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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旨七嫁,狂妃贵不可言-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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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恶息散发出来,差点没把他给熏过去了。
    “明日出城,让他们尽管开棺,你们只管说是得恶疾去的。”穆飞飞得意地笑笑,以手掩鼻,进了屋子。
    几个男子面面相觑,齐力合上了棺盖,跟进了屋子。
    刚刚布置好一切,院门突然一声轻响。
    穆飞飞一个激灵,几大步冲到了窗口,手摸到了窗口放着的一只短弓,警惕地看着院门。
    几个男子不知出了何事,也不敢动,呆呆地坐在一边,看着穆飞飞。
    “你们出去。”穆飞飞微微扭头,声色俱厉地说:“现在就走。”
    “啊,那马车呢?”几个男子站了起来,不知所措地看着她。
    “也赶走。”穆飞飞立刻说。
    男子们不敢违抗金
    主,飞快地跑出去,拉着马车就往后门处跑。
    这时从高墙外跃进了十数高大的身影,把几人拦在了中间。穆飞飞见状,立刻丢了短弓,搬过门后的梯子,利落地往房梁上爬,再从阁楼的小窗爬到了邻家的屋顶上。
    刚刚舒了口气,邻家的灯笼突然亮了,她往院中看,只见院中放着一张小桌,焱殇正坐在桌边,仰头看着屋顶。
    穆飞飞的心一沉,顿时掌心发凉,四肢发麻。
    焱殇居然一路跟着她到了这里!
    完了!
    “穆飞飞,下来吧。”焱殇手指在椅子扶手上拍了拍,沉声说。
    穆飞飞深深吸气,死死地趴在屋顶上,手摸到了腰上的暗器袋,锋芒针虽然不能把焱殇怎么样,但好歹能拖延时间。她可不能落在焱殇的手中,她一定要逃出去!
    “你逃不出去的。”焱殇锐利的视线紧盯着屋顶,继续说:“就算你出了泗水城,又能跑多远?不要妄废力气,早早认罪更好。”
    穆飞飞闭上眼睛,心一横,将手里的锋芒针往下倾数打去,同时,身子往另一个方向用力一滚,落到了屋子后面。
    扑通……
    她摔得一身剧痛,但她只躺了一下,便忍痛跳了起来,拔腿就跑。
    锋芒针伤到了人,她听到焱殇的怒斥声,以及侍卫们追赶的声音越来越近。事到如今,她已豁出去了,不管不顾地埋头往前冲。
    “飞飞!”
    一声颤抖的轻呼,让她的脚步猛地顿住。
    抬眼看,不远处站着一群人,倾心太后站在最前面,青鸢在她身侧扶着。
    “干娘……”穆飞飞顿时头疼,原来这老太太也来了!
    “飞飞,这是为什么?我看着你长大,我与你爹娘是生死之交!你为何要这么做?我怎么都想不通啊!”倾心太后跺了跺脚,痛心疾首地大声问。
    穆飞飞苦笑,索性不跑了,捋了捋发,撕掉了假面具,淡淡地说:“人各有志,各为其主罢了。”
    “你的主人是谁?”倾心太后又问。
    “你们都知道了,何必再问,要杀要剐随便。总之,我不后悔。”穆飞飞微抬下巴,冷冷地说。
    “你不后悔?”倾心太后颤微微地往前走了几步,指着她说:“你敢对着你娘的在天之灵说吗?”
    “有何不敢,你是你,她是她。你为你儿子,我娘当然只为我,她会懂我的。她为爹付出了一切,那就是爱情。我也能!”穆飞飞无情地说。
    “你爱谁?那个高陵熠?”倾心太后连连揉着心口,疑惑地问:“你到底怎么认识他的?”
    穆飞飞咬紧唇,不肯再多说半字。
    “丫头,回头吧,干娘保证不计较。”倾心太后推开青鸢的手,往前走了几步,苦口婆心地劝道。
    “干娘,现在说这些没用,路是我自己选的,我就要一直走下去,不达目的不罢休。”
    “你有什么目的?”青鸢忍不住问。
    “与你无关,你这个扫把星。”穆飞飞不屑一顾地扫了一眼青鸢,讥笑道:“你以为你得到了一切吗?我告诉你,你活不了多久的!”
