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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紫 作者: 吱吱-第1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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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子闻言欲哭无泪。
蒋琰一愣,道:“这其中莫非还有什么蹊跷不成?”
虎子立刻换了副哭丧的面孔,道:“蒋小姐,您想想,锦衣卫什么衙门最重要?当然是镇抚司了。可我们家大人干得好好的,却无声无息地说调走就调走了,您说,这里面怎么会没有蹊跷啊!”
蒋琰脸色一白,想到一个可能。
她欲言又止。
虎子毕竟是陈嘉的随从,她怎么能当着虎子的面说自家的哥哥?
蒋琰沉默良久,道:“那,我能帮陈大人些什么?”
她声细如绳,显得很是柔弱。
虎子不安地挪了挪脚,喃喃地道:“我就是想让蒋小姐帮忙,给世子爷打声招呼,别让我们家大人像从前似的,被同僚们排挤……那日子实在是不好过。”
“我知道了。”蒋琰点头,心里却非常的茫然。
如果陈嘉真的是受了自己的牵连,哥哥知道陈嘉派了人来向自己求情,会不会更加愤怒呢?
可她也不能看着陈嘉就这样受不白之冤啊!
她坐立不安,在家里想了半天。想到了蒋骊珠。
十二姐那么聪明,她肯定知道该怎么办!
她急急地去了窦昭那里,说想去蒋骊珠家里串门。
窦昭既然留心了蒋琰和陈嘉,虎子上门的事怎么瞒得过她。
她对陈嘉有些失望,见蒋琰一副想和蒋骊珠说说心里话的模样,想着蒋骊珠遇事沉稳大方,细心体贴,觉得蒋琰遇事能找她倾诉也是件好事,遂什么也不问,笑着让嬷嬷们准备蒋琰出行的事。
吴家接到了贴子。为了给蒋骊珠做面子。十分的重要,蒋琰到后,不仅蒋家的太婆婆打赏了蒋琰一根金簪,蒋骊珠的婆婆也给了一个二两银子的封红。弄得蒋琰满脸通红。看蒋骊珠的目光满是歉意。
蒋骊珠安慰她:“你要是心中不安。吴家以后有什么事,你记得来随个礼就行了。”
这一点蒋琰还是做得到的。
“一定,一定!”她松了口气。和蒋骊珠躲在屋里说陈嘉的事。
蒋骊珠讶然。
她没有想到窦昭在蒋琰面前提也没提陈嘉的事,而且还对陈嘉明升暗降,可见宋墨和窦昭是不同意这桩婚事的。
蒋骊珠不由暗暗地叹了口气,她先表扬蒋琰:“还好你没有贸贸然地跑去求表哥,不然以表哥的脾气,定会以为是那陈嘉不甘心,利用你出面说项,到时候陈嘉可就不是调到锦衣卫做同知那简单了,有可能被调到下面卫所做个百户千户都有可能。”又道,“表哥和表嫂都不是那心胸狭窄之人,他们既然惩戒了陈嘉,陈嘉只要不再犯错,就不会再摆布他的,你只管放心!陈大人是个有能力的,过几年,等这波风声过去了,陈大人的仕途也就会明朗了。”
蒋琰听着落下泪来,道:“毕竟是我连累了他!我听人说,这做官最讲资历的,他坐了这几年冷板凳,这资历也就比不得别人,以后升职多半会受牵连……早知如此,我就不应该问舅舅的事,我倒安心了,却害了陈大人!”
