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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才子-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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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节拱了拱手:“原来是付兄,不好意思,事情隔得太久,还真不记得了,你也是去黄兄家?”

“自然是的。”付杨笑着说:“不是还有几日就是应天府院试吗,以前我们一起读书的同窗都有意参加今年的科举。可这院试不是说中就能中的,咱们十来个同窗考了这些年,竟然连一个也中不了。今日聚在一起,除了要做个文会,更重要的是黄东兄的父亲大人刚去拜访了今年的主考宗师大老爷,说是得了关节。大家同学一场,自然要相互提携提携,一并占粘了这个点光。”

“得了关节,不对吧,大宗师可都是从京城中外派的官员,科举关系甚大,如何会与地方上互通关节?”吴节一头懵懂,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见过黄东的父亲,连他父亲多大年纪,是人是鬼都不知道,又如何与他通了关节?

“嘘嘘,小声点,仔细被人听去了。”付杨嘿嘿一笑:“吴节,反正你也不考。”说着话,他就指了指自己脑袋:“吴节,你脑子现在如何了,是不是还经常犯些糊涂?”

蛾子听得大怒,正要出言呵斥,一辆马车嚣张地驶来,听在吴节面前,就看到黄东从马车上下来。



第三百八十六章今日良宵会

黄东并没有看吴节,只朝付杨点点头,笑道:“付兄,可有一阵子没见面了,别来无恙啊?”

“是啊。”付杨忙道:“过年以后,一直在家中读书,准备应付今年的院试。家严管束甚严,已经三个月没出过门了。若不是今天听说黄兄设了个文会,还真出不了门。”

语气中带着一丝恭维,他惊讶地打量着黄东所乘的那辆马车,道:“黄兄,这车不错啊。尤其是这匹好马,甚为神骏。况且,内城之中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策马的。”

这年头坐轿子不希奇,可能够有一辆马车,却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中原地区本就不产马,一匹好马,价值不菲。马儿吃得又多,食粮抵得上七条大汉。而且,并不是光喂些草就可以的。

每顿都需大豆、麦麸和,必要的时候还需补充动物蛋白。养一年下来,比养十个家人的支出还大。

况且,马儿买回家,还需雇佣专门的马夫照顾。需要建马厩,每日还得骑出跑一跑,如此才不至于将马养成猪。

因此,在明朝能够有一匹马,有辆马车,相当于现代社会拥有一辆劳斯莱斯或者玛莎拉蒂,乘出去,白马配金鞍,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所以,即便在京城的三四品大员中,也有不少人没有养马,出门在外,全靠轿子。

黄东听到他的恭维,心中微微有些得意。用眼角看了吴节一眼,估计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过是一辆普通马车而已,今天良宵会,为了方便接送往日同窗,特意从浙直总督衙门借来的。”

浙直总督就是胡宗宪,总督衙门的总部在杭州。可胡大人一年中有一大半呆在南京。因此,在南京城中另有一座官邸。

“哎哟,黄兄竟然认识浙直衙门的人!”付杨惊愕地张大了嘴。

黄东脸上的得意终于掩饰不住了,故意淡淡道:“小弟同浙直衙门罗先生有些交情,罗先生你是知道的。京城罗龙文大人的堂弟。罗龙文大人这几日正好到了南京,总督府派了车马迎接。今日这车用不上,小弟就借出来使使。”

“罗龙文,是不是中书舍人罗含章罗龙文,他来南京了?”吴节眉头一皱,这个罗龙文可是个不得了的人物。

他挂了个从七品的中书舍人的职位,其实却是严嵩的首席幕僚。须臾不离左右。这次吴节前脚来到南京,这家伙后脚就跟了过来。

要知道,罗龙文在严党中可谓是个智囊式的人物。吴节这次领了密旨意南下督促东南军事,这罗龙文跟来,难道也是为了这事?

听到这事,吴节忍不住叫了一声。

黄东听到吴节准确地叫出罗龙文的字号,一呆,旋即又是一脸不屑,这才将目光落到吴节身上:“吴傻子,你走路过来的?”

