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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雪盲-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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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能说完。
  木门猛然被炸开!德拉科发狂般冲了进去!
  
  但里面已经没有人了,或者说,没有完整的“人”了。
  
  一个失去灵魂的空壳倒在门口,眼睛空洞毫无神采,半张着嘴抽搐。
  而这和里面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数十个曾经鲜活的生命躺在那里,而现在他们只能算是在呼吸的肉块。
  
  “父亲?”德拉科轻轻的、小心翼翼的呼唤,“母亲?”
  
  他环视着这间屋子。
  
  “父亲?”
  
  他的眼睛忽然睁大。
  在一个角落,两个金色头发的人呆滞的软在地上。
  
  这景象不可能是真实的,这战争不应该以这为结尾,他的努力他的牺牲不能只换来这个!
  德拉科用一种做梦般的眼神看着他们,恍恍惚惚的。
  
  一股强大的魔法波动从身后传来,德拉科僵硬的回身。
  
  恶魔之火在扭动,它仿佛被谁压制住了,但却仍然不愿被熄灭。
  
  “你的力量确实名不虚传。”潘西冷冷的说。
  波特没有回答。
  
  他正看着德拉科,完全听不见潘西所说的任何一个词。
  
  德拉科一动不动的站着仿佛是一座雕像。一路走来他救了无数人,但现在他看着自己的父母掉落在死亡线上挣扎,比谁都清楚这一切已无可挽回。
  
  他闭上了眼睛。
  但或许……他最后还可以为这场战争做点什么。
  
  现在的德拉科已经不需要再次施下那个咒语了,他的魔法怒吼着扑向火焰最脆弱之处。在两股强大魔法的合力下恶魔之火呻吟着扭曲着,无可奈何的渐渐熄灭。
  
  德拉科收起魔杖,凤凰社的声音在慢慢靠近,他们经解决了最大的阻碍,现在甚至已经可以在爆炸声中听到胜利的欢呼。
  只要再过几分钟,他们就可以站在这栋房子里高唱起救世主的赞歌。
  
  德拉科突然伸手抓住布雷司幻影移行,在最后的一瞬间潘西模模糊糊的看见波特冲进大门,带着胜利的笑容——然后迅速消融成极致的震惊。
  愚蠢的人。
  
  再睁眼他们已经回到了对角巷,布雷司摇晃了几下,终于无力的软了下去。他抱住自己的头,像受了重伤的野兽般咆哮着。
  
  德拉科却稳稳的站着,他眯着眼看着远处斜角巷的上空。
  灰色的云团还在那里徘徊,他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周围一片沉寂,只听得到布雷司的声音在巷子里回响。
  
  终于一阵美妙绝伦的乐曲打破了沉默。
  一只凤凰,一只的巨大凤凰刺向天空,它旋转着展开双翼划破乌云。火花和明亮的光华倾洒而下,那些亮点仿佛是点燃欢乐的火种,欢呼声就这么爆炸般响起震动着耳膜!
  
  德拉科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沉闷的叹息,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古怪表情,眼眶里有些湿润。
  
  “哈利。”他轻轻的念道。
  
  
                  赫敏?韦斯莱
  赫敏抿着嘴,脸部僵硬,而坐在对面的德拉科的脸色甚至比她还要难看几分。
  
  “我以为那封信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德拉科冰冷而厌烦的说,“不要多管闲事。”
  “这不是闲事。”赫敏快速的说,“如果哈利和我说的是事实。”
  
  德拉科挑了挑眉,“万事通小姐依然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他提高了音调,但仍然保持着那种磨人的缓慢语速,“可你的手是不是伸的太长了些?我很想知道——你是在哪个图书馆里看到这个精彩绝伦的故事?”
  赫敏吞咽了一下,“你不用管我是怎么知道的。”她硬邦邦的说。
  “哦,当然,当然……保留着你的隐私吧。”德拉科慢悠悠的点点头,然后他挑战性的说,“而我也想留着我的,多谢。”
  
