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泼妇你好,泼妇再见!-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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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彦行此刻终于抬眸瞧向了自己的妻子。
可独孤慧却已不再瞧着他。
她对着南宫璇哽咽道,“南宫哥哥,对不起……”
——“对不起。”
除了道歉,她此刻竟没有第二个念头。
可这一声对不起是为了她自己还是为了苏彦行,是为了当初还是为了现如今,此间种种,她竟一时分辨不清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南宫你好
南宫璇从没怨过谁,自然不需要独孤慧的道歉。他突然之间对她涌起了一些怜惜,只因她若是从头至尾听到了方才的那些话,怕是不会好过的——那些话,原本是决计不应让她听见的。
这样想着,他瞧向独孤忱的眼里,便多了一些责备。
独孤忱却依旧不以为意,仿佛这一刻他已决定要当一个绝情的兄长,“小慧,要走要留你自己决断,三哥不会逼你,只是而今你已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此刻做下的决定,往后不会后悔便好。”
“独孤忱……你真卑鄙!”苏彦行怒道,“你配当什么哥哥……”他兴许是还待说什么,可独孤慧此刻终于瞧向了他。
只一眼,他便打消了念头。连着他没有说出口的那些话,全都咽了回去。
他整了整衣襟,避开了她的目光。避开了这他从未见过的,哀怨的,愤懑的,充满了痛苦的目光,这目光而今因他而起,只这一次就够了——他想,他着实不该让她再知道些她无法承受的真相。
所以他转而握着那封和离书问她,“这是你的意思?”
他问得很平静,指节却微微颤抖着。
可独孤慧并没注意。她的眼中依旧噙着泪水,她瞧见他避开了她的目光,被拆穿了依旧还是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突然感到一阵难受。她突然很想狠狠狠狠地抽自己几个耳光,或者,谁来骂她一顿也好。
所以她抹了抹眼睛,不置可否,只勉力维持着平静,对他说起了另一件事,“……把青姑娘放了,好不好?”
她问他。
“呵……”于是他的平静终于有些碎裂,“看来你是更着紧这几个外人呢……”
“我从没特特对三哥说起过苏家的事。”她对他道,“我嫁你……也从来、从来没想过要贪你的家财……你这般看我……你这是……你这是……”她勉力说出这句话,已觉得是对自己莫大的侮辱,所以话到嘴边,最终竟说不下去了。
“看来我不签是不成了。”苏彦行咧了咧嘴,终于缓缓地举起手来,咬破了指尖,在那纸上按了一按。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既然你也想走,我就不留你了。”
独孤忱道,“我们自然也不该叨扰了。”他说得云淡风清,仿似这样的结局令他极为满意。
“三哥,你……你先前说不会为难苏家……”独孤慧突然开口道。
“三哥何时骗过你。”独孤忱瞧了瞧苏彦行,答道。
“那最好了。”苏彦行冷冷道,“既然三公子无意与我为难,我自然亦不会为难各位,毕竟而今各位于我,都毫无干系罢了。”
“好……”独孤慧见他二人情状,不禁怔怔,只呐呐道,“那就好了……”
她不知瞧着何处,只一径呐呐自语,到得先前那女子再来扶她时,她才猛地一惊,复对苏彦行道,“苏公子,既然我们毫无干系了,那么……那么我的名声,实在不值得你多挂心了……还请你……请你放了青姑娘,莫要……莫要再管此事了罢。青姑娘若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辈子都不会安心了……”
她说得认真急切,竟仿似陡然从先前的打击中回过了神来。
苏彦行怔了一怔,终于哼道,“这是自然,而今我又何必理这等闲事。”
出了苏府,独孤慧才问起了独孤忱,“三哥,他先前说,他大哥的过世是……是你害的……这应是……应是假的罢。”
独孤忱此际脸色依旧不佳,却仍是扯出一个笑容来,“这自然与三哥毫无干系。小慧,三哥本不想出此下策,让你难受的……”
独孤慧垂首道,“不怪三哥的……唉……要怪……也怪我自己才是……”她叹道,“我而今什么都不想了,只求能将青姑娘平安救出来才好。”
可青姑娘能被平安救出来么?
