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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才子-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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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位四十四年,整日都躲在皇宫里炼丹修道,无心过问朝政。更荒唐的是,为了炼丹,还四下收集处女的经血,弄得天怒人怨,甚至发生皇宫里的宫女不堪忍受这种非人折磨,群起而攻之,试图用衣带将这个变态皇帝勒死的咄咄奇事。

当处,吴节也觉得这家伙就不是个东西。可后来上了大学,阅读了相关的历史文献,这才骇然发现,嘉靖皇帝不但是一个合格的君主,也是一个了不起的政治家。

政治家不问私德,以个人品性来评论一个历史人物,不但不合适,也不唯物,很多事情需要辨证地看。

嘉靖登基时,朝中文官势力庞大,君权不彰,大礼议一事落到任何一个皇帝身上,早就被官僚们弄崩溃了。可嘉靖偏偏化不可能为可能,利用此事板倒了一批朝廷大员,将权利牢牢地抓在手上。

在位三十年来,虽然整日修炼,可朝廷政务依旧井井有条,并未陷入混乱。从这一点来看,此人不但不昏庸,还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

也就是从嘉靖开始,君权进一步牢固,政令通达,这才有万历年间的繁荣局面,和资本主义萌芽的蓬勃发展。

有明一朝的政治说起来甚为奇怪,一但君权巩固,国力就会上升。反之,到崇祯年时,君权削弱,国家被一群士大夫掌握,缺乏制衡,明朝就灭亡了。

原因说起来很简单,明朝的士大夫和官僚集团的能力实在太大,若没有一个能够与之平衡的力量,问题就严重了。

正因为平衡士大夫需要有圆熟的政治手腕,所以,嘉靖皇帝的能力在明朝的历任皇帝中至少能够排在第三,仅次于太祖和成祖之后。

这么一个强力君王,又天生偏激,你文官们说要让景王离开京城。没错,道理是这个道理。可就算要让景王就藩,也该由朕来决定,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来说三道四了。

于是,嘉靖皇帝索性对大臣们的奏折来个置之不理,正被闹得烦了,派锦衣卫。

如此再三,几年下来,已经又不少大臣被罢官夺职。

可文官们并不畏惧,依旧前赴后继地拿立储和让景王滚蛋一事说事。

此事因为关系到国本,关系到未来朝政的稳定,一场风波正在酝酿。

杨宗之之所以要写书,并刊载发行于世,为裕王的太子位造势,不过是想借题发挥,将嘉靖初年代大礼议一案从新翻出来,看能不能借这个机会为杨廷和、杨慎翻案。

就算现在无法为他们平反,一旦裕王将来登基,念及杨宗之的功劳,事情未必没有转机。

至于林知府的心思,吴节也看得明白。正如他先前所说,陆炳就因为替裕王说话,受到皇帝训斥。既然陆炳一系有烧裕王这口冷灶的想法,林知府自然要站出来看能不能博一个从龙之臣。

可惜,他们还是没将嘉靖皇帝的心思摸透。

以嘉靖的性子,在立储一事上会放任民间舆论泛滥吗?

此事只怕未必如杨宗之他们想得那么美好。

如今,杨宗之极力邀请吴节帮忙编纂新书。当着知府的面,吴节又不好推脱。

而这件事杨宗之是铁了心要去做,事关孝道和大义,根本就说服不了他们。

只得无奈道:“府尊,宗之先生,晚生才疏学浅,只怕难当此大任。况且,府试之后又是章试,接着又是秋闱……”

林知府先还有些不愉,听吴节说到考试一事,这才释然,点头道:“吴节你的前程要紧,玉立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杨宗之也是一笑,微微颔首:“倒有些遗憾了。”

事情就这么轻轻揭过,也让吴节偷偷地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杨宗之又同吴节下了一盘棋。

因为刚才的话已经说得很深,众人的心思也没在棋盘上面。

一局终了,杨宗之和林知府这才告辞而去。临走的时候,林知府让吴节第二日去成都府衙门礼房把名字报上,又勉励了他几句,说还有三天就该进考场了,要好生准备。

等二人离去,蛾子才从里屋钻出来,抽了一口冷气:“公子,来得可是杨宗之先生和知府大人?”

