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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寰七宫 完结-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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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孩子,还是决定了吗?他终是在意过去的那些遭遇……可是,离开了卿,他恐怕会永远都无法真正幸福起来吧!
  
  他这个做哥哥的,该如何帮他呢?
  
  “央儿……”
  
  ◇苍◇寰◇七◇宫◇
  
  沉默地靠坐在床…上,司苍卿垂眸,凝视着手中小巧精致的银锁。他认得,这是承天央一直贴身带着的长生锁。
  
  他,走了吗?可为何要趁自己睡着的时候走呢?
  
  轻轻地摩挲着银锁,司苍卿忽然唤道:“湘!”
  
  凤湘无声地进来。
  
  “你即刻出发,追上央,以后你就跟随他。”
  
  抬头看了眼司苍卿,凤湘又迅速地低下头,恭谨地回道:“主子,您身边已经没有影卫了……”
  
  司苍卿只是冷冷地睨了对方一眼。
  
  想要说的话全数吞回腹中,凤湘应道:“属下遵命。”随即便消失在原地。
  
  荒寂的山谷,乌鹊悲啼。一个小土包上头是杂草丛生,许是太多年头了,若不提,早就看不出这原来是一座坟墓。
  
  风采各异的兄弟二人,俱是跪在坟前,安静地望着一点点燃烧成灰烬的冥纸。
  
  “哥,”承天央偏头,淡声道,“我们再为阿娘上点土吧!”
  
  言罢,两人起身,各执一把镰刀,小心翼翼地割着坟上的杂草。花了大半天的时间,二人不仅将坟上的草给除得干净,更是添了不少新土。
  
  “母妃,”也不管身上的泥土,承天碧对着新立的石碑,轻声说道:“孩儿这就走了……您,地下安息吧!”
  
  晚霞,渲染着天边。
  
  “哥,你赶紧回宫吧!”承天央看着西边被山头吞下了一半的夕阳,金红的光芒还是几分刺眼,他不由得眯起双眼,“如今已是八月,再不走,怕就赶不及祭天大典了。”
  
  “央儿!”承天碧不甚赞同地看着自己的弟弟,语气坚定,“你跟我一起回去!”
  
  “回去?”闻言,承天央轻笑,“哥,我现在已经不是苍寰西后了……那里,也不是我该待的地方,谈何回去!”转过身,他看向不远处的城楼,“这里,鸿都,才是我的家。”
  
  “你这是何必……”低叹,承天碧望着那人孤零零的背影,“央儿不是说过,想要什么就去争取吗?如今,却为何胆怯了?”
  
  “哪有?”承天央忽地转身,笑吟吟道:“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讨厌待在皇宫里,现在终于自由了,干嘛还自个往樊笼里钻!”
  
  “好了好了,”见承天碧还要说什么,承天央连声打断,“哥,你不要劝我了……今晚,我们兄弟再好好聚一下,待明日,你一走,怕是短时日内我们都见不上面。”
  
  “不用担心我,”承天央轻声道,“我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哥,我只想看到你过得开心。”
  
  承天碧怔怔地看着对方,千言万语,终是被这人堵在喉际。
  
  翌日一早。
  
  长亭外,承天央独立良久,目送着疾驰的马车渐渐消失在眼际。
  
  “属下参见殿下!”
  
  看着忽然出现在面前的人,承天央不由得几分讶异,“是你?”思绪一转,“是……陛下让你来的?”
  
  “是,殿下,”凤湘似乎是犹豫了下,道,“主子担心您,特遣属下来跟随。”
  
  唇角扬起一抹笑,承天央却道:“你回去吧,告诉陛下,本宫一切安好,不用挂心。”瞥了眼凤湘,又说,“陛下身边只有你一个影卫,怎么能让你来跟着本宫?”
  
  凤湘动也无动,“属下从不违抗主子的命令。”
  
  嗤了声,承天碧低斥了声,“木头教出来的人果真也是木头!”转眸,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那你应该是暗中保护本宫才对,为何擅自现身?”
  
