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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嫁皇妃帝宫沉浮:妃-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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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动心,罢了。
今晚对他,无疑是意外的收获,这个收获,当然亦来自于那老家伙的临时相约。
难道,是那老家伙的安排?
他的笑意愈深。
只是,这份笑,很快便敛了去。
随着,一叠声的跪拜,他的手仅能放开怀里的人儿。
“参见皇上。”
月华如水的彼端,轩辕聿着一袭玄黑的行袍,袍上,以莹蓝丝线勾勒出云纹,在这夜色里,只让他周身如笼了一袭华彩的光晕,让人不可逼视。
银啻苍手一放,夕颜忙扑通一声跪于地,湮声于那叠声的跪拜中。
“臣,参见皇上。”银啻苍微伸臂,一旁早有随他出来的侍从替他罩上银灰的衫袍。
“远汐候,今晚,倒是好兴致。”
“这湖景太美,让臣不自禁地愿融于其中,皇上的兴致看来,亦是好的。”
轩辕聿冷笑一声:
“这等湖景,朕自是不会错过。”
他怎会错过,那些隐于暗处的谋算呢?
径直越过远汐候,往湖泊那端行去,不知为什么,眼角余光,看到地上匍着一个小太监时,他的步子却是顿了一顿,一顿间,他看到,那小太监只把露于外的指尖都缩进袖盖下。
看装扮,该是膳房的太监,怎会在这呢?
他眉尖一扬,听得银啻苍道:
“看来,本候在尔等眼里,却是微不足道的。”
轩辕聿并没有出声,李公公早识得主子的心思,道:
“这等不中用的奴才,竟敢怠慢候爷,来呀,拖下去,仗责二十。”
夕颜胸口一闷,二十?
她知道是银啻苍帮她,毕竟,她出现在这,解释起来,也是颇多麻烦的。
可,她倘若被拖下去仗责,打得重伤不要紧,打完后总得上药吧,那地方,且不论能不能让那些大老爷们上药,光是她的身份,不就提前泄露,而且,或许还得栽个和银啻苍私会的名声。
但,她该怎么说呢?
不过是想清洗一下,偏偏天不遂人愿也就罢了,还招惹到银啻苍,以及那一人。
“李公公,慢着,本候说的,是那膳房的掌事太监,今晚的晚膳,用得臣甚不痛快。至于这个,不过是拎不清,出营前恰好碰到,让他端茶点到湖边,结果竟带来了茶巾。”
轩辕聿淡淡一笑,并未停住行往湖边的步子:
“看来,这一路,远汐候颇多不满。小李子,这事你去处置,务必消了远汐候的愠意。”
说罢,他不再说一句话。
湖旁,树影幢幢间,他的目光留意到湖里飘着那只履鞋,眉心略盛了一蹙,却并没有回身。
听得银啻苍的声音在后面传来:
“就不劳烦李心心,膳房的太监伺候好皇上即可,本候却是无关打紧的。只让这个拎不清的奴才,再替本候端碗茶点来罢。”
“瞧候爷说的,那膳房主事的太监,奴才定会好好责罚的。”李心心顿了一顿,冲着夕颜,复催促了一声,“还不快去。”
“诺。”夕颜俯身,行礼,怅惶地向营帐地奔去。
银啻苍睨和她奔去的步子,微徽地,唇边笑意愈深。
返身,他朝轩辕聿行礼后,复往营帐而去。
轩辕聿目光落在水里的履鞋上,手一指,顿时有太监会意涉水过去,将那履
鞋取了过来奉至轩辕聿跟前。
银啻苍的营帐,紧临轩辕聿大帐,他一路行至营帐口,吩咐道:
“替本候准备热水沐浴。”
“诺。”紧随他的侍卫应声道。
帐内,因着驻营野外较冷,还是拢了一盆银碳,此刻,只让帐内,温暖怡人。
他的营帐和轩辕聿的大致一样,只是颜色上有区分,他这一顶,是白色的,那一顶是明黄的帝王颜色。
但,都分内外两进,最里那进,是独立的沐浴隔间,放着一木制浴桶,享受这样待遇的,整个行队中,无非三人,还有一人,就是院正张忡。
院正张仲,他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宇,颇有几分趣味地将烛台的芯火挑亮,挑得亮亮的,虽有些刺眼,却能让他更看清真实的想法。
一路上,院正有独立的一座车辇,这点,与他的待遇也是一样的。只是那座车辇,用玄黑的帘布遮的严严实实,恁谁都窥不得究竟。而院正也甚少出车辇,或者说,他没有看到院正露过脸。
或许,院正本就只负责轩辕聿的平安脉,当然,不会让闲人瞧见了。
也或许,车辇里,还有什么其他不可让人窥见的秘密呢?
