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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苍苔之莫临非离-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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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不出来,对着方才我们呆过的那个洞穴多看了几眼,公尝则拉起我,匆匆返回镇子,赶到客栈。
***
这夜我怎么也睡不着,脑袋里老想着那些村民回来然后将我们残忍的杀害于睡梦中。
公尝抱着我,不由笑出声来,“早知道便不告诉你了,瞧你现下都吓得睡不着了。”
我干脆坐起身,望着他,“山上真的有灵泉圣使吗?”
公尝敛住了笑。
“我想听你告诉我实情。”
他也坐起身,面对我,答,“有。”
“你知道是谁?”
他看着我,“十三…”
“圣使与非离有关?对不对?”
我抬起头望着帐顶。
公尝将我拉入他怀里,无声叹息一声,“十三,圣使就是非离。”
想要忍住的眼泪还是不争气的落了下来。我的孩子,我的非离,果真变成了工具……
可是,可是上次在现代,我明明还看到了非离,那个虽有几分疏离却可爱的非离。
为什么?
难道那都是梦吗?
非离成了傀儡,莫临又失踪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公尝拽住我不住拍打自己脑袋的手,握紧拿到他胸前,“相信我,你想要做的事,我一定会一一实现。”
我泪眼婆娑的望着他,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嚎哭出来。
“十三,别这样,别让我觉得自己很无能。”
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让我心疼,我扑到他怀里,紧紧抱住他,使劲摇头,“不是的,不是…”
我低低啜泣着,既想念孩子,又心疼他,这一切谁能阻止,他不是神,他是天韶一手培养出来的,现下如此,受苦的他何尝又好过?一思及此,我心里更难受了,越发伤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无奈抚上我的头,脸庞靠在我的头顶,有水滴滑落,滴在我的头发上,湿润了一大片。
我们就这样浑浑噩噩的睡去,待我次日醒来,眼睛痛得睁不开,好像有什么重物压在我眼上,额上。
扶手一摸,是冰袋。
取下来睁开眼,坐起身来望了一圈,公尝玉箫不在。
我急得忙要下床,不想被什么一绊,一个猛冲栽下床去,摔在地上痛得龇牙咧嘴。
气得正要咒骂却发现绊到我的东西,竟是我一夜之间长得长长的头发!!
天知道自三年前拂尘为救我受了重创,拂尘便离我而去剩下我一个光头。只是后来在现代的月子期间,头发又慢慢长了出来,却不再乌黑光泽,反而枯黄似稻草,我便一直用帽子盖住,昨天还是短发,现在…我捧着头发的手在发抖,这头发…我猛地一拉,呀,痛得我又是龇牙咧嘴,这确实是与我头皮相连的头发,又黑又亮,还长到腰际之下,这,这……
这究竟怎么回事?
“在想什么?”
公尝突然推门而入,手里端着早点。
我忙站起身,光着脚丫子啪嗒啪嗒跑到他面前,献宝似的将长发捧到他面前,“你看,我的头发怎么会一夜之间突然就变成这样了呢?”
公尝放下托盘,抚上我的发,凝视着我半响才道,“我说了,你莫要动怒。”
我斜他一眼,搞得我像个悍妇似的。我立马举手表决心,“绝不动怒!”
他笑着揉揉我的发,随即肃然,“我想,张无良让我们来雁荡山的目的,并非为了溺泉,而是万灵拂尘——你的发。”
“你是说,他骗了我们?”
“也不算骗。他只是想拿回拂尘,让拂尘重现江湖,好重振他圣丐帮,亦或玄玉门。”
“还不是为了他的私心!”我开始生气了。
公尝摸摸我的脸,“人人都有私心,十三,我们的私心不是为了救出莫临非离吗?”
“那是理所应当的呀,我们的孩子我们不救谁救,那怎么能算私心?”我不服。
“是,私心本就是理所当然的。张无良的私心是万灵拂尘重现江湖,振兴他的基业,他不来做,谁也不会帮他。”
“苍亦桪!!你怎么老帮着别人说话!!”
