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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寰七宫 完结-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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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凤湘悄声自身后出现,撑着一把伞,来到司苍卿身旁,为他遮着这越下越大的雨水,“您保重龙体。”
司苍卿沉默不语,只是缓缓地放下剑,紧紧地攥在手中。抬步走到山崖旁,他俯视下去,只看得到下面轻烟缭绕,是雾雾蒙蒙的一片。
“主子先去休息吧,待属下找到下去的路立刻就通知您。大夫说了,您的伤还未好,不能太过操闹……”
司苍卿挥挥手,阻止了凤湘的劝说。
雨,渐渐地大了起来。天地间,茫茫的一层白幕,隔开了这里,形成一个独立的空间。
暗黄色的伞下,冷峻的青年挺立如松,站在那里动也未动,俯视着越发飘渺的崖底。
耳边,浅浅的雨声,似是欢唱着情…人的思念,似是诉说着缱绻的回忆。它间或起舞在天地之间,任性地奚落着有情…人儿的心情,百转千回;它偶尔穿梭在时空隧道,调皮地撩拨着有情…人儿的记忆,幽绪萦肠。
初见面时,那个眼神干净的少年,被命令抬起头时,强自镇定的神情间透着一股紧张;
月光轻笼着的少年,孤零地坐在床榻上,脸上是淡淡的悲伤;
数年朝夕相处时,那如影子般的沉默男子,寸步不离,却进退得体、温顺体贴;
昭阳城乱坟岗间,那扑进自己怀里的人,再也压抑不住泪水,颤抖着身低低地啜泣;
水患暗访时,破屋内,那人坐在他的怀里,悄悄地试探地环抱着自己;他小声地说着喜欢,被自己听到后,又无措地红着脸,垂头不敢看着自己;
拥抱亲热时,那人绯红的脸色和隐忍的眼神无声地诉说着他心中的欢喜和渴望;
回宫的车撵上,那人恬淡地笑道:“自您为我取名凤岚的那日起,我就不再有其他的身份了,只是凤岚。”
上元的夜里,那人冻僵了身,只是为自己守宫门。那一夜,他生平第一次体会到那样激狂的滋味,食髓知味,一次次地在那人身上放纵着自己。
大婚的夜晚,那人面色如桃花,映着一身喜庆的礼服,拘谨着和他行着合卺礼。
大婚之后,那夜夜等待的烛火,映照着徘徊的身影,让他的心温暖、安定……
一点一滴,原以为是安静的小小溪流,如今竟澎湃地如滔天的巨浪,在他的心间,起伏着,起伏着——一点涩,一点惶,一点茫然。
“岚……”
雨声淹没了这声低唤,司苍卿动了动僵在身侧的手,无意间,触到一抹温凉。他垂头看去,腰间系着的是一只简朴的玉佩。
小心地接下玉佩捧在手心,手指轻轻地抚…摸着,一抹温润,在指尖流连不去,丝丝地渗入心底。司苍卿怔怔地凝视着这块龙纹玉佩,似乎看到了那人拿到凤纹玉佩时那惊喜的神情,和微红的眼圈。
风,吹过。
似乎听到那人的低叹,“主子,我好想你……”
他说,“主子,我只是你的凤岚。”
他说,“刀山火海,誓死相从。”
◇苍◇寰◇七◇宫◇
喀嚓!一道惊雷劈了下来,似要狠戾地撕裂天地。
司苍卿猛然敛起神色,将玉佩挂回去——他何时,竟也沉迷于回忆?他何时,这般地迷茫?
一阵劲风扑面打到脸上,生生地发疼。
司苍卿转身看向凤湘,冷声命令道:“让所有人先暂停搜寻,等雷雨止了,再继续去找。”
这样的山区,在这种暴雨的天气会发生什么意外,谁也不清楚。就算他希望早些时候找到凤岚,但也不代表就随意所欲地做着不理智的事情。
凤岚,迟早会找到的。凤岚,也不会出事的。
——因为他是自己的影卫,是苍寰皇家影卫之首。
他,不会辜负自己的期望……
司苍卿慢慢地朝着山下走去,漫不经心的样子,看不出半丝情绪。
简朴的小院内,司苍卿静默地站着,仰首望着湛蓝的天空,丝丝缕缕的浮云漫步在天际,静谧祥和。
“主子,通往山崖下的路给打通了。”
司苍卿没有出声,只是回转身,大步朝着院外走去。
看着面前如镜面般的水泊,司苍卿蹲下…身,伸手探入水中——顿时刺骨的冷意窜入心头。偏头看向远处的石壑,这寒池一直深入到了崖底的大小岩洞里。
静寂的山谷,来来往往的侍卫和士兵们,仔细地搜查着这里的一切。
“主子,”凤湘低声禀报,“属下探了下这个寒池,有几丈深,底下有暗流,估计那些岩洞是通着外流。”
司苍卿淡淡地问,“发现了什么?”
