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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紫 作者: 吱吱-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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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你要是脾气好一点,我至于去找三哥商量吗?”

    母亲气得直哆嗦,胡乱地擦着脸上的泪水:“你做错了事,还好意思说我!那冯保山是个什么好东西?除了吃喝嫖赌,他还会干什么?年末岁考,提学大人要不是看在大伯的份上,他早就被革了功名,只有你,天天和他混在一起,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父亲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喃喃地道:“那,那你也不能这样啊!”

    “你想我怎样?”母亲厉声质问,“敞开大门把王映雪迎进门?我有那雅量,她王映雪有这福气吗?”母亲冷笑,“窦世英,我把话说在这里,世间的女子随便你想纳谁都可以,王映雪想进门,除非我死!”

    “你……我……”父亲指着母亲,手臂发抖,半天也没说出句完整的话来。

    母亲不屑地笑,腰杆挺得更直了。

    原来夫妻还可以这样吵架!

    这是她那个总摆出副道貌岸然样子的父亲?

    怎么像个孩子似的!

    窦昭看得目瞪口呆。

    她从来没和魏廷瑜吵过架。

    开始是不敢,后来是不屑。

    父亲垂下了头,低声道:“谷秋,我们不吵架了好不好?”他语气伤感,“这件事,全是我的错,映雪也是受了我的拖累。要不然,她好好一个清白人家的女儿,何苦要受这样的羞辱?况且我和映雪也说好了的,她以后到田庄去住,”他说着,抬起头来,目光中含着几分希冀,“我们还和从前一样,好不好?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再也不和保山出去了……”

    好!

    窦昭差点忍不出从幔帐里跳出来代替母亲回答。

    夫妻吵架,还有什么比丈夫主动低头更能说明妻子在丈夫心目中的地位。

    既然王映雪有了身孕,以父亲的为人,肯定是铁了心要纳王映雪进门,不如趁机给父亲一个台阶下,既可以在窦家众位长辈面前表现自己的宽厚贤良,还可以笼络父亲的心,甚至是以后夫妻遇到什么分歧的时候拿这件事拿捏父亲。

    这可是一箭三雕的事!

    而且破镜重圆,不管有没有裂缝,在别人眼里,总归还是面镜子。

    那王映雪恐怕看上一眼就会心如刀绞。

    再让王映雪写下卖身契,丢到田庄里去。

    不管父亲此刻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他自己承诺的事,总不能朝令夕改吧?

    只要父亲一日不改口,王映雪就得在田庄里熬着。正好让大家看看,王映雪在窦家算是个什么东西!

    就算父亲想反悔也不怕。

    到时候带着王映雪到各家各户串门去。

    你王映雪不是名士之后吗?自甘坠落与人为妾,看你王家到时候有何面目见人!

    还有比这更解气的吗?

    就算王映雪有天能说动父亲,有卖身契在手,在妻妾的名份在那里,有窦家的这长辈帮着,她还能翻天不成?

    窦昭几乎要笑出声来。

    耳边却响起母亲尖声的厉叫:“映雪,映雪,叫得可真是亲热。既然你们背着我什么都说商量好了,那还找我干什么?‘好好一个清白人家的女儿’,窦世英,这话亏你说得出口!清白人家的女儿会自己寻上门给人做妾?清白人家的女儿会恬不知耻地勾引别人的相公?她要是清白人家的女儿,这世上只怕没有不清白、不干净的人了!她觉得受了羞辱,那她找个不羞辱她的地方好了……”

    窦昭听着急得恨不得自己有三头六臂能堵着母亲的嘴才好!

    吵架和说话一样,要有重点!

    这样反反复复地纠缠这些有什么用?

    快点把父亲的承诺定下来才是。

    只是没等她有所行动,父亲已怒不可遏地大声喝道:“你还要我怎样?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不就仗着有长辈为你撑腰吗?你别以为我不敢把你怎样?我是念着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份……”

    “你要是还念着我们一起长大的情份,你就不会做出这样的龌龊事来!”母亲毫不示弱,表情鄙夷,“我就是仗着家里有长辈给我撑腰,你能把我怎样?有本事你绕过我去把王映雪娶进门啊!”

