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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恨1-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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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樛见大哥神色倦怠,脚下却健步如飞,不知他到底想干什么:“大哥到底想在哪个宫室休息?”
子桁觉得盲目找下去不是办法,只有问他:“你可知锦云宫的位置?”
嬴樛当即跳脚道:“早说啊!就是发现那副画像的宫殿……我记得很清楚。”他曾奉命在周宫搜查砥厄,清点物品,在锦云宫发现那副洛神图,印象极为深刻。
子桁面露惊愕之色,却什么也没说。他跟着嬴樛,左转右转,来到一座紧靠中宫的宫室,从外面看,宫室雕梁画柱,美伦美奂,匾额上书“锦云”二字。
打开宫门,宫内房间空荡荡的,只有大件的器物没有搬走,一幅幅垂地的细纱,被风吹起,轻柔飘逸,似乎有意掩饰宫室的富丽堂皇。其中间以数盏瑰丽的连盏灯,灯为树形延伸而上,均有十几个托盘,如晚上点燃灯火,必定灿若明星。
子桁未多看一眼,径直走进内室,只见一张锦榻横陈,前面坠着琉璃料珠帘子。他拨开珠帘,一步上前掀开锦罩,榻上镶嵌着一副象牙席,约一人长,用两厘厚的象牙条编成,精美绝伦。
嬴樛误会道:“这么精美的席子,价值连城。难怪大哥专挑这间住!”他觉得不对劲,“不过……这里好象是闺房?”对面有一人多高的青铜镜,还有梳妆台,上面有数把大小不一的梳子,让他猛然想起,“对了,听说这是王姬寝宫,大哥你……”
话未说完,子桁突然取出匕首,割开象牙席,一件稀世珍宝被一分为二,嬴樛欲上前制止已经迟了,心中直道可惜。
席子下面果然有个暗格,子桁心跳加速,用匕首用力撬着暗格盖。
嬴樛喃喃道:“砥厄不会就藏在里面?”兄长怀疑王姬带砥厄出逃,现在突然回来,又非要找王姬寝宫,对稀世珍贵的象牙席毫不在乎,可见其中必有极为重要的物品,价值远远高于象牙席。找回砥厄,又是大功一件,嬴樛当下屏住呼吸,凝神注视。
暗格终于被匕首撬开,二人都惊异不已。最上面正中间放着一颗鹅卵般大小的夜明珠,黑暗中闪闪发光,与其他珠宝的光彩相应和。夜明珠一取出,室内顿时恍如白昼。
“二十五块青金石,十三块松石,九块碧玺……恩,祖母绿……一、二、三……还有猫眼?……琥珀……羊脂玉……这是水晶?”子桁一边往外拿珍宝,嬴樛一边点数,开始还记数,后来已数不清。光玛瑙珠子就不下百颗,其中或形如星月、或内有竹纹,或红白相间,或中有游丝,让人眼花缭乱。
终于取出所有宝物,几乎堆满整个锦榻,就是不见砥厄踪影。
子桁不由愣住。那天他苦心设计,扮做刺客,以为王姬再有心计,毕竟是女孩家,在那种危急的情形下绝不敢说谎。事后子桁匆匆忙忙去见君夫人,和她下棋以洗脱嫌疑。想不到最终非但没逼出真相,反受一路风霜之苦。
念及此处,子桁懊恼道:“永远不要轻信女人。”他似乎自言自语,又似乎告戒嬴樛。