凤湘微有为难,“一点线索也没有,皇后应该不在这里了。”话里的含义,无论凤岚是生是死,都可能被寒池下的暗流给带走。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司苍卿缓缓地站起身,望着那些忽隐忽现的岩洞,冷凝地开口,“派一半人力去查清楚这水通往何处,然后沿着水流搜寻。另一半,将这里所有的山林都搜一遍。”
话毕,他不再停留此处。这崖下是寒池,总比是乱石要好得多——即使凤岚是身受重伤,他相信,那人一定会自救的。或许现在,凤岚正在附近的某个地方养伤。
领着司苍卿的旨意,搜寻的侍卫和士兵们,分成两路去找凤岚了。那寒池,果真是通往外界的某条河,深深浅浅地自这一带山地间的沟谷流过,一直朝南通向南江的分流。却因此沿水流搜寻的工作变得艰难起来,河流两岸都是深山丛林,若凤岚真的沿水而下,他可能在任何一个地方。
“末将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司苍卿微蹙起眉,淡漠地看着突然造访的洛山,“为何来此?”这人应该是在数十里外的军营吧!
洛山垂着头,沉声道:“回皇上,国不可一日无君,末将恳请皇上早日返京。”
司苍卿冷声道:“你是在教训朕吗?”
“末将不敢!”洛山语气平稳,不见丝毫惶恐,“只是皇上已离京数月,末将恐朝中不稳,更何况如今鸿承国频频动作,我苍寰人心惶惶。”
司苍卿垂着眼,淡淡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人,不置一词。
等了许久也没得到回应,洛山有些焦急,又唤了声,“皇上……”他道:“搜寻东后殿下一事,皇上可安心交给末将手下的将士们。”
睨了眼对方,司苍卿冷冷地开口:“是谁派你来的?”
洛山微惊,忙开口,“是末将擅自做主,请皇上责罚!”
“柳意,是吗?”虽是问话,司苍卿心下却能完全肯定。
洛山犹疑了下,“丞相大人心系社稷,也是有些担心,故而……”
摆了摆手,司苍卿止住对方解释的话语,起身,负手走到窗前,“你回军营吧!”
“皇上……”
“朕的话,你不听了吗?”
“末将不敢!”洛山面色担忧,却终是无声地离了去。
打开手中的信折,司苍卿默默地看着里面的内容。承天逸频频调动着兵力,尤其在尧山岭一带,似乎部署着什么。
承天逸,终于等不急要发动战争了吗?
司苍卿眼神冰冷,那么……他奉陪到底。他虽不欲追逐权势,但损及了自己,威胁到自己,他便会全数毁掉,不留任何隐患——他是皇帝,那这天下,只会有一个主人。承天逸……司苍卿手指轻轻搓动,信折便化为尘灰。
这一次,他会连着凤岚的伤,承天碧兄弟的债,向承天逸一一讨回来。
“湘!”司苍卿冷声唤道。
“属下在!”
“即刻返京!”
六月底,司苍卿终于赶回朝中。
苍龙大殿上,司苍卿睥睨着众人,冷声地下着旨意:
“安平、洛水、陈宇,你们各自领兵赴三关,拿下三关之后,绕开尧山岭和洪都,直接南下。”
“叶楼,你率领新军营将士,赶赴瑶关,与洛山大军汇合。战事一起,直捣尧山岭!”
“户部即刻组织起民夫,将五年内筹集的储备军粮分批送往几座边城!”
“全国即刻起,宣告战时戒备。”
“末将/微臣遵旨!”
司苍卿一一扫视众人,道:“此次战事事关苍寰存亡,望诸位同心协力,抵制外患!”又道,“我苍寰国威不可侵犯!”
“鸿承国侵犯我国之日,便是它灭国之时!”