这种随意的一问。语气中的轻视清晰可感。这年头能够读书的,再怎么也有些家产。今天的同学会,除了几个自己看重的同窗亲自乘车去接外。其他人多是作轿过来的,像吴节这种安步已当车的情形,还真不多见。

吴节自然不同他生气,随意答了一声。

付杨听出黄东语气中的轻视,一笑:“吴傻子脑子糊涂。家道也中落了,也算不得读书人,不过同学一场,见了他,小弟心中也有些欢喜。吴节。今天难得黄东的马车来接,咱们就上车去吧,也享受一下总督府的车驾。”

吴节还没说话,黄东的面上就带着不耐烦:“付杨你生什么事,前面还有几个同窗要接呢,怕是坐不下,你快上车,咱们走吧。”

付杨:“这个……”

吴节朝他笑了笑:“付杨你上车去吧,我喜欢走路。”

推让了半天,付杨终究还是上了车。

马车扬长而去的一刹那,吴节就听到黄东用略带责备的语气对付杨说:“付兄,你理睬那个傻子做什么?咱们读书人参加科举,将来是要入仕的,就算不做官,也要在场面上走动。这结交友人也得有所选择……总归要对自己有所帮助才是……寻常粗鄙之人……也不须……”

“……黄兄教训得是……毕竟同学……”

马车嚣张地走得远了。

“这人,真是势利!”蛾子气得柳眉倒竖。

来之前,吴节已经派人将黄东的家境打听得清楚。这个往日的老同学在南京城中也算得上一中上人家,黄东的父亲以前在顺天府衙门做过几年书办,认识不少人。黄东也就是一个普通读书人,科举入试可能性不大。估计他家里打算先让他考个秀才,将来也好在衙门里谋个小吏的职位。

因此,这家伙为人处世,难免有些功利和虚荣。

像吴节这种对他的将来毫无用处的同学,即便是亲戚,自然是懒得搭理。

这也可以理解,在任何年代,总有那么一些人活得比其他人现实。对此,别人也不好说些什么。

就目前的吴节来说,他对黄东这个所谓的亲戚,也不过有些不屑,有些厌烦,还谈不上其他。

就不再生气,一身轻松地携着蛾子在街上慢慢地走了二十分钟模样,就到了黄东家。

黄东家不大,也就一座三进的院子。但地处南京内城最繁华的地段,想必地价不低,黄东父亲早年在顺天府衙门当差的时候,应该是捞了不少好处的。

进了院子,报上了自己姓名来历之后,很快,就有个丫鬟欣喜地将蛾子接到后院,不住说:“夫人早就念叨说娘家的表哥要过来,让奴婢早早地在这里等着,说只要嫂子一到,就接到后面去见面。”

那丫鬟口快,又道,今天少爷同窗聚会,学堂同学有不少带了家眷,正好在后花院摆了一桌,夫人们正好说说话儿。

蛾子走后,吴节就在一个家人的带领下去了大厅堂。

不得不说,黄家的宅子看起来虽然不大,但却宽敞,用别有洞天来形容也不为过。十多个人做在里面,还显得有些空。

往日的记忆泛上心头,这十多人都是幼年时的同窗,很多人吴节都是六七年未见了,猛然见着,竟然连名字都想不起来。

这些同学都是成年人了,不复往日孩童模样。大家正谈得热烈,好象在讨论今科的应天府院试,一个个显得意气风发。

堂屋中已经摆满了酒食,个人都高举这杯子,畅快饮着。

吴节正犹豫着是否上前报住自己名字,跟大家打个招呼。

突然间,一个显得孤寒的书生叫住吴节:“吴节,你真的是吴节,这么多年没见了,还以为你回四川去了,却不想任在南京。”