“正是。”

“公子好厉害,连杨先生和林知府都亲自来访。”蛾子满面都是欢喜。

吴节微微有些得意:“锥子放在口袋里,自要脱颖而出。”

蛾子笑起来:“既然连杨先生都如此看重公子,那么吴唐两家的婚事应该没问题了。”

吴节:“能不能别提这事,我要准备考试呢?”

“那是,考试要紧,不可因为这事乱了心绪。”蛾子道:“公子将来若得了功名,还怕那唐家不巴巴儿地让媒人过来提亲。”

“对了,这两日估计会有成都府的读书人来访,我要准备功课,你到时候都挡了。”

“这事我明白。”

第二日,吴节自去知府衙门将名报了,一切顺利,只等进考场。

等从知府衙门回来,就看到客栈的院子里来了好多读书人,见来吴节,都是同时拱手作揖,自报家门,并说久闻吴士贞才名,心下仰慕,特来拜见。

蛾子在一旁急得直跳脚,不住喊:“我家公子还有准备府试呢,你们就被来叨扰了。”

既然要在士林中厮混,就不能不参加这种应酬。

而吴节因为在锦江夜宴上的出色表现,已经成为成都府排名第一的青年才俊。暴得大名,自然要参加不少文会。

刚开始时,吴节还想过要温习功课。可实在是切不过情面,心想:管他呢,反正我有考题在手,分分钟过关,又何必太为难自己。有免费酒饭可吃,又能免费游山玩水,何乐而不为。

当下,他也不看书了,就被一群读书人们簇拥着出了门。

参加了几个文会,又将老成都游了个遍,整日喝得脑袋发涨。

这一日,他很晚才回客栈,刚进屋,蛾子就气愤地端着一盆热水进来:“公子这几日过得可好?”

“还成,挺有意思的。”吴节喷着酒气,由衷地回答。文人们都有自己的圈子,这个圈子以师生、同窗、同年为纽带维系,一旦固定,终生不变。将来进了官场,也依着这种关系互为奥援,相互扶持。

人不可能生活在真空里。

吴节将来是要混官场的,这些人际关系对他来说尤为重要。做官就是做人,要做就做张居正那样的有为贪官。至于海瑞那种人见人怕的清官,还是免了吧。

蛾子将木盆放在吴节脚边,突然忧虑地说:“明天就是进考场的日子,公子整日游玩,一页书没看,这次考试……完了,全完了,是我的错。”



第五十八章变成另外一个人了?

吴节奇道:“怎么是你的错了?”

蛾子也不说话,只用手捧着吴节的脚,放在热水中慢慢搓着。

动作轻柔,让人感觉非常舒服。

“怎么了?”吴节反有些不好意思,抓了抓头:“我这几天是天天在外面参加同士子们的文会,可你也知道,读书人之间相互应酬,那是免不了的。别人来请,也不好推脱。”

“是啊,不好推脱。可人家都是有功名的,就你是个童生,若这次考试过不了,将来得不了功名,看谁还来请你?”蛾子突然叹息起来:“公子这几日看起来是很风光,连杨宗之先生和知府大人对你也是青眼有加,可没有功名基础,一切不过是虚妄,过眼云烟,转瞬就看不着了。”

吴节点点头:“蛾子你说的是这个道理,不过,小小一个府试我吴节还没放在眼中,你担心太过了。”他身体一挺,整个人散发出强大的自信。

的确,提前知道考题,又将答案背得熟烂,如果还考不中,还不如一头撞死在豆腐上。

吴节接过蛾子手中的毛巾,又将脚从热水中抬起来:“不洗了,好累,我还是早些睡了吧,明天就要考试,我倒是忘记了。”

