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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寰七宫 完结-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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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声,秋义悟老脸顿时一变,想也没想,遂站起身走到那一对姐弟面前,说道:“站好!”
姐弟俩浑身一抖,站得笔挺,习惯性的伸出左手。便见秋义悟自腰间掏出一把戒尺,啪啪啪的各打了三下。
杨如梅眼神心疼,却也不敢开口求情,待见到自家相公朝自己走来,谄笑道:“相公,今儿家中贵客来访,我们赶紧请皇上去……”
“手拿来!”
浑身一震,杨如梅同自己的子女一样,乖乖的伸出手,掌心向上,又是啪啪的几声。
翻了翻白眼,秋屏天哼了声,“又来这一套!”
“秋屏天,别以为你现在是贵妃,翅膀硬了,就可以对老子指手画脚!父母永远是你父母!”
收好戒尺,秋义悟厉声开口,又扫了眼其他几人,“你们几个也是,就算你们都成家立业了,做错了事,为父照样打!”
视线无意识的在秋屏天父子两人身上转,司苍卿眉稍微动了下……这对父子长相极为相似,偏生性格迥然,一个是古板严肃,一个是外表温文实为不羁。不过……两父子似乎都喜欢在腰上挂东西,不过一个是戒尺,一个是算盘而已。
“皇上初临寒舍,就让您受惊了,学生实在惭愧!”
司苍卿思索了下,终是开口,“父……亲,天晚了,有什么话回屋再说!”
这一声唤,让秋义悟脸色一僵。秋屏天则笑开,一把扯住司苍卿的手臂,道:“是啊,天都快黑了,我和卿弟赶了大半天的路,正好有些饥渴了!”回头看向杨如梅,“娘,可准备了饭食?”
杨如梅又气又心疼,“你还好意思说,我不就打了你一下骂了两句,你就负气离家出走,十年也不回来一趟,还把自己给卖了!”
闻言,秋屏天笑的开怀,“娘要真是这么担心孩儿,为何孩儿大婚,你都不来京城参加婚典!”
“你还说!我养的是儿子,哪有送到别人家的道理……”
“阿娘,你不能这么说,难道养女儿就是送人的?”
“好了,吵什么吵!”大家长发话,于是一干人一下子噤声,“如梅,去让下人赶紧准备,晚上在秋枫堂里用膳……皇上,您随学生这边走!”
说着,秋义悟又瞄了眼司苍卿与秋屏天相握的手,眉头皱了皱。
晚膳的时候,也是争争吵吵,然后被秋义悟一呵斥,便安静些许。吃喝了大半个时辰,晚宴总算散了。
“哥哥,抱……”
“抱我,哥哥……”
眼前两个胖乎乎的小小孩儿,一见司苍卿便赖上了,争着抢着要他抱。
“小原、小野,不许胡闹!”
司苍卿淡淡的看向斥责的秋义悟,轻声道:“无碍。”便弯下腰,一手抱起一个孩子。
“嘻嘻……”
小孩儿咯咯笑着,左边的揪起了司苍卿的头发玩起来,右边的则在他的脸上啵着,流下黏糊的口水。
看一大两小的人坐在一起玩得不亦乐乎,秋义悟也斜着眼,对秋屏天说了声:“随我去书房!”便转身离去。
眉微动了下,秋屏天望着父亲的背影,又看向一旁的母亲,道:“娘,你陪卿弟聊聊天,不要再打架了!”
“去去,你这话什么语气!”杨如梅不满的瞪着他,“果真是嫁出去的儿子泼出门的水!老娘真是白养了你二十多年!”
“哈哈,大哥是泼出门的水……”
唯恐天下不乱的姐弟俩开口,大笑着,也都凑到司苍卿身边。
懒得理会自家的娘亲弟妹,秋屏天对司苍卿招呼了声,便跟着离开了秋枫堂大厅。
“喂,小皇帝!”见自家相公和长子相继离开,杨如梅朝着司苍卿喊了声,“你,随我来,我也有话问你!”
