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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道-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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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千山冷哼一声,不想再废话,攻势再出。他的“诛神”之招须蓄势良久,这回出手当然不是此招,而是欲重施故法,先将秦漠阳逼至绝境,再出绝招。
闻千山原地不动,但攻势笼罩极广,其后还接有不少手段,他有把握用比刚才更短的时间将秦漠阳再次迫入绝境。但这招出手之后,秦漠阳居然一动不动,就站在那里受了他这一下。
闷哼声响起。
秦漠阳受了闻千山这一下重手,几欲昏厥,只觉周身无一处不疼。
但发出闷哼的却不是他一人。
闻千山也以手抚胸,脸色变得惨白,脸上全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二人自入了须弥天境,争斗虽险,但除了方才那一招“诛神”外,这是第一次将招势直接递到对方身上。
“感觉怎么样?”秦漠阳忍痛咬牙道。说了这几个字,便大口吸气,好半天都没有回复过来。
“你……”闻千山指着秦漠阳大喝了一声,手臂居然微颤。
过了良久,两人终于缓过劲来。闻千山道:“小子,你够狠,居然敢使这种手段
“比起你来还差得远。”秦漠阳哼了一声,负手缓缓走向闻千山,在他面前数米处停了下来,“你见识的确不错。只是一些耳闻,便猜到这灵台方寸是与我肉体炉鼎相系。不过呢,你终究是第一次进这须弥天境。有些事,不是靠听说就能知道的。”
“小小伎俩,你当老夫没办法收拾你么?”闻千山说着便要动手。
“冥顽不灵。”秦漠阳摇了摇头,“你刚才那一招,要是当直打在人身上,会是个什么样子,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闻千山一下子怔住了,蓄势待发的一招也停了下来。秦漠阳说得不错,他刚才那一招便是天下一等一的人物也不敢硬挨,被击中之后更不会只是脸上变了变颜色,过后不久就能行走如常。
“不管你用什么招式,都无法毁灭我。在这里,所有的一切,终究都是幻象。”秦漠阳盯着闻千山,“而且不管我有什么样的痛楚,你也会感同身受的。只有这种疼痛,是真实的。”
秦漠阳数次出入这须弥天境,也曾有过多次应付不慎而遭了这里异兽手段的经历。痛当然是极痛的,甚至从这里出去之后,那种痛感也不会消散,但肉身炉鼎却不会受损。
秦漠阳自实境而出,与闻千山进须弥天境恶战,所依习惯完全是平日里在外间的,一时间倒忘了这里虽然看似与外界相同,但进来的终究只是心念神识。闻千山使用“诛神”之前,本准备使用一招威力极大的杀手,但他随即省起,并说差点忘了会损毁炉鼎。这反倒提醒了秦漠阳。
没有进过须弥天境的人,当然很难知道其中的奥妙。任谁第一次进到这里,都会以为肉体也在其中。闻千山见闻再广,一下子也想不这么多。而他初进须弥天境,又有了依据炉鼎的感觉,这些兴奋也让他忽略了很多东西。
闻千山怒目圆睁,恨不得当下便掐死这小子,但提起的双臂却放了下来,心中已经相信秦漠阳所说不假。
看到刚才还得意非凡,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中的闻千山就像泄了气似的,秦漠阳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笑容。心想,刚进这里时,闻千山打击了自己的信心,那时他也是这般得意吧?
闻千山瞪了秦漠阳半晌,突然大笑起来,道:“你又有什么好得意的?老夫奈何不了你,难道你还能把老夫怎么样?”
