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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嫁皇妃帝宫沉浮:妃-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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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小腹内,如今也孕育着一个生命。
  如果,这个孩子,是他的,那该多好啊。
  这一念,浮上她的心房时,她的脑中忽然炸开了一样,刹那,她的思绪滞僵。
  她越来越胡思乱想了,或许,怀孕后,她的神智就开始不清了吧。
  “朕听到这个喜讯时,不知道心里究竞是什么滋味多一些,也在那一晚,朕去看她时,她第一次求了朕,她让朕千万保住她这个孩子,孩子不在了,她就不在了。朕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突然做出这个请求,或许,在那时,她就预感到了什么,只是,朕根本没有重视这件事。”
  她想,她能体味西蔺媺的心境,没有做过母亲的人,不会了解这种心情。
  哪怕,这个孩子,是不该来到这世上的,但,只要他存在了,无论怎样,做为母亲,竭力地想护得他的周全,即便牺牲自己的命,都是在所不惜的。
  “彼时,朕一直冷眼对待这些后宫的明争暗斗,本来,这就是和前朝鲜一样血腥的地方。纵使宫里曾有一名美人因难产致死,但,朕以为,对于中宫皇后,又是侍中的女儿来说,先前在宫闹倾讹中,既然都安然无恙,身怀龙嗣,又有几人敢去谋算呢,并且,纵是生下来,又能如何?”
  他说到这一句时,稍稍顿了一下,有些话未必是说了,才是好的。
  譬如生下来,若是皇子,“杀母立子”的规矩是悬挂在那的,然,对眼前的她,他无论如何,不能将这道规矩现在说与她听。
  否则,他担心,她的聪明会让她去想一些本不该想的事,最后,反把自己陷绕了进去。
  他喜欢她的聪明,但,更多时候,宁愿她愚笨一点。
  至于她腹中的这个孩子,哪怕是男孩,他都一定会保得她们母子的平安。
  是以,这道规矩,不说也罢。
  “在她即将临盆的前一个月,她仍坚待率六宫诸妃,主待蚕桑典,在典礼时,突然,就早产了……还是难产……朕赶到别宫时……只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
  再启唇,他的声音愈来愈轻,及至后来,几近于无声,只他抵在她发上的下领,却压得那么地重。
  过了许久,久到,她以为他醉了,就这样抵在她发上睡去时,他的声音才再次传来:
  “朕还记得,有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她对朕许下一个愿,让朕八年后,陪她一起挖出埋在梅树下的酒。可惜,这个愿,到了兑现的今日,她却不在了。失去她后,朕一直在想,倘若,朕在和她的两年中,对她,没有伪装出那些宠爱来,是不是,结果就会不一样。她就不会在死时才对朕说出那一句话,她说,她不想进宫……但……她不能不进……”
  西蔺媺临终前的那句话,他再说不出口。
  其实,西蔺媺早已知道他的虚情以待。
  但,却坚持著,去温暖他一直冰冷的心。
  尝试着,让他学会怎样去爱一个人。
  只可惜,一个人的坚待,一个人的尝试,得不到回应,注定会很累。
  直到最后,她再坚待不住时,终是以死别做为缄局。
  等他明白过来时,他已失去了这个机会。
  失去了,这个,本该值得他去爱的女子。
  而对于,他将惠妃、萧妃、卓妃都一并赐自缢殉葬皇后一事,他没有提,夕颜也没有问。
  这甚中的原委,在这个时个时候,早已不是重要的。
  因为,她相信,这三妃,必定都与皇后的早产,脱不开任何的干系。
  否则,以她对轩辕聿的了解,他不是擅开杀戮的帝君。
  他拥紧夕颜,一字一句道:
  “失去她后的五年,朕封闭了自己五年,因为,是朕用残忍的圣宠,一点一滴把她逼到了绝境,五年来,朕一直逃不出的,是愧疚的心牢。假若,朕能许给她一点,真实的温暖,许给她一点,她要的爱,或许,她不会至死,都带着遗憾,但却至死,都维护了朕……”
  他是想告诉她,他的心,一直都是完整的吗?