灯芯挑亮间,有侍卫拎着几大桶水,将隔间内的浴桶倒满水。
他摒退一众侍卫,行至隔间,以手在桶沿探了下水温,觉到还是凉了些许,复吩咐侍卫再加进一桶刚烧开的水,一切甫停,听得帐外传来侍卫的通禀声,他知道,是那名送茶点的‘小太监’来了,只应了一声,吩咐让其进来。
夕颜端着托盘,躬身进来,银啻苍的营帐无疑是宽敞的,四面编以老藤,再蒙以牛皮,皮上绘以金纹彩饰,一眼望去,并不见得比驿馆差,帐内更铺厚毡,踩上去绵软无声。
只是,她不喜欢这种绵软,一脚上去,仿似触不到底一样的深陷。
她的足上匆匆换了一双靴,可才少了的那只,她唯愿不要让任何人发现,不然靴内的乾坤,终究是处纰漏。
低眉敛眸,她看上去甚是恭敬,银啻苍望了一眼她手里托盘内搁着的一盅东西倒不知是什么。
“过来。”他吩咐。
瞧见她的步子一怔,仍是俯身近前:
“候爷,您要的差点。”
“这是什么?”他瞧了一眼托盘内的东西,问道。
“是西米酪。”
这会子近夜半,她回去时,掌膳的太监早歇下了,她没奈何,才自己下厨做了这个东西,她本王府郡主,从小,也是娇养的王,只这样,是陈媛幼时哄她吃药惯配的,亦是她挺爱用的,于是跟着胨媛学了来。
“你做的?”
“是奴才做的。”
银啻苍端过那碗盏的甜点,浅尝一口,只觉齿颊留香,香软腻滑。
“不错,不错。”他连赞两个不错,一气喝了,方道,“也罢,既然你这么讨本候喜欢,本候可得好好嘉赏你才是。”
讨他喜欢?
这算是哪门子话,还是
“伺候主子,是奴才份内之事,若候爷没有吩咐,奴才先告退了。”
夕颜说出这句话,只求快快脱身,眼前这人,当日,她也说过,再不要见到他不是吗?
如今,她的易容,是依仗了妩心才能有,被他瞧穿,怕也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她不想再有任何牵绊与他。
旦求脱身,亦只求脱身!
可,他还是缠上了她,他伸手就执过她的手,她惊吓莫名,手一抽,耶托盘便坠落于地,泠泠有声。
“候爷?!”帐外传来侍卫的声音,这两名侍卫是他的人,但,在这两名侍卫的外围,仍部署了轩辕聿的眼线,他若不离开营帐,那些眼线,便只远近地瞧着,可,若是他要离开,譬如万才,那些眼线就紧跟于他,再甩不开。
“无事。本候要沐洛了,尔等勿放闲人进来。”
“是。”
“既然候爷要沐浴,奴才告退。”夕颜手用力一挣,却只让银啻苍拽紧她的手拖进隔间。
“候爷!”
她情急里唤出一声,银啻苍含了笑凝定她,道:
“我说了,要嘉赏你,这,就是。”
夕颜噤了声,他,让她在这里沐浴?
“本候突然不想沐浴了,这水若不用,却是浪费。”
“候爷,奴才洗过了,多谢候爷。”她惶乱莫名,只想步出这营帐。
“是么?你可知道,不要这嘉奖,也算违了本候的意思,到那时,恐怕就是一顿板子了。”
银啻苍说完这句话返身往外行去:
“快洗吧,时辰不早了,本候也想安置,你拖拉着,让本候不能早些歇息,亦是讨打了!”