  赫敏烦躁的咬住嘴唇。
  只要愿意,德拉科可以变的比任何人都不可接近。
  
  但她现在别无选择。
  
  哈利苍白的脸在双面镜里晃动,伦敦、德拉科、黑魔法,他的叙述混乱而急躁,赫敏无法找到一个缝隙插上自己的疑问。在最后几句不知所云的嘱咐后双面镜里的画面消失了,赫敏只能看见自己惊慌失措的倒影。
  赫敏捧着镜子为那些过去而颤抖,脑海几近空白,只有哈利最后的那句话一遍又一遍的回响。
  
  “我不会让他死。” 这是哈利所说的,唯一清晰而确认的话。
  
  赫敏闭上眼睛把那句话排开,她深深的吸了口气,“没有用的,德拉科。”她有些强硬的说,“讥讽、嘲笑、还有那些千方百计的攻击——我不是哈利,这没有用。”
  
  德拉科眨了眨眼,然后他的脸上慢慢凝结出一个冰冷的自嘲,“我的失误。”他微笑着低语,“再一次低估了你。”
  赫敏忽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她看着那个微笑古怪的扩大——
  
  “毫不犹豫的把我们推向死亡,不假思索的签下一张又一张判决书,像个女王般的盘踞在曾属于我们的魔法部。然后今天你敲开我的办公室,坐在我的面前,端着该死的架子——可怜的德拉科,我来拯救你。”德拉科停顿,让那种可怕恶意在沉默中升级,而当他再次开口时则赋予了那拖长调子的语气一种全新的意义。
  “感谢万分,全心全意。”德拉科平淡的说,“需不需要我单膝跪下,感激涕零?”
  
  赫敏仿佛被这句话掐住了脖子,她发怒的张开嘴却吐不出一个音节。德拉科慢悠悠靠上椅背,双手搭在扶手上,平静的看着她。
  那是一种——还有什么话,尽管说吧的挑衅神态。
  
  “哈利走了。”这句话就这么突然间滑了出来,赫敏盯着对方说,“他离开了,没有留下任何信息。”
  
  德拉科的笑容忽然碎裂了,“什么?”他皱着眉问。
  
  “他离开了。”赫敏重复道,“我不会让他死——这是哈利最后的话。”
  
  这一次轮到德拉科沉默,他的眼睛一点一点的暗淡了下去,尽管这才是正常的——按照德拉科现在的身体状况——但当疲倦和无力终于浮现在他脸上时,赫敏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一只粗鲁的手拽了一下。
  “你还好吧?”她小心的问。
  
  “那是不可避免的。”德拉科没有回答赫敏的问题,他指的是自己的死亡,“我很清楚。”
  “没有不可能的事情。”赫敏的第一反应就是劝慰,“你会熬过去的。”
  
  “没错,总是有可能的。”德拉科虚假的笑了笑,他装出雀跃的语调,“但让我想想,如果想要让免于梅林的热吻,我们大概还需要几个健康的生命、几个完美的魔法石、还有几个斯内普教授级别的魔药大师——哇!有两成的可能性我们能熬出一剂起死回生。”
  
  “德拉科!”赫敏终于喊了出来——该死的她最终还是无法忍受,“够了!”
  
  德拉科闭上了嘴。
  
  “够了……”赫敏喃喃的说,她听出自己隐隐带了点哭腔,而这或许是德拉科决定暂时安静的原因。
  她抬起手,快速的擦拭自己的眼角,尽全力平静下来。
  
  “我会死。”片刻后,德拉科用这句话打破了这暂时的沉默,他平板的说,“最多半年,最短一个月。然后再过几年,关于德拉科?马尔福的一切都会被忘记。如果一切顺利我或许还能在医院走廊的墙壁上捞到一个位置,最年轻的院长倒是个不错的头衔。”
  他自嘲的笑笑,尖锐的讥讽现在已经完全褪尽,赫敏只能看见一个削瘦的年轻人坐在对面,两颊深深的凹进去,“让哈利去寻找那个不存在的方法吧。”德拉科说,赫敏无法分清这是自言自语还是在对她说话,“尝试后的失败总是更能接受些。”
  
