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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寰七宫 完结-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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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国丧,朝廷防止这新旧权势交替之时有人趁机暴乱,鸿都戒备的相当森严。原本想借助秋屏天在这里的商队混进城,却也被挡在了门外。
  
  司苍卿也只好冒险动用了埋在鸿承朝廷里的暗桩,这才避免了搜查验身。毕竟他自己额上有代表苍寰皇帝的天印,承天碧虽离国多年,但样貌未变,也甚为危险。
  
  鸿都,与上次来结盟之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萧条了许多,家家户户门前挂着白幡。
  
  司苍卿和承天碧通过这里的暗桩确定了承策的尸体被放在了皇宫内戒备最严密的祭祀宫里,根据鸿承的皇家习俗,皇帝死后,其尸体回放在祭祀宫里的寒冰棺内,接受朝臣的拜祭。这也是承天碧日夜赶路的目的,再见承策的最后一眼。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明天承策就要被下葬。
  
  司苍卿看着面色为难的承天碧,淡淡地安慰了句,“今夜,我带你去见他最后一面。”
  
  承天碧怔然地看着司苍卿冷淡的脸庞,其实司苍卿的决定,是在他的预料之中。既然当初这人带着自己回来,肯定也会亲自送自己进宫……
  
  不可能拒绝,承天碧垂下眼睑,轻声道谢:“卿,谢谢你了。”真的,感谢他为自己做的一切,明明这些不是这人的责任。更何况……
  
  夜探祭祀宫,极为危险。
  
  但,若真遇到意外,无法脱身,他绝不会让司苍卿受到半点伤害。
  
  夜色,很快便降临。
  
  司苍卿和承天碧俱是换了一身夜行衣。以司苍卿的身手,轻易地便潜进了皇宫之中,再加上承天碧对于宫内极为熟悉,很快他们便找到了放置承策尸身的祭祀宫。
  
  这里的防备,确实严密了许多。而且祭祀宫只有一个正门出入,也没有多少可以藏身的地方。司苍卿正在思索着如何在不惊动侍卫的情况下,悄悄地潜进去,这时承天碧在他耳边低声地说了句:
  
  “卿,用我的幻影。”
  
  说着便掏出了一个小巧的药瓶,承天碧将它塞进司苍卿的手中,道:“将这幻影药粉撒过去,半时辰内,他们都不会有意识。”但是看起来与常人无异。
  
  在决定来这里之前,他便想到了祭祀宫的情况,特别赶制了这种迷幻药。
  
  司苍卿看了看手中的药瓶,遂嘱咐了声:“你小心。”便以着绝顶轻功跃到正门之前,那些侍卫还来不及叫喊出声之时,司苍卿手臂一挥,以流花剑气将药粉撒了过去——那些侍卫果真一下子便被控制,眼神涣散,恍恍惚惚地,无意识在门口巡逻。
  
  随即,司苍卿返身将承天碧抱起来,朝着正门飞去。
  
  一进门,司苍卿悄声落地,戒备地查探四周:正对门,是微微飘动的白色帐幔,最中间的高台上,放置一个晶莹透明的棺材。
  
  屋内,除了跪在中央,正在烧着纸钱的老太监,便没有任何人。
  
  司苍卿这才微微放松,盯着那老太监,手中凝聚起剑气,本要打昏那人,却赫然被承天碧按住了手。讶异地看向这人,见他的眼中透着恳请,还有一些其他的莫名情绪。
  
  承天碧嘴唇微动,用口型说道:他没有危险。
  
  看来,承天碧是认识这个老太监了。司苍卿缓缓放下手,只是凝聚在掌心的剑气却没有散开——这里,绝不可以掉以轻心。
  
  再说那老太监,就算承天碧认识,也不表示没有危险。
  
  司苍卿放开承天碧,任这人一步步朝着寒棺的方向走去。原本正在哭哭啼啼的老太监,忽然感觉到什么似的,猛地回头,乍一见穿着黑衣的司苍卿和正朝着他走近的承天碧,老眼昏花,没看清楚,便尖叫出声:“啊,你们——”
  
  “刘年,我是小碧……”承天碧比往常更加嘶哑的嗓音,打断了老太监的叫声,回响在这个清冷空寂的夜里。
  
  猛地住嘴,刘年愣愣地看着走近来的承天碧,一时竟木然地没有半点反应。
  
  承天碧神情激动,盯着对方,放轻了语气,重复道:“刘年,我是小碧,你,还记得吗?”
  
