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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寰七宫 完结-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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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头靠在对方的肩窝处,承天央轻轻地问:“陛下想要留住我,总要拿出诚意来哦……”

“什么?”

手沿着这人的脸一路滑下,来到他的胸前,承天央轻轻地在上面按了按,“这里……我不喜欢有人来分享。”又仰起头,他认真地望着这人清冷的眸,“之前,已是定局,我也不能改变什么;但是以后,我不允……陛下,能够做到吗?”

他知道司苍卿本不是多情之人,只是如今得知了司苍卿和莫清绝的事……他不想,这人的身边再有更多的人,尤其是莫清绝,想起那人曾经对于司苍卿做过的种种,想起那等待的无望的窒息的三个月,想起被硬生生分割出去的爱,他就恨不得将那人撕裂!

除去莫清绝,还有那个丞相大人,也让人不得不防备。柳意如今年近而立,却依然独身未娶,他每次望着司苍卿时,眼神看起来很淡,却总是异常地专注,以至于除了司苍卿外,几乎所有人都察觉出他的心思。虽然承天央清楚司苍卿对他并未起别样心思,然,对方毕竟是柳子问的儿子,说来关系不是微妙的紧,若是太皇他们有心撮合……

“好!”司苍卿毫不犹豫地应声。

“若是,”承天央凑到对方的颈项间,张嘴在这人的脖子上一点点地磨着牙,“你违背了今天的诺言,我就真的离开,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不是要挟,只因这人心中有自己,那么就别怪他嚣张。

司苍卿无声地搂紧手臂,另只手轻抚着他披散的发。

猛地咬上这人的脖子,好半晌,承天央才松开牙关,稍稍退开身,望着司苍卿颈项下淡红色牙印,满意地笑开。

“今夜不去忙了吗?”

灯火通明的宫殿内,两人交颈低语。

“陪你。”

“陪我?”一人呵呵笑了笑,遂道:“那你坐着别去,头这样歪着……脚这样放置,啊,手里拿本书……嗯,就这样……我早就想给你描一幅丹青……”

封妃大典的日子很快就到来了,应着柒霜然的要求,这一次的婚典声势极为浩大,倒不是比先前的大典花了更多的银两,脱可谓是全京城都在为新妃举行了一场盛典。

恰逢战祸和内乱刚结束不久,百姓也乐意以喜事冲去晦气。而最令人期待的便是,他们崇仰无比的年轻皇帝将要带着新妃自京城大小巷道上游街巡礼,道是与民同乐。

十数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威风凛凛,不紧不慢走过街巷,上面骑坐着身着铁甲的御林军;上最里侧是穿着喜庆的宫人和乐官,或是敲锣打鼓或是吹笙奏鸣,好一派热闹的场面;而外侧则是重重守护的御林军士,他们手执盾牌,隔开拥挤的有群。

“来了!来了!”

围观的百姓忽然躁动起来,越发的拥挤,外侧的御林军士则牢牢地守着,不让人流冲进你仪仗队中。

汗青马上,新婚的皇帝和新妃共乘一骑,柒霜然满面春风,极为享受被人膜拜的滋味,偶尔会对着喧躁的百姓颔首微笑,于是人群中爆发一阵又一阵的尖叫声。

没有理会周遭的喧闹,司苍卿只是扯着缰绳,静静地看着坐在向前好不得意的人。

人群的后方,在没人注意到的阴暗窄巷口,一座简陋而诡异地黑色轿子停在那里,黑布掩遮的窗口正对着徐缓而过的仪仗队,似是一只空洞的眼安静地注视着这浮华人世。

以下轻颤,司苍卿倏地调转视线,隔着重重的人流,望向那座黑轿子。

“发什么呆呢?”

被柒霜然微有不满的话语打断了思绪,司苍卿收回视线,凝视着人的后颈,淡淡地回了声,“没什么。”

嗤了声,柒霜然也没再追问。

待司苍卿再次回头看向巷口,那里已然空无一物。

整整一天,令人疲累的喧嚣庆典总算过去了,司苍卿揉了揉额角,再这么下去,他都快受不住了,实在是太吵闹了!