(10。03。30午补全,今天还有更,要迟些)
忽闻旧语惊落毫(上)
拖着虚软的身体,他混混沌沌地走出昏暗的屋子,站在这个破陋的庭院里,茫然地看着矮墙外交错的树枝。
风,吹过老树,卷动着几片枯叶,在眼前上上下下。
“唔……”
胸口一阵闷痛,他无法稳住身体,眼前的景致晃了晃,下意识地伸手撑住,猛地按到冰冷的土灰上,胳膊却是一软,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鼻间,浮着被惊动的细尘,钻进鼻腔,有些呛人。
闭了闭眼,等着眼前的黑暗点点消散,凤岚这才慢慢睁开眼,干脆盘腿坐在冰凉的地上,手臂无力地撑住。混沌的脑子渐渐清明了起来,他一边回想着此前的事情,一边打量起这里。
一个简陋的小院,一座矮小的土屋。
刚才他就是自那个小屋里走出来的吧,凤岚这样想着,又张望了下四周——没有人吗?
天地之间,只有簌簌的枝叶摇曳声。
看向井旁的石磨,上面还有着水渍,磨盘上摆着一个吊罐,凤岚微微心定,想来这里还是有人一直在住吧!或许也正是住在这里的人救了他一命。
“哎吆,公子怎么跑起来了呢?”
陷入自己的思绪中,凤岚猛地听到一声惊唤,抬头看去,原来是一个老汉正疾步朝自己跑来。
轻叹,他伤得真不轻啊!竟然连有人靠近都不知道,这样想着,凤岚脸上挂起一抹笑,勉力撑住身体,想要站起来。
“公子重伤在身,切勿乱动!”老汉一见凤岚的动作,便急急地阻止,小心地搀扶着他,嘴上絮絮念叨,“不是老头我说你,像公子受这么重的伤,就该安安分分地躺在床上,还没好怎么就急着往外跑呢!你也不小心一下自己的身体,老头我刚看见你时真吓了一跳……”
“老伯,”凤岚微笑地打断了老汉的话,在对方的搀扶下慢慢地挪步,“是您救了我吗?”
虽然,这里似乎不是他落崖的地方。
“哪是我啊,”老汉似乎才想起,扶着凤岚坐好,忙朝外走去,道:“你这一提,我才想起来。哎,那小伙子采药怎么还没回来啊?”
走到门旁,老汉又回头,背着光,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隐约见着他裂开嘴,“公子别乱动,老头我一会就回来,你身上的外伤还要继续上药……”
凤岚怔然地靠在床头,看着昏暗的屋内简单的摆设。那老汉说不是他救的自己,那又是谁呢?
不管是谁,能活下来的感觉,真是很好。
原以为,就这样死去了呢!虽然在落崖那瞬间,他调动着全部的内力,以最大程度上保护这具身体,但毕竟,他受的伤太重了。
幸好,幸好……
他对这个世界还有着依恋,怎舍得就这么离去呢?
“主子……”凤岚低声地叹着,不知道主子有没有自天外天回来,也不知道主子是不是知道了自己出事的消息。
思及此,凤岚猛地坐直身。他该赶紧和主子联系,要不然,那人会担心吧!只是如今伤未痊愈,也不知身处何处……
看刚才外面的景致,现在至少是秋天了吧!
已经过了这么久,他必须尽快去联络上司苍卿……
还没再次起身,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凤岚顿了顿,复又缓缓地靠好,看向门口处——一个身形颀长的青年跨过门槛,手里提着一个篓子,在看到自己时,微微怔了下。
那人笑着问,“你醒啦?”
凤岚紧盯着对方,心中划过一抹异样,“是你救了我?”
青年走进屋子,将篓子放下,来到凤岚面前,仔细地打量着他的脸色,微微吁了口气,这才回道:“是啊,我在山谷那边的河边发现了你,你浑身是伤,好在遇到了这户好心人家,可是你又一直昏迷不醒,还以为……”
虽然心底隐隐浮动着疑惑,凤岚还是笑着道谢:“多谢公子大恩大德!”说着就要起身行礼,却被对方及时阻止住。
“你伤未好,还是仔细点,”那人温和地笑了笑,“也不用谢我,要谢还是谢云老爹,若不是他义气相助,我也救不了你。”
云老爹,想必就是之前那个老汉吧!凤岚寻思着,心中的牵挂放不下,他犹豫了下,道:“公子是本地人吗?可否引领我去这里的驿站……”
“我不是,”那人坐下来,侃侃说道,“我原是想要去投军,不小心遇到了山贼……”有些赧然地笑,“无奈武功不济,我的盘缠都丢了。只好一路徒步,在这山林里迷了路,也亏是遇到了云老爹。”
“投军?”凤岚喃喃道,“你……是苍寰人?”
“是啊!”
“这里是哪里?”