    “你,你……”父亲恼羞成怒,“我,我……我要修了你!”

    母亲愣住。

    “你说什么?”她脸色唰地一下雪白,“你要休了我!”母亲不敢相信地地望着父亲,“你为了王映雪,竟然要休了我……”

    话一说出口,父亲也愣住,他不敢看母亲似的别过脸去,小声道:“我好好跟你说,你一定也不通融……”

    “窦世英!”母亲气得两眼发红,她大声嚷着父亲的名字,“你给我滚!给我有多远滚多远!我等着你的休书!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把王映雪那小贱人迎进门!”

    父亲很是狼狈,辩道:“谷秋,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听我说……”

    “给我滚,滚,滚!”母亲把父亲往门外推,“我等着你的修书,我等着你的休书……”她喃喃地道,“啪”地一声门上了房门。

    “谷秋,谷秋!”父亲在外面拍着门,“我没那个意思,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我是无心的……”

    母亲靠在门上,泪如雨下,专若蚊蚋:“无心,有时候无心说的才是真话……”

    窦昭头痛裂欲,溜下炕拉着母亲的衣角:“娘亲!娘亲!”

    母亲蹲下身子,抓着女儿的双臂,抽泣着问她:“你不是说要去舅舅家玩吗?我和你去舅舅家玩,好不好?”

    “不好!”窦昭摇头,大大的眼睛灿若晨星,“这是我家,我要呆在家里。过年的时候,去舅舅家!”

    母亲愕然,眼泪却落得更急了。

    ※※※※※

    晚上,俞嬷嬷劝母亲:“……您这个时候和七爷置气,岂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

    母亲坐在镜台前,呆呆地望着镜子里那个静水照花般的女子,答非所问地道:“……我小时候,每次来窦家的时候,娘亲都吩咐我不要顽皮,不要惹得窦家伯母和姐姐们不高兴……有一次,佩慈带着我去摘玉兰花,我很害怕,不敢爬树,可想到母亲的话,我还是战战兢兢地爬了上去……佩慈利索地跳下了树,我蹲在树上不敢下来……眼看着快到晌午吃饭的时候,佩慈急起来,跑到外院去找小厮忙帮……我一个人蹲在树上,叶子毛茸茸的,还有肉肉的虫子在上面爬来披去的……我想哭又不敢哭,怕把别人引来,害佩慈打手心……想着就这样跳下去好了,宁愿死了残了,也不愿意被虫子爬……我闭上眼睛,下面有人“喂”了一声,道,你为什么蹲在树上?那声音,像小溪里的水,又清澈,又悦耳。我睁开眼睛,看见个少年站在树下,仰头望着着我。他的头发像上好的缎子,乌黑光泽,他的面像美玉般莹润,他眼睛,温和又明亮……我看得发呆。他扑噗地笑,比园子里的花还好看……我跟他说,我被挂在树上下不来了。他让我等着,转身就找了架梯子来,小心翼翼地把我从树上解救下来……后来我每次来窦府,他都会在那株玉兰树下等我……送我甜甜的豌豆黄吃,还要酸酸的李子,黑黑的橄榄……有一次,是朵珍珠穿成的珠花……我把它放在贴身的荷包里,片刻也不离……”她转过头来,用哭得红肿的眼睛望着俞嬷嬷,“嬷嬷,你说,那个在玉兰树下等我的人去哪里了?我怎么找不到他了?”

    “小姐!”俞嬷嬷捂着嘴哭了起来。

    窦昭眼睛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清楚。

    ※

    看了书评书的留言,觉得有件事得向大家解释解释才行。

    O(∩_∩)O~

    以窦家的门第,不可能做出卖妻求荣的事来,窦昭的妈妈是自杀不是谋杀,大家就不用脑补了!