蒋骊珠忙掏出帕子来给她擦眼泪,劝道:“你以后不再见陈大人就是了。”
蒋琰连连点头,但心里始张像有根刺似的,让她不舒服。
她在吴家勉强待了半天,就打道回府了。
锦衣卫里的人都觉得陈嘉这是在给柳愚挪位子,又暗暗猜测陈嘉是不是得罪了宋墨,待他的态度从以前的巴结奉承渐渐转为观望试探,让陈嘉心烦不已,倒是柳愚,隐隐知道些内情,待陈嘉却十分的尊敬,两人的很顺利地办完了交割,柳愚又在醉仙楼设宴给陈嘉送行,史川又派了心腹亲自接了陈嘉到锦衣卫的衙门上任,锦衣卫的人见了这才知道陈嘉背后依旧有人撑着,纷纷给他接风,迎来送往的闹了四五天才消停,陈嘉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虎子去找蒋琰的事。
他顿时吓出一身冷汗来。
蒋琰可是藏不住一句话的,虎子这去一闹,她还不去找宋墨去说情,宋墨见他指使得动蒋琰,不扒了他的皮才怪!
他拿起板子就给了虎子一顿好打:“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拿主意了?竟然敢背着我去找蒋小姐!英国公府那也是你随便能进出的?我不教训教训你,你还不知道要闯下什么大祸来呢!”
虎子咬着牙不求饶,道:“要不是蒋小姐,大人能沦落到被赶出镇抚司的地步吗?”
“你还嘴硬!”陈嘉又多打了虎子二十板,“没有世了爷,我能进镇抚司吗?如今不过是受了点委屈就受不了,嚷得到处都是,这是做大事的人吗?你是不是想让我在锦衣卫同知的位置上坐到死啊?”
虎子这才后悔了。
陈嘉下决心要收收虎子的性子,把人丢在院子里不管他,自己换了衣裳出门,去了英国公府。
他不好直接拜见蒋琰,借口有黎亮的事跟蒋琰说,让段公义帮他传了个话。
蒋琰听了蒋骊珠的话,觉得非常的道理,正想找个机会劝劝陈嘉,让他安心在衙门里当差。听说陈嘉要见她,她立刻在小花厅里见了陈嘉。
陈嘉见面就急切地问蒋琰:“我的事。你可向世子爷求情了?”
蒋琰不免讪讪然,心虚地道:“还,还没有……”
陈嘉如释重负,忙道:“那就好,那就好!”
蒋琰奇道:“你不让我服着跟哥哥说项吗?”
“不是,不是。”陈嘉忙道,“这全是虎子自作主张。”他把前因后果说一遍。
蒋琰就拿了蒋骊珠的话劝他:“……我哥哥不是那不问盯着人不放的人,等过些日子就没事了。”
宋砚堂不是那“盯着别人不放的人”?那还有谁敢称得上是“盯着别人不放的人”?
陈嘉听了只好笑,可当着蒋琰的面却不好流露丝毫,怕蒋琰追问起来不好交待。索性随着她笑着称“是”。把此行的来意告诉她:“外面的事复杂的很,不要说你一个内宅妇人了,就是我这样常在官场里混的人遇事也要在脑子里多转两道才敢开口,你以后遇到这样的事。千万不要插手了。知道了吗?”
