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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旨七嫁,狂妃贵不可言-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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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用什么制成的?”焱殇忍不住反胃,小声问他。
    “哦,蝙蝠屎,童子黄金汤,三年蝎子尾,烂桔梗……”
    “扑……”
    焱殇吐了个天翻地覆,连连摆手,愤怒地说:“滚、滚!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眼前。”
    泠涧抱着坛子,颇有些委屈,“我多辛苦才配上这些东西,你居然还嫌弃,起码你现在能直着腰出去了。”
    焱殇又是一阵猛吐,一掌扒开他,大步离开了山洞。
    ———————————————————————————————分界线—————————————————————————————————————————
    府衙内,倾心太后正卧在榻上,穆飞飞在给她捶打腿脚,温暖的烛光在风里摇动,一团黑影俯在穆飞飞的脚边,如温驯的小兽一般。
    “飞飞,你去去睡吧。”倾心太后睁开眼睛,拍了拍穆飞飞的手,怜爱地说:“我都好多了,你不要太累着了。”
    “干娘,我都习惯了,这些年来每晚睡前都给干娘捶捶腿,说说话。不然我都睡不着。”穆飞飞乖巧地笑笑,给倾心太后端来了一直温在桌上的暖神茶。
    “飞飞的这茶确实是好东西,这么多年来,都是靠这茶,我才睡得安稳。”倾心太后感叹道。
    “干娘歇着吧,我回屋去了。”穆飞飞接过空茶碗,笑着往外走。
    “飞飞……”倾心太后犹豫了一下,唤住了她。
    “干娘,有什么事?”穆飞飞转过头,大眼睛眨了几下,乖巧地问。
    “没什么……”倾心太后盯着她看了会儿,挥了挥手。
    “干娘,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穆飞飞的笑容不减,小声说:“日久见人心,哥哥和嫂嫂会明白的。”
    倾心太后微叹,慢吞吞地说:“但愿吧。”
    穆飞飞的笑容这才浅了一些,捧着碗,快步出了院子。
    青鸢此时正带着人进来,穆飞飞的目光迅速地落到了张猎户身上。
    “咦,哪位侍卫受伤了?”她上前来,关切地往张猎户的脸上看。
    “不是侍卫。”青鸢走到她身边,看着张猎户说:“这人看到了捉走太后和大皇子的那伙人,所以带他回来指认。”
    “是吗?难道是许家人干的?”穆飞飞一手掩唇,眼睛瞪得老大。
    青鸢笑笑,摇头说:“不知道,画像都画出来了,但他想起,其中还有一名女子。”
    “女的?”穆飞飞眼神慌乱的光一闪,立刻说:“难道也是惜夫人?”
    “可能吧。”青鸢眼角微扬,挥了挥手,让人把张猎户放在树下。
    “什么声音?”倾心太后开门出来了,眉头微皱,盯着青鸢,有些不悦地说:“大半晚的,你怎么又不好好歇着,你这身子到底能折腾到什么程度?别忘了你是有孕的人!”
    “太后,我身子好得很,百毒不侵,诛情都拿我没办法。”青鸢故意看着穆飞飞说。
    穆飞飞笑笑,点头道:“对,王后是有福之人。”
    “还有,这是看到了捉走您和大皇子贼人的证人,他说其中有一名女子,很像是主子,所以我带他回来指认。”
    “哦?”倾心太后拢了拢外袍,快步走了出来,绕着张猎户走了两圈,疑惑地问:“他怎么伤成这样,可靠吗?”
    “可靠。”青鸢点头。
    “真可靠?”穆飞飞追问。
    “他骗我们有什么好处?”青鸢反问。
    “谁知道呢,等他醒了再问吧。”穆飞飞牵强地笑笑,扭头走开。
    青鸢盯着她的背影,小声说:“他
    说那女子身上有特别的香,我用自己的香袋给他闻,他立刻认出就是这种香。”
    “啊?难道是王后你?”穆飞飞转过头,故意夸张地问。
    “可能是我吧,但这香袋是雪樱做的,送了你一个,我一个。”青鸢盯着她的眼睛,慢吞吞地说。
    “我的香袋在城里大乱的那天就丢了。”穆飞飞拧眉,面露不悦,“听王后的意思,这是说我吧?”
