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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修奇仙-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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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风静静地站在那里,闭上眼睛,从头到尾聆听。

到了尾声,伴着那一声悠扬地收调,他甚至能在脑海中还原出白皙的小指在琴弦上勾过景象。

“此曲名叫:凤来仪!”

陈昔微的声音,清晰地传入宁风耳中。

随后,一片静寂无声。

“呼~”

宁风展颜一笑,吐出一口浊气,耳中听到窸窸窣窣声音,心知陈昔微已经离去,在心中默念着“凤来仪”三个字,时隔三年,他终于得知此曲名字。

“一曲凤来仪,不知道跟她大愿中的有凤来仪,是什么关系?”

“巧合吗?”

宁风摇了摇头,这个结论连他自己都不信。

暂且放下,他踏入神宫外门弟子居所。

行走其间,一路都有人冲着宁风行礼,招呼。

他们都是淘汰下来,外门弟子中的老人。三年一届,未能入神宫门墙,又不愿意离去的,便可以选择留在外门,但不用再专修药师琉璃经,可以修炼其他功法了。

多年积累下了,外门里修为不弱的弟子着实不少,但不管其资历如何,修为怎样,都不得不以羡慕的目光看着宁风,不得不行礼以“师兄”称之。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今日扶摇会过后,彼此之间身份之差,有如云泥之别。

宁风神情温和,或点头或回礼或攀谈,等见到自家老父宁采臣时候,足足一炷香功夫过去。

“父亲,我们回家吧。”

宁风上前扶住跑出来的宁采臣。

父子两人,下天都山,往朝阳镇去,背影传来对话声音:

“回去收拾东西吗?”

“不,是等人。”

第十八章崩溃的顾掌柜

朝阳镇,旧宅,失修木门发出的声音鬼都能再吓死一次。

宁家父子两人,推门而入。

“父亲,你确定……”

宁风看着手中提着的食材,心里有些没底。

这些都宁采臣一路坚持亲手挑拣买回来了,从宁风七岁之后,这活向来是他干来着。

“那是,儿子你且坐着,看为父手艺。”

宁采臣胸脯拍得震天响,抢过那些东西,就往厨房奔。

宁风嘴角抽搐着,再默默地抚平。

从先前宁采臣忽然大包大揽地开始买菜,然后说晚上要做一顿好吃的犒劳他后,这毛病就算染上了,一时半会好不了。

刚刚那不是宁风第一次劝阻了,只是宁采臣这几日在神宫外门着实过得滋润,据他自己说是跟一个未入门前是大厨的师弟学了几下散手,这次定然让儿子吃得舌头都给咽下去云云。

看着自家老父背影消失在厨房,紧接着里面传来“叮叮当当”类似砸锅卖铁声后,宁风嘴角抽搐得愈发厉害,默默地走出院子去,盏差工夫后返回来。

宁风进出这么一趟,心里面似乎安定了不少,在石桌边坐下。

片刻之后,宁采臣蓬头垢面,身上沾着各种污渍混一起,分不出哪个是酱哪个是油,基本上这身衣服是别想要了。

他手上托着一个托盘,上面黑乎乎几盘菜,看得宁风眼睛发直。

“父亲。”

“这……这是……”

宁风看着几盘黑乎乎东西,完全分不出它们分别是什么,筷子就有点夹不下去。

“放心吃吧儿子。”

宁采臣得意洋洋地道:“大厨教我散手时候示范过,为父样样品尝,味道甚美。”

“嗯?”

宁风听出点什么来,不敢置信地问道:“父亲,这是你第一次做?等等,刚在厨房,你还没尝过?”

宁采臣理所当然地点头,道:“我儿放宽心,不过几下散手,简单得很。”

“吃吧,吃吧。”

他眼巴巴地看过来,目光灼人。

宁风咽了口唾沫,迟疑地夹上那黑乎乎东西,眼睛一闭,塞进了嘴里。

咀嚼,咽下。

宁采臣揉了揉眼睛,很是感伤地道:“儿子啊,从你七岁还是八岁来着,为父就没给你做过东西吃,都是你照顾我来着。”

“这下好了,以后父亲能经常给你做饭。”

“对了,为父这一番心意如何?”

