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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夜话-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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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是鬼越的对头的三家大企业,都有种出奇不安的感觉。倒不是害怕有一个新的的竞争者,而是回忆往事,鬼越的破产与三大企业有极大的关连。可以这么说,是三大企业当时联手压迫它,用各种不择手段的方法把它斗垮的。如今它的重开,隐隐然令人觉得是带著一种复仇的火焰。

到底谁是新公司的主事人呢?

当年的鬼越快一,以卅五岁的英年,创下大企业后,即因不堪打击而自杀,他是独子,忙于事业,未曾娶妻,死后香灯中断。家族中既无后人,由谁来主持业务?资金又从何而来?这真是一个谜。

如果是一家小公司也还罢了,从开幕启事看来,却是声势浩大,一出手就异常惊人,开幕那一天,将捐赠一张二千万美元支票,协助慈善机构,难怪财政大臣也愿意为它剪彩。

随手能捐出二千万美元的公司,它的资本额起码有多少?应当是百倍、千倍于这个数目吧?真令人不敢想像。

当年鬼越自杀时,在他的尸身旁边留下一张四个大字的字条:「我必重来!」每想到这四字,三大企业的主事人都为之颤栗,想不到今天竟成为事实!

金户公司董事长金户一良,年已五十五岁,当年是发起对付鬼越的盟主,为此事尤觉惴惴。

他吩咐手下职员尽量去搜集有关鬼越新主持人的资料及这家公司的营业性质,但所得甚微,仅知道它的总经理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高江进,据说年纪还不到三十岁。此外,鬼越在黄金地带购下一座整幢的大厦作为办事处。

在这家公司的开幕仪式中,还请了全国最红的十大影星和十大歌星出席助兴,每位出席的影、歌星,各获得黄金二十两制成的一件饰物,以为纪念,另赠名贵衣饰一套。

总之,鬼越公司为了这个复业仪式,不惜工本,挥金如土,目的是要一鸣惊人。金户一良所获的零碎消息大致如此。对鬼越的真正背景,则始终不得要领。

离开幕仪式只有一天了,他禁不住拨一个电话给尾下企业的女强人尾下枝子。

「尾下小姐,有获得更新的情报吗?」

「有……有一件非常奇怪的事。」尾下枝子用神秘的语调说。这位女强人,年约廿七岁,三年前从父亲手上把尾下企业继承过来,处事狠辣果断,比父亲尤甚。而浪漫也是出了名的,已离婚过一次,以后表示不再结婚。商界人士背地里叫她作银狐狸。

「是什么事?」金户问。

「三天前,我特地雇用私家侦探,去调查新鬼越公司的那个总经理,他名高江进,这一点我们已知道。但据说,他在两个月前,只是一名吊儿郎当的美术家,脸上蓄有一把胡子,喜欢绘画和喝酒,经常不名一文,喝醉了便睡在人家屋檐下,天明被人赶走。这样的人能够成为一家亿万资本公司的总经理吗?」

「不会吧?同名同姓的人多的是。」金户道。

「我也在怀疑,但私家侦探偷摄下高江进的照片,拿去给美术界人士辨认,有不少人认得他,还笑说,这人的画很差,没有人要买。」

「那真是奇事了。」

「无论如何,明天在开幕仪式中,我们就能和他见面,总可弄个水落石出。」枝子很有信心地说。

「遣一点要多拜托了。」金户微微一笑说。言下之意,是以枝子的美艳和她的名气,由她去和高江进联络,自然事半功倍。

「银狐狸」格格笑道:「如果我要结识他,大概他还不致不卖帐吧。」

「自然,自然。有和小山先生联络过吗?」金户问。

小山纯男是第三家大企业小山机构的董事长。

「联络过了,他说不论什么,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哈哈,小山的性格总是那么直爽。」

