急。”
  袁傲策不置可否。
  “他之所以这么急,不过是想将我师父的死讯散播出去。”冯古道顿了顿,眼底闪过一抹精光,“薛灵璧的父亲真的死于师父之手?”以师父的性格,若不是他有错在先,绝不会用假死这种畏首畏尾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袁傲策似乎想笑,却又忍住了,慢慢地点了点头。
  冯古道看他脸色就知道这个故事一定不怎么荡气回肠。
  “你师父说,他生平只做过两件好事。一件是收养你,一件是替一个无辜弱小的女子报仇,杀了迫害她的采花大盗。”
  冯古道扶额,“那个采花大盗不会刚好兵马大元帅吧?”
  “他衣衫不整杀女人的时候,刚好你师父想找人出气。”袁傲策回答得言简意赅,但是过程已经非常清楚了。
  冯古道镇定道:“起因呢?”
  “你师父杀完人才发现自己杀的是天下兵马大元帅,于是将他尸体送回去之后,顺便调查了下事情经过。”袁傲策顿了顿,力持冷漠,“那个女子是营妓,在某个特殊时刻盗取了兵马大元帅随身携带的重要物件。”
  “藏宝图?”冯古道终于将整件事情串连起来。
  先皇为了震慑蠢蠢欲动的边疆王弄出了一份假的藏宝图。素来以神秘诡谲而著称的魔教教址睥睨山就成了荣幸的莫须有藏宝地。皇上为了藏宝图的安全,特地将它交给最信任的兵马大元帅手中,远离京城。谁知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皇上的自以为高明也没高明过边疆王得的耳目。边疆王得悉之后,自然千方百计派人盗取。
  于是就有了少年薛灵璧看到他父亲在帐中与一个女子翻云覆雨,颠鸾倒凤的一幕。之后兵马大元帅察觉藏宝图的遗失,又不敢声张,只好自己衣衫不整跑出军营追缉,哪知天意弄人,刚好被一辈子只做两件好事的老明尊格杀当场。
  对这段乌龙史,冯古道与袁傲策都是无语。
  冯古道半天才道:“那师父有什么吩咐吗?”
  袁傲策道:“有。”
  “什么?”
  “你师父已死,每年清明记得上香。”
  冯古道苦笑。也就他师父生性洒脱,才能说出给自己上香这样的触霉头的话。所谓知子莫若父。他自小与师父情同父子,即便不在身边,他也能从他的言行举止中看出连月来的心情变化。不然,以师父的脾气怕是不但不会假死逃避,还会主动上侯府,将薛灵璧打到再无余力说报仇两个字为止。
  “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袁傲策见他一味的沉默窃笑,忍不住开口催促道。
  冯古道老神在在道:“你很急么?”
  ……
  废话!
  想到分开时候纪无敌嚎啕得天要塌下来似的情景,就算是假的也让他心神不宁。
  袁傲策顿时觉得眼前这张脸简直欠揍得要命。“还是你希望魔教只要一个明尊就够了。”
  “这是威胁。”冯古道不满道。
  袁傲策冷笑道:“是又如何?”
  欲求不满的男子总是容易冲动。冯古道识相道:“我接受。”他顿了顿,又叹气道:“那些被挑了的门派现在一定开心得要命。”既然受到重创,那么要求魔教赔偿理所当然。至少在现在,魔教已经成为他们眼中的一块大饼,可以任人分食——但是世事又岂能尽如人意呢?
  若是没有把握,老暗尊怎么敢犯天下白道众怒?
  袁傲策冷哼道:“也就开心这一会儿。”
  冯古道微笑道:“难得他们这么开心,不如再让他们多开心一会儿吧?”
  袁傲策眯起眼睛,“我想,我很乐意再打一次睥睨山的。”
  冯古道叹气道:“怪不得常言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
  ‘水’字未出,袁傲策的剑已出……
  
  从天山到开封,长路漫漫,但是冯古道很悠闲,因为他是一路躺着去的。
  “车夫,赶得累了,记得找地方歇歇。”冯古道靠着软枕,准备举杯饮茶……车猛得一震,茶水溅出,一般泼在他的衣服上。
  冯古道面无表情地擦拭完,摸着腰两边的伤,不怕死地继续道:“车夫,好好赶车,等下站我赏你一个馒头。”
  车又猛震了一下。
  ……
  袁傲策握着马鞭,愤愤地想:要不是怕他慢慢吞吞拖延时间,他早就丢下他自己一个人去开封了!
  想着想着,他忍不住用鞭子又卷了块石头,丢到轮子要前进的路线。
  然后,又是咚得一声响。
  被颠得双肋隐隐作痛的冯古道一边在心里将袁傲策骂得狗血淋头,一边不可自抑地想起薛灵璧来。有了对比,他才知道君子动口不动手是多么难得的风度!
  
