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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宋的幸福生活-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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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琼林苑

看着惠夫人悄然远去的身影,楚质心中有些难言的触动,默然站了片刻,轻摇了下头,看来在惠夫人的心中,自己也是个需要她时常照拂的孩子。

哪怕再怎么不满别人对自己的婚姻之事妄加干涉,楚质也不至于心中气恼,也没有忽视自己与初儿之间的地位差异,虽然知道这是非常不合理的,可是楚质还没有愚蠢到拿后世的标准来说服众人,也没有兴趣以已之力对抗人家千百年来形成的传统观念。

无数血淋淋的先例教训让楚质明白,特立独行的人,往往没有什么好下场,楚质可不希望当自己粉身碎骨之后,过了千百年,化成了灰尘,才有人给自己冠个反抗封建婚姻先行者的荣耀称号。

随后两日,见楚质依然如平常一般,没有什么异常表现,某些人心中暗暗松了口气之余,也不敢放松警惕,持续隐蔽的观赏楚质的言行举止,而楚质虽有察觉,却没有时间理会,因为琼林宴要开始了。

为新科进士举行的宴会,似乎是源于唐朝时候,那时应该被称为曲江宴,到了宋代,宋太祖赵匡胤立下规矩,在殿试后由皇帝宣布登科进士的名次,并赐宴庆贺以示恩宠,由于赐宴的地点大多数时候是在东京城西金明池旁的皇家花园琼林苑内举行,所以宋人称之为琼林宴。

到了御宴这天,天公作美,却是空气清朗,风和日丽的,正适合观赏景色,踏青游园,饮酒作乐,辰时,楚质整装待发,与家人挥手作别,心情愉悦的向西城汴河西水门行去,走了片刻,就来到金明池的北门。

金明池周围约九里三十步,池中心有五殿相连,雄奇壮观,殿南有一长达数百步的三孔拱桥与湖南岸的临水殿相连,桥身拱起如彩虹飞架,故桥名为骆驼虹,四周垂柳蘸水,绿草铺堤,园内红墙绿瓦,绿树掩映,桃花盛开,天明水净,春意盎然,的确是风景出尘寰的人间胜景。

其实在宋初时候,东京城内并没有金明池的存在,在太平兴国元年的时候,宋太宗欲仿效宋太祖讲武池的做法,开始大规模地凿筑金明池,为的是不忘武功,演习水战,太平兴国三年新池建成,并引金水河水灌入,宋太宗赐名金明池。

可是后来事情似乎有了变化,宋太宗觉得总是演练水战,好像过于沉闷,干脆想出了些花样来,让演习水战的军士在水中做些游戏,投一枚浮标入池中,让他们争夺,这就是所谓的争标。

到了真宗仁宗时候,演练水战似乎已经沦落为金明池附带的目的,而水中嬉戏争标运动却受到上至皇帝权贵,下到平民百姓的追捧,而原来供皇帝观习水战时休息的琼林苑,经过数十年的完善修筑,其园林景色也更加绚美壮丽,慢慢成为皇帝避暑的行宫别院。

逸豫可以亡身,自然之理也,可惜众人皆醉,让清醒的人痛苦,站在雄伟壮观的金明池前,楚质幽幽感叹了片刻,随出掏出请柬,通过军卫的检查,漫步向琼林苑内走去,今朝有酒今朝醉,变法图强的事情还是让王安石去干吧。

轻步走入苑内,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楚质还是对这里的景色为之沉迷,只见池中波光浪花,返照着矗立在水中的岛上宫殿,亮晶晶,金灿灿的,池中龙舟昂首,小船簇拥,岸上楼阁巍峨,树丛环绕,彩棚人聚,伎艺涌动,还未走近,就已经到听欢声雷动,丝竹之声不绝于耳。

正是由于这些声音的指引,楚质才不至于在层峦叠嶂的琼林苑中迷失了方向,当然如果真是迷路了也不要紧,此时的琼林苑中不比往日,因为有许多高官权贵前来赴宴,所以苑中的保卫工作进行非常彻底,虽没有三步一哨五步一岗那么夸张,但是在通往苑中的各个通道口前,都有披甲执刃之士肃立其中。

