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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宋的幸福生活-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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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将你小船包下,那又该如何?”楚质问道,且不提作坊生意兴隆,就是本身的俸禄,也够他挤身于中产阶层,自然不用小气,如果不是不会撑船,楚质还想将小舟买下。单独携美游湖,你侬我侬的,那岂不是更加惬意。

“五百钱就行。”遇上大主顾了,年轻船家笑得越发灿烂起来。

五百钱,只要搭载十七八个客人就能够这个数,价钱看似便宜,船家像要吃亏,然而游湖人客人固然不少,但是吃这行饭的船家更多,竞争激烈,有时一天未必能载上十人,还不如包给大主顾合算。

腰缠万贯,自然财大气粗起来,楚质也没讨价还价,点头同意,不过他也不是一掷千金的纨绔子弟,从怀里摸出一串钱,解开系钱的绳子,取下小半的量,也没有细数,直接递给船家,笑道:“这是定金,余下数额,返航时才与你。”

“那是自然。”船家递过铜钱,估算了下,大概有百多二百的量,小心翼翼的放入怀里贴身藏好,满面笑容道:“且请两位公子坐稳当,某家要起竿了。”

小舟有些简陋,却五脏俱全,小巧的桌案上还摆放着壶具,旁边还有一个正用炭火煮着的陶壶,壶流边上热气升腾,水雾弥漫。

“两位公子,壶里的水采自虎跑泉,甘甜得很,大可放心饮用。”或许是接待过许多富家公子、文人雅士,船家经验丰富的提醒一句,随之拿起长长的竹竿在岸边一点,小舟破开一道浪纹,轻快的向湖中驶去。

虎跑泉,位于杭州西南大慈寺旁,相传是二虎刨地作地穴,清澈的泉水随即涌出,有天下第三泉的美誉,其名楚质自然清楚,虽不知船家壶里煮的水是否真是从虎跑泉取出,但起码也是一般的山泉水吧。

不过说实话,对于喝了十几年自来水的楚质来说,不管是名山泉水,还是一般湖水井水,都是那么纯天然,无污染的清洌甘美,没有任何区别。

坐下之后,初儿分好杯盏,取了块巾布为垫,伸出凝脂白玉般的皓腕,执起热气腾腾的陶壶,微微倾斜,用沸水将杯盏浸泡片刻,处理洁净,又从兜袋里拿出一块巴掌大小精细木盒,里面装盛的是已经研磨成粉的茶团。

用小巧勺子均分了些茶沫入杯盏里,初儿动作优美的提起陶壶,一道银白色的水柱自上而下,缓慢注入盏中,水花四溢,盏中沸水登时变成碧青之色,香气萦绕,与初儿邻近而坐,微香扑面而来,楚质鼻中闻到的却不知是茶香还是少女体香,熏人欲醉。

饮了几杯热茶,两人体温上升,也觉得窄小的船蓬内有些闷热,且不利于欣赏湖中美景,干脆携手来到船头,此时骄阳当空斜照,湖上浮光跃金,雀鸟飞旋,啼声嘹亮,湖面清碧,与天色相连,颇有秋水共长天一色的意味。

美景固然天成,然而两人小别重逢,胜似新婚,有说不尽的柔情蜜意,哪里还有心情观看什么景色,并肩背着船家贴身而坐,辽阔的湖中虽有船只穿梭而过,但隔得较过,有什么小动作也不怕别人发现。

过了十几分钟,在船家熟练的撑控下,小舟轻快的到达目的地,缓缓停靠在孤山角下,小舟搁浅,与岸边轻碰,震醒了一对鸳鸯。

楚质率先站起,握住初儿柔若如绵的小手,微微将其拉了起来,回头对船家说道:“我们上山游赏片刻,你且在此等候。”

“两位公子请随意。”船家笑道。

这年头民心纯朴,况且在钱塘地面上,楚质也不担心船家拿钱跑了,小心跃上岸边,然后半扶半抱的把初儿搀来,也不顾船家诧异的目光,牵着俏面生霞的佳人,举步顺着山道而去,片刻就消失在茂密的林间。

