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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魂草-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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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镖呢。因而一摇头,想逗逗瑶草:“这可不行啊,你三舅父二月会试,舅母要回去守着,否则会吃不下睡不着呢!”
瑶草心中难免失望,把这三舅母胳膊:“三舅母何时动身呢?”
宋氏笑道:“我来时就定了归期,开年要与你父亲一起动身离家。”
瑶草扁扁嘴道:“这样啊,离我母亲出月至少还有半月之久呢!”
宋氏见瑶草不自觉皱眉,一张粉嘟嘟的小脸,却故作成人的苦闷,因摸一摸瑶草眉头,替她抚平,笑道:“外甥女儿放心,舅母虽不能等你母亲一起,会安排好一切,到时候,你母亲一出月,即可动身前往,舅母会替你们收拾好住所,让我们草儿宾至如归,好不好?”
瑶草一笑,忽又担心道:“三舅母,不知祖母哪里?”
方三夫人低头跟瑶草抵抵额头:“这个无妨,我已经游说你祖母,答应了让你们母女一起去东京陪考,在一起去任上。”
瑶草大喜!这乃是瑶草费尽心机想达成目标的,不想三舅母这般轻易便达成了,想这三舅母不过与祖母接触几天,便有此能耐,瑶草时打心眼佩服。她不知道母亲方氏已经提前对柯老夫人放出了诱饵,柯老夫人因着儿子前程已经心思活络了,只是还没最后定案而已。她倒是三舅母舌灿莲花之功,因笑脸蹭蹭三舅母胳膊:“草儿今后有三舅母一半聪明就好了。”
这话恭维的方三夫人心里甜蜜蜜的透着乐,对瑶草也更疼爱。
债主上门
方家三夫人宋氏自从来入住柯家,除了与小姑子方氏说话解闷,便是被柯老夫人找去说话斗牌,手底又松,日日让柯老夫人进项几百个大钱,两人感情处得一日好似一日。
牌局之上,方三夫人闲磕牙时,便给柯老夫人讲解些京中男人为官之道,言说,要想官路亨通,不光要男人们有能力魄力,还须得一位好内助,替丈夫打点周旋应酬上官太太,交接同僚夫人,广结善缘,这才能使得丈夫官路顺畅。
又具体给柯老夫人讲解些京城官眷们如何借口赏春、赏秋,或是赏雪举办茶话会相互结交,其目的则是夫人们为了互通消息,为自己丈夫找准联盟,结交靠山,以襄助丈夫仕途顺利,方便丈夫谋求省力又实惠的实缺。还说自己在京中早跟一些京兆尹侍郎府上卿府家里太太都有往里,大家处得亲戚姐妹一般。
柯老夫人越听与人惊心,也越发觉得自己孤陋寡闻了。自古来只知道一朝高中,便青云直上,皇帝喜欢,大臣敬仰,却原来做官有着许多门道学问,忽然想起三老太公中举,终身不得出仕,柯老夫人心中恍然,原来如此!
柯老夫人是个善于变通之人,因笑着跟方三夫人套近乎:“舅太太既然这般熟识京中官场,可要好生教教我们三媳妇,我这个三媳妇人是顶好的,又爽朗又孝敬,只是人有些忠厚耿直,不会曲里拐弯,以后还要麻烦舅太太多照顾些才是呢!”