这样明显的指路标志,楚质当然不会忽视,举步行去,过了片刻就来到了举办琼林宴的内苑,到了这里,楚质这才发现自己似乎来得有些晚,宽敞的内苑里已经挤满了人潮,丝竹声乐,欢声笑语混杂,形成持续不断的热浪,让楚质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六月的盛夏季节。

离正式开宴还有一段时间,前来参加宴会的人自由活动,喜兴热闹的文人士子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或找同年联络感情,或去向名家大儒请教学问,或毕恭毕敬的围在达官贵人的面前听候教诲,或仔细欣赏彩棚内伎人的表演……

既然是御宴,那自然少不了礼官的存在,可当楚质见到他们忙得不开交的模样,觉得还是不去打扰人家为好,左顾右盼一番,却没有发现熟悉之人,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干脆在苑内漫无目的的随意走动起来。

当然,楚质还是颇有名气的,第一甲及第进士的身份,他不认识别人,也阻碍不了别人认识他,楚质才走了几步而已,就有十余个人微笑向他点头示意,或者直接过来见礼,而楚质自然是笑面迎人,与这些可以说是素昧平生的“朋友”寒喧客套,笑谈起来。

“景纯。”熟悉的声音响起,楚质连忙张望,却发现不远处,高士林喜笑吟吟招手示意。

“诸位,在下有事先失赔片刻,待会再与各位详谈。”楚质表示歉意道,与众人友好作别,笑容灿烂的向高士林走去,走近之时,却故意绕着他转了圈,露出失望之色。

“景纯,你在寻什么啊?”高士林迷惑眨眼道,心中却暗暗寻思,莫非是……

“嫂子呢,你把她藏哪了?”楚质叹气道:“早知道成亲之后,你不让嫂子出门,我当初就不应该那么积极帮你迎亲,害得我现在想一睹芳容也没有机会。”

“滚,没你我就不能迎亲了吗。”高士林笑骂道:“况且媳妇嘛,当然是要在家里相夫教子,岂能再随意外出抛头露面的。”

“才卿兄,高见。”楚质拱手表示佩服,随之轻笑道:“这话我要记下来,下次见到嫂子,就向她直言相告,看她是否赞成。”

“算你狠。”高士林咬牙切齿,脸色突然一变,讨好笑道:“景纯,刚才只是笑言,你可莫在媛儿面前胡说八道啊。”

“那就要看我心情怎么样了。”楚质仰头说道,嘴角绽出一缕笑意。

“你心情还不够好啊。”高士林有些羡慕之色:“不仅金榜题名,而且还是第一甲进士及第,近日来你的名气,在汴梁城可是沸沸扬扬的,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连三岁小童也知道开封有个少年英才楚景纯,还未及冠就考取进士,都纷纷要以你为榜样呢。”

“真是这样吗?”楚质听得眉开眼笑的,故作谦虚道:“其实我也不想的,只是一不小心,多点运气,就考上了。”

“我看你这是存心要气人。”高士林恶狠狠瞥了下楚质,没好气说道:“得了便宜还卖乖,自己风光得意了,却是没见到落榜之人的悲状。”

楚质闻言沉默了起来,笑容渐渐敛去,男儿欲遂平生志,六经勤向窗前读,十几年的含辛茹苦,却未能等到相应的回报,心中悲苦谁人知,每年有数万以上的举子参加选试,不过万人能脱颖而出,得以赴京赶考参加殿试,而每科登第进士才区区数百人,真能够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毕竟只是极少数。

而落榜的则不计其数,或许说科举考试,在某种程度上相对公平的同时,却让读书完全功利化了,并开出许多极富诱惑力的支票,让人明知道机会渺小,却心生无限的希望,可是在古代不由科举,则无以仕进于朝廷的条件下,出身贫寒的文人士子们也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在崎岖的科举路上艰难跋涉,努力自己成为极少数享受荣耀的人之一。

“景纯,你怎么了?”高士林不解问道。

“没什么,只是闻你之言,心有触动罢了。”楚质轻叹说道:“在场的众人中,有谁还会想到落榜士子心中的愁苦。”