  惊,喜,无法说清刘年那张老脸上变幻着的是什么情绪。好半晌,他猛地一声唤,涕泪俱下,“大、大殿下,是你,真是你……”
  
  原本抽噎的老人,这是更是大哭了出来,一把抓上面前之人的腿,“大殿下,您、您终于回来了……”
  
  被刘年感染,承天碧蹲下…身,眼圈渐渐红了些许,“刘年,你,这些年好吗?”目光飘向面前的寒棺,那里躺着的,正是承策,“他,他真的……”
  
  见到寒棺里那熟悉又陌生的人,安静地躺在那里。内心最后一点不知是期望还是绝望,一下子坍塌,承天碧眼神渐渐悲戚了起来。
  
  漠然地看着跪在那里的二人,司苍卿淡淡地敛眉——这样的场面,他依旧无法产生什么感觉。
  
  只是……
  
  看着那本是恬静淡然的人,悲戚的背影,有些,类似于不悦的感觉。
  
  哭了好一会,刘年猛地推开承天碧,遂又慌忙扶住不备险些摔倒的人,急急地道:“大殿下,快走……”
  
  微愣,承天碧不解地喃道:“为什么?”
  
  “殿下,没时间了,您快随着这位侠士走吧。很多事情,老奴现在来不及告诉你,”刘年语气紧张,推搡着承天碧,“总之,您赶紧走才是……”
  
  话未完,殿外便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子嗓音,“刘年哪,你的大殿下才回来,这么急着赶他走做什么?”
  
  承天碧缓缓回过头,司苍卿早先一步将他给抱进了怀里,地上刘年跪着,浑身颤抖。
  
  “大皇兄,好久不见了……”
  
  邪魅的笑声,飘荡在空旷的大殿内。
  
  
                  悲欢离合一场戏(五)
  “大皇兄,好久不见了……”
  
  那人一踏进大殿,承天碧脸上倏地一白,浑身僵住,竟也微微颤抖着。站在身后紧抱着他的司苍卿,很明显地感觉出了怀里人的僵硬和……害怕。
  
  司苍卿眼神微冷,看了眼笑吟吟地走过来的那人,随着他的靠近,承天碧的颤抖越发地强烈了起来——这是一种本能的生理反应。
  
  害怕……
  
  究竟那人曾经做过什么,让一向淡泊恬然的承天碧,竟会本能地畏惧着他。
  
  司苍卿不着痕迹地将手掌移到承天碧的后背上,缓缓地驱动着内功,以帮助这人稳住心绪。
  
  暖…流自背后扩散开来,一点点地渗透到心间,奇异地化解了那股生理上自发产生而令人悚然的阴寒,承天碧遂定了定心,脸色依旧苍白的很,只是语气却是平静淡然:“三皇弟,好久不见。”
  
  听到那粗噶而平淡的声音,承天逸眼中飞速地闪过一抹阴狠。眸子转到跪在地上抖着身体一句话也不敢说的刘年,承天逸笑得高深莫测,“大皇兄,您什么时候回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是不是看不起我这个弟弟。”
  
  承天碧看着对方虚假的笑脸,语气是少有的冷漠,“三皇弟多虑了,我只是回来拜祭一下……父皇。从没打算要麻烦谁,只待拜祭完,我就立刻走人。”
  
  看似无奈地摇头叹气,承天逸笑得越发地诡异,“皇兄的心还是那么软,老头让你吃了那么多的苦,你还惦记着他呢!”遂又话锋一转,“不过……”
  