二两青自然没有死,相反,她活得很好。
四指修罗只有四根手指,她也只有四根,兴许是因为了这件事,他对她有些另眼相看,竟屈尊问她,为什么竟要冒充他的弟子。
她原本料想自己若是回答得一个不好,兴许要丢了小命。可她战战兢兢对他说了缘由之后,他竟笑了,“哈哈,你说这三年来你用这名头吓退了多少人?一百三十七?哈哈哈哈,有你的。”
她不知这究竟是不是应该高兴,但她还是扯了扯笑容。
“好,我不杀你了。”他想了想,终于一拍手,决定了,“苏公子要拿你如何我管不着,但是我与你这点恩怨么,就算啦。”他挠了挠脑袋,道,“只是苏公子让我随便处置这个小子,我该怎么办呢?”
他在屋内踱来踱去,半晌,终于想出了一个好办法,“你说,我也给他下蛊怎么样?”
“下蛊?”
“就像当初那老毒妇做的一样,就给他个飞鸣蛊罢。”他自言自语道,“这样最好,又听话又省事。”
“老毒妇?”二两青试探道,“你说的老毒妇,难道是……轩辕毒姥?”
“你还有点见识,不是她是谁?”他道,“她平素就爱给人下蛊。”
“那么……南宫璇……”她想起自己一直未曾证实的一件事,“当初……”
谁知这一回不待她再问,他已爽利答道,“我一听就知道啦,这小子准是被下了蛊了。不然谁还会那么听话,让杀谁杀谁,杀完不逃还乖乖回去继续被她折磨的?”
——原来他当真是身不由己。
奇怪的是,想到这里,二两青的心绪却并无几多波澜。
兴许是她早已认定他不是这种为虎作伥的人罢,她暗想。
“其实我也不明白老毒妇怎么那么喜欢练蛊。”他依旧自言自语着,“对了,兴许练蛊的时候是挺有趣的罢。”
“有趣?”
四指修罗仿似是来了兴致,当即道,“对,你不知道,人被装进那满是毒虫毒蛇的大瓮里,闷个四个时辰,那叫声就会不一样哩。”
他比划道,“就这样罢,大概一人高的大瓮里,外边用炉火熏蒸,那些毒虫一发热性,便要吃肉,这时候把个活人放进去,那滋味,别提啦。你不知道,四个时辰之后,那人捞出来,还是有气的哩……”
他说得兴致勃勃,二两青却越听越心惊。
只因他所说的,竟极有可能就是当初南宫璇曾遭受过的。她猛然想起来了那时候瞧见的他的身体,那满是奇怪伤痕的,瘦骨嶙峋的身体!
“嘿,你怕了罢。”
“怎会?”她勉力镇定心神,笑道,“这么离奇的事,恐怕是你编出来吓我的罢,我可不上当。”
“哪里是骗你的。”他道,“你那朋友南宫璇不就是这么做出来的么?当初老毒妇做坏了十多个蛊,就这一个成了,别提多高兴哩。”
二两青听他此言,终于按捺不住,“这么说,南宫璇竟真是中了蛊才会害人性命的?这……这都原非他本意?”
“嘿嘿,他倒是有本意,不过身子却不是他的啦,到时候,是指东便东,指西便西,听话得很哩。”
二两青突然升起一股希望来,“若是这样,那他在杀人时能轻松使出南宫家的绝学,自然也不足为奇了。”
“当然。”他点头道,“只要是他会的,就都能用,方便得很。”
“这件事你可愿意在那些苦主们面前说明?”她问他,其实她一点也不抱希望,只因而今她都自身难保,实在难以做什么计较。
可对方竟一口爽快地答应下来,“这是当然,没什么不能说的。”
这让她突然之间竟开始希望南宫璇的到来了。
“可这样一来岂不是与苏公子的意愿相悖了么。”她问道,“你不帮着他么?”
“嘻嘻,丫头就是丫头。”他笑道,“你以为我为什么留在这里?”
“老毒妇是我师姐哩……”他悠悠道。
于是二两青突然之间又不希望南宫璇出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南宫你好
玉珍楼是城里最大的酒楼。它在城东大道旁临江而立,这里往来人群熙攘热闹非凡。五湖四海的江湖人来了此地,总免不了要来一来这玉珍楼。
可今日玉珍楼却闭门谢客了。
玉珍楼的主人是苏彦行。而今这楼里他只招待了几位特殊的客人。
这几位特殊的客人,自然都是来寻南宫璇麻烦的。
南宫璇有一点点害怕。
这一日之前,他曾有千万种心绪,可独独没有害怕。而今他却有一点点害怕。这仅有的一点点害怕,全来自于二两青。
他有一点点害怕见到她。只因他不知该对她说什么。他很怕从她眼里瞧见一点点怜悯或是害怕,她若是知道他杀了那么多人而害怕厌恶他,或者知道他曾经历过那么多的折磨而可怜他,即便是一点点,也让他万难忍受。
不过幸好,他见到她的时候,她的眼里是笑容。
可她一开口却是斥他,“你要死啊!”
