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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道-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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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菩提珠内中透去。虽然还是没有回应,凝竹却相信秦漠阳一定能感觉得到。

    秦漠阳入境不出,当然是碰到了什么麻烦。凝竹带给秦漠阳的心意也很简单,有关怀,有期盼。只不过发乎于心,内中还隐有一些其他心思,就连凝竹自己都不知道。她当然更不知道因此而给秦漠阳带来的变化。

    凝竹坐在秦漠阳身旁,一会看看面前的人,一会又研究一下金顶。从先极别院起身,到和不嗔的较量,再到进入这里,她只是依目标而行,并没有其它心念。便是在与不嗔相斗时分神照拂秦漠阳,也只是这目标中的一部分。而这时静候在旁,心思居然有些乱了。

    金顶的奥妙并不是心念不静的凝竹能参详得出的,而且她对阵法的了解也远没有到这个层次。只能大概看出,洒在金顶以及周边的云层上的金光并非她所期盼的“佛光”。

    “这个阵法或许也是有周期的,便像困住我的那个阵法一样。也不知何时能见到‘佛光’?”想到这凝竹竟有些急切,觉得等在这里的时间比在困龙阵中时要难熬多了。

    “啾啾”两声,却是将军从凝竹的怀里探出了头,继而跳了出来,落在了秦漠阳身旁,伸出火红的尖喙在秦漠阳脸上轻轻啄了两下。

    “不要捣乱。”凝绣嘴角含笑,伸手朝将军抓去。将军拍了下翅膀,便向上飞冲,速度奇快,却还是被凝竹给擒了下来。

    “听话,不要打扰他。”凝绣把将军放在了自己膝上。将军也不再逃跑,反而在凝竹的膝上打了几个滚,就像是小孩子在长者怀中撒娇一样。

    凝竹在将军的身上轻抚着,有这个小家伙相陪,心里觉得平静多了。目光移到秦漠阳腕上的菩提珠,秀眉渐渐皱了起来。

    她进来时天已向晚,过了这些时候已经到了夜里,外面早就黑了。这洞天之内在金光的照耀下却依然明亮,但和初进来时比,还是暗淡了些。可见这处洞天虽然神妙,仍非超然世外。凝绣也是据此断定此处阵法是有期周期的,那些金光也并不是佛光。

    但菩提珠上的光华就和凝竹刚到这金顶之上所见到的一样。排除了佛光的原因,又是什么让它生出了这种变化?

    这件法宝颇为神妙,凝竹无法以神识感知它的变化,只能以肉眼相观。凝绣记得和不嗔相斗时,菩提珠的光华就曾变了数次。进到金顶洞天后,她见菩提珠上的光彩和之前不同,便未多想。此时细细考究起来,到底是不是进来之后,菩提珠上的光彩才变成这样的,她竟然一点把握都没有。

    想到这凝竹就有些慌乱了,下意识的用神识去探秦漠阳。一探之下仍是空空如也,但并非被菩提珠所阻隔,这回是真的空了。

    凝竹知道菩提珠中有须弥天境,这时便想到,秦漠阳的神识应该是离了神俯,进了那须弥天境中。

    “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凝竹怔怔地想道。她对这件法宝了解不多,自己也没有用过,而且从来没有人以这件佛门法器助“境通”之修,所以凝竹的见识再广,也想不出答案。

    间想回去找凌空问问,却离不了秦漠阳身边。要说I回去问凌空,那不是就要离开这金顶了么?

    所谓关心则乱。凝绣踌躇半晌,心道:“我去问问那两个和尚。”心念转完便向门户飞去。

    将军从凝竹身上滚落,拍着翅膀追了过去,飞了不远却又转了回来,复停在秦漠阳身边。这回将军不再捣蛋地去啄秦漠阳,而是在秦漠阳身边缓缓踱步,一副警惕地样子,倒真像个寻边的将军。

    没多久凝竹就回来了。二僧早就走远,她当然找不到。而一出了金顶洞天的门户,便失去了对内的感应。

    凝竹对将军点了点头,在秦漠阳身边坐了下来,脸上忧色更甚。也不知过了,突然见到秦漠阳紧闭的双目中涌出两行泪水来。

    凝竹看得一怔,低下头去,舌尖轻轻在秦漠阳的泪水上尝了一下,突然之间芳心大乱。

    “是什么事情让他变得那么伤心,又那么绝望?”