  “皇兄既然回来了,何必急着走呢!您就在我的府上安心住下几日,我这个做弟弟的,定会尽本分,‘好好招待’您的。”
  
  ‘好好招待’几个字,咬得特别重。
  
  说着,承天逸悠着步伐,走到承天碧面前,抬手就要摸上对方的脸。只是司苍卿的动作更快,抱着承天碧往后轻轻一跃,落在了数尺之外。
  
  这一动作,似乎才终于引起了承天逸对司苍卿的注意,却听得他一声轻笑,话语里几许调侃的意味,“啧,苍帝陛下不在自己的皇宫里好好待着,偏要千里迢迢地来到我鸿承国,莫不是觉得我鸿承的皇宫更舒服?”
  
  虽是调笑,但个中危险的意味,不言自明。承天逸的眼中,更是多了一抹诡谲的光彩。
  
  司苍卿对于他的话语恍若未闻,一边暗自戒备着,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周——今日,从这里安然脱身,恐怕异常困难。很明显,承天逸不知道从何处早就得到了他们要来这里的消息,故意设下了这个圈套。
  
  暗自分析着目前的处境,司苍卿脑筋快速地转动:会是什么人,透漏了风声?
  
  本已镇定下来的承天碧,在听到承天逸对司苍卿的问话后,复又紧张起来。眼睛紧紧地盯着对方,自司苍卿的怀抱里挣了出来,不自觉地将司苍卿掩护在身后。他平静地开口,“三皇弟,我今天只是来拜祭一下父皇,现已见上最后一面,请……让我离开。”
  
  承天逸哈哈一笑,爽快地让开道,“皇兄您说的是什么话,您想走哪,还不是一句话,我怎么敢拦您的路。既然皇兄坚持要走……”做了个请的姿势,“皇兄您请便。”
  
  承天碧犹豫了,以他对承天逸的了解,对方怎么可能就这般轻松放自己离开?
  
  “怎么?”将承天碧的神色看在眼里,承天逸笑得灿然,“皇兄舍不得走了?”
  
  不理会对方的调笑,承天碧也不想兜圈子,直接开口道:“我说了,看了父皇,我就离开。绝不会再踏入鸿承国土一步!”
  
  呵呵地低笑着,承天逸眼中波光四溢,“皇兄哪,你还真是绝情!绝不会再踏入鸿承国土一步……”
  
  “既如此,您尽管离开,皇弟我绝不拦你!”
  
  见对方似乎一副认真的样子,承天碧稍犹疑了下,遂无意识地抓紧司苍卿的手,对着承天逸点了下头,勉强挤出一句嘱咐的话语,“那我走了,三皇弟你保重。”
  
  “呵呵,”承天逸笑得诡谲,轻声道:“皇兄安心,我会好好保重的……”见着司苍卿将承天碧护在怀里,正要离开的样子,突然扬声:“苍帝陛下留步!”
  
  司苍卿漠然地停步,冷冷地看着对方。
  
  承天碧浑身一僵,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些许,死死地抓住司苍卿的手,维持着淡然的表情,“三皇弟你同意放我们走的。”
  
  “皇兄放心,我不会食言的。”承天逸淡淡地说着,视线飘向两人紧握着的手,神情高深莫测,“可是,苍帝不能走!”
  
  “卿和我是一起的!”
  
  “皇兄,不是我要为难你,”承天逸说的冠冕堂皇,“只是这祭祀宫也算得我鸿承皇家的禁地,决不允许外人出入,更何况,苍帝还是异国皇帝,如今父皇刚刚驾崩,鸿承上下少不得动乱,我必须要为鸿承的安危着想。”
  
  他又看向司苍卿,“这皇室规矩,苍帝也定是清楚吧!当年十二大婚,文书将军不懂规矩,因为误闯你苍寰后宫,可是被关押在苍寰天牢大半年的时间呢!”
  
  ◇苍◇寰◇七◇宫◇
  
  承天碧眼神冷然,之前的害怕早不复踪影,语气坚决而有力,“三皇弟,你我兄弟,不说暗话。我们之间的矛盾,不要牵扯到无辜之人。卿今天在这,只是以我的朋友身份,不放心我才会贸然闯这祭祀宫。”
  
  “你想要如何,尽管朝着我来!”
  