见嬴樛莫名其妙的表情,子桁不由苦笑,将他在大梁巧遇王姬及她酷似画中美人一事简略告之。
听完后,嬴樛大为不解:“反正是说谎,王姬为何不随便编造,还要透露藏宝之处?”这些珍宝价值无法估量,足以组建一只强大的军队或买下数个富庶的城池,周室王姬完全可留下来用于复国之资。
子桁也觉得蹊跷,转念一想,冷笑道:“假如真是刺客奉命来寻砥厄,见到这些珠宝,他会怎么做?”冰儿竟舍得下这么多财富,以前讽刺她不懂取舍之道,确实轻看了。
嬴樛的眼睛被珠宝晃花了,面露喜色道:“要是我,拿了这些财物马上躲起来,一辈子都不用愁了,还理砥厄做甚?” 第一次见这些极品珍宝,令他大开眼界。
子桁拾起一块碧玺,绿光变幻,美艳动人。周朝享有八百年的天下,尽管王室已没落,但数百年的财宝积淀也非同一般。
十几年前,秦攻韩、魏,连下数城,一直打到伊阙附近,离王城很近。周赧王害怕秦军趁机攻城,联合其他诸侯与秦军战于伊阙,却被秦军大败。周王为了筹军饷,向王城商贾们借了不少钱。后因战败还不起这些债,他只好搭了一座高台,用于躲避讨债的债主。现在看来,只怕周王当时无钱还债是假,借机刮取民脂民膏是真。堂堂天子如此失信于民,大周天下又如何不亡?周宫积累再多的财富,也不过为他人作了嫁衣而已。
想到这,子桁微微一笑,心情好转,反而庆幸自己亲自前来。身为一国公子都难免对这些奇珍异宝动心,何况其他人?若所派之人真携宝私逃,而王姬坚称砥厄就在其中,岂不永无对证?她倒是推脱的一干二净。女孩年纪轻轻,竟会嫁祸于人?
嬴樛一边玩赏珍宝,一边道:“这小姑娘真是狡猾,不如直接带她回国,交给父王,也算交差了。”
见子桁神色一丝犹豫,嬴樛和他相处甚久,刚才听说王姬容貌酷似画中女子,隐约猜到兄长心意,脸上变色:“大哥,砥厄事关重大……”
“夏、商、周三朝皆亡于女子……”话一出口,嬴樛自觉失言。夏亡于妹喜、商亡于妲己,而自周幽王宠爱褒姒,周室从此一蹶不振。但用三朝昏君相比子桁,未免过分。他神色紧张,怕兄长生气,恨不得咬下自己舌头。
子桁心有不悦,换个话题道:“你怎么会来驻守王城?”
嬴樛稍微松口气,道:“这个说来话长……”
“那就明天再说。”子桁心事重重。他有很多事情要问嬴樛,但一一问下去,只怕天都亮了。现在自己必须好好休息,养精蓄锐,依照眼前的情形,明天要日夜兼程赶往邯郸。这一次,他绝不会手下留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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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任人唯贤
第十三节 任人唯贤
嬴樛昨夜翻来覆去睡不好,一早就去找子桁,但一向习惯早起的人仍未起身,可见兄长一路疲惫。嬴樛心中更忿忿不平。他在门外徘徊许久,终于等到门开了。
见弟弟在外面守侯,一脸的严肃,子桁诧异问道:“你一直等在这里?”
“大哥,有些话我必须要说。”嬴樛豁出去,虽怕兄长会生气,但砥厄之事不能再拖。
子桁微微皱眉,已猜到他要说什么,抢先一步道:“我也正好有话要问!你什么时候回王城的?”白起一死,这里没有主将戍守,但国内多资深老将,父王为何偏让弟弟马不停蹄地重回王城?