说罢,他放下隔间帘子,厚厚的帘子,遮去彼此的视线,却并不阻断一些隐隐涌动的什么。
他识破她是谁了。
并且,也知道,她躲于那,实是由了想洗下日渐污浊的身子。
银啻苍,他的细致温柔,实是让人无法拒绝的,一直都是这样。
只是她没有心给他了。
被这样一个男子,无微不至地呵护着,却宁愿把伤口展现给另外一个人。
原来,喜欢和爱,终究是不同的。
她知道他的坚持,而她如果要快点脱身,洗完后,他应该会放她走。
并且,她确实需要这桶干净温暖的沭浴水。
她不担心他会在帘外*,相反,他会替她守着这一隅的安静。
褪下袍衫,*的身子,莹洁如玉,取下太监的头巾,青丝披散间,她踏进木桶内。
久违的热水,暖融地将她的身子包裹,是舒服的。
她执起一旁的夷子,尽快洗着,毕竟,这里他的营帐,他也说了,不要影响他休息,不是吗?
其实,身上不算脏,只是她的洁癖罢了。
但,哪怕,她洗得再快,终是比不过人的心思。
旦听得,营帐外传来,一声通传:
“皇上驾到!”
她一惊间,夷子失手掉进浴桶,接着,她看到帘子掀开,那抹银色的身影闪进隔间内,她来不及惊呼,只把身子笼于浴水下。
她看到银啻苍迅速执起她褪下的衣服,劈头盖于她的头上,她接过,才发现,这个男子,竟是闭阖起了眼眸,她忙用这衣服匆匆裹起*的身子,甫要站起,他却睁开眼睛,将她身子复压了下去,接着,他跨身进入浴桶。
这一次,她在掩不住要惊唤,被他一手捂了唇,语音出唇时,只是:
“臣尚在沐洛,不能迎驾,还请皇上见谅。”
“远汐候,湖泊很脏么?”
轩辕聿说出这句话,那步子分明是往隔间里行来,夕颜的心仿似要跳出胸口一样。
银啻苍凝了一眼,她的脸,隔着面具,瞧不出什么异样,只是,她眸底的惶张,他不会错过。
他的手抚住她的发丝,夕颜明白他的意思,忙摒住呼吸,闷入水里。
一闷间,轩辕聿的步声,她听得到,咫尺之近。
“皇上,连臣沐浴,皇上都不放心么?”
“朕对远汐候,恐怕真是太过放心了。”
“今晚,臣去湖泊游水,莫不是皇上以为,臣有什么计较?”
“远汐候,为什么,朕忽然觉得你,似乎,心跳得那么急促呢?”
夕颜的耳边,隔着水声,听得到他们言语的往来,除了这些言语之外,她闭起的眸子,怡是浮过一幕清晰的画面。
张仲抱着她从水里起来,接着,是伊滢慌乱的神色,她的罗裙悉数湿透,贴在身上,玲珑剔透,接着,有一处光亮渐渐地放大,放大处,赫然是纳兰敬德!
纳兰敬德脸上的神情,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
是的,十三载,她从没有见过的阴狠、怒愠!
接着,是谁的血溅出,她看不清了,因为,这画面的浮现,让她一口气回不过来,顿觉胸口一窒,画面中止,眸子张开时,看到,水底,银啻苍*的身躯
可,她不会脸红,也不会羞怯。
如果说,窒息前,人会有刹那的魂体出窍,她想,她现在就是了。
然,她并不能把脸探出水面,哪怕,只要轻轻一探,就会获得些许新鲜的空气。
但,她不能。
因为,轩辕聿!
若让他看到这样的情形,她辨无可辨!
那么,就这么窒息死去吗?