终卷第一:问情篇之七宫至尊 秋落翠屏等闲情(四)
“我问你的问题,要给我老老实实地回答,不然……”
司苍卿抱着怀中乱动的两个孩子,任由他们在身上造肆,眼神淡淡地看着杨如梅,“说吧!”
有些不满对方的语气,但见这人一脸冷然的样子,再加上半天的相处,杨如梅心知这人天性冷淡的很,也不再追究,只是严肃地问道:“前段日子,小天为何一个人回到庐阳?”
她虽不管世事,但到底是自己离家的儿子,很多事情从秋记密探那边也得出了一二。与其说之前打这人是为了受伤的子女,不如说是为了长子教训对方。她向来极其护短,自己的儿子绝不可以受到外人半点欺负!
司苍卿抿唇,想了想,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很多事情,他不觉得有告知无关之人的必要。
“怎么?我现在也算是你的娘亲了吧?你还想遮掩什么?”杨如梅咄咄逼人,道:“小天自小懂事,我们也管得不多……这不代表,他就是没人疼。若非他真心喜欢你,管你什么身份老娘今天也要好好教训你一顿!”
“你是皇帝,我们无法勉强你专宠小天一人,但是,你要是给不了他想要的,就趁早放手!”
知子莫如母。光看今天秋屏天对待司苍卿的态度,她便清楚自己的长子对于眼前这人是如何地重视。她那个儿子,看起来一副温和谦和的样子,其实也是天性凉薄,万事都不上心,除了自小以来古怪的爱钱习性。
司苍卿沉默半响,终是缓缓开口:“秋,是我的妻,我不会放手。”
“哼,那得你有那个本事才行!”
没有再说什么,司苍卿只是微垂下眼,看着怀中的小孩开始打盹的样子。他有没有那个本事,都不必证明给旁人看……他与秋的事情,哪怕是秋的父母,也管不着。
他之所以愿意听这人的说教,只因为,她是秋的母亲。
“你这个人怎么……”眉头皱紧,杨如梅死死盯着司苍卿的脸,无论她说什么,这人都是一副冷漠的样子。
“真是的,小天都是什么眼光?”
一个人咕哝着,杨如梅望着急急赶来的长子,无奈地叹,“算了,我今天先把话放着。要是哪天我知道小天因你伤了心,我定不轻饶!”
“娘……”秋屏天走到俩人面前,轻笑地问:“都聊什么呢?”
“好了好了,少把对外人的那一套用在老娘身上!你娘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还能对你相公怎么着?”
闻言,秋屏天笑出声,“哪有娘这么年轻貌美的老虎呢?孩儿这不是随口问问嘛!”
“少来了,”杨如梅也扑哧笑开,睨了眼司苍卿,“晚了,我不打扰你们休息了……小天,在山庄里安心多待几天,不要老是和你爹杠上。”
“娘放心吧,孩儿又不是小孩了!你快去睡吧!”推了推自己的母亲,秋屏天笑着将人送出了门,回头见到司苍卿怀里的两个孩子,头疼地抚额,“把这两个小鬼给忘了!”
坐到司苍卿身侧,秋屏天低声道:“卿弟,累了没?让我来抱吧……”说着便要将小孩儿接过手。
“无事,”司苍卿淡淡地应了声,望着这人微蹙的眉,“出何事了?”
“没什么,”靠到对方的肩头,秋屏天无奈地长叹一声,“不过是又被父亲教训了一顿……我这个不肖子是当定了!”
司苍卿静默地听着,不知如何劝解这人的苦恼。
“呵呵,卿弟不用担心,打小我和父亲就是这样的……他啊,古板无趣,非要把他自己的想法强加到我身上,那时我也不驯的很,自然不愿了。”
“后来,有一次也不记得是什么事情,闹得很不愉快。娘护着爹,打了我一顿,刚好当时秋记一个商队找不到人负责,我便一声没说,就离家了两年。”
“再回家后,父亲就说了一句‘有本事你一辈子别踏进这个门’,当时我摔门就走了。想想也是任性,但到底是心里梗着一股气,所以一直都没回来。”
听着这人的话,司苍卿欠了身,轻轻地吻了下对方的额。父母子女的相处,他从来没有经验,所以也无法说什么安慰话来。
仰头回吻了下对方,秋屏天唇角扬起,“不过我是早想开了,父亲终究是父亲……他虽然爱说教,至少没有勉强我弃商从文,这一点还是很感激他。”
当年的秋家,败落之际,也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秋义悟文人本性,又对财富不上心,故而放任秋家衰落。那时秋屏天刚及十岁,打小便喜爱经商的他,则毅然担起了秋记的经营,秋义悟嘴上说着不赞同的话,但倒是真的放手将商铺交给了他打点。
“我们父子俩,这辈子估计也没机会心平气和地聊天了,不过……”秋屏天粲然笑开,“父亲倒真是崇仰你呢……托你的福,他对我态度好了许多。”
“卿弟可知刚才父亲和我说了什么?”