“我来,我来。”蛾子抢过他手中的毛巾,不知道怎么的,看到吴节眼睛里的自信,她突然有些心安。

吴节:“蛾子,在县试之前我可是没读过一天书的,不也顺利过关。咱是智慧天成,这次也不例外。”

蛾子想到这一出,不觉一呆。是啊,公子以前可是一天书也没读过,可一回四川,突然什么字都认得,什么文章都能写了。写出来的诗词歌赋我什么看不明白,可别的有功名在身的秀才甚至举人老爷都说,那可是非常不得了的。

难道世界上真有生而知之一说,那不是天才吗?

我家公子也是天才?

迟疑了片刻,将吴节的脚擦干之后,蛾子还是不放心,说:“公子,要不你再读两页书复习一下?”

“不了,我醉得厉害。”吴节打着哈欠,感觉眼睛又干又涩:“功夫在平日,临阵磨枪能排上什么用场。”

就顺势到在床上。

“公子别睡,蛾子帮你熬碗醒酒汤,再读几页书吧。”语气中既然带着一丝哀求:“想想去世的故老爷,公子,前程要紧啊。”

蛾子慌忙将油灯又拨亮了些,又心急火燎地跑出去把客栈小儿叫醒,请他帮忙。

本来大半夜地被人从热被窝里叫醒,小二非常不高兴。可一听说是吴节,他立即醒了过来。听人说,吴节如今可是四川有名的大才子,连知府大人都亲自过来拜访,这人将来可不得了。

于是,他忙生了火,同蛾子一倒用一只老鸭子,加上酸菜和高汤,熬了一盆酸汤鸭。

这汤醒酒最好。

等蛾子将汤端回房间之后,却见吴节已经躺在床上打起了呼噜。

口鼻间有浓重酒气喷出,额头和脖子上全是细密的汗珠。

“这个不争气的。”蛾子心中气苦,在旁边坐了片刻,只得又打了热水,解开吴节的衣衫,小心地给自家少爷擦起身子。

刚擦了片刻,蛾子却发现了异样。

少爷的身体她是非常熟悉的,当初在南京与他圆房的时候就已看过。

后来,从南京回四川,一路车舟劳顿。吴节又是个傻子,无论洗澡、吃饭、穿衣都要蛾子服侍。

老实说,吴节的身材很难看,又瘦又小,胸口的肋骨根根可数,如同一具骷髅。

可现在的吴节好象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往日间苍白干涩的皮肤已经变成红润而有弹性,胸肌也开始饱满起来,显示出一丝男子汉特有的阳刚之气。

再看看他的脸,以往深陷下去的腮帮子也被一张国字脸所代替,黑黑的眉毛,一笑起来,眼睛都弯成月亮一般,再加上雪白的牙齿,颇有些翩翩美少年的趋势。

“这还是少爷吗?”蛾子抽了一口冷气:“怎么变了,我这几日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蛾子其实并不知道,吴节身体的变化早在他大病初愈之时就开始了。