“三天前回来的。”嬴樛一愣,随即他向子桁请命:“邯郸之行,还是让我……”
“白将军的事,你知道多少内情?”子桁打断他,根本不给机会。
提起武安君白起,嬴樛脸色凄然。他自十五岁开始随武安君征战,学习兵法战术,受益非浅。白将军被迫自杀一事,他也刚知道不久,否则早就向父王求情赦免了。
“我不清楚内情。”嬴樛坐下来,闷闷不乐,“不过……”他突然停住,看着兄长,不知该不该说下去。
子桁盯住他:“和范丞相有关?”否则嬴樛早出口无忌。
嬴樛嘟嘟囔囔解释:“我也只是听说……有人向父王进言,说白将军不肯出兵攻赵,却愿帮你攻打王城,根本没有病;还说白起是名将,现在对父王心存不满,若投奔了他国,对我们大为不利。”
子桁知道范丞相和白起将相不和已久。长平一战后,白起想一鼓作气灭掉赵国。范丞相却认为赵国已同意割让六座城池,而秦国连年征伐,需要休养生息,因此建议撤兵。秦王准奏,下令班师回朝。白起回咸阳后,市井流言蜚语四起,说范丞相被赵国使臣重礼贿赂,又因忌惮武安君功劳太大,才劝秦王撤兵。这下白起怒不可遏,进宫面见秦王,称只要一个月就可攻下邯郸,灭掉赵国,大好机会白白放弃。
秦王非常后悔,命白起重新将兵攻赵。其时马服君赵括已死,廉颇重掌赵国军权,邯郸民众上下同心,死保国都,魏、齐、楚等国也成合纵之势,纷纷派兵来救邯郸。白起认为赵国情势今非昔比,加上他与范雎赌气,谎称自己生病,不肯带兵出征。秦王无奈,只好换将。但他们围攻邯郸数月不下,又被魏楚赵联军内外夹击,秦军四万多将士被俘。秦国不仅失去灭赵大好机会,秦王更觉颜面扫尽,不由迁怒白起。范雎和白起之间嫌隙更深,互相猜忌。
回想往事,子桁叹气:“武安君军务上堪称奇材,但为官上……实在幼稚。”他深知父王疑心重,白起真病也好,假病也罢,都不该以生病的简单借口违抗王命。如果白将军为秦王分析当时情势,与范丞相消除隔阂,绝不会出现今天的局面。
不过子桁也深知范丞相的为人——范雎虽有私心,绝不至于陷害同僚。他笃定道:“范丞相不会进此谗言,一定另有其人。”
嬴樛却不敢肯定:“反正丞相没去谏阻大王,可见他对白将军耿耿于怀…”
子桁沉默一会儿,仍坚持自己观点:“一定另有隐情。”若说父王记恨在心,依他脾气,当时就治白起死罪了。难道真是因这次白起欣然领命攻打王城,以至父王认定他装病,追究欺君之罪?但长平之战已过去四年,邯郸之战也是两年前的旧事,直到现在父王才怒而下诏,突然赐死,并不象他一贯作风。
嬴樛一脸遗憾道:“这次出征,白将军对大哥恭敬有加,我还以为将来他站在我们这边,可以辅佐……”
子桁幡然醒悟。一定有人以为白将军已成自己羽翼,迫不及待想剪除。那人在父王面前煽风点火,使白起突然被赐死的真正目的,竟是针对他?
子桁面色铁青,压低声音问嬴樛:“最近安国君府里有什么人出入?”
嬴樛以不屑语气道:“最近他府里张灯结彩,出入的人多了,说不好。”稍微停顿,他神色有些不悦,“安国君又要成亲了!”安国君妻妾众多,正室夫人刚刚去世,马上又聘娶新妇。
见嬴樛神色怪异,子桁追问:“是不是还有事瞒我?”
被他看破,嬴樛交代道:“我认识安国君未过门的夫人。”
子桁大吃一惊。他知道弟弟素来胆大,不拘礼节,行事莽撞。华阳君之女是未出阁的名门闺秀,不会轻易被陌生男子见到。嬴樛竟说认识新娘,难道他夜探华阳府?