“真是可惜,两个俊俏公子,居然是那种关系。”船家感叹不已,却没忘记取出楚质给的订金,躲入船蓬内,细细轻数起来。

山林清幽,青翠茂密的林间总有一些鲜艳花朵点缀,入秋后的阳光不再如夏日般刺眼灼热,阳光穿透天空中棉絮般的卷云,再经过繁茂的叶片,筛落下来的只余下点点金光,山风吹来,青绿枝叶伴随着缕缕清风浅浅摇曳,清凉宜人。

两人走在山间小道路上,丝毫觉不出丝毫闷热,特别是山间林深,曲径通幽,道路纵横,百千人进来,怕也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正是天然幽会的好地点,这样的好机会楚质当然不会放过,拉着初儿故意往林深静处走去。

来到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阳光透过枝叶,洒落在初儿润丽的脸上,些微的红晕更增她的艳色,楚质怦然心动,一把抱住她的柔软腰身,低下头来,啜起两片丰润香唇,双手滑向敏感的部位,惹得她的娇躯一阵颤栗,像一片风中抖动的叶子。

只可惜地点不合适,楚质没有露天为席的习惯,不知道缠绵了多久,他才恋恋不舍的抬起头来,抱着初儿柔软如绵的身子,顺着原路返回,而此时的初儿全身的力气似乎已经使完了,好像骄阳下的春雪,正在慢慢融化,软绵绵的瘫在楚质怀里,素白双臂搂抱着他的脖颈,高耸挺拔的山峰随着呼吸起伏不定,眸子里亮晶晶的,柔滑如水。

走了几分钟,看着楚质额上渐显汗渍,初儿从怀里取出一块香气缭绕的丝巾,为他轻柔抹拭,同时有些心疼的说道:“公子,放初儿下来吧。”

虽说美人身子轻柔如絮,但抱久了不仅下身有感觉而已,双臂还是有点疲软的,而且楚质也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性格,只是犹豫了下,立即悄然将她放下,才走了几步,初儿却扯住了楚质的衣袖,俏脸飞起一抹艳丽红霞。

“怎么了?”楚质有些莫明其妙,在初儿吱语的暗示下,才恍然发现了问题所在,一张俊脸也有些不好意思的微红起来。

楚质相貌本来就清秀俊逸,风度翩翩,一番打扮之后,衣冠楚楚,也越加潇洒不凡起来,而今长袍中间却有一处高高顶起,像撑着一把雨伞,甚是不雅,连默念了好几句冰心决,火气消散,下身才慢慢恢复如初,楚质松了口气,与初儿一道向目的地进发。

来之前,楚质已经找人打听清楚方向,顺着山路一直走去,很快就来到了林逋结庐而居的地方,房屋虽然简朴,却颇为清雅,旁边就是林逋坟墓所在,只是一片突起的小山丘,并无不凡之处,如果非要说有不同的地方,那就是坟墓边上还有一处坟丘。

传说之中,林逋的才气和品格情操高洁,吸引了不少的文人墨客、志士才人,他们或敬慕林逋的诗名而来,或敬佩林逋的情操而访,林逋对这些人十分礼遇,因为隐居,他平时不是上山取药、植梅,就是下湖钓鱼,或访友谈诗,怕来了客人自己却不在,就特地养了一只白鹤,取名鹤皋。

有客来访,童子放鹤,懂事的鹤皋自会飞到西湖上空,孤山顶上,不停盘旋、鸣叫,寻找主人的踪影,林逋听见鹤唳,便知道家里来了客人,就立即返家接待来客,而林逋去逝后,通灵的鹤皋也悲啼而亡,林家后人怜之,将其葬于林逋之旁,这就是那小坟丘的来历。

第三百一十七章 新贵

和靖先生墓与鹤皋坟。类似是一大一小两座突起的小土丘,好像时常有人打扫,没有杂草横生的景象,不过也没有什么值得好看的,还不如刚才山林清幽景色美丽,然而楚质并没有什么失望的感觉,毕竟对于名胜古迹见面不如闻名的情况他也没少遇见,早就习惯了。

围着坟墓转了两圈,楚质就要携美离去,不想旁边的庐居隐约传来阵阵欢笑,似乎有人在里面聊天说笑,这也不奇怪,林逋在孤山结庐而居,逝世多年以后,那草庐却能保持原样,应该是其后人,与当地官员的功劳。