  “五年后,朕遇到你,你也是权臣的女儿,纵然那权臣不在了,可,你的身份,仍旧在那。甚至于,选秀时,朕因为那夕颜花簪,以为你亦是有所求的,只是,一次一次,你的所求,似乎仅仅在于维系王府的安宁,三年的自请清修,出乎朕的意料。”
  何止出乎他的意料呢?
  若非为了王府,按着她从前的性子,她又岂会让自己清修呢?
  “或许就是那一次出乎所料,三年后,当你再次被母后召回时,即便朕知道,母后的用意,可朕,这一次,并不打算违背母后的意思。因为,朕每一次想忽视你,却一次次,不得不去注意你,不得不去留意你的举止,直到最后,朕的情绪,轻易地就被你所左右。直到”
  他突然止了声,四周,随即一片的寂静。
  为什么,突然不说了呢?
  夕颜下意识地把脸稍稍移开,为什么,她突然想听他说下去呢?
  她略抬起的眸华,对上的,正是他深邃的目光,月华在他的脸上洒下一圈柔和的光影,这些光影间,他就这么凝着她,凝着她。
  不知凝了多久,也不知,何时,他才会移开眸华。
  她有些局促,想低下脸,却终是听到他的声音再次传来:
  “朕想知道,在你心里,是否有过片刻,因为朕所左右情绪呢哪怕,只是片刻。“
  有吗?
  没有!
  她想说“不”,只是,这个“不”字,仿似噎在了喉口,再是说不出来。
  仅能用力地摇了一下头。
  他虽然,仍有着完整的心。
  只是,她却早已不是完整的。
  身子,残破了,心,也不会再完整。
  她,再配不上他。
  她不认为,她能真的得到他完整的心。
  或许,不过是源于一份愧疚的自我救赎。
  手将他一推,返身奔开。
  这一奔离,他没有阻她。
  她的身后,亦没有丝毫追来的脚步声。
  他没有追。
  这样,也好。
  她奔至偏殿前,莲足将迈进殿内的刹那,却,还是稍回了身,看到,他就躺在那地上,一动都不动。
  她刚刚那一推,并没有用多大的力,若把他推倒,都不至于会伤到。
  可,为什么,他躺在那,不起来,也不动呢?
  她的足跨进门槛,悬在门槛的上方,终究,缩回,又再跨过,最后,她猛地转身,甫要回到他身旁,这一转,竟是撞进了一堵软墙。
  来自于,他宽阔胸膛的软墙。
  他什么时爬起来,什么时候走到她身后,她都不知道。
  只知道,她犹豫了这些许时间,他就走到了她的身后。
  是她犹豫了太长时间,还是,他只躺了一会呢?
  没有待她继续想下去,他的声音再次响起于她的耳边:
  “朕曾说过,让朕带你去学会怎样爱一个人,只要朕还有时间,朕带你去学,现在,朕有很多时间,可,这些时间,或许,已不是你所想要的。所以,朕给你一个限期以你腹中胎儿诞下为限,到那时,若你不愿意继续留在朕的身边,朕会允你重返苗水王庭。倘你愿意继续留在这,朕再给这个孩子,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他清晰的说出这句话,不仅清晰,而且坚定。
  “皇上,臣妾早已不贞,不值得皇上如此。”
  这句话,限短,但,说出口,要用多少的力气,只有她自己知道。
  每一个字,都从心底撕开的那处伤口渗出,是最残忍的措辞。
  然,她还能怎么说呢?
  做为帝王,她知道,他说出这句话,同样是不易的。
  亦正因此,她宁愿只当他是酒醉半醒间说的,她若当了真,以后,或许会伤得更深。
  酒醒,梦醒,他能回头,她却再无路可回。
  “朕,不在意。只要你是纳兰夕颜,朕永远不会在意这个!”
  不在意?
  现在不在意,难道真的永远会不在意吗?
  连她自己都在意,何况他呢?
  够了!
  甜言蜜语,不能说成这样,不能!