蒋琰愕然。
陈嘉想着她像白纸似的。自己的这番话只怕说服不了他,想了想,道:“我这次虽然失去了锦衣卫镇抚司镇抚之职。却得了个世袭的百户作补偿,这可能是世子爷和史大人背后调协的结果,并不像你想的那样,我受了世子爷的什么惩戒。虎子不懂事,乱嚷嚷,你别听他胡说八道的。”随后庆幸道,“还好你这次没有立刻去找世子爷求情,不然可就闹出大笑话来了。”
一席话把蒋琰说的脸色通红。
想着自己竟然误会陈嘉是被自己连累了,陈嘉心里还不知道怎么笑自己不知天高地厚,她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羞愧地低声说了句“知道了”,转身就要走。
陈嘉看着她神色不对,心里一急,就叫住了蒋琰。可等蒋琰温顺地停下脚步,低着头等他开口的时候,他望着蒋琰乌黑亮泽的青丝,一时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但不说什么,更不合适,只好慌乱无章地道:“是不是我的话说得太重了?我也是为了你好,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你有时候就是心思太重了,什么事都闷在心里,有时候人就是这样,越是一个人自己琢磨,就越容易把事情往坏处想,事情没发生,倒先把自己吓着了。我也知道你在这个家里不自在,我看吴大奶奶倒是个爽快的,你要是有什么事,不妨和她多商量……”他说着,心里有些不自在起来,自己原本是想着以后恐怕现也见不到蒋琰了,趁着这次见面,就好好地给她打打气,她以后遇事胆子也大一些的,可他这话里话外的味道却全变了,变成了批评她了,她原本就脸皮薄,这下子只怕要伤心的掉金豆豆了,又忙把话题给拉了回来,道,“不过你这次做得很好,没有立马就去找世子爷,这件事我还是刚知道,当时我还在想,这下可完了,世子爷十之八九会误会了,没想到你这么冷静,还没有跟世子爷说,倒是我急吼吼的跑过来,显得有点可笑了……”
可没等他的话说话,安静地站在那里的蒋琰突然一转身,跑了。
陈嘉傻了眼。
忙追了上去。
可刚出院子门,就被段公义给拦住了:“赞之,我给你报这个信,是因为夫人同意了的,你要是这样贸贸失失地闯进了内院,可有失君子之道。”
陈嘉急得额头冒汗,但也冷静下来。
是啊!
自己再不能和蒋琰纠缠不清了。
要是让宋墨或是窦昭知道了,不是事也成了个事了!
念头闪过,他心里一慌,忙拉了段公义的衣袖道:“段大哥,你刚才说什么?我见蒋姑娘,是夫人同意了的?”
段公义颔首。
陈嘉只觉得脚底一滑,差点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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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九章 馅饼
段公义一把扶住了陈嘉,似笑非笑地道:“陈大人,您看您既然来了英国公府,是不是给夫人去问个安啊?”
陈嘉身子有点发软。
他自幼丧父,母亲性子软弱,小时候在族中受尽了欺辱,长大后又苦苦挣扎,却从来没有像此时这样害怕过。他不由勉强露出一个笑脸,硬着头皮道:“自然是要去给夫人问个安的。”
段公义笑眯眯地瞥了他一眼,道:“请陈大人随我来!”
陈嘉忐忑不安地跟在了段公义的身后。
蒋琰却是低着头,一股脑儿地往碧水轩去。
她羞愤难当,都不知道怎样面对陈嘉好。
若不是她胆小怕事,又怎么会去找蒋骊珠商量?若她不找蒋骊珠商量,她又怎么会按兵不动?陈嘉却说她比从前懂事多了……她怎么当得起他这样的夸奖?
要不是蒋骊珠,她恐怕就坏了他的大事了!
蒋骊珠,真的是很好。
不仅漂亮,而且还有头脑。
而且待人也很真诚。
像她嫂嫂似的。
所以哥哥非常的尊重嫂嫂。
吴家也很尊重蒋骊珠。
她如果能有蒋骊珠一半好,又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想到这里,她的眼泪就止不住地落了下来。
她何尝不想做个让人喜欢的女子,可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像嫂嫂或是蒋骊珠那样……
蒋琰把自己关在了内室。
映红吓得脸色发白,忙叫了自己心腹的小丫鬟去给窦昭报信。自己早在内室的门外。
颐志堂正房的厅堂,窦昭坐在罗汉床上,笑盈盈地请陈嘉坐下,吩咐小丫鬟把前几日宫里赏的水晶梨和福建的桔子都装些进来,并对陈嘉道:“虽说是贡品,可未必就比外面得好,你且将就着尝尝!”