“卿卿,给本座倒杯茶!”

栖霞宫内,待挥退宫人,司苍卿还没得坐下休息,便又被人使唤了起来。瞥向那人自得地靠坐在软椅上,他便要转身走出去,却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不悦地皱眉,司苍卿打开门,冷冷地看着急忙闯进来的侍卫。

那人大口喘气,扑通一声跪倒地上,“皇……皇上,有刺客……刺客闯进宫来!秋、秋殿下被挟持了!”

闻言,司苍卿眼神顿时冰冷,沉声道:“何处?”

“寰傲殿外……”

眼神不定地望着那人匆忙离去的背景,柒霜然抿了抿嘴,随即身形一闪,跟着消失不见影踪。

“司苍卿快出来!再不来,我就杀了他!”

本是黑沉沉的夜,被无数交错的火把点燃,围着的人群中央,一人掐住为屏天的脖子,另一只手握住匕首紧紧地顶在下颌底下,他的背后另一人手持长剑,与众军士呈对峙之势。

瞥眼看向浑身是伤的凤墨,司苍卿周身爆发出冰冷的寒气,他沉声喝道:“都退开!”眼神紧凝着秋屏天的脖子,交错的光线里,他可以隐隐看出有一丝血迹。

这两个刺客,不简单!司苍卿直觉地反应,连凤墨都被伤成如此,可见……再一瞥挟持着秋屏天之人,心中微颤了下,这个人……

一发现司苍卿,那人扬声喝道:“司苍卿,让你的人都退下,否则……”握住匕首的手往前一抵。

“全部退下!”

一声冷厉的命令,让众人俱是不敢违抗。

场面一空,便只有司苍卿一人负手站立,阴冷地睨着两个刺客,看这种仗势,他心中明白那二人有事找自己,然……伤了秋,他绝不会手下留情,就算这两人是莫清绝的属下!

然而对方只是静默地看着他半晌,便忽地松开秋屏天,猛地往前一甩,两人遂疾飞而去。司苍卿身形一动,快手接住秋屏天,低头查探了下这人的伤势,以下微有放松。

开口喝住天上依追击的凤墨,冷声道:“护送秋回翠屏宫!”

“卿弟,”秋屏天嗓音虚弱,轻扯住他的衣袖,低声嘱咐,“小心。”是他大意了,刚从宫外回来,一时没注意中了别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微微颌首,司苍卿脚下运功,朝那二人离去的方向追去。约莫一刻钟的时间,他倏地停下脚步,淡淡地扫视这条阴暗地巷道,冷声开口:“出来!”

“呵,果不愧是影主看重的人!”

一人自阴影处走了出来,微笑地看着司苍卿,只是身旁之人却不是那么的和善,眼神里是不可忽视的愤怒与恨意。

身形微劝,司苍卿瞬间来到二人面前,在他们反应不及之时,一手掐住一人的颈项,手上一使力便要拧断这二人的脖子。

便在这生死关头,先前挟持秋屏天的人艰难地开口,狠声嘶道:“杀了我们,就将永远找不到莫清绝的尸身!”

动作猛然顿住,司苍卿森冷地开口,“你说什么?”

原本还有些不确定的人,见对方这般反应,便越发嚣张,道:“我说,莫清绝死了——因你而死!”

在这人说话的瞬间,司苍卿手下骤然使力,掐得二人直翻白眼。遂手臂一挥,将两人甩了出去,砸到冷硬的墙壁上,便听得他们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不相信,莫清绝已经死了!

司苍卿背过身,望着巷子深处无尽的黑暗,便忽然想起那两个月的相处,那人时不时地‘发病’;又想起,白天巡礼之时,自己看到那座黑轿子时莫名的心颤……

“他在何处?”



终卷第一:问情篇之七宫至尊 花落竹死问情殇(上) 

“卿卿,你这是要去哪呢?” 

