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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紫 作者: 吱吱-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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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大勇就看见了几个五城兵马司的熟面孔。

    他毫不拘束地和那些人打着招呼。

    窦世枢听了不由得头痛,想了想,吩咐大总管:“你去跟世子爷知会一声——人来了就是客,可总得让世子爷知道。不还礼也要道声谢。”

    大总管应声而去。

    宋墨正陪着窦世英听翰林院的一帮人在那里吹牛,闻言笑着跟窦世英解释了几句,就要出去待客。

    窦世英却一把拽住了宋墨,道:“我和你一起去。他们既然给你面子,我们也不能太怠慢别人。”

    宋墨只好摸了摸鼻子,跟在窦世英后面和郝大勇等寒酸。

    都是有眼色的人,郝大勇等见宋墨虚扶着自己的岳父亲自出面招待他们,又对窦世英毕恭毕敬的,自然知道这马屁往哪里拍,一个人口若莲花。赤裸裸地奉承着窦世英。把个窦世英弄得落荒而逃,心里却说不出来的舒服,找到窦世枢道:“砚堂朋友的礼金你直管收下,把名单给个我就成了。我来还这份情。”

    人家哪里是奉承的是你。人家奉承的是宋砚堂!

    你去还情。那些人能和宋砚堂扯上关系了,还不得高兴的倒履迎接!

    窦世枢话到嘴边,看着窦世英那副完全不懂其中蹊跷的样子。又咽了下去。

    他现在有个好女婿了,自有女婿帮他打点这些,自己这是替他操得哪门子的心!

    “行啊!”他爽快地吩咐大总管等会给窦世英抄份礼单过去。

    窦世英就对宋墨道:“你放心,这些礼金我来回!”

    或者是因为窦世英觉得对自己的生活有办法做主,他有意无意地,选择了用金钱来弥补这种缺憾。

    宋墨隐隐感觉到了一点窦世英微妙的心态,并没有推辞,而是投其所好地笑道:“寿姑前两天还责怪我乱收礼,您也看到了,人根本不是我请的,又是窦家的好事,我总不能把人给撵走吧?您能出面,就再好不过了。”

    窦世英就叮嘱他:“你不要和寿姑吵。她怀着身孕,脾气是有点古怪的。想当初,她娘怀他的时候,寒冬腊月的,眼看着要生了,却嚷着要吃香椿,我到哪里去给她弄啊?”

    突然间回忆起从前的事,他的神色有些恍然。

    宋墨却不敢让窦世英沉浸在往事中,他忙道:“岳父,伯彦马上要考庶吉士了,他和我们家一向很亲,我们在京都也有好几处房产,您看我们要不要收拾间宅子给他读书。若是他考中了庶吉士,还要在京都待三年,到时候身边也得有人照顾,自己有落脚的地方岂不更好!”

    窦世英喜欢宋墨用“我们”这个词。

    他满脸是笑的不住地点头,道:“我们去和伯彦说说,看他是什么意思。”

    宋墨拉了个丫鬟问窦启俊在哪里。

    丫鬟笑道:“五少爷被太太们拉进去问话还没有出来呢!”

    宋墨就笑吟吟地望着窦世英:“您说,我们要不要救救他?”

    窦世英也来了兴趣,道:“自然是要想个法子把伯彦给拎出来了!”然后对那丫鬟道,“你就跟他说,我有朋友过来了,让五少爷出来见见。”

    丫鬟曲膝行礼,快步去了内院。

    窦世英却和宋墨相视而笑,就像两个一起做了什么趣事的同道中人,颇有些遇到了知音的味道。

    窦启俊此时正和窦昭站在正屋院子的石榴树旁说话。

    “这些日子忙着下场,匡家的事我还没有谢谢四姑夫和四姑姑,”他歉意地笑着,眉宇间尽是蟾宫折桂的兴奋和喜悦,“等我忙过了这一阵子,再登门拜访,好好地和四姑父喝上两盅。”