司苍卿微微摇头,便见这人诡异地笑,“他啊,虽然不满我男儿身作嫁,但奈何事实已定,便和我说教,都是礼法上对女人的一套……真是,老糊涂了!”
眼神柔和地看着这人带笑的眸,司苍卿静静地听着这人说着话,从书房里的父子谈话,到他的过往经历。
“啊,不说了,太晚了……”秋屏天望了望窗外的天色,笑瞅着司苍卿怀里呼呼大睡的孩子,“这俩孩子睡得真香,把我的位置都给占了!”
闻言,司苍卿严重闪过一抹笑意,便起身跟着对方一同去了秋屏天的卧房。
小心翼翼地将两个孩子放到床上,再为他们盖好被子,司苍卿刚要转身,却被人自身后抱住了,隐约感到这人的情绪不对,他低声问道:“怎么了?”
一时没有回答,秋屏天紧紧地抱着这人良久,才闷闷地问了声:“卿弟,你很喜欢小孩?”
愣了愣,司苍卿没有回答。
“曾听天碧说过一次,我还没放心上,”秋屏天喟叹了声,想起适才这人对两个小弟的态度,“可……现在看来,你真的很喜欢小孩子。”
拉开这人的手臂,司苍卿转过身将对方搂在怀里,问道:“喜欢又如何?”喜欢吗?也不尽然吧!到底是这两个小孩太过黏人,而且,他们是秋的弟弟。
真要说,司苍卿只不过是对小孩子的态度要宽容些许。
“我们都是男人……”
听得耳边这人的叹息,司苍卿微有不解,随后猛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是因为子嗣问题吗?当年也是这个问题,所以朝臣和父皇都反对他娶凤岚,而他只能用强硬的态度压下了反对之声。
“无碍,”司苍卿轻声回道,“有你们,足矣。”
简单的几个字,是最不像情话的情话了,秋屏天顿时笑了,“真难得,卿弟也会甜言蜜语了?”
“实话而已。”
这人冷淡的声音,让人奇异地安心了下来,秋屏天低低地说道:“既是决心嫁你,我自不会苦恼于男人这样的身份,只是……你到底是皇帝,子嗣迟早会是一个大问题。如今没人提,是因为你还年轻。但日久天长,恐怕朝中大臣会……”
眼神顿时冷了下来,司苍卿寒声道:“他们不敢!”