怎么说林逋的谥号也是当今皇帝赐封的,名声在外,而且经常有文人士子前来瞻仰遗迹,不管出于什么目的,维护庐居周全那是必然的。这似乎是国人的天性,对于名人、古迹之类的东西,总是有种莫名有爱护心理。

若是在平时,楚质可能还会好奇过去探个明白,而今可是出来约会的,当然没了这种心情,反而觉得遇到的人越少越好,最好是除了他们两人,不会再出现第三者,可惜的是,就当楚质准备拉着初儿转身下山时,裟裟的脚步声却惊动了庐居内的众人。

庐居十分的简陋,就是一间不大的茅草房,院坪用篱笆围起来,院内还有几株梅花树,聊天的几人就在树荫底下绕桌而坐,发现外面有人,也不禁好奇的拧头打量。

“楚大人。”目光微凝,看清楚来人之后,院内其中一人满面惊喜之色,连忙起身施礼招呼起来:“杨某有礼了。”

被人叫破身份,而且还是熟人,楚质自然不好立即离去,停下脚步,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迎上说道:“杨东主也在这,真是巧啊。近来可安好。”

“真是楚大人。”杨承平快步走了出来,笑着说道:“怪不得枝头喜鹊总是吱叫不已,原是贵客盈门。”

“贵客可不敢当,打扰了各位雅兴才是。”楚质笑道,目光掠过杨承平,看向其身后的几人。

“待杨某来为楚大人引见。”杨承平也十分知情识趣,避退半步,让开身体,微笑介绍起来:“这位是……”从杨承平的介绍中,可知道他交游广阔,身后几分身份不一,有生意场上的伙伴、有官学里的文人士子,居然还有个转运司辖下的盐税官员。而且凑巧的是,这个官员也姓杨,却不知是否与杨承平是一家。

“杨税监。”

“楚知县。”

同僚相见,虽辖属不同,但也少不了相互拜见客套一番,自然,楚质没有忘记其他人,又是一阵拱手寒暄之后,才在众人热情的邀请下。走入草庐中。

楚质闪开,在他身后的初儿自然跟随而入,这时众人仿佛才发现她的存在,略微打量,顿时有种惊艳的感觉,纷纷暗叹,哪里冒出来的俊美标致人物,有眼光锐利的,却发现了些微端倪,不过越是精细之人,越不会胡乱开口。

特别是见到楚质没有任何为众人引见之意,且初儿低头顺目,亦步亦趋,寸步不离,紧跟其后的模样,就算真有疑问,也吞回肚子里了。

与一些历史古迹一样,这间庐居也沦落成为公众场所,只要不房间破坏其环境,不用经过谁的批准,谁都可以进来观坐。

杨承平几人就是如此,十分具体闲情雅致的把草庐院坪当成了聚餐场地,桌案上摆放着果脯肉食等物,还有已经见底的酒壶,再看几人,面色有几分红润,想来在楚质没到之前已经饮得尽兴了。

桌面一片杯盘狼藉的模样,这让几人有些不好意思,杨承平连忙扬声唤了句。就有两三个仆役从附近匆匆赶来,麻利的收拾好餐桌,奉上清茶。

分席列坐,杨承平歉意说道:“一时放浪,让楚大人见笑了。”

清晨已过,未到午时,就开始喝上了,的确有些不合时礼,毕竟古代对于餐饮时辰还是比较讲究的,然而楚质却不觉有什么,对于现代人来说,生物钟颠倒黑白那是常有的事,用餐根本没有规律可言,只信奉一个原则:饿了,就吃。

楚质微微摆手,笑道:“几位刚才笑语欢声的,却不知在谈何逸事?”

