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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才子-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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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宗宪微笑地看着徐渭:“文长长歌当哭,正放达名士也!”

“你啊你啊你啊,胡宗宪,你还笑得出来。”徐渭突然大笑起来,指着胡宗宪咯咯怪笑,肩头耸动不停。

胡宗宪与徐渭河宾主多年,知道他的禀性,也不生气,道:“文长可是担忧胡某这次因为东南战事被吴节抢了彩头,在陛下那里失去了宠信。无须当心,胡宗宪这些年与陛下君臣相得,况且,有恩师在朝,此次回京必然有惊无险。”

“你倒是想得到好。”徐渭跌跌撞撞地站起来,大约是醉得厉害,就用手扶着舱壁,斜着眼睛看过去,道:“君臣相得,那就是一个笑话,君王的心里只有权谋,可是没有感情的。”

胡宗宪毕竟是正统的儒家弟子,对君臣父子那一套看得极重,面色一沉:“文长慎言。”

徐渭:“陛下信你重你,那是看中你带兵的能力,和严阁老理财的本事。可这次吴节和戚继光一出手,东南匪患就一举而定。至于理财,哈哈,吴士贞可不弱于阁老和小阁老。况且,还有个理财手段更高明的张居正,你说,咱们丢万岁还有什么用处?陛下这人难道你还看不明白吗,用得到你时,就将你捧到天上去。一旦用不着了,你就是狗屎不如。”

胡宗宪心中一沉,良久才道:“不,文长你还真看错陛下了。万岁笃信神仙术,又好大喜功。胡宗宪这次在浙江寻得一头白鹿,这可是大大的祥瑞,已着人送去了京城。”

的确,嘉靖皇帝这人好面子,对祥瑞之类的东西有着特殊的嗜好。胡宗宪这些年也送过不少希奇古怪的东西进京,比如身长六尺的猪婆龙,从海商那里得来的吕宋岛的叫不上名字的鸟儿,每次都引得嘉靖一阵欢喜,并下令褒奖。

这次浙直总督衙门被裁撤,胡宗宪也意识到不好,忙将这头白鹿送去京城,希望能够投了嘉靖欢心,平安度过这个劫难。

“祥瑞祥瑞,晚了!”徐渭摇头:“皇权至高无上,大人和阁老这些年势力实在太大,已经遭陛下忌了,送再多的祥瑞也是无用,这就是一个刚强的君主,知道自己要什么,需要做什么。”

胡宗宪愣住了,半天才喃喃道:“恩师肯定会有主意的。”

徐渭大约是觉得自己醉得厉害,也没力气说话,索性躺在地毯上,喃喃道:“阁老只怕也没什么主意吧,不过,小阁老绝对不会束手就擒的。大人进京之后,务必第一时间找小阁老谈谈,或许还有回天之机……呼呼……”

话还没有说完,人就已经睡死过去。

胡宗宪苦小着摇了摇头,提起一张虎皮,轻轻地盖在他的身上,一个人坐在桌前,望着窗外好象永远停不下来的大雪发呆。



第四百三十八章把所有人拿下

吴节从胡宗宪船上回来之后,心中也是叹息。

对于此人他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说他养贼自重吧,前些年,胡总督也组织过几次大战役,为国家立过功。说他人品低劣吧,这人对他的恩师严嵩又一片忠诚,刚才同自己说话时,也是光明磊落,无论如何都算不得小人。

或许,胡宗宪在浙直总督位上,也想过有所作为。可因为身为严党干将,立场摆在那里,有的事情却没办法去做。

这就是所谓的复杂的人性吧,这就是所谓的身不由己吧!

无论如何看,胡宗宪的政治生命已经是走到了尽头。

只是,吴节却不知道,胡宗宪和徐渭还将希望寄托在小阁老严世藩身上,这家伙智谋出众,乃是严党和内阁的实际当家人,他若出手,未必不能让胡宗宪起死回生。

回船之后,因为天气实在太冷,就在火炉边同蛾子说了阵话,逗儿子玩耍半天。

到中午时,船过通县,并未停留,直接开去东直门码头。

又过了大半天,总算回到了北京。

大家都是船船,大运河航道也不宽,因为,吴节的船竟和胡宗宪做了一路。

等到船靠案,看到北京的城墙,吴节手下人面上都露出笑容:“终于回来了!”