  他眯起眼睛,专注的看向窗外,那里除了一片灰色的天空外一无所有。
  
  “你不明白哈利会做出什么事。”赫敏镇静着自己,她试图把这个显而易见的道理塞进那个华而不实的铂金色脑袋,“金妮——小天狼星——哈利会为了别人不顾一切,这从来没有变过。”
  
  德拉科转了回来,用一种奇怪恼怒眼神看着自己,“而很显然,我不是那个家伙的女朋友或者狗教父。”他抿了抿嘴,“如果你是想起了有求必应室里的恶魔之火——多谢了,我记着呢,救世主顺手拎上了濒死的我。”他重重的强调了顺手二字。
  
  赫敏握紧了手正想说什么,但德拉科的话还没完,而且还重拾了那种尖锐的语气和冷漠的态度,他用眼角看着赫敏说,“而我还记得,他拿走了我整个家族作为回报。”
  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冷哼,做为发言的结尾。
  
  赫敏的脸部绷紧了,这句话点燃了某个愤怒的导火索,“你对他一无所知。”她从齿缝挤出语句,眼睛危险的闪耀,“德拉科?马尔福,你这个眼高于顶的白痴混蛋。”
  
  她终于带着无法遏制的怒火站起身,暴风雨般卷出了房间。
  
  
                  血尼
  
  血尼皱了皱脸,挑剔的把糖果从鼻子下面移开。
  “都要了。”他心不甘情不愿的说。
  店员立刻笑的心花怒放,“请随我到柜台付账。”她捏着嗓子尖尖的说。
  
  在那女孩转身时长发略微扬起,青色的血管,还有里面缓慢流淌的鲜红血液。
  血尼吞咽了一下,强迫自己移开目光。
  
  “一共是二十一加隆。”女孩甜甜的说。
  把金加隆放在桌子上,血尼依然着迷般的盯着女孩的脖子。然后他忽然打了个激灵清醒过来,掩饰般的清了清嗓子,把加隆放在了柜台上。
  “多谢惠顾。”女孩轻快的说。
  
  血尼点点头,抓起那个袋子快步离开。
  
  但是有一个人等在蜂蜜公爵的门口,笔直的站着,面孔隐藏在斗篷下。
  血尼痛苦的呻吟起来。
  
  “哈利?波特。”他干瘪的说,“别像追逐腐肉的苍蝇。”
  波特却仿佛没有听到这句话,他慢慢的走过来,坚硬的龙皮靴敲击在石制的路面上,“总算堵住你了。”他在面前停下,“可以谈谈吗。”
  
  一大串模糊的诅咒从血尼的嘴里喷出来,他狂怒的瞪着这个赶不走的年轻人,牙齿凶狠的龇开。几个霍格沃茨的学生从他们身边经过,忍不住回头打量了好几眼。
  “很好。”血尼咬着牙说,“猪头酒吧。”
  
  波特快速的、几乎不可察觉的笑了笑,然后那种急躁的不安再次占据了他的脸。
  
  猪头酒吧数年如一日的脏污着,他们在角落找个了位置坐下。端上来的玻璃杯印满了指纹,血尼啜饮了几口,苦起了脸。
  波特却没动他面前的黄油啤酒,但他挤出了几分耐心看着血尼用刻意的缓慢喝完了整杯,再享受的擦了擦嘴。
  
  “还是那个问题。”这个家伙终于开口了,血尼想,“你愿意帮助我吗?”
  “不愿意。”血尼立刻回答,“我早就说过了——不愿意。”
  
  波特叹了口气,皱起眉,他的双手放在桌面上叠起来,张开嘴。血尼可以看见一个可怕而冗长的,包括了友情、亲情、责任以及其他所有毛孔悚然的东西的演讲在那等待着自己。
  “我不能。”血尼抢先说道,“我不能因为哪个人快死了就把他变成吸血鬼。”
  “为什么?”这个答案貌似对波特没有任何影响,他依然平静的问。
  