    凝竹轻轻的问自己,却找不到答案。思忖了一下,又轻轻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可怕的。至少,你还有我。”说完又低下了头,将樱唇凑到秦漠阳嘴上,将本命真元化为龙涎渡了过去。

    蓦然间,凝竹发现自己感觉到了秦漠阳的心念。他正处于一个极不利的局面,可以说已经到了绝境。但他心中却不是绝望,也不是不甘,而是充满对自己的信任,以及愧对自己信任的内疚。

    凝竹在感觉到这些的时候,心中生出极为复杂的情愫来,泪水夺眶而出。凝绣生具“境通”极高境界,寄情于境。若是伤心落泪,天象便有感应,化雨而下。金顶洞天中她无境可寄,泪水也就化不成雨了。

    不过这泪水并非伤心之泪。泪水也分很多种的。

    凝竹心念涌出,带着自己的所有思绪,将秦漠阳包容了起来。就在这一瞬间,凝竹感到秦漠阳的心性变得十分坚定,强大的信心从他心中生起。

    随后凝竹又感到似乎有什么东西自秦漠阳那里传了过来,待去分辨时却又找不到了。再过片刻,两人的联系便中断了。

    凝竹抬起头来,长长舒了口气。伸手在自己的脸上抹了一上,喃喃地道:“原来,落泪的感觉,有时候也很不错呢。”

    将军叫了两声,飞了起来,伸出尖喙朝凝竹的嘴啄去。

    “别闹。”凝绣面带微笑,把将军放在膝上。将军又叫了几声,凝绣说:“奇怪,你怎么这一回醒得这么早,而且胃口好像也大了不少呢。”这时才想到,这一回将军吃了炼化后的火元丹还不到一天就醒了。

    凝竹取出五颗火元丹,炼化后给将军喂了下去。将军吃了之后,在凝绣怀里伏了一阵,又跳了出来,向她叫个不停。

    “难道你要功成了么?”凝竹大感兴味,再喂了将军一颗。如此这般,直到她所带的火元丹都炼化后进了将军的肚子,这小家伙仍然吵着要吃东西。

    “看来是差不多了。”凝绣略算一下,这大半年来,将军吃了有四十多颗炼化火元丹。若是换作一个人,拥有了四十多颗炼化火元丹中所蕴含的全部元息,再都转化成真元,应该能达到“炼元”境界的修为了。秦漠阳便是以这种方式积聚真元的,所用的元丹却还没有将军多,可他的真元修为已经有了“炼元”的水准。

    凝竹的推断大体不差,只不过她不知道,秦漠阳自五行融合后,体内留存的那枚天狼内丹便开始发挥了效力。秦漠阳自元丹或是内丹引气起,积蓄起来的真元要远较那些丹中所含为多,便是因为天狼内丹中的真元被引了出来,积在他体内。

    自内丹或是元丹中引气,原本丹药就各不相同,并没有什么比量的参考。所以就连秦漠阳自己对这一情况也不明白。

    将军围着凝竹转了几圈,凝竹拍拍手说:“没有了。以你现在的情况,还不知要多少才能喂饱你。等这里的事情了了,我用别的办法帮你。”