方三夫人就等她这一句呢,咯咯直乐:“这何须亲家夫人吩咐,原是该当的。”
瑶草靠着祖母帮着数赢数输,闻言低头,嘴角翘了又翘,眼睛更是笑成了月牙儿。抬头崇拜的看着三舅母,三舅母乘机跟瑶草眨下右眼,舅甥相视盈盈。
转眼就是腊月二十三,过小年了,柯家老太太在怡安堂设宴款待方三夫人,以求方三夫人提携自己三儿子一家,直奔锦绣前程。
这一日午宴,怡安堂正厅四只墙角烧着一只海大的炭盆,既可温酒,又可以取暖,正堂上摆了两桌盛宴,以屏风隔开,男女分桌而坐,大家可以闻其声,隐约可见对面人影。
却说柯老夫人高坐首席,方三夫人陪坐首席,柯老夫人不时殷殷劝酒劝菜,又说乡下简陋,饭菜难待贵客。方三夫人人当然是礼仪谦谦,恭维柯老夫人持家有道,教子有方。柯家二夫人苏氏有意攀交方三夫人,不时敬酒敬菜,就是王氏也皮笑肉不笑刮噪了几句,主客相处甚是融洽。
怡安堂上酒饭正酣,忽然二房婆子悄悄走进柯老夫人低声言道:“老夫人,大门上来了好几位掌柜的要找大少夫人结账。”
柯老夫人瞅眼王氏,心下微微一笑,想着是时候了,因对那婆子言道:“告诉大夫人去。”
那婆子又去跟王氏一阵耳语,王氏一愣,迅速看眼柯老夫人又看看方氏,这两者却不瞧她,她只得起身告罪离席,前去门房处理。
柯老夫人使个眼色,清明便紧随而去。
这边柯老夫人也没了胃口,便微笑放碗,一时大家都随着退席,到了柯老夫人小厅里就坐。
茶过一巡,清明回返,柯老夫人推说身上烦闷,告罪入内,让清明服侍更衣。清明忙着回禀:“小婢打听清楚了。那些掌柜都是大夫人这一月间置办年货光顾的店家,说是柯家往年都是过小年前夜结清所有债务,今年为何这般十分还不见踪影,又说他们是小本经营,大夫人拿得货物不是小数目,他们只是拿月钱的帮工,实在垫付不起,东家面前不好交代。方才出此下策,上门讨要。”
柯老夫人冷笑:“这还没礼尚往来呢,难不成过年的二百银子大少夫人已经用完了?”
清明摇头:‘这个小婢不知。”犹犹豫豫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打住了。
柯老夫人何等眼神,立马追问:“还有何事?”
清明维诺片刻,架不过柯老夫人一再催促,这才言道:“这会儿大夫人正跟几位掌柜吵嚷呢,说是她拿自己家的东西因何还要银子,还说要开了几位掌柜,另换让人掌管。”
柯老夫人讶然:“自家东西?”忽然一笑:“你再去看看,把那个不上道的东西给我叫来。”
她们声音虽小,毕竟只有一墙之隔,柯老夫人有些激动,外屋三人三舅母方氏苏氏以及瑶玉瑶枝瑶草三姐妹都隐约听见了。
待柯老夫人再次出现,方三夫人马上起身一笑:“给亲家太太告罪了,我这身上也有些腻歪,要回去松散松散,改日再来陪老夫人斗牌。〃
她这是知情识趣,柯老夫人也不再留。只说:“如此舅太太好好宽宽去。”
方氏与苏氏也起身告退,却被柯老夫人拦了:“你们妯娌少待,少时我有话说。”瑶玉瑶枝瑶玉三姐妹却没获准各自回房去了。
方氏苏氏只得再次坐下,相视一笑,心里俱是开了花儿。
不一刻,王氏气冲冲而来。进门就跟柯老夫人抱怨道:“婆母大人,您可要替媳妇做主,那些狗贼子以下犯上,媳妇我要开了他们,另换能人。”
柯老夫人皱眉怒道:“什么狗贼子以下犯上,我来问你,我与你二百银子办过年,你因何不结账却到处赊账?赊账也就罢了,今儿大过年了人家来了就该好言好语把人家迎进门来喝一杯茶水然后与人清算,在好生将人送出去,你为何不与人结算,却这般让人堵住门房要债?你好跟人大声吵吵,生怕左右邻居不知道你干的丑事?我柯家乃是书香世家,如今你三弟刚中举人,你这般巧取豪夺,难不成想要败坏我柯家名声,毁坏你三弟前程?”
王氏闻言一惊:“婆母这话从何说起?媳妇何曾?”
柯老夫人道:“不曾?外面那些人怎么回事情?因何他们拦门要债,你不给却大言不惭,说是你拿自己东西,何用银子?人家铺子怎么成你的?你是土匪还是恶霸?”
王氏心中万般委屈:“媳妇真的只是拿了自家铺子些许东西,并不曾有强夺之事,婆婆不要冤屈媳妇。”
见她还要强辩,柯老夫人不由提高音量道:“你公公不屑商贾,我柯家何来店铺?分明你仗势强夺,竟然还敢巧辩?王氏啊王氏,亏得我信任你,你竟然这般不尊重,真让我失望透顶,哼!”