    “难不成是雪樱?”青鸢环顾四周,没看到雪樱的身影,眉头轻拧,小声问:“雪樱在何处?”
    “她在老爷子那里。”倾心太后扶着冷衫的手臂,坐到茶花树下的石凳上,看着青鸢问:“这香袋或者很常见,香料都是随处能买的,说明不了什么。”
    “雪樱做的香袋,选的香料可不是随处能买的,太后别忘了,雪樱是个很讲究的人,一般的香料可入不了她的眼睛。”青鸢从袖中拿出香袋,托到太后面前说:“她自从与我修好之后,便亲手给我做了这个。她对朋友一向诚心实意,为人又有些清傲,断不肯用寻常之物来表达她的感情。所以这香料中,有来自曼海第一香料庄的深海鲸香,有来自珠璃国的昙花香露。还有来极难寻到的百叶花粉,绛泪花粉。由她亲手调配而成,非常仔细地做了两个一模一样的香袋,以示我和飞飞在她心里的重量一样。这香袋,没有第三个,香味儿也不可能出现在第三个人身上。”
    “那飞飞方才说,她的香袋丢了,被贼人盗去也未可知。”倾心太后眉头拧得更紧,转头看向穆飞飞。
    穆飞飞的脸涨得通红,扑通一声跪到太后面前,大声说:“自打我用锋芒针伤了小珍珠,王后便对我心存不满,。但我伺候干娘这么多年,太后您觉得我为何要做这些事,来毁自己的日子?”
    倾心太后揉揉额头,无奈地说:“王和大皇子在何处?”
    “王和大皇子还在办事。”冷衫赶紧说。
    “这么晚了,还在办什么。”倾心太后往府衙外看了一眼,小声说:“去请他们二人回来,好好问问这事,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才好。”
    穆飞飞脑袋深垂,暗自咬牙,满脸都是恨色。
    “飞飞你先起来,等你两个哥哥回来再说。”倾心太后看着她哑声说。
    “是。”穆飞飞站起来,看了一眼青鸢,向倾心太后福了福身子,小声说:“我先回房了,免得王后看我不顺眼,我也给王后时间,再给我捏造出一些罪名。我会恭候王后,拿出更多的香,更多的脂粉,更多的香包。”
    “拭目以待,。”青鸢笑笑,做了个请的动作。
    待她进了屋子,侍卫们立刻过去,守住了前门和后窗,不让她有机会离开。
    倾心太后往椅背上一靠,躺了会儿,手指指青鸢,严肃地说:“飞飞的爹娘对我有救命之恩,你若不能坐实证据,不能让我信服,我拿你是问。”
    “太后,我也不想这样。您好好想想,我们去大元城这样机密的事,为什么路线全在高陵熠熠的掌握之中?还能在白水城中相遇。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中。若不是极亲近的人,又怎么会知道得这样清楚。”青鸢严肃地说。
    “但飞飞从来没有离开过我身边。”倾心太后坐直身子,眉头紧拧。
    “每天十二个时辰,寸步不离?我听雪樱说,飞飞有一片净土,叫灯笼坡,她常常一个人在灯笼坡呆上好几个时辰。”青鸢走近来,一字一顿地问:“一个女子,到底是什么吸引了她,在清静的山坡上,一呆就是好几个时辰?”
    “扑蝶玩水,都有可能……”
    “一日可以,经常扑蝶玩水,不会腻吗?她不正是利用这些时间,练会了锋芒针?”青鸢看着太后的眼睛,太后的心正在松动,她的眼神里也开始出现了迷惑。
    “惜夫人找到了!”侍卫匆匆进来,大声禀报。
    “哦?人呢?”太后一喜,赶紧指着侍卫说:“快带进来!”

