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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农-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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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王胖子已经像是霜打的茄子——蔫儿了!
“还如何啥,摘招牌吧!”程老爷子一旁撇嘴。
“李公子,王某有眼不识泰山,没说的,这招牌归您了,小的这就让人给你摘下来!”王掌柜虽然深受打击,可却硬气的紧:“公子且容小的先给几位行家送回去。”
“王老板,小子乡下来的,不懂京城规矩,日前冲撞之处还望见谅,你我今日之比,在我看来不过是以瓷会友,大家相互切磋,增长见闻而已,还望王老板大人大量原谅小子鲁莽,且莫再说什么摘招牌的话,小子在这里给您见礼了。”说完我冲王掌柜深深一辑。
王胖子眼泪都出来了:“李公子万万不可如此,折煞老汉了,折煞老汉了。”边说还边手忙脚乱的拉我。
在这重农轻商的年月,能在这京城里开大字号的名店,背后没有啥关系那是屁话,咱这初来乍到,没跟没底儿,要啥没啥的,去树这么个敌人实在太傻。老话说:“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敌人多堵墙。”所以我早就盘算好了,绝对要给这场子兜回来。
“行了,王胖子,都到这份儿上了,你在矫情就做作了,要是没你跟乐休斗气,老夫我还不知道这世上居然有如此宝贝,这事儿啊,要我说就这么揭过去了。你的招牌就还是挂在那儿好了,真要意思意思不如在同福阁摆上一桌,大家开心开心。”
“卢公您说了就算,小的马上就派人去安排。”
趁了王掌柜送人并安排事儿的空挡,老妖精眉开眼笑的指着福寿茶碗和虬龙驹说:“听福之说,这俩算你帮他赔我的?”
“雕虫小技,难得程伯伯喜欢,也不知抵不抵的上被福之失手摔碎的那个,就指望给程伯伯消消气,还望程伯伯别嫌弃才好!”都到这份儿上了,我还能说啥呀。
“不嫌弃,不嫌弃,难得你小子对朋友有这份情义,老夫再推辞就矫情了。有空也到我府上走走串串,年轻人多些,热闹!”老妖精笑呵呵的小心翼翼给俩瓷器包装好,招呼程广端着:“回府,仔细拿好咯,有丁点儿闪失,直接自己给自己挂了城门楼子上风干,别再叫我看见。”横很,咱胆儿小,怕的荒。
“乐休,府里还闹腾,这就先回,等王胖子席位订好了,让他给招呼一声。你有空也府上来转转,咱们好好聊聊!”老妖精招呼了一声,颠儿着就走了。
跟魏续聊了两句,我给观音包起来,送到魏续手中:“丘昇,还请代为感谢魏伯伯!”
魏续也没客气,冲我抱抱拳,收下了:“我也先回府一趟,乐休若有空闲不妨到家里来,父亲大人老是念叨你呢。”
送走了魏续后,王掌柜回来了,我冲他拱手一礼:“王掌柜,咱有个想法想跟您商量商量,不知道王掌柜愿不愿意帮个忙?”
“李公子千万别客气,有啥能帮忙的您尽管开口。”王掌柜连声客气道。
“这四件三彩瓷中的三件,我都已经送人了,只剩这花开富贵吉祥盆,不知王掌柜愿不愿收购?”
“啥?……这……那个……真的……李公子可是再说笑?”老汉一下子连话都不会说了。
“王掌柜看我像是在说笑么?”
“收!怎么不收!”王掌柜噌的蹦了起来,真不知道以他的体型怎么做到这高难度动作的:“只要李公子你开个价儿,王某绝不二话!”
“其实小子我从小家里管的严,也从没卖过瓷器,也不知道啥价不价的,王掌柜你就看着给吧,就凭您在京里的声誉,小子我信的过您!”
“承蒙李公子看的起,还请李公子稍等,我去去就来!”说完王掌柜噌的就窜没影儿了,动作之利落迅速,让人叹为观止。
也就一盏茶的功夫,王掌柜就又窜了回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的厉害,颤着伸出三个指头,话都说不出来。
“三十两?”我心里吓一跳,就我这个,后世撑了天也就百来块的东西,到了唐朝就翻了几十翻啊!那真就不好意思了。行了,就这么定了。
我笑着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王掌柜胖胖的脸再次裂成一一朵花儿。
正文 第六章 见义勇为?