就连蛾子,也是非常欣喜:“老爷,我们出京的时候,强儿还在襁褓之中。这次回家,却能跑能说话,当真是光阴似箭啊!”

吴节为人低调,府中只来了几个家人和一辆马车。

反观胡宗宪,排场却是极大,早有几十两大车整齐地停在码头上。码头上还搭了几个棚子。里面放着火炉、热水等一应用具。

来接吴节的家人愤愤道:“大老爷,这胡大人的车队实在太霸道了,竟然将整个码头都给封住了。什么玩意儿,我呸!”

吴节微笑着挥手:“罢了,咱们走着出去。”

就带了蛾子和强儿下船。

走不了几步。就来到一个棚前,却看到胡宗宪正跪在那里,身前是几个身着大红官服的六品官员,所有人都是一脸的郑重。

吴节心中好奇,就停了下来。

只听得那群文官中为首那人威严地喊了一声:“胡宗宪,这次回京缴领,兵符印信令箭可带回来了。”

胡宗宪:“回大人的话,已经带回。”

说完,就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珍重地递了过去。

朗声道:“胡宗宪接圣令带兵剿灭东南倭寇。如今,匪患已除,特来交回兵权。”

一个官员接了过去。查点了一下。朝为首那个文官点了点头。

那文官又朗声道:“兵部已收回胡宗宪兵权,清点无误。”

说完。这才站起来,笑着对胡宗宪一作揖:“下官拜见胡部堂。”

“请起。”胡宗宪皱着眉头将那人扶起。

按说,胡宗宪如今还兼着兵部尚书一职,这几个人都是他的下属。可看他们的模样,神色之中却没有半点恭敬。

吴节这才明白,胡宗宪这是在交兵权。按照朝廷制度,大将带兵出整,先要到兵部领取兵符印信。等到战争结束,则要回兵部将其交回。

只不过,这一切都应该在兵部大堂里举行。

却不想,嘉靖居然急喉喉地派人直接在码头上等着,一看到胡宗宪,就问他要兵符。这……也太着急了点吧,完全不成体统,不顾体面。

这个嘉靖,真恨上了一个人,根本就不回给你面子。

看到胡宗宪身边人都是一脸的屈辱,吴节心中倒有些替胡大人难过起来。杀人不过头点地,就算有心要办胡宗宪,也用不着这样羞辱吧?

再看那胡宗宪,也是一脸的黯然,倒是那徐渭还是醉得走不动路,被两个随从扶着,眼睛都睁不开了。

胡宗宪将那文官扶起之后,叹息一声:“也好,本打算明天去兵部缴令的,今天却劳烦你们亲自跑一遭,若不嫌弃,还请各位同任仁与胡某一道找个地方吃杯酒说说话。”

几个文官却同时摇头,为首那人很不客气:“胡部堂这是要请下官去哪里问话。”

胡宗宪强提起精神:“两年多没回京城,胡某在京城也没有宅子,自然要去叨扰恩相严阁老。”

为首那个文官突然冷冷一笑:“那地方我们可不好去的。”

胡宗宪见他们不给面子,面色一凛,毕竟是带过千军万马的统帅,身上自然而然有一种气势:“为何?”

那文官一窒,苦笑道:“胡部堂,严府新丧,如何能去?”

“新丧,啊!”胡宗宪大惊。

徐渭也猛地睁开了眼睛:“谁去世了?”

为首那个文官道:“是严老夫人,今日凌晨卯时走了。”

“啊!”徐渭突然推开扶着自己的两人,指着胡宗宪放声大哭起来:“胡宗宪啊,胡宗宪,当初某让你杀吴节,你不肯,现在好了吧。哈哈,你这才是一个死字啊!”

听到徐渭说起这事,吴节也是大惊,他万万没想过,徐渭竟提议让胡宗宪杀自己。他手下人也是一脸愤恨地瞪着胡宗宪,连老三一声大喝:“贼子!”