  “哈哈哈,”承天逸蓦然大笑,连连摇头,“皇兄啊皇兄,您还真是一点没变哪!明明自身难保了,还想护着别人,你以为你还是当年那个众星捧月的碧月公子吗?”
  
  承天碧对于对方的冷嘲热讽不受半丝打击,只是淡然地说,“我是不是以前的那个碧月公子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特地布下这个圈套,就是想要抓我吧!”
  
  “啧,皇兄果然聪慧绝顶!”承天逸干脆地承认,“我是知道老头死了,你一定会回来,特地在这等着你。只不过,我没想到,皇兄就算如今你一无所有,还有人会心甘情愿地为你奔波效劳。”
  
  说到此,承天逸的语气透出一股森寒,“以冷酷无情闻名天下的苍帝,竟会放下自己的国家,陪你走这一遭……皇兄啊皇兄,看来我还是小看了你美貌的作用哪!”
  
  言下之意,显而易见。
  
  承天碧脸色微白了下,遂又恢复淡定,“既然你是要找我,就不要扯进去不相干的人来。”不用想象,他可以知道外面恐怕早就是天罗地网、插翅难飞了!
  
  他这个破败的身体,留在世上也没有大用,但是司苍卿绝不可以在这里出事,更何况是因为了他的一己之私。
  
  这个动乱的天下,需要的是一个强硬果断、勇武聪慧的英主来治理。那个人,毫无疑义,是司苍卿。
  
  闻言,承天逸眼神鬼魅地在承天碧和司苍卿间来来回回打转,片刻,深意地一笑,“好!”
  
  他眼神幽深地望着承天碧,“只要皇兄你心甘情愿地留下,我即刻就派人送苍帝出城,绝不做半点为难。”
  
  承天碧冷冷地看着他,想要探究出这人话里的真假有几分。
  
  承天逸一副潇洒不羁的样子,笑着对始终沉默的司苍卿说道:“苍帝陛下,您请吧!”
  
  司苍卿冷漠地看着他,没有动静,只是手臂一个使力,将承天碧重新揽进了怀里,漫声道:“一起走。”
  
  “卿,”承天碧抬眸,专注地凝视着对方的冷脸,眼中流过温柔、不舍和坚决,“不要任性。”
  
  首次用长者的姿态劝说,他又道:“我的事情,我自己可以处理好的;你也有你的责任,别再为我分心了!”
  
  他是男人,是天潢贵胄,有着自己的原则和尊严。怎能懦弱地躲在这个比自己小上十岁的男子怀里,却枉顾对方的安危和责任?
  
  没有半丝动摇,司苍卿漫不经心地回了句,“我能带你来,也会带你走。”终是正眼看向承天逸,声音冷寒,“鸿承国的大皇子早就葬身殇谷里,如今只有承天碧,他不是你可以为所欲为的人!”
  
  脸色阴晴不定地看着二人的互动,听到此言,承天逸仰天大笑,“哈哈哈,真是感人至深的情谊哪!”眼神暧昧地看着司苍卿,“苍帝,我原以为将十二送给你,你就会满足了,没想到你又看上了皇兄啊……”
  
  他拉长着声音,一副恍然的模样,“看来,皇兄的滋味是比十二还要好吧!”
  
  “承天逸!”这般下…流不堪的话从自己弟弟的口里说出来,让承天碧气红了脸,终于难以维持平和,“你枉为君子!”
  
  “君子?”承天逸奇怪地看着对方,仿佛不认识他般,上下打量了一通,遂摇头叹息,“皇兄经过了这么多事情,还这般天真哪!啧啧,说起来当年我终是不懂事,只想着断了你的筋脉、毁你的声音,倒忘记了该先享用一下你的身体才对……”
  
  “啪!”
  