出了麟宝阁的大门,站在人流涌动的大街上,我有点傻了的感觉。背上十个十两的银饼子沉甸甸的,而怀里王掌柜亲手写下的两千九百贯的欠条儿更是让我心惊肉跳!
原来王掌柜那三根手指不代表三十两,而是三千贯,三千贯是个什么概念,三千贯等于3000两银,要知道这个时代一文钱的购买力相当于现代社会人民币13元左右(2008年),1000文是一贯,就是一两银,相当于人民币13000元,三千贯,相当于人民币39000000元。
咱这一下就变有钱人啦……?这不是在做梦吧?自己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痛的脸都抽抽了,哈哈哈哈哈,咱真的有钱了!
皇宫,书房。
唐太宗李世民和几个心腹大臣正在听一份报告。
“李逸,字乐休,陇西金城县人,生于武德八年,其祖原为赵郡李氏末裔,因灾举家迁居陇西金城县,虽系出名门,但家势已衰,逸为七代嫡子,幼时聪颖,有才名,然性顽劣,偏好奇技左道之术,逸父忠束之甚严,常杖责之。贞元十年,吐谷浑流匪夜袭金城县,李忠举家反抗,逸以幼年之身持刃冲锋往复于敌阵,毙七贼,身中六矢倒地。贼势众,诛李氏满门十四口,唯逸重伤未死而活。之后逸性大变,潜心苦读,博览群书,连中乡、县、州贡,才名远播。贞元十四年二月,逸变卖全部家产上京以赴大考。贞元十四年七月初至京师,报秀才科。现暂住于长安功德里祥安客栈。”报告后面附的是李逸祖籍考,详细的很。
听完报告,唐太宗环顾几位大臣:“诸位以为如何?”
“名门子弟,忠烈秉性,更难得心志坚毅,却是难得的俊才。”长孙无忌点点头道。
“此子虽幼逢大难,然立志高远,埋首穷经,一心光耀门楣,其志可嘉。”褚遂良也点点头。
“此子心志之坚毅,世所罕见,更难得淳朴率直,才情横溢。其所做《将进酒》遍传京师,堪称绝世佳作,而且此子眼光长远,筹谋缜密,所论时事,更是言之有物,皇上当是亲耳所闻。臣认为此子可堪大用。”魏征看了皇上一眼,也点点头。
抬头、挺胸、脖子仰成130度、横眉、撇嘴,甩开膀子走在长安的街市上,一副后世八旗子弟欺行霸市的模样,咱现在有钱了!哼、哼、哼、有钱了知道么!再有那个不长眼的来惹我,我用十两一个的银饼子砸死他。
正一个人得意,就听旁边儿小屁孩儿嚷嚷:“娘,快看,快看,那个叔叔也落枕啦!嘴都歪了!”
胸口一闷,差点儿我就没摔一跟头,这是谁家的孩子,没见识的,这是落枕了吗?落枕有这么神气的吗?
我这儿还没教育教育这没见识的小屁孩儿呢,旁边就有人拍我肩膀,力气还不小,回头一看,嚯,好一条大汉,膀大腰圆,高我能有两个头,见了就咧嘴:“这位公子,小人专治落枕、跌打损伤更是拿手绝活,瞧您这脖子落的还挺厉害,不治可不行,两文钱,立马包好,不好不付钱,您看怎么样?”
……
仰天长叹啊,看来咱这号的是学不来人家有钱人了,还是老老实实该干嘛干嘛吧。
这东拐西转的,似乎……好像……又迷路了?