就要上前动手。

吴节一把拉住他,看着胡宗宪:“胡大人,很好,很好!”

胡宗宪叹息一声,将眼睛闭上了。

风雪更紧,徐渭却朝前大步奔去,一边笑一边高声呼啸:“死了,死了,胡宗宪,你不听我言,这次是撕定了。严府新丧,小阁老必然丁忧……没有小阁老在内阁运筹帷幄……严阁老已经老了,没有锐气了……杨柳未叶花已飞,造化弄水成冰丝。此物何人不快意,其奈无貂作客儿。太学一生索我句,飞书置酒鸡鸣处。天寒地滑鞭者愁,宁知得去不得去……”

长歌当哭中,人已经看不到了。

……

热闹已经看完,吴节也是摇头,正欲走。

突然,前面突然冲来一彪人马,都身着锦衣,腰挎绣春刀:“所有人站住别动,北衙办差!”

正是锦衣卫。

为首是一个四十来岁的汉子,一身锦绣。

他猛地从马上跳下来,高声道:“我是锦衣卫指挥使朱希忠,把所有人拿下,一一甄别。”



第四百三十九章走了一人

这下,不但吴节心中疑惑,那几个兵部的官员也是面面相觑。

对朱希忠这人,吴节是闻名已久了。

此人是靖难时的功臣朱能之后,继承了朱能的成国公爵位,在以前都是一个不显山不露水的人。再此之前,朝中的大臣甚至没听说过有这么个人物。明朝有爵位的功臣之后实在太多了,无论是北京还是南京,随便喊一声,就能找出成千上万过祖上曾经阔过的。

明朝的勋贵分别居住在北京和南京两地。南京乃是开国功臣的后代的居所,而北京则多是靖难功臣的后人。

再加上皇族子弟,寄生在大明身上不事生产的寄生虫起码有十万之巨。这些人能力低劣不说,偏偏还拿很高的薪水。到崇祯年间,这只公务员队伍更是膨胀到让人忍无可忍的地步,如同清朝的八旗子弟一样,直接将大明朝给吃垮了。

所以,文官们一提起勋贵子弟和皇族都没有什么好感。

不过这个朱能是个例外。此人十六岁时就中了武举,从锦衣卫小旗做起,塌实肯干,到如今已经顶替去世的陆炳做到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可见他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

朱希忠性格沉稳,喜怒不形于色,站在风雪中,一张黑脸看不出任何表情。

更奇怪的是,这人的眸子好象没有焦距,看起来灰白麻木,根本就没看人似的,你就不知道的目光究竟落到什么地方。

听他这一声喊,锦衣卫就将整个码头控制下来。

吴节、胡宗宪、兵部的几个官员都聚在棚子这边,自然引起了锦衣卫的注意。

朱希忠带着一群手下大步走过去,喝道:“什么人?”

几个兵部的官员忙上前说明自己的身份。

朱希忠面无表情地喝道:“你们几个兵部的怎么跑这里来,可是来接你们部堂。献媚讨好的?”

几个兵部的官员大怒。喝道:“朱大人,我等可是领了内阁之命,过来办兵权交接手续的。怎么说上献媚讨好了?”

朱希忠点点头,也不在搭理。

连老三忙走上去,将吴节的官照递过去:“我家老爷乃是翰林院吴节。从浙江回京城缴旨。”

听到吴节名字,朱希忠将头转过来,目光依旧麻木:“你是吴节吴大人?”

吴节拱了拱手:“正是,见过成国公。”

这人的官职和爵位都高过吴节,自然要行下属之礼。

不过,吴节乃是储相,皇帝的亲信,任何人都会给他一点面子。即便是内阁诸阁臣见了他,也会客气的一回礼。

但是今天却是奇怪。朱希忠却一点面子都不该,冷冷道:“你怎么同胡宗宪做了一路?”