秦漠阳不以为意地说:“现在是不能把你怎么样。不过要是有什么变化,那就难说了。”
一老一少就这样对视着。过了半晌,秦漠阳道:“无聊之极。”
身在岛上踱起步来。走了几步回过身,见闻千山似I行,却始终没动地方,不由又摇了摇头。这一回是有点失望。
如果再出来两条黑龙去斗闻千山,秦漠阳乐得在一旁看戏。虽然闻千山如果不幸中招,自己有可能会感受到和他相同的痛苦,但看一场好戏,付出点代价也是值得的。并且从刚才那一下来看,闻千山忍受痛楚的本事明显不如自己。想想也是,这老魔头恐怕很少有被打痛的时候。
“要是我重重给自己来上几下,也不知道那魔头能不能受得了?”秦漠阳想到这笑了笑。这么做当然有些无聊,而且要是把那老魔头逼急了也不好。
他走到海边停了下来,轻轻吁了口气,抬头望着那云中金塔。不管再向前走多远,足下依然还是会踏在这里。
刚才对闻千山说的话,其实是有些唬人的成分。须弥天境中,各种玄功招式有形有势,但除了能给人造成痛苦外,并不能真正伤人。包括那些境中异兽也是如此。
不过闻千山的“诛神”,的确是一招很奇特功法。他说九天十地之中这一招就没有用不了的地方,也不是胡乱吹嘘。
秦漠阳身受此招时便发现,“诛神”并非以真元为基驭使,而是直接以神识攻击敌人。只不过比起两人在神俯中的那番较量,更加具体些。所以在须弥天境中,这一招仍然有其威力。闻千山以神识凝招,一身修为着实可惊可叹。
但“诛神”对于秦漠阳,却的的确确失效了。这一方面是因为菩提珠的功效,那股清流在“诛神”中秦漠阳身时,化解掉了大部分。还有一小部分却是被凝竹引去了。
秦漠阳倒真有些害怕闻千山再以此招对付自己。不过此时闻千山再想将他逼到无力以抗的地步,倒也不是那么容易。
“神识可以攻敌,可这方法我还不会。就算是会了,也不过是像神俯中的那样,没办法灭了那老魔头。这可怎么办呢?”
他知道凝竹此刻一定在想办法帮自己,但和闻千山之争,最后还是要靠自己,去诛灭对方神识。便是凝竹那样的神通,也没办法直接帮自己。
秦漠阳思忖良久,却是一筹莫展。突然听到几声大笑,笑声中充满着得意之情。也不知道闻千山又抽什么风,他本懒得理会,却听闻千山道:“小子,想不想知道老夫为什么这么得意?”
“因为你快疯了。”秦漠阳头也不回地说道,心中却有些担忧:“难道他找到以神识攻击我的手段了?”
闻千山不理秦漠阳的讽刺,道:“你曾问老夫为何不登临仙道,此刻想来,还真是他***有点道理。老夫早有了破空度虚的本事,现在便施展给你看看。”
秦漠阳闻言一怔,即便转过身来。
闻千山一脸得意,说:“不过呢,老夫可不是去别的地方,而是去占你神俯。这个办法,你可使不出来吧?”说着手指一划,他身边的空间立即扭曲起来,很快就开出了一个门户,“你就在这里呆着吧,等老夫占了神俯,完成了夺舍,再来慢慢收拾你。”
秦漠阳见闻千山抬步欲出,大惊之下来不及细想,对准自己的胸口就是狠狠一下。
闻千山腿刚迈出,胸口一阵剧痛,两眼一黑差点栽倒。这痛楚由内而发,任他修为再高,也无法消弭。他自功成,极少受伤,十多年来更是没有了这种种感触,此时品尝,倍感难熬。
“你***,无耻小子,居然暗算老夫道。
秦漠阳的感觉也好不到哪去,捂着胸口道:“你这老人渣,八百年前牙就掉光了
闻千山又目喷火,不再多话,招式如潮涌出。这一回出手目的不在于伤敌,而在于制敌。
秦漠阳看出老魔头的意图,展开身法和其游斗起来。
制敌而不伤敌比起单纯的打倒敌人难度要大得多。而且闻千山自入了须弥天境后,便发现自己的一些极为霸道的魔门心法根本就使不出来。他知道这是受了菩提珠的限制,但能用的法子仍然很多。制敌不伤虽然难度大,对他来说也不过是多费了些工夫而已。他知道再斗一会,秦漠阳还是会被自己制住。两人的实力早就决定了,秦漠阳在他的手下根本翻不出花样来。