呦,前面围了好大一圈子人,瞧瞧去。
挤进人圈,一个全身孝衣的小姑娘低头跪在圈子中间,身前一块木牌,上书四个大字“卖身葬父”。
听旁边人议论,我才终于明白了这其中的原委。小姑娘是城北杨庄人,14岁,早年丧母,家中全靠父亲一人支撑,可惜前年父亲也患了重病,虽然小姑娘变卖家产但也没救回父亲一条命,两天前,父亲过世。可人死债不空,小姑娘这两年来为给父亲治病,前前后后欠了药房近五十贯的药钱。家里能卖的都卖了,现在什么都没了,病故的父亲还没下葬,小姑娘无奈之下,只好卖身葬父了。只是这标价太高,连她父亲的丧葬费和欠的债,共计75贯钱。这个价钱都可以在西市上买几个上好的高丽女了。所以小姑娘整整跪了一天也没人愿意买她。
看看黑瘦黑瘦的小姑娘,我不知怎么的,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走上前,从背上的褡裢里掏出八个十两的银饼子,放在小姑娘面前。轻轻说了句:“小姑娘,这些钱你拿去,把你父亲安葬了,把债还了,然后好好过日子去吧。”
说完我就起身想走,可袖子被一把拉住了。小姑娘攥着我的袖子,给我磕了三个头:“公子,既然你买了黑妞,还请公子告诉黑妞公子的姓名和住所。黑妞办完了父亲的后事,一定前来找公子,任随公子处置。”
我笑了笑,摸摸黑妞的头:“小妹妹,谁家没个三急五难的,咱们人穷可志不能短,你将钱收好,早些安葬了父亲,多余的钱,就当我助你早日安家之用,你我萍水相逢,即为有缘,我不须你卖身与我,只要你日后能健康快活度日,我就开心了。”说完洒然笑笑,便挥手而去。
才走了没多久,我才幡然醒悟,***,装B被雷劈,我不认识路啊!
……
“李公子,您可回来了,小的这正着急上火呢,麟宝阁的王掌柜等您半晌,没等到您,托我给您留话,明晚同福阁,恭候您大驾!”
应付了客栈老板,回到房间,给自己扔到床上,我是长出一口气,郁闷啊,拐两个弯就到的路,楞是让我走了个二万五千里长征,绕着长安城转了一圈我才走回来,难道穿回了唐朝我认道儿的本事退化成响良牙那头猪了?(啥?响良牙是谁都不知道?乱马1/2知道不?也不知道?……作者泪奔)
恩,算算来长安也有段日子了,乱七八糟的事做了不少,正经事一件没做,这样荒废下去可不行啊!说是来大考的,虽然没指望这个,但好歹也得考不是,可就自己这水平……想想后心发凉,可以预见将来认识的哥几个那鄙视的眼神。
不行,就算考不过也不能太差不是,得学习,得刻苦学习,可没地方学啊!……对了,魏续这小子家学渊源,跟他研究一下,借他家书房看书应该可以吧,怎么说这小子收了我一个三彩瓷观音呢!对!就他了,明天同福阁跟他说。
定了主意,这就犯困,恩,先休息了吧!
正文 第七章 同福阁
在大唐长安城这地界儿上,同福阁算是响当当的招牌,属于后世那种超五星级酒店,进去吃一顿的费用差不多能让小康人家变特困户的那种。
要是放了平时,打死我也不会去,可这次不同,有人请客啊!那可得饱饱口福,所以打早上起床我就没吃饭,还玩了命的在院子里运动。先来一套罗汉拳,再冲那颗据说百年的老杨树一通狠踹,最后一通连击招式,什么插眼、撩阴、拍板儿砖,这正舞的起劲儿呢,却瞄见小二哥一脸油汗的猫在院子角落里发急!
“拉屎一边儿去,没看公子我这儿正练功呢!成心是不?”
“李公子,您行行好吧,院子里小,您捣腾不开不是,这已经有三、四拨客人被您吓跑了!您要真想练,护城河边儿上地界儿大,要不您上那儿练?”小二哥那脸憋屈的是便秘一星期的架势。
“啊?!吓着别人了,那算了,不练了!”赶紧给架势收了,咱自己发发疯就算了,别影响到别人。
“那您的早饭我马上给您送房里去?”小二哥长出一口大气。
“不了,今天节食,不吃了!”我摆摆手,冲小二哥眨眨眼“晚上咱不是得上同福阁呢不是?”