    匡家在知道了是谁在打他们家主意之后,觉得自己的船队既然被有心人入了眼,就如同一块肥肉,这个不来咬两口,那个来会来,最终决定把船队低价卖给了汪格。

    匡卓然则有决定悬梁刺股地考进士。

    窦昭觉得这样也好。

    没有官身保护的商家始终摆脱不了被奴役的命运。

    等匡卓然举业有成,匡家也可以重振其鼓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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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三百八十八章  人选

    而在离此不远的小茶房里,蔡氏却拉着母亲蔡太太不停地抱怨道:“娘,我只是说给您听听,您到好,传得到处都是,连我公公一块儿排编上了。这要是让窦家的人知道了,不休了我,也要把我送到家庙里去。您这么大的年纪了,什么事没有经历过,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乱子来……”

    正说着,大开的茶房外面有动静,蔡氏忙低下头来,一面沏着茶,一面佯装出副和母亲聊天的样子:“既然供了痘娘娘,如今侄儿大好,应该让嫂嫂去庙里还个愿才是。”

    看着是两个小丫鬟进来提热水,她松了口气。

    窦明的事越传越玄乎,越传越没有谱,已不是普通的内宅八卦了,偏偏这些日子窦启俊下场,家里的人都很紧张,婆婆甚至吩咐她和郭氏分明给窦启俊做了两件应景的新衣裳和考篮考帘等,她一时也没有功夫回娘家和母亲说这件事。今天好不容易见到了母亲,母亲又只在几位来贺的夫人面前打转,让她没有机会说,好容易才抽个空把母亲拉到了茶房,没说上两句话她就噼里啪啦地嗔怪开来。

    蔡氏讪讪然地笑,等两个小丫鬟出去了,听了听四周的动静,没人,她这才窘然地低声道:“我只对你姨母说过,谁知道你姨母会告诉她小姑子……”

    她姨母的小姑嫁到了景国公府,和景国公府的二太太石氏私交最好。

    窦氏不由瞪眼:“您难不知道景国公府的三个媳妇各自为政打擂台,狠不得要分出个生死来?你还敢跟姨母说这件事。现在怎么收场?”

    已经升上到了爷们讨论的范围。她能怎么办?

    难道还跳出来说是自己说的不成?

    就算是她想认错,到时候账算到她的身上去了,他们家老爷只怕都要被责难……

    蔡太太被女儿逼得没有了退路,只好唬了脸道:“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好了?反正被窦家知道了,我这才张脸也得舍了。”

    是啊!被窦家知道了,母亲没脸不必说,她这个做媳妇的也会跟着倒霉,况且这件事已经不是窦家能左右的了,与其被唾沫星子淹死,还不如就这样站在旁边看热闹好了。

    反正她又没有造谣。

    窦明的确是奸生子。

    王家的确是仗势欺人逼死了赵氏。

    这么一想。她顿时心安理得起来。口气也变得绵软:“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让你以后凡是涉及到窦家的事,都多个心眼,别像这件事似的闹出笑话来,让外面的人看窦家的热闹。您可别想了。您是窦家十爷的岳母。窦家丢脸。您也一样跟着没面子……”

    见女儿柔和下来,蔡太太腰杆立刻直了起来。

    “好了,好了!”她颇为不耐烦地打断了女儿的话。“这些道理我还要你教,你只管好生服侍你婆婆,照顾好我的几个宝贝外孙就行了,说这么多做什么?让别人听去了,反而麻烦。”说完,抬脚就茶房外走,“姚阁老和戴阁老的夫人都过来了,娘还要去说几句话,你沏了茶,也快点过来。”又小声嘀咕道,“这么好的机会,你不要白白放过了。”