秦漠阳几次差点被闻千山制住,危急时刻便以伤己伤敌的“无耻”手段来改变局势,这一斗竟然相持了良久。但也仅仅是久了一些,最后他仍免不了被制的结局,连自伤都办不到了。
闻千山这一番吃苦不小,瞪了秦漠阳一眼,调息一下,便以手划空。几次变故使他不敢再小觑秦漠阳。要是平时,使他吃了苦头的敌人落在他手里,他总要好好折磨一番,这时也没了兴致,生怕再有变故。还是先占了秦漠阳的炉鼎最为要紧。
空气扭动几下,门户洞开。闻千山正欲飞入,异变突生。
一片金光突然笼罩了灵台方寸岛,闻千山打开的那个门户,闪了一下便消失了。
“怎么会这样?”闻千山惊道。
“很正常。破空飞升必有劫数,哪能让你如此顺利?”
闻千山侧过头,看到已经被他制得连一丝都动不了的秦漠阳竟然站了起来。云中的那座金塔不知什么时候竟然飞到了灵台岛上方,洒下万丈金光。
秦漠阳在这金光笼罩之下,心有明悟,盘膝坐下后,身子冉冉而起。
闻千山大喝一声,以神识为器攻向秦漠阳。这老魔造诣不凡,和秦漠阳又斗了一次,已然发现在须弥天境中,以神识攻敌更为有效,并且不用担心敌到自己。
秦漠阳手捏莲花诀,一手指上,一手指下,身上有金光涌现。他曾见凌空入功时用这姿势,此时竟无意识地摆了出来,对于闻千山的来袭视而不见。
闻千山招式出手,立即感觉到被金光压制,还没到秦漠阳身前,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随即便感到身子动都动不了。
秦漠阳身上金光渐盛,连同金塔上所射出的光芒融在了一起。不多时,秦漠阳的身体、发肤都透出金色,就像是在体表镀了层金。
在秦漠阳眼中,此刻已经没有了闻千山,也没有了灵台方寸岛,甚至连自己都没有了。金塔中所传递出来的信息,一瞬间便融进了他的神识。
身具道门“境通”大成者入须弥天境本少,而境中又有心魔极盛之人欲以飞升之法遁去,这种情况就更少了。更巧的是,闻千山欲破开须弥天境时,正是佛光普照之时,菩提珠受到激发,法器威力全显。当日禅宗六祖慧能制菩提珠时,印在其中的妙旨便在此刻流入了秦漠阳神识中。
佛祖拈花,摩诃迦叶即妙悟其意。所谓顿悟,原只在一瞬。
千百年来,以“境通”而悟禅,直晋“金身”法相者,唯秦漠阳一人。
闻千山知道在金塔笼罩之下,不管自己做什么都是徒劳,只能愕然看着这一幕。要论见闻广博,天下少人有能及他。但秦漠阳明明是个只修道、魔,并且还不伦不类的家伙,突然间展现出了佛门“金身”境界的法相。他亲眼见到,却仍然不敢相信。
其实对于闻千山来说,悟道机会和秦漠阳是一样的。只不过他虽然知道“境通”之修,自己却从未练过。对于佛、道心法,更是打心底排斥。
佛祖拈花示众,摩诃迦叶却只有一个。
于秦漠阳来说,悟禅法而修金身,不过闭眼开眼之间。但对于闻千山来说,却不知经历了多久。每当他心念一盛,欲提气发招时,身子便像受了禁锢一般。但只要不存妄想,却是不妨。
秦漠阳自禅定中出,见到闻千山,说:“可惜啊,你错过了好机缘。”
闻千山道:“金身又如何,一样不是我的对手。”
“可以试试。”秦漠阳微笑道。以神识攻神识,他自信此时已经不会弱于闻千山。
闻千山大喝一声,举手似欲发招,却见他向前踏了一步。
一瞬间境中情况突变。
金塔归位,随便便隐去不见。海怒风高,浪中传出一声龙吟,两条黑龙钻了出来。
闻千山举起的手却未发出什么招式,而是在空中一划,一道门户便打了开来,他一纵身便跳了进去。
“想必慧能祖师在制这个菩提珠时,也没想到会从一个肉身中飞出两个神识到这里吧?他大概更不会想到,一个得悟妙法,另一个依然心魔重重。这算不算个BUG呢?”