金户的电话至此结束。他用「直爽」二字来形容小山,其实是客气话,小山具有黑社会背景,他的天下大半是用拳头打出来的。这人脾气暴躁,动不动要与人打架。

一天的时光很快过去了,第二天是鬼越酒会举行的日子。

会场布置的确多采多姿,极尽豪华之能事。除了临场贵宾之外,看热闹的人挤满了四周,他们要看红影星和红歌星的风采。

在会场中心成为焦点的人物,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蓄了一撮很长的胡子,穿一套黑色西装,雪白衬衣,身材高大,两眼有神,他就是「银狐狸」口中的高江进。

商场的人都没听过他的名字,人人趋前结识他,想从他口中获得一鳞半爪的资料,以增了解。而本来认识高江进的人,则觉得十分奇怪:这不是以前那个穷途潦倒的画家吗?今天看来精神奕奕,判若两人。难怪说「人逢喜事精神爽」,确是不错。

有些熟悉他的画商,这时过来上前巴结他,请他多画点画,愿意高价向他购买。高江进微笑道:「恐怕短期内没有时间绘画了。」他为画商肯买他的画显得很高兴,表示一有时间就画。这种高兴是纯真的,不是装作出来的。说明他绝无掩饰过去身分的意思。

「他到底是凭什么发迹的呢?」人人在想。

不久,「银狐狸」尾山枝子也花枝招展的进来了。她的装扮,配合她的容貌,的确相当出众。

尾下枝子上前道:「高江先生,恭喜你。」随著话语,飞了一个媚眼。曾有人赞过,她的一双美目是没有男人能够抵挡的,可是高江进只淡淡点了点头,没有理会,他旁边有人介绍说:「这是大名鼎鼎的尾下枝子小姐」。高江进道:「幸会幸会。」和她握手之后,便继续招呼他人。

枝子给他气坏了。这样视她如无物的人,还是第一次见到。换成别人,就是不为她的名气所震动,也会对她的美色留意。这高江进简直是个木头。她本想停留在那里,和他搭讪几句,卖弄一下风情,那知他一直没有回过头来。反而对一些寂寂无名之辈,热情地招呼谈话。她一气之下便带著随从走了。

金户和小山两大巨头,也先后会见过高江进,见他态度既不特别热情,也毫无敌意,像对一般人一样客气地握手称谢。二巨头完全不能捉摸他的底细。

这天之后,鬼越公司正式营业了。开始时,没有人知道它要做什么买卖,因为高江进从未宣布过。

但从这天起,股票市场开始有了新的变动,静如止水的股市,忽然有大户集中资力吸购一只股票。

有十名经纪同时接到委托,要买进「尾下纺织」的股份。客户不肯透露姓名,但几乎是不限价、不限数量地购买。

尾下纺织是尾下机构属下的一家中型公司,盈利不好,每年要亏蚀少许,所以股价低沉,做价不及它的资产值。想不到忽然获大户垂青,三天之内,升了五十个价位。

尾下枝子很快获得消息,她感惊异,立即召见尾下纺织的经理,询问最近营业情况。经理说没有什么变动,还是老样子。既然如此,吸购这只股票的人为的是什么,令人莫测高深。

「银狐狸」认为,那些买入股票的人是傻瓜,没有弄清楚「尾下纺织」的实况,这公司是很难有赚大钱的机会的。

她吩咐属下职员,只要这只股票做价升至约合一美元的水平时,便即将公司手上股份大量放出,捞它一笔再说。

第二周,股市甫开市,「尾下纺织」即凌厉扳升,不仅那十个经纪继续买入,其他的投机人士也加入吸货行列。一个上午已升了三十个价位。有些在最早买入的,中午卖出已赚了不少钱。