    蔡氏翻了翻眼睛,端着大红海棠花的托盘跟着出了茶房。

    窦启俊则被请到了书房,窦世英问他有什么打算:“……照我说,五哥这边虽说,可到底住着三家人,不如我那里宽敞,又离六哥近,去我哪里住最好。可砚堂的话也有道理,你刚到京都,不免要结朋交友,跟我们这些叔伯们住在一起,不仅不自在,你的那些同科们也不好登门,不如单门小户地住着。正好砚堂在玉桥胡同有个小宅子,赵家就是在那里办得喜事,你也是知道的,离翰林院隔着一条街,你不如暂时在那里落脚,以后寻了好更好的地方理说。”

    窦启俊大喜。

    他这几上四处游历,五湖四海、三流九流的朋友很多,有些长辈未必就看得上眼。能单独住,当然是最好不过。不过,父母在,不远游。他的长辈多在京都有宅子,他却在外面凭房子住,不管是五叔祖还是六叔祖只怕都不会答应,这个念头也不过是在他脑海时一闪,现在窦世英提出来,他有些迟疑道:“只是五叔祖和六叔祖那里……”

    窦世英道:“自有我去说,你只管安心考上庶吉士就行了。”

    窦启俊素向喜欢这个待人亲切随和的七叔祖,闻言忙笑呵呵地道谢,问起宋墨来:“怎么不见四姑夫?住他的宅子,总管跟他道声谢吧?”

    窦世英眉头微蹙:“他被他那些朋友给拉去说话了。”又不满地道,“这些人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不请自来,又一个人急巴巴地和他私下说话,有什么事不能家里去说,非要借着这个时候,这个地方,好好的一场喜宴,被弄得四不像。”

    “可能是有事求四姑夫。”窦启俊解释道,“衙门里不好说,英国公府的门槛太高又迈不进去,只好寻了这个机会。”

    今窦启俊是主角,他都不介意,窦世英还有什么不悦的。

    两人说说笑笑地去了坐满翰林院学士的书房。

    拉宋墨说话的,是郝大勇。

    他神叨叨地道:“……济宁侯什么都好,就是耳根子太软,常常好心办成了坏事。别的不说,就前几天,有个姓王的家伙,说和景国公府是什么亲戚,要在东大街开个绸缎铺子,为了铺子的佣金,和牙人闹了起来。这关我们五城兵马司什么事?那家伙却把不各怎地把济宁侯给说动了,济宁侯带着城东兵马司的人过去,把那牙人吓得落荒而逃。

    “照我说。既然是景国公府的亲戚,怎么景国公府不出面,要济宁侯出面?

    “就算是因为济宁侯在五城兵马司里任职,这事后,不要说景国公府的大总管了,就是普通的管事,也派个来打声招呼才是。

    “可景国公府倒好,像没这事一样。

    “后来我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这个姓王姑母曾经奶过景国公府世子爷,只是他姑母早就去世了,景国公世子根本不知道有这号人。可济宁侯不仅认了他。还接受了他二成的干股。如今姓王的打着济宁侯的幌子,在城东做起了卖买,弄得城东得绸缎铺子都要礼让他三分,生意好得不得了。”他偷偷地打量着宋墨的神色。“你说这事办的——那姓王的如此狡猾。只怕济宁侯要吃亏了!”

    郝大勇想干什么?

    宋墨微微笑。摆明了立场:“济宁侯虽和我是连襟,可我也不好管到他府上去,这种事。只怕还得靠他自己警醒。”

    也就是说,世子爷是不管的!

