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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夜话-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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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门人向他打量一眼,见他穿著还整齐,倒没有拦阻,把他带进经理室去。

经理室内很宽敞,有两个人在聊天,坐在写字桌旁、口衔雪茄的是方经理,坐在另一边的是夜总会的琴师。

丁雁向方经理点点头,自述来意。

方经理不大相信地道:「你会唱歌?」

丁雁勉强点点头。

方经理的脸庞向琴师一摆,意思是「让他试试」。

琴师在钢琴前坐下来,问丁雁要唱什么曲子,丁雁对曲谱一窍不通,面孔一红。阿柏在他耳边轻声道:「就是黄色那一本。」

丁雁这才指指那黄色的曲谱。琴师拿起来给他。

丁雁随手翻看,揭至一页,阿柏一按他的肩头道:「就是这一首。」

丁雁交回给琴师道:「我想唱这一首。」

琴师按了几下琴键,弹奏起来。

丁雁紧张得全身发抖,满头是汗,不过他紧记阿拍的吩咐,在他一拍他的肩头时,便即开口。歌声一出,全室震荡,阿柏唱得十分好,声调高昂动人,咬字清晰。

琴师不相信他的耳朵,时时抬头看丁雁的嘴唇,见他嘴巴变化有限,怎么声量会那么丰富,令他百思不得其解。若说有人代唱,这房中除了他和丁雁外,便是方经理,再无他人。

丁雁唱完,方经理也觉惊异,不相信他会唱得那么好,叫道:「再唱一遍。」

丁雁应允,又唱了一次,他装腔作势比前相似,效果更好一些。

方经理对琴师道:「这人的歌声,令我想起前两年红极一时的柏安民。柏是因得罪一个有权有势的人,被人害死,要不然,到今天还会很红……这个人说不定可以取代柏的地位。」

琴师点点头:「近来很少听到这样好的歌声了。」

方经理立即起身,邀丁雁签一张三年的表演合约,虽然条件不算太好,但对丁雁来说,已比他以前的收入高出四五倍,他很高兴答应下来。

从夜总会出来时,依琪在他耳边道:「你瞧,这不是成功了吗?」

丁雁道:「是的,可不知该怎样谢谢你和柏大哥。」

依琪道:「这是我们自愿帮你的,不需要任何回报,你放心好了。」

从此,丁雁便在百老汇夜总会表演起来,起初他不习惯,在台上非常拘束。但他的歌声实在好,慕名而来听歌的日多。

不到一个月,他的名字已响遍表演界。他的态度在台上渐趋自然,嘴唇的开合与歌声配合得很好。他真真正正红了起来。

晚上表演得很夜,回家后便一直睡到中午。别人吃午饭时,他才吃早餐,餐后,总是踱到那块荒僻的草地上,和依琪聊天、踢石子,生活和以前并没有什么两样。

也有很多歌迷慕名要和他交朋友,丁雁一一拒绝。除了方经理指定要他出席的应酬外,一概不往参加。

一来他本性不善应酬,二来,他也怕白天有人要他唱歌,那时柏大哥不在身边,就真正献丑了。

一次,有个富家小姐,名唤米丽,偶然到百老汇听过丁雁的歌声,此后便迷上了他,每天都订好一个最靠近表演台的位子,晚晚前往捧场,从不间断。还差人送很多礼物给丁雁,丁雁都把它退回。米丽想约他见面,丁雁也拒绝了。

米丽毫无办法,最后通过她父亲米议员的力量,去请方经理想办法;又由方经理指定丁雁一定要去米府参加一个晚宴,丁雁才不得不依约前往。

可是到了晚宴的地方,主人只有一个米丽,她这天穿了一件粉红色的晚礼服,胸前佩了美丽的钻饰,明艳照人,互相辉映。

米丽温柔而又亲切地招待他,丁雁却感到局促不安。

吃下两杯酒,米丽粉颊绯红,借著酒意,道:「我是不是长得非常丑陋,在你眼中不值一顾?」

丁雁结结巴巴地道:「不……你长得很好看。」

米丽听了这话很高兴,嫣然一笑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像怕了我,不愿和我交朋友?」