银狐狸亲自注视股市发展,到下午时,该股做价已合美金一元二角(以下均为美元)。她下令「大量放出」。

尾下枝子本身抛售的消息,令「尾下纺织」做价一度回挫,但买家似乎有备而战,经过一番短兵相接后,到收市时,竟再升至一元四角。

枝子冷笑道:「这些人真不知天高地厚,让他们尽量买,看能买得多少!」

星期二,枝子继续抛出尾下纺织,由早到晚不停,但不论她怎样排山倒海放出,买家依然大量承接,眉头也不皱一下。收市时股价升至一元六角。

枝子本来持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这时已售出百分之二十。职员对她说,再抛售下去,就会有不能控制的危险。枝子道:「不管,明天再放,我不信他们的财力没有穷竭的时候!」

第三天上午,枝子手上百分之十的股份也已售完,股价反而升至二元。枝子双眼红了,二元的价格是这只股票从未做过的,大大超出合理价,这样的「肥羊」,机会难得。当职员告诉她,手上股票已出清时,她下令「空货」,外面要多少,「空」多少,等候对方的财力耗光,股价回挫时才补回,要大大赚它一笔。

她手下重臣百川觉得这样做相当危险,劝她不如收手。

枝子斥道:「你懂什么,这家公司的资产值,连它的获利能力计算在内,只值美金八角,现在做价二元,已大大超出它的身价,就算对方整家公司要去,我也不在乎。在投资市场上,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怎可放过?这次战役,我们在光,对方在暗,是稳胜的。」

于是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在二元价格以上大量「空货」,人家要多少,她给多少。心里算一算,将来回降至一元五角补回的话,她便发了一笔额外的大财,如果回落至一元才补回,那更是不得了。

想著未来胜利的果实,她兴奋得一张俏脸涨红了。

事情发展却出乎她的意外,尾下纺织的股票在投资者心中已像一枝魔杖,只要买下,二三小时后卖出就可赚钱,一传十,十传百,人人都不顾一切的抢购这只股份,加上原有大买家的雄厚实力,不论枝子空出多少,市场转眼扫光。

第四天,股价剧价至三元。第五天,再升至五元。枝子开始觉得有点不对,但她的好胜心使她不能认输。「放,放!」她想大量的空货,以淹熄这场火焰。

第三周,股价扶摇直上,六元、七元、八元,转瞬升至十元。市场当局不能坐视,下令暂停交易,加以调查。这时候,「银狐狸」枝子已空出了等于三家尾下纺织的股票。

股票虽暂停交易,买家却要收货,枝子这时急了,她手上一张股票也没有,用什么交给人家?

她向金户打听,到底是什么人与她作对,谁是那幕后的大买家。金户表示不清楚,但怀疑可能是「鬼越公司」的高江进。枝子恨得牙痒痒地:「原来是他!」

她问金户手上有无「尾下纺织」股票,暂借给她救急。金户说本来有千多万股,已在升至五元的时候抛出了,赚了大钱哩。

枝子转向小山企业的董事长求助,小山答覆说:「价钱涨得这样高,手上有这只股票的人,谁不赶快卖出?相信在这次浪涛中,最赚得厉害的就是你啦。」话中还带著刺,枝子为之气结。

她开始后悔,已太迟了,代表大小买家的数十经纪行纷纷要她交出股票。枝子无奈,要求十天宽限的时间,让她慢慢想法。

三天后,有关当局认为该股确实有买家以大量现金购入,并无作弊身分,宣布恢复正常买卖。

枝子无货在手,不得不硬著头皮,向市场高价补进。这只股票买的人多,卖的人少,大买家更有意「挟空头」,继续高价扯吸,恍如火上加油,二三天内,做价升至二十元。枝子含著眼泪吸购,也买进不了多少。她已查出幕后的大买家果然是鬼越,分别委托十家经纪行出面,不惜巨资,硬把尾下纺织买上去。分明是布置一个陷阱,让枝子跳进去。枝子虽然痛恨,却不得不咬实银牙,打电话给鬼越公司,表示愿意投降,请订定一个赔偿的价格,一次过付出巨款,了结这宗公案。