  凤湘沉声说道,“属下请求殿下去一个地方看看。”
  
  被勾起了几分好奇,承天央扬声道:“哦?你想要本宫看什么?”
  
  “殿下这边请!”
  
  看着眼前忙忙碌碌的民夫,和那已然建好一大半的房宇,承天央猛地握紧手,回头紧盯着凤湘,“这里……”
  
  “回殿下,这里在重建天香阁,所有的布局都与当年天香阁一模一样。”
  
  心中的答案得到证实,承天央压下心间的惊涛骇浪,缓步走了过去,已经建好一半的房宇楼阁间,是一片不算大的池塘,小榭假山悬空在上——与记忆中的景象,毫无差别。
  
  轻抚上白玉阑干,细细地摩挲着上面的花纹,承天央低声开口,似是自语,“何时开始的?”
  
  “主子返京之时便吩咐了。”
  
  “呆子,”承天央骂了声,“战争刚结束,他就这般铺张!”
  
  “回殿下,”凤湘为自己的主子辩解道,“正是因为战争,百姓生活难以为继,主子在此兴建土木,用国库的钱,以养无处可去的流民。”
  
  闻言,承天央随即笑开,叹了声,“这倒也是个安抚民心的主意,不过……”眸光微转,定定地看着凤湘,“既是秘密筹建,你为何要提前告知本宫?”
  
  凤湘木着脸,不慌不忙回道:“主子挂心殿下,所以,还请殿下莫要负了主子的心意。”
  
  “你这是在教训本宫吗?”
  
  “属下不敢!”
  
  睨了对方一眼,承天央淡淡地道:“本宫是不会回去的,你的主子心中明白。你也莫费心思……”视线转回到那建造了一半的建筑,脸上不由得挂起一抹浅笑,“既是重建天香阁,便由本宫来监工吧!”
  
  说罢,承天央抬步走开,仔细地察看起这里的进度来。
  
  
                  至尊吾皇神圣事
  大河汤汤兮浪淘今古,高山屹屹兮拄杖天地;
  
  深林郁郁兮神鬼无宗,苦土泱泱兮邦邑不融;
  
  匹夫霑襟兮姬神魄飞,黎民悲啼兮鬼魈狞狰;
  
  燕雀喈哀兮三土盼归,鸿鹄啸天兮治世一同。
  
  叹曰:
  
  往一千一百三十载其乱兮,世长南北东西分;
  
  今八万五千四百里其平兮,人无悲欢离合苦。
  
  祈曰:
  
  一祭姬神,再无祸乱;
  
  复祷风雨,五谷丰登;
  
  三拜苍天,盛世永安!
  
  ——《苍寰圣国乾元四年九月初九帝登高祭天之祷辞》
  
  乾元四年,鸿承国被灭,原三分天下终归一统。战后数月,苍寰朝廷对疆土进行重新划分,并选拔各地人材,派往原鸿承属地,已经合并了原广宇国的十三府保持不变。而原鸿承属地被划分成六府,即北郡、孜阳、鸿都、河西、河东和南海。
  
  “皇上,六府官员已全数到位。”御书房内,柳意奏报着新六府的情况,“只待再一些时日,各地民生便能逐步恢复。”
  
  “嗯,”司苍卿沉思了下,道:“祭天大典不日便要举行,那几个诸侯王会参加,你等留意一下。”
  
  “是,皇上。”
  
  司苍卿挥了挥手,示意对方可以退下,却见柳意站在原地未动,面色犹疑,便问:“还有何事?”
  
  “皇上……”似是下定决心般,柳意说道:“臣,请求调往南海府!”
  
  “为何?”
  
