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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才子-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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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修得同船渡,这也是上天可怜我水生苦了一辈子,将我送到贵人身边。只需入了人家的青眼,这辈子的富贵就有了。那董大郎不过是做了胡总督的幕僚的便宜舅子,不就混得风生水起。听人说那幕僚在胡大人府中屁都不算一个,跟门房一样。可就这样,董大郎靠了这层关系,摇身一边,坐了南京打行的头把交椅。”

“那吴大人也不知道什么来头,看成安伯同他如此热络,定然是和胡部堂一样大的官儿,我若结识了他,岂不比董大郎更威风。”

“水生你这个笨蛋,竟然放过了这个大机会。”水生只想给自己一记耳光,又有点想哭的感觉。

背后,有人喊:“小水,你的鱼,鱼……”

水生却不理睬,就这么失魂落魄地走着,也不知道怎么回了家,这才想起自己将宗伯送的那两条刀鱼丢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突然笑道:“水生啊水生,你好没出息。男子汉大丈夫,要想出人头地,得不怕死,敢打敢杀,怎么想得学那董大郎去攀高枝?”

“该着你命里没福,怨不得别人。”

想到这里。他平静下来,伸手敲了敲自家的门:“娘、嫂子。水生回来了。”

吴节被应天府把县的知县和府学的学政接了。一路浩荡去进了贡院。

按照朝廷的制度,接下来一段日子,吴节和蛾子母子就要住在这里。

贡院里,应天府尹早已等在那里。而万文明的酒菜也早送了过来。

应天乃是留都,应天府尹和顺天府尹一样地位尊崇。位在六部尚书之下,侍郎之上,堂堂三品大员。自重身份。自然不会去接吴节。

吴节按照下级之礼拜见了府尹,就坐在了万文明下首。

府尹是因为身份太高,而万文明则不习惯同文官打交道,二人同吴节和众文官寒暄了几句,又吃了几杯酒,就告辞而去。

等送走了这两位高官。酒席上众官员都同时放松起来,气氛也热烈起来。自然是一通叙话。又是诗词,又是酒令,闹到半夜,这才各自散去。

天气已经热起来,花雕酒又醇厚,吴节热得浑身都是汗水。

等众官散去,学政王屋请吴节去书房说话。

书屋里也没让长随侍侯,就他们二人。

吴节坐了一天船,本有些疲倦,但估计王大人要谈考试的事情,只得强打起了精神。

却不想,王屋并没有说这一期的会试,反问起了吴节在翰林院大考差的细节。

见吴节表情疑惑,王屋感慨地说他也是赐进士出身,可惜排名靠后,没能选馆,对翰林院的事情非常好奇。

吴节喝了一口浓茶,强打起精神,说也没什么,这是朝廷的一个制度。每年地方大府的院试,比如顺天、应天和各省的省会所在府,或者三年一次的乡试,都需从翰林院和各部院派学士们下去做主考。

但为了公平公正,须考试。

排名靠前的才有出差的机会。

考试地点就在建极殿,考生需部院保送。题目远比会试简单,共三道题目,两道四书题,一道试帖诗题,限了韵。只考一场,一天时间。

有八个阅卷大臣,当场判决。

吴节又道了一声惭愧,说:“吴节不才,得了第二,被派到南京来了。头名却被理藩院的一个大人夺去,否则留在北京多好,也免得奔波劳累之苦。”

自从中了进士之后,吴节也懒得在考场上多费功夫,随意地抄了几篇范文对付过去。这才得了第二,也让别人小小的感到意外。

王屋问得仔细,连参加的考生姓甚名谁,所任何职都问得清楚。

吴节这才醒悟过来,这来参加考试的官员中都是部院中的后起之秀或者实权任务,被选去考试已经能说明问题了。这个王屋不动声色就将朝廷的未来格局访得清楚,鬼精鬼精的。

“这就是了。”王大人笑笑:“其实,本官也知道吴编撰这是有意拿第二也好被派到南京来的,你的眼光,真让人佩服啊!”