“景纯不必在意,小小的挫折也受不了,岂能奢望进士及第,今科落榜而已,大不了以后再来。”高士林微笑道,显然他刚才也是随意说说,根本没真把落榜士子当回事,其实也可以想像,毕竟高士林出身名门贵族,根本不须经过科举就能恩荫为官,从小耳濡目染之下,对于进士的荣耀,或许心生羡慕,但不可能看得太重,完全没有意识到进士的身份,对于贫寒士子而言意味着什么。

“希望他们能熬过去吧。”楚质点头说道,其实相对来说,宋朝的科举还算有些人情味,屡试不中的举子,可以直接到礼部申请参加铨试,通过之后也可以直接授官,当然,官职肯定不会很大,一般也就是些司簿典吏之类的,而且想要升迁非常的困难,不像进士出身的官员,经过一定时期,都可以申请叙迁,经查明其资历与叙迁的规定相符,不需视其在职务上有何特殊表现,都可以逐步上升,这就是所谓的磨勘,这也是为什么人人想考取进士身份的原因。

第一百八十四章 穷奢极欲

“景纯,听闻府上这几日很热闹啊。”高士林似笑非笑道,似乎是在转移话题。

“恐怕不仅是我府上热闹而已吧。”楚质微笑道:“整个汴梁城,凡是新科进士住宿之处,尽是一片喜庆的景象,热闹的场面,怕也唯有春节时候可比。”

“确实也是如此。”高士林表示赞成,笑着说道:“只是你府上却有些不同,人家是设宴待客,而贵府却是设宴待媒。”

“没办法,谁让我家目标明显,真是羡慕当世和秀颖,住在客栈驿站里,遇到不喜之人,可以闭门谢客,或者觉得烦了,干脆另寻他处入宿。”楚质叹气道。

“怪不得这两日没有听闻他们的消息。”高士林恍然,本还想请状元到府上聊下,介绍给自家姐夫、大舅哥认识,却总是找不到人。

“也不知他们俩来了没有,可别错过御宴才是。”楚质微笑道,也知道自己的担心纯属多余,如果连琼林宴都能忘记,那他们两个肯定也记不清自己姓名了。

“人肯定来了,或许就在某个角落里呢。”巡视四周,只见人影晃动,杂乱无序,高士林立即放弃用眼睛搜寻的想法,眼睛悄悄转了下,轻笑道:“差点又让你悠过去了,景纯,说实话,这么多媒人上门说亲,可找到合适的?”

看似毫不在意的笑言,暗地里高士林却极为留意,仔细打量楚质的表情,想从中发现一些端倪,好回去交差。

“合适的嘛。”沉吟了片刻,楚质轻笑道:“倒是找到了。”

高士林心中一紧,连忙问道:“是哪家的娘子?”

“才卿,怎么看起来,你比我还要着急啊。”楚质笑道:“你可是有家室的人了,难道还想与我争抢不成?不怕嫂子生气啊。”

“景纯,别开玩笑了。”高士林摸了下鼻子,定了下心,微笑道:“到底是哪家娘子这么有福气,居然被景纯相中了,不妨说出来让我为你参谋一二,或许这人我也认识。”

“就算说出来你肯定也不认识。”楚质轻笑道。

“不说你如何知道我不认识。”高士林饶舌说道:“说了你才知道我……”

“好了,我说。”楚质轻轻摆手,再捏拿下去,耳边恐怕就不得安宁了,微笑道:“是我身边的小侍女,我相中她了,想娶她为妻。”

“小……侍女。”高士林愕然,随之摞起衣袖,笑骂道:“好啊,又在戏耍于我,下回再如此,休要怪我不客气了。”显然在高士林的心中,也是与其他人一样,认同门当户对的传统,听到楚质这话,第一时间的反应就是上当了。

“你觉得是,那就是了。”楚质微笑道,也没有解释。

已经亮出拳头的高士林,忽然想去楚质那变态的力气,连忙收手,悻悻说道:“算了,看在你是文生,手无缚鸡之力的份上,就权且原谅你吧。”

楚质微笑,突然想到自己的打算,连忙轻声说道:“才卿,有件事情我……”

“陛下有旨,诸位速速入席。”一个似乎是使出了吃奶力气叫喊的声音回落在苑中,听闻声音的众人不敢怠慢,连忙疾步向苑中席位上走去。

“景纯,有什么事情下次再说,我先回避下。”怎么说今日的主角还是新及第进士,混进来的人自然是安排在他处,听到声音高士林指着不远处道:“那是新科进士的席位所在,你也快去吧。”