说着就连连朝吴节拱手,面上的欢喜显得非常真诚。

先前不管是黄东还是付杨见了吴节,都是“傻子,傻子”地喊,弄得吴节都有些习惯了。这时,突然被人喊名字,吴节一时回不过神来。

“吴节兄,吴节兄,你真忘记我了。我是朱茂啊,你忘记了。当年在学堂里,最矮最瘦的那个。”朱茂不住地提醒吴节。

吴节定睛看去,这人身上穿得甚是破烂,一件厚实的棉布袍,都洗得脱色了,领子和袖口上补了密密麻麻的补丁,但显得非常整洁。他面容清瘦,身上带着一股读书人特有的酸气。

这人大热天得还穿着冬装,估计是家里穷得紧,没有换洗衣服。

他一身棉泡,吴节一身棉衫。

再看看在座的其他同学去,却都是满身绸缎,锦带束腰,顾盼自傲。

吴节和这个朱茂立即显得另类起来,就有人忍不住朝这边看了一眼,然后轻蔑地将头转到一边。

吴节被朱茂的热情弄得有些抵受不住,只得拱手还礼:“原来是朱兄,多年不见了,可好?”

还没等朱茂说话,旁边就有一个同学扑哧一声笑起来:“自然安好,说起来,朱兄如今在南京城中可是小有名气的,芦花鸡也!”

“哈哈!”接着就是一通哄笑,有人竟将口中的酒液喷了出来。

吴节有些不解,那朱茂涨得满面通红,对吴节道:“吴兄,此事乃是我闹的一个笑话。大前年院试的时候,我有几道题目作得极差,觉得这科已经无望。十年寒窗,结果却落得到这个地步,难免有愤慨之心。恰好最后一题以《鸡》为题,我就一时冲动,混乱地作了起来。中比的时候,其中有一句是这么写的‘其为白鸡耶,其为黑鸡耶?其为不黑不白之鸡耶?’,结果,考官大人也是直接,判了三个字‘芦花鸡’”

他羞愧道:“也是我少年冲动,结果,倒坏了名声,落了个芦花鸡的名号。”

吴节也忍不住微微一笑:“朱兄倒是性情中人。”

朱茂:“这还没完,我又在对比中胡乱写道‘其为公鸡耶,其为母鸡耶?其为不公不母之鸡耶’,主考官大人的批语更简单,就两个字‘阉鸡’。”

吴节顿时乐了,忍不住大声笑起来:“朱兄真是个妙人。”他算是明白了,这个朱茂这是在恶搞,其人倒有些后世网上马亲王的风采(祥瑞御免)。

ps:昨天写太多,有点累,今天试试,看能坚持多少字。



第三百八十七章边缘化(第二更)

朱茂不住拱手:“吴节兄你就别笑话我啊,当年的我少不更事,如今却已经后悔了。”

的厅堂里一共摆了两张桌子,十来个从前学堂的同学正好坐满。

很快,该来的人都已经到齐。

不一会儿,黄东和付杨恭以及两个同学傲然地走了进来,众人都站起来见理。

“来迟了,来迟了。”黄东将双手朝下按了按,一脸微笑,俨然以这群人的首领自居:“刚才却接了几个同窗过来,故此耽搁。先罚酒三杯,先干为敬礼。”

说完就很豪爽地连干三杯,自然博得一阵叫好。

喝完酒,黄东发现了吴节,道:“吴傻子你也倒了,本以外你走着来要迟到呢。”

这话一说出口,有人笑,又人则一脸的木然。今天来这里的都是以前的同窗,可因为家境不同,随着都长大成人,无形中却分出了三六九等。

来的时候,家境好的,在场面上说得上话的,黄东用马车亲自去接。至于其他,则自己坐轿子过来。

其实这种情况在任何年代都是免不了的,即便在现代社会。读书时,大家都是穷学生。等到毕业出社会了,不管你以前在学校里成绩如何,是否是个风云人物,都不重要。只有事业如何,才能说明问题。吴节想起以前在现代社会的事情,心中有些感慨。