秦漠阳脑子里转过这些念头,身子却不停。但这一次却非伤己扰敌,而是跟着闻千山钻了进去。须弥天境中的一进一出,倒似是个轮回。
穿出须弥天境,果然便到了神俯之中。依据肉身的感觉消失了,两人又成了单纯的神识存在。
“小子,老夫即刻超度了你,你去西方成佛吧异常狰狞,神识向秦漠阳裹去。
漠阳轻轻叹息了一声,展开神识,立即将闻千山给压了下去。
此番神俯之争,和之前那次没什么不同,只是秦漠阳、闻千山两人的位置掉转了。
闻千山连冲数次,却怎么也冲不出秦漠阳神识的笼罩。这一回他终于有些着慌了。此战一败,他便是神识怋灭的结局,此后世上再不会有闻千山。值此危局,“诛神”再出,直刺秦漠阳神识。
秦漠阳神识遍及神俯,对于闻千山的心性亦是洞若观火。他将闻千山来招封住,道:“在你死前,我为你解一惑。‘元神天境’,又称‘自在天境’。你在须弥天境中奈何不了那金塔,在我的神俯中,也同样奈何不了我。功法相较,我或许不及你许多。但神识之争,你已经远远不是我的对手。”
闻千山凶性大发,喝道:“老夫纵死,也给你留些念想引动,却不是去抗秦漠阳之神识,反而是全力敞开,加速了自己的灭亡。
………【第19章 回程】………
其实在之前,他早已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凝竹。但他听到的第一声,却是一个小女孩兴奋的叫嚷声:“啊,你可算醒了。”
这个小女孩看上去十二、三岁的样子,秦漠阳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但对她身上的那股气息却非常熟悉,不用借助任何功法就可以分辨出来。只是他怎么也无法将这小丫头和那只火红的鸟联系起来。
秦漠阳看着小女孩怔了怔,说:“将军?”
“嘻嘻,就是我啊有想到啊?”
“真是够意外的。”秦漠阳点了点头。这丫头长得很水灵,眸子极亮,十分有神。但一件红色的新潮长裙,再加上散在肩头上的暗红头发,和她那还有些稚气的脸放在一起,却让人看了有些别扭,有些像街头的小太妹。
小丫头笑嘻嘻的看着秦漠阳,发现对方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不由嘟起了嘴:“怎么了?见到我不高兴么?”
“怎么会呢?”秦漠阳笑着说道,没想到这丫头居然这么敏感。在小丫的头上抚了两下,转头看向凝竹,本来想说声谢谢,可对上了她那双眼睛,突然觉得说这些话非常多余。
两人对视片刻,嘴角上都挂上了笑容。小丫头有点不愿意了,说:“喂,还有我在这呢!”