“那好,过两日我去你府上,我们再详谈。”楚质笑道,与高士林拱手作别,转身向进士席位走去,近了才发现数百个席位,似乎已经全部坐满了人,楚质只好止步,回首四顾,准备找个空位坐下,免得在皇帝面前失礼。

“景纯,这边。”

正当楚质寻思要不要找礼官帮忙的时候,前方传来冯京的声音,楚质欣喜走了过去,发现这里有不少熟人,都是第一甲的进士,显然席位的编排和金榜排名一致。

“当世、文通兄。”楚质微笑行礼道:“诸位都在啊。”

“景纯来了,快些坐下吧,陛下似乎就要驾临了。”回礼之时,有人轻声提醒道,楚质轻轻点头,悄无声息的坐到自己的席位上,静静的等候起来,此时苑中的众人都已经分席坐下,议论之声也渐渐微弱起来,直到消失。

突然之间,宫廷礼乐奏响,众人连忙肃立,片刻之后,先行进来一队披盔带甲的金吾司卫,威风凛凛的站立两旁,目不斜视的盯住前方,随之而来的是赵祯的仪仗队,就是他们在吹拉弹唱着宫廷礼乐,不久之后,在一群内侍和宫女的簇拥下,赵祯携同一个端庄秀丽、风韵迷人,身穿华丽宫装的美女走了进来。

“臣下见过陛下。”众人行礼,齐声呼道,声音响彻云霄。

“众卿不必多礼,都坐下吧。”在前方首席安定坐下,赵祯朗声说道,这时那个秀丽美女才轻柔在赵祯的身旁坐了下来。

见礼坐下之后,楚质心中有些迷惑,与其他不知情的人一样,偷偷的打量起赵祯身边的秀丽美女来,忽然瞄见她头上的金钗时,心中一动,连忙低下了头,悄悄提醒旁边的冯京:“当世,琼林宴中,陛下与皇后前来,真是我等的荣耀啊。”

声音不大,却不仅冯京听到而已,旁人闻言,忽然看见秀丽美女衣裳上的凤纹图饰,本以为美女是帝姬公主的人,纷纷低了下脑袋。

“双圣亲临琼林宴,实属无比的恩荣。”似乎是为了证明楚质的猜测正确,宰执文彦博在旁站了起来,微笑说道:“尔等还不快些见过娘娘。”

“见过皇后娘娘。”众人不敢怠慢,连忙起身再次行礼。

“不必拘礼,坐下吧。”曹皇后淡声道,轻轻挥手,随之沉默不语。

楚质再次行礼坐下,忍不住再悄悄瞄了曹皇后一眼,虽然说隔得远,看不清楚,可是依然感觉她似乎还很年轻,好像岁月并没有在她的秀丽容颜上留下明显的痕迹。

对于曹皇后的事迹,楚质可谓耳熟能详,仁宗明道二年时,刘太后死后,宋仁宗亲政第一件事,就是把当时的皇后郭氏,以无子为借口废掉,幽居长宁宫,本想立个宠爱的妃子为后的,但是却遭到朝中大臣的反对,协商的结果是,十八岁的曹氏奉诏入宫立为皇后。

曹皇后出身将门,熟读经史,善飞白书,赵祯非常欣赏她这点,而且能亲自带领宫嫔们在苑内种植谷物,养蚕采桑,也得到朝廷大臣的认可,皇后的位置坐得稳固了。

庆历八年时,赵祯夜宿于曹皇后宫中,半夜的时候,宫中忽然发生叛乱,曹皇后立即把内侍宫人集中起来,临危不惧,指挥若定,杀退了叛逆者,得到朝臣高度赞赏,至止,皇后之位谁也不能动摇了,哪怕此时的赵祯若是表示出丝毫废后之意,恐怕得不到朝臣的支持,而且还会争相反对。

能在未来的英宗病危时被群臣推选出来垂帘听政的主,果然不是简单的人物,楚质暗自佩服之余,也在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得罪她,不然下辈子就只能待在某个穷乡僻壤里,学人家开荒种地造福后世了。