就在司苍卿准备随那二人离开的时候,一道慵懒的嗓音乍然响起,便见身着大红色喜服的人缓步走了过来。随意地扫了眼那两个人,柒霜然的目光遂定在了司苍卿的脸上,他唇角含笑,轻声问:“我们大婚之夜,你这是准备干啥去呢?” 

“霜,”司苍卿淡淡地唤了声,瞥了眼等在那里的人,“你先回宫......” 

“卿卿,”柒霜然打断对方要说的话,笑吟吟地站定在这人面前,抬手抚上他的脸庞,道:“你把本座当成什么了?” 

微怔了下,司苍卿不解地回望着他。 

“我们的婚夜,你却一声招呼都不打,为别人四处奔走,你把本座当成什么东西了?!若莫清绝死了便罢,没死的话......”柒霜然鬼魅一笑,唇角勾起了嗜血的弧度,手滑落到司苍卿颈项,轻轻掐住,“本座乐意送他下黄泉!或者......本座该是直接杀了你了事?!” 

忽略了脖子上微微施力的手,司苍卿静静地望着这人含笑的眸,这样平静的柒霜然,让人异常地心惊。半晌,他轻轻拉开对方的手,将这人揽进怀里,低声道:“我们回宫吧!” 

转身,不再理会那二人,司苍卿便要带柒霜然一同离去。 

被忽视的两人惊愕地看着他们自面前走过,待他们的背影渐渐被夜色吞没之时,先前挟持秋屏天的那人忽然反应过来,他飞身拦到司苍卿面前,愤恨地瞪着对方,“司苍卿,你真是狼心狗肺!影主因你受累,如今性命垂危,你竟然......” 

“清寒!”另一人追上来,打断了清寒的话,强自镇定地看了看面目冷漠的司苍卿,遂忽地跪下,便是扑通一声,他沉声道:“请您......去见影主一面......他,真的......” 

话未说完,一道强劲的寒气迎头打来,这人险险地避了开来,再一抬头,便见清寒攻上柒霜然,原来刚才正是柒霜然甩出了鞭子。 

早先便已离开司苍卿的怀抱,柒霜然飞身闪过清寒的攻击,再一旋身,一鞭子打上去,对方闪躲不及,整个人被打趴倒,一口血猛地吐出,气息奄奄地蜷缩在地上。原本跪着的人,见情况不对,瞬间飞了过去,一把扯起清寒,在第二波攻势来临前,往后疾退丈余远。 

手执寒鞭,柒霜然邪巳一笑,斜睨着对面之人,哼了声,“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本座今天就好心一把送你们一程,也让你们的主子黄泉路上有人作陪!” 

“皇上,”那人扶着重伤昏迷的人急声喊道,“难道您真的不在乎影主的生死吗?” 

原本袖手旁观的人,只冷淡地瞥了他一眼,随后身形一动,便阻住了柒霜然的攻势,司苍卿淡声道:“霜,天晚,回宫歇息吧!” 

柒霜然冷冷地瞪了一眼,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收回鞭子,大力撞开挡着自己的身体,昂首阔步离了去! 

见此,司苍卿便也跟上去,将那二人抛在身后。 

“只有三日了,”望着司苍卿冷漠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这人绝望地开口,似是自言自语般,用很低很低的声音说道:“影主如今在南郊青林镇竹园,他最多能再撑上三日......” 

惬意地半躺在榻上,吃着这人为自己剥好的水果,柒霜然乜斜着眼,看着司苍卿一脸的冷漠,懒懒地开口,“怎么?还在想着莫清绝?” 

坐在柒霜然身边,司苍卿将手里的水果递到对方的嘴边,没有回答。 

实际上,他是有几分挂心莫清绝的状况。然而,他亦知,若刚才没有和柒霜然回来,恐怕这人便真要一走了之。若真如此,这一次,恐是再不回头。 

至于莫清绝,司苍卿没想到自己还是无法完全放下,甚至于在知道对方命不久时,并不如最初预想的那般无动于衷...... 