宁采臣飞快把感伤、感慨什么收起来,红光满脸,就差写着“快来夸我”四个大字。

“甜~~”

宁风眼眶泛红,声音模糊,毕竟是父子嘛,这神情与宁采臣感伤时候相差无几。

“那是,父爱如山,与他人做来终究不同。

我儿终于明白这个道理,为父这番功夫便算是没有白费。”

宁采臣哈哈大笑,辛苦半天也是饿了,豪迈地夹了一大筷子入口。

对面,宁风张了张嘴,想要阻止,愣是没来得及。

下一眨眼的功夫,宁采臣脸上表情凝固,化开后各种精彩,无法言述。

“噗~~”

宁采臣直接一口喷出来,若非宁风早有准备闪避得快,刚穿了一天的太阳袍也可以不用要了。

“……甜……苦……”

宁采臣就着宁风送上来的水连漱了好几遍口,才缓过气,能说囫囵话:“怎么这么甜,甜都发苦,你怎么咽得下去?”

他话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家儿子刚刚明明说甜,看那脸色就差哭出来了,是他一厢情愿地往父爱什么的去理解。

“咳咳咳~~”

宁采臣干咳几声,挠着头道:“要不,咱还是就着卤豆子吃点饭?家里好像还剩着点豆子没吃完。”

他说着就要起来去寻摸,走没两步忽然顿住,想起什么似地回身,哭丧着脸道:“我……我……我忘记煮饭了。”

宁风一拍脑门,终于反应过来什么地方不对了,桌面上除了黑乎乎几盘子,一粒米都没有。

着实是这些菜颜色太过惊悚,味道更加奇崛,让他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怎么办?”

宁采臣可怜巴巴地看过来,至于父爱、照顾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哎~”

宁风叹息一声,拍了拍手,冲门外喊道:“进来吧。”

院门从外面打开,几个小厮鱼贯而入,到了面前揭开藤条编织的盖子,露出色香味俱全菜肴。

八菜两汤,瓜果美酒,该有的一样不缺。

宁采臣眼睛发亮之余,奇怪地问道:“这是?”

宁风微微一笑,扶着老父座下,盛上米饭配好菜,解释道:“父亲你做饭时候,我出去做了点以防万一的小准备。”

“现在看来是派上用场了。”

宁采臣大快朵颐,赞不绝口:“幸好我儿聪明,不然今天我们就糟糕了,那个什么大厨教的散手一点都不管用,为父定不与他干休。”

这番话宁风听得有些吃力,毕竟嘴巴里塞满东西说话难免含糊嘛。

等听清楚了,宁风脸色就精彩了,看着自家老父全无惭愧之色,义正言辞地指责人大厨对他藏一手,一时无语。

他摇了摇头,拿起筷子,正准备多少用点时候,一个尖且高昂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宁家父子可在,顾某前来拜访。”

这声音听着让人不舒服,话还算客气,如果不算上话刚入耳,人就跟回到自家似推门而入的话。

宁风一皱眉头,瞥了一眼。

一前一后,两个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前面一个身材浑圆肚子又圆,锦袍加身大红大绿的,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后面那个就是熟人了,虬髯满面一条器宇轩昂大汉,如果不是胡子又卷又黄,脸色苍白如鬼的话,还颇有些威风。

“啊~”

宁采臣惊见两人,尤其是后面那条大汉,叫了一声就被东西给噎住,宁风好一阵抚背才缓过气来。

他总算明白,下天都山时候,自家儿子那句“等人”是什么意思了?

敢情等的就是这两位。

那条大汉不就是被宁风一击打倒然后扔出去的那位嘛。

“前面这位就是收街的主使?”

宁采臣顺过气后,好奇地看过去,觉得此人如此富态,无怪有收一条街的本钱。

他也就是看看,半点没插口的意思,家里大事几年前开始,就一直是儿子拿主意。

“你便是岱山楼的顾掌柜?”

宁风没有起身相迎的意思,随手夹了口菜,细嚼慢咽着。

“咦,没想到宁公子也知道顾某人,荣幸荣幸。”

顾掌柜双手扶着大肚子,眯着眼睛看过来,结果看宁风一点都没有久仰的意思,大刺刺地坐在那里,眼中就闪过了恼怒之色。

宁风当然知道。

那天他出去兜了一圈子,既然知道一切事端跟收楼有关,怎会不知道这般大手笔幕后是岱山楼呢?