“十三,我说的是事实。说好不动怒?”
“我没有动怒,我只是不喜欢被人骗。”
“好了,何不换个方式想,即便我们找不到咒泉的破解之法,也可以弄清楚,拂尘跟你,究竟有何牵连?”
“拂尘……其实我挺对不起它的。当年在溺泉洞,要不是拂尘救了我和莫临,我早就死了…”我看向公尝,他垂下眼睑,神色落寞悲伤,我忙摆手,“不,不是,我不是怪你,我只是…”
他握紧我的手,深深望着我,“我也要感激拂尘,庆幸你没事,孩子也都还活着,至少他们都好好活着。”
听他如此一说,我也有些豁然开朗,有些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这头发,又是万灵拂尘了?”
“想来应当错不了。”
我摸着头发,为它的重生感到欣喜万分,它能活过来,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诶,不过它为什么会一夜之间就活过来呢?”
公尝玉箫要来揉我的发,“这个就别想了…”哪知头发突然躲闪,避开了他的手,自己甩动到我的另一侧肩膀处。
我和公尝都被这一动作惊呆,我俩对视一眼,下一秒我一个飞跳蹦到他身上,他抱起我,我们都开心地转起圈,而我头上的拂尘,也随着我俩的动作转圈舞动,不亦乐乎。
**
白石镇一年一度的神泉祭是农历三月初十。神泉祭历时一周,农历三月初十为高峰期,规模宏大,是乃庆祝灵泉圣使庇佑白石镇风调雨顺,百业兴隆,安居乐业。
而再过几天,便是三月初十。
公尝玉箫说,白石镇三月初十的神泉祭上,灵泉圣使在村民的迎接中下山,接受村民跪拜,然后再由村民送上山顶的仙溪洞初月谷,享受圣使赐予每一位村民的神泉洗礼,一年一次,永享平安康乐。
我把长发盘起来,用麻布裹了起来,以免引人注目。
但公尝说不管我们做什么,都会引人注目,因为白石镇几乎从来没有外来客,即便有,也呆不了三日,要么像昨夜那样被村民活活打死,要么便是受不了这里精神分裂出逃。
白石镇的镇长是个女人,叫石灵。
于是三月初六这日,我和公尝来白石镇的第三天,被镇长请到了她府上。
作者有话要说: 雁荡山下好像的确有个白石镇,作者就冒昧领用了。白石镇的朋友们,冒昧冒昧了……
☆、廿六 镇长夫人
一到镇长石府大门口,我便看到屋檐上齐齐挂了一排小木牌,木牌上刻的画,不用看,便知是谁。
牌匾上,到处是非离的影子。
公尝攥紧我的手,我侧头看他,对他笑了笑,示意我没事。
待我们跟着一位领路到了大厅,上首坐着一个三四十岁的女人,虽徐娘半老,然风韵犹存,精心装扮的妆容直至发梢到坐姿,都无一值得挑剔之处,完美得让人汗颜!
然而真正让人震惊的是站在她身边的那名女子——十三香!她居然出现在这里?!
我扭头去看公尝,他竟没有半丝惊讶,而十三香盯着公尝玉箫,亦没有吃惊。
公尝看向我,我瞪了他一眼,他明明早知道了吧,又瞒着我!!
他表情有点怪,抚了抚自己的脸,我皱起眉,待他放下手才明白,我们都戴着人皮面具,难怪…
刚落了座,镇长夫人便问道,
“两位到我白石镇,住得可还习惯?”
“白石镇人杰地灵,山清水秀,在下和拙荆向来酷爱山水,在这白石镇实在流连忘返。”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既然客人玩得尽兴,那也是我白石镇之福!”
“客气。”
我在一旁陪着僵硬的笑,愣是听不出这个完美精干的镇长夫人想干什么,但其中必有什么玄机。
“既然客人喜爱我这白石镇,那究竟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不肯以真面目示人?”