  柳意垂眸,淡声回道:“如今朝中人才济济,如莫之言、洪衡徵等大员皆可但当丞相一职,故而朝中少了臣,也无甚紧要。反观南海府山穷水恶、民生难继,亟需治理。臣欲下去,躬身为民做些实事,便也了却此生之愿。”
  
  眼神定在对方清隽的面容上,司苍卿静静地听着,这人的语气和眼神里都诉述着其决心之坚定。半晌,他才冷淡地回道:“你是我苍寰国的丞相,无人可以替代。”
  
  这个人,满腹才华而沉默淡漠,却躬事为民而无怨无尤,虽说偶会与自己争执,但司苍卿从来都是相信对方的才干。论丞相一职,天下志士,未有人比他更适合。
  
  “皇上,”柳意抬起头,正视着对方的眸,道:“请您应承了臣的请愿。”
  
  “你若是要亲身体验民间生活,”司苍卿漫声道,“待祭天大典之后,朕允你代天子出巡。”
  
  “皇上,”柳意坚持道,“就当臣……求您,请您下旨吧!”
  
  眼中微有疑惑,司苍卿没再言语,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对方。他不懂,为何这人非要自己亲往民间?身为丞相,为百姓所能做的事,不会比在当地要少,这人不会不明白吧!
  
  “原因?”
  
  眼中浮起一抹迷惘,柳意放缓了语调,轻声道:“柳意怕……总有一天,被磨去了原本之志……”神情恍惚了下,他遂敛住眉,复又垂首,恭敬地开口,“皇上……”
  
  “此事朕不允!”司苍卿冷声打断了对方的话,虽不知这人因何事而觉得会磨去心中的志向,但……
  
  “逃避不能解决问题!”
  
  冷漠的话语,令柳意身形微震,随即,屋内是压抑的沉闷。
  
  “卿儿……”
  
  “父皇?”司苍卿微有疑惑地看着忽然造访的司苍绝天,对方自退位以来,便鲜少踏进御书房了,“何事?”
  
  当初的病态褪去,司苍绝天脸色里透着红润,整个人看起来神采奕奕,“不日就是祭天大典,父皇见你忙得紧,便来看看能否帮上一二。”
  
  “不用。”
  
  “呵,”司苍绝天随意地找了位子坐下,捧着香茗,啜了一口,道:“其实父皇来找你,是有件事……”沉吟了下,他道:“你皇姐如今二十二岁,寻常人家早就嫁人生子了……这次祭天大典上,你帮她看一下吧!尤其那个大诸侯王,也不是安分的主,故而……”
  
  言下之意,便是将司苍娉娥赐婚给大诸侯王,以牵制他们的势力。
  
  “父皇,此事儿臣心中有数。”司苍卿漫不经心吩不能疏忽。思来想去,无论身份地位,还是考虑政治因素,便是湖州大诸侯王为上佳人选。
  
  司苍绝天起身,笑道:“既然帮不了忙,为父还是不打扰你了。关于你皇姐的亲事,你再斟酌一你当时和她说了什么?”
  
  司苍卿淡淡地回道:“没什么。”
  
  无奈地叹了声,就知道从司苍卿嘴里问不出话来……若非前几日影卫说,司苍娉娥正往回赶来参加祭天,司苍绝天压根没想起这个女儿。自打司苍卿回来,他便过着闲云野鹤般自在的生活,鲜少再去管事。但纵是再不喜,那也是他的女儿,婚姻之事自不能疏忽。思来想去,无论身份地位,还是考虑政治因素,便是湖州大诸侯王为上佳人选。
  
  司苍绝天起身,笑道:“既然帮不了忙,为父还是不打扰你了。关于你皇姐的亲事,你再斟酌一下。”
  
  ◇苍◇寰◇七◇宫◇
  
  “主子!”一声柔媚而突兀的叫唤声乍然响起,回荡在这个深宫大院内,令人宫人们俱是侧目。
  
  司苍卿讶然回身,只见一抹青绿,翩然飞落到面前,来人不管这是何场合,一把抱住他,嘟囔着开口,“你好狠心啊,一走就是七八年,丝毫也没有想想绿环……呜,我好命苦……”
  
  这久违的女人哭啼声,让司苍卿倍觉无力,任由对方在自己身上擦着鼻涕,一手轻轻拍在绿环的背上——这情景,和当年分别之时相似的紧,不同的是,现在他早已不是小孩子了。
  
  “呵,”一旁,秋屏天轻笑出声,“原来风娘子是卿弟的人啊!”
  