吴节奇怪:“何出此言?”

王屋一笑,皱纹更深,抚须道:“吴编撰,说起来咱们也不是外人,我和包知府乃是同年,交情也厚。大考差能被保送的个个六品,人人是实权派,却要争个吃苦受累的考官。若不是想招门生,聚人脉,谁愿吃这个苦?京师虽然是人才汇聚之地,可惜水太深,又有哪一个读书人背后不站着几个大人贵人,就算想聚人脉也未必贴心。倒是江南一地,人才比起京师还盛,又没多少背景。”

吴节这才恍然大悟,心中对这个小老头却佩服起来。自己在政坛上不过是一个新丁,这其中很多门道还真不知道。

他心中一动,没错,这正是一个收门生的好机会。着选谁中秀才,不选谁,还真得要动些脑筋。

很快,他就确定了两条标准:一是有真才实学智商过硬的;一则是有能力,能做事,情商了得之人。至于那种读书将脑子读迂腐了的,倒是没什么用处。就算勉强取了他们,或者他们将来中举人,甚至中进士做了官。对国家也是毫无益处。

说完这一席话,吴节哈欠连连。正欲回屋睡觉。王大人接下来一个动作却让他身子一震。

只见王屋从袖子里掏出一叠钱票轻轻地放在吴节身边的茶几上。

吴节一看,都是一千两的大票,乃是扬州大盐商开出来的票号,在江南一地可以随兑随取。信誉良好。

这一叠钱票看模样不少,起码有一万两左右。这在明朝嘉靖年间可是一笔大得惊人的天文数字。

吴节本就是一个大手大脚惯了的人,他全副身家也不过几千两,用两年。早没剩几个。翰林院的俸禄银子又低。每月也不过四两,手头已经有些窘迫。看到这么多钱,说不动心也是假话,脸色顿时就变了。

王屋见吴节色变,却会错了意,以为吴节要学人做清官。捞清誉,或者说犯了怕贪的心病。就道:“这还是院试,真碰到乡试。就算是三品的京堂都要拼大考差,除了聚拢人脉,为的不就是拜师的大礼嘛。”

又解释说,按照规矩,京城的考官一来,各县都要出钱给考官养廉。院试是一县一千两,应天府一共八县,共八千两。至于乡试,则降格到三百,上县也有给五百的。

吴节奇问:“乡试怎么比院试还少?”

王屋又说:“一省起码几十个县,若都是一千两,实在太多。吴编撰,这钱只管收就是了,朝廷允许的养廉银。”

“养廉银子?”

王大人笑道:“朝廷也知道京官穷,故有此成例,怕的就是主考到地方上,私自收受考生的贿赂,丢了体面,故有此举。”

吴节大开眼界的同时,也不住摇头,这个朝廷也够糊涂的,怕主考收贿赂,干脆由国家先给自己的官员行贿,真是奇闻。

不过,突然得了这一大笔合法收入,倒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情。

吴节自然是笑纳了。

今天实在太晚,也没办法说考试的事情,王屋临走的时候说因为吴节带了家眷,不能住在贡院里。否则大呢感到考试的时候,考场一封,岂不要被关在里面。

吴节忙叫一声糟糕,却忘记了这一点。

王屋说不用担心,已经预先找了个住处,是个丝绸商人的宅子。

吴节有些欢喜,这个王大人还真够体贴的,看来,这一期同他合作必然非常顺利。

第二日,王屋就派人将吴节一家送去那丝绸商人的院子里。

这商人是个官商,给南京织造做事的,是城中有名的富豪。这座院子有些像苏州园林,大得惊人,又清雅精致。蛾子本是江南人氏,自然喜欢这里,说地方好是好,就是太大。

吴节笑道:“喜欢就好,等以后我退休了,咱们也回江南来,买一座这样的园子养老。”

蛾子更是欢喜:“要得,要得,落叶总是要归根的,北京妾身有些住不惯。对了唐姐姐姐也是南方人,应该会很高兴的。”