一语惊到我,没想到这个女人竟如此厉害!
脑海不由回想起那夜十三香和那些黑衣人要杀公尝玉箫的画面,区区一个白石镇镇长竟养了如此多的杀手,她哪来的财力能力?
不简单,着实不简单!
“拙荆和在下当年遭遇大火,毁了容颜,所以不敢以丑容对夫人和村民不敬!”公尝答道从容淡定。
镇长夫人笑了笑,也不再强求,只道,“如此,倒真是有些遗憾了。不过我这府中有一幅稀世珍品的名画,老身素来喜爱与人分享,不知二位可有兴趣?”
“拙荆和在下还想再多欣赏些奇秀山水,至于赏画,多谢夫人好意,还是下次吧。”
镇长又看向我,我忙笑着回礼,“不错,我和夫君更喜爱纵情山水间,自成一幅美妙绝伦的画卷,如此才是人生乐事!如此就辜负夫人美意了。”
镇长夫人仍是笑着,“那便不勉强你们了。香儿,你带他们四处转转,好生介绍我们白石镇的,特色!”
“是。”镇长夫人起身,我和公尝忙起了身,待她走远,十三香作了个请的手势,
“这边请。”
我和公尝对视一眼,他微微皱了皱眉,随即碾平如初,却仍是被我瞧见。
十三香领我们参观了镇长府邸一圈,只简单作了个介绍。她正要带我们出府,不想路过后院祠堂时,有人叫住了我们。
“小姐,夫人请您和客人进去。”
十三香点了点头,看向我俩,“随我来吧。”
我走了两步,发现公尝站在原地。我走近他,看他双眼几分闪躲。
“怎么了?从刚刚开始你就一直心神不宁。”
“十三…”他唤我的嗓子有些哑。
我握住他的手,“走吧,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不是吗?”
我拉着他随十三香进了祠堂,大厅里镇长夫人跪在垫子上,双眼紧闭虔诚的双手合十,之间握着三根香。
我的视线慢慢移到祠堂内供奉的上首,待看清那上面众多人像中醒目的那一个时,之前的猜测和现下亲眼所见合二为一,电闪雷击般让我瞠目结舌,呆若木鸡。
手上加紧的力道让我看去,公尝望着我,眼里的情愫难以明了,却十分苦涩。
十三香迷恋的双眼也盯着那座石像,直到镇长夫人唤她插香,她才恢复冷容,安安静静接过镇长手中的香,插入香炉。
“这是我白石镇历代灵泉圣使的石像,多亏有圣使庇佑我白石镇,才能保我白石镇万年永存!”
我和公尝交握的手越来越冰冷。
我看了看他,指向那座石像,“这个……”
“这是我白石镇上上任灵泉圣使,也是最伟大的圣使,是他庇佑我白石镇村民逃过了当年的那场大火,救了我们全镇人的性命,还痛击了冢主的敌人,消灭了万灵拂尘…总之,他就是我们白石镇最伟大最受景仰的圣使!”
“那他…他现在在哪里?”
“他永远都在我们白石镇人的心里。”十三香那虔诚的目光仿佛看到了上帝,她望着那座石像,痴痴地道。
“是吗?”我艰难地挤出一丝笑,“今日叨扰镇长夫人了,我和夫君就先行告辞了。”
“是吗?我还想讲些关于圣使的事呢。”
我确实还想听,有关他,有关非离。可他的状态很不好,我只得匆匆向镇长道别,带公尝出了镇长府邸,一路抱着有些失神的公尝,让车夫加快驾马车,飞快奔回客栈。
公尝的状态低至冰点,我担心得要命,只紧紧抱着他,脑袋飞速旋转,想着过往那些事。
那夜公尝和我下山,在躲避受制的村民时躲入那个凹进的浅洞,那时我便看到洞中那个虽年代久远但依旧看得清轮廓的石像,那是他的脸,公尝玉箫的脸。石匠的雕刻技艺非常了得,他的脸栩栩如生的刻在石像上,就跟今天祠堂里的石像一模一样。
我还记得当年在圣丐帮养胎时,无风曾对我说过,
‘过了这么多年,我还记得那一年大火吞噬雁荡山的神殿时,拂尘在火中闪闪发光,火越大,光越强,最后火势见小,拂尘的光却越发刺眼,最终消失,那强光里倒映出一张脸,是你的脸。’
‘你对我笑,我亦对你笑,我问你在哪里?’