  ☆、237

几名侍卫把惜夫人搀扶进来,她面色如菜,枯瘦如柴,不停地颤抖落泪。双膝一落地,人就整个趴在了地上,一头枯黄乱发从肩头淹过来,遮去了整张脸围。
    “惜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快从实说来。”倾心太后快步走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焦急地问。
    惜夫人颤抖半天,沙哑地说:“都是我做的,我恨王后,太后若能念及我以前的功劳,请太后速速赐死……”
    “惜娟,你求死有什么用,你不说出实情,你只怕连死都不容易!”
    倾心太后拽着她的双手,迫她抬头。
    惜夫人只管紧闭双眼,一言不发地应对倾心太后的逼问。
    “如果我们能把胡木恩及家人找回来,你们甚至不必远走高飞,你可愿意说出实情?”
    青鸢上前来,小声劝她。她猜测惜夫人的心结就在胡木恩身上,她很有可能会牺
    牲自己,保住胡木恩。
    但青鸢失望了,惜夫人还是沉默,正当青鸢再想劝时,惜夫人突然泪流汹涌,睁开眼睛看向青鸢。
    “我也有年轻时,但我命不好。三岁为奴籍,六岁进宫为浣纱婢,不分春夏秋冬,每日寅时起,子时歇,浣纱不停。若稍有懈怠,便要受禁食和鞭打之罚。后来到了太后身边,太后性子温和,我以为脱离苦海。哪想,那才是我这一生真正的苦海。”
    倾心太后退了两步,眼泪也涌了出来羿。
    “渊帝为报复太后,以为我棋,极尽侮
    辱。我嫁于焱殇,自知这一生不可能得他之爱。但我是痴人,我嫁给他,就得尽妻子本份,忠于他,热爱他,照顾他……”
    “惜娟,别说了……这事,就这么算了吧。”倾心太后不忍再听,蹲下去,把瘦弱的她抱了起来,小声泣道:“是我焱家对不住你,让你受这么多的苦。”
    “让我说完吧。”惜夫人虚弱地摇了摇头,轻声说:“我这一生,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个男人能真的爱我。木恩他让我感觉到了幸福,他让我明白,我和别的女人没什么不同。我想有我自己的家,有疼我相公,有我的孩子……”
    “宣太医。”青鸢见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心中大呼不妙,立刻叫人。
    “不必了……王后……”惜夫人看向她,表情有些麻木。
    “惜娟,你得治病。”倾心太后焦急地劝道。
    “不必再治。我不想再用你们焱家一个铜板,也不想再吃你们焱家给我的一片参。我吃不起,吃了这些,是要用一辈子来还的。”
    院子里很静,众人都很难过。尤其是冷衫那些人,这些年来,他们没少受惜夫人照顾。有些情报,还是惜夫人冒险送出来的。可惜,惜夫人用尽了用力帮焱殇,却始终没能成为她曾经想成为的那个人……焱殇真正的妻子,大元的王后。
    能怪焱殇吗?在他还是孩童的时候,就亲眼看到了渊帝和惜夫人的帐中之事。这对他来说,不是折磨?
    轻缓的脚步声,渐行渐近。
    焱殇回来了,他站在众人身后,静静地看着人群里的三个女子。
    “惜娟,你别说话了,冷衫,快把她抱起来,送回屋子里去。让太医赶紧过来……”
    “真不必再救我了,我已吃了毒药。”惜夫人惨笑,拉住了倾心太后的裙角,大喘了一会儿,长长地舒了口气。
    “我想离开这里,与木恩远走高飞。王妾私
    逃,这是大罪,我只能悄然进行。不想被王后在寺中撞上,我怕她坏了我的事,也恨你们让我这一生过得这样悲苦。所以,我就用了从天烬皇宫带来的诛情,我要报复你们……”
    “我能找到胡木恩,请你相信我。”青鸢蹲下去,用帕子擦着她脸上的泪,轻声说:“惜夫人,我知道说补偿二字,都轻视了你。但请你不要放弃你和胡木恩,不要放弃你们之间难得的感情。”
    “不必说了。”惜夫人看了她一会儿,轻轻闭上了眼睛,“我死了,也能与木恩去团聚了。”
    胡木恩死了?