而后她冲向他,一把便抱住了他。
他自然已愣住了。
不只他愣住了,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而后,南宫璇才感到她在颤抖——一径的颤抖。
他拍了拍她的背脊,无奈地看向了浪子。
浪子挠了挠头,很识相地,便同其他人悄悄地离开了。
“你要死啊!”她终于抬起脑袋来,狠狠推了他一把,他这才瞧见她面上竟已有了泪痕。
“抱歉。”他问她,“你没事罢?”
“道什么歉。”她的语气依旧不好,“哪有那么多抱歉!”她想了想,下一句话却不由自主补充道,“我当然没事。”
“没事便好了。”他点点头,心下一宽。
二两青的心绪,却远没有南宫璇的平静,“这事……这事根本怪不得你。”
“你已知道了?”南宫璇勉强扯了扯嘴角,“那些人……确实是我杀的。”
二两青点了点头,“你要寻死,我不该拦你,此中计较你恐怕亦想清楚了。我若是劝你,你恐怕也不会听的了。”
她早年虽已认得他,可到真正与他说上了话,却不过数月。这短短时日,却已让她对他很了解了。与其说他是个容易明白的人,倒不如说,这是她头一次花那么多时间去想一个人。
他的没药救的贵公子气,早已牢牢印在他的骨血里。从来只有别人占他的便宜,他是绝不能去占别人便宜的。
想到这里,她抹了抹自己的眼睛,竟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真傻气。”她笑着,却不知是笑他,还是笑她自己。
“四指修罗顾千秋也来了。”她对他道,“他是轩辕毒姥的师弟,恐怕不是好相与的。”
“我知道。”南宫璇点了点头,“他兴许是最厉害的,可我的命却独独不能给他。”
“傻气。”她又笑了一下,“死在谁手里有什么分别?”
“青姑娘,为什么我要死了,你却那么高兴?”他见她笑了,也想逗逗她。
可他这一问之下,二两青的面色却变了。
“你还是……一径地那么不会说笑……”她吸了吸鼻子。
南宫璇只能点头道,“这是我的错处了。”
顿了一顿,他竟自拉起了她的双手,郑重道,“青姑娘,请你……请你相信我……若是能化解仇怨,我的命自不足惜,可我亦……亦不想寻死的,”他说到这里闭了闭眼,仿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为了阿妈,也……也为了你……”
一个要死的人,是不是不该说出这样的话来?
一个要死的人,是不是不该脸皮那么的厚?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若是不说这一番话,恐怕要后悔。哪怕他这辈子只剩一天,他也不想要这种后悔。
二两青呢?
她怔住了。下一刻,她一把又牢牢抱住了他。他依旧消瘦得惊人,搂着他并不舒服,可她却不想放开他——最好一辈子都不要放开。
“你要……记得这些话才好。”她闷闷地道。
“咳咳。”旁里终于响起咳声,浪子推门进来,当即移开了目光,“……还舍不得放手呢。”
二两青这才放开南宫璇,问道,“那些人呢?”
“你说的是南山派的何方,漠北的江一枪,还有穿山手左瞑?”他报出一串名号来。
“怎么只有这三人?”
“其他的武功都不入流,我一人便能帮你打发了。”浪子哈哈笑道。
“万万不可。”南宫璇正色道,“是我亏欠了他们,请兄台莫要与他们动手。”他说得那么急切,以至二两青立时道,“他说笑的,你别当真了。”
浪子挠了挠脑袋,无奈道,“你倒是了解我。”他顿了顿,复道,“除了这三个,其他人都回去了。”
“回去了?”南宫璇问道,“怎么回去了?”
“他们听了解释便回去了。”浪子眨眨眼,补充道,“只因那事原本也怪不得你。”
南宫璇听罢,当即沉默了。
半晌,他终于问道,“如此说来我是不是该……谢谢独孤兄?”他一想便明白了,天下间还有谁能在那么点时辰内将这诸多恩怨都一一化解?只不知独孤忱究竟是如何向对方解释他身中蛊毒身不由己这一事的。
“你倒是了解他。”浪子哈哈笑道,“他也没做什么,不过是给了每人一百两黄金。你说他这铜臭味是不是浓得厉害?”