    郝大勇得了信,立刻精神百倍。

    他笑着朝宋墨拱手作揖,道:“您说得对,有些事只能自己靠自己,谁也帮不上。”

    宋墨笑了笑。

    郝大勇起身告辞:“放了榜,几家欢喜几家愁,金榜题名的固然喝得酩酊大醉,那落榜的,就更喝得糊里糊涂的,甚至有人趁着酒意跳湖的,我们回衙门里看着点,酒席我就不坐了,改天再单独为窦进士庆贺。”

    一个进士老爷,在其他地方自然是万人传颂,稀罕得不得了。可在京都,三年一放榜,密密麻麻一堆名字,不与自己相干,谁记哪几个士子中了进士。

    像郝大勇这样自认为一辈子都不会和那些翰林院的酸儒打交道的,就更不记得了,只得顺着窦世枢的名头称了窦启俊做“窦进士”。

    宋墨失笑,亲自送郝大勇出了侧门。

    郝大勇十分的兴奋。

    他贴身的随从困惑道:“我瞧着世子刚才什么也没有说?收拾济宁侯,合适吗?”

    “你这笨蛋,如果世子要保济宁侯,我刚才说出那番话,世子只要应我一句‘济宁侯刚到五城兵马司不久,还不懂这些,只要请你多多指点他就是了’,我不仅不能踩济宁侯,还得制造个机会让他升迁。”他颇有些得意洋洋地道,“这件事办好了,世子爷不谢我都不行!”

    一时间,他竟然有些急着回衙门。

    宋墨不动声色地回了书房。

    窦世英、窦世横正和余厉等人说得高兴,见宋墨进来,年轻些的笑着和他打招呼,像余厉这样的老资格则矜持地坐在那里等着宋墨去打招呼。

    大家毕竟不同圈了。

    宋墨随窦世英的辈份大方地和这些人应酬,余厉几个老儒看了不由微微颔首。

    就有人问窦世英:“怎么没有看见你们家二姑爷?”

    窦家世代耕读,像窦世英这样把两个女儿都嫁入了勋贵之家的,到目前为止还是独一份,大家对他的家事因此比较了解。

    窦世英闻言脸就有些黑。

    早就让人给济宁侯府送过信了,魏廷瑜到现在也没来。

    宋墨给窦世英解围,笑道:“刚才还在这里的,被太夫人叫进去问话了,只怕一时半会回不来。”

    众人就哄笑起来,拿了窦启俊开玩笑:“你是怎么脱得身,也给你五姑夫支支招!”

    “我有什么办法?”窦启俊笑着,若有所思地瞥了宋墨一眼,“我还是我七叔祖和四姑夫捞出来的,这样是再进去,恐怕连我七叔祖和四姑夫都出不来了。”

    大家又是一阵笑。

    窦昭俊从此对宋墨却多了几分亲近,等到贺宴结束,主动上门拿了钥匙,搬去了玉桥胡同的宅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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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八十九章  旧人

    窦昭月份重起来,肚大如箩,宋墨颇为担心,倒是太子妃介绍来的稳婆看着满脸堆笑,道着“没事”:“夫人的屁股大,是个好生养的。”窦昭记得自己第一胎是顺产,对稳婆的话颇为赞同,安慰宋墨:“你去忙你的,有什么事,我让武夷去叫你。”

    英国公府的应酬特别多。

    宁德长公主的寿辰之后,接着就是三公主、万皇后、太后娘娘的寿辰,待到六月十六,又是万寿节,到了下半年,是辽王和太子的寿辰,这还没有算上各皇子公主,王公大臣……窦昭觉得不在黄历上注上一笔,回事处若是忘了提前内院,算得出差。

    今天宋墨正和顾玉、严朝卿几个商量着太后娘娘的寿辰,稳婆过来了,宋墨丢下顾玉进来也跟着进来了,送什么寿礼给太后娘娘,还没有定下来。

    “不要紧。”宋墨有些敬畏地望着窦昭的肚子,柔声道,“我不在,正好让他们各抒己见好了。”说着,回头望向稳婆,“万一夫人生不下来怎么办?”

    稳婆不由瞪大了眼睛。

    万一生不下来,那就只有闯鬼门关了?

    可这话那稳婆怎么敢说?