刚穿越到明朝之后,吴节就发现自己的身体像瓷器一样,可以说是一碰就碎,走一步喘三喘。当时他还没有放在心上,身体差成这样,他也没办法,只能慢慢养着。

可前一段时间,自从发现自己在现实社会中丢失时间之后,一种强烈的危机袭来。

在以前,梦境和现实可以相互影响,就算在明朝得再重的病,在现实社会中几针抗生素下去,立即就痊愈了。

可如果有一天自己彻底穿越到明朝,再也回不去了,身体又差成那样,一旦生病,就是一场生与死的考验。

明朝的卫生和医疗水平连现代社会的一个村卫生所都比不上,一个伤风感冒就有可能死人,这也是明朝人平均寿命只有四十岁的缘故。人一过四十,就可以自称老夫了。

吴节今年也不过十七岁,如果平均寿命四十,还有二十来年好活。可在现代社会,四十岁也不过是壮年,他可不想英年早逝。

为此,他在现代社会从来参加那些乱七八糟的学习班之外,一些不良生活习惯也统统戒掉了,还成天泡在健身房里,整得一身臭汗。

平日里也是大鱼大肉,可劲儿的造。早晨一杯牛奶,十片吐司面包,两个橙子;中午半斤米饭、一份牛肉烧青菜、一份回锅肉外带一盘干炒牛河;晚上因为需要自己做饭,简单些,一钵白水煮素菜,一只烧鸡或者一只白切鸡,或者二十个KFC的炸鸡腿。

到睡觉时还会来一杯牛奶。

高热量高蛋白,想不变结实也难。

他这份食量很快被单位的同事知道了,众人惊呼:又一个吃货冉冉升起,如喷薄而出的朝阳,不可战胜。

一个多月下来,在现实世界里,吴节壮了一圈,有使不完的精力。

现实世界的影响到梦境,在明朝,吴节的身体也开始变成健康起来,尤其这几天,更是觉得耳聪目明,浑身是劲。

发现这不同寻常的一点,蛾子有些吃惊,定了定神,这才小心地将双手箍在吴节的大腿上。

吴节以前很瘦,尤其是一双大腿,更是纤细,两只手就能圈过来。

可现在一箍,却发现他的大腿粗了一圈,足足有三只首长的径围。

这下彻底把蛾子给吓住了,一颗心蓬蓬乱跳。

再看吴节,那张瘦脸自从饱满以后,已经变得如此陌生。

“这还是我的少爷吗?不过,好象变得漂亮了好多。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如果吴节知道这一点,肯定会笑醒过来的:终于变帅了,至少有朝变帅发展的迹象。

在明朝,要想做官,做大官,你除了要在考场上获取功名,还得长得潇洒帅气,这涉及到明朝用人制度中的一个潜规则。



第五十九章卯时

明朝取官,或者说人事任用制度中对官员的相貌有一定要求。

首先,你不能是残疾,这一点可以理解,即便是在现代社会,一个残疾人也有很多工作不方便做,前些年,甚至连乙肝病毒携带者也不能做公务员。

比这更离谱的事情是,某省在录取女公务员时,还规定Ru房必须对称,这就有些滑天下之大稽了,简直是对女性人格上的侮辱。

明朝是中央集权制政府,可因为民智和讯息传播速度的关系,中央政府的政令之能下达到县一级。县以下的基层社会则由宗族管理,政府在很多时候只担任指导和教化的职责。

地方上有事,大多由族长自行处置,实在处理不下来时才上报县衙门。

因此,县官很多时候不过是一种政权的象征,是朝廷的体面。

若是长得实在太丑,让人尊敬不起来,未免有损官府的威严。

可以想象一下,如果知县长得像葛优,会是一种什么情况。

所以,吏部在选官的时候,对待选官员的外表很在意,也有一本类似于手册的指导文件。

官员相貌的上品首推“国”字脸,这种相貌威严正气,有官威;其次是“目”字脸,这中五官风雅俊朗,有亲和力;最差是“金”字型,上小下大,不过,戴上乌纱帽,倒也能遮丑。

至于上大下小,尖嘴猴腮的,甚至两头小,中间大的枣核脸,就不能用了。

说来也好笑,传说中,明太祖朱元璋长相奇特,颧骨高耸、额头前突,又是个地包天,典型的“五岳朝天”,可人家是皇帝,明帝国的董事长,没有任何就业压力,不归吏部这个人力资源部门管。

所以,有明一朝,能做上大官的,大多是美男子。早年的解缙,李东阳。如今的严嵩,后来的张居正,都长得五官端正,儒雅风流。至于如今的第一权臣陆炳,更是明朝第一帅哥,史书记载,此人身形类鹤,可见长得一副模特儿的身材。