在小二哥恍然大悟的鄙视眼神下,我坦然走出了客栈,先去买套行头,今儿保证不迷路!还不信了就。
“小哥,成衣铺子在城东,你跑城西来干嘛啊?”树荫下一位老大爷一脸奇怪的看着我。
“……”无语问苍天啊!
东转西转了半晌,行头也没个着落,郁闷!刚好看见路边有个茶铺,算了,先喝碗茶再说,实在不行就叫车吧,咱认命了。
两大碗凉茶一灌,舒服!这儿正美的,听见邻桌两个三十好几的书生在说话。
“钱兄,听闻你近有大作,不知行卷何方啊?”
“唉,张兄,这行卷也难啊,那些高门大户,哪家不是学子盈门?客气的还有杯茶水,不客气的连门都进不了,兄弟我也是了无头绪啊!只好都送一份,或望有成吧!”
……
行卷?
KAO,忘了这茬了!(要知道唐朝的科考,采用的是考试与推荐相结合的录取制度。考卷的优劣只是考评的一个方面,主考官更要照顾到举荐者的人情和面子。应试举人为了增加及第的“砝码”,便将自己的诗文加以编辑,写成卷轴,在考前托关系呈送给社会上有地位的人,以求推荐,即“行卷”。)
这离大考也就两个来月了,咱好像还没找到一个举荐人呢!这没有举荐人可是大问题。
要不找哥几个帮忙?这得谋划谋划,程福之算了,他们一家都是“军统”的,咱也没当兵的打算。
房遗爱和长孙复也不行,这哥俩每一个有好下场,房家和长孙家那可都是造反的罪名,沾染不得。要知道谁推荐的人,那可就是打下了门生子弟的标记的,大唐初造反没好死,咱胆儿小,得躲远点儿。
魏续家也不行,虽然现在还能风光一时,但他老爹魏征似乎也没个好下场,咱得有战略眼光,要有长远打算。
似乎咱认识的这几个将来的下场都不咋地啊?其他人咱也不认识啊,这可咋办呢?
“听闻褚遂良大人酷爱书法,以张兄的书法,必得褚大家青眼,张兄何不一试?”耳旁又听到一句。
对啊!找褚遂良啊!想那褚遂良一辈子除了在最后高宗废王皇后的事上站错了队,没偏向武则天外,其他时候可都是位极人臣的人,而且这家伙老实耿直是有名的,得了,就他了,做了我的推荐人,以后他想站错队都难!而且,咱可以通过魏续的路子向褚遂良投份卷子,嗯,晚上找魏续商量商量。
不过这卷子怎么写呢?又得琢磨琢磨,这褚遂良可是初唐四大书法家之一,而且博通文史,想得他青睐估计得用点儿真功夫。
向茶馆老板问了路,去了趟纸笔店,咬牙买了些精制文房用品,叫车回了客栈,一头钻进房间咱就开始捣鼓了。
唐初行卷多以诗为主,辅以词赋文章,做是做不来了,抄吧,这个咱还是有点儿信心的,至于剽窃不剽窃的,KAO,人家作者都没出生呢,算哪门子剽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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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同福阁
我怀揣着自己一下午的努力成果从牛车上跳下来,就看见麟宝阁的胖子王掌柜已经站在门口迎客了。
“李公子,里面请,魏公子已经到了,卢公和小公爷说话就到。”王胖子笑的灿烂。
跟王掌柜客气了一番后,下人领着我进了同福阁。
三进的院子,三层小高楼,果然气派。可惜好像没什么人气。
看到我眼中的疑惑,领我进门的小厮笑道:“王掌柜今天把整间同福阁都包了。今儿个就专心伺候爷几位。”
啥?我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包了整个超五星级大酒店,就为请客吃顿饭?好大的手笔,这怎么的也是国家级领导的待遇啊!
见了魏续,寒暄两句,也没客气,直接就表达了想他帮忙向褚遂良大人行卷的意思。
“乐休,你我兄弟,这行卷本是义不容辞,可那褚大人本就精通书法,学富五车,故此眼界甚高,近日投卷者数不胜数,褚大人烦不胜烦,故已遍告好友亲朋,非精品者莫投,否则撕了丢出来,大家颜面不好看。所以……”
这后面的话不用说了,意思明摆着吗:“你小子要投的卷还是先拿出来看看,过了我和我爹这关,再帮你投,不然,你丢了面子不算,我爹的面子是万万不能丢地!”