“陛下有旨,御宴。”得到赵祯的示意,内侍张若水连忙高呼起来,声音刚落,一群明显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侍者,从四面八方鱼贯而入,守礼而谨慎的将手中拖盘上的美酒佳肴轻搁放在众人的席案上。

御宴,当然是指宫廷美食,宋代的宫廷饮食以穷奢极欲著称于世,楚质对此早就已经垂涎三尺,当侍都将美食摆放在自己面前时,楚质忍不住悄悄轻嗅了下,一股诱人的香气顿时扑面而来。

在宋朝的时候,无论是在家中还是外面酒楼,甚至宫廷,实行的分餐制,御厨将美食烹饪好,安放在盘中,由侍者分发下去,所以宴会中众人案前的美味佳肴完全相同,并没有差异,就连皇帝的也是如此。

不久之后,众人的席案之上都已经摆放满热气升腾的美酒佳肴,不过众人依然没有动作,正襟危坐,目光看向皇帝,似乎在听候训示。

“如此良时,大宋栋梁之臣共聚于此,朕心中喜悦,欲与诸卿畅饮。”赵祯微笑道,举杯轻轻抿了口淳酒。

众人见状,岂能不识趣,纷纷举杯恭敬向赵祯示意,皇帝可以小酌,可是臣下却要饮尽才能表示敬意,在这个场合,就算是滴酒不沾的人,也要硬着头皮灌下去。

当然楚质却没有这方面的顾虑,宫廷美酒确实多了几分香淳,仔细回味了下,楚质的注意力立即被手中精美的酒杯所吸引,在阳光的照耀下,杯子闪烁银灿灿的光辉,似乎要把人的眼睛眩花一般,轻轻称掂了下杯子的重量,楚质可以肯定,这是用银子做的,而且纯度十足,不过杯子的工艺这样精制,价钱恐怕要比本价值要高出数倍。

楚质瞥了下盛菜的餐具,果然也是银制的,放眼望去,席中尽是银光闪闪,显然自己并不是特例,细心留意的楚质还发现,皇帝皇后的杯子晶莹剔透,显然是水晶杯或者玉杯,而文彦博那帮高官要臣的杯子,闪烁着黄灿灿的颜色,自然是金杯,这时候的楚质终于有些理解为什么宋代的宫廷御宴以穷奢极欲著称于世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三绝

餐具全是金、银器其实也不算什么,毕竟像白巩楼、三元楼之类的知名酒楼,只要来客舍得银子,不说是金杯、银杯,就是水晶杯、玉杯也拿得出来,毕竟只是餐具,宴罢之后众人也带不回去。

宫廷御宴真正的奢侈无度,还在于制作的美食上,皇帝常膳百品,半夜传餐,即须千数,所以赵祯半夜想用膳,却顾及颇多,不想麻烦诸司,如果让人目睹宫廷御厨是怎么样做菜的,那就可以知道什么叫做食不厌精,精不厌脍了。

制作一道羊头签,只用羊脸两腮的肉,制作一道辣鱼羹,只用鱼两腮部的肉,制作螃蟹馅馄饨,只用蟹螯上的肉,剩余的部分就全都扔掉,认为不是贵人能吃的,如果有人把扔掉的部分拣回再用,就被他们鄙夷,如此的讲究,制作出来的食物怎能不美味可口,反正楚质品尝了口鱼羹后,舌头上的味蕾仿佛比往日敏锐百倍,觉得现在把平时家中的膳食摆在面前,恐怕也不愿意再碰一下。

御宴,当然不只是享受美食而已,第一杯酒饮止,乐队钟鼓齐鸣,仿效百鸟的鸣声,一群秀美宫娥从两旁轻盈而入,翩翩起舞,色彩明艳的彩衣不时旋转飞起,淡淡芬香之气弥漫,让人有置身于百花丛中的感觉。

宫廷舞蹈的优美舒缓,让见惯后世劲歌热舞的楚质有些不适应,随意瞄了几眼,注意力就集中在美味珍馔上,毕竟是宋代,娱乐活动来来回回就是这么几样,高官权贵见多识广,对于宫娥起舞或者也不怎么在意,可是新科进士却不大不一样,有些人前半生可谓将全部身心投入到诗书经文之中,哪里见识过这样的场景,听着悦耳丝竹之音,看着容貌姣美宫娥曼妙的舞姿,口中还享受着宫廷御膳,根本不须多饮,就已经有些醉了。