莫清绝那个树下最后说的话,他听到了。 

他想去看那人,也想救回对方。 

只是,司苍卿亦清除,就算自己现在过去,也不可能有任何帮助......而这边,柒霜然又在步步紧逼,他只有先回宫,同时暗地派人前往青林镇打探消息,待弄清楚一切,再做打算。 

半天没等到这人回应,柒霜然不满地瞪着他,“你这人真是呆板无趣!本座懒得理你,睡觉了!” 

之前的不愉快,两人都没再提起。 

夜,静。 

司苍卿睁着眼,望着大红色帐幔,一时思绪远飞。 

腹部忽地传来一阵闷痛,司苍卿回神,便感觉到一人的大腿架在自己身上,还不甚安分地蹭了蹭。他低下眉,望着怀里熟睡的人,眼神渐渐柔和下来。 

这人的睡姿真是极差呢...... 

才这般想着,对方便是一拳落过来,司苍卿惊险地避开,一把扯住他的手臂,夹在腋下,这才稍稍安心了下来,又凑过去亲了下对方的额,随后他跟着缓缓地闭上眸。 

司苍卿与柒霜然大婚之夜发生的变故,没人再去追问什么,大抵是大家都心中明了事情的真相,也或许,都在观望司苍卿的态度。 

这天刚下朝,凤湘自暗处现身,与司苍卿说了几句后,两人便匆忙出宫了。 

手上的动作顿了下,秋屏天抬眸看向凤墨,轻轻地笑,“这样啊,那卿弟什么时候回来呢?皇后他们知道了吗?” 

“回殿下的话,主子说最迟明天回来,其他几位殿下也都知道了......” 

“我知道了,下去吧!” 

收起算盘,秋屏天悠着脚步踱到殿外,望着院内的花团锦簇,低低地叹了一声......卿弟,莫要再让我们失望了! 

他可以不介意任何人的介入,可是,却无法对那个人产生一丝一毫的好感!不仅因为司苍卿曾因他受到了伤害,不仅因为他是心爱之人的死劫,也因为深深的嫉妒...... 

在他们恐慌到绝望的三个月里,那个最没资格享受司苍卿宠爱的人,却独占了司苍卿全部的爱和呵护,让司苍卿这般冷情冷心的人,在这短短的时间内,爱上了他,甚至于根本无法割舍掉对他的情......否则,早在司苍卿恢复记忆的时候,以这人的冷漠,他便毫不手软地杀了那个人! 

他秋屏天,是一个商人,最精于斤斤计较。他从来就没有那个雅量,接受这样一个让自己恨之入骨的人来分享司苍卿的爱。 

手指无意识地抚在司苍卿送给他的白玉小算盘上,秋屏天只觉脑中越发地混乱了,打自爱上了那个至高无上的帝王起,他就很难维持一颗平常心了!可是......何止是他呢?他可以断定,若司苍卿这次坚持将莫清绝留在身边,其他几个人都不会像以前那般无声地包容了! 

翻身下马,一百一黑两道身影疾驰在林间。 

司苍卿忽地停下脚步,淡淡地问:“这里?” 

“是的,主子。”凤湘低声回道,“前方摆了阵法。”  

微微点了下头,司苍卿疾步朝前走了几丈,又停了下来,怔然地望着眼前这郁郁葱葱的竹林,竹枝头是大片大片地开起了花。 

青竹开花,一生一次,根腐竹死。 

凤湘不解,顺着自己主子的视线看去,微微皱起了眉——民间传言,竹花意为灾祸。 

“真是可惜呢......”竹床上,一人平躺其上,安静地望着交错的枝叶,低声叹道:“汜水的竹子也都要死了罢!” 

回答他的,是风摇疏竹的清脆细声。 

这般熟悉啊......于是眼前一点点模糊起来了,他忽地想起,那住了三个多月的‘家’,被大片的竹林环绕,而那个人果不负自己的期望,极为喜爱那里的幽静。 

这一瞬间,他后悔来到京城了。 

这片竹林再如何相似,都不是自己的归处,只有那个幽僻的小村,是自己的梦里桃源,是他们的家。就算那是自己一手创造的镜花水月,曾经的快乐都是真实的啊! 