    “够了,飞飞,这样犟对你到底有什么好处?我一直给你机会,想让你自己想通。但你怎么越做越错呢?胡木恩在哪里?你快把他交出来。”倾心太后心口胀痛,强撑着一股子精神劝她。
    穆飞飞的脸色白了白,指着
    倾心太后说:“我知道了,惜夫人根本没死!还以为你对我有多好,你这个忘恩负义的老太太,居然和他们一起来给我设陷阱。”
    倾心太后的身形晃了晃,努力稳住身形,哽咽着说:“飞飞,不要傻了,回头吧。”
    “怎么回?我为什么要回?我走的这条路又没错!成王败寇,他日若我的主子赢了,那我就是功
    臣,谁会说我半个不字?”穆飞飞冷笑,转头看向焱殇,大声说:“焱殇,你也不过尔尔,并不是三头六臂,打了这么久,还没有得到天烬国。我主子可比你英明多了。”
    “若真的英明,就不会用你这样的人了。凤芹最讨厌失败的人,你就算逃出去,又有什么脸面见他?他一定一剑刺你个透心凉。”青鸢忍不住反唇相讥。
    “他才不会,他对我很好!”穆飞飞受了刺
    激,顿时双眸怒瞪,咆哮起来,“你们知道什么?尤其是你这个老太太,我们一家人为了你,在谷中白白浪费了那么久的时光,你给了我们什么?我若不在你身边,都不用给这些人下跪!”
    “那你可以不用跟着我,我也能给你们黄金白银的补偿。”
    倾心太后脑子里一阵乱,看着长大的丫头,居然不是她想像中的那好孩子!
    “谁要你的黄金白银,我不稀罕!”穆飞飞咆哮声更大了,一张小脸都扭曲变形。
    “那你要什么?”焱殇稳步上前,沉声问她。
    穆飞飞吸了口气,要什么?当然是成为他身边的女人!全是这些人,毁了她的梦!
    “干娘,我要回家……”她突然掩面,跪下去大哭起来,“我想爹娘了……真希望没有出谷……”
    “丫头,认错吧。”倾心太后泣不成声地说。
    “她是犯罪,不是犯错!”青鸢轻声呵斥。
    “够了,她父母毕竟对我有救命之恩,看在我的份上,放她走吧。”倾心太后抹着眼泪,上前去扶她。
    “婆婆,不要……”青鸢赶紧上前阻止,但已经晚了,穆飞飞猛地跳了起来,一把抓住了倾心太后,匕首直接刺到了她的咽喉上。
    “飞飞,你要干什么?”倾心太后大惊失色。
    “干娘既然要报恩,不如亲自送我出城,若我能安然离开,我会放干娘回来。干娘念着母女之情,我也念着母女之情。但焱殇和顾阿九与我之间只有怨,没有情,他们不会放过我。所以,只能委屈干娘送我一趟。从今往后,你与我穆家再无恩怨,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穆飞飞拖着她,咬牙切齿地盯着步步逼近的焱殇。
    “殇儿,就让她走吧。”倾心太后挥挥手,哭着让焱殇退下。
    “母后,到了此时你还要纵容她!”焱殇怒斥道。
    “算啦,就当是还他们穆家这情。飞飞,你出城后直接回家,不要再为那人卖命。”
    倾心太后艰难扭头,不顾匕首在她脖子上划出了一道血口,苦口婆心地劝她。
    “干娘放心。”穆飞飞冷笑,步子越退越快,冲着那些侍卫大吼,“都闪开。”
    “穆飞飞真是疯了。”青鸢大步过来,愤怒地说:“高陵熠是什么人,你到底知道吗?你要为他如此卖命!”