他还知道岱山楼的背后,站着历代侍奉太阳神宫的一个修仙家族——齐鲁岱家。

宁风摆了摆手,颇有示意这不过寻常,顾掌柜你不用荣幸之意,淡淡地问道:“不知顾掌柜有何贵干?”

顾掌柜不知想到了什么,压制住怒气,挤出敷衍无比笑容,先是拱手道:“顾某人先恭喜宁公子进入太阳神宫,前途无量。”

“另外就是……”

他伸手向后一拍,要拍那大汉的肩膀,只是肚子太大转身不便,外加个头着实有差,这动作做起来就有些为难了。

后面大汉憔悴归憔悴,却是一个有眼力劲儿的,立刻半蹲着身子,让顾掌柜拍得顺手。

“顾某人听说手下前几日给宁公子添了麻烦,这不上门赔礼来了吗?”

顾掌柜说着作势欲踢,大汉忙道:“宁公子,小的有眼无珠,冒犯冒犯。”

“就这样?”

宁风气笑了,百无聊赖地挥了挥手,道:“那不送了。”

“你……”

顾掌柜脸色瞬间就变了,刷地涨红,羞恼无比模样。

“宁公子可别忘了,你不过是初入太阳神宫门墙,这便要不依不饶吗?”

“你可知道顾某人身后……”

顾掌柜话还没说完呢,宁风不耐烦地打断道:“知道,齐鲁岱家嘛。”

“说完了是吧?”

宁风伸手一指:“门在那边。”

顾掌柜的脸色这下不仅仅是猪肝色,彻底转为铁青了。

这段时间,他自外地调到神宫脚下,岱家的根本重地听用,这绝对是重用啊。

顾掌柜初得大任,做事难免操切,借着岱家的势在朝阳镇很是横行,多少人敢怒不敢言,生生养出了一肚子蛮横底气。

今天本就有些屈尊味道,走个过场罢了,态度才会如此敷衍,谁知道一个硬钉子就碰过来。

“好,好,好。”

顾掌柜恨恨出声,掉头向外走去。

他不是没想过出手教训下这个刚刚入门的小子,只是宁风额上太阳巾刺眼无比,总是让顾掌柜想起“太阳神宫”四个字,胆气一下就散了。

“哼,我不能动你,岱家难道还动不了你吗?”

“你给我等着!”

顾掌柜恨得牙痒痒地在心中发狠,同时百八十个毒计生出来,无不是如何在岱家人面前搬弄是非所用。

“儿子,岱家势力很大?”

宁采臣看着两人负气而去,有些担忧地问道。

宁风很老实地回道:“不小,岱家侍奉神宫数百年,每代都有弟子入门,根深蒂固。”

“啊,这可如何是好?”

宁采臣蹦起来,忧心无比,看那架势很有去把顾掌柜追回来的心思。

“父亲。”

宁风好笑地将老父扶着重新坐下,刚要说什么,外面传来一个声音。

“哈,哈,哈。”

唱戏呢这是?宁风诧异地回头看,只见得刚走出去的顾掌柜迈着八字步,又踱了回来。

看那架势,螃蟹巡视沙滩亦不过如此。

“顾掌柜你又有何贵干?”

宁风好气又好笑地看着这位。

“宁公子,顾某人好意代表岱家前来,为前日小小冒犯赔礼,你却不知好歹,出言冒犯岱家,顾某人既食岱家黍米,今日势必不能咽下这口气。”

顾掌柜抬头挺胸,借着话头开始往下说,难为他中气十足,一番话说下来愣是让旁人连插口余地都没有。

总而言之,无非就是宁风蛮横无理,出言多有诋毁岱家。

“呵~”

宁风有些明白过来,摇头,失笑,就听着顾掌柜往下编,耳朵自动屏蔽顾掌柜的公鸭嗓子,目光越过去,望向门外处。

顾掌柜一口气吊着还没数落完呢,门外,一袭白底金丝袍服衬托得沉稳如山的人影,进入宁风的视线范围。

“来了。”

宁风缓缓起身,脚步不移。

“来了。”

顾掌柜耳朵竖起来,窃喜无比。

难为他嘴巴不停,耳朵竟然还灵得能分辨出来,身后渐近的脚步声沉重无比,显示其主人心中饱含着怒火。

“够了!”