  自司苍卿怀里抬头,看见几人眼中俱是隐约的好笑,绿环猛地推开了那人,优雅地拿着帕巾擦拭了下脸,抿唇一笑,“秋东家,好久不见。”
  
  身为苍寰几大富商,秋屏天与绿环自是有过不少接触。
  
  眸子狡黠一转,绿环指了指几人,道:“啧啧,主子真能耐,娶了这么多媳妇儿……哎,可惜我都没看过主子当新郎的样子呢!”
  
  听着女子左一个媳妇儿,右一个媳妇儿,几人俱是哑然。
  
  淡淡地扫视了下众人,司苍卿看着绿环,以及站在她身后温文浅笑的司苍娉娥,道:“绿环,你刚赶完路,便去休息一下。司苍娉娥,你随朕去一下书房。”
  
  微愣了下,司苍娉娥瞥了眼绿环,遂轻点了下头,道:“好!”
  
  “等等,”绿环拦着两人离去的步伐,笑嘻嘻地开口,“娉娥是我的属下,有什么事可不能瞒着我哦!”
  
  见对方坚持跟来,司苍卿也不甚在意。
  
  “我不同意!”那人的话还未说完,绿环就拍案而起,怒瞪着司苍卿,“主子,娉娥是你姐姐,你怎么能把她赐给一头猪!”
  
  没有看绿环,司苍卿只淡淡地看着愣在一旁的司苍娉娥,冷声道:“朕允了你几年自由,如今,期限已到,父皇希望你嫁人。”
  
  司苍娉娥没有作声,只是垂下眼,脸上冷淡,看不出情绪。
  
  绿环可不依,走到司苍卿面前,指着他的鼻子,“要联姻,你干嘛不自己娶啊!反正你只爱男人。”
  
  没有回应,司苍卿眼神淡淡地看着绿环,这么些年未见,对方不见半点老,倒是性子越发地刁蛮起来。
  
  被这么一瞧,绿环猛地缩了下身,到底还是很怕司苍卿的冷漠,只是嘴上依旧不依不饶,“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主子,你可不能这么霸道!”
  
  回眸看着依旧无动于衷的司苍娉娥,司苍卿淡声道:“朕从不勉强人。但是父皇的要求,朕不会推拒。”
  
  “主子……”见司苍卿是认真想要给那人指婚,绿环顿时蔫了下来,闷声道:“你不能这样做!”
  
  “为何?”
  
  “因为我……”绿环嗫嚅道,话语含糊不清。
  
  司苍卿眉头皱了下,也不管对方到底想什么,“此事已定,无须再议。”
  
  却在这时,司苍娉娥猛地下跪,双掌撑在地上,“皇上,请您收回成命!”咬了下唇,她决绝地开口,“娉娥,已有心属之人!”
  
  “是谁?”绿环惊呼了声,几分不可置信。
  
  缓缓抬头,司苍娉娥定定地看着面无表情的司苍卿,轻声诉述,“当年皇上大发慈悲,允了娉娥几年的自由,娉娥很是感激……婚姻大事,本该皇上做主,只是娉娥却擅自动了心,望皇上收回赐婚圣命,娉娥宁愿领罪!”
  
  书房内的气氛,令人窒息。
  
  看不出司苍卿是何心思,绿环又看向跪在地上的人,一咬牙,扑通跪下,“主子若要降罪,便由绿环代为领罚吧!”
  
  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打量,司苍卿转身走到书桌后,坐了下来,只淡淡地说道:“都退下吧!”
  