几人闻言,又引起一片笑声,只有其中一人摸着脑袋,满面的不好意思。

过了片刻,只听杨承平笑道:“大人有所不知,刚才我等在谈论和靖先生的山园小梅,兴致来了。杨某提议,索性让诸位以梅为题,准备班门弄斧献丑一番……”

“此乃雅事,却不知可有佳作?”楚质笑了笑,知道肯定还有下文。

“和靖先生梅花诗词已穷尽了梅花的神韵,可谓石破天惊,成就绝句,明知道是献丑,在下岂敢为之。”杨税监笑呵呵道,对楚质的态度十分谦恭。

其实作为杭州的盐税官,杨税监官职虽比不上楚质。但是隶属于路转运使司,与楚质并不是一个系统的,而且居于油水肥腻的要职,平时有求于他的人络绎不绝,其中也不乏达官贵人……的家眷亲戚,小小的一个知县,根本不用放在心上。

然而楚质却不同,就算杨税监敢怠慢知县、甚至斗胆得罪通判、知州,却不敢得罪楚质丝毫,杭州官场或许没多少人知道楚质是曹家的准女婿,但大部分官员都清楚,人家是掌握官员调动迁谪的审官院主官楚学士嫡亲子侄。

若是将人得罪狠了,以后升官不用指望,还是想着该怎样保住现有位置比较好些,况且,盐税官直属转运司,然而转运司却受三司管辖,而楚质的父亲楚洛正好在三司内担任主官要职,虽不是直接分管盐利这块的,但官场关系错综复杂,杨税监可不敢以身试验得罪上司的上司的同僚的儿子,有什么样的后果。

所以为什么说朝中有人好做官,就是这个道理,上面有人,可不是句玩笑话,而是实实在在的好处,就好比有了道护身符,只要楚质没触及底线,谁都会给几分面子,同理,如果不是有了何涉的照应,或者范仲淹未必会对楚质另眼相看。

这是一种资本,可惜楚质初涉官场,还没有懂得加以利用,所以才会有人觉得他憨钝不堪,却也有人认为他生性纯良,难得可贵。

不过不管是哪个说法。都是在私下讨论的,绝对没有人特意跑到楚质面前嚼舌,所以他到现在还是懵懵懂懂的,丝毫没有当二世祖的觉悟。

“众芳摇落独鲜妍,占尽风情向小园。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楚质轻叹说道:“和靖先生此诗意境高远,的确非我辈之人能及。”

其实对于林逋这人,楚质了解的不多,且也不怎么欣赏他的行为,如果人人都像他一样,遇到不顺心的事情就归隐山林,这显然是一种逃避现实的心理,相对而言,楚质还是最佩服范仲淹以天下为已任的雄心壮志。

毕竟,如果像范仲淹这样的人多些的话,那就没自己什么事了,楚质十分无耻的寻思起来,不过在人前,场面话还是要说得漂亮些的,反正不要钱。

“我们也觉得如此,但偏偏有人不服气,欲显其才。”杨承平笑道:“可惜憋了半天,只得两句。”

“一诗易得,佳句难求,欲闻其详。”楚质微笑道,也猜测出所得两句并不是什么难得佳品,故意这样说,不过是为了凑趣而已,说着目光在几人身上来回打量,好像要找出佳句的作者。

那人也不难找出,其他人见到楚质目光移来,纷纷与之轻笑对视,神态坦然自若,只有那人笑得虽欢,却有些微尴尬。

“轻风细柳,淡月梅花,真是绝了。”杨承平击掌大笑道:“错了,不应该是绝句,也不像律诗,连词都不是,真的很难得,反正在下绝对想不出来。”

见到众人笑成一团,那人似乎有些不服气,瞪眼辩解起来:“谁说不像的,关关雎鸠,在河之洲,明明也是四字……”

“此言有理,这诗颇有古风。”楚质含笑赞成道。

“还是楚大人见识高远,不像他们,俗人,见本人作出绝佳诗句来,就心有妒嫉。”谁都知道楚质这是客气话,然而那人好像把楚质的话当真了,得意洋洋的笑着说道:“自己想不出来,只有不停的贬低,以掩饰对本人的钦佩。”

这话一出,众人一阵愕然,顿时又暴笑不止,就连站在楚质身后的初儿,也忍俊不禁,轻轻掩袖暗笑。

真笨,还是假傻,楚质露出淡淡笑容,不经意似的打量那人,一身细绫罗绸缎,身材猪圆肉润,肥头大耳的,应该是个商人吧,见到别人笑了,似乎还弄不清楚发生什么事情,也跟着呵呵直笑,一脸的憨厚愚鲁,而夹在肉洞里的小眼睛却不时闪烁精明亮光。