接听电话的是一个女秘书,表示高江进赴外间度假去了。公司除高江进外,没有人能作出决定。这分明是一种手段,把枝子急得如热锅蚂蚁一般。

以后这几天,她睡不安寝,食不甘味,连那张动人的俏脸也瘦了几分。

好不容易熬到交收限期最后一天,高江进才出现了。他在电话中对枝子说,作价十六元,一次过解决。枝子几番求情,高江进说,这不是他一个人的事,幕后还有很多股东,他也不能完全作主。最后说好,以十五元作价成交。

枝子现金不足,除了失去「尾下纺织」之外,还得拱手把属下一家大地产公司无条件送给对方。

这一役,轰动日本财经界,鬼越公司旗开得胜,「银狐狸」尾下枝子吃了一记闷棍,消息传遍大街小巷。

不仅如此,「鬼越」凭此一役,已成为投资界的英雄,只要有传说谓它购买哪一只股票,那只股票必应声而起,人人都跟进,想博取上次同样的利润。

鬼越的第二个矛头指向金户,开始吸进「金户食品公司」的股票,扬言要收购它。

金户一良老谋深算,他发觉手上持有「金户食品」股份太少,不足保持控制权,于是也在市场大手吸纳。股价不断上升,加上小户推波助澜,一周之内上涨二倍。

在这时候,鬼越却逐渐卸出,把已购进的「金户食品」股票又再卖回给市场,大大赚了一笔。

金户一良则无端耗费一笔巨资购足控制权所需的持有量,但对方却罢手了。

这样声东击西,或左或右,有时又把矛头指向「小山集团」。总之,三大企业给弄得提心吊胆,寝食不安。

一日,金户一良召开三巨头会议,商量应付之策。

「银狐狸」枝子说:「高江进这个人,别看他年纪轻轻,手段却是十分老辣,我怀疑他身旁有高人指点。」

「正是,我们对这人背景所知太少,必须充分了解。」小山道。

「不瞒两位,我已准备了一个秘密武器,可以派进鬼越公司进行卧底工作。」枝子说。

「是什么秘密武器?」金户和小山齐问。

「我们公司新考进来一个女孩子,聪明伶俐,人见人爱,我已暗中将她训练,随时可以派她出去活动。」

「有把握对方一定要任用吗?」

「我说过她是人见人爱的,没有人能够抵御。任何公司都不会放过这样的美质良材。」

枝子说著,把那女子的几张照片取出来,有全身的,有半身的,果然明媚照人,不论从那一个角度看,都是一个聪颖可爱的女孩子。

「她名叫小汐,谈话应对、写作、外文都非常出色。老实说,这样的人才,我实不想放走,不过为了对付我们共同的大敌,不得不这样做。」枝子侃侃而谈。

「就这么办,多多拜托了。我们先布下这个棋子,徐图后计。」金户作一总结说。

几天后,小汐在枝子的授意下,写了一封情辞恳切的求职信给高江进,还附了三帧照片。

通常,大公司的首脑人物不轻易接见普通的求职者,可是一如估计一样,这几张照片加上那流丽的文字,令人另眼相看,高江进约见了她。