王氏看着方氏言道:“三婶,你说,那些铺子掌柜是不是你的奶兄?”
方氏言道:“却是,不过我家奶兄现在已经赎身出去,自立门户了。”
王氏道:“你撒谎,哼哼,我知道了,你是不满婆婆让我管家,所以授意他们上门闹事,好夺回管家权,任你横行霸道,是也不是?”
方氏笑道:“大嫂多心了,我既已交还婆婆,便不再插手了。”
王氏冷笑,转而向柯老夫人道:“婆婆,公公不屑商贾不错,可这些年是方氏当家,那铺子是方氏掌家时所置办,那便是柯家公产,因何她做主母可以任取任求,因何我当家就不能了?我要问婆婆个道理?”
方氏之事冷笑。
苏氏却知道这铺子来源,不由讶然。
柯老夫人冷笑:“你倒来问我,好,铺子之事姑且不论,我倒想要问你,我与你二百两银呢?你既然一概赊账,银子呢?”
王氏闻言一愣,立刻眉峰一耸,道:“银子我办了年礼了。”
柯老夫人勃然大怒:“你好大的手笔,你是宰辅之家,还是豪门大户?二百银子竟然全部办了年礼?你倒说说,都送了那些人家?”
王氏顿时哑然:“还没,媳妇还没来及送出去。”
柯老夫人道:“清明,你去门房将掌柜们请进来奉茶,让她们把账单递进来,你拿了清单,会同你二夫人,谷雨,带刘嫂子王嫂子去库房清点货物,看看我们大夫人到底办了些什么金贵东西,二百银子不够,还欠了这些债务。”
王氏闻听此话忙道:“婆,婆,婆婆,我娘家年礼已经送出去了。”
方氏依着熏笼烘手,低头不语。柯老夫人也不理睬,心里暗暗生气,既生王氏之气,也生方氏之气,王氏固然不懂事,方氏也不该大过年的让人堵上门吵闹。
柯老夫人一时恼一时气,让王氏丢脸她没意见,只不该让亲戚邻居看了笑话。却也不好责怪方氏,她这些年受的王氏也够了,这王氏是该狠狠敲打一下了,只望她从此老实的过日子。
不一刻,苏氏清明谷雨齐齐回转。苏氏言道:“回禀婆婆,库房物品依然点清,按照几家掌柜索要清单,还欠六十两银子货物不知去向,另外金铺掌柜的索要收拾清单,媳妇不曾瞧见。”
柯老夫人伸手接过清单,只见上面写道:镶嵌红宝石头面十一套,镶嵌蓝宝的首饰十一套,上等玉镯十对,金玉镶嵌头面两套。象牙镶红蓝宝的梳子两把,珊瑚头面两套,柯老夫人大约估算,这些东西价值几千金。
柯老夫人手指带动清单簌簌颤悠,心中怒火蹭蹭直冒,把那张单子直接扔到王氏头上:“你好大手笔呀,看来我们柯家是容不下你这尊大神了。”
王氏闻言腿子一软,捡起张单子瞧了瞧:“婆婆若舍不得这些东西,媳妇还回去就是了,再说媳妇也不是为了自己装扮,都是因为媳妇有两子一女,眼见就要结亲婚配,媳妇这才想着替她们攒些好东西,也免得到时候慌张,就是婆婆面上也有光彩不是?”
柯老夫人怒极冷笑:“谢谢大少夫人,你这份光彩我是无福消受了。”
回头一声喝令:“去叫大爷来,他娶得好老婆,这是要把我气死啊。”
这边一闹腾,大厅喝酒的男人也惊动了,忙着丢了杯盏前来。
柯大爷进房问明情由,抬手就给了王氏一个耳光,这可是前所未有之事,王氏抬手捂脸,像一头母狮子般怒目相视,手指着丈夫恶狠狠道:“你竟然敢打我?”