  她没有优秀到,让一个帝王说出这样的话,哪怕,她还有几分姿色。
  只是几分姿色罢了。
  “皇上,您喝多了,臣妾让李公公给您熬醒酒饮来。”
  她福身,说完这句话,从他的身旁,擦肩而过。
  又一次地,擦肩而过。
  这一次,他的一句话,清晰地传来:
  “朕,宁愿自己能醉……醉妃……”
  一语落时,他转身,比她先行离去。
  她看得到,他离去的方向,是承恩殿。
  殿内,灯火燃得更为通明。
  有女子纤细的身影,投影在殿窗上,随后,烛火,突然,灭了。
  殿内,沉入黑寂中。
  她的心,也一并地沉入一片黑寂中。
  纳兰夕颜!
  你,到底在做什么?
  心里,问出这句话,她知道,彼时他问的话,重来一遍,她依旧是会这么回的。
  这个身子,不干净了,她怎能用残破的身子,再去希冀得到完美的感情呢?
  手,覆上腹部,那里,又开始疼痛了。
  她不能这徉让情绪陷入悲凉中,这样,对孩子是不好的。
  慢慢走进殿去,甫在榻前坐下,殿外,传来些许的声响,想是方才消失不见的宫人陆续回到各自的值位上,偏殿的门口,亦有身影步入,正是离秋。
  “娘娘,您,要安置了么?”
  “嗯。”她低低应了一声。
  离秋近得前来,扶住她:
  “娘娘,您的脸色不太好,可要奴婢替您传张院正来瞧一下?”
  “不必。本宫无碍。”
  “娘娘!”
  离秋惊惊地喊道,夕颜随着这一喊,方看到,自己的裙下,湮出了些许淡淡的红色。
  她看着那些红,渲染开来,并没有晕眩,纵然腹中的抽痛愈是明显。
  她知道,这一胎,她保得甚是吃力,可,再怎样,她都是安保的。
  离秋的惊呼声打破了天曌宫的安静,连李公公都紧张到无以复加,只是,承恩殿内的灯火却始终暗着。
  李公公在殿门前回了一声,里面,传来轩辕聿极淡的应声,便,再无其他的声响。
  纵伺候帝王多年,这一刻,李公公都无法看透,但,做为奴才,他本就不需要看透太多。
  不是吗?
  张仲不愧是神医,连夜开了一副方子,夕颜服下后,血是止了。
  但,张仲在搭脉时的眉心,却始终皱着,夕颜的脉相,有一丝怪异,他暂时还说不出来这丝怪异在哪,仅断得,夕颜胎相很是不稳,由于母体孱弱,这胎若安保下,必得耗费于常人数倍的心力。
  只是,这世上,从来没有他张仲要保保不得的命,哪怕阎王要人三更死,他张仲偏要留人到五更。
  亦因此,他向轩辕聿请示,每日准他暂停于内宫,以便万一深夜夕颜胎相有变,从太医院赶来,颇费时间,而,夕颜的身子,恐旧是耽搁不得分毫的。
  轩辕聿准奏。
  王妃陈媛也在翌日,从慈安宫赶来,伴夕颜于偏殿。
  夕颜醒来,第一个看到的,是正俯在她床畔,略略打着磕睡的陈媛。
  她看到,陈媛右脸的伤疤早已看不大出,轩辕聿彼时给她的药,果然是有效的。
  手轻轻抚到陈媛脸颊,指尖才抚到那处,陈媛已然惊醒:
  “颜儿!”
  陈媛唤出这一声,没有以宫廷的虚礼相唤。
  语声里除了欣喜外,更多的,是种担忧。
  很深的担忧。
  而她,不要陈媛为她担忧。
  “娘亲,没事的。”她笑着,撑着身子就要坐起来。
  “别起来,院正说了,这几日,你得好好地躺在床上,动,都是不能动的。”
  “这么躺下去,没病都非捂出病来。“
  “傻丫头,你哪来的病呢?怀了孩子,自己,却还象个孩子。”陈媛竭力用轻松的口气说着话,不让自己的担忧被夕颜察觉。
  “我才没这么金贵呢,我哪里象孩子了,都这么大了。不过是第一次怀孩子,不适应罢了。“夕颜娇滇地道。
  她瞧殿内除了外面站着几名粗使宫外,并无其他人,心下,也就放开了些许。
  “颜儿,我问你,这孩子,对你真那么重要吗?假若,你和这孩子的命,只能留一个,你选什么呢?”陈媛顺着夕颜的话,问出这句。
  夕颜顿了一顿,凝着陈媛,唇边的笑意却未敛去,只继续道:
  “如果彼时,让娘亲在颜儿和娘亲之间选一个,娘亲会怎么选呢?”