「我避开你,是由于你长得太美丽。」丁雁答道。

「哦?」这原因大大出乎米丽的意外。

「如果我和你来往,日子一久,难免受到你的吸引,将来就会忘掉我的旧朋友。我不愿这样做。」

「你的旧朋友?原来你已经有了……」

丁雁点点头,说:「不仅是这样。我根本配不上你,当你识穿我的底子时,会觉得十分可笑的。」

丁雁的意思是自己本来不会唱歌,而米丽倾慕他是为了他的歌声,这个假面孔迟早是要拆穿的,何必令她失望。

可是米丽不懂他的意思,她伤心欲绝,喃喃自语道:「倒是我自作多情了……让我祝福你们。」她举起酒杯向丁雁祝酒,自己一饮而荆晚饭过后,丁雁告辞。米丽送到门口,忽然把他抱住,在他唇上深深一吻,低头道:「虽然如此,我还是会等你的。」

她命司机送丁雁回到夜总会去,这时距离他登场的时间已不远。

经过一晚的忙碌,丁雁把整个晚宴的事情忘掉。

第二天,他照样到草地上找依琪。

「昨晚那位小姐好漂亮,你为什么拒绝了她?」依琪问。

「咦!你怎么知道?」丁雁很奇怪。

「我一直在你的身边,自然瞒不过我。」依琪道。

「呵,原来你……」丁雁作势向前要把她捉住,明知是捉她不著的,他只是开玩笑而已。

依琪一笑躲在他身后,道:「原来我……怎样?」

「原来你常常跟在我身边,却不让我知道。」

「不是的,我只是偶然跟随你,这一次也不过是第四次或第五次罢了。」依琪急辩道。

丁雁问:「你既然跟著我,为什么又不和我说一句话?」

「其实我是不想让你知道的,刚才一时大意才泄露了出来。」依琪有点难为情。

「你跟在我身边,我很高兴,何必隐瞒?」

依琪没有答话。

半晌,她忽然问:「原来你已有一个女朋友,为什么我不知道?」

「什么女朋友?」

「你对那位小姐说,你不愿结识她,是因为你已有一个女朋友。」

「呵,」丁雁哈哈大笑起来:「我说的是你呀,难道你不是我的女朋友?」

依琪默然,过了一阵,地哭起来。

丁雁惊道:「是我得罪了你吗?真对不起,我不该说你是我的女朋友。」

「不,你没有说错什么,是我太高兴了。你居然把我当作……当作你的朋友。」

「你这人真怪,我们已做了两年多的朋友了。难道还有假的?什么『我居然把你当做朋友』,这是什么意思?」

「你误会了。我是说,你居然为了我,肯去拒绝一位高贵而又漂亮的小姐,这才令我感动得哭起来。」

依琪顿了一顿:「其实你没见过我,也不知我年纪的大小,说不定我是个又老又丑的女子,你为了我而去拒绝那位小姐,这牺牲不是太大了吗?」

「我倒没想这一些,只觉得和你很投契,在寂寞的时候,互相安慰,我们注定是一对好朋友,永远在一块儿。」

「你愿意和我永远在一起?」依琪问。

「不是吗?除非你要离开我。」

「我太高兴了,丁大哥,不要怪我,我又要哭了。」

这一次依琪不仅是地哭,而是非常大声她哭起来,哭得丁雁不知所措。

「这又是怎么啦?」丁雁急问。

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嘴唇被两片柔软的嘴唇吻了一下。接著听到依琪说:「那位小姐能吻你,我为什么不可以?」