    将军听了凝竹的话,不再讨要火元丹吃,却也不肯安分,在金顶上四处乱飞。似乎以前吃完就睡的生活给它积蓄了太多的精力。

    凝竹也不去管它,静静守在秦漠阳身旁,渐渐地心生出一股烦躁。

    这烦躁并非因为枯守一旁,也不是因为将军的四处飞蹿。凝竹只道是因为刚才渡了龙涏给秦漠阳,有些伤了元神,再加上心神激荡,才会变成这样。

    她默运玄功,过一会,总算平复下来。



………【第17章 浴火涅磐震巽离】………

    凝竹强行压下烦躁的心绪,突听到金顶洞天的门户处有些异动,抬目望去,见那里出现了四个灰衣僧人。其中两个披着红袈裟的,看上去有五、六十岁了。另外两个约摸在三十许间。

    四个僧人见到金顶正中的凝竹,脸上微露诧异之色。也不见他们使什么身法,很快便飞到了金顶上,在凝竹身前不远处停了下来。

    一个年纪轻一些僧人上前朝凝竹合什一礼,道:“敢问不嗔大师可在此间?”

    此时金顶上的那层金光又强了起来,料想外间天色已经亮了。这四个僧人一大早到这里,怕是有什么事。凝竹非常不愿意有人在这个时候进来打扰秦漠阳,对他们要找的不嗔更是没什么好感,闻言不由微微皱了下眉头。

    僧人问完话不见反应,又问:“姑娘可认得不嗔大师?”见对方还是不答,一时间没了主意,回头向另外三个僧人看去,却见两位师长的目光都投向了凝竹身后的那个少年。

    一个老僧道:“师兄,那,那可是菩提珠?”

    另一个老僧缓缓点了下头:“不错,正是菩提珠!”

    两个年轻僧人听了不禁动容,瞪大了双眼朝秦漠阳的腕上去。菩提珠神妙非凡,再加上是禅宗先祖传下,一向被禅宗奉为圣物。据传这件法器失落已久。没想到竟然会出现在那少年腕上。

    两个老僧对望一眼,被称为“师兄”地老僧踏前几步,对凝竹合什道:“老僧云门宗行度。请教姑娘师承何处?”

    凝竹见到四个和尚在眼前晃来晃去,聒噪不休,心头又有些烦躁,一股杀意涌了出来。

    她不是没有杀过人,而且下起手来绝对不含糊。天山脱困后,挥手之间就料理了青城派的诸人便是一例。而且这世上除了秦漠阳等少数几人外。她也不会将别人心上。

    但凝竹并非嗜杀。天山上的情况是形势所迫,再加上轩辕雪松的交待,所以她一点都不犹豫就下了手。面前这四个和尚,不过是刚说了几句话,居然就动了杀念。她原本静心功夫极好,自己也奇怪何以会变成这样。不由心中一惊,忙暗自静心,只当眼前的四个和尚不存在。

    行度是云门宗宗主的师弟,修为之深,佛法之精,向来为佛门中人所推崇。云门宗在玄门中也有极高声望,比起崆峒、武夷这些门派也不逊色。以他的身份地位,这般和凝绣这个“小姑娘”说话,也算是极难得了。谁知话说完,眼前的少女却闭上了眼睛。就跟没听到一样。饶是他涵养再好,心中也不禁生出怒意。

    另一个老僧行苦也是十分生气。道:“师兄,我们礼数已到。便是不空禅师在此,也不会怪我们怠慢,还是正事要紧。”

    行苦这番话,多一半是说给凝竹和秦漠阳听地,告诉他们不要以为和禅宗有渊源就如此目中无人。

    秦漠阳呼吸如常,不知情者看了都会以为在熟睡。而能上这金顶的,又岂是范范之辈?这里众人说了许多话,又怎么会仍自沉睡呢?秦漠阳和凝竹一卧一坐。在四僧眼中却是没什么分别,都是不把他们四人放在眼里的表现。

    行度对凝竹言语上客气。一方面是他涵养极好,从来不以身份去压人。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秦漠腕上的菩提珠,这一对少男少女恐怕和禅宗极有渊源。禅宗是佛门公认得第一,云门宗又一向和禅宗交好,是以禅宗的面子不能不卖。

    行度听师弟这么一说,点了点头,在一旁静观凝竹和秦漠阳的反应。

    行苦却没有了耐心,更何况失礼地是对方,对两个弟子道:“金顶这么大,可坐卧之处甚多。你们先请这位小施主先自一旁休息。”