  一道清脆的声音,突兀地响在大殿内。
  
  缓缓抬手,在挨打的脸颊上轻轻地摩挲着,承天逸轻柔地笑开,眼神异常柔和地看着气得浑身微颤的承天碧,“皇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般毫不掩饰的愤怒呢!”
  
  他的眼神里是痴迷和疯狂,看得司苍卿眉头不由得紧蹙了起来。
  
  却听见承天逸的声音再次响起,“你生气的样子,更美……碧月……”
  
  先前的羞辱感和气怒已被压下,承天碧努力维持着淡漠的表情,声音冷淡,“承天逸,你即将成为鸿承天子,莫要再不知好歹!”
  
  “不知好歹?”承天逸哈哈笑开,“我倒也看看,是谁不知好歹!”先前那一瞬的温柔似昙花一现,眼神冷酷异常,一字一句下着命令,“来人,活着承天碧。其他人……”
  
  眼神轻扫过镇定淡漠的司苍卿,承天逸的眼中是毫不掩饰地狠戾,语气阴寒,“碎尸万段!”
  
  
                  看淡世事在红尘(上)
  “来人,活捉承天碧。其他人,碎尸万段!”
  
  承天逸的眼神,阴狠地盯在司苍卿身上,比之于曾经的算计,如今更是多了份彻骨的恨意。
  
  命令一下,便是大批的军士手持长戟,涌进大殿,不一会,便将司苍卿和承天碧给团团围住了。
  
  “大殿下!”原本吓着不敢出声的刘年,一见此情景,遂扑身过来,却被御林军一脚踹开,重重地摔倒地上,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
  
  看着蜷缩在地上瑟缩着的刘年,瞳孔是一阵缩张,承天碧缓缓地转过头,紧握着司苍卿的手指尖,狠狠地掐进了对方的手心间。
  
  “全部住手!”粗哑破碎的嗓音乍然响起,以斥退进逼过来的御林军。
  
  手上的力道一松,轻拍了拍司苍卿横在自己腰间的手臂,承天碧自对方的怀中走出,上前一步,与承天逸面对面对峙着。
  
  见着对方的动静,承天逸也未再下令,只是眼神诡谲地紧盯着面前之人。
  
  这人即便经过了无数磨难,即便不再意气风发,但只是站在那里,那淡定自若的神情、浑然天成的高贵以及绝世无双的风华,便令人不自觉地心生折服。原本沧桑厌世的颓然瞬间褪去,如今为了自己所要守护的人,凛然而坚定,风采夺目得令人移不开眼光。
  
  承天碧持稳地开口,语气冷然,“承天逸,我留下,你不要为难无辜之人!”
  
  大殿内,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吸。
  
  承天碧神情平和,既不急躁,亦不退缩,只是定定地看着承天逸,耐心地等着对方的答复。
  
  而围攻的御林军,没有承天逸的命令,自是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各个紧绷着情绪,十二分戒备。
  
  唇弯了弯,承天逸的眼中瞬间交错着无数种情绪,愤恨或欣赏,迷恋或迷茫,执着或疯狂,种种一闪而过。最后只是,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大,承天逸狂妄地大笑出声,“皇兄啊,原来这个人对你如此重要吗?”
  
  承天逸笑得越发地灿烂,只是那射向司苍卿的目光,阴狠更是怨毒,令人不寒而栗。
  
  永远也弄不懂这个三皇弟复杂莫测的心思,承天碧只是淡漠地看着行为越发诡异无常的承天逸,声音轻淡平缓,“卿,当然很重要。”
  
  “是吗?”倏地止住了笑,承天逸神情霎时温柔了下来,身体微向前倾,唇几乎是要擦到承天碧的耳,他轻轻柔柔地低声道:“皇兄,我愿意接受你几乎毫无瑕疵的完美,也愿意接受你对人一视同仁的温柔……”
  
  语气猛然一寒,“但是我绝不接受,你因为别人而做任何的改变!”
  