语气不善,隐隐有询问的意思。

吴节手下的人听他说得无礼。都面带不忿。

吴节却不在意:“本来吴节先走的。胡大人船快,在通州碰到一起。”

朱希忠点点头。眼神突然缓和起来,麻木的眸子也有些灵动:“得罪,吴大人且走吧,陛下有旨意给本官,要问胡大人几句话儿。”

吴节这才明白,倒不是朱希忠对自己不感冒,实在是这家伙当特务当了一辈子,形成了职业习惯,对任何人都非常不客气。

他心中还是一凛,皇帝派锦衣卫来找胡宗宪做什么?

“我是胡宗宪。”胡宗宪慢慢走上来,脚步显得有些蹒跚。

朱希忠突然一声大喝:“陛下有旨,捉拿胡宗宪回北衙问话。”

胡宗宪手下顿时一阵哗:“为什么?”

“朝廷为什么要将胡部堂下到诏狱里?”

“住口!”朱希忠又是一声厉喝:“北衙办差,谁敢喧哗。上喻……”

胡宗宪一提衣摆,慢慢地跪了下去:“臣胡宗宪,恭请圣安。”

“圣躬安。”朱希忠背着手,缓缓道:“陛下说了,胡宗宪主持东南军事期间,不思进取,贪赃枉法勾结倭寇,着,去北镇抚司解释。”

说完,他朝胡宗宪点点头:“胡大人,就这样了。”

胡宗宪默默地磕了一个:“臣,胡宗宪,领旨。”

很快,锦衣卫们一涌而上,将胡宗宪手下人都拿了个干净。

更有两个番子欲上前将胡宗宪锁了,朱希忠一摆手:“刑不上大夫,堂堂二品尚书,客气些。”

胡宗宪吃力地站起来:“谢朱大人。”

他回过头来,看了吴节一眼,突然叹息一声:“士贞,悔不听你之言。若当初胡宗宪领兵去与倭寇决战,将来即便没有好下场,也是问心无愧。”

吴节将头低了下去,心中突然有些替胡宗宪难过起来。

这个嘉靖,一旦对自己的敌人动手,那才是雷霆万钧,手下无情。

胡宗宪刚回北京,还没进城门,前脚被人收了兵权,后脚就被抓进天牢,根本不给你喘息之机。

这就是所谓的,坚钢不可夺其志的君主吧!

等到朱希忠等人将胡宗宪和他手下的一干幕僚统统抓走,兵部几个官员这才醒过神来,各自苍白这脸散去。

这个时候,吴节突然想起先前状若癫狂,在狂笑大哭中飘然而去的徐渭,一拍大腿:“这个徐文长还真是了得,估计他已经知道胡宗宪连城都进不了,就要被人抓去北衙门,这才借机脱身。”

他若不走,肯定会被锦衣卫抓走。

能够准确预测到嘉靖将要做什么,并能全身而退,这人还真是厉害。

吴节突然抽了一口冷气,严党其实也没多少人才。也就严世藩、胡宗宪、罗龙文和徐渭。如今,严世范丁忧即将回分宜老家守孝,胡宗宪被捉拿下狱,罗龙文死在戚继光手中。严嵩这人也没什么本事,无论怎么看,严党大势已去。

可有徐渭这么个厉害角色在,若被有心人招揽入幕,或者被严嵩破格起用,问题就严重了。

一刹间,吴节甚至动了叫水生将那家伙抓起来的念头。

可转念一想,回忆当初在杭州时同徐文长交往时的情谊,心中却是一软,微微叹息,心道:文长,好自为之吧,真不希望同你变成敌人。虽然你当初也建议过让胡宗宪杀了我,不过,对你的文章书画,我吴节却是非常景仰的。

希望从此这世界上少了一个阴谋家,而多一个书画圣手。

码头上闹腾了这么一气,天已经快黑下去。

风雪一阵紧如一阵,怕冻住强儿和蛾子,吴节忙上了车,一路疾驰,就回了自己的家。

吴节新置办的宅子本属于赵文华的,在北京城也算不错,其精美处,连嘉靖都有些嫉妒。关键是新,看起来颇为恢弘。

老实说,买了这个宅子之后,吴节和蛾子还是第一次住进来。

顿时被里面的气派吓了一跳,想当初,家里也就一个小四合院,如今这里却大得厉害,在里面走了半天,几乎迷路。

“这哪里有家的气息,分明就是一个大公园嘛!”吴节感叹一声:“这要是在现代社会,得值多少钱,起码上百个亿。关键是家里人少,总共才三四十人,撒出去,顿时就看不到了。”