听她提起唐宓,吴节心中突然有些抑郁。如今唐朝小姐可是有孕在身,必须尽快将她的身份问题给解决了。否则,一旦肚子大起来,那笑话可就闹大了。

见吴节心情不好,蛾子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就将话题扯到一边。

便道说来也巧,这里距离以前的吴家老屋只有三里地,今天天气不错,老爷你不如过去看看。

说到这里,蛾子叹息一声:“老爷和妾身在那里住了两年,虽然想起来那段日子……可还是想,那才是我们的家啊。老爷,干脆带了强儿一道过去,也让他看看。”

说到这里,想起以前吴节父亲去世时的情形,想起自己所吃过的苦,蛾子眼圈儿红了,眼见着就要落下泪来。

吴节心中一痛,忙握住她的手安慰了半天,等将她逗得高兴了,才说:“好,今日闲着没事,我就陪老婆儿子去看看老爷年轻时候生活和奋斗过的地方。”

屋子还是那座屋子,只不过早已经换了主人。

其实当年的吴家并不富裕,吴节父亲也不过是南京兵部的一个郎中,职位也低。而且,南京六部本就是养老院,官员们也穷得很。

所以,吴家也就一座不大的四合院。

当年吴节和蛾子离开这里去四川的时候,早就将院子卖了,如今站在这里。看着院墙和门板,吴节那具身体原来的记忆突然泛起来,竟有些痴了。

强儿来到陌生的地方有些不安,在母亲的怀里大声哭着,蛾子则温柔地逗着孩子。

“儿子大约是饿了,算了,过去之日不可留。再说,那也不是我的记忆啊,不如归去。”想到这里,吴节有些意兴阑珊,正要离开。

突然有一只手拍在他肩膀上:“哈,这不是吴傻子吗,什么时候回南京来了,我还以为你饿死在外面了呢!”

回头看去,却是一个书生,书生后面还跟了一个妇人和两个童儿。



第三百八十三章明朝同学会(二更)

这人大约二十出头,倒是生得好五官,很端正,可惜就是嘴唇太薄,显得有些刻薄,尤其是此刻的他面上还带着一丝讽刺的笑容。

“你是?”吴节只觉得这人有些面熟悉,一时却想不起他的名字。毕竟,随着灵魂和这具身体已经彻底融合,以前的吴节的记忆已经逐步被现代的吴节所替换,有不少往事都渐渐地淡化,褪色了。

这人又是谁呢,以前同我又有过什么关联。

吴节一时有些失神,下意识地伸手抓了抓自己的脑袋。这个动作是他在现代社会养成的坏习惯,落到古人眼中,难免显得有些幼稚。

再加上他一脸的迷茫,更让那书生以为吴节的傻病还没有好。

顿时就笑起来:“果然还是傻的。”有扭头看着他身后的女子,大声道:“夫人,还不过来见过你的表兄。”

“表兄。”吴节看了一眼那女子,心中更是奇怪,自己什么时候有过这么一个表妹了,怎么却不记得。

那女子和吴节一般年纪,显得很瘦小,且黑,谈不上什么姿色,一脸的苦楚。

听到丈夫喊,身子一颤抖,好象受惊的样子。

走上前来,微微一福:“妾身黄周氏见过节哥儿,节哥儿最近可好。”声音里带着不为人所察觉的哽咽。

那书生眼神尖锐起来:“好,好得很,这么多年了,你不是念念不忘要见着你这个表兄吗,今日可算见着了,了啦心愿了?”