  开封城最近很热闹,接二连三的热闹。
  但是开封城知府却很痛苦,难以忍受的痛苦。自从那什么凌云道长、慈恩大师三不五时地来找他喝茶之后,他的人生除了喝茶还是喝茶。虽然他们每次只来半天……可偏偏是分开来的!一个上半天,一个下半天,有默契得很。
  他也曾试图婉转地拒绝他们入门过,但是总在一转身,就看到他们笑眯眯地站在身后,冲他颔首致意。
  “知府大人。”凌云道长伸出手,在他眼前挥了挥,以召回他神游的三魂七魄。
  “嗯嗯。道长,我在听。”知府拍了拍自己的脸,努力振奋起精神。
  “那知府大人对此事的看法是……”
  “看法?哦,看法。”知府深沉道,“看法是有的,但是太多了,估计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所以还是不说了吧。”
  凌云道长微笑捋须道:“无妨,贫道洗耳恭听。”
  “但是本官不想说。”知府一副你耐我何的表情。武当家大业大,他就不信他真的敢把他一个堂堂朝廷命官怎么样!
  凌云道长道:“既然如此,请知府大人能慎重考虑贫道的看法,将那些守在客栈外的官兵撤去。”
  提到这个,知府更加头痛。按照他的意思,江湖那些恩恩怨怨是不该官府插手的,由他们黑白白黑地闹去,偏偏他前两天收到雪衣侯的书信,信中让他严密注视白道一举一动。
  虽然上次雪衣侯来势汹汹,去时无声,有头无尾,但他是侯爷,是当今皇上的宠臣,他多长两个脑袋也不敢得罪的人,所以不情愿归不情愿,做还是要照做的。
  所以他不得不再次抬出那个已经用到烂得不能再烂的借口道:“道长,他们真的不是守在那里,他们只是刚好在那里巡逻……然后腿酸得不想走而已。”



  
援手有理(七)

  凌云道长和慈恩方丈的车轮战依然没有成效。
  知府累归累,却仍然坚持着最后一道底线。
  直到一日,混乱的开封府忽然沉寂下来。
  住在开封府的百姓很不习惯地望着街上其他的百姓——居然没有一个江湖人?
  一辆马车缓缓从西大门进程。
  赶车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剑眉星目,容貌英挺,但一张脸却像谁欠他三五七万似的。
  马车在一座大宅前停下。
  那赶车青年将马鞭一甩,径自越过大宅的围墙,进去了。
  过了会儿,马车车厢门才缓缓打开。
  又是一个青年。
  同样二十来岁的年纪,秀雅斯文。他下车的动作很慢,将身体绷得笔直。好不容易跳下车,让经过驻布的路人都松了口气。
  他下车后,并不急着进门,而是冲路人们微笑抱拳道:“见笑见笑。”
  有好事者忍不住问道:“这位公子也是江湖中人吗?”
  青年笑着摇头道:“见笑见笑。”
  好事者见他摇头,以为他否认,便道:“那公子要小心,听说这宅子里住的都是魔头。”
  青年含笑道:“我知道。他们是我的手下。”
  “……”
  路人霎时走得一干二净。
  青年缓缓移动脚步,朝大门走去。
  门咿呀一声打开,一个布衣老者见到青年,恭敬地行礼道:“明尊。”
  冯古道将眼睛笑眯成了一条缝,道:“凤凰山一别,我们真是许久未见啊,师父。”
  布衣老者躬身道:“属下惶恐。”
  冯古道叹息道:“我还是喜欢凤凰山那个张口闭口骂我兔崽子的莫琚长老。”
  莫琚苦笑道:“那些话都是老明尊教我说的。”
  冯古道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又没有怪你。”
  莫琚刚要松口气,就听他缓缓道:“师父。”
  “……”
  早知道明尊记仇,他当初就该掂量着骂的。
  “不过说实话,你的演技不错。”冯古道终于迈进门。
  莫琚反手将门关好,无奈道:“在去凤凰山之前,老明尊曾督促我练习许久。”
  “对着我师父?”冯古道意外。
  “不。”莫琚嘴角动了动,却没有接下去。
  冯古道微笑道:“不会是对着我的画像吧?”
  莫琚看地。
  “我师父现在哪里?”
  莫琚道:“好像在江南一带。”
  “很好。”冯古道边朝里走边道:“将这个消息传到雪衣侯府去。”
  “什么?”莫琚紧张道,“万万不可。”他顿时想了一肚子的话准备劝阻,却听冯古道慢悠悠道:“那就算了。”
  莫琚:“……”
  