作者题外话:断袖之癖,就是指同性恋。
有一首很适合银啻苍和夕颜,《鬼迷心窍》。
夕颜和聿,我更喜欢那首《滚滚红尘》,只为那两句,起初不经意的你,和少年不经世的我。
第一百六十三章
银啻苍眼底的余光看得到,水面,开始有一些小小气泡地浮上,隔着水面,他纵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但,这些小气泡,不是什么好征兆。
他的手下意识地扶住夕颜软软地,就要浸入水底的身子,这一扶,她没有避开他,这只让他更为担心起来。
而他亦更清楚地知道,轩辕聿似乎并不打算就这么离开。
哪怕,仅轩辕聿一个人步进这隔阂。
哪怕,夕颜随时都有窒息溺毙的可能。
他也不能这么把她从水底提出来。
那么做,虽能缓过她这口气,无疑,不会是夕颜愿意的。
否则,她不会宁愿闭气,都始终不把脸探出水面一毫。
她不会愿意,现在这个场合,以现在这个样子,出现在轩辕聿跟前。
因为,她爱着那个名叫轩辕聿的帝王。
除了,那一次,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吻。
除了,那一次,为了她的命,不得不骗她服用的赤魈丸。
然,从他爱上她的那天起,他就只做过这两件与她心意相违的事罢了。
只是,他能就这么看她溺沉于水中么?
他一只手,蓦地把他彼时挂于一旁的银色袍衫一挥,那袍衫宽大的袖子被他的掌风带得撑起,宛如一道屏障横亘于他和轩辕聿之间。
随后,他迅疾起身,提着那快要溺沉水中的人一并起来,回身间,把她的身子牢牢固定在他的*,一手抵住她的后背,运自己的内力将她闭住的水慢慢逼出来。
银色的衫袍恰在此时,徐徐落下,覆于他的身上。
宽大的袍子掩去银啻苍*的身躯,也一并掩去,夕颜无力垂落下的手。
“皇上,请恕罪。臣沐浴完毕,因着*身不雅,恐冲撞了您,故才回身避之。”银啻苍微屈身说出这句话。
轩辕聿沉默,沉默中,他蓦地转身,语音清冷:
“远汐侯,朕就不打扰你休憩了。晚上无事,休再去那旷野处,夜路走太多,终究是不妥的。”
随后,他大踏步走出隔间。
走出隔间的刹那,他的目光仍是落于几案之上搁着的一空空碗盏,碗盏里,显是之前盛过羹点。
他犹记得,远汐侯的习惯,用完晚膳后,是从不会用茶点的。
是的,这么多年为帝,他清楚另两位帝王的一切习惯。
知己知彼,哪怕不是为了百战不殆,至少,亦是从细节处,探知他的对手是怎样的人。
很辛苦,亦很无奈。
但,他也知道,百里南,对他和银啻苍必定同是了如指掌。
至于银啻苍,不管在以前的传闻中,怎样的暴戾、荒*、好色,从他熟知他这些习惯的那日开始,就清楚,银啻苍的种种不过是种掩饰。
因为,一个人,能数十年如一日,拒绝用宵夜茶点,本身就说明,性格的节制。
那么所呈现出来截然不同的一面,不过是刻意的伪装。
这样节制的性格,倘有野心,会是十分可怕的事。但,加上这种刻意的伪装,或许并非为了宏图霸业。
只是为了自保于一方。
毕竟,这样做的代价,是会让部分的国民不满,对于一位有野心的帝王来说,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
但,对于自保的帝王来说,却能起到让另两位国君忽视他的存在,以此求得暂时的安稳。
可,一切,终还是因了那一名女子起了变数。
即便他心里清明,当轩辕颛对他说出夕颜被银啻苍侮辱致死时,却仍是冲冠一怒为红颜。
事实恰是,银啻苍深陷进了夕颜的劫里。
对夕颜造成伤害的始作俑者的却是他。
不过是成全了另一人的谋算。
那个人,恐怕连所有显于人前的细小习惯,都是伪装出来的表象。
这,才是最可怕的。
轩辕聿收回凝注于那碗盏的目光。
从知道那名小太紧进入营帐,久久不曾出去。
从他进来的那刻开始,看到那盏空碗开始。
他便推翻了之前的怀疑猜测。
能让银啻苍这么晚用下茶点的,绝不会是他身边那些扮作美姬的暗人。
亦就是说,今晚,银啻苍,或许根本没有来得及和那些人接触过。
这样,真的够了么?