嬴樛自顾自往下说:“听说安国君亲自去下聘,我第二天也去了华阳君府一趟,本想打听些内情,没想到正碰见君侯夫人,带着一个年轻女子回府。”
子桁放了心,原来只是偶遇而已。
谁知嬴樛又道:“我见女眷们回来,就先让到一边。君侯夫人以为我刚回咸阳就专程看望君侯,非常高兴,也不避嫌地邀我和她们一同进府。她身旁的年轻女子一见我,神色十分慌张……我就……多看了几眼。”其实何止几眼,嬴樛当时简直目不转睛,“后来听府中下人说,那女孩是华阳君在外面养大的女儿,一直住太华山别院,因与安国君联姻才接回来……”
子桁心中释然:“这女孩是华阳君私生女?华阳君夫人倒也大度,竟亲自接她回府。”嬴樛可能过于失礼,盯着贵族千金,难怪人家紧张。
“这女孩绝不是华阳君的女儿!她……和那假王姬长的一模一样!”见子桁似乎没反应,嬴樛急切道,“就是在周宫大殿,被你掀开面纱的假王姬!”也是那敢闯帅营、直呼他名的阳儿。嬴樛下意识隐瞒此事,免得大哥怪他怠慢周室。
子桁惊喜道:“你不会看花眼?她冒充王姬也就罢了,怎么又冒充华阳君的女儿?”他心思敏捷:周王当初要把假王姬献给自己做妾室,难道华阳君也效仿周王,收养假女儿代嫁?想不到一个出身卑微的楚国舞女,竟注定成为秦国贵族夫人!
虽不知具体内情,子桁心里很高兴。华阳君脚踏两条船的本事,不比其父逊色,以假女代嫁,表明他没有全心全意向着安国君,国内情势尚不足虑。
“大哥,”趁子桁思索间,嬴樛终于有机会说出心里话,“让我去邯郸吧?保证一个月后,我带王姬和砥厄回国!”他以为无须刑讯,只要稍稍言语恐吓那女孩,轻而易举就能逼问出砥厄下落。
子桁想都不想,反对道:“你既奉命戍守王城,擅离职守是死罪!我会想办法调你回咸阳,去查查安国君身边到底谁在出谋划策?”他以为此人不除,必为心腹大患,“顺便给安国君送份新婚贺礼……”
“送礼?”嬴樛眉头顿时拧做一团。
子桁一笑,想起那堆珠宝:“夜明珠就不错。”周室王姬的这些珠宝正派上用场,省得自己费心思挑选了。
嬴樛也突然一笑,表情幸灾乐祸:“我看这颗夜明珠非同一般,说不定是传说中的随侯珠?还是留下来给大哥洞房时用吧?等大哥成亲时,安国君可不会回赠同样贵重的礼物!”
听他分明话里有话,子桁不悦道:“成亲?你听到了什么消息?”
原来秦后曾让嬴樛转告子桁,年底之前务必回国。因为秦王和王后已决定为子桁重新聘娶一国公主。齐王有意嫁女,燕王有意嫁妹,秦王都有意交好,两国之间难以定夺,于是派使臣先去要画像,等儿子回来自行挑选。但秦后怕儿子知道真相,反而在外滞留不归,特别叮嘱嬴樛就议婚一事保密。
可嬴樛架不住兄长追问,最终坦白一切。
子桁听完,当机立断做出决定:“除了那颗夜明珠,派人将其余珍宝分几次运到邯郸,然后尽数变卖为黄金。”
这批珍宝价值连城,全部换成黄金数量惊人,嬴樛目瞪口呆,担心地问:“大哥莫不是想要物归原主?”
子桁刚才看弟弟幸灾乐祸的样子,也想气气他,正色道:“不!我打算在邯郸买房置地,住上个一年半载……听说邯郸是中原最繁华的城市,想必风土人情也有独到之处!”
嬴樛脸色极为难看。听兄长的意思,年底根本不打算回国,都怪自己多言,泄露齐、燕联姻一事,回去以后如何向秦后交代?