  她不能直问什么,虽然,她知道,她的身世,陈媛一定是知道些许的,或许,还知道,纳兰敬德的一些事。
  可,如若直接问了,无疑,是伤到陈媛的心的。
  哪怕是养母,当自己养育了这么多年的孩子,质问起身世的时候,怎会不伤心呢?
  果然
  陈媛滞顿了一下,方道:
  “当然,我也会选颜儿。”
  “是啊,既然娘亲都这么选了,颜儿的选择,自然,也是孩子了。”
  “颜儿!”
  陈媛蓦地覆住夕颜的手,却听到,殿外传来了通传之声。
  “太后驾到!”
  太后由莫菊扶着,迈步进殿时,几乎是焦虑地径直走到夕颜的榻旁,而陈媛只能松开握住夕颜的手,默默地起身,站于一旁。
  太后驾临,这里,自然是没有她的位置。
  “颜儿,身子可好些了?”太后甫坐定,只关切地问道。
  “太后”
  “不必请安,躺着说话。”太后见夕颜要起身行礼,戴着金护甲的手,轻轻碰了一下她的手背。
  金护甲,亮,犀冷。
  触到她的手,让她不禁颤了一下。
  “谢太后。”
  “你这孩子,身子这么娇弱,却还茹素,哀家这就传旨,从即日起,你不必再茹素,这茹素之约,就由哀家来替你罢。”
  “太后,万万不可,您对臣妾的好,臣妾是知道的,只是”
  “没有只是,哀家的皇孙最重要,就这么定了。”说完这句话,太后的语音转柔,她将夕颜散于额前的发丝捋到耳后,道,“孩子,这皇孙真的对哀家,对巽朝来说,都太重要了,哀家不容这个孩子有任何的闪失,你,一定要替哀家好好地守着这个孩子,好么?”
  她能说不好吗?
  纵然,这个孩子,根本不是轩辕聿的。
  她其实,希望,这是个女孩,可,她亦知道,太后要的,只是皇孙。
  因为,距轩辕聿年满二十五岁,待到十月初六天长节一过,只剩下一年的时间了。
  也就是说,除去怀胎十月,若六宫在这两月内,再传不出任何喜讯,她腹中的孩子,就是太后唯一的希望。
  她的手抚到那处,只是,真的要李代桃僵吗?
  而他昨晚许她,说待到孩子诞临,她若不愿意,可回到苗水,又是什么意思呢?
  头,微微有些疼,太后见她的面色又不佳,转对离秋道:
  “离秋,你也是伺候了好几位主子的人,醉妃这一胎,你必须给哀家当十二个心,从今日开始,醉妃的一应用度之物,先交由张院正审视,才许奉给醉妃。这殿内,除了哀家和皇上之外,后宫诸妃都不许擅进,这,是哀家的令牌,见此牌者,犹见哀家亲命。”
  太后说罢,取出袖中一块刻着凤纹的金牌递予离秋。
  “诺。”
  离秋自是知道,这块令牌的金贵,有着这块金牌,任何要擅入者,除了皇上,她都阻得。
  她把金牌拿在手中,仅觉得份量是如此地重,重到,她突然害怕起来,害伯八年前的那幕再现。
  “颜儿,好好歇着,哀家每日都会来看你,想用什么,只管让膳房去做。”提到这一句时,太后又急急吩咐道,“对了,传哀家懿旨,在皇上的御膳房内,另辟一小膳房,只专做醉妃的膳食,另,让太医院的袁院判今日开始就去小膳房当差,所有的膳食除了药膳调理外,必须给哀家再当十二分的小心。”
  “诺。”离秋复应道。
  这些,真的有用吗?
  先皇后也得到过这些特殊的照拂,可,最终呢?
