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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嫁皇妃帝宫沉浮:妃-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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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金,可坠人死。
  宁愿一死,明其洁,也不愿在成婚当日就被休回西家。
  真的,是这么简单吗?
  还是另有隐情呢?
  譬如说
  她来不及继续往下想,因为,随着室门开启,轩辕聿站在那里,室内,除了寂静外,还有一种死亡的气息在弥漫。
  从刚刚大夫被悉数摒退,她的心里就是不安的,这意味着西蔺姈不再需要任何救治,因为,轩辕聿本身就是极通晓医术的。
  吞生金,少则半个时辰,多则一个时辰,必会坠死人。
  那么,现在,西蔺姈该是
  她看到他的面色愈发阴郁,这层阴郁让她的手一并的冰凉起来。
  他会迁怒于纳兰禄吧。
  而她该选择明哲保身,不是吗?
  既然纳兰禄今日是咎由自取,她凭什么一再维护一个不屑他维护的人呢?
  只要她好好地做她的醉妃,襄亲王府少了一个王爷,又怎样呢?
  谁说女子在宫里兴隆不能护一府安宁,非得靠军功显赫才是根本呢?
  并且,今日之事,纳兰禄难道就没一点责任吗?
  义气用气,愚不可及!
  “皇上,纳兰禄藐视赐婚,理应重责,但,是臣妾往日纵容了家人,所以,请皇上先重责臣妾。”她跪地,额际触到手背,她能觉到,其实,四月的夜,依旧是寒冷的。
  轩辕聿没有说话,他只盯着纳兰禄,后者虽然仍跪着,面容里皆是一种并不愧疚的神情。
  今晚,西蔺姈可以看做是失贞以死 明 志,但,也可看做是羞愤自尽。
  不管怎样,若传出去,必会损了她的名节。
  所以
  脑中浮过这一念时,夕颜的身子突然一哆嗦,三年前那场血杀戮虽她未亲眼目睹,可,从离秋含糊其词的话语里,她确是知道大概的。
  她不相信,仅为了她的履鞋被人做了手脚,就把阖宫的二十三名奴才悉数赐死,更多的,该是担心随她同去麝山的奴婢看到不该看到的,泄露不该泄露的吧。
  独留下离秋,或许,不过说明,离秋是他所信任的,也是他安排在她身边的人。
  这些,在三年前她就想得清楚明白。
  只是,此时再勾起这层思绪,她是惧怕的。
  因为,整座王府的下人,都是她十三载来朝夕相对的,她是放不下的。
  “皇上,此事全因纳兰禄婚宴醉酒而起,他神智不清,失手误打了襄亲王妃,王妃一时羞愤,自尽于喜房,终铸此大错。臣妾斗胆,愿自责其身,还请皇上念在他是襄亲王府如今仅留下的唯一子息,况且若诛了他,亦于事无补的份上,容他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这么说,无疑是最妥当的,对外能掩去西蔺姈失贞的细节。而阖府中知此事详情的下人,惟有碧落,碧落是她近宫前的丫鬟,她信碧落的忠诚,是不会乱说出去的。她只须另求个恩旨,讨碧落入宫,也算了去这层忧虑。
  他的手钳住她的手臂,将她从地上带起,目光如炬地望向纳兰禄,冷冷道:
  “襄亲王,你说,朕该怎样容你将功补过呢?”
  纳兰禄昂起脸来:
  “臣愿意统率精兵三万,平明洲金真之乱,如若战败,请皇上按军法处置!”