华阳君既以假女代嫁,子桁不担心他会全力支持安国君。现在周室王姬一心北上见信陵君,促成合纵,砥厄之玉还没到手,两相权衡,先去邯郸更为重要。
并且振国兴邦,人才为本。历来成就帝业者,必有贤臣辅佐。据说燕昭王为振兴燕国,在易山下建了一座黄金台,用于招揽天下贤士,许多身怀一技之长的人(如乐毅、邹衍、苏秦)都来到燕国,为其治国出谋划策。凭着苏秦在齐国当“死间”,离间齐与他国关系,乐毅凭着出色的军事才华,领导燕军联合赵、秦、韩、魏五国大军与齐战于济水之西,大败齐军,然后长驱直入临淄城,几使齐国覆灭。
子桁深知招揽人才必须有充足资本,邯郸城作为中原枢纽,正是藏龙卧虎之地,这些黄金刚好派上用场。更重要的是,他还想趁机重贿一些赵国官吏或者参加合纵的各国使臣,既可了解邯郸城军事布防,又能破坏六国合纵。当然,以国事为借口暂不回咸阳,与燕、齐联姻一事也可以拖延下去。如此一举数得,他何乐而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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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屯卦六二(1)
第十四节 屯卦六二
第二天一早,子桁又出发了。这次他从王城北门出发,直接沿黄河南岸而行。因为信陵君夫人和王姬北上必经新中、安阳两个城市,他打算抄近路,估计日夜兼程的话,最迟也能在安阳赶上她们一行。
时已入冬,黄河水势十分缓慢。天气越来越冷,眼看就要结冰,正好渡河。子桁换上从国内带来的狐裘,飞驰之中,丝毫不觉寒冷。
旋风果然是万里挑一的宝马,仅仅在王城休息了一天,已完全恢复体力,日行千里,毫无倦意。子桁只用不到一半的时间,就渡过黄河,来到新中镇。新中地处黄河北岸,北通邯郸,南临郑州,西至河洛,东近平阳,地理位置十分优越,商朝国都朝歌就离此不远。
过河后子桁回首渡口,心中感慨。秦国的关中平原多为盐碱之地,粮食困乏,如果平原经过开发,关中就能成为秦国粮仓。军粮直接沿泾水而下,东入黄河,直运到新乡渡口。这样一来,秦军无后顾之忧,大梁、邯郸、新郑这些城市唾手可得。
领兵出征前,秦王曾让子桁看过蜀郡郡守李冰的奏折。去年蜀郡的都江堰合龙,今年一郡的粮食产量比秦国以往一年总数还要多,水利之重要,由此可见。可惜蜀郡为秦岭所阻,交通十分不便,即使已开凿蜀道,道路狭小险阻,花费的人力物力很大,运到咸阳的粮食极为有限。近年来秦国东征受阻,与军粮运送困难也有直接关系。
兵法常曰“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军粮不但影响士气,甚至能决定战争胜负。长平之战如果不是白起将军派二万轻甲兵,五千骑兵阻断赵军后路,断其粮草,赵军也不会被逼投降。当时秦军并无绝对优势,将这么多敌人围而不歼,犯了兵家大忌。秦王因为担忧赵军做困兽之斗,突围后大举反击,下令全国十五岁以上男子皆上战场,并亲往长平督战,把赵军后路围得水泄不通。就这样赵军四十五万人被困四十多天,两军始终未大规模交锋,而赵军军粮用尽,士气全无,最终卸甲投降。
子桁一时思绪万千,心情许久才平静下来,继续策马前往新中城。进了城门,见此处果然繁华,决定好好休息一天,第二天再继续北上。
在路人的指引下,子桁找到一间最大的客栈,但刚到客栈门口;便被人拦住。门口站着两个配剑的少年,一起轰他走:“这间客栈都被包下了,到别处去!”
子桁诧异问:“什么人包的?”这么大的一个客栈全被包下,花费不菲,里面所住之人非富即贵。
一个少年不屑地看子桁一眼:“你也配问!”说完不再理他。
子桁忍下怒气,不和他计较,转身想向周围的人打听一下,却见蒙武带着两个侍卫正从街上走来。子桁不由惊讶:君夫人的行程如此拖沓,莫非出了事情?