一曲终了,宫娥们依次退场,余音缭绕,在礼官们的提示下,众人肃然直立,恭敬向皇帝皇后举杯示意,祝双圣身体康泰,在宫乐声中,赵祯满面笑容饮尽杯中之酒,立时一阵琵琶声响起,数十个模样可爱的男童女童蹦蹦跳跳跑了进来,伴随着琵琶的节奏跳起了欢快的采莲舞,对此坐在下面的楚质唯有暗暗嘀咕,国粹不愧是国粹,经过千百年的时间,朝代更换,依然能得以传承。

舞毕,童子们退下,赵祯举杯饮了口酒,随后在众人的恭送声中,也不是离去,而是移驾到金明池的水心殿,与前来此地的权贵们联络感情,同时也是给新科进士一个自我表现的机会。

皇帝与皇后一离开,席中的众人明显松懈下来,虽说有美酒佳肴在前,可是有皇帝在旁,谁敢真正全身心投入其中,又有谁敢真的不拘泥礼节,如今圣驾已去,众人的心情出随之放开,微笑与旁席窃窃笑谈,或者举杯对饮,席间气氛慢慢升温。

正待众人心情轻松的享受着佳酿珍馔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台下忽然传来一阵断断续续,似有似无的琴声,声音如缓缓流动的溪水一般,开始之时众人丝毫没有留意,注意力依然放在美味佳肴上。

蓦然,只听又是叮咚一声脆响,众人为之一惊,仿佛从睡梦中醒来,接着传来一阵疾如暴雨般的扣弦声,急促得直如暴雨打梨花,又如一汪清泉从高处直泻下来,溅起无数细碎的晶珠,立时便紧紧地揪地住了人的心,张狂激越的琴声让人心跳加速,热血贲张,让人想有痛快淋漓地纵情欢歌的冲动。

就当众人的心随着琴声怦然心动,似乎要喘不过气时,弦声忽然一缓,好像是滴水入湖,圈起了无数的涟漪,又如细雨滋润万物般的毫无声息,忽听环佩叮咚,一群身缠各样挂饰的少女簇拥着一个身穿淡黄绸衫,约莫二十来岁年纪,粉面含春,秀色照人的女子摇曳生姿的走进了场中。

众人只觉眼前陡然一亮,只见美人鬓挽乌云,眉弯新月,肌凝瑞雪,一件粉红的镶花边纺绸彩衣,配上一双银红色的丝缎绣鞋,一身明丽妩媚的装束,更衬托得她一张脸蛋白里透红,美艳绝伦。

娇艳如花的美人乍一出场,立即引起众人的连连注睹,一双双瞳孔登时如磁石一般吸在她的身上,好半晌没有移动。

“是月香小姐。”认识的人立即呼叫起来,如果不是碍于场合,恐怕早就冲上去与美人搭讪了,作为汴梁知名的女伎,苏月香的自然十分具有人气,或者有些人没有见过她,但是却早已闻其名声,如今亲眼见到本人俏丽容颜,发现传言果然无虚,心中不由期待起来。

在众目睽睽之下,苏月香俏生生站在那里,浅笑盈盈,一对眸子如烟似雾,似乎蕴含了无限的风情媚意,就在众人沉醉她惊艳的容貌时,突然又是叮咚一声,弦乐清脆如薄冰碎裂,清泉滚下深潭。

旋律如泉涌一般倾泄而出,伴舞的少女随着节拍轻柔起舞,肢体摆动,不停地变幻出美妙的姿势,众人却浑然不觉,纷纷以热切的目光盯住苏月香,期待她展现绝世舞姿。

忽然,却见苏月香依然俏立,轻启丰润晶莹的嘴唇,一个宛如天籁般的歌声悠然响起,歌声娇柔甜美,让人全身都有一种酥软的感觉,歌声缠绵悱恻,似情人低语,又似谷中流泉,而琴弦乐声婉约低回,两者配合默契,令所有人如痴如醉。