  是的,明洲这几日,在金真的围困侵犯中,岌岌可危,虽朝廷派云麾将军奔赴明洲,军报却只是云麾将军守城不出,消极应战。
  “皇上,襄亲王妃毕竟为侍中千金,是以,不如让二哥出征前,先负荆请罪于侍中府,得侍中原谅,方允其出征。”
  夕颜轻声禀道。
  轩辕聿自是听得懂她的心思。
  她当然不舍得纳兰府唯一的子息葬身于战场。
  纳兰禄争的不过是一口气,论行军打仗,至多也是纸上谈兵罢了。
  而此时,他隐隐知道,再拖不下去了,浑身又开始如万蚁噬咬般,是难耐冰冷彻骨。
  第一百零六章 失贞洁(07)
  “准。”
  轩辕聿说完这句话,面色发白的匆匆向外行去,夕颜望着这样的他,仿佛记忆里有一幕朦胧的场景也是如此,她下意识地跟他出府,经过纳兰禄的身旁时,却听得纳兰禄阴声道:
  “臣恭送娘娘,从今晚开始,臣与娘娘之间再无任何关系。”
  夕颜的步子滞了一滞,冷笑一声,道:
  “纳兰禄,若你再不克制自己的行为,到最后,只会累及阖府,三万精兵,万一败北,明州失守,意味着我朝北大门就此被攻破,这一罪,哪怕满门连诛,都是难抵的!这么多条命,本宫断不会容许做为你不自量力逞强的筹码!”
  纳兰禄能说出这句话,不管她心里所想,她又何必再隐掖着呢?
  “不论沙落进哪里,只要把它吹出来,就不会再让自己难受。”
  那晚,他对她的说话,犹在耳。
  是的,吹出来,才不会让自己难受。
  也不会一味的委屈,换来旁人更多的不理解。
  哪怕,理解并不会因她的直白多一分一毫,可,她再不会任别人肆意用亲情做为标榜,无视她的付出。
  哪怕,她付出的方式,并不是他们所想要的。
  “纳兰禄,不要再掂本宫的份量!更不要再用阖府的安危做为赌注!好歹兄妹一场,相煎何太急呢?”
  说完这最后一句话,她越过纳兰禄,随轩辕聿离去的方向走去,今晚的王府,太过压抑,可,那个男子,即便心里有着痛,却是容下纳兰王府那么多下人的命。
  她的借口其实是肤浅的,若他执意要杀,她也阻不得分毫,而他的手下留情,带着西蔺姈死后可能清名不保的一赌,注码就是他片刻的不忍。
  对于这样的他,她想,她是无法不动容的。
  不过,仅仅是动容。
  仅是如此。
  甫到御辇前,他早已登入辇内,并未等她,她丝履踩于鎏金的脚凳上,方要入辇,突听到低低的一声呻吟,李公公的手才要替她掀开帐幔,却被她喝止,她的手亲自覆上帐幔:
  “李公公,本宫担心王妃的身子,劳烦公公替本宫再去瞧一眼。”
  这般的吩咐,其实是不妥的。
  毕竟李公公是轩辕聿的人,可,此刻,她想,轩辕聿或许是不希望李公公掀开这帘子的。
  而在里面的他或许已无暇去顾及。
  李公公应声,收回掀帘的手,夕颜确定无人可见辇内时,方匆匆掀起帐幔,入内。
  果不其然,轩辕聿痛苦地倚在锦垫,他的身子剧烈地*着,牙齿发出咯咯的响声,和三年前凤仪临水汀的夜宴时的情形一模一样。
  “皇上”她轻唤了一声,近前,甫要搭上他的脉,却被他用力挥开。
  这一次,他没有象上次那样抱住她,只兀自靠在锦垫上,眉尖,是清晰可见的冰霜。
  为什么会这样?
  如果三年前,她对他抱住她,有的仅是厌恶。
  那现在,她想,她愿意,用三年前那种方式让他好过一些。
  无关乎什么,权做是今晚的感激。
  以及,他几次对她的维护和开导。
  她靠近他,拥住他仍旧不住*的身子,用自己的体温将怀里的寒冰捂贴。
  他起初还想推开她,但,这份推开,却变成扯开了她的锦裙,今晚的锦裙是春天特有的丝薄质地,不比那时天蚕丝织就的礼衣,只一扯,就裂开一道口子,她稍稍震了一下,却还是更紧地抱住他。
  *的*,有着暖融的温度,还有她特有的馨香,一起将他萦绕。
  他熨贴到她的*,温暖使他再无法抑制地用力拥住她,眉心的冰霜开始渐渐的融化,她承担不住他的重量,身子顺势跌进锦垫上,他压在她的身上,俊美无俦的脸,与她的近在咫尺。
  这一刻,她能清晰地听到,谁的心跳声开始不平静。
  作者题外话:走过路过,票票留下,明天继续三更。无良雪留字:…0
  另,留言占到一万整数楼的,可以许一个你最想看到的场景,雪会写出来的。前提是不可以荒诞,荒诞的,一律写番外。
  弃妃两万整数楼玩过这个游戏,占到的是小白,要求是秀恩爱,偶写的了哇。虽然只在纪小姐面前秀,毕竟当时接近尾声,人都西得差不多了,没法多秀哇。
  第一百零七章 失贞洁(08)
  他的眼睛很好看,犹如闪闪的碎星一样,他的五官更是精制无比,此刻,虽然苍白到接近透明,依旧不失他的王者威仪。
  他拥住她的身子,她的身子再不似三年前那样青涩,她的脸因着此刻的暧昧,有些微红,本来拥住他的手也放开,只下意识地抓住一旁的锦垫。
  他的身上,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似乎不再那么冰冷了。反而,有一种让她觉得难以承受的灼热。
  这个,是不是就是司寝曾教导过的临幸前的征兆呢?