柯大爷怒道:“我今儿不断要打你,我还要休你,你这个老不贤,搅家精,早除我们早安宁。”
柯老爷子
柯老大一贯逆来顺受,何曾弹过王氏一指头,就是大声气也没有过,这一发威动武行,叫王氏如何能忍受呢?立时撒起泼来:“我不活啦,凭什么家里东西别人拿的,偏我拿不得?柯德兴,你个无用三代的东西,你若高官厚禄,我何须操这个穷心?我这般为了你,为了儿子挖心掏肝,你竟然帮着外人来打我,我不活啦,让我去死吧!”
说着在地上打滚,倒也没求死,只是滚了一身灰,自己鼻涕眼泪沾了一脸。众人知道他不过撒泼,也不理睬。王氏滚了一阵,不奏效,便开始叫着儿子女儿名字哭诉:“我们娘儿们一起死吧,我们死绝了,他们就高兴了,我们一起死去吧!”
俗话说爷爷奶奶最疼长孙子,王氏这一诅咒,只把柯老夫人气得半死,手直颤抖抖指着王氏发不出话来。
这一句话也彻底惹恼了柯老爷子,暗悔自己当年怎么把这样的女人当成宝贝求回来了!
老爷子怒极一声断喝:“你要死自去死,河没封,井没盖,你要死快些去,别弄脏了我柯家地。”
苏氏见王氏闹得越发不像了,这才上前拉劝王氏,却不料王氏这一下有人理睬更加撒泼起来。
柯老爷子再次断喝:“多余劝他,来人啊,把王氏远远拉到河边去,看着她跳了在回来。”
王氏这一下吓得嗷叫一声,翻身抱着柯老夫人内室房门死也不撒手了。再不敢哭闹了。
论理方氏苏氏都要避嫌才是,无奈今儿事关方氏苏氏,方氏苏氏被柯老夫人留下了。
柯三爷随着父兄前来,了解事情始末,转而对方氏言道:“既是你家铺子,你就?”
方氏知道她这是让自己那肉包子喂狼,只怕是玉豁难填呢,自己这些年教训已经够了,因苦笑道:“这铺子虽是我家奶兄掌管,却不是我一人所有,绸缎铺,金铺乃是我与三位兄长合股开办,我们各占四分之一利润。我这边出人出力出铺面,出面张罗销售,我三位兄长出本金,联系货源。大嫂子所购买这二千六百两银子货物,不过能赚取一百三十两利润,剔除人工费,铺面,维修,运输,苛捐杂税,我不过落得三十两不到。大嫂若是真的有意购买这些,这其中三十两银子我不要了,其他的,我委实……或者,我跟三嫂说一声,叫她的三十两也舍了,大嫂,你就出二千五百四十两罢,不然,我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了。”
王氏自那边伸出头来发狠道:“我没银子,要命一条!”
柯大爷赶上去又要开打,不料外面柯家为柯家才带着自己奶妈子,浩浩荡荡而来,各人怀里三五个红漆描金首饰盒,正是王氏从方氏铺子里搜刮而来的金玉首饰。后面又有柯家车夫老王头,老刘头抬着十几色系绫罗绸缎而来。
柯家为柯家才一起跪下对着柯老爷子柯老夫人磕头道:“这些都是母亲从铺子所
拿物品,孙儿都拿出来还给店家,求祖父祖母父亲大人饶恕母亲一次罢。”
柯老爷子叹气,才要说话,却不料王氏斜刺里冲出来抢首饰盒:“你们两个败家子儿,竟然与外人一起算计你老娘来了,说准许你们这样的?都是柯家媳妇,凭什么别人穿金戴银,吃油擦粉,仆从围绕,我们娘儿们就该清贫度日,哼,说得轻巧,铺子是你娘家的?谁能证明?你管着家,管着库房钥匙,你就是把整个柯家都搬娘家去,我们也不知道呢!”
方氏闻言气极,原来这蠢妇是这般心思,因起身对着柯老夫人艰难一弯腰言道:“婆母……”却被苏氏拦了:“三婶,这可使不得,你临时临月,当心窝着孩子。”
柯老夫人也慌忙摆手:“三媳妇,你坐着就好。”
方氏点头言声谢,方才言道:“大嫂之话,婆母也听见了,媳妇吃苦受累都情愿,这冤枉却受不得,请婆婆替媳妇说句公道话,我何曾把柯家一草一木拿回去方家了?”