“我明白,”秋屏天接道:“可是,这确实是个无法避免的问题啊!”也是,他们所有人心底的一根刺。
“秋,不必担心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只冷淡的一句话,便堵住了秋屏天所有的疑虑和担忧。
“卿弟……”
司苍卿淡淡地凝视着他,放在对方腰间的手,一点点地下滑,轻轻地揉捏起来。
“你……”脸颊微红,秋屏天遂抬起头,主动而热情地吻上对方的唇,手上的动作也迫不及待起来。
关于子嗣的讨论,便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欢爱打断了。
“卿弟,”压抑着声音,秋屏天忽地想起了睡在他们床上的弟弟,便忙推了推对方,“小弟还在……”
“无事。”
火热的吻再次堵住了秋屏天所有的顾虑,司苍卿一手挥向床的方向,帐幔便散落下来,隔开了里外两个空间。
轻抚怀里人的裸背,司苍卿闭目休神,便想起之前这人的担忧。子嗣吗?虽然可能会让父皇失望,但是他……不会为了传宗接代,或江山社稷,再去做让那几人伤心的事情。
天下之主,贤者居之。
或许……是时候,该选拔一批人才了。
他本就不在乎天下江山,曾将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出于接受这个身份而进行自保的行为,后来掺杂了对司苍绝天的感情以及身在其位的责任,然……便是这些,不足以他去做任何自己不愿做的事情。
没有什么,比身边几人更重要。
司苍绝天当年接受了凤岚,后来也接受了其他几人,想必也是看淡了子嗣一事。说到底,他司苍卿不欠谁。
思绪渐渐飘远,听着耳边平稳交错的呼吸,司苍卿觉得眼皮一点点沉重。
窗外,忽地起了一阵风,传来啪嗒一声。
一惊,司苍卿不由得皱眉,似乎……搂在秋屏天身上的手,下意识地摸到里侧,便是一片湿意,还带着余温。
便是冷淡如司苍卿,心底也陡升起啼笑皆非的感觉——
不知是双生子中的哪一个,竟然尿床了?!
这一夜,怕是不得安眠了!
终卷第一:问情篇之七宫至尊 相思南国君莫语(一)
在秋家的第一夜,便是混乱地度过。
因为双生子中的哥哥小原尿床,两个孩子最终被下人带到其母身边去了。
重新沐浴过的二人相拥坐在换下了被子的床上,一时相对无语。
半晌,一声轻笑打破了沉默。秋屏天靠在司苍卿怀里,无奈地叹道:“卿弟,真是辛苦你了……我们家,每一个人都很让人头疼!”
这一说,便不由想起刚才那双生子委屈地瘪着嘴,抱着自己大腿不想离开、却被虎着脸的奶娘吓得不得不离开的样子,司苍卿不觉得弯了弯唇,在这人的眼上啄了下,“无碍。”
“小原那小鬼,都六岁了,竟然还尿床……呵,估计明天父亲又要好好教训他一顿了!”
静静地听着这人你的笑语,司苍卿手指轻缓地梳理着对方散开的长发。
“对了,卿弟,”秋屏天忽然问道,“你是不是还要去鸿都?”若是这样的话,他们不能再山庄住太久。
司苍卿俯首低声道:“嗯,你随我一起去。等这两年天下安定了,我再……”
“不必了,卿弟毕竟是一国皇帝,还是国事要紧,”打断了这人的话语,秋屏天垂首把玩着这人的手指,“反正父母都习惯了我长年在外,大不了,日后接他们去京城多住些日子。”
“我就不同你一起去鸿都了,便留在山庄等你回来吧,也好趁这些天能安静地陪陪娘。”
想了想,司苍卿遂微点了下头。
“有没有看到哦啊皇帝哥哥……”
“你知道他人在哪里吗?”
随手抓住一个下人,秋水瑶姐弟追问着,却依然只得到否定的答案。
“啊,皇帝哥哥真讨厌!他在躲着我们呢!”秋水瑶不满地嗔道,几日的相处,他们也清楚那人喜静的性子,每一日早膳时间一过,人就找不到踪影了。
“嗯哼!”
这边姐弟俩正在发愁,便见他们的爹亲正面走来,还象征性地咳了咳,两人顿时收敛,笔直地站好,道:“阿爹好!”
“好什么好!一大早你俩不去读书,在这晃荡什么?”
“阿爹息怒,我和阿姐正要去书房……”
瞪了两人一眼,秋义悟一脸严肃地走了过去,又忽地转头,板着脸问道:“你二人可曾见到皇上?”
姐弟俩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道:“没看到!”
闻言,秋义悟眉头皱得更紧,回头又冷斥了声,“还愣在这干什么?”
“啊,哦……”
姐弟俩哧溜地跑开了。
“阿姐,我忽然觉得皇帝哥哥好可怜哦!”
秋屏峰忽然感叹了声。这么说,也不是没有缘由的,自打皇帝哥哥来到山庄,不仅每天被他俩缠着要学武功,连两个小弟也爱黏在他身上,于是本就懒散的娘亲干脆把小孩交给了对方。再加上他们那古板而执拗的父亲,一心想要和皇帝下棋。
司苍卿棋艺超凡,也不懂得谦让,于是乎,秋义悟越挫愈勇,废寝忘食地拉着对方下棋。
“小皇帝跑哪去了?”