于是,他一点点地回忆了起来。 

想起,在最先的一个月里,他每夜每夜用手指细细地描画着昏睡中人面容时的触动;想起,那人在想来后第一次接近自己时的惊喜;想起,那人一点点地退让着自己,直至无路可退时的得意;想起,那人洞房花烛夜在自己身上进出起伏的悸动;想起,那人无声地宠溺着呵护自己时的幸福...... 

于是追溯到最初的相逢,当见到那个风姿傲然、狠绝雷厉的太子之时,他忽升起难言的崇仰和敬慕;于是回想起后来的相争,当他知道那人每一次都能破掉他费心安排好的局之时,他头一次生出了较量的兴致和接近的渴盼;于是怀念了南征的相处,当那人忍受着内伤,背着自己一步一步走回军营之时,他第一次感觉到原来自己的心也会跳。 

于是,莫清绝、羌清莫、文甚至于傲的记忆混合在一起,错综交杂,杂乱的画面冲击在一起,那么真实、那么虚幻,他只觉得整个人似乎都要飘起来了。 

于是,他在‘幻境’里惊喜地看到了那早已占据了自己所有心神的人的面容,依旧是英俊冷漠,让人死寂的内心一下子活了过来。 

他开怀一笑,低唤,“阿卿......” 

愣愣地站在竹床头,司苍卿嘴张了张,却终是没能出声。 

为何只是两个月的工夫,这人就变成这副模样?! 

心似乎被什么揪紧,一点点的闷、一丝丝的疼,司苍卿缓缓地蹲下身,抬手想要抚上这人的脸,却只能悬在半空中。 

“莫......” 

他终是轻轻地唤出声。 


终卷第一:问情篇之七宫至尊 花落竹死问情殇(下)

人世间,最叹是阴差阳错。

他明显感觉出自己的身体一天天地衰败,生命跟着一点点地流失。自上一次与司苍卿分别后,他记起了一切的事,四个不同灵魂的记忆融成一体。

他不知,如今的自己到底是哪一个了。

但他早就清楚,此生不得善了,因为自那个雪夜里立下毒誓后,他就走上了不归路。他要先杀羌愁辞,要除去羌氏,却奈何自己终不过是傀儡一个,进不得南海一步,更是无法抵抗这蛊咒的控制力。

于是他等待时机,布下了一个又一个局,一边引诱着羌愁辞离开南海,一边又想借用司苍卿之手,征服南海,毁灭羌氏。

却哪知,他或他们一点点被司苍卿吸引。于是在所有的计划一步一步按照预定的方法走去,报仇指日可待,当初的‘文’,便下了决心,在生命尽头,为了不让‘莫清绝’留下遗憾而设计接近司苍卿,也可以顺理成章地帮助司苍卿灭掉鸿承。只是他的身体到底是彻底毁了,一直以来是靠着蛊咒和断情蛊相互抵制维护平衡,为了不被发现异常,他便使用了禁术,使自己一切变得与常人无异。

禁术的后果,可想而知,那便是他本就衰微的生命加速地流逝。然而那时的‘莫清绝’浑然不知情,那时的‘文’‘傲’和‘羌清莫’全然不在乎。

‘羌清莫’只是浑浑噩噩地执行着命令,没有自己的思想;而‘文’和‘傲’的存在就是报仇,维护‘莫清绝’的愿望,于是毫无意义地作出了这个决定。

杀了羌愁辞后,蛊咒就算彻底解除了,失去了蛊咒的牵制,这个破败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断情蛊的反噬。

生无可恋甘为鬼,就算最后不得善终,‘他们’没有人会在乎。

只是上苍总爱捉弄世人。‘他们’都没有料到,会爱上那个与自己势不两立的帝王。

当朝天山决战时,他早就没想能活下来,在打定主意与羌愁辞同归于尽时,命运却又一次地遭遇阴差阳错。他没有死,身体却在爆炸中彻底地被毁了,无论是蛊咒还是断情蛊,都没法抵抗住。

他知道,自己的申明走到了尽头。于是自私地想要在最后几个月里,占有那个人的全部心神。

他想这样便能含笑九泉吧,因为有一个人爱着他——当他死了,化作一堆黄土,却有人永远地记着他、时时地思念他。那么他这一生,便不再是全然的空洞和苍白。

只是,一步错,步步空。那个人,转身离去,毫不留恋。

他问,难道我们的感情都是假的?那人答,本就没有,何来真假?!