黄周氏身子又是一抖:“夫君你说什么心愿不心愿的,节哥儿是妾身的亲戚,亲戚之间,总是要走动说话的。”

“走动,说话。”那书生大怒,一顿脚。转头恶狠狠盯着吴节:“吴大傻子,今天晚上咱们几个同窗要在我家聚会。说起来,你和我也是同学一场,大家都想着你呢,却不能不来。再说,拙荆和你亲戚一场,也有话要说。对了……”

他有看了蛾子一眼,冷笑:“原来是蛾子你这个小丫头。倒也忠心,甘愿陪着这傻子这么多年,连孩子都有了。应该已经是吴大傻子的老婆了吧,说起来,你也是我的亲戚了。晚上一道来吧。”

他说得如此无礼,蛾子自从当了母亲之后。性子和顺了许多。可这人态度如此恶劣,顿时激起了蛾子的暴脾气,顿时怒道:“你谁呀,敢在我家老爷面前如此说话?”

那书生只是冷笑,也不再说什么,扭头就走。

两个小子也急忙追了上去,吴节不住摇头,这日呢还真是莫名其妙啊!

黄周氏眼泪就下来了,忙朝吴节一福:“节哥儿。你别放在心上。不管你能不能听懂,今天晚上千万别来,免得受了羞辱。”

说完话,就转身去追她的丈夫。

看着她瘦弱的身子消失在街口,吴节恼道:“什么人呀,没头没脑的,上来就和我攀亲戚!”

蛾子也恼了:“上来就喊老爷你是傻子,真真可恶!老爷无须为这事懊恼,别放在心上。强儿饿了。老家也看过了。咱们回去吧。”

“好,回吧。”

一家三口今天本来就是出来散步的。也没带从人和车马,安步以当车。

好好的温馨天伦之乐,却钻出这么一个人来,真是坏了心情。

吴节越想越起,顿时没有说话的心思,闷头在前面走着。

走了半天,身边的蛾子突然“啊!”一声。

吴节问:“怎么了?”

蛾子:“想起来了,老爷,我想起那两人是什么人了,咯咯!”竟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本就生得美貌,这一笑花枝乱颤,竟有一种御姐的风韵,

吴节被她笑得满头雾水,问:“你笑什么,不生气吗?”

蛾子笑得将腰弯了下去,吴节把摔着儿子,帮将小家伙抱了过来。

但蛾子接下来的一句话,吓得吴节差点将手松开。

“咯咯,刚才那女子确实是老爷你的亲戚。你忘记了,老夫人也就是强儿的奶奶不是姓周吗,也是南京人氏,刚才那个黄周氏正是你的远房表妹。当年,老夫人还想过将黄周氏嫁给你,来个亲上加亲呢!”

“啊,不会吧!”吴节大惊,这这这,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初恋情人吗?

蛾子拍拍胸口,吁了一口长气:“还好,当初老夫人嫌黄周氏身子实在太弱,怕不好生养,这才打消了这个念头。今日看她的模样,应该是没有生过孩子的。还好她没嫁到吴家,否则老爷你就要绝后了。”

吴节奇道:“她……权算做我的表妹吧……她生没生孩子,你怎么看得出来?”

蛾子一笑,红了脸:“自然是能看出来的,女人的事情,你们做老爷的怎么明白。对了,说起来,刚才那个姓黄的书生我记起来了,叫黄东,以前来过吴家,我见过一面的,还想得起来。他刚才没有说假话,确实是你的同窗。”

吴节被她给说糊涂了:“我以前因为身子不好,一直没上过学,什么时候钻出这么个同窗来着?”

蛾子这才说出一番话来,让吴节恍然大悟。

原来,吴节因为当时脑袋糊涂,被人称之为傻子,根本就不是读书的料。

可吴节父亲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怎忍心看他当一辈子睁眼瞎,再说堂堂吴大人,进士出身,生个儿子却大字不识一个,传出去也是面上无光。

当时他还以为吴节是因为年纪小,晚慧,读一段书,认识多了人,就恢复正常了。

就送去一个书院,可就读了两个月不到,却被先生给退了回来:“吴大人啊,你家公子实在是没办法教,请另请贤能吧。”

这个时候,吴节父亲才意识到儿子是真的傻,也就绝望了。

在这两个月中,吴节倒是有一批同学。

在吴节被退回家之后,还有人来看过他几次,其中就有这个黄东。

当时,吴节的父亲还在职,别人还会同吴节虚予应酬,以便讨好吴大人。

后来吴节的父亲死于任上,吴节也完了,这些同学自然不肯再来。

听完,吴节叹息一声:“原来如此。”

蛾子:“老爷,晚上黄家你还去吗?”