    两个弟子应了一声,便上前要将秦漠阳移开。

    凝竹此时心头烦燥之极,只怕自己一出手便会重伤这四人,强行压制心神。她以神识护持着秦漠阳,料这四个僧人也近不了身,干脆便静坐不动。

    两个僧人上前,不见凝竹有什么动作,便要伸手去触秦漠阳。突然间听到一声清鸣,一团炽热之极的罡气迎面袭来,极为凌厉。两僧一惊之下连忙后跃,衣角却仍被带到,顿时着了起来。

    行度、行苦二僧一时在防着凝竹和秦漠阳出手,没料到会有这变故,连忙拍熄了两个弟子身上的火,见地上那少年身前出现了一只火红的鸟,个头虽然不大,却凛然有威,正机警地注视着自己这四人。

    被将军烧到的二僧虽然熄了火,但那种痛楚却直刺心神,要不是定力够深,佛家又一向苦修肉身,怕就要大声呼痛了。二僧见了将军,喝道:“好个畜生!”

    行度喝道:“姑娘,贫僧等人以礼相待,你也欺人太甚了吧?”

    凝竹皱了皱眉,并不答话。要是那两僧触到了秦漠阳,所受之苦还要大。她并不觉得将军做得有什么不对,虽然不愿意伤人,但敢动秦漠阳的,一定要给他个教训。她实在不想跟这四个和尚纠缠,说:“你们都出去,以后再来。”

    四僧听这少女声音悦耳,有如天籁之音,语气却是冷冰冰的,不由心中极不舒服。行度道:“我四人有要事,再过些时刻,佛光便出。请姑娘先让一让吧!”

    行苦听师兄这般说,知道他已经动了真怒,如果凝竹再不退让便要出手了。

    “不行。”凝绣一听佛光将要出现,哪里还肯让。

    “既然姑娘如此无礼,也莫怪老僧了!”行度说完合什的双掌向前一推,一个巨大的金手印便飞了出来。他虽然恼怒,却见对方年纪不大,修为不见得能高到哪里,出手还留了很大余地,只是想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

    谁知凝竹还是没动,将军双翅一展,挥出两道滔天烈焰,将金手印烧得无影无踪。余势未歇,又朝行度卷了过去。

    行度大惊,没想到那还没有母鸡大地火红鸟居然这么厉害,忙

    成功力,硬生生接了这火势。他顾忌身后两个刚受I不敢闪避。这一下虽然化解了火势,却感到热气仍然透进了身体,一个照面就受了伤。

    凝竹看出行度出手还是很有分寸的,不愿伤这人,暗中喝停了将军,说:“你们走吧,我不为难你们。”

    行度双手合什,口宣佛号,身上金光隐现,体内伤势顷刻间就疗好了。说道:“姑娘想凭这个灵兽,就横行无忌么?”他生气归生气,话语间却不失高僧身份,对一只火鸟也不愿口出恶语。

    凝竹心中烦躁更甚,差一点便忍不住要出手,连忙闭目调息。

    这情形落在行度等人眼里,却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行度道:“即如此,我就降了这火鸟。”双掌一拍一合,掌心生出一团火焰。行苦见师兄使出此法,连忙将两个弟子叫到了身后。行度掌中的火焰转瞬成了白色,念道:“尘归尘,土归土。我以火度你,也是应有之宜。”两掌一翻,白色火焰飞向将军。

    将军尖喙一张,也吐出一道火焰,却是金黄之色。

    两道火焰交在一起,发出一声轰响。相持片刻,却是将军不敌,行度的白色火焰席卷而去,击在了将军身上,闪了几下便消失了。将军发出一声长鸣一声,振翅而起,烈火如潮。一浪又浪朝行度卷去。

    行度前番以火攻敌,试出火鸟火力之纯、对火势地掌握,竟然还在自己之上。最后那招落败,只是因为真元修为不够。要想降了这火鸟,看来是要全力出手了,当下化出无边火势,朝将军的火海反卷去过。