  “主子……”
  
  不再理会那二人,司苍卿复又拿起一张折子来——其实,他本就没有和大诸侯王联姻的想法,不过是因为那日父皇的话,以及凤岚他们也说,司苍娉娥确实该嫁人了,才会插手这件事。既然司苍娉娥不愿,那便作罢。
  
  绿环来京的第二日,无心也赶来了,俱是为了参加这次祭天大典。
  
  三国一统,自此天下一家。这一场祭天大典,是极为重要,更为世人所瞩目。
  
  九月初九。
  
  重修过后的祭台,屹立在天地间,恰似擎天之柱,仰望看去,似是直达天际。
  
  百姓在场外围观着,只见司苍卿率领朝中重臣,一步一步踏上石阶。来到祭台顶端,那里摆放了无数祭品,巨型香炉缭着缕缕青烟。
  
  两侧鼓瑟鸣响,礼官唱和起祭天祷辞。
  
  “大河汤汤兮浪淘今古,高山屹屹兮拄杖天地……”
  
  便在这时,变故突起,一道青色人影乍然飞出围观的人群,直朝着祭台上飞去,侍卫和暗影及时出来阻拦,不过片刻便制伏了那人。
  
  正待侍卫们要将这人押下去,免得扰乱了大典之时,那人忽地挣开了禁锢,自腰间拔出了一把匕首,架到自己的脖子上,悲戚道:“上君不仁,天罚降民。我洪柯乡两千二百三十二口人,枉死火中,今在此以血诅咒,昏君不得善终,苍寰气数尽没!”
  
  便要自裁,却被影卫及时打掉了匕首,不待这人挣扎,便点上了他的昏穴。
  
  那一席话,令全场躁动。
  
  
                  慈心同悲百姓苦(一)
  因为突发的变故,祭天大典结束得有些匆忙,好在该行的礼仪都结束了。那个刺客被侍卫带下关押了起来,交由刑部审理。
  
  “查出来什么了?”司苍卿坐在软椅上,看向莫之言。
  
  “主子,那个刺客自称柯文贵,乃潮江县辖区洪柯乡一个捕头,”莫之言眉头紧蹙,犹豫了下,遂咬牙道:“半月之前,洪柯乡……爆发了瘟疫,潮江官府为防瘟毒扩散,派出官兵将洪柯乡两千二百三十二口人赶聚到一起,全数焚火烧死!”
  
  “瘟疫?!”众人俱是震惊。
  
  手中的杯子被捏得粉碎,司苍卿语气森冷:“洪衡徵,”眸光冰寒地看着那人,“尔身为监察台大夫,出了此等大事,竟然无人上报!渎职之过,该当何罪!”
  
  洪衡徵则立马跪下,“臣知错,恳请皇上降罪!”
  
  司苍卿冷睨着他,“地方出现如此大事,降罪又有何用!朕命你即刻查清,潮江监察台为何出现此等纰漏?柳意!”
  
  “臣在!”
  
  “你随朕审问柯文贵,查清瘟疫一事!”
  
  “臣遵旨!”
  
  阴暗的大牢内,那个人被困在刑具上,浑身遍布伤口,血迹斑斑。
  
  柳意眉头一皱,对牢头喝声道:“你们竟敢擅自动用私刑?”
  
  “皇上恕罪,”牢头扑通跪到地上,抖着声音,“他三番两次寻死,吾等实为无奈,才出此下策将他给捆绑住……”
  
  不待牢头说完话,那人自半昏迷的状态清醒过来,一看见站在面前的司苍卿,立马啐了口骂道:“昏君!还我洪柯乡亲性命来!”他剧烈地挣扎了起来,铁链绞在身上,又增添了新的伤痕。
  
  “放肆!”柳意斥了声,“皇上面前,不可放肆!”
  
  “我呸!”那人又啐了口痰,狠狠地说道:“你这昏君的走狗,莫要仗势欺人!今我柯文贵无能,杀不了你们这些昏君走狗,死了变成鬼定来索命!”
  
  瞥了眼面无表情的司苍卿,柳意也未动怒,只是冷声道:“你这般逞了口舌之快,便能够救回乡亲们的命吗?洪柯乡瘟疫作乱,朝廷遭人蒙蔽对此事毫不知情,如今情况紧急,瘟毒不等人,本相望你能将事情前因后果仔细道来!”又道,“本相以人头作保,待事情查清,定还尔等一个公道!”
  