两人迎面走去,蒙武也一脸惊愕,见子桁轻轻摇头,暗示不要说话。二人擦肩而过时,方听子桁低语道:“隔壁酒肆见。”然后他牵马而去。
蒙武装作什么都没发生,领另外两个侍卫进入刚才的客栈。两位配剑少年恭恭敬敬行礼。
蒙武点点头道:“辛苦二位了。”
刚才那神色不屑的少年变得十分谦虚,笑道:“为君夫人效力,辛苦也是应该的。”龙阳君特地派来属下来“保护”信陵君夫人平安出魏境。不过在蒙武看来,这些弱冠少年平日仗着龙阳君作威作福,虽然人人配剑,全是绣花枕头,真要遇上贼寇,根本派不上用场。
另一个少年则道:“不知今日君夫人安好?若能早一日痊愈,也可早些出发。”
蒙武敷衍他们道:“君夫人水土不服,估计再过一两日才能康复。”他不愿多说,进客栈后,趁他们不注意,又从后门出去。
子桁在隔壁酒肆的二楼,选靠窗户的单间,要了酒菜等候。一会儿见蒙武匆匆忙忙上楼。一进单间,见到公子,他便行礼。
子桁不以为然笑道:“才几天不见,怎么如此生疏?”这里没有外人,他一直把蒙武当兄弟看待,二人并不拘于礼数。
蒙武也不客气,坐到公子对面,讪讪一笑,抱怨道:“这些天给君夫人行礼惯了,一时改不过来。”
提到君夫人,子桁问道:“我姐姐是不是很生气?”他不告而别,连一封书信都没有留下,非常失礼。
蒙武不知应该点头还是摇头。君夫人当然不高兴,但也没多说什么,这全因自己编的理由合情合理。他得意道:“听了我的解释,君夫人以为你急于回国,全在情理之中。”
子桁高兴道:“想不到你也会说谎了,”他知道蒙武性格梗直,会说谎话实属不易。
子桁喝口酒后又问:“怎么解释的?”
蒙武见公子高兴,他一笑:“我说你收到国内急信,婚期已定,要回去完婚……”
子桁脸上变色,问:“什么婚期?”
蒙武心知不妙,但话已出口,不能不直言:“当着王姬的面,我不能对君夫人提砥厄,也不能提安国君或华阳君,连咸阳都不能提,只好说……说你奉命回国完婚,行程紧迫……”他觉得这个理由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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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屯卦六二(2)
子桁把酒杯重重一放,盯住蒙武,道:“真是好理由啊……你早就听到什么风声了吧?”想起嬴樛透露聘娶齐、燕公主一事,子桁怀疑蒙武也早有所耳闻,而两人竟都欺瞒了自己,心里来气。
蒙武面有愧色地低下头。其实上次回咸阳送信时,范丞相就告诉了他。但蒙武怕公子听了不高兴,隐瞒至今。他本不善说谎,编不出更好的理由,以为反正公子回国后年底即要完婚,君夫人将来绝不会怀疑自己胡编乱造。
子桁突然问道:“你说这些话的时候,王姬也在场?”
“哦。”蒙武还沉浸在自责中。
子桁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换个话题,问:“你们行进的速度怎么这么慢?”他以为君夫人一行早应该在往安阳的路上。
蒙武一听,忿忿道:“魏太后派人搜查马队好几次,路上耽误不少时间,而且刚到这里,王姬就病倒了。”对外他称君夫人水土不服,其实是周室王姬生病。这女孩早不病,晚不病,偏偏在起程后,未出魏境前病倒,以致整个马队滞留新中数日。如果魏太后或龙阳君的人发现真相,后果不堪设想。
见子桁神色关切,蒙武又道:“我看她只是身子骨弱,不小心着上风寒,现在快痊愈了。”
子桁随即释然。君夫人一定是心疼冰儿,才冒着危险包下整个客栈,想等她痊愈后继续赶路。不过王姬虽然娇弱,马车经特别打造,怎么会受凉?莫非因那晚受到惊吓?都怪自己的匕首过于锋利,他当时已很小心去掌握力度,没想到还是划伤冰儿吹弹欲破的肌肤。
“你怎么……又回来了?”蒙武实在忍不住问。如果子桁去见君夫人,他的谎言不攻自破。想到一路上君夫人对自己言听必从,蒙武觉得辜负了这样的信任。
子桁不打算提砥厄一事,只说惦念君夫人一行安全。但蒙武编出如此糟糕的理由,使他不想直接去见姐姐。看来与马队会合之事,还要重新安排。
子桁突然站起道:“安排我见冰儿一面,就在今晚;不必惊动君夫人……我先到其他客栈去休息。”
“啊?”蒙武惊讶地合不拢嘴。自随子桁东行,不是让他教女孩子骑马就是欺骗君夫人,现在又要安排深夜和王姬相见?