    两火相交,不多时火海便又归于一线。再由一线化为数道。几番变化下来,将军便要不敌了,很快就被白色火线欺近。

    凝竹在旁看得轻轻摇头。其实将军积蓄真元之厚远在行度之上,但终未度过那一关,有力使不出。她玉手轻弹,一道青线打在将军身上。将军的火势瞬间大盛。极为霸道地反扑而去。

    行度不期会有这变化,一时间好不狼狈,一轮应付下来,袈裟被烧得七零八落,就像从火灾中逃出来的一样。

    凝竹也是暗暗心惊,她助将军那一下,竟然将心中杀意传了出去。虽然只是不多的一丝,还在通过将军时削弱了一些,引发的火势却仍这般狂暴。

    行度一招败落,心中大惊。说道:“原来姑娘修为这般了得。”

    凝竹深吸口气,稳了稳心神。说:“你们还是出去吧。”

    行度对眼前的少女和火鸟再没有半点小觑之心,但眼前之势却容不得他退却。双手合什,大声道:“结法器!”说完身子便向后飘去。行苦等三僧也动了起来。四个僧人身子升起,手中各多了一件法器,却四面式样古朴的青铜镜。

    四个僧人在离地十来米高地地方站成了菱形,行度位于最下,行苦居左,剩下两个僧人一在右,一在上。

    凝竹见四僧以法器相斗。不敢大意,凝神戒备。只见行苦将铜镜一伸。口中念了几句,似乎是什么经文。接着他手中的铜镜上便蹿出一道火焰。只不过这火焰并非攻向这边,而是朝最上方的那僧人涌去。

    上面那僧人以镜接火,火焰又向右边僧中蹿去,威势已经大了一倍有余。那僧人也以镜驭火,将火势引到了位于右面的僧人。右侧的僧人依法再引,火势就到了行度那里。

    行度手中的铜镜与另外三僧地不太相同,要小了一圈,看上去却更为精致。他一手立于胸前,另一手将铜镜擎过头顶。火焰到了他手中的铜镜上便不再蹿出,而是凝聚起来。

    这番过程说来慢,实际上也就是一瞬的工夫。很快行度的铜镜上便蓄足了火势,四僧身前便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火墙,火墙中心发出耀眼地白光。

    行度沉声道:“姑娘,你此时离开还来得及,否则休怪老僧。”

    凝竹要想阻止四僧布阵轻而易举,却一直在旁看着没有动,喃喃说道:“南明离火?”

    行度听到了凝竹的细语,倒也佩服这少女的见识,道:“不错,此乃南明离火阵。尔等速速离去,老僧不为难你们。”

    凝竹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四僧见了凝竹淡淡的笑容,心头微震。这并不是见色起意,行度、行苦两僧自不必说,即是那两个年轻些的僧人,也已经到了“无相”的境界。这只是见到一种美好事物地惊叹。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和尚也不例外。

    四僧不禁都想:“她能退去是最好不过的了。”

    凝竹却没有如他们所愿,玉手一展,一道青气直贯将军背脊。将军和行度斗了几合,再加上之前凝竹地一引,体内积蓄的真元已被激发,身周环绕了一层红色罡气。此时再受了凝竹这一道青气,便像是在火上浇了油,红色罡气劲力大涨。

    将军发出一声高亢之极地长鸣,展翅而起。身上所散发的红色罡气,和行度四僧所布成的南明离火阵前的火墙相比,气势毫不逊色。

    行度见状知此战已不可免,大喝一声,一道极粗的白色火线从火墙中射出。将军仍以喙吐火,以三昧真火迎了上去,两道火焰斗了个旗鼓相当。

    行度不断提升阵法之威,每当有些优势之时,那少女便是一道青气打在火鸟身上,火鸟的火势就强了起来。很快行度就将南明离火阵的威力提到了极致,到却仍和将军的三昧真火相持不下。