    穆飞飞眯了一下眼睛,神情坚定地说:“我当然知道他是什么人,为了他,我粉身碎骨也不悔。”
    “丫头,你若不肯回家,我也不送你出城!”倾心太后大急,伸手就去抓匕首。锋利的刀刃深深切入她的掌心,鲜血直流。
    “干娘,你不要管我了!你能为你相公守了一世,我为什么不能为我的爱情去争一争!你若再阻拦我,休怪我无情。”
    穆飞飞用力抓住她的胳膊往后一拽,飞快地用腰带把她和倾心太后的手腕绑在一起,再把她推上了马车。
    “好了,现在我们母女二人同命相连,再一同赶一回路吧。”
    “穆飞飞,你再不放手,我就让弓箭手把你射成马蜂窝!”焱殇怒斥道。
    “来啊!老太太与我在一起,看你射死了谁。”穆飞飞疯狂地大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纵身跳上了马车,赶着车就走。
    【PS:各位妹纸,24号,初六的更新放在白天,我初五半夜才能从老家赶回家,肯定来不及更新了,所以放在白天。大家年过得怎么样哈,有木有中了瓜子的魔咒,有木有腰上新增了肉肉?啊啊啊,我简直像打仗一样,累瘫了啊!过年真累!】

  ☆、239。可怜的相公啊【239】

看着马车扬尘而去,焱殇挥手,令冷衫带着数十侍卫,快马加鞭追赶上前。
    青鸢着急了,拉着焱殇的袖角问:“太后落入她的手里,肯定又伤心又失望,气倒了是小事,被穆飞飞弄去献给高陵熠怎么办?”
    “放心。”焱殇握住她的小手安慰道。
    青鸢看着他沉着的模样,抬指摁他的鼻尖,小声说:“我知道了,你这老狐狸肯定又摆了一盘棋。围”
    “我老吗?”焱殇眉头微展,笑着问。
    “不老,但也不嫩哪。”青鸢歪了歪脑袋,转身往回走,小声嘀咕道:“反正是你的亲娘,你都不担心,我也懒得担心了。”
    “放肆,怎么能说这样不懂事的话,什么叫懒得担心?”焱殇沉下脸色,抬手拍她的后脑勺。
    青鸢嘻嘻地笑,晃了晃脑袋羿。
    马车已经牵到了路边,青鸢踩着小凳坐上去,坐好后,只见焱殇跳上马车,亲自赶车带她回家。
    青鸢扭头往后看,漫漫长路,直通向漆黑的前方,也不知道冷衫他们是否拦住了穆飞飞……
    “对了,你什么时候让人画了藏宝图?”她突然想到此事,隔着马车门问他。
    外面沉默了一会儿,响起了一声凌厉的鞭响。
    青鸢寻思,这老狐狸还是老
    毛病啊,不想说的事,嘴巴紧得用钻子也钻不出一个眼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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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飞飞驾着马车,一路狂奔。
    从泗水城出来,便是她事先联络好的接应点。高陵熠为了让她完成任务,所以赋予她可以调动这一片暗探的权利,她两天前就下了指令,暗探们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一整夜中,一共有四拔暗探先后赶来拦截冷衫他们,直到她赶着马车到了泗水河对岸三十里地的地方,终于甩掉了冷衫他们。
    “飞飞,你还要执迷不悟吗?高陵熠那人野心勃勃,怎么可能真心待你?他只是利用你而已。”倾心太后从马车角落里挣扎着坐起来,焦灼地问她。
    “干娘,他怎么对我,我都心甘情愿。你我也算有十多年的母女情份,我不会为难你。我说到做到,只要我能离开泗水城,我就放你走。所以,我们就此别过吧。”穆飞飞转头看她,眼里全是狂热的光,兴奋地说:“我过两天就能见到他了!干娘,以后战场相见,别说我不留情面,让哥哥小心点,别输得太快。还有,您知道的,我们女人的心一旦付出去了,没办法收回来,所以不必再劝。您珍重。”
    她推开了马车门,拽住了倾心太后,用力往马车下推去。马车正全速往前,若不是马车正行在河堤上,河堤下是柔软的沙地,倾心太后就没命了!