若真的够了,他怎会失态地进入隔间内。
若不是银啻苍站起,他险些就要伤害到那一人。
闭上眼眸。
李公公已从营帐旁凑近身子,道:
“皇上,膳房的小卓子,并未回去。”
轩辕聿似低低应了一声,又似没有,甫启唇时,只是:
“吩咐禁军,今晚替远汐送几名美姬入帐。”
李公公略有疑惑,但,还是躬身应命。
这野外,要寻几名美姬,并非易事,但主子的吩咐,再难,却都是要去做的。
轩辕聿径直行往明黄的营帐,月华将他的身影拖得很长很长。
而夕颜如瀑的青丝同样长长地垂落在银啻苍的*,若非银啻苍以臂力扶住,她恐怕早就再次软瘫到了水里。
借着运内力相抵,她咳出些许水来,只是,神智还有些许不清,他将覆于身的银色袍衫取下,紧紧得裹于她的身上,因为,她身上之前披着裳袍,此刻也已悉数被水濡湿,然后,当打横把她抱起。
如同,那日,她第一次毒发时,他不管不顾地抱起她一样。
唯一的不同,是现在,他不过是一个,她不愿再见,甚至于厌恶的人。
就是他这个她不想见的人,知道她的洁癖。在认出那小太监是她时,担心的,只是她再会回到湖泊边去擦洗。
刚坐完月子,犹忌凉水擦身。若她为了干净留下病患,他是无法置之不理的。
所以,哪怕再不方便,再会引人怀疑,他仍使了法子,让她得以用他为她准备的温水沐浴。
没有想到,轩辕聿不仅怀疑他的行踪,更一反常态地,步入他的营帐。
按着以往的惯例,再怎样,他的营帐是属于他私人的领地,轩辕聿会派眼线分布于他的营帐周围,却不会干涉到他的帐内。
这让他明白,轩辕聿带他随行的目的,怕不仅仅为了麾下的二十万斟国余勇,更多的,是察觉到什么了吧。
他背后的那股势力,睿智如轩辕聿,怎可能会没有洞悉到些许呢?
是的,在用晚膳时,他于饭中嚼到一个小小的蜡块,打开看时,却只有一句话:
月上柳梢头,人约湖中央。
于是,才有了那一幕。
他游水过去,瞧得到湖中央,果真有一漂浮的浮萍,乍一看,没什么特殊之处,但,当整片湖面就惟有一片浮萍时,那确是分外引起他的注意。
果然,浮萍上有字,字上的内容,再次证明,纳兰敬德确实不简单。
但这份不简单,却意外成全了后来接踵而来,可以算是巧合的事。
或许,冥冥里,正是这些巧合,终是让他遇到了她,不早一步,不晚一步,走入他的生命,带起了他刻意尘封的感情。
而这份感情,不过是他一人的天长地久。
他抱着她,放到各见得下榻上,探了下她的鼻息和脉相,确定无虞后,注意到她的面具因浸泡温水时间过长,有些许的浮起,他俯低身,手势谙熟的将那些浮起处悉数恢复到如初。
从轩辕聿进入隔间,又允他不敬,从而离开,轩辕聿该已识出她是谁了。
但,现在,她应该仍需要这个身份做为掩饰。
她浓密的睫毛上犹沾水珠子,瑟瑟颤了一下,接着,睁开眼睛,看到他的刹那,他注意到,她的眉心颦了一颦,这一颦间,他已把她的面具最后一块浮起处恢复完毕。
她没有说话,他也没有。
沉默,只是沉默。
直到她欠身起来,他稍扶了一把,她欠身,眸底,满是不曾掩饰的疏远。
“先把身上擦干。你的衣裳湿了,也换下来,干了再穿回去。”
“侯爷若没有吩咐,奴才该回去了。”
她只做小太监恭谨的样子,哪怕,她清楚,他已知道她是谁。
而他同样清楚,作为纳兰夕颜的她,早不愿再与他相对。
是啊,若她不是小太监,又怎会听他的吩咐,做那碗甜羹呢。
恐怕,这一辈子,他也就只能用一次的甜羹。
“你这样子,能回去么?”他说出这一句,伸手取了一大块方巾递予她。
未待她说话,隔间外,突然传来李公公的声音:
“远汐侯,奴才奉皇上之命给你送赏来了。”
他眉间一扬,赏?