吴节:“去做什么,同学会吗?”是的,这就是明朝的同学会。

“妾身以为,老爷应该去。”



第三百八十四章说服

“为什么要去?”吴节皱了下眉头,刚才那黄东还当他是以前那个傻子吴节,举止轻佻,言语中多有戏弄。偏偏同学一场,又自重身份,不好发作。

对于这种人,能不接触就不接触,哪里还有亲自上门,自己给自己找不开心的道理?

距离应天府院试还有五天,休整两日之后,大后天就该亮马夸街,让百姓和士子们一睹未来的大主考的风范。

期间,还得同陆胖子吃回酒,同地方上的官员们见见面认识一下。来之前,吴节早早就通过驿站和陆畅通过信,说是要来南京,却没有说具体日期。一年多没见这死胖子了,还有些想他呢。还有陆爽,想起女魔头,吴节有些头大。

除了这些,亮马夸街之后,还得同南京地方上的士绅们座谈。恩,座谈应该是现代用语,按照明朝的说法,是地方缙绅过来同大考官见面,请吃。

这一切,在今天上午同王屋王大人见面时就已经商议出一个日程表了,排得满满的,哪里还有闲心去黄东那里说些不咸不淡的话,弄得自己也不痛快?

蛾子嘴一抿,眼珠子一转,似笑非笑:“老爷,难道你就不想再去会会你那千娇百媚,有过儿女情长的亲亲表妹吗?”

蛾子这一开起吴节的玩笑起来,这表情还真有些和唐宓的神似。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两个女人以前在京城的时候三两天就要见一次面,相处融洽,估计蛾子也受了她的影响。

吴节大怒:“什么千娇百媚,你乱说什么。看我那突然钻出来的表妹,好象身体也不好,又黑又瘦的,估计也是个可怜人。我今天也是第一次见着,以前完全就不知道有这么回事情。”

“真的。今天第一次见面啊,是不是我见尤怜?”

“可怜个鬼,我有你这么好一个老婆,别的女子怎么会看在眼里。再说,我表妹也嫁人了。”吴节就伸手搂出蛾子,摸了摸她的肚子:“女人,还是胖些好。”

蛾子叫了一声:“胖了,不好看了。别。儿子看着呢!”

还好附近没人,也不怕尴尬。

两人又笑了笑,这才不闹了。

蛾子突然正色道:“老爷,我看你今天还真的去黄东家一趟。”

吴节:“真不想去,去了也没意思。”他却知道,蛾子这一年来虽然性子和顺了许多。却是个刚烈之人。又因为将自己看得极重,最不喜欢吴节他出入风月场所。一看到吴节和其他女子说话,就有些不开心。

吴节平日里也很自觉,从来不去那种地方应酬。

当然,对于唐小姐,蛾子却是另外一种态度,很尊敬。主要是因为唐宓本就是吴节的正妻,名分摆在那里。而且,唐小姐人也非常好。

蛾子突然叹息一声:“老爷。那黄周氏可是你母舅家在世上唯一的亲戚啊!”

吴节立即明白,古人尤其是古代读书人最讲究血缘亲情。亲戚有事找上门来,你若不理,就算贵为一品大员,也会为世人所不齿。这涉及到封建礼制,马虎不得。

蛾子又道:“老爷你刚才被那黄东傻子傻子的喊,估计在气头上,也没注意看,但妾身在旁边却看得真真的。那黄周氏虽然口头说让你晚上别过去。可目光中却全是哀求。好象有事相托的样子。”