他终是按耐不住,拖着残败的身体,悄悄跟随那人来到了帝都。那时,他完全无法起身了,只能无力地躺在轿子里,听着欢声笑语、鼓声冲天,想象着那人的风采,回忆着两人的洞房花烛。

当生命真的走到尽头,他才发现,原来会那么那么低舍不得。

可是,他从不后悔。

“阿卿,”他笑,眼角微微地动了下。

司苍卿蹲在竹床头,悬在空中的手试探地想要抚上这人腐烂的脸,低低地唤,“莫......”

眸几不可见地张大,原本浑浊的眼神一点点清明,莫清绝努力地想要歪过头,看向那人,这一次他知道,这绝不是幻境。

司苍卿看出对方的意图,手终是摸上那粘稠而血肉模糊的脸庞,冰冷的触觉自细致末梢处汹涌地扩散全身,于是那一点点的闷痛,顿时爆发成无尽的惶恐。

他又一次地开口,很轻很轻,“莫......”

想要扯开嘴,却发现没有了半丝力气,莫清绝的眼一点点地迷蒙了起来,他低叹,“阿卿......你来啦......”

“嗯。”

“我不是羌清莫......”

司苍卿微怔,却听这人继续低语,“我也不是文,不是傲,不是莫清绝......”

他小声地说,“我不知道,我到底是谁了。”

小心地沿着对方脸庞抚上他的眉,司苍卿轻声回道,“无碍,你就是你。”那四个人格,其实都是莫清绝的内心的一部分。

而如今,这个人终于完整了。

“阿卿,抱我。”莫清绝没再继续追究,眼神里是丝丝的渴盼,“我很想你。”

看着这人的身体似乎完全碎裂了,司苍卿微有犯难,一时没有动作。

似乎一下子想起来了,莫清绝忽地闭上眼,“我现在的样子......很丑陋,很恶心吧......”

“不会,”司苍卿站起身,小心地抬起对方的脖子,跟着坐在了竹床上。手臂一点点地用力,轻柔地将这人半搂在怀里。

“呵,阿卿也会安慰人啊......”莫清绝微微掀开眼睑,眼眯成一条缝,视线有些模糊,凝视着那异常熟悉的脸庞。

司苍卿一手轻轻梳理着对方的发,应道:“不是。”

“才怪。”

恍惚间,两人似乎回到了过去的时光,相拥一起,闻着淡淡的竹香。

静谧,温馨。

“为何突然来看我呢?”莫清绝出声打破了两人的沉默,微有自嘲,“是担心我......会带给你死劫吗?”

他们,果真是生死不能相容的克星。每遇到自己,司苍卿必遭劫难;而他遇上对方,也从不会有好事发生。

不死不休,是他们的宿命。

“不是,”司苍卿淡淡地回答,“我来,带你走。”

是的,他来的路上还没打算要带走这人,如今......他不想违逆自己的心,他想救对方,想让莫清绝能够像那两个月一般开心地活着。

“你说,”莫清绝的声音很淡很淡,让人几乎无法听清,“我们之间本就没有感情......”

司苍卿毫不犹豫地回道:“那是谎话。”

“你也会说谎啊?”语调微扬起,他似乎有些好奇。

“嗯,”司苍卿应了声,淡淡地道:“经常说谎。”

眼睛眯了眯,莫清绝想要大笑,却力不从心,只能疲累地低语,“那我,怎么知道......你现在是不是在说谎呢?”