丁雁笑道:「好极了,再来一次。」

依琪果然又吻了他一下。

丁雁很满意地道:「真奇怪,我对著你,什么话都能说,对著别的女人,却是结结巴巴的说不出口。就算把话说出来,也是笨得很。」

「这因为我们有两年多的交情,自然和别人不同。」依琪模仿他的语气说。

「可不是吗?」丁雁说,两人大笑起来。

经过这次谈话后,两人的感情彷佛又深了一层,有时见面,也不再踢石子了,而是坐著聊天或互相亲吻,暗自销魂。

不过,除了嘴唇的接触外,丁雁见不到,也触不到依琪的身子,即使明知她在他面前,伸手过去,也是空荡荡的一片,并无任何实质。

丁雁并不为此烦恼,他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人,觉得有个知己朋友,天天能见面聊天,又能亲吻,已非常满意了。

一天晚上,他照常到夜总会登台唱歌。在演唱前,他循例问道:「柏大哥,你预备好了吗?」

通常,阿柏会说:「好了,开始吧。」但这一次,却听不见阿柏的应声。

丁雁觉得不妙,再问一句:「柏大哥,你来了吗?」

依然没有答话。伴奏的音乐早已开始,是需要丁雁开口唱歌的时候了。阿柏的声音没有出现,丁雁不得不自己唱起来。那些歌词和旋律,他早已记得烂熟,但他一开口,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声音颤抖、又低、又难听,台下轰然一声大笑。

丁雁感到十分窘,一心盼望柏大哥快点来,但阿柏始终没有出现,丁雁紧张得满头是汗,愈唱愈槽,听众在大笑中一一离场,有些不客气的还把生果、鞋子、杂物扔到台上,令丁雁难堪得几乎大哭。

在听众一哄而散后,丁雁才听到依琪的声音:「真对不起,柏大哥不是有意失约,而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他要永远离开我们了。」

「什么?」丁雁很惊异。

「是的。他忽然接到传召,要往转世,再度为人,根本来不及通知我们。他是托别人来转告的。」

「………」

「你虽然从没问我们的来历,但不说你也知道,我们都是一些孤寂的游魂。转世对柏大哥是件好事,他所遗憾的只是未能继续帮助你,很抱歉。」

「算了。」丁雁虽然有点傻气,胸怀却十分豁达,说道:「不唱歌也不打紧,可以做回我的老本行,倒是柏大哥帮了我一年多,我什么也没有酬谢他,真过意不去。」

「不用,」依琪道,「只要有机会让他唱歌,他已很满意。他珍惜他的歌声,能够有人欣赏,是最开心的事情。他倒不在乎是通过谁的口唱出来。」

这晚,丁惟默默踱回家去,依琪陪伴著他。

「丁大哥,我建议你做另外一样工作,收入也是很不错的。」

「是什么?」

「电影特技演员。」

丁雁苦笑:「我能吗?」

你不会唱歌,却能做歌星;你不懂特技,自然可以当特技演员。」

「你帮我?」

「嗯,我还有几个朋友,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依琪道。

一个月后,丁雁果然当上一个特技演员。

他的任务是代替男主角拍摄危险镜头。第一个工作是要从十二层高的大厦上跳下来,落在救生网内。

丁雁对导演道:「用救生网太不够刺激了,观众也觉没有趣味。不如硬碰硬跳在地面上,才显得男主角是英雄好汉。」

「你疯了吗?」导演问。

「我没有疯,要不要我试一次给你看。」

导演两眼紧盯著他,足足有十秒钟,才问:「你买了人寿保险没有?」

「不用。」丁雁说,「只有一个条件,表演一定要在晚上,愈晚愈好。」

导演遵照他的意思,这晚十二时正式开拍,丁雁穿了男主角的服装,站在十二层大厦高的屋顶上。剧情显示:后面有成群暴徒追逐上来,头上有直升机在盘旋扫射,男主角迫于无奈,一咬牙,向地面跳下。