凝竹拉过小丫头,说:“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秦漠阳站起身来,环顾了一下四周,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金顶。”
“哈,这个地方可有意思了……”
凝竹只说了两个字,小丫头就捡过话头,唧唧喳喳地说了起来。凝绣牵着小丫头的手朝门户处飞去,秦漠阳跟在旁边。
出了金顶洞天,便是峨眉山区。外间日头偏西,已经到了下午。山峰上云雾缭绕,与洞天内景致大不相同。虽然不如洞天内那般辉煌,却胜在真切秀美。
秦漠阳入境出境,再加上了闻千山的一番恶战,倒似离开尘世已经数年之久。他以前没机会到这里游玩,见了不由赞叹。不过刚才听小丫头说,知道来这边已经三天了,此时不是赏景的时候,还是回去最为要紧。
三人一路向京城飞去,路上凝竹就将秦漠阳入“实境”之后的一些事情讲给他听。秦漠阳也将自己入境后的遭遇说给凝竹听,只是一番惊险之后,讲出来却是轻描淡写,好像在说别人的事。
凝竹对于闻千山的名头没听说过,但从秦漠阳的话语中也知道那老魔头本领极为高强。不过秦漠阳此刻就好端端的在身边,她也就十分淡然。倒是小丫头把秦漠阳所说当成了一个有趣的故事,时不时的还要发问几句。
其实最凶险的一幕秦漠阳并没有细说,那便是闻千山伏诛的一刻。
闻千山死前疯狂地将神识放开,当然不会有自残以谢世人的觉悟。他的神识中含着无尽的杀意,“诛神”之招再出。秦漠阳神识虽然已经胜出很多,却仍须全力护持心神,以免被闻千山的信念所染。否则纵使将闻千山的神识怋灭,自己也会变成和闻千山一样的魔头。
但在他护住心神的时候,闻千山却将所有经历印在了神俯之中。待秦漠阳灭了闻千山神识后,立即感到海量信息向自己涌来。短短的一瞬,闻千山的过往充满了神俯,一时间秦漠阳竟分不清哪些是自己的经历,哪些是那魔头的经历。
闻千山虽然已经连渣都不剩了,可他对秦漠阳的攻击手段却还在继续。当这所有的记忆都印在秦漠阳的神识中后,从某种意义上说,闻千山又“重生”了。纵然这一招不成,也会让秦漠阳变成白痴。
闻千山近三百年的经历,犯下的无数恶行,连同几次死里逃生的痛楚,夹杂着滔天的杀意在秦漠阳脑中弥漫开来。要不是秦漠阳“境通”之修已经到了“自在天境”,又有菩提珠的护持,恐怕他会就此混乱下去,就算不魂飞魄散,也会疯掉。
秦漠阳凭着菩提珠给他的那股清流,方才保得灵台的清明。最终以“自在天境”的手段,终于将闻千山留下的祸根全部铲除。
三人行得并不快,回到先极别院已是傍晚。娄聃岳和凌空见他们回来,自是不胜之喜。两人这些天大部分时间便是呆在这里等秦漠阳的音信。而小丫头的出现更是让两人意外。
小丫头过去常常和凌空嬉戏,还经常给娄聃岳捣蛋,对这两人一点认生的意思的。凌空见她修为大进,修得人身,也很高兴。娄聃f不语,心中有些担心这丫头以后会不会更加胡闹。
众人在正厅坐下后,秦漠阳问道:“这几天有什么事么?”
“你徒弟来找过你,让我打发回了。再就是晓雅和蓝月可能会担心你。”娄聃岳说。
“玄门中可有什么动静?”
这一次问话的是凝竹。往日凝绣一回来便进了东跨院,这回却在正厅坐下,让娄聃岳和凌空倍感意外。这时再听她问起这些,更觉新奇。
娄聃岳道:“也没什么事。只是听说此次和夷国的柳丘之会似乎有些不寻常。具体地便不知了。”
凌空说:“既然宗主已经回来了,明天我就去李执事那打问打问。”
“那倒不用。”秦漠阳把菩提珠取出交给凌空,“现下禅宗已经知道这东西在我们手上。等下我和你说说‘境通’后面的几重境界。盼你早日修成,好还给人家。”
秦漠阳听凝竹说起过入金顶洞天的大概,知是得了禅宗高人的指点。后来小丫头又对云门宗的人说起过自己的来历,菩提珠在自己手上的事肯定是瞒不过了。
这件法宝虽然非常不错,但老赖在手里不还人家肯定不是个事。菩提珠失落已经有百多年时间,禅宗自然不会疑心是自己这些人偷的。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凌空接过菩提珠,迟疑了一下,问道:“宗主可是见到禅宗人物了么?”