于是,司苍卿一时语塞。他没有继续解释,只是手臂轻轻地收了收。

“我现在带你回宫。”

其实完全没有把握能救回这个人,但......他不想让莫清绝就这么死了,曾经的顾虑也不想再提。他司苍卿,从不信命,只信自己。

他想要莫清绝,哪怕对方带给自己的是危险,也要将这人留在身边。

死劫的话,不能避免,那么,就直面迎接吧!

“等......等,”莫清绝抬手,想要阻止对方起身的动作,“阿卿,别走,陪......我说话。”

司苍卿愣了下,伸手搂着对方无力垂落的手,轻轻地捏着,“好。”

“......”

虽是说话,两个人却都是安静的人,一时,俱没有开口。

“阿卿......”

不知过了多久,怀里的人再次开口,声音低到连司苍卿都基本听不见,遂俯下腰,耳朵贴近对方的嘴,听到那人说:

我死后,不准忘记了我。

我死后,带我......回家,将我葬在竹林里。

司苍卿说,你不会死,等你病好了,我将那片竹林移植到宫里。

皇宫,是我们的家。

莫清绝淡淡一笑,努力地睁眼,想要将这人的面容仔细地刻画在心上,永生永世不会忘记。良久,忽地累了,他于是闭上眼,唇微微勾起:

“来世,我们再一次去泛舟垂钓。”

司苍卿没有应声,只是手臂一点点地收紧,抱起这人腐溃的身体,一动不动。

猛然刮来一阵大风,无数暗褐色竹籽四处飞舞。司苍卿一把抱起莫清绝,转身便要离去,“湘,速回宫!”

“皇上,”那天闯进宫的刺客忽地拦到司苍卿面前,眼神悲戚,紧紧地盯着对方怀里的人,“影主去了,请您不要再打扰他安息。”

闻言,司苍卿眼神冰冷地扫向对方,浑身的杀气让那人不由得缩了下身,遂不再理会,便大步离去。

未加阻止,清影只是怔怔地望着那白衣青年抱着主子离开的背影渐渐消失在竹林丛中。缓缓地俯下腰,他捡起一粒小小的竹籽,低叹了声。

寰傲殿内,几人聚集一堂,各个神色不定,俱是望向躺在床上的人。

“卿弟,”秋屏天转开视线,静静地凝视着司苍卿,“为何将他带回来?”

司苍卿没有回答,只是仔细地将这人的衣服拉开,尽量不让身体上部分腐溃的皮肤沾到上面,半晌,他抬头望着承天碧,“碧,救他。”

轻淡的话语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倏地转到他的身上。

承天碧走过去,俯首查看了下,遂低声应道:“回天乏术......”

司苍卿一震,他以为......莫清绝明明断气了,但是他抱着一丝希望,向承天碧求助,没想到对方说“回天乏术”。言下之意,这人其实并没有死!

“救他。”

司苍卿再次开口,语气坚定。

承天碧看了眼莫清绝,再望着司苍卿,良久,没有应答。其他几人,也都浑身僵硬。

屋内的气氛,是令人窒息的压抑。

“啪!”

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司苍卿面前,承天央一言不吭便甩了他一巴掌。



终卷第一:问情篇之七宫至尊 多少无奈人世间(上) 

死寂,只能听得见众人浅浅的呼吸。 

脸颊上很快浮现出淡淡的红肿,司苍卿抬眸望向一脸冷漠的承天央,眼中浮起淡淡的迷惑,轻唤了声,“央……” 

手掌猛地握紧,承天央不再看他,转身便大步离开了寰傲殿,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 

不待司苍卿做出反应,另一边人影一闪,一道寒气逼近,他急忙地挥出手,挡开那人的攻势。 

“司苍卿!”染霜然怒极的开口,寒鞭一甩,一旁的帐罗便应声撕裂,“本座说了,要亲手取他的性命!你给本座让开!” 

“碧,”司苍卿挡住染霜然,低声开口,“救活他。” 

“你!”染霜然顿时气怒交加,便扬起鞭子,就要甩了过去。 

司苍卿也不躲闪,他知道染霜然从来不会放过陷害自己的人呢,但是……无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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