哪个真把他当猪,没准转身就被吃掉,摇了摇手中的扇子,楚质笑容越浓,或许在场的人对此都心知肚明吧,不然也不会光顾乐而已,却没人讥讽嘲弄。

“楚大人诗才如雷贯耳,不知能否作梅诗一首,也好让我等开开眼界。”笑了会,杨承平试问道,自从听闻因自己酒醉,让许汉聊钻了空子,错过应该属于自己的词后,他就十分的懊悔,今日再遇楚质,心花怒放之余,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在和靖先生灵前,本官才疏学浅,可不敢卖弄,以免贻笑大方。”楚质摇头笑道。

“楚大人过谦了。”杨承平笑道:“当年楚大人在东京时,可是有杯酒梅诗的美誉,酒未尽而诗已出,且首首佳品,在下闻之,向往之余,恨不能亲临现场,以观楚大人风采。”

“当时轻狂了,况且与和靖先生相比,实现是不值一提。”楚质淡笑道,听到的夸赞声音过多,他倒也十分从容淡定,不过初儿却眉开眼笑的,漂亮的眼睛弯成了月牙。

几人却不认同楚质的话,毕竟楚逋已经辞世多年,传世诗词才三百余首,精品绝代的不过一二之数而已,而楚质虽是新锐的才子诗人,可流传天下的佳作却非屈指可数,最重要的是,林逋怎么说也就是个名气大的隐士,楚质年纪轻轻就已经成为一方知县。

名气再大也不能当饭吃,况且还是已成枯骨之人,奉承也没啥好处,可楚质却是前程似锦,应该讨好谁,大家都知道该怎么抉择,心中念起,一时之间,阿谀如潮。

溜须拍马话顺耳,不过楚质也没因此晕了头,换成其他地方,不要说一首,就是写十几首也不成问题,可是在这里就要斟酌一二,世上总有些喷子,见不得别人好,管你诗词好坏,直接盖顶不尊隐逸贤人的帽子下来,那就欲哭无泪了。

在官场上磨练了几月,难免多长了个心眼,楚质坚决表示婉拒,不过也知道变通,笑着说道:“轻风细柳,淡月梅花,也是佳句,不如诸位都考虑片刻,在两句之中,各加一字,成为诗眼,以添其彩,如何?”

人总是有表现欲望的,只是在原来的基础上添加字眼,不管添加得是否妥当完美,也不虞担心别人嘲笑,理由都有现成的,不是我才疏学浅,而是诗句不行,况且,也没人会驳了楚质的提议。

“杨某先来抛砖引玉吧。”杨承平不假思索,开口便道:“轻风摇细柳,淡月映梅花,诸位觉得怎样?”

不等众人反应,杨税监也笑眯眯道:“下官也有一句,轻风舞细柳,淡月隐梅花,楚大人认为如何?”

“尚可,却不够贴切。”思虑片刻,楚质点头笑道:“摇与舞与狂风相配才合适,而映字,却稍欠月色朦胧之美,隐字固然不错,也不够妥帖。”

仔细口味,众人都觉得楚质分析的有道理,这也是正常的,毕竟小学中学至于大学的语文课,全是教学生怎么分析文章的,如果连这最基本能力的都没学好,楚质恐怕连拿毕业证的资格也没有。

其他几人见状,也纷纷说出自己所得,请楚质点评,推让了片刻,楚质一一分析,指出哪个较好,哪些有不足之处,名句在理,让人心服口服,到了最后,众人纷纷看向楚质,其意不言而喻。

考虑了下,楚质也没有推辞,笑着从杨承平手中接过画纸,在桌子上展平,取过一管毫笔,蘸上浓墨,便在空白处书写起来,众人相视一眼,立即凑上去看,只见几排行书一挥而就,字迹飘逸,宛如龙走蛇行,上面写着:“轻风扶细柳,淡月失梅花。”