  她意识到自己的胡思乱想时,脸更加地红。
  他的手稍稍松开扣住她的身子,她的身子十分柔软,让他不忍扣得那么紧。
  他看到,她鬓端的发丝虽勉强拢了上去,由于刚刚的剪断,还是有一些短发飘散了下来。这些散发的下面,她明媚的眸子忽闪忽闪地在长如羽翼的睫毛下冶出别样的光泽,她红润的樱唇上,是干净的,没有任何口脂的干净。
  仿佛受了蛊惑一样,他俯低脸,想要吻上那处干净,可,眼前,却骤然晃过西蔺姈方才死前的那抹凄凉,那抹凄凉同记忆里的那幕开始重合,让他蓦地松开她的身子,倚向一旁的锦垫。
  这时,帘外传来李公公的声音:
  “醉妃娘娘,王妃一切安好,托奴才捎话予娘娘,让娘娘不用挂心,明日,她会亲自送襄亲王往侍中府负荆请罪。”
  “有劳公公了。”她仍躺在锦垫上,声音却并不平静。
  “起辇。”轩辕聿沉声吩咐道。
  很奇怪,本来,因着西蔺姈出事,他贻误了今晚往密室的安排,他以为定是熬不过去,却和三年前一样,拥住她的时候,闻到她身上的馨香,不过须臾,竟就抗了过去。
  难道
  他没有继续往下想,事实是,他第一次不敢这么想下去。
  纵然,那人曾和他提过这一点,可,他宁愿这不是真的。
  宁愿,不过是上古遗漏的医书里,一道被人记错的法子。
  御辇往夜色的深沉里驶去,轩辕聿的脸上,笼了一层难以挥去的阴影。
  就在今晚,西蔺姈去了。
  离媄儿托付给他,只有八年的光阴,他没能护得西蔺姈的周全。
  即便握住神器十三年,有些事,始终,都在他的能力把控之外。
  不经意地他望向辇内的夕颜,她已从锦垫上起来,正襟危坐在一侧,手里拨弄着被他撕破的裙衫,可,无论怎么弄,肩部那一块还是无法系上,使得她里面的肚兜若隐若现。
  他取下一旁的披风,向三年前一样,拥住她的身子。
  不同的是,三年前,他拥住的,是她初次来潮的那抹红。
  今晚,他拥住的,是她的尊严。
  是的,她,方才也努力成全了西蔺姈的尊严,不是吗?