“这个自然,丘昇兄,小弟要投的卷子带来了,你帮忙看看后再说如何?”我点点头,表示理解。
还有啥说的,亮家伙!
字是柳体字,本来想写欧体的,但一想欧阳询老汉还活着呢,显得没创意,所以干脆写了柳体。(柳体字创始人乃柳公权,公元778—865年,是唐代后期着名的书法大家,字诚悬,京兆华原(今陕西耀县)人。其字初学王羲之,又遍阅各家笔法,得力于颜真卿,欧阳询,骨力遒健,结构劲紧,兼颇欧之法而别开生面,自成一体,世称“柳体”,与颜真卿并称“颜柳”,有“颜筋柳骨”的说法。相传当时公卿大臣家的碑志,如果不是出自公权的手笔,人们会认为其子孙是不孝的。外夷入贡,都要特意购买一些柳书回去。可见,柳公权的书法在当时就有很大的影响。)
好在下过苦功,所以倒也有几分柳体字的精髓:即棱角分明,刚劲有力,气势雄浑,笔意瘦挺,体势劲媚,结构严谨。
未观其文,先见其字,魏续只觉一股刚劲雄浑之风扑面而来,不由两眼一亮,叫一声:“好字。”
“什么好字,丘昇兄可不能独享啊!”门帘一掀开,蹭蹭蹭居然进来三位。
俩认识,一个是长孙复,一个是李令李子君,还有一位有点儿矮胖,给人的第一映象是个老实憨厚人。
长孙复上来先给我肩膀上一拍,笑骂道:“乐休,你可不厚道,麟宝阁斗宝如此大快人心之事居然也不通知兄弟我等,还我们白白错过一饱眼福之机,要不是后来福之提起,我们几个可是错过了一睹三彩瓷奇宝的机会。”
“小弟胡闹之举,哪敢惊动几位兄长,哥几个就别埋汰我了!”
“乐休谦虚了,那三彩瓷器我们几个可都见识过了,如此珍宝,果然让人打开眼界啊!”李子君又给我一拳。
“啊?哥几个都见识过了?”
“呵呵,可不是,程老爷子昨个一回家,就吆喝了几位老爷子去家里品茶,结果几位老爷子最后差点儿打起来哦!最后那匹嘶风虬龙驹被李老爷子用一把宝刀从福之处换走了,气的程老爷子直跳脚呢!”
长孙复冲李子君笑道:“你家老爷子回去如何?”
“老爷子乐了半宿!”李子君咧嘴笑道:“听那马叫到快天亮才睡觉呢!”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会如此!”笑完长孙复指指同来的青年:“乐休,这是褚遂良大人之子,褚子毅,亦是长安城有名的俊才,今日得知王胖子在同福阁摆酒谢罪,我等不请自来,乐休可别见怪哦!”
我见怪啥,反正出钱的又不是我,何况我正想褚遂良呢,他儿子居然来了,哈哈哈哈,天赐良机啊!
我这儿正打算招呼呢,褚子毅却奔魏续那儿去了,居然没睬我!
“乐休莫见怪,子毅就这脾气,看见好书法,就啥都不认了!”长孙复冲我笑笑。
“好字!刚劲有力,却不失轻柔,更兼间架严谨,有欧阳叔叔书风,却又自成一格,别开生面。大家啊!绝对书道大家!”褚子毅两眼放光的看着魏续手中的纸。
“《将进酒》,好诗!好字!”长孙复也上前观看后不住点头:“浩然刚劲之风跃然纸上!但观此字,可浮一白啊!”
我这儿脸红的,还真不好意思。
“丘昇兄,此字何人所书?万望引荐!”褚子毅向魏续一辑。
“子毅,所书之人近在眼前,求我做甚?”魏续笑道:“乐休欲拖我行卷你府,你却要我帮你引荐书者,你二人到是有趣!喏,乐休,这就是褚大人的公子褚子毅,有他在,就无需我多事了,你二人可亲近一番!”