其实,以吴节以前的外表,即便考试再厉害,一路过关斩将得了进士功名,很有可能因为又瘦又小的痨病鬼身体被打发到地方上干几任知县,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好在梦境和现实相互影响,随着现实世界的逐步淡化,最终消失,他将全盘继承现代社会的那具身体。再加上又有着对历史的先知先觉,将来未必没有发达的那一天。

蛾子并不知道这一点,她刚开始的时候只是有些害怕,少爷的体形相貌竟然有这么大的变化,因为天天同他呆在一起,倒没有发觉。如果照这样变下去,用不了几年,或许就会变成另外一种模样。

想到这里,又想起少爷前一阵子突然从一个傻子变成名震四川的大才子,她几乎怀疑眼前这个少年就是妖孽再生。

“少爷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他就算变成猪狗,我也得跟着他。”

“更何况他现在变得这么有出息了,难道我就不欢喜吗?”

“人说,男人十七八岁正是长个子和模样的什么。以前少爷不是有病吗,现在已经痊愈,家里生活也好过了,自然要变一个样子。蛾子啊蛾子,难道你不替少爷高兴吗?”

在吴节身边坐了一个多时辰。

想明白之后,蛾子突然高兴起来。

折腾了大半夜,蛾子已经有些疲倦了,正欲回屋歇息,可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响起了打更的声音,已经是子时了。

推窗一看,客栈还有很多屋子亮着灯。

原来,这客栈里也有几个童生来省城赶考。这些童生有老有少,前一阵子听说吴节也是来考试的同年,还有心来亲近。

可一见同吴节往来的不是知府就是杨宗之这样的名士,知道不属于那个圈子,都一脸敬畏地退下,不敢打扰吴士贞先生。

天亮的时候就要进考场了,可还是有人在温习功课,甚至还传来一个老童生压抑的哭声,也不知道在哭些什么?

蛾子听到这几声呜咽,心中难过的同时又想:“还好少爷满腹锦绣,不用为科举担心,否则今日哭的就是我蛾子了。”

她心中一激灵,今科府试卯时靠闸,需要提前一个时辰过去点卯,然后排队进考场。

现在已是子时,还有一个多时辰,现在再去睡觉,等下若起不来,岂不误事?

一惊这下,蛾子立即出了一身冷汗,忙用冷水拍了拍脸,提起精神出了房间,去伙房为自家少爷准备早餐。

等烙好了几张饼子,替吴节把文房四宝和考篮准备好,又将一碗绿茶发开,又是一个多时辰过去了。

再看看躺在床上吴节,已经惊天动地地打起了呼噜。

原来,吴节昨天忘记了今日就是进考场的日子,喝太多酒,又受了点风,口鼻淤塞,呼噜响得如山一般。

蛾子连忙上前喊了吴节几声,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将他叫醒。又用手拉了拉他的胳膊,可吴节最近长结实了许多,又如何拉得动。

忙跑到院子里喊小二,问能不能请他去雇一顶轿子过来。

小二正提着笤帚在扫院子,他有些为难,回答说大半夜的,哪里还能请得了人。

蛾子心中一急,眼圈都红了,顿足道:“此次府试可关系到公子的前程,这这这,这该如何是好?”

小二:“别急,我有法子。”

说完,放下笤帚冲进屋去,说了声得罪,一把就将吴节拉起来背在背上,撒腿就跑。

“等等我。”蛾子慌忙拿了考篮追上去。

这一颠簸,倒将吴节给弄醒了。他睁开满是眼屎的眼睛,疑惑地问:“怎么回事?”

“要进考场了。”蛾子气苦:“你怎么才醒。”

吴节有些不好意思,朝九晚五习惯了,还真起不来。看来,以后得调整一下生物钟:“蛾子,你怎么不叫醒我?”