    至于窦昭为什么会被送到田庄给农妇的祖母教养,窦昭的舅舅为什么会和窦昭断了联系,这就属于剧透范围,大家只能耐心看文,从中寻找答应了。

    PS:再次谢谢大家,今天的PK榜《九重紫》继续在第五的位置,真不容易啊!

    ※

 第十四章 婆婆

    第十四章 婆婆

    母亲彻夜未眠,窦昭也一夜没睡。母亲在想什么,窦昭不知道,她整夜都在魏廷瑜。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婆婆待她一向宽厚,梦到婆婆还说得过去。她怎么会梦到魏廷瑜呢?

    她到底是在哪里呢?

    窦昭想到自己朦朦胧胧中曾听到的魏廷瑜哭声和郭夫人的保证……不由就打了个寒颤,紧紧地依偎在了母亲的怀里。

    第二早上,母亲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梳妆打扮一新,去了厅堂。

    窦昭抿着嘴,寸步不离地跟着母亲。

    婆婆田氏衣饰淡雅而不失华美,笑容温柔,仪态娴静,像开在春日木兰,恬淡中透着几分明媚。

    窦昭心一沉。

    婆婆看上去年轻了三十岁。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她太了解婆婆的性情了。

    公公活着的时候,待婆婆如珠似玉,婆婆最大的遗憾不过是春日来的太迟,她种在凉旁的牡丹花到了四月花期还刚刚只结了花骨朵。

    所以公公一走,她顿失主意,人也如那花一样,迅速的枯萎、凋零,失去了生机……何况这样从容明丽过?

    她朝婆婆身后望去。

    看见只有五、六岁模样的魏廷瑜。

    白净的脸庞还带着几分婴儿肥,墨玉般温润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纯粹而干净,透着不容错识的好奇打量着身边的人事。

    感觉到有人望着他,他顺势望过去。见窦昭呆呆盯着他,他扬起小脸,鼻孔轻“哼”了一声,侧过脸去。

    婆婆已一把抱住了窦昭:“这就是你们家小姑娘?长得可真漂亮啊!”她笑容温和亲切,送了件赤金镶宝石的项链、一对赤金小手镯给窦昭做了见面礼。“不过,你们爱小姑娘长得一点也不像你。可见是像我那妹夫了!”她说着,眼中露出些许调侃地冲着母亲笑了笑。

    母亲抿了嘴笑,笑容妩媚,带着与有荣焉的骄傲,好像女儿像丈夫让她觉得特别自豪,没有丝毫曾经和父亲大吵大闹过的痕迹。

    婆婆招了魏廷瑜过来给母亲见礼。

    他规规矩矩地给母亲行礼,举止得体,看得出来,是有人精心指导过的。

    母亲很喜欢,送了两本前朝的孤本经书,两方古砚给魏廷瑜,然后拉着他问几岁了,启蒙了没有,平时都做些什么。

    魏廷瑜一一作答,吐词清晰,有条不紊。

    母亲就露出羡慕之色:“我们家寿姑,到现在还不太会说话。”

    “姑娘不比小子。”婆婆温声安慰着母亲,“姑娘家以后是要嫁人的,要娇着养。小子以后是要继承家业的,不严厉些不行。何况我们家瑜哥儿是长子,以后要继承爵位的,就更不能马虎了。”看魏廷瑜的目光就有些心痛。

    母亲占头,奇道:“怎么没把珍姐儿带回来?”

    “我们家姑奶奶和景国公府的姑奶奶私交甚笃,”婆婆笑道,“她从中做媒,珍姐儿和景国公府的嫡长孙定了亲。我正拘着她在家学女红呢!”又道,“这次也没准备带瑜哥儿的。只是祖父反复交待,想看看瑜哥儿,我这才把他带在了身边。”

    这次田氏回乡,是因为田氏已年过八旬的祖父病危。

    “老人家年纪大了,就惦记着后辈。”母亲笑道,“还好他老人家福寿延年,又挺过了来。”然后道,“珍姐儿订了亲,姐姐也了桩心事。恭喜姐姐了!珍姐儿出嫁的时候可别忘了送份请帖给我。不然我可要埋怨姐姐的。”

    “那是一定的。”婆婆笑道,“我们两家是祖辈上的交情,不比其他人。”

    母亲眼珠子一转,笑道:“那瑜哥儿定亲了没有?”