  纵然,连他都不知道,这样的成全,是否是最好的。
  因为,一直以来,他相信,只有死人,才是最安全的。
  也只有死,才是一些犯下不可饶恕过错的人,最好的去处。
  第一百零八章 又见君(01)
  翌日,纳兰禄负荆至侍中府请罪,罪责的原因,是新婚之夜饮多了酒,不慎打了西蔺姈,导致西蔺姈又羞又愤,寻了短见。
  很完美的说辞,却是令人不齿的说辞。
  然,惟有此,方能掩去真正的事实,而那道事实,是帝王所刻意要维护的。
  仅为,女子死后的声名仍是重要的。
  但,若得人真心的维护,却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此外,对于西蔺姈的死,夕颜自请茹素一年,代其兄之罪,慰西蔺姈之灵。
  西侍中痛失爱女,当然心里愤怒,可,碍着襄亲王的爵位,又碍着宫里醉妃的自请承罪,以及特从宫中带‘病’回来送灵的西蔺姝,也发作不得,仅是拿起荆鞭象征行的鞭了三下,并要求纳兰禄按着规矩,替西蔺姈守灵一年。
  这一年守灵,是西蔺姝传下来的,一来,为此事做了一个最冠冕的交代,二来,是不希望纳兰禄以此做为出征的又一借口,她的计较,是纳兰府若再立军功,那么,夕颜的地位更是巩固无比了。
  这是她的心思,无形中,却是成全了夕颜。
  这次带‘病’回府送灵,对西蔺姝来说,是太后的一道恩典。当然,她也明白,太后让她回去的目的,她也顺着太后的意思都做了。
  不过是一场交换。
  因着这场交换,她将不必再闭宫静养,彤史又会将她的牌子搁上去。
  所以,她在府里只象征性地待了一日,回宫的当晚,恰听到了一条让她无法忍受的消息,轩辕聿拟于五月初十启程鹿鸣台,随行的嫔妃,是醉妃。
  原来,无论她再怎样替帝王着想,再怎样委屈求全,还是得不到他的一丝垂怜。
  帝王的心原来是最信不得的,说变就变了。
  没有一丝的预兆。
  好,真的很好。
  不过,现在,那酷似大姐西蔺媺的西蔺姈已不在了,这世上,唯一和西蔺媺有血缘至亲关系的就是她了,她相信,就凭这一点,她仍能陪着醉妃耗下去的。
  鹿鸣台,真的很好!
  太好了!
  四月十八日,明州传来大捷,云麾将军以守代功,麻痹金真的警觉后,借雀杏尽焚金真的粮草,又在当晚,趁乱袭入金真的军营,歼灭金真将士三万余人,剩余的八万金真大军悉数退回西域与明州边境交界的疆宁。
  这一役胜得出人意料,也使得本来准备挂帅出征的辅国大将军暂缓出征。
  毕竟帝王即将往鹿鸣台,都城檀寻需要充足兵力防守。
  这月余里,太后将代执后宫的事务全权交于夕颜,她也借机调了碧落进宫伺候,一切都似乎变得很平静。
  每隔五日轩辕聿会传她侍寝一次,但,每次,她依旧睡得迷迷糊糊,而轩辕聿仍旧没有碰她。
  他对她,该是没有任何*的,这样,应该也很好罢。
  只是,太后的嘱咐,还在耳边。
  如若没有子嗣,那么,骨陵是她唯一的去处。
  进也难,退也难。
  也罢,不去想这些,既然,他不要她,难道要她主动去献媚吗?
  他说过不勉强她,言下之意,是等她心甘情愿。这层意思,本就是笑话。
  对于帝王想要的女子,岂会有这种等待呢?
  不过是他不要她罢了。
  所以,对于随帝往鹿鸣台,她是平静的。
  这是一种殊荣,更是对她如今在宫里地位的肯定。
  一个月,过得很快,转眼已是五月初十。
  鹿鸣台位于巽、夜、斟三国交界处的旋龙谷中。
  旋龙谷不属于任何一国,只是每二十年,帝君签定新盟约的会晤地。
  盟约的内容,大抵都是三国在经济上互相协作、维护宗法统治秩序等事。
  也正因此,天下,纵三国鼎立,却在百年,三代帝君间,相安无事。
  谷里常年驻守着三国的军队,所以,每一次的会晤,帝君仅会携带贴身的禁军,人数不会超过一万。
  为的,也是一种墨守成规的信任。
  第一百零九章 又见君(02)
  旋龙谷在明州以北的边境,距离檀寻,走水路虽快,但,恰逢汛期,只能绕走陆路,因此,实要半个多月的路程。
  此去,轩辕聿将朝政交于荣王、三省、骠骑将军共同襄理,另诸事在拟诏前需经由太后的印章加盖方可执行。
  夕颜仅带了离秋一人随伺,并未带碧落。
  自进宫来,许是还不熟悉宫廷,碧落每日里说得很少,有些落落寡欢的样子。本来,夕颜想借着这次难得的出宫带她同去,没曾想,启程的前一日,碧落竟病了,于是,便只能带了离秋一人陪同。
  一路上,虽有车辇,沿途又有各州府的接迎,但,还是劳顿得辛苦。
  因出檀寻城没几日,就下起连绵的细雨,路上,车辇的帘子都悉数放下,更是无趣。
  而长路漫漫,自是需要做些事来打发,起初轩辕聿一直于辇内翻阅兵书,见夕颜支着颐发呆,遂问:
  “朕看了这半日的书,也乏了,醉妃可会下棋?”