“你还说我,你睡得跟死猪一样,怎么也叫不起来。”

“那你用手抽我啊,实在不行就用冷水浇。”吴节故意逗着小丫头。

“我哪里敢,你可是我的少爷。”

小二在旁边听得笑出声来,吴节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二,多谢了。”

“当不起,当不起,能背吴先生进考场是小人的荣幸。”小二有些得意:“吴相公,听人说你是我四川第一才子,将来可是要做进士的。进士是什么,那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小人连天上的星宿都背过,也是好福气。”

“哎,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吴节挣扎。

小二:“吴相公你坐稳了,马上就要到地头了。”然后就是低头一阵猛跑,转眼就跑到成都府学。

全成都考生都来了,眼前除了人还是人,总数起码上千。



第六十章乱乱乱

明朝晚上都有宵禁,也就是说入夜之后,城门都要关闭,街道上也禁止行人出没,防止有作奸犯科之辈出来作案。

总体来说,明朝从立国起,治理地方讲究的是一个“堵”字,能够将不安定因素扼杀在萌芽之中那是最好不过,至于给百姓带来的不便,则不在地方官的考虑范围。

可大明朝经过任宣之智,到嘉靖年间,国力繁荣,正处于颠峰状态。所以,在繁华地区,宵禁一事也管得不那么严格。

对于过夜生活的百姓,官府很多时候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然,大半夜牛马车和轿子是不允许出现的,如此一来,成都城就出现了一个特殊行业---背夫。

普通百姓晚上去赌场或者青楼玩得太迟,如果要回家又不愿走路,自然有一群脚夫凑上来问:“背不,去哪里?”“骡马市,好,十文钱。”然后,背上你就是一通猛跑,由于可以抄近路,速度比轿子还有快上几分。

官府半事和科举考试都依照朝廷早朝的规矩,定在卯时。

可四川这地方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至少有两百天是阴雨天,天亮得迟。在隆冬时节,很多时候都是上午九点才彻底亮开。

于是,很多人都选择了这中便捷又便宜的出行方式。只不过,达官贵人们自家养有轿夫,不用被人驮在背上,不成体统。

古代的读书人身体都弱,很多人都是走上几步路就发喘。

今天来参加府试的不少考生都雇了背夫,吴节倒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成都府除了一个成都城,还有新津、新都、邛莱、华阳等好几个县,来的考生比新津县试是多了许多倍。一时间,府学前的小广场上除了人还是人,吵得人心慌。

也就在这个时候,才有些进大考场的味道。相比之下,县试根本就是小孩子过家家。

众人都是又惶恐有期待,更有人脸色发白,嘴唇微微发抖。

几个衙役站在府学门口大声吆喝,不住地推搡着拥在前面的童子门,大声喊:“别挤,别挤,知府大老爷等下就会过来点名,点到名字的就上前接受检查,然后按照考号找你们自己的考舍。”

“别挤,别挤了,都有份进去。”

“你们挤在这里,什么时候才能了事。卯时一到,立即关门。”

衙役们喊得声嘶力竭,可来考试的人实在太多,有不少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大场面

可他们不说这话还好,一说等到卯时就关大门,到时候不管你是何方神圣,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也不放进去时,考生们都慌了。也顾不得那许多,都死命地朝前冲去。

很快,就是一场不小的骚动。几百上千人都在大声喊。

更有些垂髫小儿放声哭泣,寻找一同过来陪考的父母。

吴节来得迟,还好没被裹进人潮中去。可一看到黑压压的人头,他还是感觉头皮发麻。太多人了,真正的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啊。这才是童子试的第二场,就算过关也没有功名,若换成最后一场院试,甚至乡试,也不知道是何等情形。

不过,科举考试自来就是一个金字塔,一个童子试就能刷下百分之九十的考生。后面几场,想来也没有这么乱,这么多人吧。

不断有人被挤倒在地,手中的考篮也丢了,文房四宝撒落一地。

更有一个头发胡须都白透了的老童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挤了出来,额头上有淋漓鲜血,整个人像是呆住了,站在边上嘴角流着唾涎。