我这儿还没反应过来呢,褚子毅已经冲我一辑到地了:“原来是做《将进酒》大作的李兄,禇某有眼不识泰山,失礼失礼!”
拉倒吧,在被他们说下去,我就该羞得跳楼了。
赶紧给这位拉起来,一阵寒暄,应了大家的要求,又拿出另外一份卷子给大家瞧瞧。
北宋周敦颐的《爱莲说》,好文章,抄了一份:“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晋陶渊明独爱菊。自隋而后(修改过,原文为‘自李唐来’),世人甚爱牡丹。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予谓菊,花之隐逸者也;牡丹,花之富贵者也;莲,花之君子者也。噫!菊之爱,陶后鲜有闻。莲之爱,同予者何人?牡丹之爱,宜乎众矣!
“几位兄弟,小弟仓促之间也没啥准备,你们看这卷子可还使得?”心里有点儿没底,先问问。
哥几个看我的眼神儿有点儿怪。
“如此佳卷,让人读之唇齿留香,乐休还担心什么?”魏续摇头笑道:“若不是知道乐休你的脾性,为兄就要以为你在惺惺作态了!”
“哥几个别吓唬我,我真的心里没底,掏心窝子的话啊!”我吓了一跳,惺惺作态?这可不是什么好词儿。
“呵呵!”几位都摇头。
“乐休,行卷之事,包在我身上,你只需静候佳音即可!”褚子毅两下把我的卷子揣了怀里:“我这就回家找父亲去!”说完向谁要抢他的一样,噌的就溜了。
“子毅倒是跑的快,怕是担心哥几个要抢这卷子似地!”魏续笑道。
“有乐休在此,还怕我等没有佳卷拿回府吗?”长孙复笑的更阴险。
李子君实在人,直接出门吆喝道:“来人,取笔墨来!”
KAO,这是怎么说的。
正文 第八章 不速之客不请自来
程老爷子好,程老爷子真好。
看见程老爷子和程福之挑帘子进来,我顿时热泪盈眶:“您老终于来了!”555555555,这小半会儿的功夫我差点儿被那三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逼的签了卖身契啊我。
老爷子还是笑的豪爽,一挥手算受了我们几个小辈的礼数:“酒菜准备好了没有?走了半天道儿,饿了!”
“咕——”一声雷鸣,老头哪壶不开提哪壶,我这儿可从早上开始就没吃东西呢,这不,一听酒菜二字,肚子唱歌了。
“还是老爷子体谅我啊!小子我没出息,知道今儿个要来同福阁,所以从早上开始就没吃东西,专等晚上这顿呢!”天大地大肚子大,咱也没啥客气的。
……,冷场!余光瞄见程福之、李子君脸都紫了,长孙复和魏续做抬头望天状,假装不认识我。
“哈哈哈哈!”程老妖精到象拾了宝贝,一愣之下笑的更欢:“好!好小子,爽快人!比其他几个强!”说完拉着我就走,边走边嚷嚷:“王胖子,酒菜呢!今儿个喝不痛快可不行!”
还有啥说的,七碟八碗的端上来开吃。
老妖精真不客气,上来就一招青龙探海,掰扯了半只肥鸡啃。
咱是实诚人儿,也不含糊,抄了筷子跟上就是一招双管齐下,一筷子抄起半扇儿羊排,这叫手快有手慢无,农村大食堂里讲究的就是个快字,要吃就得吃的尽兴,扭扭捏捏的多没意思。
三下五除二拾掇了羊排,咱直奔那盆猪蹄就下手,顺带还抄了一盆青菜的老底,荤素得搭配,才叫健康饮食不是。
我和程老妖精一通胡吃海塞,边上这几位脸的抽抽了。长孙复和魏续估计连筷子都没动过,李子君和程福之好点儿,还装模作样戳了两下,王胖子连凳子都坐不稳,象痔疮发作似地坐那儿扭来扭去没个着落。
“吃,都吃!看着干啥?光看就管饱的话,咱大唐一年得省多少粮食!”程老妖精估计吃饱了才开始招呼,剔牙边感叹:“老咯,胃口差了,要是赶我年轻的时候,这桌酒菜也就三五下的事儿!乐休有我当年的脾性,来,这儿还有盘猪头,都吃咯,别浪费了!”