    她噎了噎,道:“生产的时候还会在太医院的御医在场,我也略懂些金针之术,不会有事的。”

    宋墨就问太医院的哪位御医擅长看妇科,哪位御医擅长看儿科,初生的孩子吃什么补药好。林林总总,问了一大堆。

    稳婆笑吟吟地耐心帮他解释,心里却不暗停地嘀咕。

    这不是女人应该关心的事吗?怎么到了英国公府世子爷这样,全颠倒了。

    外面的人都传英国公世子杀人不眨眼,要不是太子妃发了话,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来的。就这样,一路上她的腿还一直打着颤儿。没想到英国公世子爷根本不传说中青面獠牙的凶恶彪汉,而是长得面如冠玉,目如点漆,丰神俊朗。仪度雍容。她活了三十几年。高门大户也进得不少,却从来没有看见过比英国公世子爷更漂亮的男子了。最最重要的是,世子爷待世子夫人那贴体的关心,一看就发自内心。

    世子夫人真是好福气啊!

    她不禁在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

    可见这谣言真是能杀死人!

    窦昭却娇嗔着拉了拉宋墨衣袖。小声道:“新生的婴儿吃什么补品?舅母去湖广的时候。事无巨细都曾叮嘱过我。六伯母又把王嬷嬷派过来服侍我,我们都不懂这些,听大人们的就是了。别想当然的乱来,辜负了长辈们的一片好意。”

    言下之意让他捣乱。

    宋墨讪讪然地笑,嘱咐了她几句“要是累就躺着别动”,去了外院。

    窦昭望着他的背景,微笑着摇头。

    真是关心则乱。

    宋墨也有这一天。

    真是有趣。

    可心里也甜甜的,像含了块糖似。

    她吩咐甘露给稳婆打赏。

    三月底,由宋墨做主,窦昭打听过这个人之后,把素绢许配给了外院回事处一个叫徐良的管事,甘露的婚事却还没有着落。

    甘露笑着拿了个沉沉的钱袋子给稳婆。

    稳婆又惊又喜。

    早就听说英国公世子夫人陪嫁丰厚,没想到出手也这样大方。

    她说了几句吉利话,笑着和甘露嫁出了内室。

    窦昭就由若朱扶着下了炕,在正房的院子里溜达。

    这是她上一世的经验。

    生产前越是动得多,越容易生。

    送了稳婆回来的甘露就端了个小茶几指挥着几个小丫鬟摆着瓜果、糕点。

    宋大太太带着儿媳妇谭氏过来了。

    窦昭想到她曾经要介绍稳婆给自己,以为她是关心自己生产而来,见风和日丽的,吩咐小丫鬟端了锦杌放在葡萄架下,请大太太和谭氏喝茶,吃果子。

    大太太笑着问了她几句关于生产的事,话题突然间就转到了姜仪的身上去了:“……听说那小伙子长得十分精神。你这怀孕,生产,静养,怎么也得个小半年,有些事,你自己心里要做个打算才是。”

    窦昭茫然了片刻才明白大太太在说什么。

    她不禁失笑,道:“让大伯母费心了,我想这些事世子爷自有安排,我一个妇道人家,不应该操这些心。”

    大太太闹了个大红脸,和她支支吾吾了半天,才隐瞒地道明了来意。

    原来谭氏的父亲也在五城兵马司里任职,如今已升了城北兵马司的指挥使,宋墨到任后,他曾多次拜访宋墨,宋墨待他也很热情。可到了升擢的时候,却变成了郝大勇!

    而郝大勇掌管了五城兵马司之后,对宋墨越来越不尊敬,竟然以怨报德,打起了济宁侯的主意,处处给济宁侯穿小鞋不说,前些日子还公然查起济宁侯的事来,把济宁侯和一个姓王的一起在东大街开绸缎铺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大太太道:“虽说朝廷命官不允许行商贾之事,可这满朝文武,谁家不做点卖买?单靠那份微薄的奉禄,还不都得饿死啊?得饶人去且饶人,郝大勇这么做,五城兵马司的上上下下都很有怨言,我那亲家翁怕世子爷受了牵连,特意让我来跟夫人说一声,让世子爷别被那姓郝的蒙骗了!”