陈嘉在英国公府经营了一年多,可从来不曾得过到杯茶。
如今不仅得了个座,还有瓜果茶点招待。
不知怎地,陈嘉就想到了那狱里的犯人。临行前狱卒们都会客客气气地让他们吃饱吃好了好上路……
他背心里全是汗。
谁知道窦昭什么也没有问。说了说京都的天气,说了说这些日子的菜价,就端了茶。
陈嘉战战兢兢地进去,又摸头不知脑地出来。心里却越发的惶恐起来。
他想给蒋琰带个信。让她小心点。又没有传话的人,更怕自己弄巧成拙,让蒋琰的处境更艰难。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连怎么从英国公府出来的都记不清了。
而窦昭送走了陈嘉之后,仔细地问过段公义陈嘉和蒋琰都说了些什么之后,不由地暗暗点头。待到晚上宋墨回来,她就提了陈嘉的事。
宋墨还没有等窦昭说完就跳了起来:“他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阿琰岂是他能觊觎的!他是不是看我这些日子抬举他,有点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你趁早跟他说,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窦昭就知道会这样。
宋墨在蒋琰面前是长兄为父,而全下的父母都有个通病,觉得自己的孩子是天底下最可爱,最听话,最乖巧的孩子,纵然有什么不好,那也是受别人的影响。
她不作声,静静地坐在那里做针线。
宋墨讪讪然挨着她坐下,柔声道:“我不是在怨你。我知道你治家向来严厉。我只是在气陈嘉……简直是不知所谓嘛!”
窦昭想了想,问宋墨:“你和我成亲可曾后悔过?”
宋墨瞪着眼睛,道:“当然不曾后悔。”
“可外面的人都觉得我配不上你。”窦昭道,“可见俩口子过日子,如穿鞋,合适不合适,只有自己知道。我们又不需要琰妹妹锦上添花,又不需要她帮扶一把,你又何那么看重对方的出身门第呢?”
宋墨何尝不知,可陈嘉……在他心里就是一把好使的刀,这样一个人,怎么能做他的妹夫呢!
窦昭能理解宋墨的感受,她刚开始的时候还不是不能接受陈嘉。因而她也不逼他,笑着打了水服侍宋墨洗漱更衣。
宋墨默默地任由窦昭摆弄着。
睡到半夜的时候突然爬了起来,用手肘拐醒了窦昭,道:“我想了想,还是觉得这个人不行。”
窦昭睡得正香,闻言打了迷迷糊糊地道:“你爹还看我像悍妇呢!你不同意,琰妹妹觉得好,你能怎样!”说完,翻个身又去睡去。
宋墨一个激灵,再也睡不着了,他趴在窦昭的耳边喊着“寿姑”:“你别睡了,阿琰觉得陈嘉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硬是把窦昭给闹醒了。
窦昭想着的正也睡不着了,索性披衣坐了起来,把前因后果都跟宋墨说了一遍。
宋墨听了半晌无语。
窦昭就劝他:“这日子得自己过,你就是再不喜欢陈嘉,可琰妹妹和他在一起觉得自在,我们就由着她吧!她小小年纪,却把另人一辈子受的苦都受完了,你就不要再强求他了。”然后又讲了前世她曾经听到过的一个故事,“……因在庙会的时候见过一面,惊为天人,不顾那女子只是个小户人家出身,非娶了回去。结果那女子连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好,日子过得战战兢兢,没两年就去了。老祖宗讲求‘门当户对’,不是没有道理的。琰妹妹从小在市井长大,你非要她嫁到哪个大户人家去做宗妇,也要她拿得起才行啊!”
宋墨沉默了好一会,道:“你说的是宣宁侯郭海青的侄儿吧?”
“咦!”窦昭惊道,“你怎么知道?”
宋墨笑道:“我还要问你怎么知道的呢!郭海青的那个侄媳妇才去世没两个月。”
窦昭就有些出神。
前世。她曾帮着郭夫人去治丧,这世,她和郭夫人却始终形同陌路。
她不由长长地叹了口气。
宋墨就搂着窦昭亲了亲她的面颊,道:“我搂着你,你在我怀里睡会!”