‘你什么都没回,那影像便瞬间消失了,连带着拂尘,一便消失了。’
无风说过,拂尘消失后,神殿上走出来一个人影。是那个将他带到天山冢上的人,那人也分明看到了火光中的那张脸——我。
当时无风问我那时是对谁笑。
可我根本不记得这回事,只随便敷衍是对他笑。但无风却气呼呼回我说,
‘那你为何嫁了他!”
那时我还不明白这跟嫁给苍亦桪有什么关系……
现下全明白了……
原来无风当时在雁荡山,见到的人就是苍亦桪,就是公尝玉箫,白石镇的灵泉圣使,天山冢冢主的得意弟子,苍心宫的魔主,却也是我的夫君。
拂尘是他故意弄丢的,无风也是他带去天山冢的,那我呢,如果那时在火光中我看到了他,在对他笑,为什么我一点记忆也没有?
难道我还是失忆的吗,难道这一切都是虚幻的?
我阻止自己再想下去,再想下去我会跟他一样,我们不能都倒下,不能,苍亦桪,你不能有事,千万不能有事!
哪怕你曾经是个来自地狱的魔鬼,我也希望你好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公尝那不堪回首的过往……
☆、廿七 拂尘复苏
我后悔带公尝进祠堂了。自从进了那间祠堂,他便一直不言不语,目光呆滞,不论我怎么喊怎么唤,他都目若无人。
一直到晚上,我撕下他的人皮面具,急急唤了羽黑。
羽黑是无处不在的,不过他只会在黑夜里出现。
“他究竟怎么了你知道吗?”
“咒泉。”
“我和他身上的咒泉不是消除了吗?”
“复生。”羽黑看向床榻,再看向我,“拂尘,重生,少主,眼泪。”说起眼泪,连羽黑都有些诧异。
“你是说拂尘是他的眼泪救活的?”
羽黑点头,“少主之泪上古神泉 催动 神泉 复生咒泉。”
原来……
“那现在要怎么做,才能去除他身上的咒泉? ”
“启用 拂尘。”
当夜,羽黑带着我和公尝悄悄上了雁荡山顶,在芦苇荡后的仙溪洞,看到了灵泉之源。
“只要我在那灵泉里泡上半个时辰,拂尘就可以启用了?”
羽黑搀着木偶般的公尝,点头。
“他去那里面泡一泡,会除去咒泉吗?”