  血尼再次呻吟起来,“没有为什么。”他无力的说,“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缠着我了。”
  波特的手轻微的缩了缩,“除非你给他换血。”
  
  又回到了原点。
  从几天前开始波特就好像闻到食物的猎犬,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甩也甩不开。理由很简单,让某个病入膏肓的人变成不死的吸血鬼——不是说这很少见,在血尼漫长的生命中时不时会有这种人出现。
  只是他们都没有救世主的强大魔法,被堵住、拒绝、逃走、再被堵住,他恨死了这个走不出的死循环。
  
  “你为什么想让他变成吸血鬼。”血尼问道,他再要了一杯酒,知道这次不能像以往那样逃脱。
  “很明显不是吗,那样可以救活他。”波特简单的说,而血尼注意到他并没有真正回答这个问题。
  
  “你明白变成吸血鬼究竟意味着什么吗?”血尼皱着眉毛,不满的问。
  “得到一个永远不死的生命。”波特回答,“只是偶尔需要吸点血。”
  “你自己知道不是那么一回事!”血尼恼怒的说,他的脸颊凹了进去,“别用那种麻瓜般的说法——”
  
  一个灰扑扑的杯子哐当的落到他的面前,他在那瞬间僵硬了一下,猪头酒吧的老板粗哑的说,“酒。”
  
  “谢谢了,阿不福思。”波特礼貌的说,阿不福思离开了,但那蓝色的眼睛一直狐疑的看着他们。
  血尼在喉咙里嘀咕了声老狐狸,把那杯酒拖到自己面前。
  
  波特平静的看着他喝完了这杯酒,而这让血尼完全食不知味,“血尼。”当他开口时听起来既理智又正确,“我只是想救他。”
  “而我只想知道为什么。”血尼用一根手指摆弄着酒杯,低沉的说。
  波特停顿片刻,“他是我的朋友。”他说,然后他就一言不发了,仿佛这就足以解释一切。
  
  “让我告诉你为什么好了。”血尼对这个躲避游戏感到非常的厌烦,他现在只想要一杯温热的血,然后好好的不被干扰的睡一觉。
  “你觉得自己对他有责任,不管是朋友、战友、牺牲,还是什么别的理由,”血尼小声的说,并且——他为此感觉到耻辱——有点不自觉的躲避对方的眼睛,“你希望他活着,你认为他应当活着,这就是你来找我的原因。”
  
  “请你不要告诉我他现在或许死了更好,那样才是正确的归属。”波特说,每一个词都是冰冷的,并且同时还像刀锋一样锐利,“我不会让他死,绝对不会。”
  他说那句话的语调就好像已经重复了一百万遍同样的话并且把它刻进了本能,是绝对的不可商量,这让血尼有点畏缩。
  
  “你不是救世主。”现在他简直要为自己的勇气而鼓掌了,血尼听着自己的话绝望的想,“没有人是。”
  波特奇怪的看着他,眼睛里明明白白的写着他讨厌这个话题,“这又和我是不是救世主有什么关系?”他问。
  
  “你救不了每一个人,而事实上,除了你自己以外没有任何一个人的命运和你有关系。”血尼说,“你带着救世主的名号太久了,久的你都忘记自己只是一个比较强大的巫师。”
  “我或许救不了每一个。”波特在说这话时眼神黯淡了一下,但那绿色的眼睛很快又紧迫的盯着自己,“但这一个——我会救回来的。”
  
  “我活了很久,哈利?波特,活的我的记忆都有些混乱了。”血尼慢慢的说,“但我清晰的记着,除了麻瓜们心目中的神,没有人能心想事成的拯救一切——无论是那场战争的牺牲还是战争之后所需要的付出的代价,这全都正常的要命,梅林作证。” 
  