    “他年纪还小,”婆婆提起儿子眼神平添了三分柔和,“侯爷和我的心思都放在珍姐儿身上,还没考虑他的事呢!”

    母亲笑道:“我们家寿姑也没有定亲呢!不知道瑜哥儿是什么时候的生辰?”

    婆婆一愣。

    窦昭“腾”地一下,脸色通红。

    魏廷瑜常说:凭我堂堂的济宁侯,京都怎样的名门闺秀娶不到?要不是看两家几辈人的交情上,我又怎么会娶了你!

    一面说这话,一面涎着脸搂了她上床。

    她原来只当是魏廷瑜要面子,想要她顺着他一些……

    窦昭并不以为然。

    没想到在梦里还记得,可见在她心里还是很在意这件事的。

    母亲娇笑,道:“我们大人说话,他们在一旁站着像木桩似的,不如让他们到隔壁书房屋去玩去!那边也烧了地龙,暖和着。”

    婆婆颔首,把魏廷瑜叫到跟前,嘱咐了几句。

    魏廷瑜乖乖地点头,顺从和窦昭跟着俞嬷嬷去了书房。

    窦昭撇下魏廷瑜,把暖帘撩了条缝朝外瞅。

    母亲笑着抬了抬茶盅,示意婆婆喝茶。

    “我是看着重瑜哥儿小小年纪,却有这样的养教,心里十分的喜欢。若是姐姐不愿意,就当我没有说过。”表情不免露出几分黯然。

    “不是,不是!”婆婆歉意道,“瑜哥儿是长子,这件事,要和侯爷商量商量才行……”

    “姐姐快别说了!”母亲赧然,笑容尴尬,“是我不知道轻重。”然后拿了桌上的水果给魏廷瑜吃,“来,尝尝这柿饼,是家里自己做的,又甜又糯。看喜不喜欢?”

    母亲这样强行转移了话题,让婆婆很不安。

    “谷秋,”她犹豫道,“要不,等我回去和侯爷商量了再说?”

    母亲讪然地笑:“姐姐快别再提了!您也知道我的脾气,说风就是雨的。我就是说说而已……”

    婆婆笑起来。

    或者是想起了从前的事,她眼神变得越发温和:“你啊,可怎么得了?都是做母亲的人了还这样毛毛躁躁的!”说着,神色微凝,道,“只要你舍得,我有什么不愿意的?只是我们两个妇孺在这里说这些不大好,你也要问问妹夫和你公公的意思才是!”

    “姐姐!”母亲的眼睛都亮了起来,“我就怕委屈了瑜哥儿!”

    母亲的这种毫不掩饰的欢喜让婆婆也高兴起来,她笑道:“窦家诗书传家,我怕委屈了寿姑才是真的。”

    “哪里,哪里!”母亲说着,转身回房拿了块玉佩递给婆婆,“姐姐,这是我们赵家的祖传之物,您是认识的。我送了瑜哥儿。”

    “这……”婆婆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母亲笑道:“若是两个孩子有缘,你我皆大欢喜,若是没有缘份,我也是瑜哥儿的姨母啊!”

    婆婆莞尔,想了想,从手上褪下只羊脂玉的镯子,道:“这是我出嫁的时候父亲送给我的,我把它送给寿姑。”接过了玉佩。

    母亲喜上眉梢,将玉镯子郑重地放在了自己怀里。

    窦昭看得鼻子酸酸的,感觉到有人在拉她的衣服。

    “她们在干什么?”身后传来魏廷瑜的声音。

    窦昭从魏廷瑜手中夺回衣角,道:“不知道!”丢下他往热炕去。

    魏廷瑜张大了嘴巴,半晌才回过神来,噔噔噔地跑了过去,赶在窦昭前面上了炕。

    窦昭瞥他一眼,依在大迎枕上心不在焉地咬着蜜冬瓜条。

    已经四天三夜了?