    青鸢猛地一抖,若真的如此,那惜夫人斗志全无,为保胡木恩家人,只怕真没有转圜余地!若她一心要扛下此罪,她又拿不出穆飞飞的罪证,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穆飞飞逍遥自在,看着惜夫人断送了最后一次幸福的机会。
    “将罪妇惜夫人打入死牢,明日午时处以绞刑。”焱殇从人群后走过来,停到了她的面前。
    惜夫人僵直的身子微微抖了一下,她对焱殇的感情还在,这么多年的夫妻,不可能在短时间里一笔勾销。
    “相公……”青鸢大骇,焱殇怎么一点旧情都不念,直接赐死?
    “殇儿!”倾心太后也大急,赶紧上前来拦他。
    “且不说惜夫人之前给王后下诛情之事,单说她又用一蛊下了毒的汤来谋害王后,就已是死罪。我大元国赏罚分明,她曾经有功,所以我给她荣华富贵。现在她有私
    情,谋害主子,当然要罚以死罪。念在与朕夫妻一场的份上,赐她全
    尸,已是对她的恩赐。”
    焱殇冷漠地看了一眼惜夫人,环视众人,沉声道:“待张猎户苏醒之后,让他指认绑架太后之人,然后一并处死。”
    “这又是为何?”青鸢惊讶地问。
    “知情不报,死罪难逃。”焱殇冷酷地说完,头也不回地进了房。
    冷衫等人无奈,只能抬起惜夫人,直接投入了大牢。
    青鸢左右看看,暗思,莫不是焱殇yu火未消,所以借机宣
    泄?咦,对了,他的诛情解了吗?
    快步跟进房中,焱殇正在换衣裳。仔细打量他,虽然表情平静,但眼底怒气暗涌,让她不敢轻易招惹。
    “杵着干什么?”他微微拧眉,扭头看她。
    青鸢打了两声哈哈,壮着胆子问:“泠涧有解药了?”
    焱殇的脸色更难看了,冷笑几声,拖出纸笔,飞快地写了几行字,让一名侍卫拿去给卫长风。
    不能让他一个人恶心死,得让卫长风也明白喝了什么东西!
    “惜夫人之事……”青鸢又壮着胆子问。
    “什么事?该死的就得死。”焱殇嘴角轻抽,继续在纸上写写画画。
    “你写什么?”青鸢走过去,好奇地往纸上张望。
    “给冷潭的旨意,”焱殇手挡了一下。
    青鸢识趣地缩回了脖子,小声嘀咕,“有什么了不起。”
    “规矩就是规矩,能告诉你的我一定告诉你。”焱殇眉头轻锁,严厉地训了两句。
    青鸢又嘀咕,走去门前,让人去牢里打招呼,不要为难惜夫人,小心伺侯茶水。说不定焱殇会改主意呢?
    正说话时,一名侍卫疾冲过来,抱拳深揖,匆匆道:“王,惜夫人撞墙自尽了。”
    “什么?”焱殇猛地站了起来,朝着外面盯了会儿,又缓缓坐了下去,挥手道:“拖出去埋了吧。”
    “站住。”倾心太后从房间里冲出来,哑声呵斥,“殇儿,这样未免太没良心!”
    “母后说要怎么办?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若每一个有功之臣,都来谋杀朕和王后一回,朕统统饶恕他们,这天下还怎么治?”焱殇面不改色地说。
    “好、好……”倾心太后瞪了他一眼,扶住侍女的手,连连捶打胸口,哽咽着说:“扶我回屋,我要取衣裳钗环,亲自给惜娟梳洗,送她上路。”
    “母后,这不合规矩。”焱殇不满地说。
    “那也把我打入大牢!若你对她好一点,她也不会走上这条路!”倾心太后怒气冲冲地训完,摔上了门。
    过了会儿,她亲手捧着衣裳,身后的婢女们端着金盆,拿着首饰脂粉,紧随其后。
    “来人,把密旨送去给冷潭,尽早营救冷啸回来。”焱殇把密信叠好,递给了窗外的侍卫。
    侍卫捧着密旨,匆匆跑向外面。
    青鸢看到穆飞飞的窗子后,身影快速闪了一下,心中有了一点异样的感觉。
    “你准备一下,我们明日要去和南月他们会合。大元城的宝库图今晚就能修复完毕,等珍宝运出来之后,就可以给将士们提供充足的粮饷。”焱殇拍拍青鸢的肩,沉声道:“惜夫人这样的小事,暂时不要再管。”
    “呃……”青鸢看着他严肃的神情,越发坠入云雾之中——什么时候画过宝库图了?