  波特盯着自己,他的呼吸有点急促,双手不再是叠着的而是握在了一起。
  “我接受之前的一切。”波特忽然说,“我可以接受。”
  
  血尼松了一口气,但是波特的下半句话让他再次紧绷起神经。
  “但这个——我绝对不会放弃。”波特坚持着,步步紧逼着,“最后再说一遍,我需要你的帮助。”
  
  挫败感、无力感,血尼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自己现在的感受。他不想为一个巫师换血,也不想把一个年轻人拽进自己黑暗的世界,但波特不管不顾拼死一搏般盯着自己仿佛自己是那根唯一的救命草。
  而他知道这人不会放弃。
  
  “好吧。”血尼最后决定自己是那个放弃的人,波特的眼睛立刻发光了,但他还得加上一句,“让马尔福家的男孩自己来找我,如果他不愿意,我什么都不会做。”
  波特点点头,“很好。”他说,“我会让他同意的。”
  
  “而我极度、极度的怀疑这一点。”一个冷冷滑顺的像蛇般的声音说。
  
  波特似乎被吓了一大跳,他扭过身去看那个忽然出现的年轻人,惊慌中差点把自己的杯子弄翻。呆滞半晌后语言的功能终于在他身上回归,但即便如此他也只能迟缓的吐出一两个断断续续的词,“德拉科……”
  
  “我谢谢你的关心和努力。”德拉科说,他听起来简直是真诚且感动的了,但下一个瞬间那种冰冷的调子又回来了,他让每一个词都圆滑的在舌头上打滚,“但我想我真的不需要更苍白些,并且对我短暂的一生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
  接下来那个那个原本就很苍白的人把脸转了过来,“不好意思,失陪。”他淡淡的说,血尼发现他的胳膊上搭着一件流水般的斗篷。
  
  隐形斗篷。
  
  他一直都在。
                  哈利?波特
  
  哈利匆匆忙忙的抓起斗篷冲出去,秋末的伦敦有一种独特的湿冷,他踩着水坑跑到街道上。
  “德拉科!”他冲着那个背影喊道。
  
  德拉科停下了脚步,半转身看着他,面无表情。
  哈利的脊背微微发凉。
  
  “你为什么在这里?”脱口而出。
  德拉科的脸部肌肉拉扯出一个假笑。
  “你为什么要披着隐形斗篷?!”质问。
  
  “你以为我在干什么,波特?在这种下地狱的早晨我不辞辛劳的拜访破的像鬼屋一样的酒吧为了听听你和一个吸血鬼的互动聊天?”德拉科不急不缓的说,他的声音比这个清晨还要湿冷,“我理解你的想法——马尔福是斯莱哲林,斯莱哲林总是偷听。”
  德拉科挑了挑眉,“不过很可惜,除了你企图把我变成肉身幽灵,没有什么特别的谈话可以让我和某个邪恶的黑巫师分享。”
  
  哈利顿住了——被窃听的预言还有自己噩梦的开始——他心里的慌乱上升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并且加入了剧烈的愤怒,“我不是指——”
  “格兰杰。”德拉科猛然截断了哈利剩下来的话,他似乎对挑起这个话题也有些后悔,“她隐晦的建议我承担起这个艰巨的任务,搜寻一位成年的、魔法强大的、非常擅长逃脱和隐蔽形迹的出走人士。”
  
  “出走?”哈利惊愕的说。
  德拉科耸耸肩。
  
  “噢。”哈利有些尴尬。
  德拉科看着他。
  
  哈利觉得很尴尬,他缩了缩脖子,觉得自己愈发的冷了,就连厚实的龙皮也阻挡不了石制路面透出的寒意, “那么……你不想……活下去么?”哈利笨拙的转换话题,并且尽力约束着自己语气中的期望。
  “有一点兴趣。”德拉科懒洋洋的说。
  “那你又为什么——!”哈利几乎克制不住,音调迅速的提高。
  