  “会啊。”她正出神间,听他问,一时忘了礼数,脱口而出。
  轩辕聿看到夕颜脸上漾起的笑意随着意识到不妥时,旋即敛了去,果然即便离了宫,她还是束着性子的。
  “那,就陪朕下几副吧。”
  “诺。”
  “既在宫外,不必拘礼了。”他淡淡道。
  棋是寒玉棋,捏于指尖,冰冷沁骨,她下得极是小心,每一次,都要输他一个棋子,这样,即不让他觉得无趣,又不至欺君。
  所以,她算得很细,很吃力。
  轩辕聿的神情依旧是淡漠的,如是,下到第六副,月上柳稍时,他凝着她,道:
  “醉妃,算了六幅棋,不累么?”
  她一惊,手里正理的棋子坠入棋盘,无疑泄露了她的心思。
  “好好陪朕下一副棋。”他沉声道。
  她轻轻点了点头,捡起棋盘上的棋子。
  这一次,她没有再去算每一步棋,而是真正用她往日的所学与他对弈起来。
  可,这一次,她却很快输到丢兵弃甲,没几个回合,就被他的黑棋团团围住,再没有一丝的生路。
  原来,她在算他的棋,他算得比她更多,每次,都只让她误以为,输一个棋子。
  她惊愕地抬起脸,正对上他淡淡的笑意,是的,他对她在笑。
  这一次,她看得清楚,明白。
  他的腮边,有一个含蓄的笑涡,这个笑涡,一如初见时那样,不过彼时他的笑,应该是给慕湮的。
  慕湮,鹿鸣台上,是否又会见到她呢?
  一别,竟已三年。
  “你的棋艺其实不错的,只是,还是没有放开。”他的语声还是很淡,这么淡,却让她收回了心神。
  她低下螓首,唇微微一撅,轻声:
  “之前的六副棋,皇上原来也并没有真的用心下。”
  “你怎知朕没用心?”
  “是用了心,每步都让臣妾误以为算到了皇上的棋。”
  “朕没想到,你竟会算了六副,朕实在忍不住,才说让你好好下一副,这么算法,最是耗费心力。”
  “臣妾也只算在棋上。”她似听出他话外之音,声音愈轻。
  “朕自是知道……”一语出,忽然,车辇剧烈的一震,显见是咯到了什么,她本靠近窗,这一震,她的身子径直往窗上跌去,他眼疾手快勾住她的腰,她扑到他的怀里,却见,车内的几案倒了一地。
  那些棋子洒落开来,兀自闪着冰冷的光泽。
  “皇上,连日的阴雨,前面的道路被滑落的山石堵了。”李公公尖利的声音在车外传来。
  “清除巨石需要多久?”
  “估摸着少说也要二日吧。附近就是安县,皇上是否在安县稍做休憩?”
  “准。”
  第一百一十章 又见君(03)
  往安县去时,雨倒是渐渐小了。
  这一路,她在他的跟前,逐渐放得开了些,并不再象以往那般拘束。
  其实,他并不是表面那样冷漠的人。
  只是,她用自己的拘谨,来刻意拉开他和她的距离吧。
  这些日子以来,因轻车简行,夕颜是没有另坐一辆车辇。有时候,晚上到不了州府,他们会宿在车辇上,他一直坚持让她睡在里侧,而他和她之间,总会有一条墨守成规的界限,谁都不会逾越一步。
  好几次,半夜醒来,她会发现,自己不雅的睡相经常把锦被踢去,有一次,恰好是他替她盖上被子,不知怎地,她就醒了,他看着突然醒的她,竟有一丝的讪讪,而她则是尴尬的。
  最尴尬的一次,是她晚上睡得太熟,竟会滚过他和她当中那条界限,清晨醒来时,正蜷缩在他的臂弯里,她想挪一下身子,又怕惊醒了他,这样的姿势一直保持到他起身,她才发现,自己的颈部别到了。
  这也使得她接下来的晚上不敢睡得太熟,以免再有更夸张的情况发生。
  她不得不沮丧地承认,她不雅的睡相,是从小到大最不好的一个习惯,以前在王府,丫鬟们都不会提及这点,她一人独占整座床,更是不会意识到这点是个大问题。
  直到现在,方发现,要改正习惯有多难。
  其实,每个人,都有一些习惯难以改变,不是吗?