“有事相托?”吴节一怔,却死活也想不起刚才自己表妹说话时的神情。她应该是一个很老实本分的女子,日常见人都低着头。

蛾子叹息一声:“老爷你位高权重,以前流落民间的时候脑子也糊涂,这世事人情却不甚清楚明了,连这都看不出来。你那表妹估计也快二十了吧,寻常人家的妇人,到这年纪孩子都生一大堆了,她却至今没有生育过一男半女。

以前老太爷在世的时候,有吴家的面子在,黄家肯定不会说些什么,也不敢怎么样。但现在老太爷去世都五年了,可想黄周氏在黄家自然是没有任何地位可言。弄不好,还有可能被人家赶出门去。老爷你是黄周氏娘家唯一的亲人,也只有你能替她做主啊!”

一席话,将事情分析得透彻,蛾子又道:“当然这不过是妾身的猜测,如果不是真的,自然最好不错。如果确有此事,堂堂翰林院学士的表妹,竟然被夫家赶出家门,传了出去,老爷颜面何存?”

“况且,咱们吴家的亲戚,怎么能够任人欺负?”

吴节皱起了眉头,想了想:“弄不好事情真像你所说的那样,要不,我们晚上就去赴这个会,蛾子你见了我表妹,顺便打听一下,看事情的真相究竟是怎么回事。若不是这样自然最好,若真,黄家理屈,自然要问他们要个公道。”

吴节现在的记忆中还有在这个世界那个母亲的音容笑貌,至今回想起来,心中还是一片温馨。母亲家就这么一个亲戚,自然要认的。

而且,作为这一科的主考官,他也觉得有必要同以前的同学们见一次面,打听一下应天府考生的情形。

吴节的同学同他一样都二十出头,以年纪来推算,应该都没有功名。就刚才那个黄东身上的衣服来看,也没穿秀才澜衫。一个没有功名的读书人的家宴,与座的肯定也没有功名,这些人大约都是要参加本期院试的。同他们说说话,这也是了解地方舆情的好机会。

如此看来,今晚还真不能摆明身份,免得让言官们知道了,上一道折子弹劾我吴节在做主考官期间同考生结交,有互通关节的嫌疑。

再说了,这就是走走亲戚,你摆出一副官架子给谁看呀,这不符合吴节的道德观和行为习惯。

回到住所,就看到连老三拿了一堆礼单过来,说是地方缙绅前来拜访,因为老爷不在,就放下礼物告辞了。

吴节接过礼单一看,吃了一惊,好家伙,出手真大方啊,什么希奇古怪玩意儿,珍宝古玩什么的都有,还有人直接送钱票。

这才是开始,过几日还有个宴会要同乡绅们座谈,到时候免不了要收不好。

考完之后,被录取的秀才们还要拜师、谢师恩。这一趟走下来,估计好几万两是能看到。

这些收入是合法的,大明朝的规矩如此,可以放心收了。

吴节这才想起自己在参加会试以前嘉靖同自己说过,要派自己一个美差的话。

心中有些感慨:这个常年服用药的瘾君子皇帝对我真的不错啊!



第三百八十五章据说宗师大老爷留了关节(四更)

由此可以看出,吴节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

嘉靖这人为人深沉偏激,对你好时,将你捧到了天上。一旦恨一个人,手下却是狠辣无情。

吴节这次来南京主持院试,自然是皇帝的极大恩宠。

为了掩人耳目,吴节记得在选拔考官的大考差试以后,别的考官早早的得了圣旨,下地方去了。他却一直没接到消息,反被派了一个校订《永乐大典》的差,本以为这事已经黄了。可等其他考官都离开京城之后,直到要吴节立即出京的那一天,才知道自己中了试差,驿船就在通州等着了,命吴节今天必须出京。吴节来不及收拾,就匆忙带着老婆儿子和连老三南下。

“这是皇帝的的障眼法,虚则实之,等到别人以为我吴节已经落选,却突然派到南京这种一等一有油水的地方生发,防备的就是有御使或者其他心怀嫉妒之人生事。也防备有人事先找我吴节说项,也好做关节,一不小心坏了名声。说起来,皇帝老头,还真是爱护我吴节啊!”