窦昭就顺势搂了宋墨的腰。
屋里子静悄悄,灯芯爆出噼里啪啦地灯花。
宋墨沉声道:“反正,我觉得陈嘉不合适。”
窦昭不由失笑,道:“我和你打个赌吧?你做出一副要惩治陈嘉的样子,如果琰妹妹立刻就赶来给陈嘉求情,琰妹妹的亲事就听我的。如果琰妹妹过了片刻才来。她的亲事就由你做主。你觉得如何?”
宋墨有些犹豫。
窦昭笑道:“可见你心里也知道琰妹妹和陈嘉合适!”
“没有这回事。”宋墨不承认。道,“打赌就打赌!”
窦昭抿了嘴笑。
宋墨别过脸去。
窦昭低声地笑了起来。
真是别扭!
明明心里已经认同了,嘴却紧像蚌壳,丝毫不露。
她抬起头。吻上了宋墨的唇……
※※※※※
第二天早上醒来。窦昭发现屋外飘起了雨。屋里的气温也比昨天冷了几分。
她吩咐甘露:“把屋里的窗户关好了。”又吩咐乳娘,“不要把元哥儿抱出去了,就在屋里玩。”
乳娘笑着应是。抱着吃饱了的元哥儿去厅堂里玩。
窦昭出了内室。
宋墨坐在宴息室临窗的大炕上,几个小丫鬟正在摆早膳。
窦昭笑盈盈地在宋墨的身边坐下。
宋墨装作没看见的,低了头喝粥。
窦昭笑着指使着一群小丫鬟摆早膳的甘露叫了一旁,低声吩咐她:“你去趟碧水轩,就说世子爷大怒,派了人去抓陈大人。”
甘露骇然,见窦昭笑容满脸又不像是生气的样子,一时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急急地应“是”,匆匆地去了碧水轩。
窦昭坐下来和宋墨用早膳。
一个花卷还没有吃完,蒋琰已冒雨和甘露过来了。
她进门就跪在了宋墨的面前,没有说话眼泪先落下来:“哥哥,这件事与陈大人没有关系,全是我的错。是我求他,他不得不答应……”
窦昭算准了蒋琰会来给陈嘉求情,可没想到她来的这么快,更怕她一口气把托陈嘉给黎亮送银子的事也说了出来,忙下炕扶了她,道:“你这个样子成什么体统,还不快快住嘴把眼泪擦一擦。”说着,掏出帕子递给她,打断了蒋琰的话。
蒋琰接过帕子擦了擦眼泪。
宋墨的筷子却“啪”地一声拍在了炕桌上,脸色变得铁青年。
蒋琰吓得直向窦昭身后躲。
窦昭安慰她:“别怕,我们屋里说话去。”随后低声对甘露道,“把元哥儿抱过来。”
宋墨看见儿子,什么气都没有了。
甘露应声而去。
窦昭和蒋琰去了内室。
她一面让小丫鬟打了水服侍蒋琰梳洗,一面低声道:“屋里那么多丫鬟婆子,你怎么进来就帮陈大人说话,让那些丫鬟婆子传出去一星半点的,你和陈大人还要不要做人了?没有的事都变成了有!”
蒋琰听着吓得瑟瑟发抖,拉着窦昭的衣袖道:“好嫂嫂,我心里着急,没顾得上,您千万别恼我……”
要不是着急,怎么会自己一句话她就跑了过来呢!
窦昭道:“你什么也别说,自有我给你做主。”
蒋琰不住地点头。
外面传来元哥儿咯咯的笑声。
窦昭放下心来,待蒋琰梳洗完了,和她一起出了内室。
宋墨正单手托着元哥儿的脚悬在半空中。
元哥儿手舞足蹈,不知道多高兴。
看见窦昭和蒋琰出来,宋墨一句话也没有说,继续逗着元哥儿。
蒋琰悻悻然地笑。
武夷进来,利索地行了个礼,恭敬地道:“世子爷,该上朝了。”
宋墨“嗯”了一声,把孩子交给了窦昭,出了正房。
蒋琰立刻拉了窦昭的手,紧张地道:“嫂嫂,哥哥不会真的去找……他的麻烦了吧?”