  “像幽灵一样活着靠血液保持肉体?”德拉科赞赏的说,“了不起,绝妙,就连黑魔王都不曾考虑过的奇思异想!”
  哈利的胃收缩了一下,“除非你更希望死。”
  “已经差不多了,谢谢。”德拉科说。
  
  哈利的嘴里忽然变的非常干涩,德拉科不冷不热的眼神的落在他的身上,灰蓝色的眼睛淡淡的斜视。
  
  “把他们刻骨铭心的记住,然后接受一切。”哈利忽然开口,“这是你和我说过的话。”
  德拉科绷紧了嘴角,这是第一次,他们提及了那次意外般的治疗。
  “你确实刻骨铭心的记住了一切,但你却始终没有真正的接受。”哈利继续说道,尽管他看见德拉科的脸上慢慢的浮现出一种很可怕的表情,但是他的血液涌上大脑冲撞着耳膜他无法停止,“你父母——帕金森——纯血贵族——你陷在里面就像有一百万个格林洛斯在拖着你!”
  德拉科的脸部肌肉幅度巨大的抽动了一下,仿佛被一根尖锐的矛刺中他的胸膛。
  
  “拜你所赐!” 
  
  这是一个咆哮。
  
  哈利的脸扭曲了,“这也不是我所期望的!如果可能我绝对不会让你们——”
  
  “如果可能?!”德拉科的脸上浮出薄薄的一层红晕,哈利发誓自己从来没有听见他这样的吼叫过,理智似乎完全抛弃了德拉科,“不这完全是可能的——你为什么要把我父亲留在那里?!行尸走肉!让我看着他腐烂看着他连死了都不如的呼吸,让他留在这个该死的地狱里面连只蛆都不如?!”
  
  哈利震惊的张着嘴,德拉科喘着粗气,那病态的红晕褪去后他的嘴唇颤抖了起来。他手里的隐形斗篷滑落了些,边角落入一个水坑。哈利很难判断这段话对谁造成的冲击更大,德拉科看起来也完全被自己吓坏了。
  
  “你的战争结束了,我的还没有。”德拉科的声音忽然间放的很小、很轻,平静的没有一丝波纹同时比任何湖泊都深,“我们……是不同的。”
  
  哈利无法反驳。
  他可以躲在自己构筑的玻璃世界,断了所有的联系随心所欲。但对德拉科来说却没有这么简单,父亲、家族、朋友——或许只能说以前的朋友,它们就像溺水时缠绕上的水草,一点点的等你耗尽最后一口气。
  
  他们石化般站着,天空零零落落的降下小雨,但哈利却不知道现在是不是个好时机施一个小小的保暖咒。
  德拉科先动了,他弹了弹隐形斗篷消除了上面的泥水,“记得和格兰杰说一声你还没死。”他把斗篷披上,一个漂浮的铂金色脑袋淡漠的说,“再会。”
  “等一下!”哈利惊慌的伸出手,他不能再一次让德拉科就这样离开——
  
  手指在斗篷上合拢,然后是一阵天旋地转,有个坚硬的物体撞上哈利的额角。
  
  “该死!”德拉科刚一站稳就恼怒的喊道,“你疯了吗?如果出了意外那就是分体!”
  哈利困难的爬起来,马尔福庄园的阶梯送给了他一个巨大的肿块做见面礼,“不会分的。”他抽着气按上自己的额头,“就算分了我也能处理。”
  
  当他的手离开额头时,那里看不出一点受伤的痕迹。
  “很好。”德拉科的目光从他脸上掠过,投向了面前华丽的大厅。 
  
  上一次哈利是作为俘虏来到马尔福庄园的,在那极度危险的时刻里他只模模糊糊的记住了耀眼的水晶吊灯、暗紫色的墙纸、巨大的画像。
  如果不是确定无疑,他简直难以想象这里就是那个食死徒曾经的暂居地。
  