    每个细节都历历在目,栩栩如生……

    这是在梦中吗?

    如果不是在梦中,她又在哪里呢?

    窦昭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态度,很烦,偏偏又不愿意离开这个梦境。

    不管怎样,就算是梦,帮母亲战胜王映雪,多多少少可以慰藉一下自己。

    魏廷瑜一直盯着窦昭。

    窦昭看也没看他一眼。

    他脸涨得通红,道:“这是你家吗?”

    窦昭“嗯”一声,继续想自己的心思。

    在济宁侯府,魏廷瑜就是一切的中心。被冷落,他愤然不平,大声道:“你们家的茶真难喝!”

    俞嬷嬷羞惭难堪。

    窦昭抬睑,轻轻地瞟了他一眼,道:“你可以不喝!”

    “你……”魏廷瑜小脸气红一阵白一阵,大叫道,“你们家的东西也难吃!”

    窦昭懒得理他,喊“妥娘”:“抱我去书案!”

    如果这时候出去,以母亲对魏廷瑜的重视,肯定会觉得她和魏廷瑜玩不好,是她怠慢的魏廷瑜,可让她又不愿意委屈自己忍受魏廷瑜的无理取闹,索性分开,等大人们谈完事了,自然会来寻他们。

    反正快午膳了,魏廷瑜就是发脾气也不会闹腾很长的时间。

    果然,没一盏茶的功夫,魏廷瑜正像斗鸡眼似地瞪着她,含笑进来请他们去花厅用膳。

    窦昭快赶随着含笑溜了。

    可能是祖父和父亲已经得了信,魏廷瑜则被小厮抱去了正厅。

    窦昭自在用着午膳。

    培养出来的良好习惯使她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的自然、大方。

    婆婆看着不住地点头,道:“不愧是窦家的女儿。”

    母亲有些疑惑,但在婆婆的这句赞扬声中兴致高昂,把心中的不确定抛在了脑后。

    饭后,俞廷瑜被小厮抱了回来,得了一大堆笔墨纸砚。

    窦昭却在心里暗忖。

    他们怎么还不走?

    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让王映雪签下卖身契才行!

    要是父亲一狠心,把王映雪养在外面,三年之后,王行宜起复,就更麻烦了。

    可怎么说服母亲呢?

    她皱着眉,思来想去,都找不到个比较好的办法。

    ※

    有事问题在这里和大家讨论一下。

    关于罪臣流放的问题,一般而言,不是涉及到谋逆,是不会株连家族女眷的。所以王行宜虽然被流放,但他的家人还是可以正常生活的,而且朝廷为了照顾士子,还允许流放者的亲戚或是子女在流放之地照顾流放者的起居,但费用得自理。甚至有些被流放的人因为父母年事已高,无亲奉养,有时候朝廷还会免于流放。

    大家不要误会王映雪是被什么官卖的,王行宜犯的并不是什么谋逆大罪。

    O(∩_∩)O~

    ※

 第十五章 未遂

    第十五章 未遂

    如果母亲不是那么情长就好了!

    她这样,自己实在是不好办啊!

    窦昭深深地叹了口气。

    对母亲骤然间涌现出些许异样的情绪。

    好像有些心痛,有些怜惜,还有些……羡慕!

    心念一起,她吓了一大跳。

    心痛母亲的处境,怜惜母亲的不易,这都是人之长常,可她为什么要羡慕呢?

    羡慕母亲什么?

    曾经拥有的深情?还是母亲在父亲面前所表现出来的率性?