玩味片刻,众人不由拍案叫绝,轻风徐徐,若有若无,细柳动态不显,唯有扶字才恰到好处地形象地描绘出轻风徐来,柳枝拂然的柔态,与轻细相宜,和谐自然,扶字又把风人格化了,给人以一种柔美之感。

而且下句淡月梅花,既然恬静的月亮已经辉满大地,梅花自然就没有白天那么显眼,在月光照映下,也就黯然失色了,这样一来,一个失字,就勾画了月色和梅花相互交融的情景,一着此字,满句生辉。

“楚大人大才,今人敬服。”杨承平笑着,小心翼翼的捧起画纸,大有谁跟自己争,就与谁急的模样。

“大才可不敢当,无非是取巧而已。”楚质笑道:“若不是有佳句在前,本官未必能想得出来。”

众人一阵轻笑,而那憨厚模样的商人更是理直气壮的直夸自己诗句不凡,又引得众人欢笑不止。

相对而坐,杨承平虽然年轻,但游历四方多年,出身于世家大族,见识自然不凡,而杨税监在地方为官多年,说起时局来也绘声绘色、头头是道,至于那些商人士子更加不用说,能与他们两个绞在一起,肯定不是普通人物,天下趣闻逸知道的也不少。

然而,楚质似乎有点滥竽充数之嫌,坐在旁边尽是多听少言,不过众人可不敢小觑,毕竟楚质所说的每句话都是直指核心,不管是时政,还是诗词,甚至商业经营之道,都有独到的见解。

就连一些众人自觉隐秘的奇闻逸事,楚质也能说出一二来,好像早就知道似的,让他们佩服之余,也暗暗纳闷,他们当然不知道现代人对于考古、考证是那么的热衷,而楚质却是其中的爱好者。

谈论了近半个时辰,直到太阳就要悬挂中空,楚质才借口离去,众人当然开口挽留,不过他心意已决,只能依依惜别了。

“子原好运气,居然能认识这位新贵,以后说不定还望你多多照应呢。”望着楚质渐行渐远的身影,杨税监轻笑道,似乎知道些什么。

“不敢,再说了,你兄我弟,也该是兄长照应小弟才是。”杨承平笑道,意有所指。

“那是自然,兄弟之间,相互照应也是应该的嘛。”杨税监说道,笑容可掬,反正就准备答应,再搭个顺水人情又何妨。

“两位都是兄长,也关照下小弟吧。”那肥胖商人闻言,也腆着脸凑上来说道,一点也不在乎自己比两人大的事实。

“厚颜……”二杨同声呵斥,却笑了起来。

第三百一十八章 迷惑

日近中午,晨雾尽散。金灿灿的阳光从从天际飘落下来,给层峦叠嶂的崇山峻岭涂了一层金黄色彩,山间密林枝叶在秋风的吹拂,哗哗作响,仿佛在晃动着一片片闪亮的金叶子。

沿着一条蜿蜒山道缓步而下,楚质轻声说道:“初儿,刚才站累了吧,要不要歇会。”

还好天空固然骄阳高照,但是山道两旁树木参天,枝叶繁茂,不时还有山风吹拂,也不至于闷热难受,漫步而行,反而有几分清爽。

“没事。”初儿甜笑摇头。

“本以为跑到孤山上能避开一些应酬,不想居然能碰上相识之人,说起来那位杨东主,还是初儿的本家呢,却不知道是哪支的。”楚质笑道,目光在附近扫掠,却没发现有什么可休息的地方。

“听他们之言,杨东主好像出身名门。初儿可高攀不起。”初儿微笑,好奇问了句:“公子似乎有些敬重那位杨东主。”

“初儿有所不知,前些时候杭州缺粮,许多不良奸商纷纷提升粮价,剥削民众,唯有寥寥几人粮价稳定,与官衙保持一致,而杨东主就是其中之一,此种仁心善举,的确让令人敬佩。”楚质笑道,对于商人,他可没有什么偏见,可不像其他人,觉得杨承平这样做是理所当然的,而将其善心忽略,毕竟不是谁都能在暴利面前而不为所动的。