也因为如此。如今在外面混得不错的同学都陪着黄东坐在一桌,而其他普通的书生,则跟吴节和朱茂他们一道,坐在另外一张桌子后面。

吴节今天一来是走亲戚,认认门,再则是从侧面了解一下士林动向。虽然在座的同窗都没有功名在身。却也能探听出一些东西。

在古代读书人口中,科举和官场是永恒的话题,喝了几杯酒,众人各自聊开了。

吴节也不说话,默默喝着酒。听着。

可听了半天,心中却略微有些失望。在座的毕竟是最最普通的读书人,从他们口中也听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而朱茂显然是饿得狠了,上桌之后,就顾着吃饭,也不说话,倒让吴节有些无聊。

大约是朱茂吃相实在难看。不少人都鄙夷地看过来,连带着吴节也受人白眼。

说了半天话,两桌之间的同窗相互敬酒,当然,吴节这个傻子和朱茂这个穷酸自然没人搭理。

喝高之后,大家说话也随便起来,渐渐地就有人谈起了自己。大家也都是六七年前在一起上学堂,不少人已经有些年头没有见面。

有的人还在刻苦读书,想在科举场上杀出一条血路,但大多人因为生活所迫。一边做事,一边温习功课,想来个两头不耽误。

有人说自己在某某奉国将府当幕宾,跟着爵爷出出入入,很是风光,每月都有不少好出可拿。

有人说自己在经营家族的生意,钱倒是赚了不少。也娶了四房小妾,日子过地轻省,就是家里一直让自己弄个功名,也好光耀门楣。

众人都尽拣着得意的事情说,很快。这场聚会就变成了表扬和自我表扬。

大家出发蒙的学堂多年,有的人已经很久没见面。有的人因为家境富裕,又在场面上行走,平日里走得也很勤。无形中形成了一个小圈子,至于吴节和朱茂,一个傻子外假一个酸丁,根本就看不出有任何前程可言,别人也懒得同他说话。

不觉中,吴节和朱茂就被往日的同窗给边缘化了。

吴节听得微微一笑:这情形怎么这么熟悉,怎么就那么像现代社会的同学会啊,看来,几百年过去,这人心依旧没有任何改变。

正说得热烈,同桌就有一个同窗觉得朱茂吃得太凶恶,实在是忍无可忍,就拍了他肩膀一把:“朱兄,别吃了。说说你这几年过得如何,我听人说你家房子和地都卖了,日子清苦吧?”

他不问还好,朱茂的筷子停了下来。眼圈一红:“父母大人一心要让朱茂走科举这条路,这些年,又是送我进学堂读书,又是逼我出门游学。为了凑学资,家里仅有的十来亩水田都卖了,一家人也从大房子里搬了出去。可我如今却连个秀才也没考上,愧对双亲的期盼。其实,我根本就没想过要考什么功名,自家的本事自家知道。我也就是个普通人,能识两个字,能作文就可以了。今天最后考一次,若不中,不过,肯定是中不了的。来年看能不能寻个帐房之类的活做做,男子汉大丈夫,却让家里人陪着矮饿,又有何面目生于天地间。”

那同学嘻嘻一笑:“你的进士梦总算是做醒了,知道自己不是哪块料,醒悟得还不算迟。不过,白白耽误了那么多年,可惜了。说起来,还不如有的人,从小痴呆,却也活得自在。”

说着,就用挖苦的目光看了吴节一眼。

吴节也不在意,定睛看去,朱茂一脸才憔悴,两眼都是失落和迷茫。

吴节暗自点头:人如十指,各有长短,有的人读书不成,硬要他们去考试,也是白费功夫,况且科举场上的竞争又是如此惭愧。那可是张居正、谭纶、申时行这种精英中的精英雄的战场,一般人上去也不过是炮灰。教育说穿了,不过是提高自身的修养的素质,若中了魔想靠这个当官发财改变人身,却非常不靠谱,这也是普通人的悲哀。

与其在这上面将一辈子搭了进去,还不如识字之后,找个合适的职业,没准又有另外一番造化。所谓榜上无名,脚下有路。

不过看朱茂的模样,读书已经读得有些呆了,也是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就算去找个营生,估计也难。