柯老夫人点头:“这个你不必担心,她是糊涂之人,柯家没人相信她的话。”
王氏又要说话,被柯家为死命难住了:“母亲,您再执拗,难不成真想被休回娘家去吗?您想一想我们兄妹好不好?”
王氏闻言一愣,却不防瑶玉哭哭啼啼而来,进门扑向王氏怀里:“娘啊,你看哥哥把我头面首饰还有象牙梳子珍珠链子都抢走了,您让她还给我,还给我……”后面又跟进怯怯小桂花看着柯家为道:“大少爷,我拉不住小姐,我……”柯家为挥手:“扶你小姐下去,不怪你。”说着起身拉起瑶玉推到桂花身边。
瑶玉便撕心裂肺哭起来:“我不要被关起来,还我的象牙梳子……”
柯家为捂住瑶玉嘴巴,警告道:“住口,小小年纪,跟谁学的这般撒泼胡缠?”
王氏彻底爆发了,一下子窜上来夺过瑶玉搂在怀里,转而面目狰狞的冲着柯老夫人喊叫:“婆婆,您做老人也太偏心过了吧,我是柯家长媳,柯家却不由我当家,人家吃香喝辣,我们只有干看的份,如今我不过那几件不值钱的玩意儿给孩子们玩儿,怎么就得了这个下场?不但要休我,连我的瑶玉也糟蹋起来了,这也是您做祖母该做的。”
柯老夫人只气得浑身颤抖:“你说,我如何糟践瑶玉了?我倒是要问你来,瑶玉好好女儿家,如今被你唆摆成这个样子,心生贪念,举止粗鲁,进门不拜长亲,任性撒泼,哪里还有一丝贞静娴雅?跟市井无赖有什么区别?”言罢对着清明一挥手:“把大小姐带到内室去,自今儿起,瑶玉由我亲自教养,你不必再管了。”
柯家大爷此时跪地磕头言道:“父亲母亲,儿子今天要休妻,这种不敬公婆,不合妯娌,败坏儿女之人,儿子再也不要了。”
柯老爷子眼皮抬一抬终究没做声,柯二爷夫妻,柯三爷方氏都不做甚,唯有柯家为兄弟见柯大爷提笔要谢休书,忙上前一人抱了一只腿杆哭泣:“父亲大人,请您看在孩儿份上,饶恕母亲一次吧!”
柯大爷面子李子都没有了,铁了心要休妻:“我纵休了老不贤,你们依然是柯家子孙,放心吧,爹爹会好好教导你们成人成才。”
柯家为见劝不醒父亲,转而跟柯老爷子柯老夫人磕头:“祖父祖母,您们求求情罢,孙儿们磕头了。”
柯家才抱着柯老爷子腿杆哭道:“哥哥马上要下场了,倘让人知道母亲失德被休弃,哥哥好如何科考呢,祖父,您看哥哥面上,说一句话,留下母亲吧。”
这一句话点了老爷子穴位,忙一扬手:“老大,且住,我们柯家自古没有休妻的前例。”
柯家为也伏在柯老夫人膝盖上失声痛哭。
柯老夫人不顾念王氏却也舍不的孙子前程受挫,忙一拍柯家为道:“你且下去,我自有话说。”
柯家为抬头:“祖母?”
柯老夫人点头:“放心吧,带弟弟下去,再不要这般膝盖软了,男子汉大丈夫,要顶门立户做丈夫,不要学你父亲。”
柯家为的了承诺,拉着柯家才告退了。
柯家大爷难得发回威,哪里会这般放弃:“母亲,这般胆大妄为,愚蠢妇人,孩儿委实难以忍受了。”
柯老夫人怒道:“若不是这些年你夫纲不振,王氏焉会变成今日跋扈愚蠢?你大笔一挥痛快了,你儿子前途呢?你女儿将来呢?”
柯家大爷被母亲连连追问顿时哑然,半天又道:“母亲要孩儿不休也可,她得罪父亲母亲弟妹,叫她磕头认罪,得到谅解,并保证今后不再犯,我就罢了,暂且留她一口饭吃。否则……”
柯老夫人点头:“这是应该的,王氏,我另有补充,第一,你把搜刮东西尽数退回商家,并与人家赔情,第二,我与你的二百银子与你二婶苏氏交割清楚,纹丝不许你错,自此闭门思过,不得再行生事,你依是不依?”