小汐走进高江进的办公室时,发现靠墙的一边有一个大金鱼缸,里面少说也有近百条各种各样美丽的鱼。此外,还有很多盆栽、书本,以及青少年喜欢的电子游戏机。

她坐下,向那满脸胡子的高江进望了一眼,不禁微微露出笑容。

「你笑什么?」高江进第一句便问。

「啊,」小汐脸上微红:「我觉得先生的兴趣很广泛。」

「是的,我什么都爱玩,除了上班,我最讨厌上班。」高江进用很自然的姿态,斜挨在靠椅上说,一点也没有大人物的架子。

小汐对他这种态度觉得好感,笑道:「先生开玩笑了,像这样成功的人,如果不喜欢工作,怎会有今天的成就。」

「我不骗你,慢慢你就明白了。告诉我,你喜欢做什么工作?」高江进问。

「如果可能的话,当然希望有比较重要的工作。最好能跟著先生身边学习,那是我最大的愿望。」小汐道。

高江进很爽快道:「好,你来做我的秘书,我需要一个像你这样的人。」

小汐喜出望外,她想不到这样容易就得偿所愿。

「以后请先生多多指点。」她高兴地说。

她把这消息向枝子报告,不用说,三大企业的巨头也感兴奋,他们的计画已实现了第一步。

小汐上班后,很快就证明她是个一流的人才。她为高江进处理各种日常事务,圆熟得体,还代他接见一些普通的人,减省他不少麻烦。

半个月后,小汐向三大巨头汇报她观察的情况。

「高江进先生,不知他是真的,还是在我面前装傻,对商业上的知识,好像懂得并不多。他处理业务,都是在晨早上班时开一次会议,用一张纸头向各人宣读,以后他就整天赏花、看金鱼,甚至玩电子游戏机,对公事完全不理。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不作答覆,只把问题抄下来,说『明天再决定』。到了第二天,他在晨早开会,就会说出应付的方法,通常都是十分妥当而令人佩服。你们说,有趣吗?」

三大巨头互望了一眼,枝子道:「我说得不错,在这人背后有高人指点,那个人物才是『鬼越公司』的灵魂。」

小汐道:「也许高江进先生是大才不露眼,他白天不想问题,到了晚上夜阑人静时才作思考,那也是可能的。」

「这话说得不错。」金户一良道。

「你从何判断他商业知识不足呢?」小山纯男问。

「我听一些职员向他请示问题,他连普通的技术名词也弄错了。」

「我看,要真正了解这个人,必须打进他私生活中,我们对你有更大的期望。」枝子望著小汐说。

小汐脸一红,道:「小姐,你的意思……」

「我想你在他面前发挥女性的魅力,让他在工作以外,也对你迷恋;当然,我并不要你真的对他怎样,这只是一种手段,如果他对你有什么要求,你可以拒绝;总之,保持若即若离的态度,懂吗?」