吴节看得不住摇头,这个林知府也不知道是怎么组织的,管理能力低下,这场面实在是太乱了。像这种考试,在考试之前本就应该安排考生提前熟悉考场,并让他们熟悉入场程序才是。

不过,转念一想,吴节不禁失笑:我如今连个功名也没有,却想起这种事情,还是先想办法挤进去要紧。

其实,古代之所以不让考生提前熟悉考场,主考官估计也是为了避嫌。否则,若是先放考生进考场,碰到作弊的在考生之中留些东西,成都府的一干官员可都要吃挂落。

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的好。

吴节从小二身上跳下来,大概是昨天喝太多酒,又没睡醒,只觉得脚下有些虚浮。

他回头对小二说了声谢谢,又对蛾子道:“蛾子,你还是先回去吧,这场考试要考三天的。”

蛾子摆头:“不,我就在这里等着你。”又推了他一把:“快进去,等下若迟到就麻烦了。”

“好的。”时间紧迫,吴节也不废话,他的目标是在一天只能把府试拿下,就奋力朝人群里挤去。

刚一冲进人群,就感觉到偌大的压力,实在太多人了,空气中满是书生们身上的汗臭,间夹着墨汁的味道,也不知道是谁的文房四宝被挤落在地上。

人群中除了士子,还有不少看起来像是奴仆一样的人,又叫又骂,估计是来替自家少爷开路的。

“乱,真是乱到家了!”吴节不住苦笑,可也没办法,只能顺着人潮一步一步朝前涌起。

好在他在现代社会挤惯了公共汽车,经验丰富,倒没吃什么亏。

这点拥挤程度,敢同后世早高峰时的BUS比吗?

这个时候,他突然听得“啊!”一声尖叫,是个女子的声音。

回头看去,却是蛾子跟了上来。那个客栈的小二也跟在后面,正奋力地支着胳膊推着挤过来的人,口中喘着粗气:“士贞先生,我来助你!”

吴节吓了一跳:“蛾子,快出去,小心挤着了你。”

蛾子大声道:“不亲眼进到少爷你入考场,蛾子不放心。”

“你说什么?”实在是太闹了,吴节没听清楚。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两个读书人出现在吴节的面前,大笑:“原来是吴大傻子,你今天也来考试了?”

吴节一看,竟然是新津县的姜、黄二位书生。

姜黄二人身边还带了几个仆人。

吴节心中疑惑,这二人平日牛比哄哄的,一副才子模样,怎么也来参加府试了?他还以为这二人都是有功名在身的,原来却不是这样。

一看到他们面脸奸笑的样子,吴节心中一阵咯噔,感觉到一丝不妙。

果然,姜生转头对黄生笑道:“黄兄,看吴节挤得这么辛苦,咱们都是老乡,是不是该帮帮他?”

黄生笑道:“那是自然,吴节是我县,不,应该是我们成都府的第一才子,如果连考场都进不了,那才笑话呢!”

黄生朝手下人递过去一个眼色:“你们几个帮帮吴大傻子,把他给本公子叉出去。”

“是。”几个仆人从过来,就把吴节朝人群外推。

“你们要干什么?”蛾子惊叫。



第六十一章你先请

如果换成以前吴节那副小身板,这一推,只怕早就被推人推了出去。

好在如今的他身体已经锻炼得比以往结实了许多,被两个恶奴一掀,竟然纹丝不动。

看了看那两个大块头的仆人,他也是奇怪,这两个家伙的力气怎么这么小?

听到蛾子的尖叫,吴节大怒,喝道:“你们想干什么?”

黄、姜二人也不理睬,只不住得意地笑着。虽然也知道靠这种卑鄙手段未必能让吴节进不了考场,可只要能让吴节恶心一阵,影响考试状态也是好的。

你吴节最近不是很出名吗,别人一提起新津,总要说到你的名字。呵呵,今日就是要让你狼狈不堪。府试第一场是正场,考一篇八股文。这一场非常关键,可以说这一场若做不好,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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