王氏倔强的抿唇不言语,仇恨的目光从方氏烧到苏氏脸上,是的,他如今连苏氏也恨上了,谁让苏氏要接替她当家呢!
柯老夫人见了他的怂样,叹气道:“罢了,我虽然答应为儿,你若执迷不悟,我也只好失信了,你这就收拾东西回娘家去吧,想你哥哥乃是典吏,与你寻一个吃香喝辣的地方应该不难。”
柯家老大闻听此言,忙着起身去写休书,王氏恨恨的看着柯大爷,忽然扬声道:“媳妇谨遵婆婆教诲。”
爬行几步道柯老爷子柯老夫人面前,砰砰砰三叩首:“公公婆婆,请你们原谅儿媳无状,儿媳今后再也不敢了。”
柯老爷子并不瞧她,之柯老夫人一抬手:“罢了,记得今儿你自己所说。”
王氏又爬行至方氏面前,柯三爷抬手想扶,方氏则站起身子,退过一边。不受王氏叩头,却也不叫她起身,等王氏磕完头,陪过情,方氏方道:“大嫂的礼我不敢受,趴着了我孩儿福气,大嫂你磕头赔情只当对天表了,今后我们虽然天各一方了,可是大嫂你要记得,人在做,天在看,举头三尺有神明呢!”
言罢对着上手公婆微一点头,她实在弯不得腰了:“请恕媳妇无理,媳妇腰酸难耐,这就告退了。”
柯老夫人忙到:“怎不早说?快去歇着吧,二媳妇,你跟去看看,回头来告我。”
苏氏忙搀扶着方氏出门,外民秋云冬云忙接着了,陈妈妈吩咐暖轿过来,将方氏搀扶进去。苏氏一边跟着问道:“三婶,你是怎么个情形?”
方氏道:“倒没什么,就是腰酸得很,想是坐久了,回去躺躺就好了。”
苏氏道:“你可别大意,你预产期就是这几天大正月间,最好身边不要离人,一旦有什么不适,就让人叫我去,啊!?”
方氏伸出手来握握苏氏得手:“幸亏有你二嫂在,我心里好受多了。”
苏氏笑道:“这是该当得。”
苏氏送了方氏回房,依照柯老夫人回去与王氏交接。其实王氏并未摸着什么实质东西,房契田产都在柯老夫人手里攥着呢!她要交接只有柯老夫人交与她的二百两银子,还有她从方氏铺子里顺来的东西。
柯老夫人首先令苏氏点清金铺收拾,结果差了三套,价值一百六十两银子,加上之前布匹绸缎六十两,共计二百一十两银子。
此时柯老爷子柯三爷柯二爷俱已退散,只留下柯大爷夫妻清算账务。
柯老夫人追问三套收拾下落:“该不会送与谁了?”
王氏看着苏氏恨不得生吞活剥她,嘴唇抿死不做声。苏氏承受不了她的恨意,只得道:“大嫂也别怪我算的精细,要知道我柯家田产春秋两季净收入不足四百银子,大嫂你一人就去了一多半是不成的,你叫公婆孩子们吃什么喝什么呀?”
柯大爷见王氏不做声,举手要打,王氏习惯性看向婆婆,指望柯老夫人骂几句柯大爷替撑腰,却见柯老夫人搭着眼皮只当没看见,警觉自己已经不受公婆待见了,这才服了输道:“那三套首饰我送与表妹了,那六十两银子东西我送去给娘家做了年礼。”
苏氏闻言简直瞠目结舌,无话可说了,这真是慷他人之慨呀!
算一笔账
柯老夫人自从知道王氏起了黑心,想害人命,便觉得这人已经坏了良心,在心里厌恶了她,摒弃了她,转而看中了老二家里忠厚老实。柯老夫人知道王氏这人彪悍跋扈,自以为是,直接让苏氏当家恐怕她不服又要搞怪,所以想要先教训下王氏,叫她打打黑工,贴补些家计银两,肉疼肉疼,也知道方氏当家艰难。想着让她狠狠跌一扑爬,知道些天高地厚。而后自己再借口她不会算计不会当家,越过她去让老二家里主中馈。
柯老夫人一生好算计,只是没想到王氏比她想像得更有催伤力,短短几天竟然挥霍成这般,心中更加笃定自己所想,不由笑道:“怪道你说方氏把柯家搬娘家去了,原是将心比心得来结论。你这可让我明白了什么叫做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啊!”