羽黑摇头,“灵泉 复苏之意,身有死咒泡泉 启动。”
我明白他的意思了,我的拂尘初初生长出,灵泉可以让拂尘重新启用,他身上的咒泉目前还在孕育状态,像死火山一般,若泡了神泉,就会彻底激发咒泉在他体内复活,再次经受咒泉之苦。
攥紧双手,我深吸一口气,猛地跳入灵泉之内。
泉水不深,刚好到我的胸口,我闭上眼,半蹲在池水里,仰着头,好让头发都浸泡在水里。
但愿我不要在这时候回到现代,公尝玉箫,你千万别有事,我们的孩子还等着我们……
羽黑将公尝扶着盘坐在地,自己则开始运功给他压制正在生长的咒泉。
山顶夜风习习,还有一个时辰,便是子夜了。
羽黑的额头鬓角,微微有汗珠。
恰在此时,仙溪洞外有了声响,从初月谷方向传来。
羽黑暗叫不好,可眼下正是关键时刻,若这两刻钟运功完成,少主体内的咒泉便可七日不愁复苏,但若是此时被打断,少主的咒泉受了催发和惊动,只怕立马便要苏醒而来,后果将不堪设想…而他自己也会元气大伤,届时无法保护少主。
额角的冷汗沁出更多,羽黑暗恼自己思虑不周,将少主陷于危险两难之境。
洞口有光,有人影晃动。
先是几位侍女掌灯鱼贯而入,排成两列恭候。
接着出来的是一个四岁左右的孩子,一袭奇装异服,头发也极端,羽黑本在专心运功,待看清那孩子的样子,不由吓了一跳,丹田一股热气蹿出,他忙收心于掌中,回转心思,继续运功,再撑一刻钟。
那孩子不是小少主,不是。
孩子身后还跟着一个女人,长相美艳,神情却清冷无比。
“都下去。”那女人吩咐一声,侍女们便将灯盏挂到石壁,再鱼贯而出。
孩子和女人一步步慢慢逼近仙溪池。
池边的羽黑,全副戒备,一触即发。
哪知孩子却没有理会在运功的羽黑,直直走到池边,望向池内闭眼泡泉的我。
这不是温泉,尤其是初春的深夜,池水越发冷冽。
“您有何吩咐?”女人最先出了声。
孩子盯着我半响,竟扑通一声也跳下水,引来女子一声低呼,而孩子已到了我跟前。
“杀她,还是他?”孩子指着我,又指向公尝,看向女人。
女人皱起眉。
即便是夜晚,羽黑还是给公尝带上了面具,而我也是。
但那女人突然走到公尝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撕下了公尝的面具,羽黑却不能在此时最关键时候撒手运功。
孩子一见此景,对我的脸也产生了疑惑,伸手抚上我的脸,撕下了我的人皮面具。
或许是因为我满脸疤痕,他的脸色在一瞬间由调笑变成惊悚。
我睁开眼来,盯着他。
“你是谁?”
我张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从水里抬起手,伸向他的脖颈。
他一皱眉,打掉我的手,对我怒吼,“我问你是谁!回答我!”
我再次伸手,拽住他脖子上的小玉如意。指腹划过上面的字:非离安霖。
眼睛涨得酸痛,他充满怒气的脸在我眼中渐渐模糊,他再次打掉我的手,质问我是谁。
我是谁?
我一把抹掉眼泪,扑上去将他紧紧抱在怀里,哽咽的哭腔化为欣喜心酸,又哭又笑,“非离,非离…”
或许是我抱得太紧,他竟没有推开我,或许是被我吓到了。
洞外突然有响动,一个侍女在洞口禀报,“禀圣使,村民已到芦苇荡。”
羽黑大骇。
我也听到,正愣神之际,非离猛地推开了我,自己上了岸,我估摸有半个时辰了,也跟着上了岸,跑到公尝身边,握住他的手。
“也好,就把他们交给村民吧。”非离望着我们,露出一丝诡异的笑。
我看向他,只觉得心疼,再看向我身后的女人,“不带他去换身干净衣服吗,这么冷的晚上,他会着凉的。”
她看了看我,又看向公尝,“用你的拂尘带他走吧。”
“衣衣,我知道你会帮我照顾好非离。也请你,不要让他做太多恶事。”
她不出声,而是一转身退到羽黑身后,运功将自己真气输给羽黑,再冲我喊道,“带他走!”
我感激看她一眼,立马抱住公尝,闭上眼,拂尘如当年在咒泉洞时变成蚕蛹,将我和公尝卷入其中,趁蛹还未完全合拢时,我千般万般不舍地看向非离,他的神情肃然,却抿唇不语,像是在默许。
心猛地一揪,我大声喊他的名字,他脸上有茫然无助的孩子童真的神情。
非离,我的孩子…
“非离!”