  极致的寂静。
  甚至连鸟的声音,风掠过窗帘的声音都没有,他的呼吸声在这里是那么的明显,哈利几乎能感觉到回声在一间又一间相连的屋子里荡开。这件毫无人气的屋子仿佛已被废弃许久,尽管所有的东西都一尘不染。
  
  “还有什么事吗?”德拉科说,他的尾音被数个回音覆盖。
  哈利打了一个激灵,“噢。”他回过神,德拉科用有点不耐烦的表情看着他,驱赶的意味非常明显。
  
  他不能就这样离开,不能。
  哈利往前走上几步,挑战性的,仿佛德拉科那越来越皱的眉间根本不存在。
  
  “我想见见卢修斯。”他平平的说。
  
  德拉科的眼睛眯起来了,“拉着我的斗篷角冲进我的庄园,然后开口就是想见我父亲?”他现在带着真正的不悦瞧着哈利,“我不得不说,你真的是非常的无礼。”
  哈利却只是拍拍微湿的长袍,把自己的头发向后胡乱拨去,“请问我可以见见马尔福先生吗?”语句是恭敬的,音调却是坚绝的。
  
  德拉科打量着哈利乱糟糟的头发,他相当的恼火并且呼吸急促。但哈利不容拒绝的盯着他,已经完全计划好了每一个情况,必要的时候他甚至可以动用自己“救世主”的身份强硬的命令——无论如何,他今天都要见到那个男人。
  德拉科大概也感觉到了他的想法,片刻后他终于冷哼了一声,非常不情愿的说,“跟我来。”
  
  没有窗户的走廊,烛台只有在他们靠近时才会点燃。原本那些巨大的家族画像都消失了,暗紫色的墙壁映着光,有一种窒息的压迫感。 
  他们走到了尽头,一块红色的帷幔徐徐拉开,那是哈利在马尔福庄园看到的第一幅画像。
  
  “波特?”马尔福太太惊讶的说,她穿着精致昂贵的衣服,比哈利记得的任何时候都更加美丽。
  “马尔福太太。”哈利微笑着说。
  
  马尔福太太询问的看向德拉科。
  
  “他拽着我的斗篷和我一起幻影移行。”德拉科冰凉的说,他的表情厌恶就好像鼻子下有什么发臭的东西——而哈利发现这和马尔福太太有点相似,“他现在想见父亲。”
  马尔福太太对此感到非常、非常的不悦,哈利确信,尽管她依然笑的温文尔雅,玩弄着手里的扇子,“那你为什么不带他去呢,德拉科?”
  当她笑时,眼睛里没有一丝半点的笑意。
  
  他们从画像前走开,哈利可以感觉到马尔福太太的视线就刺在背上,紧紧的跟着自己直到转弯。
  
  德拉科推开一扇雕刻华丽的木门,他停在门口,扣着门把,把下巴朝房内抬了抬。
  哈利走进房间,德拉科反手关上了门。
  
  第一眼哈利就看见了坐在桌前的卢修斯,头奇怪的歪着,清晨冷冷的光线照在他的长发上。
  “有话快说。”德拉科靠在了门上,环抱双手。
  
  哈利走近卢修斯,对方的脸颊灰败的凹进去,这让他的下巴看起来非常的尖。头发比印象中的短了些,但仍然保持着略微超过肩膀的长度。哈利的目光下移落到了卢修斯的手上,干瘪的皮肤还有突出的血管,仿佛垂暮的老人。
  哈利不能说自己很吃惊,他早已想到了这个结果,但当这个想象的画面清晰的变成实体呈现在面前时他依然感到胃部一阵一阵的抽痛。
  
  他犯过非常多的错误,有的被轻而易举的弥补而有的却需要用大量的尸体去填充。
  
  伦敦决战中做的每一个决定都在报纸上惹来了硝烟四起的唇枪舌战,而造成了最多死亡那个却从未被提起甚至无人知晓。
  哈利?波特,那次战斗中最了不起的侩子手。
  
  而讽刺的是,那却可能是自己现在唯一认为绝对正确的决定。
  
  风忽然猛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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