「懂的。」小汐仍然红著脸道。

「你的工作很好,我会把你的月薪再提高一倍。」枝子道:「至于你在高江进那边所赚的金钱,不论多少,当然都归你所有。」

「多谢小姐。」小汐高与地说。

这天之后,小汐对高江进开始采取另一种态度。

除了表示出柔情款款之外,还暗示她在家中非常寂寞,下班后觉得很闷,宁愿多留在公司工作。

这方法果然奏效了。一天下班时,高江进道:「你愿意陪我一起去吃饭吗?我也只是一个。」

「真的?」小汐喜形于色:「那太好了。」

他们两人到一家并不太热闹的小馆子去吃饭和喝酒。这时天气已凉,两杯下肚,令人倍觉温暖。

高江进目不转睛望著她,令小汐羞不自禁。她以为他会有某一方面的表现。如果有的话,她不知应怎样回答,老实说,她对高江进是有一分好感的。

他终于开口了:「我想……不知你能不能答应……」

「是什么,先生?」小汐一颗心扑扑乱跳。

「你长得真美,我想你做我的模特儿,给我画画。」高江进说。

原来如此,小汐毋宁说有点失望了。不过,给他绘画,也是进一步接近他的方法,便点头说好。

「我只能在公余的时间画,因为我答应过别人,不能在公司里谈画,或接触与绘画有关的事情。如果你同意的话,明天周末到我家来。」高江进两眼射出兴奋的光芒说。

「先生,你好像把绘画看得比你的事务重要?」小汐试探地问。

「绘画是我的嗜好,事业……只是为了生活!」高江进说著;仰头把一小杯清酒一饮而荆小汐朴嗤一笑。「听你的口气,倒好像是薪水阶级在诉苦似的。」

「从某一角度来看,我的心情确是如此。」高江进含糊地说。

饭后,他送小汐回家,态度很礼貌,完全是个君子。

翌日,小汐依约到他家中,给他绘画。

那是一幢二层高的洋房,在幽静住宅区,布置很讲究,屋外有花园。高江进说,这是租来的,偌大的房子,只有他和一个佣人居祝别外有一个司机,并不在他家住宿。

「你一个人,为什么要住那样大的房子?」小汐天真地问。

「对啊,我也是这么想,可是,你知道……呃,董事会觉得那不够气派,一定要这样。」

高江进在客厅展开画布,要小汐摆好一个姿势,让他开始画画。小汐断断续续的逗他说话。原来他年纪很小时,父母就已去世。并无兄弟姊妹,只是孑然一身。喜欢绘画,却不能糊口。生活一直很潦倒。

「我不想瞒你,公司是在今年开办的,但在开办之前,我还是个穷光蛋。」

「那么,你怎样又能创办这家大公司呢?」小汐问。

「你一夜间中了彩票?」

「不是的,但可以这么说,我得到一个大财团的支持,那财团不愿露脸,由我一人出面。」

「我明白了,所以有时候,你也得听那财团的意见。比方,租用这样大的房子,就是他们的主意?」

「不错,你真聪明。」

「虽然倚赖他们的财力,但先生还是了不起啊,不到一年功夫,你看,这家公司已大名鼎鼎了。」小汐扬起像鲜花一般明媚的脸庞。

「惭愧得很。」高江进道。

「我听说,本公司在开幕时曾一次捐款二千万美元做慈善事业,为什么那么慷慨呢?」小汐问。

「那是取信他人的方法。本公司新复业,别人不知我们财力如何,现在先来这一手,人人知道,我们就是捐款也付出二千万美元,别的帐目难道还会抵赖吗?」

「不错,真是一个好法子。」

他们一面聊天,一面绘画。在休息的时候,小汐细看这房子的各个房间,发觉高江进的卧室是最特别的,虽然有窗户,却都被封闭了,用深蓝色帷幔把四周墙壁遮盖著,关上门,就只是一幅蓝色的天地,没有任何装饰。

「真有趣,你在睡眠时,好像要完全与外间隔绝?」

高江进笑笑,却不作解释。

小汐参观厨房,见是西式布置的厨具,冰箱里堆满了食物,大概是女佣买的。

「今天为什么不见女佣?」她随口问。

「逢星期六,女佣休息一天,回家去居祝」

小汐忽然有一种冲动,想在这厨房做一顿饭,这也包含一个冒险的计画,她想在这屋子住一晚,以进一步刺探高江进的秘密。

「今晚不要到外面吃饭了,让我替你做饭吧。」小汐含笑说。

男人对这样的建议很少会拒绝的,因为它包含了颇多亲切的意义,高江进只是说了一声:「那真不好意思……」

这天的时光,就在轻松的气氛下度过。傍晚,小汐做饭,高江进协助她。这把二人的感情大大拉近。吃饭时,由于有火锅,照例喝上两杯酒。小汐由于兴奋,而多喝了一些,眼角和颈项都露出绯红,她藉故说,不想回家。

高江进把她安排在客房睡。一个宽大的房子,只有孤男寡女,情况当然是危险的,小汐预料到这一点。

她是抱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心情去度过这一夜。

如果高江造有某种要求,她会婉拒,以她的直觉判断,高江进不是胡作非为那种男人。

自然,如果她的估计错误,高江进要用蛮,她自知是难以抗拒的。假使真是那样,她也不太害怕:其实,她心里真有点喜欢他。

借著酒意,晚上九时多,她就睡了。高江进自回他的卧房歇息,一间屋子显得很宁静。

小汐睁开眼睛,细细倾听外面的声音,「他会来吗?」她不停地问自己。

「如果他来了,我会怎样?」她又问。

「……我大概会闭上眼睛,装作睡著,瞧他会怎么样……如果他只是温柔地抚摸我的身体,我就假装不知……如果他进一步……」小汐想到这里,脸孔通红了:「我会捉著他的手说:先生,请不要……我真的会那样说吗?还是继续闭著眼睛装傻,直到……」