“这……的确是个好办法。”南宫璇亦扯了扯嘴角,可心里突然觉得有些难过。这难过来得怪异,只因而今他少了许多仇家,正该高兴才是。
二两青瞧他双目怔怔,当即向浪子道,“独孤忱难道没告诉过你,别将这事说将出来么?”
浪子奇道,“这倒是奇了,你怎知他对我说过些什么?难不成竟是你给他出的主意?”
岂知二两青竟不回他,只侧过身瞧向了南宫璇,“这若是我出的主意,你必然是要讨厌我了,对不对?”她问得生硬,更带了些脾气。
南宫璇摇头道,“这自然不是你的主意。”他相信她,她即便是要出这主意,也一定会先告诉他。
二两青脸色少霁,“当然,天下间竟有谁是能说得动那位独孤公子的?”话虽是这么说,她心里却仍是有些难受,“可你不知道,我也曾打过这主意,我……唉……只是他比我更了不起一些,竟……竟直接去做了。”
南宫璇心头不禁一热,他自然知道她为什么没有这么做,亦知道她此刻在想什么。
突然之间,他仿佛是有神通一般,竟明白了她为什么那么难受,而她这难受又为什么竟更胜过他。
“所以你毕竟没有那么去做,对不对?”他笑着抚了抚她的面颊,这令得她的秀眉终于舒展开来,“独孤兄这么帮我,我亦感激不尽。”这后一句话,已是对浪子说的了。
浪子道,“他这么帮你,泰半也是为了他小妹,若是事情闹大下去,终是不好看。”
二两青问道,“这是他对你说的?”
浪子点了点头,“我先前是挺瞧不起他这手段的,不过后来么……嘿嘿,你猜怎么着,那些人个个都欢天喜地哩。”
“纵是面上欢天喜地,心里恐怕亦不好受。”南宫璇叹道。
二两青道,“旁人心里怎么想的,你如何知道?”她原本与独孤忱不谋而合,而今见他似不认同对方做法,当即道,“若是像那杨小兄弟一样,知你回了来便当即来寻你说个明白,我亦敬他是条汉子,可这些人先前因了游龙城的名头不敢动弹,而今却一个一个都蹦了出来,你又怎知他们不单单就是为了得些便宜?况且……”她说到这里,又顿了一顿,“况且你这般说法,岂不是得了便宜又卖乖么?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
南宫璇一怔,当即正色道,“他帮了我,我自是感谢他的。”他瞧着她,心道,而我更感谢你,想到了,却没有为我去用这手段。
他这般想法,二两青自然不知,她只道他为了不与她争执才干脆点头,心里竟不知是高兴还是难过,只能对浪子问道,“那么那三人呢?”
“那三人都要与你当面讨个说法。”浪子道,“固执得很哩。”
南宫璇点了点头,“我正该去见他们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南宫你好
玉珍楼的三楼而今已被整个拆空了去,只余下四周的栏杆和廊柱,并无其他摆设了。空荡荡的三楼里,而今只有一张红木桌子,四个凳子。这一张桌子上,坐了四个人。
一个干干净净的少年,一个高大的汉子,一位华服公子,还有一个脸色苍白的玄衣人。南宫璇第一眼瞧见的就是这玄衣人。也唯有这玄衣人,此刻正在喝酒。
“独孤兄好大的雅兴。”南宫璇道。
——这玄衣人正是独孤忱。
独孤忱瞧见了他,竟叹了口气,“正主来了,我该退下才是。”
“唉唉唉……你酒还没有喝完,怎好离开?当真扫兴。”他方要起身,那高大汉子便往他臂上一按,这一按之下,独孤忱便又稳稳坐了回去。
“那就是顾千秋。”二两青道,“你要小心。”
那汉子亦瞧见了二两青,当即道,“丫头,我已放了你,你怎么也来了,难不成你想通要拜我为师跟我走了?”
他嘴上虽是这么说着,手下却一刻不停按着独孤忱。这说话之间,两人竟已单手拆了十数招。
“哈哈哈哈。”浪子突然笑了,“独孤啊独孤,你这是在玩什么把戏?”他说着朝那桌子蹦了过去,不过瞬息之间,便双掌齐出,朝着那华服公子当头拍下。
而那华服公子竟不动弹,单手便迎了上来。
二两青见过浪子出手,知道他掌力能震碎石桌,着实非同凡响。见他出掌,当即一惊——难道天下间竟有如此高手,能单手力敌浪子双掌?!