轻轻眨了下眼睛,楚质心中有些惊讶,没有想到苏月香不仅舞技不凡,就连歌声也这么出色,还真是多才多艺啊。

琴声忽然慢慢缓和起来,悠悠飘散,而苏月香悦耳的歌声也随之停息,就当众人以为一曲终了时,如梦如幻的弦乐又缓缓扬起,苏月香翩翩轻盈起舞,舞姿舒展大方,优美妙曼,恍若天上的仙子降临人间。

台下顿时一片肃静,众人自觉地屏住了呼吸,生怕惊扰了苏月香,直到曲终人散,苏月香与伴舞的少女悄然退场,众人才惊醒过来,群情激昂,面露兴奋之色,鼓掌如雷,铺天盖地尽是赞叹之声。

“歌舞双绝、歌舞双绝。”

“不能双绝,应该是三绝,琴乐之声扣人心弦,引人入胜,难道不是一绝。”

各种赞美之言不绝于耳,有人唯恐退入彩棚的苏月香听不见,与其说是开口赞美,不如说是大声嚎叫,宴席的气氛与刚才明显不同了,如果刚才只是心情轻松,一时放开,那么现在就是热闹,恢复了没有开宴时的喧嚷场面,众人举杯对饮,尽情畅谈,融洽之极。

酒酣耳热,有些文人,天性中无拘无束的性子顿时显露出来,或者是为了表现自己,先是豪放的痛饮一杯美酒,然后起身拍案叫道:“来人,呈上笔墨。”不用说,肯定是灵感突然爆发,诗词文章成于胸中,不吐不快。

只见陪宴的礼官微微挥手,四个俏丽少女从旁轻盈入内,细嫩的小手分别捧着文房四宝,轻轻搁入妥当,卷起一阵香风离去,让某些人暗暗失望不已,见有人准备舞文弄墨,众人好奇之心顿起,书案立即被人重重围了起来。

“小姨,今日之后,你的名气要更上一层楼了,歌舞双绝,名头真是响亮。”白瑾瑜笑嘻嘻道,秀气的小眉毛弯成了半月。

“这我可不敢当。”苏月香微笑道:“在汴梁城中歌声堪称一绝的,是赏月楼的顾惜惜,与她相比,我还逊色一筹。”

“这话我可不认同,惜惜小姐的歌声故然动听,但是与之相比,月香小姐也未必逊色,最多是平分秋色而已。”旁边一个俏丽少女笑道:“况且惜惜小姐只会唱歌,不精舞技,而月香小姐却两样皆精,岂不是胜她一筹。”

此言一出,旁人觉得有理,纷纷表示赞成,而苏月香俏面忽然沉了起来,轻斥道:“有时间在这乱嚼舌头根子,还不如出去帮其他姐妹的忙。”

看见苏月香生气,几个少女顿时噤若寒蝉,轻柔行礼之后,连忙退了出去。

“瑜儿,以后莫要让她们胡言乱语,刚才之言若是传扬出去,少不了又引起不必要的风波,给姐夫添麻烦。”苏月香轻声说道。

“瑜儿明白。”白瑾瑜悄悄答应,既然在这个圈子之中,耳濡目染,她也知晓了些圈子里的是是非非,哪怕苏月香与顾惜惜交情不错,若是私底下听到这样的评价,最多是一笑置之,丝毫不会在意,可是传扬之后,经过某人些推波助澜,到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就算两人不想理会,恐怕都身不由已了。

“不要说我了。”苏月香展颜微笑,明艳动人,旁边瓶子的鲜花仿佛也为之黯然失色,轻声道:“瑜儿的琴技又有进步,刚才场中之人听得如痴如醉、失魂落魄的,夸赞你琴技了得的声音都要掩过我的歌声了。”

“才不是呢,他们是听了小姨的歌声才会如此的。”白瑾瑜轻笑道,白皙的小脸透出兴奋之色,清丽的眸子掠过一丝喜悦。

第一百八十六章 期待

“不信你可以听下外面的欢呼之音。”苏月香微笑道,似乎是为了印证她的话,彩棚外面真的传来一阵激昂的欢呼声。

“状元冯京……”声潮响彻云霄,回荡不已,这让苏月香惊奇不已,连忙招手让外面的少女进来,询问清楚怎么回事。

“新科进士们诗兴大发,也不知是谁提议的,让状元公子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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