  两人一路进书房。
  书房里已经坐着三个人。
  冷脸的袁傲策、戴花的花匠、喝茶的端木回春。
  花匠和端木回春见冯古道进来,都是起身相迎,唯独袁傲策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花匠的目光在袁傲策和冯古道中间一转,道:“看起来,明尊和暗尊旅途相当愉快。”
  冯古道笑眯眯地坐下道:“当然愉快。有暗尊一路赶车护送。”
  袁傲策冷声道:“我权当运尸。”
  冯古道道:“你应该再砍深几寸的。”
  莫琚吃惊地叫起来:“暗尊砍伤了明尊?”
  袁傲策用一种何必大惊小怪的目光瞟他一眼,道:“他当初曾经砸断我一条腿。”
  莫琚道:“但是当时明尊还年少。”
  冯古道支着下巴,附和道:“不错,当时我还年少,易冲动。”
  袁傲策面无表情道:“我砍你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花匠笑道:“既然这样,应当是暗尊占上风,为什么……”看上去好像吃了大亏的样子。
  袁傲策的目光陡然一厉。
  其他人都识相地看向冯古道。
  冯古道笑容可掬道:“没什么。只是昨天我进客栈之后,让店小二拿两个馒头去马槽,让他一个喂车夫,一个喂马而已。”
  砰。
  袁傲策手边的茶杯碎了。
  花匠看着自己湿了半边的裙子,嘴角微抽,“那只茶杯是我的。”
  袁傲策冷冷地扫了她一眼。
  “……没什么。”
  端木回春刚才一直没插上话,现在才有机会道:“这几日白道动作频频,若非官府一直严密注视他们一举一动,只怕早就找上门来了。”说起来,他的日子相当难过。
  他的父亲是出卖白道暗中勾结蓝焰盟,而他是叛出白道明当当地加入魔教……对于白道来说,他的祸害程度已然超越冯古道,排在第一。
  袁傲策皱眉道:“官府?他们又插手了?”
  这个又字说来大有文章。
  所有目光汇聚到冯古道身上。
  冯古道波澜不惊道:“知府果然仗义。”
  “只怕仗义的另有其人。”袁傲策淡淡道。
  “不错。纪门主也很仗义。”冯古道故意曲解。
  袁傲策瞥他一眼,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花匠道:“不过官府只能装腔作势,若白道武林真的动起手来……”她摊开手,无奈地耸着肩膀。
  冯古道道:“若是想动手,我们奉陪到底又何妨?”
  莫琚担忧道:“但是先前因为卢长老等人的背叛,我们现在先前已经损失了一半的魔教教众。要是和白道硬碰硬,怕是占不了什么便宜。”他说得相当含蓄。
  冯古道道:“若将白道拧成一股绳,我们自然必输无疑,但是,散沙又怎么可能变成绳呢?”
  莫琚眼睛一亮,“明尊的意思是?”
  “静观其变。”冯古道忍不住想挠腰上的伤口。
  端木回春道:“怕是今天就会有动静了。他们一早已经得到明尊和暗尊进城的消息,此刻按兵不动,怕是做最后的部署。”
  冯古道气定神闲道:“有辉煌门和武当在,至少他们用阴招的机会不大。”
  若是用阴招更好。
  白道武林就算防着纪无敌,也不会防凌云道长,到时候他们知己知彼,还能来个请君入瓮。
  不过以目前的形势看,他们还不会公然绕过纪无敌,毕竟他下面还有一个挂着武林盟主头衔的钟宇。只怕他们当初执意要选盟主的时候,绝对没想到会有如今作茧自缚的这一刻吧。
  冯古道这样想,顿时觉得心情无比爽快。
  莫琚突然道:“怕只怕,他们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端木回春道:“莫长老怕他们会一边拖住我们,一边派人攻打睥睨山?”
  “正是。”
  花匠道:“睥睨山有贾祥在。他虽然很死相,但是看个门绝对没问题。”
  端木回春颔首道:“如今白道的八成精英尽在开封,若要分成人手攻打睥睨山,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莫琚想了想,觉得颇有道理,这才放心。
  此时,有仆役在门外道:“辉煌门纪门主求见。”
  他话音刚落,袁傲策的身影就不见了。
  冯古道笑道:“发情的兔子都跑得很快。”
  花匠突然道:“不如我们来猜一猜,他们一会儿是以什么姿势进来的?”
  “……”
  