  那般的阴狠,令承天碧顿时心生不妙。他镇定地回视着对方,眼神里一片清明,话语坚定,“三皇弟,你刚才答应了我,只要我心甘情愿留下,你便放卿离开。”
  
  承天逸奇异地一笑,猛然伸手将对方扯进怀里。只是司苍卿早就有所准备,即刻掌气挥了过去,另一只手臂迅速地将承天碧带进怀里。
  
  承天逸险险地闪过司苍卿的攻击,却因为这一系列的动作,那原本按兵不动的御林军一哄而上。
  
  司苍卿一手抱紧承天碧,脚上一个使力,便飞跃了重重人墙,对着那原本被封严的窗户挥掌而去。窗户应声便被轰了开来,两人自窗户一跃而出。
  
  无数支箭羽嗖嗖地飞了过来,司苍卿带着承天碧在空中旋了几圈,闪躲开所有的箭羽,遂落到不远处的空地上。
  
  甫一落地,一张巨网,自半空中迅速地落了下来,司苍卿抬手挥出了剑气,巨网顷刻间化作无数碎片,飞散开去。
  
  与此同时,数百埋伏的军士,自四面八方涌了过来,将他们重重围住,更有甚者,最靠近的数层军士俱是一手持盾一手拿着长戟——看来,承天逸早就料到司苍卿武功极为厉害,而作出了万全准备。
  
  搂紧怀里的人,司苍卿浑身绷紧,戒备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那些军士,或许是因为命令,也只是将他们围得水滴不漏,却没有再进一步攻击。
  
  “皇兄哪,今夜我为了迎接你回来,可是早就准备了盛大的洗尘礼哦!”
  
  承天逸邪魅的声音,不急不缓地传来。他迈着悠哉的步伐,自大殿内踱步而出,其身后,几个军士拖着老太监刘年。
  
  承天碧紧紧地盯着刀架在脖子上的刘年,眼中点点聚集起悲戚,“刘年……”
  
  “大、大殿下,您,您快逃……”刘年颤抖着声,哑声急促地催道,话未说完,被猛地被承天逸掐住了脖子,张大着嘴,却无法发出声音。
  
  “承天逸,放开刘年!”承天碧紧紧握住双拳,精神紧绷,只奈何他如今不仅武功全废,便是这破损的身躯,根本没有任何办法。
  
  ◇苍◇寰◇七◇宫◇
  
  对于这紧张的气氛毫无所感,只是冷眼看着那个与承天碧感情深厚的老太监,被承天逸掐的几乎面色青紫,司苍卿心中却毫无感觉,无动于衷。
  
  ……纵是不想见到承天碧伤心,但,此刻能全身而退才是关键!
  
  对于自己不关心的人,他,不会有半点忍心。
  
  “哈哈,皇兄啊皇兄,”承天逸笑得得意非凡,“皇弟我知你心地仁慈,不忍见他人痛苦。何况,刘年当初还曾偷偷帮你出逃,你定是不愿见他死于非命吧?”
  
  “你想如何?”承天碧此时的话语,也是冷得结冰。
  
  “我想如何?”承天逸喃喃地重复,笑得妖异,“做弟弟的,当然是好生孝敬皇兄你咯!”眼光落到了司苍卿身上,鬼魅异常,“刘年,或司苍卿,你二选一吧!”
  
  脸色煞白,承天碧强自镇定,“你只是要我留下,我听你的就是!”
  
  “哈哈,皇兄你真是太天真了!如今你听不听,于我,有区别吗?”承天逸手上的力道渐渐地收紧,语气愉悦,“皇兄别再犹豫了。我数三声,你做选择吧,一……”
  
  承天碧浑身僵直,指尖掐在自己的掌心里,似乎都要冒出血来。他却觉不出半丝疼痛——如今只有做个选择。这个距离,就是司苍卿也无法救出刘年……
  
  “二!”
  
  “不要!”承天碧猛然唤出声。
  
  “哦?”看着脸上没有半丝血色的绝世男子,承天逸神采飞扬,掐在刘年脖子上的手,却猛然一紧。
  
  刘年嘴大张开,眼白都快翻出来了。
  
  “皇兄决定好了?”
  