可下一刻她便瞧清了,这公子单手出掌,既非掌力惊人,亦非妄自托大,实乃不得已而为之,只因他的另一只手,此刻正与独孤忱的手掌牢牢粘在一处。
——原来自先前起,这两人竟早已在比拼内力了!
所以那公子华服大袖一时之间竟被气劲鼓荡起来,可他终究不敌两人的强劲内力,咔嚓一声,凳子先碎了。
凳子一碎,他反应亦是奇快,当即一转身,立到了这红木桌子之上。
二两青瞧得出这桌子质料上乘,若在平时,必然结实得很,可而今这桌子竟如一片破木,喀喀作响。
才不过片刻,便听得轰得一声,这红木桌子竟整个坍了下来。
这几人这才停了手,只是碎裂的木片挂在几人身上,当真狼狈不堪。唯有那干干净净的少年,此刻依旧干干净净,远远地立着。
南宫璇自然瞧清了,这少年能干干净净,并非他一早已站了起来,他是在那争斗的最后一刻才脱出来的。这少年的轻功造诣,已登化境了。
“既然几位是来寻在下的,还请不要先伤了各自的和气。”他闭了闭眼,开口道。
“他们岂有伤了各自和气?”突然一个声音传来,原来那北面栏杆处竟坐了个人,这人抱了柄长{枪,竟席地而坐,“不过是怕那独孤公子待会出手帮你罢了。”
“江兄此言差矣。”那华服公子理了理袍袖道,“我不过是闲来无事,与独孤兄闹着玩玩罢了。”
独孤忱笑道,“奈何今日小弟有伤在身,扫了左兄的兴致,等小弟伤愈了,必然奉陪到底。”
原来这便是穿山手左瞑了,二两青心道。
那左瞑闻独孤忱话中似有今后再上门算账的意思,当即笑道,“独孤兄哪里话,你以一敌二,犹不落下风,可见功力之高深,已让小弟高山仰止,唯有拜服。”
“哪有以一敌二,”顾千秋道,“我根本没使上什么力气。独孤忱,我若是使出了全部功夫,你可还能站那儿喘气?”这后一句话,已是在问独孤忱了。
独孤忱苦笑道,“多谢前辈手下留情……”
只是这情字刚落下,他面色遽然一变,竟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妙极妙极!”那顾千秋拍手道,“发作得比我料想还早一些哩,看来你当真伤得不轻!”
这一遭自然大出所有人的意料。
独孤忱面色依旧惨白,二两青想上前扶他,亦被他挥手赶开,“原来是摧心蛊,用在我身上倒是浪费了。”他言谈之间竟仿似对这蛊毒极为熟悉。
顾千秋点头道,“确实,早知你已伤得这般重,我又何必大材小用。”
那左瞑亦笑道,“前辈好手段,竟让独孤忱都着了道儿了。”
“独孤兄仅是帮在下促成与各位此次会面,”南宫璇叹道,“诸位既然是来寻我讨回公道的,还请不要将旁人牵扯进来。”他自然万分不愿因了自己的事而连累了旁人。
“我与你可没有什么恩怨。”顾千秋道,“你并没有杀我什么人,我自然亦不用寻你报仇,所以而今我要杀什么人,也请你莫要多管。”
他此言一出,二两青自然怔了一怔。只因他说得那么认真,竟仿佛当真已对他师姐轩辕毒姥的死毫无介怀了。
“既然如此,你还留在这儿做甚么?”她不禁脱口便问,可一问之下,她便觉出了自个儿的愚蠢——这不是明摆着的么?他要寻的,正是独孤忱的晦气!
江湖上自然有不少人想要独孤忱的性命。二两青想到那天夜里的几次死里逃生,心中犹有余悸。
“前辈要取我性命,我中州独孤府随时洒扫以待,何必非要挑在今日。”独孤忱笑了一笑,“今日做主的是南宫兄,我怎好抢了南宫兄的风头?”
岂知那穿山手左瞑接道,“独孤兄此言差矣,你独孤府守卫森严,只怕是入得容易出得难,况且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既然你已受重伤,又何必劳烦咱们大老远再跑去中州一趟呢?”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已把独孤忱的性命握在了掌中。
“这么说来,两位是要联手么?”独孤忱问道,“先前你们既然已见识过他的功夫了,难道就不怕我与他联手?”他说着指了指一边的浪子。
——“错了。”
——“错了。”
他话音刚落,便有两声“错了”响起。
那第一声错了来自那握枪的汉子,“我会与他们一齐联手,而且我们不是三人,是四人。”他自个是这第三人,第四人,自然是那沉默的少年了。
那第二声错了,却是来自浪子,浪子摸了摸脑袋,似是有些不好意思,“我恐怕,不大想帮你……”
二两青闻言愕然。
先前还几次三番在危急关头救人的浪子,此刻却竟打起了退堂鼓,“我可不想得罪那么些难缠的人。”浪子抱歉道,“更何况,你若是死了,我大约兴许……也挺乐意的罢。”
对了,他们……他们是有过节的啊!