    ——————————————————————分界线——————————————————————
    夜色降临,太后房中哭声还未停歇。
    青鸢亲自进去奉了两回茶水,都被太后逐了出来。她索性回屋子去休息,不再伺候这位难缠的婆婆。
    穆飞飞也一直侍奉在太后的房间里,陪着垂泪,伤心得像是死了亲妈!
    青鸢好想一铁筷子戳破她的假面!
    “王后,王在何处?”冷衫手捧着一只小盒进来,左右张望,疑惑地问。
    “太后逼他去送惜夫人的灵柩了。”青鸢小声说。
    “哦,那……那这个放在何处?”冷衫把小盒递过来,犹豫了一下,压低了声音说:“这是宝库图,属下要去安排出行之事。图放在王后这里最保险。”
    “给我吧。”青鸢拿过了图,走到墙边,打开暗格放了进去。
    “属下告退。”冷衫抱拳,退出了房间。
    青鸢收拾了一会儿东西,太后房间中传出了更大的响动,好像是太后晕过去了。青鸢赶紧丢下了东西,疾冲向太后的房间。
    “我去找泠涧。”穆飞飞双眼通红,转身就往外跑。
    青鸢来不及细想,蹲到榻前,给太后揉心窝子,帮她顺气。几个侍婢在一边,跟着一起掐人中,喂参汤。
    折腾了好一会儿,倾心太后才幽幽地醒了过来,眼神直直地看了会儿青鸢,长叹道:“惜娟就这样走了……”
    “太后,
    她能脱离苦海也未尝是件坏事,希望她来生投个好人家,不必吃苦。”青鸢柔和地劝道。
    “对,我要去烧香,我要替她去祈祷。”倾心太后猛地坐了起来,脑袋又是一阵晕眩。她扶着额头,坐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撑着身子起来,让两名侍婢扶着,快步走向墙边供奉着的佛龛。
    “太后。”穆飞飞气喘吁吁地回来了,小声说:“泠涧很快就来。”
    “来,飞飞,你和王后一起来给菩萨上香磕头,让惜娟来世遇上好人家,一生平安。”倾心太后扭头,哽咽着说。
    穆飞飞立刻跪了下来,恭敬地上了香,磕了三个响头,虔诚地许愿。
    青鸢眼尖,穆飞飞的头发上蹭到了一些粉色茶花粉,她出院子去找太医,怎么会蹭到只有她房间外才有的粉色茶花粉?
    她暗叫不好,转身就往房间跑。打开暗格看,那盒子稳稳地放着。她犹豫了一下,打开了盒子,里面的纸也稳稳地叠着,没什么异样之处。
    难道是她多心了?