    窦昭有些困惑,也有些迷茫。

    送走了魏氏母子,她坐在热炕上看着含笑和双枝帮母亲御着钗环。

    父亲走了进来。

    他的脸色有些难看:“谷秋,我有要紧的话和你说。”

    母亲转过身来,芊细如葱的手指绕着鎏金水草纹靶镜柄下垂着大红流苏,眸光幽深,静静地望着父亲。

    屋里服侍的丫鬟、媳妇子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父亲半蹲在了母亲的身边:“谷秋,映雪……她……她……怀了身孕……”

    母亲绕着流苏的手指突然停了下来。

    父亲垂着头:“……我只能来和你商量……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让我当做什么事也没有,我,我实在是做不出来……”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母亲轻轻地问父亲,语气平静,手指又开始有一下,没一下的绕着流苏。

    父亲精神一振,道:“我到了京都,自然要去拜访观澜先生。正好映雪去那里借人参……”他说着,急急解释道,“我当时并没有见到人,只因观澜先生把我当子侄似的,家里的人也没有有意回避我,我是听观澜先生家里的下人说,王行宜的女儿来拜见夫人,说是侄儿生病了,需要喝独参汤,想请夫人帮着买两株百年以上的人参,偏生手中又没有多的银子。你也知道,这样品样的人参,可遇不可求。夫人想尽办法,还贴了些体己钱进去,也只帮着弄了株五十年的人参。我想到那王行宜和五哥是同年,他铁骨丹心,高氏贤明大义,竟然落得这样一个下场,不免有些同情,就让高升去帮着买了两株五十年的人参给她送去。她得了参,特意来谢我……”父亲说着,脸渐渐红了起来,“我知道她是靠着收棉花生意赚的钱,就答应帮她引荐家里的管事,又帮着她弄了些其他的药材……她问我成亲了没有……我一时口快,开了句玩笑话……”他声若蚊蚋,“她为了父亲的事,常和哥哥到京都父执辈那里走动……为人很爽快……告诉我京都有哪些好玩的……又一起饮了些酒……”

    母亲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半晌才睁开,问父亲:“她难道一直没有问你是谁?”

    “没有!”父亲低声道,“我,我怎么会知道是这样的关系……”

    母亲的手“啪”地一下拍在了镜台上,手腕上的翡翠手镯互相撞击着,铮铮作响:“呸!我就不相信她不知道你是谁!这真定府方圆几百里,谁家不是仰窦家的鼻息过日子?她就是不认识你,你说了给她引荐家里的管事,她难道就猜不出来是您?她从小就在我们家走动,我嫁的是什么人,难道她不知道?她对你一无所知,仅凭着两株人参,一句承诺就敢跟你上床?她就不怕遇到的是个登徒子……”

    “谷秋,谷秋!”父亲羞愧难堪打断了母亲的话,“她是真的不能知道!是事后才想起来的……要不是怀了身孕,她也不会跟我回真定了……”

    “你不相信我的话?”母亲的脸阴得像快要下雨似的。

    “我信,我信!”父亲连声道,“不管怎么说,她一介女流,遇到这样的事……总之,这件事全是我的错,你就帮帮我吧?”

    “你……”母亲咬着唇,原本绕在指头的流苏被拽得笔直。

    “谷秋,谷秋,你别生气!”父亲着急道,“这件事要是传出去了,我可真没脸见人了……你就当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帮我过了这个难关吧!谷秋,谷秋……”他目含哀色地望着母亲。

    “好!”母亲笑道,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透着股惨淡,“你让王映雪签了卖身契,我就让她进门。”

    “这怎么能行!”父亲急得大叫,“你这样,让王家怎么做人?你这也欺人太甚了!不行,不行!”

    “那你说怎么办?”母亲淡淡地道,神色间透着几分疲惫。

    父亲有些扭捏:“我们多给些聘礼,不要王家的陪嫁……我看冯保山纳妾的时候就是这样……冯保山说,这个买妾是一样的,不过为了颜面上好看些,变成了聘礼……要是后悔,聘礼得全数退回的……”

    “那岂不是和那些商贾之家娶平妻是一样的?”