    窦昭笑而不语,瞥了谭氏一眼。

    别人不知道,谭氏心里却明白。

    她父亲这是眼红郝大勇和姜仪得了宋墨的器重,在宋墨面前给两人上眼药呢!

    谭氏脸涨得通红。

    窦昭这才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徐徐地道:“既是如此。我让人领了大太太去前面书房吧——世子爷正在书房里和顾公子说话。”说着,高声喊了若彤,一副摆明了不管的样子。

    大太太吓了一大跳,失声道:“夫人,济宁侯可是你的妹夫。”

    窦昭冷笑,关是告诫半是警示地道:“济宁侯虽是我妹夫,可世子爷却是我丈夫!”

    大太太骤然变色,带谭氏告辞。

    甘露知道窦昭在外人面前素来维护宋墨,见大太太婆媳走了,这才低声道:“这件事。您真的不问问世子爷吗?”

    窦昭道:“世子爷做事。自然有他的道理。如果每个人到我面前来胡诌一通我都要和世子爷对质一番,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甘露赧然。

    窦昭很快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因为陈曲水回来了。

    他不仅回来了,还带了个六旬老者同行。

    老者姓宋,名锦。字世泽。

    他就是原名叫美贻。现在叫拂叶的祖父。

    宋世泽虽然年过六旬。身材不高,却腰身挺得笔直,花白天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粗布袍子洗得干干净净,一双眼睛精光四射,显得非常硬朗。

    他跪在窦昭的面前,老泪纵横:“我自家祖一辈就被赐姓宋,到了我这一辈,更是得国公府的恩典,在老国爷书房里服侍,及长,又放出去做了大掌柜。孙夫人去世,蒋夫人掌家,老国公爷又重病缠身,我主动提出来去天津卫的庄子里和儿子媳妇一起过活。老国公爷去世,我曾帮着送三……我万万没有想到,国公爷会变成如今的模样!熟识的人都不见了不说,连个缘由也打听不出来。想请世子爷拿个主意,世子爷身边护卫如林,等闲人根本不能近身,我又是在世子爷出生的时候就出了府,就算是自报家门,世子爷也未必认得我。我火急火燎的,直到听说夫人吩咐大兴田庄的庄头送进个丫鬟到颐志堂服侍,这才觉得有了盼头,把唯一的孙女送了进来……夫人,我们盼这一天,可盼了三年了!”

    他咚咚地给窦昭磕着头。

    窦昭不由扬眉。

    能给家主送三,可见是贴心体己,极有体面的管事。

    他离开英国公府去天津卫的田庄荣养,应该是新旧交替,为蒋夫人的人挪地方。而蒋夫人之后重用蒋家的人,他们这些人后代也因此没有了机会继续进府当差,流落在了各个田庄,成了普通的农户。

    她示意陈曲水把人扶起来,让人给宋世泽端了张了小杌子坐下,徐徐地道:“按理说,英国公府当家的是国公爷,你却说你想找世子爷拿个主意,可见你心里明白,你熟识的人是为什么不见了的,至于说缘由也打听不出来,那就更是无稽之谈。你既来见我,可见心里早就有了盘算,我们不防打开天窗说亮话,反落得个坦诚相待。像你这样虚虚实实地试探我,我可没这时间,也没这兴趣。要知道,我这里除了你孙女,还有个祖母曾经服侍过两任国公夫人的,有个曾经在老国公夫人屋时当了差的。我虽不知道名字,宋总管是府里的老人了,应该很清楚才是。我既然能找了你来,也能把她们找来。不过是多费些时间罢了!”