    扭头看对面的房间,倾心太后的房间里人影晃动,木鱼声声传来。
    穆飞飞实在太沉着了,到了现在,她居然还敢不慌不忙地伺候在太后身边,她是真不怕被惜夫人揭发出来,还是有把握太后不会让人伤害她?但看今日太后对惜夫人的态度,若这些事真是穆飞飞干的,只怕到了最后倾心太后还是会念着她师兄夫妻的恩情,放穆飞飞一条生路……
    ————————————————————————————————分界线———————————————————————————————
    一间雅静的小房间里,小油灯的光暖暖地笼罩在梨花木雕成的贵妃榻上。
    惜夫人躺在榻上,呼吸清浅,神态疲惫。
    “我不会休了惜夫人,你永远是大元国的惜夫人。”焱殇弯下腰,捋开她脸颊边被汗水和泪水濡湿的发,沉声说:“造化弄人,让你我结为夫妻。即是夫妻,那就同命相连。跟着胡木恩走的,是小画。”
    “你记得我的小名?”惜夫人睁开了眼睛,愕然地看着焱殇,“这名字多少年没人叫过了。”
    “我九岁那年,烧得快要死掉的那晚,你抱着我,给我唱你家乡的小曲,告诉我你的小名,你说你爹最爱叫你小画。但三岁以后,就没有人叫过你这名字,只有你娘留给你的那只玉佩上的字,还提醒你,你曾经有个家。”
    “你居然记得。”惜夫人含泪点头,吃力地抬手去摸他的脸,“我知道这些年来,你看着我就觉得受到了践踏,所以不喜欢和我待在一起。”
    “是,我确实很难接受。”焱殇拉下她的手,握在掌心,肃容道:“所以,小画可以和胡木恩走。就算是他的尸骨,你也应该见见,亲手埋葬他。若他侥幸生还,你更是赚到了,能与他成为夫妻。从此世间没有惜夫人,只有胡氏。”
    “尸骨……”惜夫人大恸,喉中咕噜地响了几声,差点晕死过去。
    “惜娟,你只要说出实情,我会为你做主。若你真是因为恨我们,那我们也会既往不咎,你们爱去哪里就去哪里。若是被人逼迫,你难道就不想为他讨个公道?”焱殇又问。
    惜夫人抽泣着,泪眼婆娑地说:“怎么讨?他们剁下了木恩的两根手指给我,若我不认下罪名,就会将他剐心拆骨……我这一世,唯他不想辜负,就算让我死上千百回,我也心甘情愿。”“为何要死呢?有我在,你不会死,他也不会死。这是我欠小画家姐的,小画家姐以后就能有自己的家,自己的相公了。”焱殇抚了抚她的额头,温和地说。
    “姐姐?”惜夫人红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愕然的光。
    “惜夫人是渊帝塞给我的,小画家姐是我自己认下的。”焱殇目光沉着地看着她,缓声说:“我已向外传出惜夫人撞墙自尽的讯息,你现在告诉我是谁,说不定我还来得及救回胡木恩。”

  ☆、238。堵了个正着【238】

府衙后院。
    倾心太后正带着青鸢和穆飞飞念经,木鱼声声入耳,让院中的人都感受到了几分凝重和无奈。突然,倾心太后手捧着额头,往前栽了一下,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吟。
    “婆婆……”青鸢眼疾手快,扶稳了她,担忧地问:“是头疼的毛病犯了吗?”
    “干娘,您已经跪了很久了,让我和王后来念吧,您去歇着。”穆飞飞也俯身过来,温柔地说道。
    “我再坚持坚持,送惜娟一程。”倾心太后推开二人的手,继续敲打木鱼羿。
    青鸢很是为难,担心她的身子受不住,还想再劝时,倾心太后放下了木鱼,转头看她,疲惫地说:“王后,你去歇着吧,你是有孕的人,身子最重要。”
    “对啊,王后去歇着,我伺候干娘就好了。”穆飞飞抿唇微笑,起身去扶青鸢围。
    “王后,王回来了,请你把那只盒子交给他。”冷衫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什么盒子?”倾心太后看向窗外,疑惑地问。
    “哦,是朝中的事,我去去就回。”青鸢起身,匆匆出去。
    穆飞飞看着她和冷衫的身影走远,眼中诡谲的光涌动,缓缓转身看向倾心太后。
    “干娘,我想去解衣。”
    “去吧。”倾心太后点点头,又开始念经。
    穆飞飞不急不忙地出了屋子,拿了只小灯笼,带了两名侍女往茅厕走去。一路上侍婢们纷纷行礼,她用一贯的温柔笑脸应对,直到进了茅厕里,一张脸才沉了下来。
    她把小灯笼往墙上一挂,站上了一张椅子,灵活地攀着墙上的木契,爬到了横梁上。上面有阁楼,一角放着一只小包袱。这是她早就准备好的一身侍卫衣裳,匆匆换好之后,把从冷青那里拿到的令牌牢牢地系在腰上,从阁楼的暗窗爬出去,到了屋顶上。
    她这几天精心谋划好了逃跑的路线,又有令牌傍身,应该说是万无一失。青鸢已经和她撕破了脸,又找到了画铺,揭破她的身份是早晚的事,她此时再不跑,就没机会了。
    幸好她弄到了宝库的图,在高陵熠那里还有几分希望,不然她真没脸去见高陵熠。
    如她所料,出府的过程很是顺利,有冷青弄来的令牌,她一路畅通无阻。在令牌这事上,她也费了心思,太后和王的令牌都容易惹人怀疑,冷青弄来的是一面普通的侍卫令牌,那人隶属于冷衫,所以侍卫们不会疑她。
    这还不是最主要的,她还有一招最保险的棋子!