导演遥遥指挥,用无终电喝一声:「跳!」

丁雁耳边响起依琪的声音:「丁大哥,跳吧。」

丁雁向前纵,只觉耳边呼呼风响,身子急堕,但不多久,便有四条有力的臂膀在左右两边扶持著他,让他身体平稳地慢慢降下,终于落到地面上。

他像乘坐汽球降落一般,甚至比汽球还要平稳,降落地面之后,面不红,气不喘,若无其事。

导演和全体工作人员呆了一呆,接著如梦初觉,轰然叫好。拥上来对他欢呼。

导演道:「真令我佩服。问题是你怎能把速度控制得那么慢?」

「这是自幼练成的。」丁雁镇定地说。

「好,立刻叫人改写剧本,把男主角写成有奇能的超人!」导演兴奋万分地道。

从此,丁雁的名字在报上传扬开去,形容他是「凡间飞人」。

他拍了很多很多的惊险镜头。例如从飞机上不带降落伞往下跳;从一条大河的南岸跳到北岸;从一辆奔驰的汽车中飞出,落在山谷内等等,各种各样的高难度动作,他都做了出来,出尽风头。成为影迷真正爱戴的偶像。

其实说穿了很简单,并不是丁雁有什么异能,只是依琪找了两个「隐形的朋友」在帮他,每当他跳出时,那两个隐形人便在左右两边稳隐托著他,他要落在哪里便落在哪里。

不知就里的人,便觉得丁雁神乎其技了。观众不再要看他扮演别人的替身,而要他本人演出,导演开始拍摄一部由他领衔主演的电影,全部充满了刺激性的镜头。

有些场面,本来要在日间拍摄比较完善的,但丁雁坚持在晚上拍。问他原因,只说是「天性如此,一到白天,便懒洋洋的,没有办法施展体能」。

这部电影放映了,丁雁声名大噪,他的收入比以前做歌星时更多了。

有很多女人崇拜他,围绕在他身边,对他献媚,可是丁雁视若无睹,依然我行我素,在不拍片的时候,便静静踱步回家。虽然成了名,他始终没有搬迁,仍住在以前所居的一间小屋中,依琪有时会来他家中,陪他谈笑,这是丁雁最大的乐事,他们不仅在草地上踢石子时才见面了。

但丁雁想不到,由于出名,却卷入一个重大的事件中。

一天,丁雁从片场出来,冷不防后脑被人用枪口指著,三个黑布蒙面大汉迫他跳入一辆车内。

这时是凌晨四时,丁雁对事件莫名其妙,悄悄问道:「依琪,你在我身边吗?」

在耳边响起蚊蚋一般的声音道:「不用作声,我在这里,且看这些人是什么用意再说。」

丁雁道:「懂得了。」只要依琪在他身边,他就感到十分放心。

在他身旁的一个大汉喝道:「你说什么?」

丁雁摇摇头道:「没什么。」

驾车的大汉道:「小邝,不要粗暴。丁先生是我们的贵宾。」

丁雁见这驾车的人比较斯文,便问:「你们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一个神秘的地方,暂时不能透露。」那人道,「但你放心,我们绝非对你不利,而是请你去救一个人。」

「救人?」丁雁如丈八金刚摸不著头脑:「我懂得救什么人,又不是医生?」

「丁先生不要多问,到了那里自然清楚。让我自我介绍,我姓布。」那人说。

车子开到一处私人庄园,姓布的做了一声暗号,门便开启了。车子直驶入内,里面是一片空旷地,面积好大,有一架私人飞机停在那里。汽车驶至飞机前停下。

机上一人问:「布秘书,来了吗?」

「来了。」姓布的答道。

他们纷纷下车,那「布秘书」礼貌地请丁雁登机。

丁雁心内纳闷,这人被称为秘书,不知是什么货色。又要登上飞机,显然所去的地方甚远。但这时在枪口之下,不由他反对,只好举步登机。

机上除了机师外,还有一人,是穿军服的,布秘书称他为秦上尉。

飞机不久便起飞了。到了天上,那些人大概觉得已非常安全,便由布秘书对丁雁解释此行的目的。

布秘书道:「我们都是中美洲P国总统府的人员,不是什么歹徒。这一点,丁先生可以放心。」

丁雁「哦」了一声,心里诧异更甚。

「现在一切都不妨明说了。丁先生必须记住,事情不论成功与否,都要守口如瓶,决不能对别人说起。」

丁雁点点头。

「很好,丁先生的为人,我们信得过。由于这与总统的声誉大有关连,所以非谨慎不可。」布秘书顿了一顿,说:「总统在二十年前有一个外遇,风韵迷人。总统对她甚好,可惜不能给她什么名分。不久,他们生下一个女儿,名叫若珠。这女儿自小已是美人胚子,年纪愈长愈出色,比母亲还要美艳,总统对她爱如珍宝,不在话下。