刚才吴节同他谈了几句话,对此人颇有好感。这人总的来说,人品还是非常不错的。

就说:“朱茂兄,我就住在距此不远的地方,我给你个地址。若有需要,尽管来找我。同学一场,自然要互相帮助。”吴节别的不敢夸口,以自己的面子,打个招呼,帮朱茂寻个门房、书办的工作,每月三五两银子入项还是可以保证的。

朱茂感激地看了吴节一眼,拱手:“多谢吴兄。”

刚才那个说话的同学哼了一声:“朱茂你呆了吗,一个傻子说的疯话你也信?与其在这里说胡话,还不如等下找黄东说说,他办法多,或许能够帮你想个辙。”

另外一桌,听到这些话,黄东哈哈一声暴笑起来。



背心扭伤,今天就这样

先前伸懒腰的时候一口气不顺,把背心的肌肉拉伤了。本打算今天在小爆一点的,算了,暂时就这样吧。好在今天已经更新了五千字,保住了全勤。

裸奔了一个月,明天要上一个小推荐,如果伤好了,就多写一点。抱歉了!



第三百八十八章也被边缘化

原来,吴节毕竟是黄东的远房亲戚。在以前吴节的父亲还在世的时候,黄东常常在外面炫耀自己有一个朝廷官员的亲戚。

可惜后来吴节的父亲死于非命,家道也中落了。黄东觉得自己以前的炫耀非常丢人,就从来不在别人面前提起这一茬。如今吴节来了,却不得不让他暗自留心,以前不愉快的记忆也泛上心头,不觉得恨地吴节来。仿佛自己以前所闹的笑话都是吴节的责任一样。

听到吴节的话,黄东忍不住笑起来,出言讥讽吴节:“吴傻子,你还是傻人胆肥,说起话来口气也大。不是我说你,你父亲在世的时候,或许还能帮朱茂一把,怎么着也是兵部的郎中。可现在是什么情形,此一时彼一时,一切都变了,也只有朱茂这种呆子相信你的话,真是傻子碰到呆子,倒也投缘了。”

其他同学都忍不住笑起来,也觉得这事有些荒谬。

吴节心中懊恼,终于拱起了火。再怎么说,自己去世多年的父亲也是黄东的姨父,竟然说得如此难听。

正在这个时候,朱茂面上的呆气不见了,站起来,朝黄东一拱手,严肃地说:“黄兄此言差矣,逝者为大,我们做小辈的在背后议论一个去世已久的长辈,有悖伦常,不合圣人之道,还请黄兄向吴兄道歉。”

朱茂在这一期同窗之中一向寡言少语,却不想一说起话来,却如此有理有据。

众人都安静下来,黄东一张脸立即涨得通红,心中暗骂:朱茂你这个酸丁,本公子今日也是看到往日的同窗关系上。才请你过来的,却如此不晓事。

就要破口大骂。其他同学见情形有些尴尬。立即就有人将朱茂拉得坐了下来,连连劝道:“朱茂,吴节,大家同学一场。何必因此闹得生分了。”

“对了,咱们今天来不是就为即将开始的院试的事情吗。别因为一些小小的口角耽误了,说正事要紧。”

“对对对,黄东。叔父不是去见了主考大老爷了吗。可得了什么信息,快快说来!”

这关系到大家的功名,不能不关心,顿时就同时问起来。有人劝朱茂,又人拉吴节,老半天。才恢复了秩序。

吴节心中窝火,本欲发作。可被几个同学你一言我一语劝解,竟插不了嘴。而朱茂也是如此,坐在椅子上,一脸通红,只口舌笨拙地道:“不是这个道理,黄东这话真说得不对,要道歉。”

黄东被朱茂一通呵斥,颜面大失,心中也是恼怒,便想挽回颜面,大力咳嗽一声,笑道:“家父以前也是在应天府衙门做过事的,有些面子。今日就同几个地方上的缙绅备下礼物去拜见今科的大宗师吴士贞大人。也是家父在地方上有些清名,吴大老爷同家父说了几句话,就觉得投缘。”

“啊,贵令尊果然同大宗师说上话儿了,也不知道那吴士贞大人姓甚名谁,籍贯何处?”