出去也好,至少,可以让她安心擦完身子。
他步出隔间,李公公手中的佛尘一挥,旦见,身后出来两位娉婷玉立的女子,容貌虽称不上*,但也算是秀色可餐
“皇上体恤远汐侯路途劳累,犒赏两名宦人伺候。”李公公笑着说话,对那两名女子道,“杵在那做甚么,去吧。”
银啻苍的面上带着一抹笑意,可这笑意,却仅添了他眸底的阴鹭之色。
轩辕聿!
何必逼人太急!
哪怕,他知道,这只是那名男子,不希望夕颜待在他帐内太久所赐的一个“恩赏”。
“多谢公公了。”他说出这句话,李公公笑着行礼,退出帐去。
帐内那两名女子,莺莺笑着贴到他的身子,若按着以前,他不介意演戏,毕竟,在沙漠那一次,他也在她面前,和一名美姬燕好不是吗?
可,今晚不同。
他根本没有办法演好这出戏。
离得那么近,他喜欢的那名女子就在隔间内,无论如何,他再做不出来了。
她已经对他没有一分的好感,他还有必要要将这戏演在她跟前吗?
亦或是,他不希望,她更瞧不起他。
是的,他不希望这样。
“滚!”他怒斥出这一个字。
哪怕是亡国帝君,至少,他还有最后的尊严。
至少,他还希望保留这些尊严。
那两名女子,被他这一低吼斥得慌乱奔出帐外,不管怎样,轩辕聿再计较,他都顾不得了。
帐内,恢复安静,安静中,他听到细碎的步声响起,回眸,他看到她,依旧穿着那身湿湿的袍裳站于那,除了把青丝拢进头巾内,她根本没有把自己擦干。
只是迅速地越过他,朝帐外行去,他想拦她,可,他有什么资格拦住她呢。
与他擦肩而过的那瞬,她的眸华似凝了他一眼,这一眼,他的心,终是不可遏制地染了些许欣喜。
那眸华里,没有拒人千里的冷漠,仅是一种悲悯。
纵然,让一个女子对他露出这样的神色,真是可悲。
但,他却仍是觉到了欣喜。
因为,那女子在他心里的地位太重太重,重到,他甚至不会比昔日,他的父皇对那一名女子用情要少。
真是,孽缘!
在她离开的刹那,他仅低低说了一声:
“我只是为你好。”
她没有说话,兀自扎进夜色里,急急奔回膳房的扎营地。
奔至那边,她才发现,连带去的托盘,都是忘记拿了回来。她想折身回去拿,却听到后面一声唤:
“怎么着,还想去哪呢?”
闻声望去,此刻,膳房的扎营地上,正站着膳房的掌事太监。
不仅坐着,看神情,还不太好。
那掌事太监一手揉着他那因油烟熏陶得粗肥的腰,一手指着他,道:
“你给咱家过来!”
夕颜步子一滞,却还是走了过去。
“这么晚了,去哪了?”
“远汐候要用夜宵,我刚给他送去。”
“哦,要用夜宵啊,这表服怎么湿了啊,用夜宵要去湖边么?”掌事太监阴阳怪气地道,一边招了下手,“给咱家过来,让咱家好好瞧瞧你。”
夕颜躬着身,慢慢走到掌事太监跟前,才至跟前,只听‘啪’地一声,眼前顿觉金星直冒,娇弱的身子己被扇得扑倒于地。
那掌事太监长得五大三粗,哪怕刚才受了李公心的责罚,挨了二十板子,这力气还是有的。
这一掌上去,蕴了十分地力,甭说是夕颜,饶是换个身强力壮的男子来,也非被扇得退一步不可。
“好你个白眼狼,念着你是徐公公安排来的,咱家才给你三分薄面,你竟不知好歹,鬼见你使了什么妖蛾子,竟让远汐候在皇上面前告了咱家一状,咱家这么多年伺候主子,可没受得这顿责罚,你是以为,把咱家责打了,咱家的位置就能由你顶了不成?”