「直到一切来不及时,我就是他的俘虏了。」她想。不过想到作为他的俘虏,她并没有什么恨意,反而有点甜蜜的感觉。

高江进始终没有过来。她看看表,已十二时,她的直觉没有骗她,他毕竟是个君子。

从床上爬起来,屋内很静,连一只苍蝇落下来也会听见。走廊有淡淡的灯光,其他地方的灯都已熄掉,她蹑足走到高江进的卧室外,在门缝倾听著。

她已准备好,如高江进开门出来,她就伪装是梦游患者,倒卧在门边。

起初,她听不到什么声响。过了片刻,听高江进的声音道:「是的……我立即进行收购小山电器……用秘密方法进行……有多少买多少……是的,志在必得……」

小汐心想:「原来如此,他在接受指令呢,或许正在和外面通电话,要秘密收购『小山电器』,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消息,明天我报告枝子,她一定会有大大的奖赏。」

只听高江进在房中又说:「公司的一切进行得很好,还有什么重要的吩咐吗?……记得,记得,一切都已照你的话做……」

然后屋内起了一阵呻吟之声,接著是高江进发出近乎痛苦的嚎叫:「我一定要打倒他们,一定要打倒……」

不久,他在房内唱起歌来,那是一首写男子落魄江湖的歌,声调凄苦,听得小汐也为之鼻酸。

忽然,高江进大叫:「啊,不要……不要…」声调惶急,像是遭遇什么危险。

小汐大惊,不假思索,便用力将房门冲撞,叫道:「先生,先生……」她想尽她一己的力量进去相助。

那房门忽然大开,是里面的人打开的,小汐站不稳脚跟,倒进那人的怀抱中。

那人正是高江进,他穿一件宽大的睡袍,热烘烘的身体把她抱紧。小汐羞不自禁。

「先生……你……没有什么事吧?」

「没有我刚才一定在说梦话,吓坏了你。我有这个习惯。」

「唉,我以为先生有什么危险,不自量力,想进来援救……」

「谢谢你,我知道你的心地很好的。」高江进拍拍她的肩膀,依然紧紧地搂著她,仿佛他的情绪也经过一番激动。

小汐微微把头仰起来,触到他颏下的胡子,令人发痒,高江进很自然的把嘴唇压下,像有一道电流,把两人紧密地接在一起。小汐全身颤抖,她心想:要来的终于来了。

不过,情形没有如她的预料一般,高江进吻过她之后,亲蜜地挽著她的臂膀,把她送回房中。

翌晨,小汐告别回家。她把高江进准备秘密收购「小山电器」的消息向枝子报告。

枝子听到这消息非常兴奋,随手在指头上除下一枚钻石指环给她,作为奖励。叫她切勿对外声张。这枚指环少说也值一万多美元,小汐连声称谢。

枝子认为这消息「奇货可居」,并不立即告诉其他二天巨头。次日,她自己先在股市上大量吸纳「小山电器」的股票。

过了一天,她才把消息告诉金户和小山,这两人也匆忙部署行动,分别在市场吸购。金户的目的是投机。小山的目的是吸进一定数量的股票,以巩固他的控制权。三大机构在市场上自相践踏,令股价飞升,但高江进全无行动。

另一方面小汐觉得要打听重要的消息,一定要在晚上窃听高江进和财团的对话,她常藉故到他家去留宿,而每次也必带了秘密情报出来。枝子等三大巨头总是根据她的情报行动,每次都令股市价格出现异常波动,其实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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