    凝竹见对方火势似乎已经提至尽头,心中微讶,这威势比她想象中弱了许多。

    而行度到了这个份上,心中也有了些悔意。他本想制伏了那火鸟,再教训一下对方,谁知对方竟如此厉害。那少女地修为似乎极高,至少不在自己这下。而那火鸟显然更为奇特。行度还从未听说过有人能以火制火敌住南明离火阵。心道:“怪不得师兄让我来修好离火镜,恐怕了降伏此鸟。可惜我们来迟

    四面离火镜因故受损,虽然还能用,威力却已经打了折扣。本来这镜阵云门宗极少使用,也就一直未加理会。前段时间云门宗宗主告知行度,这南明离火阵将在九年一度的金顶法会上使用,让行度带着镜子去禅宗少林找高僧帮忙修复。

    行度到了少林寺,问询之后,知道修镜不难。依法而行,在金顶佛光之下,只需半天时间就好。而禅宗高僧不嗔大师这些年一直呆在金顶之上,修复他曾被打得几乎成渣金钵,如今已经功德圆满了,到时还可以帮行度的忙。

    行度向宗主秉明情况后,和师弟行苦带着两个弟子一路游历,掐着日子到了金顶,只等佛光普照之时。谁知进来之后没见到不嗔。这倒也不要紧,修境之法他已经在少林寺里学了。可却碰上了凝竹这个大麻烦。

    南明离火阵和将军斗了个不相上下,行度心中却也不如何慌乱。那火鸟虽然奇异,力却终有尽时,远不如四僧驭使南明离火阵轻松。

    凝竹也颇为踌躇,一时间举棋不定。

    没过多久,场上的情况突然有了变化。

    这变化来自于金顶之上的一缕奇光。奇光先是照在了秦漠阳所躺的位置,继而扩散开来,很快漫布了整个金顶。

    “佛光?”凝竹欣喜之极,她感到心头烦躁之情似乎弱了许多。再看秦漠阳。腕上地菩提珠耀出了金光,和从前任何一次所发的光彩都不同。

    而另一边的南明离火阵在佛光之下,威力突然间似乎大了一倍,白色火焰力压将军的金色火焰,朝这边卷了过来。

    凝竹见了一喜,左手弹出一道青气,助将军敌住了南明离火,喝道:“去!”右手挥向了行度四人。

    将军受凝竹之助。高鸣一声,双翅急挥,竟将白色火线逼回了火墙中。

    行度等僧大惊,本以为得了佛光之助,胜那火鸟已是轻而易举,没料到对方的势头更胜佛光之前。

    然而更令他们吃惊的还在后面。只见火鸟鸣叫着飞了过来。竟然一头扎进了火墙之中。接着四僧感到手中一震,铜镜一齐脱手。四面离火镜向上直飞而去,带着那翻滚的火墙,升到离金顶数百米的高度,终于停了下来。

    行度四僧抬起头看着南明离火阵,心中惊骇莫名。正在驭使地法器居然会脱手,这于他们还是第一次。行度朝凝竹看了一眼,见凝竹正仰望着悬于空中的火墙,脸上微露笑意。

    离了对法宝的掌控,行度等人也不敢接近南明离火阵。此时阵法之威力。足以将任何靠近阵法的东西毁灭。但那火鸟为何投身入火?难道它竟然不惧么?行度看到凝竹脸上的笑容,知道如果那火鸟会被烧死的话。少女地脸上是不会有这种表情的。

    “难道是……”行度被自己的推断吓了一跳,抬起头来朝天上那团烈火望去。

    四面离火镜脱了行度四僧的驭合。中间的那巨大的火墙却越发的耀眼,便像是在金顶之上升起了一轮金乌。

    火墙翻滚了数下,突然间“轰”地一声巨响,炸裂开来。四面离火镜从空中跌落,行度和行苦忙驭法接住,见四面古仆铜镜已经变得千疮百孔。这一回修起来却不知要多少工夫了。两个老僧都将愤怒地目光投向罪魁祸首,却见那少女仍望着空中,也忍不住朝天上看去。