远远看到娘亲一手牵着一个胖乎乎的小孩,秋水瑶猛地点头附和,大叹道:“真的耶!你这一说,我发现皇帝哥哥真的好可怜呢!”
就连他们大哥,为了免遭父亲的说教,都积极地怂恿皇帝陪他们的爹亲下棋。偏生司苍卿,似乎并不热衷这种事。
姐弟俩长吁短叹,摇头喟然,缓缓地走远。
这僻静的小院,于是更加空荡。忽地一人,自一高大的树上飘落下来。司苍卿望了眼刚才那姐弟二人消失的方向,手中拿着一本书,慢吞吞地朝院落深处走去。
“卿弟……”
一声轻唤阻住了司苍卿的脚步,他回头,便见秋屏天倚在拱门旁,笑吟吟地瞅着自己。
“呵,我就猜到你躲在这里。”
说着,他迈着轻快的步伐,三两步走到司苍卿面前,熟稔地执起对方的手,呵呵低笑,“卿弟是被家里人烦得受不了了吗?”
“还好。”淡淡地应了声,司苍卿反手握紧对方,复又不急不缓地往里走去,漫声问道:“都忙完了?”
“呵,其实也没那么忙,”秋屏天轻声道,“不过是不想老是被父亲念叨罢了。”
“卿弟,”话锋一转,秋屏天神秘地笑了笑,“我来找你,是给你看一样东西……”
微微挑眉,司苍卿望着这人,却见对方抬手指向不远处高大的老木,他说:“带我飞到那上面去……”
虽不明白对方到底想做什么,司苍卿也不犹豫,抱起这人,脚下运功,便来到了老木顶上。
待两人小心地坐在枝头,秋屏天勾起手指敲了敲树干头,随即空空的沉闷响声传来。
“卿弟知道这里面都是什么吗?”
摇头,司苍卿眯着眼望向树头顶端,淡淡的紫色花朵开了一树,此树名为泡桐吧?气味不甚好闻,刺在鼻间,些许不适。
未及多想,他便见到这人手掌小心地推了推树干。
一声咔嚓,也不知怎样弄的,司苍卿便见到这树干上顿时出现了一大块缺口,正待细看,心下不由一怔。
……白银?
却见这人笑眯了眼,轻快地道:“这些年秋记赚了太多钱,很多黄金白银钱庄里都放不下,只好放在了山庄里。”坐在枝头眺望着起伏的青山,他又道:“这一大片山林都是秋家的……”
微思虑了下,司苍卿不由得瞄了瞄这空心弄的树干里,那白花花的银子,在阳光的反射下刺得人眼睛发花。
“卿弟没有猜错,”看出对方眼神里的含义,秋屏天在他耳边低语,“秋落山庄其实座落在一座银山之上。”
无声地望着这人,司苍卿一时沉默不得语。他从不曾知道,这人竟然有钱到这个地步?!
“呵,当然,自从跟了卿弟之后,秋记也捞了很多好处……”想了想,秋屏天叹了口气,“和苍寰的国库还是没法比呢!”
这个人……司苍卿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嫁给他后,这人的行为是越发地嚣张了。也曾有个别官员犯糊涂,知晓他爱财的本性,为了拉拢,私下里送他各种奇珍异宝进行贿赂。秋屏天倒好,照收不误,一边乐呵呵地受贿,一边把行贿之人的底细查个清楚,交给自己处理——当然,那些赃款大多还是落入这人的腰包。
想起父皇几次暗示的话,司苍卿不由得抚了抚额。
“怎么了?”秋屏天倾身咬了下对方的耳,吐息喷在他的脸侧,“卿弟似乎有些烦恼……是不满我这般敛财的举动吗?”