“嗯,是个好人。”初儿微微点头,淡声评价一句,那模样似乎不愿意多谈下去,道理非常简单,一个聪慧的少女,是绝对不会在情郎面前多聊起其他青年男子的。

楚质可不知道初儿的心思,继续说道:“初儿,别看杨东主仁义善心,可是在生意场上却非等闲之辈,才经营数年,却立下了不小的名号。至少明面上已经是杭州城的首富。”说着紧了紧初儿的小手,笑道:“比起你来,或许还要高明几分。”

昨晚,两人说到汴梁的作坊生意时,初儿美滋滋的拿出帐本表功,而楚质当然不吝大肆夸赞,初儿自然有些小得意,如今楚质这样说,无非是开个玩笑,同时也有隐约提醒的意思,怕她骄傲自满。

“那是自然,初儿不过是个小侍女,怎么能跟人家名门公子相比。”初儿柔美微笑说着,至于心里是否真的这样想,那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楚质就觉得,初儿话里带刺,绵中藏针,表面上是夸杨承平是名门公子,暗里却好像是在说他无非是仰仗家族荫泽,才会有今天的成就。

楚质笑了笑,就要转移话题。却听初儿问道:“公子不是说要在杭州开家作坊吗,你觉得什么地方比较合适?”

还说不在意,楚质心里暗笑,说道:“不急,你才初到杭州,先熟悉本地风土人情再言其他吧。”初儿柔柔应声,一双清亮如水的美目顾盼流光,透着几分异彩。

山路蜿蜒易行,很快两人就回到小舟靠岸之地,船家十分守信的坐在蓬舱里等候,听到岸边传来动静,抬眼望去,发现是楚质与初儿两人,连忙笑迎道:“两位公子回了。”

“时近响午,空腹难受,不回来总不能在山上餐风饮露吧。”楚质笑着说道:“船家,附近镇集可有什么酒楼,最好菜肴较有特色的。”

孤山,顾名思义,肯定是在效外,附近村落人烟稀少,而且楚质与初儿已经打算在外游览一日,不想那么快回城,当然只能在城外的草市镇集解决午餐问题。

“某家明白。”船夫答应了声,待楚质和初儿上船坐稳,立即撑起长竿,在岸边轻点,小舟慢慢划出。

孤山的对面就有个小渔村,因为面临西湖。连接杭州城,地理条件较优越,也聚集起了二三百多户人家,平时南来北住的商客,若是天晚进不了城,也就在这里落脚住上一宿,久而久之,渔村也越加繁盛起来,形成了个小集市,这也间接说明了宋朝经济的繁荣。

很快,小舟就住停靠在渔村旁边,上了岸,楚质发现这里正如船家所说,的确不是普通的村落,道路整齐有序,随意望去,就可见到几家杂货商铺,米铺、布店、酒楼、茶馆应有尽有,百姓民房错落有致的分布其中,若不是少了一堵围墙,与杭州城没什区别。

或许是中午用膳时分,街道上的行人比较稀疏,船家在前面引路。不时回头笑道:“湖鲜楼在此地可是远近闻名,这里做出来的菜肴不但式样漂亮,而且独具风味,其中尤以清蒸鲟鱼,红烧活鲤最是可口。”

湖鲜楼虽名为楼,不过门面却不大,而且只有一层,但桌椅器具还算整洁,伙计也一脸的憨厚,见到有客前来,立即乐滋滋地迎了出来。把三人请进门,奉上茶水,指着墙上悬挂的菜肴牌子道:“客倌,要点何味?”

在楚质的邀请下,船家也坐了下来,不过难免有些拘谨,只顾低下头捧着茶牛饮,却是没有应腔,而楚质按照他刚才所说,随意点了几道鱼鲜,不求美味可口,只求不要太差。

伙计记录下来,唱了个响诺,退了下去,片刻之后,伙计笑吟吟地端了一只瓷盘上来,葱花加上肉脂的香味混在一起,芬芳扑鼻,十分诱人,不忘说道:“小地方没有什么好菜,只这一道清蒸鲟鱼还算正宗,客倌来到我们楼里,那是非尝一下不可的。”

楚质举筷从盘里夹了块肉片,放进口里嚼了下,固然比不上名楼大厨的手艺,不过倒也清嫩鲜美,还算可以,微笑点头表示满意。

“几位稍等,其它的菜马上就来。”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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