  安县,位于巽、夜两国的边境,也是夜国主道旁的小县,每逢赶集的日子,两国的百姓常互通商贸。边境贸易因此十分的兴隆。
  这,也是安县最主要的经济来源。
  御驾光临,自然让县丞大感意外,忙率所有衙役、下人想要出来迎接圣驾,但先行宣旨的李公公却说,皇上不愿意惊动太多人,于是只得做罢,仅在县丞府里,进行简单的迎驾仪式。
  随行的万余禁军除一部分移动巨石,剩下的大部分都遵旨在安县外就地扎营,只有五百禁军随御驾进县。
  轩辕聿进得县府时,已是酉时,县丞待要大摆宴席替皇上洗尘,轩辕聿见夕颜虽蒙着面纱,神情仍能辨清,是倦倦的,遂吩咐仅要简单的民间粥菜送到房内。
  为了迎驾,县丞特意辟了上房,用不多的时间装饰一新,以候帝驾。可,他没有料到随行还有一位娘娘,而上房是独进院,如此,夕颜就要屈就在一侧的厢房内。
  但,夕颜却欣然地接受这个安排,只说倦了,想回房歇息,轩辕聿瞧她的脸色确实是不好的,允了她之请,让离秋先伺候她回房不提。
  其实,她有着自己的计较,眼瞅着,若他体恤她,那同一进内,惟有和他共歇一房,可,她的睡相,她再不要在他面前展示,车上那数十日的展示已让她十分难堪了,这会子她是宁愿睡小厢房,都是不要了。
  即便,这象征着又一次和帝君独处的机会。
  只是,她本无心于此。
  哪怕太后嘱咐殷殷,也是她的义务,她总不成,自己主动去邀得这圣恩雨露吧。
  她是做不出来的。
  作者题外话:今日万楼许愿哦。呵呵。走过路过,票票留下。。突然发现,票票也要过两万楼鸟:…)
  第一百一十一章 又见君(04)
  夕颜略用了些晚膳,虽是素食,却是清爽可口,并且竟还有一碗甜点。
  是她极其喜欢的汤圆,轻轻咬一口,瑚珀的玫瑰馅从薄薄的雪色皮里慢慢地渗出来,淌满青花瓷的小勺,鼻端萦着蜜糖的气息,在这样的时刻,没来由地,让她觉得温暖,并且幸福。
  原来,只这一碗看似平常的甜食,都能让她觉到幸福。
  “娘娘,这是皇上吩咐特地替娘娘做的。”离秋在一旁禀道,“说是,安县这里最出名的小吃就是玫瑰汤圆了,让娘娘尝个鲜。”
  “是吗?”她淡淡的说了一声,仔细地把整碗汤圆都用完。
  在宫里,她吃的甚少,每膳都只简单用一点,加上月前又为了纳兰禄一事自请茹素一年,是以,所用更为清淡。
  巽朝以纤细为美,潜移默化地,她也刻意节食,保持嬛腰一握,她所用的束带是最紧的那种,今日用了这些许汤圆,果然觉得略紧,绷得十分不舒服。
  离秋是识眼色的,轻声道:
  “娘娘,既入乡,不如随俗。适才,县丞老爷准备了几套安县的服饰献于皇上,都是民间的手工绣成,极是精致,不如娘娘换上试试。”
  夕颜起身,离秋已奉上几件看上去很乡土气息浓郁的服饰。
  她从小未穿过这类民间服饰,官家小姐,哪怕着衣不如宫里规矩大,但,款式花纹也是有规定的。
  除了上元节那晚,她换了小厮服,这是第一次,她有机会可以再穿这类服饰。
  现在夜已深沉,既然穿着宫装不舒服,换上,也无妨吧。
  她选了一件鹅黄色的裙衫,转到屏风后去换,甫系好裙带,就听得外面响起通离秋跪地的声音:
  “奴婢参见皇上。”
  她一愣,旋即下意识地用手去够已经换下来,挂在屏风上的宫装。
  “既然穿了,何必再换?”