    她毫不留恋地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倾心太后,绝决而去。
    她已顾及不到任何人的感受,就算是亲爹前来阻拦,她也不可能回头。她早就下定了决心,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一定要去高陵熠的身边。
    冷衫带着人好不容易冲出了那四拔暗探的拦截,赶到了倾心太后摔下去的地方。
    晨曦微凉,在天边缓缓卷出一层白边。
    倾心太后歪坐在草坡上,怔怔地看着高升的太阳,喃喃地说:“这丫头一去,只怕只有死路一条了。都怪我,没能拦住她。”
    “太后,您已经尽心了。这是她自己选的路,怨不得别人。我们回去吧。”冷衫扶住她,小声劝道。
    倾心太后苦笑,抬起满是泪光的眼睛,沙哑地说:“殇儿这孩子,比他父亲果决,比他父亲心肠硬,更比他父亲城府深,连我都没能看出他的目的。你们这一趟,可算是把高陵熠安
    插
    在泗水城一带的云罗细作一网打尽了。”
    冷衫扶稳她,沉声说:“太后,王都是为了大元百姓。”
    “我知道,是我老了……”倾心太后握了握冷衫的手,缓步往草坡上走。
    “太后,属下背您。”冷衫见她双腿蹒跚,赶紧往前一步,在她身前弯下腰。
    “不,我想走走。冷衫,你陪我走走,我想想看看日出。”倾心太后哑声说。
    冷衫见她神情伤心,也不好多说什么。扶着她的手,慢慢地在河堤上前行。
    长河尽头,一轮红日跃上碧空,万丈金光耀眼洒下。
    倾心太后仰头看了半天,小声说:“殇儿气候已成,将来成就必会超过他的先祖。”
    “这是好事啊。”冷衫兴奋地说。
    “嗯。”倾心太后闭了闭眼睛,面上浮出一丝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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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后,丑时。
    高陵熠将手中的茶碗重重地摔到了地上,瓷片纷飞中,
    茶香萦绕。
    他最近不顺心,事事都不顺。这穆飞飞居然还给他添堵,把他精心布置在泗水城一带的暗探全都给毁了。
    “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猛地站了起来,大步往门外走去。
    穆飞飞跪在院中,面如菜色。她没想到,她不眠不休,日夜兼程来到他的面前,迎接她的不是他的笑脸,而是他冲天的怒火!
    “我栽培你这么几年,你却毁了我精心谋划的一切,你有何脸面来我这里?”高陵熠一掌抽出了宝剑,怒气冲冲地往她头顶劈去。
    “王爷!”穆飞飞额头俯地,又惊又怕,身子抖得如同筛糠,大呼道:“王爷,若不是事态紧急,我也不敢如此啊。我带来了大元城的藏宝图!”
    宝剑悬于她的头顶,缓缓收去。
    高陵熠弯下腰,二指轻捏她沾满尘土的小脸,凝视了半晌,冷冷地说:“图呢?”
    穆飞飞抖动着,惶惶然地解开了衣衫。她用白布紧缠了胸
    部,藏宝图就藏于白布夹层中。
    高陵熠冷眼看着她的动作,丝毫不为她白玉一般的肌肤动心,一掌夺过了藏宝图,展在月光下细看。
    “你确定这是真的?”高陵熠盯着她问。
    穆飞飞连连点头,急切地说:“确实是真的,他们开始画图的时候,我就开始留心了。直到前几日,我偷看到顾阿九藏图,这才敢下手换来。”
    “阿九藏图?”高陵熠眼中锐光一闪,又展开了仔细地看。
    “本来是给焱殇的,阿九……她截了过去。”穆飞飞撒了个谎,此时她已感觉到有些不对劲,怀揣着这样的图,她居然能逃出来,这不是奇迹吗?