回到暖阁,就听到一阵“哇哇!”的啼哭声。

“怎么有小孩在里面?”还没等吴节醒过神来,就看到一个奶娘抱着个婴儿出来,一福:“大老爷,听说你今日要回来,水老爷就派人早早地将大小姐接回来了。”

她口中的水老爷,就是现在在五城兵马司做官的水生。

“大小姐,什么大小姐?”吴节抓了抓脑袋,一头的雾水。

“啊,这是大小姐。”蛾子大为惊喜,忙将婴儿接到手中,再不肯松开:“老爷你快看,这鼻子好像你,多挺啊,这嘴,这眉宇,跟唐姐一模一样。”

“啊,原来是我的女儿。”吴节心中一阵狂喜,这才明白这是自己和唐宓生的女儿。

“老爷,既然大小姐已经回家了,就别再送出去了,蛾子替你养吧。”蛾子越看这女孩儿心中越是欢喜。

吴节一想,是啊,慈寿寺可是个道观,养个孩子算怎么回事。再说,这可是老子的心肝宝贝,自己要留在身边,难不成还让她长才道观里,将来做女道士。

况且自己和唐宓的关系说起来有点尴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团聚,这事却不能传了出去。

“就养在家里,留在你身边吧。”吴节微笑着点头。

“不过,我过了唐姐姐的孩儿,她只怕不乐意。”蛾子吐了吐舌头。

吴节一笑:“去将孩子的外婆接进来吧。”

蛾子:“对了,还没取名字呢,老爷你快给她起一个。”

吴节笑了笑提起笔在纸上写下两个字“凝烟”。吟道:“潦水尽而寒潭清,烟光凝而暮山紫。”

蛾子笑道:“凝儿,好名字。”

吴节又道:“既然已经将凝儿的外婆皆进家里了,蛾子,强儿的外公外婆和舅舅是不是也接进府中?”

两个老婆,两边都有亲戚,务必要做到一碗水端平,吴节觉得也该将蛾子的父母和兄长也一道接回来团聚。

却不想,此话刚一说出口,蛾子就竖起了眉毛:“不,不能让他们进来,否则也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事来,反丢了咱们吴家的脸。”



第四百四十章还有一年

吴节笑了笑:“不太好吧?”做了人家的女婿,基本的孝道还是要讲的,即便这几人的人品如何不堪,但道理必须占住。

蛾子却极力反对:“老爷,你现在什么身份,这三人没错是强儿的外公外婆和舅舅,可都是不醒事的,真若进府,败坏了门风,到时候免不得要以家法处置。又是长辈,又是至亲,到时候如何下得了手。倒不是我蛾子不顾亲情,这也是为他们好。”

吴节一想,也是这个道理:“蛾子,你看着办吧。”

蛾子:“老爷,我是这么考虑的,再过得三五日,爹娘和兄长就该来北京了。我们以前住的那间四合院就给他们住好了,每月给他们一些月份养着就是了。”

吴节点点头:“好,就这么着。”

那日横屿之战的时候,连老三同孙初一在战场上见了面。

吴节也是心软,见这三人在军队里做了这一个月的民夫,也吃够了苦头,就将他们暂时安置在福州。

等剿灭倭寇之后,又放心不下这三人,就派人去接他们回北京。在吴节看来,既然是孩子的外公外婆和舅舅,总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饿死吧,这事得管。

这三人因为在南京,却迟吴节一步上船,估摸着还有三五日就该到了。

这些家务事情都是由蛾子处置的,吴节也不想在这上面费精神。

坐了这么多天船,他也累得厉害,就泡了个热水澡,上床睡觉。

领军半年,吴节对吃穿已经没那么多讲究,只要想睡。随便找个地方躺下就能立即睡着。可蛾子却有些择铺。在床上滚了半天,无论如何也合不上眼,就同吴节说话:“老爷。明天是不是却慈寿寺看看唐姐姐?”