按礼男女不杂坐,不同巾栉,不亲授,何况半夜私会?一想到周室王姬绝不会同意,蒙武忙道:“怕是不妥。”
子桁已走到门口,闻言回头:“今晚一更,后面小巷见。”不等蒙武再罗嗦,他已然出去,下楼脚步声亦是急促。
蒙武犹自愣神,突然听到楼下有人高声问:“客官,帐还没结……”他忙从窗户探头,楼下一酒肆伙计正站在大门处,问公子要酒钱。
子桁抬头也看见蒙武,笑道:“楼上自有人结!”然后他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蒙武哭笑不得,索性坐回来,大吃大喝,把眼前的佳肴风卷残云般吃了个痛快。结帐出来,他心中仍感慨万分:公子每次走得都无比轻松,只把麻烦事都留给自己了!
好在客栈二楼房间甚多,蒙武给君夫人请过晚安后,趁人不注意溜进了其中一空房。房间后面正是子桁说的那条小巷。一更一到,他打开窗户,放下绳索,子桁轻而易举攀沿而上。
子桁一进来就问:“事情都安排妥了?”
蒙武觉得子桁做事越发不按常理,苦笑道:“我告诉自己人,今晚无论楼上发出什么动静,都不许上来。但龙阳君手下也在客栈里,我顶多拦他们一时……多加小心!”君夫人整日与王姬在一起,蒙武根本没机会告诉女孩,暗自祈祝她不要尖叫,惊动了楼下。
透过门缝,见走廊上没有人,子桁想开门,被蒙武拦住:“王姬住左边这间,君夫人就在隔壁,一定小心……”
君夫人的房间已熄灯,而王姬那间仍有灯火,隐隐可以看到两个女子的身影,子桁问:“有侍女?”
“对,君夫人派了两个贴身侍女,”蒙武刚想起来,补上一句,“她们有自己的房间,不和王姬一起住。”
于是两个人在黑暗中坐下等候。不久就听到外面有人出来,他们轻轻走到门口,见两个年轻侍女正向这边走来。原以为她们直接回屋,谁知竟停在这个房间门口,倚门而立。一时间他们屏气凝神,生怕惊动了外面。而两侍女手持烛火,窃窃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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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屯卦六二(3)
一个侍女悄声道:“她怎么突然病的这么厉害?”
另一个侍女同情道:“唉,府里出了大事,公子突然不辞而别;换做你我,早哭成泪人。”她以为冰儿一路上强颜欢笑,很是不易。
“咱们夫人那么疼冰儿,我们全都以为天作之合,没想到公子无情无义,这种人不嫁也罢。”
“嫁不嫁的,又由不了女方。公子是什么身份?听说这次回国,要娶一大国公主。我看他身边不乏绝色美人,多一个少一个都无所谓……”
“那倒是。她那天闯进来的样子,连我也吓一跳,就算真的没事,公子也不会相信。”
“唉,我猜要不是这件事,公子不会走,她也不至于病成这样。好在咱们夫人悉心照料,已大好了……”
门内两人面面相觑。待她们二人走开,蒙武忍不住想笑,又有些不可思议:“想不到王姬这病……因公子而起……原来是心病?”这也难怪女方误会。子桁在君侯府没少浪花费时间和王姬相处,几时见他有这样的耐性去听琴下棋?
子桁脸色尴尬,言不由衷道:“女人一向喜欢胡乱猜测,侍女的话你也信?真是荒唐!”在君侯府里,即使他和姬冰单独在一起时,冰儿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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