  她摒去杂念,再不去多想。
  这,也不该是她多去想的。
  纵然,每每想起来,她都会很难受。
  太后吩咐完这一切,替夕颜复掖好被角:
  “哀家明日再来瞧你,看你,脸色这么不好,真让人心疼,快,再睡一会。”
  夕颜颔首:
  “臣妾谢太后眷怜。”
  她闭上眸子,太后旋即起身,手向陈媛伸出,陈媛忙起身,扶住太后的手,一并往殿外行去。
  殿外,因着轩辕聿罢朝后去了御书房,此时,十分安静。
  这份安静,愈衬托太后的话,虽很轻,却字字入耳:
  “王妃,颜儿这胎哀家可是让你仔细照顾着,若有闪失,这,不是你能担待的,你,可明白?”
  “妾身明白。”
  昨晚,太后对陈媛的请辞,并未允见,到了今日早上,方准了她移往天曌宫陪伴夕颜。
  这一晚的时间不算太长,若能让人定下心来,想清一些事,却是足够了。
  “明白就好,待到醉妃诞下哀家的皇孙,也是时候,该让咱们的国舅建功立业,重振王府的声威了。对了,哀家命工部派人将焚毁的王府进行修茸,估计到明年初,也就差不多了,到那时,你再出宫回王府罢。”
  明年初,不正是夕颜将要诞下孩子之际吗?
  陈媛的唇边浮起一抹苦涩的笑意,她借着低头,敛去这抹苦涩。
  此后的一月间,夕颜的胎得张仲相保,逐渐安稳起来,而张仲正是在她六岁那年诊出她对荆芥过敏之人,并且,她的身子,也得这位名医祖传膏药调理,不再象幼时般孱弱。
  人世间,总有些事,是有着莫名的因缘巧合,一如,现在,张仲的再次出现,恰再次为她保住了孩子。
  一月间,陈媛每日大部分时间都会陪夕颜于榻前,她也从陈媛口中,知悉了那晚王府的大火,正是从遍种夕颜花的园子烧起,借着风势,很快就吞灭了王府大半的地方,因在东城,禁军很快就抵达了王府,并将大部分的家丁援救了出去,而后,陈媛被接到太后的慈安宫中,纳兰禄替西蔺姈守灵,自然是没有殃及,其余的家丁则都暂时安置在王府位于城郊的老宅。
  大火后,清点家丁时,只少了老花匠一人。
  当然,对于这,没有人会在意,毕竞那处种植夕颜花的园子,仅有老花匠一人住着,此刻,即悉数被焚,或许,老花匠被烧死在那,也是有可能的。
  而老花匠并无家人,在府内,亦很少和人说话,死了,自然,没有人会伤心。
  但,从陈媛口中不经意地提到这点时,却让夕颜的眉心,颦了一颦。
  陈媛知道的,仅是这些,只这些,对夕颇来说,是够了。
  此事和轩辕聿无关。
  可,他和她,却也再无关了罢。
  这一月,每日他都会翻牌,后宫诸妃,可谓雨露均泽,承恩车的钤声,每晚响起时,都会在她的脑海萦绕不去,亦使她辗转反侧,除了每五日,那一次的服药让她能昏噩地睡去,其余大部分时候,她都要到子时过后,承恩车将待寝的嫔妃送回宫时,方能浅浅地入睡。
  这样的情况,待续了十日,第十日后,突然,就没了铃响,这样的清静,让她竟有些不习惯起来。
  她不由唤了一声离秋。
  因着是晚上,陈媛是另歇在偏殿后的侧院里,她又让碧落过去伺候陈媛,是以,近身的宫女,惟有离秋一人,而这一人,对于如今的她来说,也是够了。
  纵然太后拨下许多宫女,只是,她素是喜静,皆把这些宫女打发在了外殿伺候。
  “娘娘,有何吩咐?”
  “今晚,为何外面没了声音?”她没有避讳,直接地问出这句话。
  “回娘娘的话,今日用罢晚膳,李公公就命人将承恩车上的铃噹都取了下来,说是皇上嫌忧。”
  嫌扰?
  这承恩车的钤声,是为了让这车辇一路行去,彰显侍寝后妃的殊荣,自巽朝开朝以来,就一直如此,包括轩辕聿都登基了十三年,怎会突然嫌忧呢?