我大喊一声,坐起身来。
待缓过神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不是木床,是我柔软的床,台灯亮着,窗帘挡住了外面的光,我关了台灯,一扭头,惊觉身边还躺了个人。
苍亦桪。
他的唇色仍是有些惨白,整个人处于昏睡状态,我俯身抚上他的脸,额头与他相抵,拜托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
门突然被推开,老妈大喇喇的声音叫道,“怎么了怎么了,又做噩梦了?”
我忙松开苍亦桪,看向老妈,“妈,你怎么进来不敲门?”
“我不敲门?”老妈走向我,不住数落道,“你这个臭丫头,还知道回来啊,三年五月才回一趟家,平日里连个人影都没有,所幸你爹妈和外公身子都还硬朗,要是指望你,也不知我们该沦落到什么地步,也就靠靠自己了…”
老妈一说就来劲,没完没了地长吁短叹。
我哀嚎一声,“爸,快来管管你老婆呀!”
老爸过了一会儿才汲着拖鞋,慢悠悠走过来,头发蓬乱,恹恹的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我旁边的苍亦桪,“昨晚把你俩从小区外面拖回床上费了我不少力气,我现在很累,还要再睡一会儿。”说完打着呵欠又走了。
老妈随意挥挥手,“我先去买菜。”
爸妈刚走,我就听到沉重的喘息声和肉掌着地的厚重,果真阿笨一下子蹦出来,上蹿下跳的要表示亲切,我朝门外叫了一声,“外公!”
外公慢悠悠的走出来,“回来了。北北,过来。”
阿笨超级听话地奔了过去,围着外公的腿打转,亲热得不得了。
我没兴趣看他们秀恩爱,下意识问道,“外公,离离呢?”
外公头也没抬,“上次你不是把离离带走了吗?”
“我…”
不再搭理我,外公扫了眼仍是熟睡的苍亦桪,“有病就去医院,别让他老躺着,算了,你指望不上,我叫你爸带他去医院。”
“他不去医院!”我侧过身子挡住苍亦桪,“外公,他一会儿就醒了。”
外公不满的瞪我一眼,“随你。”便也走了。
我松了口气,又趴在苍亦桪身上,捏捏鼻子,翻翻眼皮,他就是不见醒。
难道真的要去医院?
思虑再三,我还是觉得再睡一觉,说不定下次醒来他就醒了。我伸过手去抱住他,头枕在他胸口上,默念着苍亦桪你再不醒来我就…就休了你!
再次醒来,已是日上三竿。我迷迷糊糊睁开眼,侧头去看旁边,!!空了!
我吓得立马清醒过来,掀了被子就往门外跑,一边高呼,“苍亦桪!爸妈,外公,苍亦桪呢……”
老爸在看报纸,外公在跟阿笨玩球。
我光着脚在客厅乱窜,老爸放下报纸斜眼看我,“他在厨房帮你妈。”
立马奔进厨房,果真看到他围着围裙,长发被老妈绑住,满手是面粉,我飞奔到他面前,一把抱住他,他手上是面粉,没法动弹,只好无奈冲老妈笑笑。
老妈斜眼瞪我,“一回来就睡懒觉,现在还来捣乱,你说说你,呀,连鞋子都不穿,你存心气你老妈是不是!”
我松开苍亦桪,抹了抹眼角,叉腰怒视老妈,“妈,您真是的,他才刚好,您怎么就让他帮忙呢,他现在需要休息!”
老妈急了,菜也不切了,举起菜刀就跟我‘讲理’,“诶,你这熊孩子,你回来不干活,你老公自愿来帮忙你还护短,你出一个人头,我出一个人头,那怕他累着,你来帮忙呀!算了,我不要你帮忙,你那笨手笨脚的,纯粹是给老娘我帮倒忙!”
我被她的话气到了,在古代的时候,不论是苔府的娘还是苍亦桪的娘对我都比这个亲娘好千倍万倍,我一把拽住苍亦桪的手,
“好,您要是这么嫌弃我,我走就是了。”
走不动,苍亦桪拉住我,对我妈道,“我先带她出去。”接着一把横抱起我,走出厨房。
老妈放下菜刀,抱臂在胸,望着我俩的背影,不禁唏嘘,“变着法秀恩爱来刺激老娘我,真是受不了!”