谁知道呢?
就算宋墨去找陈嘉的麻烦,也不会伤了陈嘉的性命,所谓的麻烦也就称不上麻烦了。
窦昭想着,笑道:“你哥哥做事自有分寸,你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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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章 劫胡
蒋琰倒把窦昭的听了进去,果真不再担心陈嘉的事。
而宋墨出了颐志堂,只觉得满腹的牢骚没地个地方发,抬眼却看见有宋翰身边的小厮领了个身材高大,相貌英俊的男子朝东路去。
他定晴一看,竟然是苗安素的哥哥苗安平。
苗安平此时也看见了宋墨。
他忙上前和宋墨见礼。
宋墨不待见宋翰,自然也就无意和宋翰的岳家打交道。他微笑着和苗安平寒暄了两句,就借口要去上朝,出了英国公府。
路上,武夷小声把苗安平谋求句容县捕快的事禀了宋墨,并道:“苗舅爷这些日子隔三岔五的就登门问信。这次想必也是为了这件事来的。”
宋墨嘴角微撇。
宋翰倒是猢狲散了树不倒,架子摆得足足的。
他有什么能力帮苗安平谋求句容县捕快一职。
宋墨想了想,吩咐武夷:“你去问问夫人,真定来的那些护卫有没有谁想去句容县做捕快的,我举推他出府为吏。”
武夷一咱小跑着回了英国公府。
窦昭得了宋墨的话,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武夷就把前因后果跟窦昭说了一遍,窦昭听了忍俊不禁,叫了段公义来,传了宋墨的话。
段公义和陈晓风都无意离开英国公府,却都觉得这是件好事——跟着窦昭过来的人若是能被举荐为吏,那些年轻点的也就有了个奔头和盼头。只会对窦昭更忠心了。
两人一商量,让那些护卫自荐。
有愿意去的,也有不愿意去的,段公义和陈晓风就来了个现场挑选,比资历,比忠诚,比身手,最后确定了一个人报给了窦昭。
窦昭就把那人名字,三代身家都写给了武夷,让武夷送给了宋墨。
宋墨当天就赶着让人送到了句容县。
这些事苗安平并不知道。
他站在那里。满脸羡慕地望着宋墨绯红色的官袍。直到宋墨不见了身影,他这才随着小厮去了绿竹馆。
宋翰和苗安素搬家的日子已经定了,苗安素正在收拾东西,家里的陈设不免有些凌乱和潦草。苗安平看了大吃一惊。道:“这是怎么了?”
苗安素刚起来。
宋翰昨天晚上歇在她另一陪嫁的丫鬟月红屋里。
她正由季红服侍着梳妆。听说苗安平来了。她不由得抚额,抱怨道:“他怎么这么好的精神!这一大早的,他就怕不别人说闲话?”
这些日子又是分家。又是丫鬟们配人,还弄出了栖霞的事,宋翰十分的暴躁,没事都能挑出刺来,她哪有机会和他提句容县捕快的事。偏偏他这个哥哥一点也不省心,咄咄逼人地非要问出个结果不可。
季红不敢吭声,倒来禀报的小丫鬟无知无畏,笑道:“舅爷遇到了世子爷,世子爷正准备上朝,还特意停下来和舅爷说了两句话才走。”
苗安素一愣,忙道:“世子爷和舅爷都说了些什么?”