    从府衙出来,到了柳叶巷之后,她弃马前行,在巷子里东拐西弯了好一会儿,只见一道高大的身影正在前方侯着她。
    “冷大哥。”她一脸笑意地奔了过去,用力抱住了那人的腰。
    冷青脸微红,大着胆子在她的背上拍了拍,喃喃地说:“你说今晚能找到证据,我们去哪里找?”
    “你跟我来。”穆飞飞抿唇笑,拉着他的手指往前走。
    “飞飞,你说实话,你对我说的话保证都是真的吗?”冷青任她拉着,犹豫了半晌,小声问她。
    “当然是真的,不然你也不会跟着我来了。”穆飞飞扭头看他,可怜兮兮地说:“冷大哥,你放心,想想太后吧,我怎么会对太后不好呢?”
    “也是,”冷青挠挠后脑勺,憨憨地笑。
    这是所有人都想不通的地方,也是冷青选择相信她的原因。他们都觉得穆飞飞和太后亲如母女,不会做对不起太后的事。
    在巷子里钻了许久,穆飞飞终于停了下来。
    “我们到底去哪里呀?”冷青疑惑地四处看看,小声问她。
    穆飞飞冲着一间院门呶嘴,指着门内说:“jian
    细就住在这里面。”
    冷青神情一凛,缓缓拔刀,靠近了斑驳的小门。
    穆飞飞从腰间拿出帕子,踮脚往他额上擦,“冷大哥,你脸上沾上东西了。”
    冷青怔住,随即只闻到了一股冷香钻入鼻中,脑子里嗡地一响,人整个麻木起来。
    “对不住了,我要出城。”穆飞飞换了一副无情的表情,伸出手指,往他肩上轻轻一推,冷青高大的身子就往地上倒去。
    穆飞飞推开了小门,里面停着一辆马车,马车上是一副棺材。还有几个她雇好的泗水城小百姓坐在屋子里喝酒吃饭。
    “还喝,准备干活了。”她大步进去,低斥几句。
    几人赶紧站起来,恭敬地垂着手,小声问,“爷,我们都准备好了,随时能出发。”
    “把那人抬到棺材里去。”穆飞飞往后指了指。
    几个人赶紧出去,把冷青放进了棺材里。有一人大胆地摸了摸冷青的鼻子,惊讶地说:“爷,他还没断气,要不要请大夫?”
    “多嘴,守好自己的本份,出城之后,我会把剩下的银子付给你们,你们下半生都不用愁了。”
    穆飞飞冷冷地盯他一眼,快步进了里间。她在这
    里备了另一身行头,不一会儿就乔装一新。出来时,几个小百姓楞是没能认出她来。穆飞飞有些得意,走到镜前看了看,里面的小个子男人黑瘦黑瘦,鼻翼两侧全是麻子。
    “那出城的时候,要开棺检查怎么办?”一个男人又大胆地问。
    “把这个放进里面。”穆飞飞丢了只小布包过来,面无表情地说。
    男人赶紧接住布包,小心地放到了冷青的身上。
    “把结打开。”穆飞飞走过来,盯着冷青的脸说。
    男人又飞快地把布包打的结扯开,里面露出了一只竹筒。他依着穆飞飞的要求,把竹筒上塞的布团扯开,顿时一股恶息散发出来,差点没把他给熏过去了。
    “明日出城,让他们尽管开棺,你们只管说是得恶疾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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