“瑶关外的小村,”那人说道,“我见你伤的重,想着西南军也不是很远了,不如等你好了再过去。”
“有劳公子了,”凤岚歉然道,“可是,我离家多日……现在想先给家人捎封信……”
“让我去吧!”那人主动地揽下这件事,“这里离最近的镇子也有十多里的路,你的身体支撑不住的,我也刚好可以去镇上给你买些药材……”
凤岚有些犹豫,想了想,也只有这样了。
“那麻烦公子了!”
“不麻烦,”对方爽朗一笑,“我看你眼神清明、面目端正,想必也不是什么坏人。你这身伤,和我一样是遇到贼人了吧?”
凤岚轻抿着唇,但笑不语。
那人也不追问,起身朝外走去,“今天天色晚了,我先去熬药,明天再去镇上替你带信。”
“公子,”凤岚忙扬声唤住对方离开的步伐,问,“不知如何称呼你呢?”
◇苍◇寰◇七◇宫◇
秋高气爽,阳光晒在人的身上,还有些微热,只是清风习习,拂去了那点燥意。
“卿弟!”
司苍卿停住脚步,转过身,看着秋屏天疾走过来,却听他微有急切地说道:“皇后有消息了。”
一旁,柳意偏头看了过来。
心间倏地划过一抹惊喜,司苍卿轻声问道:“岚在何处?”
看着向来淡漠的脸色些许的动容,那清冷的眼眸里隐隐闪着喜色,秋屏天微微转开目光,噙着浅笑,道:“现在瑶关外的小村上,说是被人救了,但受了些伤,一直昏迷着,前些日子才醒来。”
闻言,司苍卿垂下眼,寻思着什么。
“卿弟,你是要去接皇后吗?”秋屏天低声问着,以他对司苍卿的了解,这人定是要亲自前去迎接。
果然,司苍卿抬眸定定地看着他,道:“我即刻出发,你帮我和碧他们说一声。”
微惊,秋屏天急忙道:“什么也不要准备吗?”停了下,又补充道:“起码带上天碧,这样,皇后的伤应该可以得到及时地治疗。”
司苍卿敛眉,想了想,摇头道:“碧的身体撑不住日夜赶路,我会带上两个太医的,”偏头看向柳意,“朝中的事情就交给你处理……”
“皇上!”
司苍卿的话还未说完,便蓦然被柳意打断,只见他眉头微蹙,眼神凛然,“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正值苍鸿两国战事一触即发的时候,怎么能因私事耽搁了政事!”
微微的指责,司苍卿听得仔细,他淡漠地看着对方,“朕自有分寸!”他从不是意气用事之人,但如今凤岚有消息了,尚不知情况到底怎样,自当要亲自前去接应。朝中和军中的事,他心中自是有数。
“皇上,”柳意坚持道,“皇后殿下如今已有确切的消息,您可以安心,派人去接回殿下便可。如今时局紧张,唯有皇上方能维持大局。”
司苍卿冷声道:“朕说过,朕的官员,决不能是离了朕就无法作为的庸人!”
迎着司苍卿冰冷的目光,柳意毫不畏惧,凛然回道:“柳意以为,一国之主也决不能是因私废公、置国家安危于不顾的昏君!”
话音一落,司苍卿的眼神越发地冰寒,紧紧地盯着对方;柳意也毫不退步,不躲不避,坚定地回视着司苍卿。
无奈暗叹,秋屏天眼见着此僵局,也不由得心中生出丝丝佩服。放眼整个朝堂,也就这个司苍卿亲封的丞相大人敢这般与那人对着干吧!
脸上是不动声色,秋屏天温声打破了二人的僵持,“丞相大人,您就辛苦点吧,皇上快马加鞭也只要小个把月的功夫就能回来……”
“秋妃殿下,你身为皇上的贵妃和朝堂中的一员,理当要全力辅佐皇上成为明君,上有虑则服,有过则谏,”柳意毫不留情地打断了秋屏天的劝说,“怎能纵容皇上行为上的偏差?”