「这两年,P国政治不宁,反对政府的派系很多。其中一派叫黑虎派的,实力很强,手段也辣。他们知道总统心里最爱的便是这个女儿,上星期竟派人将她绑架了,声言要总统宣布退位,以为交换。如果总统在十天内不答覆,他们便把若珠杀死。

「总统心内如焚,退位之事自然绝无可能,但怎样才能救出女儿,令他煞费思量。一来这女儿是外遇生的,不便公开其事,不能派军警去救援;二来就算派军警前往救人,也无济于事。黑虎派思虑周详,他们把若珠小姐藏在他们的总部,一幢高廿四层的大厦内。大厦顶层与地面都有他们的守卫,不仅如此,每一层都有关卡,要想层层攻上去,不知要费多少工夫,而黑虎党声明,只要顶层或下层一遭受攻击,他们立刻将若珠小姐杀死。这事情十分棘手。总统的亲信人员连开了几天会议,毫无良策。

「本人在无意中看到报章消息,说丁雁先生有飞檐走壁、高空纵跳的绝技,不用借助降落散绳索或任何工具,能在高空数百尺跳下,不会受伤。我忽然想到一个办法,由丁先生来协助救援工作,说不定会事半功倍。总统已接受我的意见,由秦上尉带领几个弟兄,今晚来观察丁先生拍片的真实情景。看过之后,更增加我们的信念,这次行动一定成功。」

丁雁摇摇头,苦笑道:「你们把我看得太高了。要我拍电影还可以,真正的突袭救援行动,我怎么行?」

「不行也得行,」布秘书面色一沉:「我们现在已无法可想,什么也得试一试。」

丁雁向众人环望一眼,见秦上尉按住腰间的佩枪,其他各人都是脸如寒冰,知道实无可推拒,叹口气道:「丢掉我的性命无所谓,只怕连累你们的总统千金!」

「这一点我们已详细考虑过,由于你并非军队中的一员,我们所发动的也不是正面袭击,能够得手固然好,即使不能,也不致令叛徒杀害若珠小姐,最多不过……」

「最多不过是牺牲我一人,是不是?」丁雁压抑不住心中的怒气。

布秘书抱歉地笑了笑,说道:「实情是如此。在军事学上有所谓『弃兵保帅』的策略,换句话说,是以最小的牺牲换取最大的利益。打一打算盘,是值得的。何况,这一次行动不一定会牺牲,因为你有特殊的体能,我们还会给你穿上最新的全身避弹衣,连脸上也有特殊面罩保护。现在问题是,你如果抱住若珠小姐,是否还能够像平常一般纵跳自如?」