反手将这人搂在怀里,司苍卿轻摇头,“你高兴就好。”
满意地笑开,悬在半空中的腿轻轻地荡悠着,秋屏天遂安静地靠在这人的怀里,眯着眼,感受那细碎的阳光自丛叶间洒落身上。
这六月山中,几许静雅,几许美丽。
在秋落山庄前后待上了四五日,司苍卿便辞了秋家人,在双生子的嚎啕大哭和秋水瑶姐弟的恋恋不舍中,终是先一步离开了。
司苍卿与凤湘,日夜兼程地赶路,直达鸿都城,便是六月底了。
那一天亦是傍晚,天气闷热的紧,司苍卿直接来到了原皇城西区重建的天香阁去,甫一至正门,便被下人挡住了去路。
他也不隐瞒身份,只是下令对方带路。
哪知,这人不卑不惧地回了声:“回皇上,属下特奉主子之命在此迎接,主子说,他抱恙在身,面君恐有失仪,还请皇上海涵。”
闻言,司苍卿眉头微蹙,冷冷地开口,“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挡朕的路!”
那人立马跪下磕头,“皇上息怒,属下不敢冒犯天颜,实乃主命难违!主子特让属下转告您,说,陛下国事要紧,还请尽早回京。”
司苍卿冷漠地俯视这人,眼神微冷,直盯着跪在地上之人汗水渗湿了衣物,他忽地转身离去。
“湘,找家客栈下榻!”
没有月的夜晚,那黑沉沉的天幕直压得人难以喘息。
万籁俱寂。
灯火通明的殿内,一人身着红衣,跪坐在矮榻上,面前的矮桌上摆着一张大幅的画纸。他披发赤脚,手执画毫,一点点地描画着画中人的轮廓。
烛台上,火光微微闪动。
承天央猛地停下手上的动作哦,扬声道:“来人,将夜闯的小贼给本宫捉住!”
便见原本空荡的殿内,涌出十数黑衣人,隐在暗处的司苍卿在众人毫不留情的攻势下,不得不退到了屋外——那些人自不是他的对手,然顾虑了这是承天央的地方,也不想伤及对方的手下,他不能随意地出手,只有频频后退。
哪知,如此忍让,只让对手步步紧逼,越发地嚣张了起来。
听着外面的打斗声,承天央轻轻地扯起唇角,缓缓地竖起画板,手指沿着画中人的线条,细细地描着。
“呆子!”殿内飘荡着隐约的低叹声,“到今天才来,可别怪我不留情……”
司苍卿猛地旋身,一抬头,一张巨网自空中而降。遂一挥手,剑气撕裂了网,震退了围攻的人群,他扫了眼半掩的窗,昏黄的灯火安静地流泻出来,便转身飞去。
求见不能,夜闯不得……
看来,他得要好好想想该如何才见上那人一面了。
终卷第一:问情篇之七宫至尊 相思南国君莫语(二)
“陛下今天又来了吗?”
他执着笔毫,在画中人的额上细细地描着一朵嫣红色的莲花。
“回主子,”这人稍犹豫了下,回道:“今天皇上并未来府上。”怕是连吃了多日的闭门羹有些恼怒了吧!
瞥了眼这人脸上的担忧,承天央微嗤了声,“下去吧!”以他对司苍卿的了解,对方既然能够追到鸿都来,当不会半途而废了。
这个呆子,想要算计他什么吗?
低低一笑,承天央往后倾了倾身,微偏头,满意地看着那怒放的红莲……他,可不是柒霜然,那么容易就会上当了哦!
烟柳巷,灯红柳绿,人来人往。
司苍卿缓步来到最华丽的一座楼阁前,仰头打量了下。此楼名九重天,笑曰销…魂人世外,直登九重天。楼阁位居湖畔,比起整条烟柳巷其他家,要显得雅致幽静的多。
跟在身后的凤湘发怔地望着这人的背影,在他看来……司苍卿绝不会主动来到这样的地方,除非是又像上次一样出现了柒霜然那样的状况。
微蹙了下眉,司苍卿想了想,毅然踏进了九重天。
“吆,这位爷可是第一次来我九重天?”一个妖…娆的男子扭着身依到司苍卿面前,“爷是来听曲,还是赏景的?”