我瞪眼看他,“苍亦桪你干嘛,你力气太多了是不是!快放我下来!”
他看向我的光脚丫,再瞪我一眼,“不许胡闹!”
我别过头,有些委屈。
路过客厅时,老爸和外公都对我俩的姿势行注目礼,苍亦桪对他们笑笑,他们也回之一笑,接着各干各的。
回到房间,他将我往床上一丢,俯身下来近距离压迫我,“怎么可以这般对娘亲说话?”
我不敢看他,视线瞟向别处,嘟囔,“我还不是担心你嘛!”
“十三,看着我说话。”
就是不看。
他一把按住我的肩,我这才注意到他手上的面粉都洗净了,他扳过我的头,我吓得一哆嗦,怯怯看向他。
“我都好了,没事了。”
“可是…”
他吻住我的唇,堵住了我要说的话。
一番耳鬓厮磨后,我们的脸都微微泛红。他松开我,将我脸侧的发别到耳后,“穿戴整齐后再出来,家里有长辈,莫要如此随意。”
我红着脸点头。
他起身,带上门,盯着我的脚,“穿好鞋子。”
我一蹬脚,飞快扫他一眼,有些气急败坏,“知道了。”
他笑着关上门,脚步声远去。
我这才松了口气,倒回床上,望着天花板神游天际,伸手抚上双唇,半响回过神忙跳坐起来,暗捶了两拳脑袋,想什么呢,要死要死,居然,我居然在回味…真的是要死了,嗷嗷嗷!
规规矩矩穿戴整齐后开了门,老爸和外公以及北北的位置、动作都没变过。
我走过去老老实实打招呼,“爸爸早,外公早,你们身体最近都还好吧,我知道我很不孝,一直都不在你们身边照顾你们,实在抱歉,但只要那边的事情结束了,我们就会带着孩子回来好好孝敬你们的。”
他俩对视一眼,又一副见鬼的样子警惕地审视我。
“你们干嘛?”这下轮到我警惕了。
“你发烧了?”
我有些莫名其妙,“没有啊,怎么…爸!你什么意思!”我就知道我家还是适合乱糟糟的鬼马氛围,这种有礼有节的相处模式,根本在我家行不通!
再回到厨房,趴在门边偷偷观望,吓了一跳!老妈和苍亦桪居然有说有笑地、和睦融洽地、互帮互助地烧着菜,熬着汤。
我极其羡慕以及欣慰地抠着门,难怪古语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
恰此时,苍亦桪一个眼神抛过来,“还站在那里发什么呆,快过来帮忙!”
老妈也扭头看到我,“总算没白养活,你这个样子,找到小桪各方面条件都好成这样的人,也算是老天爷在对你做慈善。”
“我……”正要顶嘴,一瞥到苍亦桪施压的眼神,我只好咽了进去,幽幽道,“是。”
我端过他递过来的菜,“慢点走,小心滑。”
我闷闷点头,转身端菜出去。
老妈无奈摇头,“这丫头真是走了狗屎运,才会找到你这么好的男人。”
苍亦桪望着我的方向,翘起嘴角,“或许走运的人是我,才会遇到这般为我的她。”
老妈耸耸肩,“情人眼里出西施,情人眼里出雷锋。”
苍亦桪笑笑,没再说什么。
“总之,这丫头做事老是少根筋,要是她哪里做得不好,你就…”
“凡事好与不好,我都相信那是她尽全力做到的结果,我会站在她身旁,与她一起,共抵风雨。”
老妈张张嘴,发现自己跟苍某人不是一个阶段的。人家是以柔克刚,以礼克鄙。
我在门口偷听,笑得甜蜜蜜的。
其实老妈方才想告诫苍亦桪的是:要是她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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