“我没有见到,她见了。”秦漠阳说着看了凝竹一眼。
凝竹道:“见了两个和尚。一个叫不嗔,一个叫不空。”
凌空“啊”了一声,眼中流露出几分激动。娄聃岳也很惊奇,道:“不空大师是禅宗掌门,不嗔大师也极了不起。想不到你们居然在金顶遇到了他们。”
凝竹对秦漠阳说起时,只说“不空和尚”、“不嗔和尚”,这时才知两人身份不寻常。怔了一下,道:“师兄,看来你要给我补补课了。天下三十三大玄门的重要人物,好歹我得记住。”
凌空看着菩提珠出神,小丫头走到他旁边,说:“你可要加把劲好好练啦,不然我和姐姐会很没面子的。”
小丫头还是灰鸟之时,轩辕雪松便收她为义女,这事先极宗几人都知道。因此她叫凝绣姐姐自然是应该的。只是她这话却把秦漠阳等人给说愣了。
凌空忍不住问道:“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当然有关系啦!”小丫头背起小手,很认真地说,“我们三个同为本宗护法,你的本事要是太差劲,我和姐姐当然没面子了。”
“你什么时候成了我宗护法了?”秦漠阳笑着说道。
“是你说的啊。你说让我快快长大,长大了封我做护法。”
“哦?那你几岁了?”
小丫头侧头想了想,说:“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一百七十一岁了吧。”
凌空瞠目看着小丫头,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娄聃岳一听差点没晕倒,这个小丫头居然比他还大。
秦漠阳也是一怔,想起在先极秘境中的一本书上看过,知道这个年纪对于朱雀化身的小丫头来说,的确还只是幼龄。但灵兽化为人身,其形随心而定。若小丫头在心理成长为少女,身形也便为少女之态。这个时间或几十年,或几百年。
“就算你是本宗护法,但你姐姐什么时候也成护法了?”秦漠阳拉过小丫头问道。
“云门宗那几个人问我们来历,我说和姐姐都是先极宗护法。她没有反对,自然是承认了。”
秦漠阳、娄聃岳、凌空三人都朝凝竹望去,见她招了招手,对小丫头说:“过来。”然后便没了下文。就算之前没认可,此番也算是应下了。
娄聃岳抚了抚胡须,喃喃地道:“不得了,不得了。”暗想本宗有了这两位做护法,以后谁还敢以势压我们?
凌空倒没有特别反应,仍然看着菩提珠出神。
秦漠阳心念一动,问道:“凌空,你师父是哪位高僧?”