  “阿策,你看瘦了这么多,都是因为见不到你,吃不下。”纪无敌的声音大老远地传过来。
  “这叫瘦?”
  “……瘦到一定程度是会浮肿的。”纪无敌坚持自己的观点。
  袁傲策无语。
  两人一前一后进屋,却发现所有人都是失望的表情。
  花匠头一个开口道:“为什么不是抱进来的呢?”
  袁傲策:“……”
  冯古道摸着下巴道:“挂进来也不错。”
  莫琚点头。
  端木回春倒是没什么反应。因为他没有参加这个猜谜游戏,对于袁傲策和纪无敌,他心里还是有一道越不过去的槛。
  纪无敌眼珠一转道:“你们的赌注是什么?”
  花匠见他这么玲珑剔透,收起失落的心情道:“赌晚饭。”
  “谁输谁请客?”纪无敌兴趣缺缺。
  “不,谁赢谁下厨。”
  ……
  纪无敌只是一个转念就已经想出这个赌注的奥妙之处,兴奋道:“不如再赌一局?”
  花匠道:“赌什么?”
  “赌……”纪无敌微笑道,“白道会出什么招?”
  花匠看向冯古道。
  他笑而不语。以纪无敌的性格,若是不同意,只怕休想从他口中得知一点半点的消息了。
  花匠得到鼓励,立刻道:“赌了。”
  纪无敌望着冯古道道:“你会参加吧?”
  冯古道原本含笑的脸立刻痛苦地皱了起来,道:“被阿策弄伤了腰……不方便。”他说着,还故意暧昧地瞟了袁傲策一眼。
  “……”
  袁傲策见纪无敌回头,正要解释,就听他拍拍他的肩膀道:“干得好!”
  “……”他差点忘了,纪无敌是不能以常理衡量的。
  



援手有理(八)

  冯古道微笑道:“那么,白道会出什么高招呢?”他拖长音,绝口不提自己加入赌局的事。
  纪无敌笑眯眯地看着他道:“赌局要人多才好玩。”
  冯古道眼睛一扫书房里的诸位魔教长老,含笑道:“言之有理。就请几位长老陪纪门主赌一把吧。”他看着他们,脸上挂着的是笑容,但口吻绝非商量。
  端木回春是清楚纪无敌威力的,但是他作为魔教长老资格尚浅,又是冯古道亲自开口,自然反驳不得。
  花匠巴不得有人下场,自然不会反驳。
  至于莫琚,他见没人反驳,自然也就不好反驳。
  纪无敌道:“那么赌注是?”
  冯古道豪爽道:“纪门主尽管直言。”
  纪无敌垂头抱怨道:“我和阿策还没有成过亲。”
  ……
  在场除了冯古道和袁傲策之外,其他人都很无语。
  冯古道沉默中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袁傲策则是因为了解而沉默。
  纪无敌对手指道:“我想和阿策成亲。”
  冯古道别有深意地看了袁傲策一眼,然后皱眉道:“此事恐怕由不得我做主。”
  “阿策不是说教务都有你负责的吗?”纪无敌无辜地眨眼睛。
  袁傲策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从他的声音里,还能听出拼命忍耐和压抑的味道,“纪、无、敌。”
  “阿策。”纪无敌无辜地转头,“我一定要给你名分。这样你便可以放心地留在辉煌门,不用处处活得这么小心翼翼了。”
  “我什么时候处处活得小心翼翼了?”袁傲策咬牙问道。
  冯古道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淡淡道:“他是魔教暗尊,纵然入赘,也剥不去他娘家的身份。”
  ……
  什么叫娘家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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