当然,主持院试不过是一件小事,皇帝意思就是让他来发财的,算是对吴节的酬劳。只要他能办好那件大事:督促胡宗宪尽快结束东南战事。

这才是关键,若做得好了,吴节自然更能得到皇帝信任,甚至大用。若做得差了,搞不好连以前的情分都要尽数夺去。

嘉靖皇帝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

一想清楚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吴节心中有些紧张,对于军队那一套,自己确实不太了解。前世也就在电视剧里看过几部军事题材连续剧,要想督促胡总督,变相地担当一个监军的任务谈何容易?

捧着那份礼单看了半天,吴节在书房坐了半天,想了许久,连老三就过来禀告:“大老爷。时辰已经不早了。听说大老爷今天晚上要去走亲戚,不知道需要准备些什么礼物?”

“这个倒不用太铺张,随意包两样礼物就是了,不要太好,就一些日常用得着的东西。”

“是,老爷,刚才蛾子夫人也说了,来的时候走得匆忙。也没带什么出京,就在刚才士绅们送来的礼物中选两样。”

吴节点头:“蛾子管家,由她吧。我这就过去,还真有些饿了。”

连老三:“是,老爷,我这就去准备车马。”

“不用。这一阵子坐船坐得身子都要散架了,反正黄东家离这里也不远,索性走着去,老连,你就别去了,留在家里带孩子。”南京城乃是留都,满城都是锦衣卫和应天府衙门的人,治安好得很。特别是在内城,都是达官贵人的宅子。用路不拾取遗,夜不闭户来形容也不为过,倒没什么好担心的。

“是,老爷放心,定然将小公子侍侯好。”连老三一听吴节提起强儿,老脸上就露出一丝温柔的笑容。他女儿身子不好,将来很有可能不能生育。而老连又最喜欢孩,就将一腔慈爱落到吴节儿子身上,平日里一看到小公子。就忍不住笑。

既然是走亲戚。也不用什么排场,吴节依旧是一身布衣。

蛾子也同样穿了一件松江布薄衫。衣服都是南京织造的御制式样。不过,这种衣裳都是给有诰命在身的夫人们,或者宫中的女官穿用的,讲究的是大方得体,也没什么样式。真比拟起来,有点像后世的职业装,和时装也扯不上关系。看起来,自然显得普通,甚至有些老气。

蛾子手上提着一个小小的包袱,大约也就一尺见方,估计是给吴节表妹准备的礼物。

吴节一笑:“没换衣裳啊,怎么才这么点东西,是不是寒酸了些?”

蛾子:“反正就是去认个门,就随意挑了两件用得着的,至于衣裳。跟老爷一起这么多年,突然喜欢穿棉布了,绸缎一上身,就觉得不舒服。”

吴节和蛾子都是讲吃不讲穿的人,当下也不急,就那么慢慢地在街上走着,就好象是一对普通夫妻劳累的一日,上街散散步,说说话儿。

这感觉真的很不错,这才是生活的真滋味啊!

黄东家的地址也是后来蛾子凭借以前的记忆,派人打听出来的,离吴节下榻之处也不过三条街,步行不过半小时就能到。

这一片乃是内城繁华所在,夕阳的余辉染红了世界,街道都是川流不息的人群,还有车马往来不绝。

正在这个时候,就有人在后面高声喊:“吴节,吴节,咦,真的是你。”

吴节和蛾子回头看去,就看到一个二十来岁的书生立在他们身后。

这人也就是一个普通读书人,看起来非常普通,看他穿着,也就是中等人家。

吴节如何想得起他是谁,恩恩应了一声。

那书生笑嘻嘻地随意拱了拱手,毫无恭敬的意思:“你还真忘记了,就那年,你我才十一二岁的模样,在学堂里……一起读了两个月书,哎,我是付杨啊,听黄东说你回南京了,果然碰着了。

吴节拱了拱手:“原来是付兄,不好意思,事情隔得太久,还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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