“柳意!”司苍卿沉声警告,原本还未动气的他,见到此人转而针对身边之人时,顿时生出了几分不悦。
“卿弟,”秋屏天忙出声安抚了下司苍卿,对着他笑了笑,“你还是赶紧出发吧,莫要耽误了时间,”转头看向一脸不赞同的柳意,早一步阻住他要说的话,“丞相大人,卿弟决定的事情,谁也没法阻止。”
“你……”
也不看对方,秋屏天当着柳意的面,在司苍卿的唇上亲了下,“卿弟早点回来,朝中事情不用担心,我会和丞相大人好好说的。”
瞥了眼眉头紧皱的柳意,司苍卿看了看秋屏天,低声道:“一月之内,我定回来。”以他的情况,日夜兼程要不了几天就能赶到瑶关,只是回程……凤岚的伤不会太轻吧,可能要耽误些时间。
“嗯,我等你。”
有些不舍地看着司苍卿决然离去的背影,秋屏天轻轻叹了口气,回眸笑着看向明显不悦的柳意,轻声道:“丞相大人莫要动气,卿弟的性格你也不是不清楚。”
“皇上既是皇上,就不能凡事依着自己的性子行事。”
摇头,秋屏天反问,“自卿弟结识大人这数年来,大人可曾成功阻止过卿弟的任性之举?”
柳意沉默,薄唇抿直。
秋屏天又笑,“卿弟的能力,不是非要靠着他本人在才能发挥作用的。丞相大人,也莫要妄自菲薄,朝中有你在,卿弟才能这么放心……”
说着,秋屏天便错身走了过去,道:“大人安心,秋某保证,卿弟不在的日子,这朝中定出不了什么乱子!”
柳意站在石板路中央,耳边秋屏天的话语在回荡,他怔怔地看向司苍卿刚才消失的地方。
是,信任他吗?
◇苍◇寰◇七◇宫◇
(囧,原本放在作者有话要说里,结果和正文不同步出现乱码,占用一下正文的空间吧)
【论人物之设定】
前提之一:攻冷漠,不懂感情
前提之二:受不能白,也不会理所当然地接受与人共夫
结果:n…p
那么,前提一、二最终得出这样的结果,就需要以下条件:
条件之一:有一个人进入了攻的心,让他至少人性一点,有了感情
——》条件之二:第一个人的性格隐忍,可能骨子里有些悲观,所以不敢争取,也未主动引导小攻
——》结果之一:此时的小攻对于感情的认知似是而非
——》条件之三:小攻的淡漠和懵懂,决定了他根本没想过什么专一或什么n…p
——》结果之二:,若再私心一点或不再隐忍,那么,以小攻对他的感情,对他人的好感全数会扼杀在萌芽阶段,不会再有之后的所有发展
——》条件之四:所以要N…P,决定必须第一个受温顺隐忍,这样性格的造就,来自于:1、天性,2、幼年的教育,以及3、影卫的训导。
——》结果之三:这样的性格,才能在长达六七年的时间内,慢慢地融化小攻的心
——》条件之一
——》结果之四:因为第一个受的忍让,才有其他的受的发展,所以在他们心底,是怀着愧意,对于后来的介入者即使排斥,却不再有强硬的立场去反对
——》条件之五:其他的受在攻心有所属的前提下,产生感情,以至于愿意共侍一夫,则可能属于以下几种:1。生世坎坷,历尽人世冷暖,舍不得攻的关心和温暖,如承天碧兄弟;2。狂妄不可一世,不在乎世俗礼教,认定了就死死抓住意图最大可能地侵占攻的心,如柒霜然和秋屏天;3。绝望中只想留恋最后一点温暖,如莫清绝;4。戏外之人情不自禁入戏太深,如柳意。这几种情况并非完全独立,是交错地存在于几个受身上。
——》结果之五:无法放手
——》条件之四
——》结果N…P
一家之说,不强求必然的肯定和赞同。
噗,以上乃废话,最大的原因在于我想写N…P,却不想写理所当然一见面就惊天动地再相处就生死缠绵于是天上人间碧落黄泉生世永相随的N…P,于是乎,造就出故事里的这些人物不同的性格。
以上
忽闻旧语惊落毫(下)
山色清幽。
秋风卷过一地落叶,青衣男子手持着剑,恣意地舞动着。往上一跃,整个人在半空中旋了个身,脚尖轻点上老树枝头,再一借力疾驰到数丈之外,剑影变幻无常。
缓步走到院门口,凤岚静静地看着不远处那个舞剑的青年。
“你怎么出来了?”那人舞完剑,回头便看见凤岚,关切地道:“你内伤未愈,还是多休息的好。”
凤岚微微一笑,“莫公子挂心了,我的伤已无大碍,闷在屋里许多天了,我想出来透透气。”
那人颔首笑道:“说的也是,不过还是少吹些风。”
凤岚轻轻点了下头。