吴节苦笑:“我倒是想去,可刚回北京,要去翰林院。又要去见万岁缴旨,不知道还要耽搁多少天。这样,你先过去,将凝儿的外婆借回来,天气又冷,再给凝儿的外公和太舅公送些冬衣过去吧,等我得了闲适,再过去。”

如今,唐宓的父亲正在昌平修皇陵做苦工。杨宗之还关在昭狱里,也不知道怎么样?

自动他们身陷囹圄,吴节没月都会派人送钱送物过去。又因为有黄锦的关照。唐老爷日子倒还过得不错。至于杨宗之,也没吃什么苦头。就是老了一圈。

吴节心中叹息,自己当初答应过要救唐家人的,这都快四年,却没有任何气色:再等一年吧,一年后,嘉靖就该驾崩。等裕王登基,就是给杨庭和杨慎平反的日子。恩,杨宗之乃是大名士,到时候再在家里弄个书院,请他主持。我吴节再客串教授,两大名士交相辉映,没准还真办成个北大清华出来。强儿和凝儿将来也可以让杨宗之发蒙,他可比我吴节有才华得多,有他调教,强儿未必不能学有所成……驾崩……

这两个字在吴节心中一闪而过,将他从朦胧中惊醒过来。

当下,吴节睡意顿消。

是啊,我怎么忘记了,嘉靖只有一年好活了。

如今,嘉靖已经开始为裕王接位做准备,抓捕胡宗宪,又准备对严党动手,同真实历史上完全一样。只要严党一倒,就没有人对裕王登基造成危险,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可是,同真实历史上还是有所不同。

“景王,对,就是他!”

吴节抽了一口冷气,披衣起床。

走到窗口,从这里看出去,外面的夜色竟然不黑,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半透明。

一丛腊梅花正在窗外怒放,雪小了下来,轻悠悠如同鹅毛在空中漂浮。

透过腊梅花看出去,前方远处是皇城巍峨的城墙。

那是大明朝的中心。

景王自从三年前进京过年之后,就一直赖在北京不肯回湖北就藩。

这情形让文官们大为震怒,每年总会有御使上折子肯请皇帝将景王赶出北京。

按说,既然嘉靖有心让裕王接位,并不断为他铲平道路。不但用雷霆手段对付严嵩一党,对陆炳这个老哥们也是手下无情,偏偏对景王却是网开一面。

不但所有的弹劾景王的折子都留中不发,还让景王住进西苑,照夕相伴。

这就让人有些看不明白了,吴节也弄不清其中的原由。

只猜测,这大概是嘉靖一天天老下去,想要享受天伦之乐,偏偏又有若龙不相见的箴言在前,只能将一腔子父爱寄托在景王身上。

有景王在侧,将来嘉靖一旦死去,只怕就是一大祸害。

吴节心中一凛,景王同自己可不对付。一旦他做了皇帝,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样的命运,可想而知。

回头看去,蛾子已经睡着了,发出轻轻的呼吸声。

远处隐约传来凝儿的啼哭声。

强儿想必已经发出鼾声了。

独身穿越,到如今已经有了自己的家人,有了骨血,自然要保他们一生平安,这是一个男人,一个当家人的责任。

一年时间,只有一年了,必须早做准备。

可是,自己不过是皇帝的贴身秘书,无职无权,又能做什么呢?

看来,得找时间和裕王好好谈谈。一年时间,很快就会过去,如今也是顾不得避嫌的时候了。

吴节想了想,磨了墨,提笔在纸上写下东厂二字。

想了想,又将其抹掉。

真有那天,东厂也是可以用的,毕竟陈洪手头掌握着一支武装力量。黄锦已经老了,已经有退休的意愿,如果能说服裕王,等黄锦退下去之后,让陈洪做司礼监掌印太监,陈洪未必不肯冒这个险。

只等到那里,东厂立即发动,想来可以在第一时间控制住西苑。

可是北京城这么大,除了西苑中枢之地,还有皇城、六部,仅靠东厂那点人马,肯定控制不住局面,关键时刻还得需要军队。

吴节又在纸上写下“锦衣亲军都指挥司,五城兵马都指挥司”,对,只要将这两支武装力量拿到手,大事成诶!