    高陵熠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地调头进了屋。
    穆飞飞轻舒了一口气,但仍然跪着,一动不敢动。
    “穆飞飞盗图有功,擢升为紫衣暗探。”过了半晌,他的声音不急不缓地从屋子里传来。
    穆飞飞终于大舒了一口气,用力磕了三个头,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跟我来。”紫衣队长面无表情地过来,带着她去梳洗更衣。
    穆飞飞转头看了一眼他的房间,痴痴地说:“主子好像瘦了好多,我已有一年零一个月没见过主子了。”
    “不要废话。”紫衣队长冷漠地说。
    穆飞飞掩住嘴,乖顺地跟着紫衣队长走向后院。这院中住的都是紫衣侍卫,不分男女!她愕然看着满院子的男子,下意识地想退。
    “今后你就叫紫飞。”紫衣队长瞟她一眼,转身就走。
    “可是……这都是男人哪,没有女人住的地方吗?”穆飞飞慌了,这让她如何住得下去?
    “在你之前,所有的紫衣女探只做一件事,那就是脱
    了衣裳,用身子去换取情报。怎么,你想去?”紫衣队长面无情地说。
    穆飞飞立刻闭紧嘴巴,不敢多言一字。害怕的转头看院内,所有的男子都好奇地看着她,像看一只掉进了狼窝里的小兔子。
    她低着头,快步走到了院子一角,靠着大树坐了下去。
    “喂,你新来的?”一名紫衣侍卫走过来,好奇地问她。
    穆飞飞瑟缩了一下,摇摇头,又点点头。
    “你是女的还是男的啊?”侍卫又问。
    穆飞飞抿紧唇,不敢回答。
    “我看她和男的差不多,我们主子什么时候收过这般姿色的女子为红衣暗探?”有人讥笑道。
    穆飞飞的眼眶立刻就红了,忿忿地朝说笑的那人看去。
    “别欺负小姑娘嘛,长得不怎么样,皮
    肉还是挺嫩的。”又有人大笑。
    穆飞飞顿时又羞又怒,又臊又恨,起身就往外走。
    院门有侍卫看守,见她出来,立刻拦住了她,神情刻板地说:“府中规矩,入
    夜不得乱闯。”
    “我要见主子。”穆飞飞哽咽道。
    “除非主子召见,任何人不得见主子。”侍卫更加冷漠,看也不朝她看上一眼。
    穆飞飞退了两步,靠到了门框上,绝望地抬眼看向漆黑的天空。厚厚的云层遮住了星月,唯有门口的两盏红灯笼亮着,透出两团暗红的光,像绝望的情人留下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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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陵熠的书房中,他正把图平铺着,盯着上面的墨线发怔。
    “这图,到底是真?是假?”伺候在一边的心腹侍卫紫涯疑惑地问。
    高陵熠眸子里的精光闪动,淡淡地说:“有待查实。”
    “或者是真的吧,不然冷衫不会带着数百人追击。”紫涯把油灯的光拔亮了一点,小声说。
    “嗯。”高陵熠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
    紫涯见他神色疲惫,于是劝道:“王爷,歇着吧
    ,您最近一直没怎么睡。”
    “睡不着。”高陵熠拿下脸上的面具,走到了窗边,看着窗外的月亮发怔。
    “还在为与皇上的争吵烦心?”紫涯知道他的心事,轻叹道:“皇上中了倾华的魔,居然为了倾华的事,三番四次地与王爷您争论,您与皇上的兄弟感情,都被这倾华给破坏了。属下请令,就让属下出手,杀了倾华。事成之后,就让属下一人背负这罪名。”