  从离秋的这句话中,她明白了什么,只是,她宁愿是不明白的。
  侧身躺了,淡淡的话语,从纱慢后传来:
  “下去罢。”
  离秋奉命退下,她也是今日,李公公按着惯例来问娘娘身子如何时,她据实禀说要到子时后好象才能入睡。
  先前她不敢妄禀,但连着十日,都是如此,却是让她瞧出些许的端倪。
  未料想,晚上就见了动静。
  皇上,对醉妃真的很好。这种好,不同于以往对先皇后的好。
  皇上对先皇后的好,永是挑在了明处。
  对醉妃的好,却一直都是默默于暗处。
  虽然都是好,可,连她都辨出了孰轻孰重。
  只是,先皇后和醉妃对皇上的态度却也因着这好而不同。
  同样,亦是一明一暗。
  这宫里,经历了这么多事,她想,她是清楚了。
  只是,当事的人,却都不清楚罢了。
  夕颜胎相稍稳时,皇后陈锦出现在了天曌宫,但,她并未只是来探望夕颜,因着太后那道旨,连她这样尊贵的中宫皇后,都不是说探望就能探望的。
  她来此,要找的,仅是陈媛,陈媛将皇后迎到偏殿的侧院中,陈锦巧笑嫣然地持起陈媛的手道:
  “听说醉妃的身子好了不少,本宫想着,王妃亦该有空了,是以,特来向王妃讨教绣荷包一事。”
  “娘娘,快别说讨教了,妾身当不起的。”
  陈媛的气色并不是十分好,或许连日来的忧心,让她的气色,一直是欠佳的。
  “好啦,本宫不说便是,本宫托王妃找的图样可有了?”
  “百子荷包的图样,妾身找了几幅,就不知道娘娘喜欢哪种。”
  “王妃是醉妃的母亲,自然比本宫更知道醉妃喜欢哪种,这百子荷包本来就是绣给醉妃,聊表本宫心意的,就由王妃定夺吧。”
  “妾身代醉妃谢过皇后娘娘。”
  陈媛俯身行礼,陈锦只一边笑着一边往屋里行去。
  甫坐定,陈媛将图样铺开在绣架前时,陈锦道:
  “婷婷,把番邦进贡的丝线取来。”
  “诺。”婷婷将一紫檀木的盒子奉上,打开,里面是光彩夺目的丝线。
  “王妃,这是本宫进宫时,太后赏给本宫的,本宫瞅着颜色怪好看的,一直没舍得用,今日,不妨就以这丝线来绣,你看可好?”
  陈媛的手抚过那些丝线,自是知道,这丝线的贵重。
  “皇后娘娘,您亲自绣荷包对醉妃来说,已是莫大的恩赐,若再用这些丝线,真是再要不得的。”
  “呵呵,这可不仅仅是绣给醉妃的,百子荷包,是本宫献给我大巽朝第一位皇子之礼,再贵重,都是要得的。”
  陈锦看似温和的这句话,味地,让陈媛的脸色微微一变。
  “咦,这丝线,好香啊。”伺候在旁的碧落轻轻道。
  是的,很香。
  这些置放在盒内的丝线,确实,香到让人不能忽略……
 第一百三十五章
  皇后陈锦听得碧落这一语时,脸色显是惊愕的,只用纤纤玉指挑起其中一缕束好的徘色丝线,轻嗅了一下,眉尖皱紧,急急道:
  “本宫是无心的。太后赏下这丝线,本宫自知这丝线很是金贵,就好好收着,一直到了现在,只想着,以这线来绣百子荷包,方能全了本宫的心意。今日一闻,这线确是太香,若影响了醉妃的身孕,却是本宫的大罪了,不妨传张院正来瞧一下罢。”
  说罢,陈锦放下手中的丝线,那些徘色丝线从她白暂的指间滑过,只似湮了一弧血样的旎光,让人的眸底,是忽视不得的。
  陈锦未待陈媛开口,又加了一句:
  “本宫仅想略尽心意,其余的,本宫不曾怀过孩子,真是没考虑周详呢。”
  陈媛温婉地笑着,甫启唇,确是一反彼时的推却之意:
  “皇后娘娘多虑了,想是这紫檀木盒的味道,这丝线搁盒里久了,沾上些许味道也不足为奇。若传张院正来闻,倒是让人见笑了。这线既是皇后对醉妃的一片心意,妾身感铭于怀。依妾身愚见,只需将线取出,放在那通凤阴暗处稍晾几日,定然就不会再有味道。”