  他的声音透过屏风,悠悠传来。
  她反是拘束起来,这安县的服饰,腰部收得并不紧,只拿系带随意绑了,确是舒服的,但,裙摆也不似宫装那样的宽大,反是贴身得很,让她有些窘迫起来。
  可,想来也是,民间女子哪能穿着宽大的裙摆呢?这样于做事显然是不利的。
  犹豫了片刻,她稍理了下发髻,还是走出屏风,略低的眸华,瞧到他也换了一身民间的服饰。
  玄黑的料子,绣着几枝翠竹,这些许的绿色将他的脸衬得十分明朗,少了以往的阴郁。他用同色的碧玉簪绾起髻发,他瞧着她,眼底,满是闪闪的碎星,一如,此刻窗外的景致一般。
  他向她伸出手,她依旧向后退了一退,离秋识趣地低下脸去,她方向他走近,手放进他的手心,他用力一收,她人被带到离他咫尺之近。
  “不困?”
  她摇首,是不困,只是觉得疲累。
  然,他问,自然有他的用意,她仅能顺着。
  “不会很累。随朕来。”他好象瞧出她所想的,低声又道。
  她随他出得室门,一旁李公公早躬身前来:
  “皇上,都准备妥了。禁军会在离皇上不远处护着,王县丞让他儿子王大海替皇上带路。”
  轩辕聿应了一声,旋即由李公公引着,往偏门行去。
  这处苑子,是有独立的偏门通至府外的。
  第一百一十二章 又见君(05)
  偏门出去,县丞憨厚矮胖的二公子王大海早在那候着,恭敬地引他们从一侧的甬道行去,未几步,可见一座悠然的青山出现于眼前。
  “皇上,这就是夕颜山。”王大海稍停了步子,禀道。
  “啊。”夕颜发出惊愕的单音节字,很轻,却还是落进轩辕聿的耳中。
  他走在她身旁,语音里带了笑意:
  “朕也是晚膳时听县丞提起,所以才带你来。”
  他在笑?
  自出宫以来,他似乎笑了不止一次。
  他们随着王大海上得山去,刚下过雨不久,泥泞的山路有些难走,她小心翼翼地稍提起裙摆,慢慢走在山道上。
  他本来走得并不慢的步子,却突然放慢,使得王大海的速度也一并慢了下来。
  可,再慢,对于她,要跟上他的步子,还是吃力的。
  因为,这不是人工开辟出来的,类似于麝山的那种山道。
  原生态的山道,不仅陡峭,而且,遍生荆棘。
  他终于转身,递手予她,这一次,她没有后退,手用力地握住他的,借着他的力,往山上行去。
  夕颜山,是不是,就是说,这座山上,遍开美丽的夕颜花呢?
  而,夕颜花,只有在夜晚盛开。
  所以,要连夜登山。
  虽有他牵着手,她却仍气喘吁吁,她竭力克制住喘气声,却还是顺着渐起的山风传到他的耳中。
  他停下步子,凝了她一眼,旋即略蹲下身,沉声道:
  “上来。”
  “呃?”
  她再一次发出单音节字,其实,她听清楚了他说的话,只是,突然间,没法适应,或者说,心里因他这句话,跳得愈加厉害。
  “朕背你。”他简单地说出这三字,撤开牵住她的手。
  “这”
  “这是口谕。”他加了这一句。
  “诺。”
  她低低应了,长这么大,没有人背过她,因为,她本就属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
  因此,她甚至连如何趴到他背上都不知道,倒是王大海停了步子,笑着道:
  “娘娘,您的手搭住皇上的肩,然后,稍稍跳一下,就行了。”
  这种背人习俗在安县是常见的,虽然他想上前帮一把忙,可他也知道,对于宫里娘娘的千金*,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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