    高陵熠轻轻摇头,低声说:“皇兄对她痴迷的程度,远超我的想像。杀了她,只会让局面更僵。”
    “那怎么办?”紫涯担忧地说:“难道就看着皇上废了皇后,让倾华成了新皇后?这女子一旦手握权力,只怕会报复王爷。”
    “她哪有这胆量。”高陵熠冷笑。
    “女人心狠起来,可不能轻视,王爷小心为妙,应当提前下手。”紫涯劝道。
    高陵熠踱了几步,眸中杀机一闪,“你别管了,你放出消息,我拿到了藏宝图,正暗中调兵遣将,要去夺藏宝库。”
    “传给君博奕?”紫涯又问。
    高陵熠点头,转头看向桌上的烛火,冷笑着说:“那废物最近一直过得醉生梦死,我看他还能喝几天的酒,抱几天的美人。他既然如此难熬,我就帮忙送他一程,早点去死算了。”
    “是。”紫涯抱拳,退出了房间。
    高陵熠又盯着那幅图看了半天,缓步走到桌边坐下,手抚着上面的墨线,喃喃地说:“焱殇警惕,军国大事几乎都不与阿九商量,阿九与他多次为这种事争吵,怎么会把图给她保管。这图一定是假的,想诱
    我上勾而已。”
    风吹烛摇,紫色的窗纱被风撞得颤动不止。
    他转头看向紫窗纱,上面绣着少女在山溪前洗脚,裙角高挽,雪
    白的小腿在溪水里乱踩,晶莹的水花四处飞溅……
    “顾阿九,顾青鸢。”他喃喃地念了两声,眸子里冷光轻闪。
    ——————————————————分界线——————————————————————
    南月又往前压进了两城,不出一月,准能拿下天烬皇城。
    焱殇拿着手里的情报,满脸喜色,在院子里来回走了好几圈,用力挥了一下手,大声说:“来人,备马。”
    “去哪里?”青鸢伸长脖子看他。
    “我去找人喝几杯。”他乐呵呵地说。
    “你还喝酒呢,泠涧交待过了,让你不要沾酒精,不然又得喝那种东西了。”青鸢好心提醒他。
    焱殇脸上的喜色果然退去了半分,有些恼怒地说:“这泠涧一去就是好几日,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
    “只怕是看中了路上遇上的俊公子,把你给忘了。”青鸢嘲笑道:“你就一辈子这样过吧。”
    “小妖物,你出来。”焱殇咬牙切齿地指她。
    青鸢掸掸衣袖,大摇大摆地出来了。
    “我也正要出去,四哥的码头开工了,我去看看。”
    “你去他那里看什么,都是男人,挥汗如雨的做工,你一个女子站在那里,成何体统。”焱殇不满地责备。
    “相公,你这就不懂了。要想留住泠涧公子,就得多找好看的强壮的男人回来,这样他就会好好地伺候你了。”青鸢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了一长溜,招手让人去牵马车。
    焱殇垂手站在一边,脸上青一阵紫一阵。
    “相公也去吧。”青鸢扭过头看他,笑嘻嘻地说:“焱灼其实最近都在那里,你去了就能看到他。”
    “焱灼何时与他交好了。”焱殇拧眉,不悦地问。
    “焱灼和谁都能好啊,他又不像你的坏脾气,他是公认的好好先生。虽然腿不太好,但城中已有十多户大户前来打探,想把女儿嫁他为妾,可比你受欢迎多了。可怜我家相公,得在诛情的折磨下,夜
    夜碾米到天明。”青鸢掩唇偷笑。
    “很好笑吗?”焱殇脸色一沉,目光如刀地盯她。
    青鸢耸肩,不再招惹他,自顾自地上了马车,直奔码头。

  ☆、240。她怎么会在这里【240】

泗水河堤经过一次暴雨洪水的侵袭,有几段河堤已是千疮百孔。焱殇提的条件是,卫长风要想在此修建码头,就得先把这几段河堤修牢固。
    青鸢觉得这要求挺不公平的。
    青鸢偷看过那份契约,幻尘宫今后得向朝廷缴纳一大笔税银,可现在还让卫长风从幻尘宫里搬出黄金白银给朝廷用。这不是不公,又是什么?