「没有把握。」丁雁冷冷道。

「到了那里,我们会让你实习一次。以一个高塔、假想的敌人大本营,让你把一个女兵抱著跳下来。」秦上尉说。

丁雁道:「妙啊,先用一个女兵试验,这也是『弃兵保帅』的策略。」

布秘书等人知他意存嘲讽,也不驳他。

飞机抵达目的地,天色已亮。原来是一个空军基地。丁雁被安排在一个房中休息,等候实习。门外有全副武装的士兵看守著他,实际上等于软禁。

大约下午二时左右,布秘书来通知他,去演习救援行动,丁雁道:「自天无论如何不行,一定要到晚上,体力才能施展。」

布秘书查过他以前的纪录,知他白天从不拍片,显然没有说谎。而将来真正救人的时候,也要在晚间进行,索性在晚上演习也好,便答应了他。

晚上八时,依琪的声音又在丁雁耳边叫起来:「丁大哥,就照他们的话去做吧。虽然这工作很危险,但你性情忠厚,福大命大,不用担心。」

九时许,演习正式开始,丁雁穿上全副避弹衣,头上也戴了防弹罩,登上一架军用直升机,由秦上尉亲自驾驶。另外还有三个空军人员,各在机上有专门职守。

机场有一个讯号塔,在这次演习中就作为是若珠被困的大厦。讯号塔的上层有一个小室,距离地面二百余尺,离塔顶约一百尺,一个女兵在该处被囚禁,等候救援。

直升机飞近讯号塔,突然下降,接近那小室的窗口,丁雁早已全神准备,依琪的两个「隐形朋友」也已来了。

秦上尉喝一声:「去!」

丁雁距离那窗口约十余尺,直升机比窗口略高,角度恰到好处,丁雁全力向前一纵。

以他本人的体能,实无把握一定能跳进窗内,但在隐形朋友的帮助下,情况就不同了。

他的身体直向那窗口扑去,「喀啦」一声,玻璃被撞成粉碎,里面有两个守卫在看守「女囚」,假设地面有人袭击,他们奉令便将女囚「射杀」。

但丁雁来势迅速,他们来不及行动,丁雁已开枪扫射(子弹当然不是真的),两个守卫中弹倒地,丁雁冲上女囚身旁,用一块预备好的歌罗方手帕掩住她的鼻,令她暂时昏迷,以免受惊过度。然后把她拦腰抱起,向窗外跳出。

塔内各层守卫已发现直升机,开枪向它发射。直升机一面还击,一面飞走。守卫者绝未料到有一个人抱著女囚犯从高处直往下跳,等他们弄清是什么事情时,要开枪已来不及了。

丁雁并没有直堕到地面,在离地数十尺处,由两个「隐形朋友」扶持著他,忽然向横飞行,直到「安全」的地点才落下来。秦上尉的飞机此时再度飞下,把丁雁和女囚一同载走。

演习顺利完成,那女囚无损分毫。她醒来的时候,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怎的全不知道?」

布秘书跑来向丁雁祝贺,秦上尉也对丁雁的表现由衷的佩服。最令他们不明白的,是丁雁在向下急跳之际,何以能在中途转折横飞,令他们百思不得其解。除了归之于「天生异能」之外,实无从解释。

布秘书道:「本来我对这计画还有几分怀疑,现在看过你的表演,真正了不起,我再也不担心了。我们决定就在今晚半夜飞赴目的地行事。」

丁雁冷淡的应了一声。

虽说有隐形朋友帮助,想到要真正的去闯龙潭虎穴,还是有点暗暗心惊。

他记著依琪,轻轻叫了两声,不闻回应,这令他非常诧异,刚才她还在协助他的,一下子又到哪里去了?在今晚这样重要的时刻,如果依琪不在身边,他真不知会有什么后果。

他遵照布秘书的嘱咐,回到室内,闭目小憩,以便保养精神,进行未来的突袭任务。

十时,十一时,十一时半过去了,依琪始终没有出现。

丁雁心急如焚,十一时四十五分,布秘书来催丁雁出发。

丁雁道:「不行,我忽然感到心中不宁,还要休息半个钟头。」

布秘书脸上变色:「什么话,我们和各处都联络好了,每一个环节都不能中断,一定要依时出发。」

接著秦上尉也来催促。不论丁雁怎么说,他们连拉带推,把他带出房中,硬要他穿好避弹衣,登上直升机。

丁雁暗暗叫苦,如果依琪不在,等于说那两个隐形朋友也不在,叫他怎样救人,这不是白白赔上性命?