二两青一拍脑袋,直骂自己蠢钝,可再细细回想两人当初言行,心下却已了然了。
“这么看来以一敌四,就是独孤兄此刻未受重伤,恐怕亦招架不住罢……”左瞑道。
“——错了。”这一回,却又有一声错了突兀地响了起来。
南宫璇点了点自己的鼻子,“还有我。”
“你要与我们动手?”那长{枪汉子道,“你可是还欠着我们三条人命哩。”
南宫璇自然未想过自己会与他们动手。他已欠了他们的,所以他本不该与他们动手。
可他终于还是动手了。只因他不能瞧着自己的朋友惨遭屠戮。
南宫璇的剑自然早已不是寻芳剑。这一柄木剑还是二两青方才带了给他的——他原本并没想过动手,又怎会需要用剑?
可这木剑到了他的手中,自然已非普通的木剑。
他刺出了两剑。第一剑,点在了长{枪的一侧,将它震了开去,堪堪扫向了那少年的长剑。这一剑已精妙至极,只因这一剑不单化解了长{枪的攻势,更顺势避开了那少年的剑锋。
第二剑,他以一个更匪夷所思的方位刺了出去,直直点上了那顾千秋的左臂,而他的左手,亦已与那左瞑对了一掌。
——两招之间,他已接下这四大高手的同时出击!
可独孤忱呢?他难道不该与他联手么?
独孤忱抹了抹嘴角的血迹,远远地与二两青站到了一起。
“南宫兄,一切全看你了。”独孤忱呼道。
南宫璇只觉心头诧异,想要问个明白,却丝毫分心不得,只因他而今已是骑虎难下,那四人的后招,很快便源源不断向他袭来。
这一场大战直到月上中天,他的木剑终被那少年的长剑给削了一截去。
可那少年的长剑直直刺到了他面门前,却停下了。
“你刚才留手了。”少年一边说着,一边收回了长剑,“先前你便能将我杀了的。”
“好没意思。”那大汉将长{枪收了起来,亦道。
“这算什么道理?”那左瞑亦停下手,却是望向了独孤忱,“你不是说他决计瞧不出破绽来么?”
“这下没得玩了。”顾千秋挑了挑眉,“独孤公子可得补偿咱们才好。”
南宫璇不禁叹道,“我当真是驽钝,竟刚明白几位只是在与我玩笑。”这几人并非当真要取他性命,对独孤忱更无半分恶意,不过是在试他南宫家的剑法而已。
二两青走到他身边,替他抹了抹汗,对那几人笑道,“你们若是拼命一些,又怎会被他瞧破?这只能怪你们自己啦。”
“这几位并非玩笑,若是你方才稍有不甚,被杀了亦是可能。”独孤忱道,“只是你既然瞧破了,这把戏再玩下去,也是没有意思。”
“原先我已将此事原委都告诉了几位,几位都是通情达理,原知此事怪不得你,可若要就此离开,却又心有不甘,我道你为朋友可两肋插刀,着实是个值得相交的好朋友,若是因此死了,实为武林憾事。他们多不相信,便出此下策试上一试,顺便,也见识一下名满天下的南宫剑法。”他说到这里,复又顿了一顿,“而今想必诸位已满意了?”
“南宫璇。”那长{枪汉子道,“你果真没有坠了南宫家的名声。我虽与你做不成朋友,却也敬你是条汉子。”他双拳一抱,竟当即不再多话,向那栏杆外一跃,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左瞑见他走了,却道,“虽说这世上的朋友永远是不嫌多的。可撇开此间恩怨,你我的脾气恐怕亦不相投。”他冲独孤忱点了点头,亦头也不回下了楼去。
顾千秋道,“天色不早,我亦该告辞了。”他的武功有所缺憾,夜里即连三成功力都发挥不了。此刻若是不走,自然要遭,二两青心中明白,却到底没有说破。
直到这三人都走了去,那少年终于道,“你的剑法很妙,请你不要生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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