小丫鬟笑道:“就是问舅爷过早饭了没有?天气越来越冷,屋里不点火龙人写字手都伸不开了之类的话。”
苗安素松了口气,去了厅堂。
苗安平站在多宝格架子前打量着上面一对霁红梅瓶,听到动静他转过身来,见是苗安素,他皱着眉头迎了上前,不悦道:“英国公要把你们分出去单过,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派个人回娘家去说一声?英国公府没有二十万两银也有十万两银子的家产,你就不怕被他们给坑了?他们分了你们多少家产?妹夫可签字画押了?谁做的公证人?他们凭什么把你们给分出去?”像是他分家似的。
苗安素疲惫地道:“我就算是告诉了你,你们能帮我些什么?找了一帮子人来吵闹?英国公府有惯例。世子继承家产,次子分出去单过。”她实在是怕这个哥哥闹起来得罪了好面子的公公,不得不耐着性子解释道,“婆婆的陪嫁五分之三分给了二爷,五分之二分给了世子,世子后来又出高价把那五分之三的产业换了回去,婆婆这边事已清了。至于英国公府的产业,都是公中的,最多能把公公名下的产业分一半给二爷。但公公现在正值壮年,怎么可能这个时候就分财产……”
她的话还没有说话,苗安平已跳了起来:“你傻了吧?这个时候你不把该得的东西拿到手,难道还指望着以后公公断气的时候留一半产业给你们不成?你也知道你公公正值壮年,他要是续弦又生下幼子怎么办?还有,谁跟你说英国公府有惯例的?这惯例是你见过还是我见过啊?还不是他们嘴一张!他们要是不把财产的事分清楚了,你就不能答应分这个家……”
苗安素苦笑。
如果宋翰是英国公府的嫡次子,不,甚至是庶子,她都可以照着别府庶子离府的规矩争取一番,偏偏宋翰身份暧昧,宋翰根本就不敢去争,说什么都答应,你让她一个做媳妇的怎么去争啊!
她没好气地道:“分家是国公爷同意了的,二爷也答应,你让我去跟我公公争不成?你是不知道我公公的脾气,你越是向他要,他越不给,你越是乖乖地听话,他反而会怜惜你,像这样,二爷什么也没有说,分家的事全听了我公公的,我公公不就花了一万多两银子在四条胡同给我们买了个宅子吗?而且我公公还分了个每年有两千两银子出息的田庄给我们,说以后每年贴补我们四千两银子过日子。你就不要在这里乱参和了!”
“呸!”苗安平恨铁不成钢地道,“口说无凭。立字为据。他是哪张纸上写了每年都会贴补你们四千两银子过日子?这是今年有明年还不知道有没有的事,你在娘家的那么精明,怎么嫁了你就糊涂了?再说了,哪有分家不请了娘家人做见证的?不是我妹夫把你哄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他说着,就看见苗安素的脸突然涨得通红,还朝着他使了个眼色。
苗安平心中一动,若有所觉地转身,看见宋翰沉着个脸走了进来。
也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
苗安平在心里嘀咕着。
他敢在苗安素面前放肆,却不敢得罪有所求的宋翰。
苗安平忙换了个笑脸迎了上去,亲亲热热地喊了声“妹夫”。道:“您用过早膳了没有?我们家门口一家买蟹黄包的。味道极好,我特意带了一笼过来,妹夫尝尝味道如何?”
季红机敏地端了包了进来。
刚才苗安平说的话宋翰都听见了。
他不由在心里冷笑。
什么都不懂得东西!
你以为人人都出身市井,不如意的捋了衣袖打场架。完了见面依旧能笑呵呵地喊声“哥哥”。
他不分家。等候他的就是个“死”字!
连命都没了。还谈什么其他的。
他分出去了也好。
自立门庭了,也就有借口谋个差事了。
不用在宋墨眼皮子底下过日子,可比什么都强。谁知道宋墨什么时候发起疯来就想着要整他!
反正父亲不开口。宋墨也不能指责自己以庶充嫡,他仗着英国公府二爷的名头在外面还怕没有人巴结?
宋翰看见苗安平脸上那谄媚的笑容,恶心得连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他站起身来,道:“马上要搬家了,陆家舅老爷那里,几位叔伯那里我都得去一趟,早膳我就在外面用了,你们兄妹正好说说话。”然后在苗安平“妹夫,妹夫”的叫喊声中拂袖而去。
苗安平觉得被扫了面子,塞着脸质问苗安素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苗安素横了他一眼,道:“谁让你非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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