“对了,”那人眼眸明亮,些许兴奋地问:“岚公子刚才看了我的剑法,你觉得怎样?”语气是几分自豪和期待。
看着对方期许的眼神,凤岚轻笑,“莫公子剑法精妙,看得出你是下过不少功夫。”
“还好,自小就对剑法很感兴趣,无奈家里人不喜我舞刀弄剑的,所以只好偷偷学。岚公子武功那么好,不如指点我一二吧?也不知为何,我的武功到这个水平就怎么也不能再精进了。”
“指点不敢当,”凤岚回道,“我看你剑法很好,只是,你的内力好像不够深,所以看起来没有什么力量。”
“是啊,”那人无奈地叹道,“就是因为偷着学的,所以也只能学一些表面的东西。”
见对方唏嘘万千,凤岚微抿着嘴,唇角上扬起。目光转到远处,是青山莽莽,如一道天然屏障隔出了这个孤寂的世界。
那连绵的山峦,连着的该是天山山脉吧!凤岚几许怀念地看着那边,在雪顶山的两年,他和司苍卿就是这般和外面的世界完全隔离了开来,只有彼此的存在……
那两年里,司苍卿一点点地接受了自己的靠近。回头想来,实在是天赐的机缘。
凤岚微叹了口气,他真的很想主子呢!在蓝家冤案平反之后,不,应该是在更早的时候,司苍卿就是他存活在这个世界唯一的原因。
那人,是他的天。
俯首轻轻地抚…摸腰际凤纹玉佩,凤岚唇角的笑不由得加深。这一次生死关头,他一下子顿悟了许多。
他以为,他不在乎生死。
却在以为会死的那一刻,他突然升起了诸多的舍不得。舍不得,这个有着司苍卿的世界。那一刻,他真的,真的企求能够活下来,能够回到司苍卿的身边;那一刻,他忽然想放声大笑,笑自己的懦弱,笑自己的蹉跎,笑自己的寡断;那一刻,他突然醒悟,事实就是事实,没有任何挽留的余地,患得患失只会让明天再一次的错失。
痛苦也好,悲伤也罢,选择了就不该侥幸,或者后悔。若是过去错过了,今天就只能接受那份不完美的遗憾。
生死一线间,他想的最多的,其实还是那烙一双在心头的清冷眼眸。
幸好,他活下来了。凤岚心底感恩着,这如同重生般的机会,他要仔细地守护着,决不再留下任何的缺憾了。
“岚公子是在想……皇上?”
被忽如其来的问话打断了思绪,凤岚抬眸看向对方,有些赧然,含含糊糊地恩啊了一声。
那人却笑,“岚公子与皇上果真如民间传言般鹣鲽情深呢!”
凤岚脸色淡淡地红了起来,嘴上否认,“莫公子莫要取笑,传言哪能尽信……”猛地住嘴,他怔怔地看着前方山林间飞驰过来的一抹黑影。
主子……
意识到司苍卿来了,凤岚立刻运起轻功,纵身向那边跑去。
“哎,岚公子——”那人来不及阻止,便看到凤岚刚飞到前面的树下,便被来人一把抱住。
“主子!”凤岚欣喜地唤出声,也不管刚才因为太激动牵动了未愈的内伤,顺着对方的动作,迫不及待地揽上司苍卿的脖子,“你怎么来了?”
他以为,司苍卿定是没空特地赶来接他。
司苍卿紧紧搂着怀里消瘦了许多的人,脚步落到地上,稳着两人的身体,轻道:“接你。”说着,抬手抚上了凤岚的脸颊,那里是一道不浅的伤口,上面还抹着墨绿的草药。
眼神里升起淡淡的戾气,司苍卿猛地打横抱起凤岚,朝着来路走去。
“主子……”凤岚忙出声,“和这家人道了谢再走吧!”靠在司苍卿的肩头,他低声说着,“这些日子,云老爹为了给我治伤,起早摸黑地砍柴去卖,还有莫公子也搁下了原本的行程……”
“随你,”司苍卿满不在乎地回了句,便抱着凤岚往那小院走去,只是他的眉头却几不可见地蹙了下。
这个深山老林里,竟然还有人家?
司苍卿直觉地感到些许不对劲。
◇苍◇寰◇七◇宫◇
“草民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甫一进门,司苍卿还没反应过来,便见一个青年男子对自己下跪行礼。这人……知道他的身份?
司苍卿停住脚步,默然地垂首看着恭敬地跪在地上的人。直到凤岚悄悄地拉了下司苍卿的衣袖,他这才缓声开口,“免礼。”
不再紧盯着这个人,司苍卿的心里却暗暗地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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