“吴大人多大年纪,什么样貌,有是什么脾气?”

众人忘记了劝解吴节和朱茂,乱糟糟地问起来。

这可都是有用的信息,一旦将主考官的脾气性格和喜欢什么风格的文章摸清楚了,这次考试也多了几份把握。

朱茂什么还是不忿,口头说无心功名了,可任然忍不住闭上了嘴巴仔细聆听。

吴节心中也是奇怪,他来南京之后还真除了个各县的知县、外帘官见过一次面,什么时候接待过地方缙绅了,这黄东的父亲什么时候有来拜见过自己,还言谈甚欢?

当下也顾不上发作。

黄东得意地说道:“那吴大人姓吴名节,字士贞……”

说到这里黄东一呆:“吴节……”吴节不就坐在这里吗?

就有一个书生指着吴节:“这里不就有一个,这不就是吴大人吗?”

吴节淡淡道:“正是。”

“哈哈!”众人都大笑起来,皆摇头。

有的人甚至捂着肚子,眼泪都出来了。

“都住口,同学一场,有这么笑话人的吗?”朱茂恨恨地叫了一声:“这天底下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名字乃是父母给的,又有什么值得笑话的?”

这个时候,吴节这才记起,自己士贞二字是后来回四川才起的。

见朱茂如此维护自己,吴节心中有些温暖,想起以前大学时的同学:睡在我上铺的兄弟,无声无息的你。分给我烟抽的兄弟,分给我快乐的往昔……

一时间忘了发怒,伸手拉住朱茂:“算了,朱兄。”

黄东也被自己刚才的一怔弄笑了:“说来也巧,这个主考老大人也叫吴节,只不过,此吴节不是彼吴节。吴大人的籍贯在顺天府,吴傻子却是应天府人。还有,这个吴士贞大人乃是连中六元的国朝第一人,据说吴大人年约五旬,生得刚正严肃,很有气势。说起话来慢条斯理,却有条不紊。此人乃是心学大儒,最不喜空洞陈腐的文章,大家作卷子的时候,可在求新求变上着眼。”

黄东也知道自己父亲去拜见吴大人的时候,根本就见不着面。人家什么身份,翰林院学士,新科状元公,却不是普通士绅想见就能见着的。他去见吴节的时候,直接就被人家的门房给拦住了,好说歹说,塞了一封门包,着才将礼物和单子留了下来。

可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黄东却不肯失了面子,自然要将这一章掩住,信口胡说起来。

然后又根本自己的猜测,将十几个题目乱报出来。

众人听得来了精神,皆凝神记忆,有人甚至用手指粘了酒水在桌面上记录着,以便加深记忆,就连朱茂也忘记生气,嘴唇扇动,默默背诵。

吴节心中好笑:我还没想好今科院试该出什么样的题目。怎么这些家伙就开始打题了。

正要笑,朱茂急道:“吴兄。快快记了。回家依着题作上一篇文章背下。”

吴节无奈地一摊手,朱茂自然不知道这个手势是什么意思,叹息一声:“我倒忘记吴兄记性不好,心窍未开。罢了。等下我抄个单子下来,把题目给你录上。”

说着。不由分说跑去问黄家人要纸笔。

这提醒了其他同学,各人都问黄东要文房四宝,好一阵混乱。

吴节觉得有些无聊。反正他还没有吃饭饭。这么一桌酒菜。倒便宜了自己,就动起了筷子吃得爽利,还真被说,江南的厨子就是比北京的好,虽然比不上连桂枝,却颇为清爽。

吃了半天。等到肚子撑圆,那边已经忙完。

众人都纷纷向黄东致谢。黄东得意的满面都是光彩。

就有人开始探讨起文章,捧着题目纸大声念颂起新文。

黄东笑道:“罢罢罢,各位同窗的文章自然是好的。可今天的聚会人数不少,这么多文章,大家都一一念来,探讨得失,太费时,也让人憋气。如此良宵,正该饮酒赋诗作乐。”

“马上就是大考,也没有心思作诗作词,还是说八股时文的要紧。再说,咱们之中,黄兄的诗词作得最好,我等就不献丑了。”

“是啊。”众人都如此说。

黄东今天有心在大家面前炫耀,如何肯放过这个机会。便正色道:“不然,此言差矣。尔等想过没有,这吴士贞是什么样的人物,依我看来,今科的会试,能否得秀才功名,还真得要在诗词上定输赢?”