“嗯……谢谢老爷子。”咱也不客气,抡圆了膀子抱过猪头就啃,香,真香,尤其这猪鼻子肉,好吃!
“咕咚!”一声,像是什么人摔地上的架势。
赶紧朝响声处一看,乖乖不得了,三楼一个十几岁小姑娘坐那儿了,一手扶着栏杆,一手捂肚子,上气儿不接下气儿的在那儿直抽抽,旁边两个像是侍女的丫头一人一边儿拉着,也拉不住,当然,这俩丫头看样子也就是弥留之际了。
王胖子吓一跳,屁股上跟点了火箭似地噌一下就窜出去了,老远就听嚎上了:“公主,您没事儿吧?!”
公主?跑这儿来干嘛啊?
一会儿,就见俩丫头扶着这个小姑娘过来了,王胖子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
众人忙起来见礼。
程老妖精站起来拱拱手:“兰陵公主!”
其他几人则一辑到地:“见过兰陵公主!”
兰陵公主?!我怀里抱个猪头,傻眼了!
(作者按:兰陵公主(627年—658年)李淑,字丽贞。唐太宗李世民第十九女,母不详。李淑于贞观十年(637年)封兰陵公主。643年兰陵公主下嫁兖州都督、太穆窦皇后族侄窦怀悊,病逝于唐高宗显庆三年八月。从史书记载看,高宗李治上台与兰陵的巨大支持是分不开的。所以李治上台后,对兰陵敬爱有加,窦怀悊死后,李治即将兰陵接回宫中,赐号为长公主,兰陵病逝,李治亦悲恸不已。)
兰陵公主婷婷袅袅的给众人回了一礼后,看了我一眼,又忍不住要捂肚子,好半响才缓过来。
酒席重开,程老妖精做了首位,兰陵紧挨着他坐,我陪了下首,依次是长孙复、李子君、魏续。王胖子站一边儿伺候去了。
“这位就是能烧奇珍三彩瓷,能写名篇《将进酒》,敢报十年无人应考的秀才科,让父皇和几位伯伯点头称赞的大才子李逸李乐休?”兰陵笑看着我说道:“今日一见,果然与其他学子不同呢,人如其诗,豪气的紧。”
我这儿正拿了手巾猛擦嘴呢,一听这话吓一跳,这年头当啥都行,千万不能当才子,否则准没好下场。赶紧站起来行礼:“小子正是李逸,但公主谬赞了,小子就一乡下人,没啥见识,当不得才子啥的,最多当个柴火就没事偷着乐了!”说完直搓手,妈呀,这猪头也太油了,擦半天这手咋还这么粘呢。
旁边几位立马扭头,靠,没义气,居然装不认识我。
兰陵的到来,宣布了新一轮酒宴的开始,这次程老妖精和我都收敛了,自己人在一块咋整都没啥,这一旦跟皇亲国戚沾边儿,那规矩就少不了,否则一个大不敬的罪名扣下来,不死也掉层皮。
兰陵到底是皇室中人,场面控制炉火纯青,东拉西扯的,或巧笑盈盈,或颔首称赞,谁都不冷落,整个场面热闹而和谐。
几位公子哥更是像打了鸡血似地,一改刚才颓势,或高谈阔论。或低吟浅唱,各个风骚无比。
程老爷子像是吃饱瞌睡了,笑呵呵眯着眼睛,三不五时吱溜咪口小酒,就见在那儿点头。
我就惨了,这么高级别的宴会没参加过啊,看看这个,望望那个,也不知道要说啥,还不如不说,反正刚才吃的也差不多饱了,陪着耗呗。
“如今大考在际,乐休更是十余年来,唯一敢于应考秀才科的学子,故父皇极为重视,听闻此次考题由父皇、长孙伯伯、魏伯伯、禇伯伯等十余位博学之士共同出题,乐休可要做充分准备哦。”兰陵猛不丁冲我冒出一句。
“啥?”我浑身一阵打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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