“我没有”
夕颜的话语方说了一半,忽听得李公公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小安子,今天责打了你二十板子,你竟不思悔改,还在这推给别人?”
李公公瞧到那名唤作小卓子的太监跌倒干地,显是被打了,及至走到跟前一瞧,小脸打得看样子不轻,嘴角都渗了血,可脸上一点红肿却都不见。
虽有些奇怪,但他此刻顾不得这些,刚刚皇上明明安置了,突然吩咐,让这小卓子,照着方才奉给远汐候的茶点再给他端去一碗,他紧赶慢赶过来,却是发生了这桩事。
“李公公,我只是气不过,我并没对远汐候不敬,平白地遭了顿打,大家都是奴才,一个新来的,都这么背后使着坏往上爬,我若不打他,怎么服众?”
“行了行了,赶紧地,给远汐侯端的宵夜再做一碗来,皇上要用。”
“是哪种宵夜?”那肥肥的掌事太监有些摸不着头脑。
“啊哟喂,你是打蒙了还是怎地,怪不得得罪了候爷,不管怎样,快去做了来,让这小太监送去。”
“刚才我都被您摁着打扳子去了,我怎会知道他们做了什么,你们,快照着给候爷做的,赶紧再去做一碗来!”掌事太监喝着边上围的一群膳房太监道。
“是我做的,我去吧。”夕颜撑着手,从地上爬起来,用手背擦了下嘴角,默默地行到炕台边。
掌事太监虽面上有些不太活络,想要阻,但瞧到李公公狠瞪了他一眼,忙噤了声 只顾揉着肥厚的腰部。
西米酪做来,并不需要多长时间,因为简单,她才学得会。
三日入厨下,洗手傲羹汤,这样的情形,她不是没想过,只是,入了官,有些,仅是想想罢了。
她知道,轩辕聿定是猜到她是谁了,否则,不会有刚刚那些举动。
如今要喝这羹汤,岂不是和沙漠中,同银啻苍赌着那口鱼汤的气一样呢?
现在 点名要她端去。
是直接揭穿她,把她送回去。
还是,其他什么呢?
不去想了,脸好痛。
长这么大,除了被陈锦打过一次,她还真没挨过打。
想不到,第二次被打,间隔得这么短。
西米酪做完,李公公虽催着她送往营帐,瞧她身上湿湿的样子,忙道:
“赶紧先去换身衣裳,快点!”
她应了声,回到车辇里,取出替换的衣裳,幸好那些太监因着李公公在,没人会进来,她倒是放心换了,本来被水捂得冰冰的身子,顿觉一阵暖意。
先前沭浴时,也是有这份暖意的,只是后来,这层暖,因着俩个男子的针峰相对变成了冷腻贴身。
之于感情,何尝不是如此呢?
走出车辇,李公公早把那盏酪放到托盘上,递予她,一边催促:
“快点,皇上等急了,你就不止打脸了。”
不止打脸?
她倒真的希望他能打她。
把她打醒了,她也就不这么执迷不悟地跟着他了。
是啊,真执迷不悟。
其实执迷不悟的人,何止她一个呢?
随李公公进得轩辕聿的营帐,帐上绘着金灿的云纹,华彩如日曌的光芒,直刺人心。
帐内,寂静无声,有一名太监瞧他们进来,躬下身子,剔亮地下拢着的纱灯,这些纱灯一溜地排开,每一足踏上去,便是一个光晕,散落开去。
“皇上,您要的宵夜来了。”李公公禀道。
明黄的帐幔垂下,轩辕聿该是已然歇下,许久没有声音,直到,悠悠传来一句:
“奉上来。”
李公公递了个眼色予她,她应声,半躬着身子,向前行去,一手托着盘子,一手掀开那些纱慢,纱慢后,轩辕聿却是坐在席地铺就的褥子上,墨黑的瞳眸似凝着她,又似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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