  说完这句,陈媛复凝向碧落,冷声道:
  “碧落,进宫伺候了这么久,怎反倒忘了规矩?主子跟前,做奴才的,就该有做奴才的样子。”
  这一语,陈媛一反平素温柔可亲的样子,甚至是带了几分的厌恶。
  碧落脸涨得通红,汕汕地跪伏于地,嗫需:
  “奴婢知错了,请皇后娘娘责罚,请王妃恕罪。”
  “快快起来,是本宫考虑欠妥,你好心提醒,本宫该谢你才是。”
  陈锦此时丝毫没有中宫的威仪,甚至欲起身相扶碧落,她身旁的近身宫女婷婷早先于她一步,将碧落扶起。
  “今日是皇后大度,饶了你,日后再犯,定是宽恕不得的。”陈媛斥道。
  碧落唯嘴应声,退至一旁,一时间,方才紧张的气氛,已缓解开去。
  陈锦望向陈媛,道:
  “本宫入宫前,和王妃亦算是自家人,理该不见外才是。这丝线就先交由王妃先去掉紫檀的味道后,本宫再来讨教如何绣百子荷包罢。”
  陈媛唇角含笑:
  “妾身代醉妃多谢皇后娘娘。”
  陈媛接过婷婷手中的紫檀木盒,躬身谢恩。
  陈锦笑得嫣然,扶起陈媛,深深凝了她一眼,遂返身,步出侧院。
  甫出侧院,婷婷在她身旁轻声问道:
  “娘娘,既然那丝线有香味,何不另换其他的呢?”
  婷婷是从陈锦娘家一并陪进宫的近身宫女,自然也是陈锦的心腹。
  是以,她这么问,陈锦并不见怪。
  “呵呵,你呀,既然王妃这么想要,为何不成全她呢?”
  这一次,陈锦笑得,连眼角都蕴满笑意。
  婷婷兀自不解中,陈锦早步出侧院,离得不远,正瞧见院提着医箱正往偏殿而去。
  “不是每日只在辰时请平安脉么?”
  陈锦问出这句话,仿佛是问婷婷,又仿佛是自问。
  “听说,这月余,每日张院正都要请两次的平安脉,太后对醉妃娘娘这胎很是着紧呢。”
  陈锦敛了唇边的笑意。
  很是着紧?
  若是皇子,杀母立子的规矩亦是真的,那么,按着太后所说,得益最大的,确是她。
  可,若是公主呢?那道规矩就应不着了吧。而醉妃无疑因着诞育公主,再加上皇上的隆宠,不啻是会晋位为三妃之一,再假以时日,威胁到她皇后的位置也未可知。
  这醉妃,不过倚仗腹中得了那一点的骨血,殊不知,又是否真为皇上的血脉。
  平白不见了两月,再回来时,就怀了身孕,后宫背地里早议论得纷纷扬扬,这些,她安插在各宫的人,自然原原本本都会告知于她。
  而太后执管六宫这么多年,对这些闲言碎语,又怎可能不知呢?
  但,却对这孩子,依旧照拂有加,这其间含的儿多丘壑怕不仅仅是那日对她所言吧。
  皇嗣固然重要,可,血统更是不可能忽视的。
  这,越来越让她觉得是个坑,稍不慎,便连她一并栽了的坑。
  太后,是陈家人,没有错。
  然,醉妃,不也是陈媛的女儿吗?
  真到了权利面前,哪怕是至亲之人都是不能信的,何况,只是同宗之人呢?
  陈锦慢慢往天曌宫外行去,真别把她当傻子了。
  她才不愿去捡这平白的便宜,毕竞太后曾经算计过她一次,她不会这么块就忘记,相反,她一直会深深地记着。
  凡是算计过她的人,她一定会笑着看她们哭。
  从小,就是如此。
  陈锦甫至宫门,忽见明黄的华盖缓缓而来,她只睨了一眼,亦知,那仅会是轩辕聿的仪仗。
  这一个月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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