    父亲一愣,好一会才喃喃地道:“这,这怎么一样?你们在一起生活,窦家的人都知道谁是大谁是小……”

    “你倒是什么都想清楚了!”母亲笑道,笑意却未达眼底,“公公不是禁了你的足吗?你还是早点回去吧!这件事我和大嫂他们商量就行了。”

    父亲高兴得一跃而起,拉着母亲的手道:“谷秋,这么说来,你答应了!”像个终于得到了糖果的孩子。

    “我答应了。”母亲嘴角上翘,反手握住了父亲的手,低下头去轻轻地吻了一下,“快回去吧!小心公公又把你叫去教训一番!”

    父亲冲着母亲直笑,温柔地抚着母亲的鬓角:“谷秋,你待我真好!”

    母亲咯咯地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父亲欢欢喜喜地走了。

    母亲还在那里笑,只是笑容慢慢变得稀薄,泪水却越流越多。

    “娘亲!”窦昭扑在了母亲的怀里。

    母亲慢慢地抚着她的头她,低声道:“王映雪是有心的……可能一开始不是有心的,可至少后来是有心的……寿姑,你爹爹不相信我的话,你,相信娘亲的话吗?”

    “我相信,我相信!”窦昭不住地点头,眼眶湿润。

    “可你相信有什么用啊?”母亲笑,泪水如时晨露般晶莹地挂在她白玉无暇的面颊边,“你这个小坏蛋,什么也不懂!”她亲昵地捏了捏她的小鼻子。

    我知道,我知道。

    我什么都知道。

    窦昭忍不住泪流满面。

    她并不真是个二岁的孩子。

    父亲既然把王映雪怀孕的事说了出来,可见是被逼得没有办法,准备孤注一掷了。

    “西窦”子嗣单薄,这样做可能会让王映雪背上不媒苟合的名声,但母亲要是坚持不让王映雪进门,却会让窦家的长辈对她微词,甚至会背上不贤的名声。何况这不媒苟合的名声也不过是在窦家几位长辈的心里而已,为了窦家的颜面,窦家的人是绝不会说出去的,不仅不会说出去,而且听到什么风声还会极力的为王映雪辩护。这样的恶名,对王映雪又有什么作用呢?

    王映雪使了手段算计父亲,这么明显的事,以父亲的聪明,却置若罔闻,可见心早就偏了。王映雪这样好的手段,等她进了门,还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事来,若是每遇一件事母亲都要这样解释一番,这日子还得有什么意思?

    父亲为了让王映雪进门,先是威胁母亲要休妻,后是半跪的姿态蹲在母亲身边求情……

    往后,还有多少羞辱在前面等着她呢!

    玉兰树下的少年,是母亲心中的梦。

    梦碎了,是醒还是沉沦?

    窦昭心中一震。

    所以,母亲选择了死!

    她抬起头来,震惊地望着母亲。

    母亲微笑着,落着泪。

    目光穿过层层虚空,落在不知名的地方。

    “寿姑,娘累了,要歇会。”她呐呐地道,“你去找俞嬷嬷玩去吧!”

    “娘亲!娘亲!”窦昭抱着母亲的腿,稀里哗啦地哭了起来。

    她再也不会离开母亲一步。

    “好孩子!”母亲亲着她的面颊,泪水如冰地落在她的脖颈,冷得让人直打哆嗦,“难怪大嫂说你聪明……果真是母子连心……只有你知道我心里有多苦……可我实在是没力气了……你要怪就怪娘亲没用……懦弱无能……娘走了,你还有舅舅……”她颤抖地道,“说不定这样更好……他们欠娘的,都会还给你……免得我们颇此日日折磨,把一点点恩情全都消弥殆尽……让我们都变得面目可憎……”

    “不是的,不是的……”窦昭含糊不清地嚷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只要活着……”

    母亲紧紧地搂着她,想要把她镶入怀中一样,好一会,才渐渐地放开她,大声喊着“俞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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