王氏却觉得自己委屈,并不接受婆婆教训:“婆婆这话说得媳妇要驳一驳了,我一个黄花大闺女,父母养到十八岁嫁进柯家这些年,婆婆当家那会儿每年不过二两银子年礼,就是方氏进门,也不过升到五两银子年礼,而她每年送进方家的年礼不下数百两银子,媳妇今年当家就送娘家一车布匹年货,也没什么过分,想来我爹娘也受得起。”
柯老夫人被王氏歪论气得张口结舌,气恼之下梗了半晌方才从牙缝里哼了一句:“难不成你家不是嫁女儿,而公平买卖交换东西呢!”
王氏立即反唇相讥:“谁个父母无儿女,谁个儿女无父母,媳妇不过孝经长亲,婆婆您虽然无有女儿,也犯不着这般折辱媳妇?”
柯老夫人顿时气个仰倒:“你好,好家教,确乎出自书香门第,婆婆说一句你顶一句,不亏你父亲叫了你几句书,好文采,好教养!”
她原本不想人知道,当今柯家靠媳妇贴补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可是无奈王氏这个搅家精太彪悍,碍着大孙子又不能赶她出去。至此,为了两个大孙子前程不再受到愚妇,也为了能让自己耳根自此清净。柯老夫人也顾不得遮羞了,抚抚额头道:“老二家里,你给她说道说道家里收入与支出,好好的……”
柯老夫人被逼提起柯家隐痛,不由羞恼头疼,忙叫清明:“扶我躺躺去,嗳哟,头晕脑涨……”
苏氏也不愿意跟王氏掰扯,便使人请了方氏奶娘陈妈妈来给王氏算账听,苏氏知道,这些年的账册陈妈妈一本之策,对王氏也不会客气。
不一刻,陈妈妈便到了。接过苏氏递上香茶,听了苏氏所说,知道自己出怨气的日子到了,都憋了几年了,遂慷慨答应一声开始诉说。她所说与苏氏掌握的情况大致一致。
原来柯家太爷不屑于商贾,家中生活仅靠田产三百亩出产,土地价值三千银子,当初土地欠收,三年间陆续抵押被人,被人压价,只给了半价一千五百银子,方氏入门用一千六百五十两银子赎回。田产可收水旱两季,春上一季麦子,秋下一季稻子,春上租息乃是每亩六钱银子,合计一百八十两。秋下稻谷收的多些,一亩能收三石半细粮,出去捐税,租息,剩余两石,共计可收六百石。
柯家主仆三十余人,每年需要留下一百石食用,为了预防来年饥荒,方氏会再留下一百石细粮,以备荒年荒粮。不过,这储备粮除了第一年艰难些,后面都是年年调换,只是成粮价钱稍微低些。出卖时少五两银子的摸样。这样一折算,三百亩土地秋季稻米,还下剩五百石,多年市价多是一两银子两担米,可得二百五十两银钱,也就是说,柯家三百亩土地春秋两季,共计出息四百三十两。
接着陈妈妈又算了一笔柯家每年开支。
柯老夫人老爷子每月五两月例,共计一百二十两。
柯家三房老爷夫人,都是每月二两月例,共计一百四十四两。柯家三位小姐四位少爷,每人每月一两银子月例,共计八十四两。
再有方氏奶娘陈妈妈,柯大爷柯二爷奶娘老王头夫妻,柯三爷奶娘老刘头夫妻,大房奶二房三房三位小姐奶娘,共计八人,也是一月一两月例,共计九十六两。
这些开支共计四百四十四两,再加上三位小少爷现在村塾读书,每年须得十五两银子束脩,三爷在应天书院攻书三年,每年五十两银子束脩。
另有老太太娘家两个侄儿家每年每家五两银子年礼,计十两银子。
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娘家每年都是五两银子,共计一十五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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