    宋世泽表情一僵,随后露出窘然之色。

    世子夫人能找到他,固然因他有心留下了线索,可也看得出其人的精明能干。第一次见面,怎么能保全国公爷的面子又给世子夫人留下好印象,他自从知道英国公府要在田庄的世仆时选丫鬟的时候就琢磨到今天,谁知道却是这样的一个结果……而事情已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容不得他再审时度势,犹豫不绝了,就算是说错了,也不外乎如此。

    他咬了咬牙,扑通一声又重新跪在了窦昭的面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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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九十章  旧事

    “求夫人给我们这些人一个出路。”宋世泽咚咚咚地给窦昭连磕了三个头,对从前的事也不再讳莫如深,“蒋夫人当家的时候,喜欢用定国公府的人;国公爷当家,我等更是如同他老人家的肉中刺,眼中钉;世子爷如今又走了蒋夫人的老路,我们这些枉有拳拳之心,却报效无门,求夫人成全我等的一片忠心,重新将我等的后人归于门下效力。”

    他的反应,在窦昭的预料之中。

    如果不是有这样的心思,他们又何必在自己放出话去要重用宋家世仆的时候留下那么明显的线索,让陈曲水找了去。

    不过,有些话却得说清楚。

    她笑道:“宋掌柜是明白人,那你可知道世子爷为何走了蒋夫人的老路?”

    宋世泽犹豫片刻,低声道:“世子和国公爷罅隙时,我等这些留在府里的老人袖手旁观,看着世子爷罹难,世子爷心中有气,不想再用我等之人……”他说着,猛地抬起头来,高声道,“夫人,世子爷可曾留意过,侍卫处的胡护卫,回事处李管事,账房陈管事、王管事等人,在蒋夫人的丧礼之前已不知道了去向?”

    窦昭心中微愕。

    她还真没有留意过。

    那个时候她一心只想着怎样让宋墨从宋宜春手中逃脱,光明正大地回到英国公府去,哪里留意英国公府这些管事的变故。而且在那种情况之下,就算她想留意。也顾不上,也没有人手。

    她沉吟道:“这几个人是老国公爷留给蒋夫人的人还是留给世子的人?”

    宋世泽闻言顿时对窦昭忌惮起来。

    她虽然出身官宦世家,却对勋贵之家的规矩作派十分的熟悉了解,而她和世子爷的婚事是临时起意定下来的,她嫁到英国公府没多久,直到年前才开始主持英国公府的中馈们,却能着眼关键,可见是个极不寻常的女子。

    他再看窦昭,目光主显得有凝重:“这几个人是老国公爷留给世子的人。”

    这个答案,让窦昭心中一震。

    老国公爷已去世多年。那时候宋墨还只是咦咦学语的孩童。英国公府的中馈和庶务都已交给蒋夫人打理,而老国公爷还特意留下了几个人给宋墨使唤,可见老国公爷对蒋夫人还是有所保留的。

    火石电光中,一个念头闪进了窦昭的脑海。

    她不收失声道:“这些人蒋夫人并不知道。而是在老国公爷临终的时候交到了国公爷手里……可是如此?”

    宋世泽再也无法掩饰对窦昭的震惊。深深地望着窦昭。徐徐地点了点头。

    窦昭就倒吸了一口冷气。

    所以宋墨出事的时候,英国公府才会没有一个人出声。

    培养一个忠心耿耿的仆妇,是多么的不容易。宋宜春就这样像收拾白菜萝卜似的把胡护卫,李管事等人给收拾了。

    她想想都觉得可惜,心痛。

    是不是因为这样,所以前世宋墨才会独身一人狼狈地逃出京都!

    宋宜春,得有多恨宋墨,才做得出这样的事来啊!

    窦昭神色渐肃,道:“当年出了什么事让老国爷不得不把英国公府交给蒋夫人打理?”

    宋世泽神色晦涩难明,半晌,他才看了陈曲水一眼,示意事关重大,请窦昭让陈曲水回避。

    “陈先生负责打理我所有的事务,”窦昭却淡淡地道,“没有什么事他不能知道的,你有什么话直管说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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