    那火墙炸裂之后。并非完全消散,而是留下了一个火团。火团不停旋转。颜色渐渐暗了下来,最后变成了黑色圆团,不断有飞灰自上面飘出,不等落下,便消失不见了。蓦然间,黑团上出现了一道裂纹,内中透出耀眼的金光。

    黑团上的裂纹越来越大,同时有更多的裂纹产生,千百道金光透出,和上方照下地佛光映在一起,煞是好看。

    黑团消失之后,一只金色大鸟便从中显现出来。金鸟展翅而飞,拖着长长的尾羽,自天上划过,发出一声清悦之极地长鸣,响彻整个金顶,久久不绝。

    行度四僧呆呆看着这一幕,几乎忘了置身之所。

    金鸟在金顶上盘旋几周,朝凝竹这边飞来,落在地上,化做了人形。

    行度四僧一见,连忙转过身去,双手合什念起了佛。原来金鸟所化是一个看上去十二、三岁地女孩,身上居然未着寸络。

    “不要胡闹。”凝绣轻斥一声,话语中却充满怜爱。

    女孩嘻嘻一笑,说:“哪个生来不是这样?我又怎么胡闹了?”说着转了个身到了凝竹旁边,身上已经多了件红色长裙,居然还是当下比较流行的风格。

    凝竹伸手在女孩头顶抚了几下,长声道:“和尚,今日也算得了你些好处。你们去吧,以后再来。”

    行度背向凝竹,道:“姑娘毁了我宗法器,便这样一句就交待了么?”

    女孩大声说:“老和尚,你用火烧我,存地是什么心?”

    行度道:“却是你先出手的。”

    女孩说:“我出手是帮那两个小和尚修行,你出手却是想要我的命。佛门首戒杀生,你动了这心思,还有脸说我么?”

    行度一怔,一时间竟无语了。

    行苦道:“好一个伶牙俐齿。你们失礼在前,仗势行凶于后,反倒成了我们的不是?”

    女孩道:“你们以大欺小,以多欺少,还有脸说我们?好啊,不服气再来打上一架。”

    行度知道如今自己四人无论如何也不是人家对手,说不定连其中一人都敌不过,抬手阻止了师弟说话,道:“今日就此别过。请教两位,以后该当如何能找到你们?”他今日算是栽到了家,这话是无论如何也要问的,哪怕对方不答。

    只听那女孩笑道:“我和姐姐都是先极宗护法,你有本事就来吧,我们接着呢!”

    行度等不再发一言,纵身出了金顶。



………【第18章 金身伏魔自在天】………

    闻千山那令风云变色的一招,落在秦漠阳的身上,却只发出了这么一声轻响。

    闻千山看着秦漠阳,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这小子并没有随自己的“诛神”而消散,眼神中也没有了无奈、慌乱,而是透着冷静与自信。

    “很奇怪么?”秦漠阳说道,“有一点你恐怕不知道,在这个地方,不是所有的招式都能发挥其本来的作用的。

    “放屁!老夫的‘诛神’,九天十地之中没有什么地方是用不了的!”闻千山一听大怒。他向来自负,自然听不得秦漠阳诋毁他最为得意的一招。

    “哦?那我怎么没事呢?”秦漠阳淡然而道,话语里还带着一丝不屑,“你大概忘了,这里是一个很特殊的地方,你和我现在也是一种很特殊的存在。”

    闻千山沉下脸来看着秦漠阳,发觉这小子突然之间好像变了个人一似的。他不知道为什么秦漠阳会有这种变化,但对自己的绝招却未失去信心。他对自己所坚持之“道”,固执得有些偏执,信心对他来说也从来都不少。这也是他神识强大的原因。

    “那你就再试一下吧!”闻千山说道,双臂又展了开来。

    “有什么尽管使出来,不用藏着。”秦漠阳盯着闻千山说道。

    闻千山冷哼一声,不想再废话,攻势再出。他的“诛神”之招须蓄势良久,这回出手当然不是此招,而是欲重施故法,先将秦漠阳逼至绝境,再出绝招。

    闻千山原地不动,但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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