  闻言,那人虽然依旧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但到底恢复了些许神智,遂将洪柯乡爆发瘟疫的前前后后都细细道了出来。
  
  半个月之前,洪柯乡一户人家忽然得了怪疾,不到两天工夫,便俱是丧命,随即怪疾迅速在乡内传播。柯文贵见情况不妙,当即赶赴潮江县衙寻求救助。哪知,那县官一面安抚说要前去救助百姓,另一面又暗自调动了大批官兵当夜赶往了洪柯乡,以治病之名,将全体乡民聚集一起。谁也不知道,官兵早就布置好了一切,待人一齐,便点火焚烧,无论有没有病,所有乡民都活生生地被烧死。
  
  而柯文贵,则在返乡途中,被县衙里的一个同好悄悄放走,还对他说,这一切都是朝廷的指示……
  
  待他躲过官府的通缉,回到乡里,便只能看到一片废墟,连同乡民和房屋全数被烧为灰烬!
  
  “你说朝廷不知……”柯文贵涕泪皆下,悲声疾呼,“若非朝廷指示,那兆广玉敢下这种命令吗?两千两百三十二条人命啊!朝廷不救治也罢,竟然……竟然……”
  
  猛地咽了口气,柯文贵恨恨地盯着司苍卿,“若非昏君不仁,天罚将在百姓身上,我洪柯乡也不会出现瘟疫,乡民们更不会枉死火中!”
  
  司苍卿只是冷淡地回视着对方,依旧没有开口。
  
  柳意皱紧眉,道:“柯文贵,朝廷对此事确实不知,焚烧乡民一事,乃兆广玉擅自下的命令。今朝廷立马便派人前往潮江,立查此案,牵涉者,一律依法处置!瘟疫一事,朝中也会派医者前去救助,洪柯乡乡民绝不会枉死!”
  
  “哈,”柯文贵讽笑,却止不住泪水,“乡民全死了,还要朝廷做什么用!当初乡民遭受瘟毒之苦,朝廷在哪里?乡民们被焚烧,朝廷又在哪里?”
  
  便是柳意也被堵住,神情微滞。
  
  “天罚降民,”司苍卿忽然开口,声音冰冷,“谁告诉你是天罚降临?”
  
  柯文贵微怔,随即怨恨地瞪着司苍卿,“若非你四处征战,犯下无数杀孽,这血债怎又会转到百姓身上!”
  
  司苍卿冷漠地看着对方,复又问了声,“天罚一说,是谁提出的?”
  
  纵是满腹恨意,柯文贵依旧被对方忽然爆出的气势给震住,不由得脱口而出,“是……凤凰花神的神意……”
  
  ◇苍◇寰◇七◇宫◇
  
  明晃晃的阳光,刺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两边高墙耸立,司苍卿缓步走着,看不出是什么神情。身旁,柳意犹豫着开口,道:“皇上莫要将柯文贵的话放在心上,瘟疫这一事,和皇上无关……天罚,不过是愚弄百姓的说法而已。”
  
  微有奇怪,司苍卿瞥了眼对方,这人竟不是关心那些百姓,倒担心起自己来了,遂冷淡地嗯了声,“朕从不在乎别人如何说!”
  
  他关心的,是制造舆论的幕后黑手,以及……这么大的事情,监察台失职,便也罢了。影卫那边也没有半丝消息,而秋屏天的密探更是未曾提起这事。
  
  巧合,让人不得不怀疑。但是……瘟疫,可谓是天灾,难道会能被人所控制吗?否则……那个凤凰花神,在几年前博得了地方的尊崇,如今便出现了这样的“神意”。
  
  柳意怔了下,遂垂下眸,道:“皇上,这瘟疫,虽说……”语气有些艰难,“那些得病的百姓被焚烧了,但不代表瘟毒就消除了……臣,请命去潮江,同时查办兆广玉等人!”
  