关键是,这两支部队都掌握在锦衣卫指挥使朱希忠手头,这人可不属于朝中任何一派。

他只对皇帝负责。

该如何说服他呢,这人富贵荣华权利一样不缺,根本没办法诱之以利。

想了半夜,吴节也没个主意。

第二日,他先去翰林院交了事,到下午四点钟时又同申时行等几个庶吉士吃了顿酒,就赶去西苑面圣。

却不想,一到玉熙宫,就发现里面气氛不对。



第四百四十一章生发了吧

按照吴节先前的心思,他这次去东南,顺利的半成了嘉靖交代的任务,彻底剿灭倭寇,已是擎天之功。且,东南战事已平,胡宗宪的浙直总督衙门被裁撤,严党势力大损,怎么着,自己也该受到嘉靖皇帝的褒奖才是。

其实,在主持完南京府院试之后,因为有清廉之名,吴节已经被通报表扬过一次。说来也怪,这次剿灭倭贼,邸报上却没有提吴节一个字。这一点吴节也可以理解,毕竟是储相,同军中将士争功也不成体统。

当然,如果皇帝能够当面对自己这半年的辛苦做出肯定,吴节还是很高兴的。

可一到玉熙宫,吴节却觉得里面的气氛不对。

已经大半年没来过这里,吴节心中难免有些激动。他在这里行走了将近两年嘉靖身边的太监们他都非常熟悉。

可今天一来,却发现太监们都是生面孔,一个也识不得。

上前报了名字,一个从七品的太监冷冷地看了吴节一眼,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句:“原来是吴学士,咱家早就听说过你的名字了。据说你去了东南,怎么才回来?”

吴节不禁皱了一下眉头,他这人为人和气,并不因为太监们挨了那一刀就心生鄙夷。在他看来,内侍们都是残疾人,弱势群体,也挺可怜的。像文官们那里,将太监看成天生的坏人,完全没有必要。

因此,西苑的太监见吴节对他们非常客气,都心中感激,不免有些亲近。

况且,吴节和黄锦好得穿一条裤子,同陈洪也关系密切。心中自然尊敬。

想今天这个太监这般如此不给面子的。吴节还是第一遭遇到。

吴节也不同他生气,微笑着问:“这位公公面生,以前却没见过。对了黄锦公公在里面吗?”

那太监冷笑一声:“大内之中,像咱家这种太监,没有一千也有五百。吴学士自然认不全。黄公公却不在,你要见万岁爷,侯着就是了,问那么多做什么?”

说完,也不理睬吴节,转身就进了嘉靖的精舍。

这已经是相当的不耐烦了,吴节也不生气,心中反倒是疑惑了,这黄锦跑哪里去了。怎么这里全是新人?

当下也没有办法,只得在门口等着。

这一等,竟等了半个时辰。天气又冷。一双脚有些僵了。

正等得不耐烦,突然间。里面传来一声惊呼:“万岁爷,万岁爷!”然后是几个太监的哭声。

吴节一怔,猛地朝里面冲去。

门口两个太监伸手拦住吴节:“站了。”

“起开!”吴节终于爆发了,伸手一推,将两个太监推到一边。

“是吴节吗?”屋中传来嘉靖威严的声音,但中气却显得有些不足。

“正是臣。”吴节站定了。

“进来吧,朕刚才正在入定,不小心走了火,死不了。”

两个太监这才放吴节进去。

大冷的天,按照嘉靖的脾性,越是三九天,穿得越少,门窗也要大敞着。

今日却是古怪,屋中关门闭户,并烧起了地龙。刚一走进去,就觉得热浪扑面,身上的雪花也都融化了,湿漉漉地让人很不舒服。嘉靖正盘膝坐在蒲团上,一张脸憋成猪肝色,身上的白色道袍上溅了几点血迹。

几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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