可是他不能用这种理由向布秘书解释,没有人会相信他。

十二时正,直升机启程了。目的地是黑虎党巢穴M市,预算行程十五分钟。

丁雁心情紧张,满头是汗,他不停地叫:「依琪,你在哪里?」

虽然声音不大,旁边的空军人员也听到了。「你在说什么?」

「呵,这是我的习惯,每当紧张时,我会自言自语。」丁雁掩饰道。

不久,M市的建筑物已在望了。其中最高的一幢便是高廿四层的「中心大厦」,也是若珠被囚的所在。

秦上尉通知机上人员:「各位注意,还有两分钟就到目的地了。丁雁先生,请准备行动,检查一切。」

丁雁急得快要发疯,不知如何是好。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有人叫了一声:「丁大哥……」

这一声,比世界最美妙的音乐还要好听。丁雁喜得几乎跳了起来:「依琪,是你吗?」

「对不起,临时发生一件非常紧急的事,所以来迟了,我……」

「什么事?」丁雁觉得依琪有点吞吞吐吐的。

「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唉,」丁雁为之失笑:「在这个紧要关头,你为什么问起这种问题?」

「我要问……迟了恐怕来不及了。」依琪的声音带著腼腆,和往日大不相同。

「我……自然非常非常喜欢你。」丁雁诚挚地说。

「那就够了,」依琪在他唇上亲了一下,说道:「记著埃」

秦上尉在惊驶座发出通知:「……现在……接近目标,丁雁先生……准备行动……」

直升机正飞到中心大厦的上空,迅速降落。总统千金若珠是被囚在第十九层,不高也不低,不论从上层或下层进攻,都不能马上抵达,这正是黑虎党认为万无一失的安排。

丁雁站起来,他已穿好了避弹衣、避弹罩,手提枪械。依琪的两个隐形朋友,习惯地在他左右两肩一拍,表示「准备好了」。就在这时,直升机降至第二十层附近,秦上尉喝道:「去!」

丁雁如箭离弦,直向第十九层的窗口跳去,「喀啦」一声,玻璃粉碎,丁雁冲入室内,甫告站稳脚跟,便即开枪扫射,凡是有男人的影子,不理是谁,都开枪射去。

屋内有三个男守卫,都猝不及防,应声倒地。

可是布秘书的救人计画,百密一疏。

在若珠小姐身旁,站著一个白衣护士,她正为若珠量过血压,这时用小刀削一个果子给若珠吃。

由于她身穿白衣,和若殊的长裙颜色相同,又都是女性,两人站得很近,丁雁一时不能贸然开枪。就在这片刻迟疑间,给了那护士一个机会,她是个忠心的黑虎党员,应变迅速,随手把削生果的一把锋利小刀,向若珠的心房插去。

若珠惨叫一声。丁雁扑上前去,用枪杆把护士打倒,对她开了两枪,回头看若珠时,见她花容惨淡,一手掩著胸膛,尽管这样,她的容貌还是惊人美艳,令丁雁呆了片刻。

若珠摇摇欲坠丁雁一手扶著她,问道:「小姐,你支持得住吗?」

若珠苦笑一下,双眉紧蹙,微咳了两声。她手掩的地方,鲜血在渗出来,原来那刀子直没入柄,插得好深。

这时不容丁雁再多考虑,叫道:「小姐,请相信我,闭上眼睛。」

他不敢再用预备好的歌罗方手帕,立刻把她抱起,向窗外直纵。

像演习的时候一样,大厦各层虽有守卫,但都未料到一个人如飞将军般从天而降,下坠之势又急,他们要开枪也来不及了。

丁雁降至四五层左右,便平飞至左边另一座较矮的房子。在两个隐形朋友协助下,跳过一幢楼宇又一幢楼宇,远离黑虎党势力中心。

与此同时,政府军特种部队也自地面和天空发动对黑虎党总部的攻击,以分散敌人的注意力。人质已经离去,特种部队可以放手大干,不久把黑虎党机关打得落花流水。

丁雁抱著若珠,连奔带跳,仍然是十分平稳。他直跑到一个指定的公园停下。秦上尉的飞机飞下来,把他和若珠载走。

机上人员立即抢救若珠,替她止血。但那刀子所伤的正是她的要害,若珠已香销玉殒,返魂无术。

丁雁呆在那里,虽然这次意外并非他的过失,心头也像给大铁锤重重击了一下,不自禁的悲从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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