身形微偏,司苍卿便让开了这个浓妆艳抹的男人,那呛鼻的脂粉味,让他的眉皱得更紧。
凤湘尽管不明主子的动机,却也配合着档在了对方面前,沉声吩咐:“将你这里的头牌叫出来!”
凤湘长年跟随司苍卿左右,加上鲜少与人交流,语气给人傲然的错觉。男子一听,眼神微闪了下,随即咯咯笑道:“这位大人,琴竹今儿微恙,只叶会连累了爷……不若,奴家叫上紫熙,他也是我九重天的红牌,琴技萧技都不比琴竹差,可谓是百里挑一。”
有些犯难,凤湘微微偏头望向司苍卿,他本就是擅自做主,如今……虽然心知这男人所言虚实不定,但,他亦不知如何回应。
司苍卿淡淡地开口,“就他吧!”
头牌红牌无所谓,琴技好坏也不重要……想起在郾城时,天央教他的‘欲擒便故纵’;又想起那一次离别之夜,天央所说的话语;再想起自己见到柒霜然在青楼厮混时的不悦,司苍卿很快便决心,在这里守株待兔。
以承天央的聪明,或许,只能比上彼此的耐心了。
他从不缺乏耐心……思及此,司苍卿抚了抚额,若非无奈,他也不必如此算计……自打那日前往天香阁被人拦阻,既不能强行进去,也不能悄声夜闯。承天央似是早料到了他会来一般,足不出门,还有大批风影之人轮流防备。
他连续四五日等在门外,却连连遭到了拒绝。见不着那人,司苍卿更不想勉强对方,只好……学着承天央所教他的,在这里等候对方自己‘倒贴上来’。
跟着那个男人来到了雅间,司苍卿缓步走了进去,淡淡地扫视了一眼屋内的装饰,几许满意。
风湘则守在门外,不一刻,那个叫做紫熙的红牌便被带了上来。
“这位爷,紫熙来了,您有何吩咐尽管开口……”猛然住嘴,说话的男人傻楞地望着司苍卿摘下纱帽,便见对方头发微有凌乱,却无法遮掩去那额上嫣红的红莲天印。
“皇……皇……”
扑通一声,男人和紫熙俱是跪地,许是想起了先前的藏私,身体俱是微微颤抖。
“若朕来此处的消息有半丝泄露,九重天所有人……”司苍卿冷冷地扫了眼两人,话未尽,已吓得两人几乎趴在了地上。
“皇…皇上…放心,奴家……奴家……”
不耐地挥了挥手,司苍卿淡声道:“你下去吧!”
不安地瞟了眼紫熙,男人好半天爬起身,脚步虚软地蹒跚走了出去,连招呼的话,都不敢多说。
说到底这么畏惧,也是民间以讹传讹,一面将司苍卿吹棒得几乎与神无异,一面又传出不少这人的残酷手段。对于这样一个不可能出现在此处的人,九重天老板自是不会那么简单地以为,这人是来寻欢作乐的。
雅间的门被人小心地带上,司苍卿随意地寻了个软座坐了下来,也不理会还跪在地上的少年,只是闲适地斟了杯茶,捧在手里闻了下清香……似乎还不错,司苍卿遂轻啜了口,眼角余光瞥到缩微在那里的人,微微皱了下眉,遂缓声道:
“弹琴吧!”
紫熙身形一震,僵着身跪在原地,侯了半天,才偷偷地觑了眼司苍卿。遂站起身,他垂着头,挪着步伐走近对方。
“你做什么?”司苍卿一抬头便见这人脱着自己的衣服,眼神一寒,“朕的话,你没听到吗?”
紫熙才明白对方只是单纯地要他弹琴而已,原本苍白的脸微红了起来,见司苍卿不再理会自己,犹豫了下,便走到琴案后,开始弹起曲子来。
雅间内弥漫着缠绵的曲调,司苍卿眉蹙在一起,唇不由得抿紧……果真是,除了天碧,他不习惯其他人的琴音。但到底也没说什么,从袖间掏出一沓折子,仔细地看了起来。
自打这日起,司苍卿便是‘夜夜笙歌’,每晚都留宿在九重天,陪着他的则是红牌紫熙。
“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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