凌空抬头看了秦漠阳一眼,道:“宗主猜到了,便是不空大师。”
秦漠阳笑了笑,说:“我把菩提珠交给了你,便由你发落。你想什么时候还给他,便什么时候去,不用再来告诉我。”
凌空长吁口气,起身向秦漠阳一恭:“多谢宗主。”
………【第20章 吾意何方?】………
漠阳将自己领悟的“境通”心法传授给了凌空,包括中那奇异的变化,没有丝毫保留。
这种传法方式颇为奇妙。幸好凌空的“境通”之修也算有了小成,要不然秦漠阳那一小半靠悟,一大半靠机缘“捡”来的境界,还真不容向凌空说个明白。至于凌空自己能不能悟到,那就不是秦漠阳的能决定的了。
各玄门中留传下来的见诸文字的功法,都是比较低级的。就连昆仑派的《雷霆九式》和《玄元真诀》也不例外。只不过比起其它门派来,真元的运用更为巧妙而已。虽然一些高人能将这些功法发挥出极大的威力,但那只是因为驭使者自身的修为高。
真正的高级的功法,都是不着文字的。那些东西用文字也说不清楚,传功的方法也就是秦漠阳和凌空的这种。
先极宗的《先天简》则是个例外。先祖们有感于后辈弟子不肖,将高级功法录了下来,也算是煞费苦心。但那些文字实在太难懂了,差不多可以算作“天书”,近千年来无一人可以从中悟得上乘境界的功法。
传功并没有花多长时间。后事的事情秦漠阳就交给凌空自己去处理了。至于他是悟境之后归还菩提珠,还是当晚就会跑到少林寺,也全由他了。
秦漠阳的切身体会告诉他,修行之路。悟性和缘法同样重要。对于凌空来说,未见得秦漠阳走得通得路就最适合。
从凌空地屋子出来,秦漠阳又到东跨院问小丫头要不要改名。当初见小鸟斗巨蛇,十分勇猛,他就随口起了个将军的名字,那时可不知道小鸟会变成小丫头。
小丫头对这事可没什么主见,把问题丢给了凝竹和秦漠阳。不过她表示,将军这个名号很威风。挺不错的。
秦漠阳没有什么好名字给小丫头,便望向凝竹。
凝竹道:“就叫若梅吧。”
小丫头拍手道:“好啊,从今天起,我就是先极宗护法:将军若梅!”
“将军若梅?”秦漠阳愣了一下,随即感到好笑。轩辕雪松加上他的女儿和干女儿,松竹梅可就全了。这一家子瞒有意思的。不过小丫头一身火气。和那梅花可是十二分的不搭调。一说起梅花,秦漠阳脑子里便出现了隆冬之际,解毒不久的梁晓雅在梅树下的情景。
“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学校了。”向两人打了招呼,秦漠阳便离了先极别院。
几天不见秦漠阳,梁晓雅很是心急,但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不管是打电话还是发短信,均无回音。
好在秦漠阳突然消失也不是头一回了,梁晓雅尽管担心。生活节奏却没有乱。于是时不时地听蓝月埋怨秦漠阳、宣扬见了他要给他好看又成了梁晓雅生活中地一部分。
正如梁晓雅所料,秦漠阳一消失。蓝月便不再加租房。而这些天里,姜延和出现在她们身边的频率直线上升。除了在宿舍,差不多一抬眼就能看到他。
但临近期末考试,教室资源极为紧张。这一天她们都没有占到座位,索性便不去了,在校园里溜达起来。她们平时就很用功,考前的时间就不那么紧张了。
在湖边走了一会,夕阳将没的时候,蓝月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拿出看了一眼。欣喜地说道:“是他!”然后就把电话给了梁晓雅。
梁晓雅接通电话,“喂”了一声。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电话里传来秦漠阳地声音:“晓雅啊,你们在一起,那可太好了。现在在哪呢?”
“我们在湖边。”
“哦,我去找你们。”
梁晓雅嗯了一声,听到那边挂了线,将手机还给了蓝月。
姜延和就在旁边看着二人接电话,这时说:“看来我应该走了。”
蓝月看了他一眼,说:“谢谢。”
姜延和耸了耸肩:“不客气。我这人一向很识时务。”说完便转身走开,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不多时秦漠阳就出现了,还和姜延和打了个招呼,说了几句,好像他一直藏匿在这附近一样。
“几天不见,你们都转了性了,居然不上自习了?”他走近了说道。
蓝月说:“我们是好学生,当然用不着临时抱佛脚了。”
“原来是这样啊?”秦漠阳笑着说。
“其实是没有地方了。”梁晓雅说。
“还是晓雅最好。”秦漠阳说着拉住了梁晓雅的手。梁晓雅羞红了脸,却没有抽回。
“走吧。”蓝月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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