    “四哥太老实了,所以才受你压榨。”青鸢嘴角一翘,利落地窜下马车围。
    焱殇一甩马鞭,正打在她的屁
    股上,不轻不重,但足能让她吓一大跳。
    “顾阿九,你越发猖狂了。”他眉间含笑,不慌不忙地下了马。
    青鸢瞪他,拍了拍裙子,不满地说:“你惯的,你自己受着吧。”
    能把一个女人惯得无法无天,也算是他的本事。他慢吞吞走过来,手臂一勾,正勾住她的圆腰肢,把她拽回怀中羿。
    这里人多,青鸢和他这样紧紧搂着,突然有些害羞,正要挣扎时,他已弯下腰,把缠到她脚上的一根断绳拉开。
    “别冒冒失失,小心脚下。”他这才松开了手,缓步往前走去。
    青鸢捂了捂烧红的小脸,笑眯了眼睛。
    河堤上人头涌动,很多百姓前来找活干。搬石头,堆沙包,众人干得热火朝天。
    卫长风正在给幻尘宫弟子安排事情。他一身墨蓝色的长袍,站于人群中,及腰的白发让他格外醒目。
    “头发不能再黑了吗?剃光了重长呢?”青鸢拉了拉焱殇的胳膊,小声问。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除非出家,谁去剃头?再者他白头是因为……”焱殇打住,卫长风一晚白头,不正是因为他当初的步步紧逼吗?他之所以把泗水河的码字和附近几郡的漕运都交给卫长风,是因为漕运这块肉太肥了,不管落到谁的手中,都会引起其他官员的嫉妒。卫长风以大皇子身份独揽此事,别人想说什么也不好出声。
    “公子小心。”几个背着大沙包的男子深弓着腰,步子蹒跚地过来了。
    焱殇赶紧护着青鸢退了几步,给几人让开路。
    他二人是简装出行,百姓们只知道来了贵公子、贵夫人,小心地避开他们,并没有闹出太大的动静。
    一名幻尘宫弟子发现了人群中的二人,赶紧跑向了卫长风。卫长风扭头朝这边看,视线扫过了焱殇,直接落到了青鸢的脸上,唇角微扬,温柔地笑笑。
    “走吧。”青鸢冲卫长风挥了挥手,拉着焱殇的手指就往前走。
    焱殇手指用力勾,硬生生拖住了青鸢。
    “怎么了?”青鸢疑惑地扭头看他,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有一枯瘦的妇人正深弓着腰,肩上鞭着粗粗的麻绳,拖着一只沉重地沙袋往河堤湿滑的坡上走。她太瘦了,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有好几回差点摔到长长的坡下面去。
    待那妇人近了,青鸢细看她的脸,居然是上官薇!
    焱殇的脸色很难看,为了重修河堤,焱殇把附近几个州大牢里、除了死囚之外的囚
    犯都带到了此处,让他们将功赎罪。但没人告诉过他,上官薇也被带到了这里!若不是上官薇脸颊上刺的“恶”字,他还不能确定这是上官薇。
    “来人,这是怎么回事?”焱殇脸色难看,扭头看向冷衫。
    冷衫看清上官薇的脸,也是一惊,赶紧去找负责此事的官员。
    上官薇缓缓抬眼,麻木呆滞的看了一眼二人,继续往前走。
    “站住。”青鸢疑惑不解地叫住了她。
    “官爷有何吩咐。”上官薇转过身来,深弓着腰,虚弱地问。
    “你……”青鸢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之前恨她入骨,但看她变成了这样子,生不如死,又觉得挺可怜的——那么骄傲的上官薇,还不如让她死了呢!
    “你是阿九?”上官薇的眼睛突然一亮,嘴唇哆嗦着,喃喃地问了句。
    “放肆,谁许你直呼王后之名。”一边的侍卫举起鞭子,重重打在她的背上。
    上官薇跌倒在地上,颤抖着俯了会儿,突然膝行上前,用脏兮兮的手捧住了她的裙角,急切地问:“阿九,倾华在哪里?她好不好?”
    青鸢百感交集,上官薇对世上所有人都凶神恶煞,偏对倾华的爱深如大海。
    “她挺好的。”青鸢阻止住了想继续挥鞭的侍卫,淡淡地说了句。
    “带下去。”焱殇厌恶地挥挥手,他不是不想杀上官薇,但上官薇毕竟是青鸢的生母,若今后青鸢知晓实情,找他要母亲,他可赔不出来。
    “怎么了?”卫长风带着人过来了,见到上官薇也是一怔,“你怎么在这里?”
    上官薇瑟缩了一下,急匆匆地给三人磕头,“求几位主子,给倾华带句话。”
    “什么话?”青鸢小声问。
    “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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