  司苍卿停下脚步,回眸淡淡地看着这人,道:“你暂且留在京内。”待那些疑团查出来,何况,瘟疫的厉害,恐非能够简单地处理。
  
  “主子,”凤岚将密折交给司苍卿,面色整肃,“这是我查出来的消息……洪柯乡一事第二天,消息便被泄露出去,潮江各乡乱了起来。东影楼在潮江一带遭遇袭击,一直被绊住了。而潮江监察台官员,则在洪柯乡一案后,被乱民砸伤……”
  
  这边,秋屏天也冷着脸,接道:“秋记在潮江的商铺前些日子遭到了打压,事情发生后,密探本欲联络我,结果也遭到了不明人士的追杀……洪柯乡一事,秋记在潮江的商铺全数遭到了哄抢……”
  
  实际上,如今潮江一带,已经乱成一团。而他们竟然到祭天大典遭到刺客之后,才得知了消息!
  
  若说瘟疫是天灾,那一系列的巧合,就是经人特地安排过的人祸!
  
  眼神冷寒,司苍卿忽地起身,大步朝外走去,“来人,去西南将军府!”
  
  西南将军府便是莫清绝的府邸,当日司苍卿下密令羁押那人,因证据不足,为不引起旁人的注目,便是悄悄地将对方软禁在他的府邸。
  
  “你是何人?”司苍卿猛地扼住正要恭敬行礼的“莫清绝”,掐在对方的脖子上,不待对方的回应,又逼问了句:“说,莫清绝现在何处?”
  
  那人仰着头,张大了嘴,脸色发青,只是眼中透着不驯和嘲讽。
  
  手中的力道一点点加大,司苍卿盯着对方半晌,倏地一甩手,对方便摔了出去,砰地一声砸落到地上。
  
  血,自脑门汩汩地流出。
  
  司苍卿沉默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浑身却爆发出戾气。屋内的家什,东倒西歪地倾倒砸落。
  
  莫、清、绝!
  
  “柳意、洪衡徵、安平,尔等率三万精兵,即刻赶赴潮江县。”御书房内,司苍卿冷声一条一条地下着命令,“即刻将潮江县所有官员拿下,柳意安抚当地乱民,洪衡徵掌管潮江监察台配合柳意,安平则随时待命,一旦出现暴乱,不论理由,镇压!”
  
  “臣等/末将领命!”
  
  便在此时,凤岚忽然闯进御书房,他单膝跪地,沉声道:“主子,潮江十二乡,俱出现瘟疫,染毒者近千,潮江县衙压制不了,瘟毒已开始朝周边扩散!”
  
  凤岚话语一出,书房内众人为之震惊。原先虽是对于那焚烧百姓一案骇然,但多少都放下心,不用担心瘟毒传播……如今看来,瘟疫已经无法控制了。
  
  比起那些乱民暴动,最可怕的,还是无药可解而恶毒无比的瘟毒。
  
  一时,屋内静寂,鸦雀无声。只因瘟疫爆发,朝中官员前去潮江,也势必避免不了染毒的危险。
  
  停顿了下,凤岚又道:“百姓惶恐,俱是求助于凤凰花神,如今各地都出现了凤凰神殿和大批教徒!”
  
  司苍卿沉默。
  
  压下心底的惴惴,柳意便在此时再次请命,“皇上,臣等即刻前往潮江,安抚百姓,以免遭到了贼人的利用。”
  
  “卿,”一直沉默不语的承天碧也走到中央跪了下来,“我也一同前往。如今瘟毒已经扩散开,唯一的办法,便是寻求解毒之道;我的医术习自于医神,待我前去,定能找出救治之法。”
  
  司苍卿淡淡地扫视了众人,慌乱过后,大家已然镇定下来了。
  
  这一次,恐怕才是苍寰真正的大劫吧!人在极度恐慌之时,只能依托那些虚无的精神力,凤凰花神……
  
  这一局,他惨败!
  
  ++
  
  老是犯困,今天只有一更,不好意思哈。
  
  
                  慈心同悲百姓苦(二)
  御书房内,所有人都静默,等待着上位之人的旨意。
  
  踱步走到窗前,司苍卿负手站立,许久之后,才徐缓地开口:“柳意、洪衡徵尔等先行一步,携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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