  承天碧深吸了口气,垂下眸,谁也不看,低低地说了声:“放……卿。”
  
  卿字一落,承天逸却意外地甩开了刘年,浑身爆发着迫人的寒气。
  
  刘年抽搐蜷缩的身躯尽收眼角余光,承天碧整个人摇摇欲坠,却固执地不愿司苍卿靠近扶持。
  
  “承、天、碧!”承天逸咬牙切齿,一字一字地唤道,“人人都说你性情宽厚,心地仁慈,原来你也是如此自私之人!”
  
  承天碧,绝不是放任自己爱戴如长辈之人,因为自己而惨死,更何况,那个人还是对他有着数次救命之恩。
  
  闻言,承天碧看着自己的脚尖,惨淡一笑,语气飘渺,“我本就是自私之人!”
  
  宽厚仁慈,不过是外人看到的表象罢了!现如今,他才知道,自己是多么自私,在生与死之间,他宁愿辜负所有人,也要将唯一的希望留给……那个冷峻的年轻帝王,不仅因为他会是这个天下最佳统治者,更因为……他自己的那份私心。
  
  只是,若是他的选择导致刘年惨死,他也不会苟活这人世——此生此世,为他所辜负的人殉葬;来生来世,做牛做马也甘之若饴。
  
  “哈哈哈!”
  
  承天逸仰天大笑,“好,好一对有情人哪!”
  
  眼珠一转,阴狠地看向缩在地上的老人——承天碧,既然你要如此选择,我便成全了你。让你,永生永世,痛苦不堪,那么……
  
  永生永世,你都会记得,导致你痛苦不堪的那个人!
  
  承天逸手臂一抬,便要挥掌劈向刘年的头颅,却瞬间,手臂被一根几乎极细的银丝缠住。心中一骇,承天逸转头,却见司苍卿左手指上缠住道道银丝,在这昏暗的夜里发出冷冷的寒光。
  
  司苍卿一个使力,再一挥动银丝,承天逸便被甩了出去。
  
  只是这一突袭之举,定然打破了僵持。
  
  无计可施,司苍卿只能抱着承天碧,手中拿忽长忽短的银丝,竟化作凌厉的武器,流花剑法借由着银丝发挥到极致——这银丝,是天蚕丝特制而成,司苍卿从来不做无准备之事。尤其身边多了个不会武功的承天碧,他自是更加仔细。
  
  只是……
  
  原本的计划还是得有所变化,他原本只想着趁承天碧和承天逸对峙的空隙,找出完美的脱身之计。却出现了刚才那一幕,承天碧的痛苦,全数收尽了他的眼底。
  
  奈何当时,承天逸的手死掐着刘年,他也无法冒然救助。
  
  如今看来,不仅要脱身,还得将这老太监一并就走才行,否则……承天碧的心伤,永远也不会愈合。
  
  一边小心地周旋于御林军之间,司苍卿一边伺机想要救出被数个军士看得严密的刘年。
  
  流花剑十三层,剑气所到之处,万物俱为碎片。
  
  即便如此,看来承天逸是铁定了心要留住他们,一拨又一拨的御林军不断上前。
  
  夜空,暗沉沉。
  
  祭祀宫前,昏黄的灯火,几乎被染成了血红。
  
  退,退不得;进,进不了!
  
  双方对峙了持久,承天碧在司苍卿怀中,不是一阵天旋地转,破败的身体几乎无法支撑下去了。
  
  就在这场血祭,几乎没完没了之时,忽地暴起一声凄厉的嘶喊,“大殿下,您多保重!”
  
  话音落下的同时,刘年猛地抬起脖子,自己送命于刀下!这在鸿承皇宫沉浮了大半辈子的老太监,怕是早就看出了,那个抱着自己殿下的神秘男子,是因为要救自己,才会让他们都困在了这里出不去……
  
  照看着承天碧长大的刘年,更是了解对方的心思。若刚才真是因自己的决定而死,就算逃出去,承天碧也无法独活于人世罢!
  
  本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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