众人都是一脸的不解,科举凭的是八股时文,关诗词什么事?

吴节在外院被边缘化了,蛾子在内宅一样受到了排斥。

在进了黄家之后,她很快就被一个仆人领到了内院,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我去通报一下,看老夫人见不见你,先侯着吧。”就走了。

蛾子在外面等了半晌,非常不耐烦。她现在什么身份,虽然没有诰命在身,可在北京的时候,来往的都是部院大臣们的家眷,不是夫人就是安人,连皇宫里的妃子和裕王府的李妃都能说上话儿。即便如李妃这种身份的人物,见了她,也是非常亲热。

再加上蛾子性子也急,没想到这么一个小乡绅就敢在自己面前甩脸子,顿时就要发作。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小丫鬟畏畏缩缩地将头探出来,见了蛾子,低声急道:“可是夫人娘家的表嫂,夫人听说你来了,让我快些过来借你。

这人原来就是黄周氏的贴身丫鬟,见了蛾子这个夫人的娘家人,神情虽然有些害怕,害怕被家里人听到自己所说的话,可眉宇间却有一种掩饰不住的亲热和高兴。

蛾子这才消了气,就随那丫头进了黄周氏的房间。

黄周氏还是那副憔悴模样,看到蛾子,叫了一声:“嫂子,可算盼到娘家人来了!”眼泪就扑簌而下:“早就知道吴节表哥,可这么多年不见,妾身以为他已经不在了,却不想又回了南京,也不知道表哥嫂子是否安好。”

蛾子这人虽然大大咧咧,可却是个热心肠的人。立即明白这黄周氏在黄家这些年的日子定然过得不顺,一把扶住她,道:“老爷和我过得还成,说起来,老爷在这世上也就你这么个亲戚,若是受了委屈,娘家自然会替你做主。”

黄周氏一听眼泪落得更快,正要说话,外面就听到一个丫鬟喊:“夫人,老夫人说了,今日少爷同窗聚会,有不少人带了家眷过来。咱们黄家可不把人家给招待好了,酒宴已经设好,让你过去同大家见见面。”

说话的语气非常不客气。

“是是,我这就过去。”黄周氏面上明显地带着慌张,忙擦了眼泪,歉意地对蛾子说:“嫂子,咱们过去吧。您还没见过老夫人吧,正好认识认识。”

她缩着肩膀,看起来如同手惊的兔子,嘴唇都变成了白色。

蛾子心头恼火,心想:娘家没人,又没有子嗣,在夫家自然要受尽欺凌。不过,你们欺负人也得看人,黄周氏乃是老爷母族唯一的亲戚,怎可在父家受气,笑话了!

当下点点头:“好,我就去看看黄东的母亲。”

就直起腰杆子,跟着黄周氏进了一处宽敞洁净的花厅。

进了花厅,就看到里面有一张大圆桌,坐了好几个妇人,都浑身绸缎,头戴各色首饰,亮得晃人眼睛。

为首坐着一个白胖的老夫人,五官倒也端正,就是一看到黄周氏,眼神里带着一种明显的厌恶,这人应该就是黄东的母亲黄老夫人了。

黄老夫人身边坐着一个十来岁的女子,皮肤倒也白净,就是下巴太尖,跟锥子一样,估计是个尖刻之人。她肚子很大,至少有八九个月身孕,应该就是黄东的小妾,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看到黄周氏,黄老夫人哼了一声,道:“黄周氏,你怎么才来,在老身面前,也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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