一声怒喝,从门外传来。

顾掌柜连忙住口,天地良心,那声音再不来他这口气真就接不上了。

他住口,侧开身子,躬身,行礼,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庞大身躯竟奇异地形不成负担。

“少主!”

顾掌柜眼睛泛红,带着委屈喊出声来,一副主辱臣死的忠心都在里面了。

一袭太阳袍,头系太阳巾,来者看上去二十多岁,脸上线条刚硬,正怒容满面地大踏步而来。

“是他。”

“少主,就是他侮辱我们岱家……”

顾掌柜委屈、悲愤,唱作俱佳,心里面冷笑声声:“哼,进入太阳神宫又如何?你一个新晋弟子,我家少主可是入门多年,家中还有长辈在神宫中,难道还收拾不了你?!”

眼看着自家少主气势汹汹来到旁边,顾掌柜正准备再添把火呢,忽然——

“啪!”

一个大嘴巴,响声干脆,听着都觉得疼。

顾掌柜原地连转了三圈子,脸颊充气般肿起来,呆若木鸡,连呼痛都忘记了。

“为什么打我?”

他心里面疑问刚冒出来,又挨了一脚,整个人横飞出去,撞在同样傻了的大汉身上滚做一团。

“不该是这样的,怎么会是这样?到底哪里不对?”

顾掌柜竭力睁开肿成馒头的眼睛,看到两个身着太阳袍的人,迎面走去……

第十九章岱川

“岱师兄。”

宁风好整以暇地看着崩溃的顾掌柜飞出去,这才移步迎上前去。

“七师弟。”

岱师兄一脸惭愧,一脸羞赧,跟宁风拱了拱手招呼完,恨恨出声:“姓顾的,你就是这么赔礼的?”

他又转过身,歉然道:“七师弟,为兄为六师弟安顿,耽搁了时间,致此刁奴胡作非为,坏我师兄弟感情,都是为兄的错。”

“七师弟你放心,此事为兄定然要给师弟,以及……”

岱师兄冲着弄不清楚情况的宁采臣躬身行礼,“……宁叔,一个交代。”

宁风看自家老父手脚都要没处摆的样子,忙介绍道:“父亲,这位是岱川岱师兄,与儿子同在天云师尊座下。”

岱川醒悟过来,怒得极了,竟是忘了自我介绍,冲着宁采臣又是一礼,道:“岱川在师尊座下行四,见过宁叔。”

宁采臣这才有点回过味来:“你们认识?”

他再回头看看自家儿子,真正明白宁风之前说的“等人”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宁风等的压根就不是顾掌柜他们,而是这位,天云峰四师兄,同时齐鲁岱家少主——岱川。

“有过一面之缘。”

宁风笑笑,对自家父亲解释了一下。

在初见引路师兄沈兆轩的时候,他还惊鸿一瞥,见到另外两位师兄师姐。

其中,二师姐是柳意蝉的引路人,这位岱川则是木小树的引路师兄。

当时沈兆轩跑得实在太快,宁风与岱川就打了一个照面,后来在水云间花树间躺椅上闲谈时候,他自然打听了一下。

知道了岱川的根底,再联想到之前收楼拆房的幕后背景,后面会发生什么宁风早就心里有数了。

开什么玩笑,为了收幢楼,天云峰两个亲传弟子闹出矛盾来?

一来丢不起这个人,二来以天云子那天表现出来的态度,借岱川几个胆量,他也不敢做这种事情

事情定会如此发展,宁风无法把握准的是其中人心。

看着对面犹自一脸羞愧神色的岱川,感受到其中赤诚,宁风微微颔首,动作间就多出了几分亲热。

这边两个同门同属一脉的师兄弟在兄友弟恭呢,那头顾掌柜恨不得昏过去。

他哪里还听不明白?但他心里面,是真的不明白。

“明明是同门而已,为什么?”

顾掌柜既崩溃,又疑惑的时候,岱川又横了他一眼,道:“七师弟,这个腌臜货,为兄会处置的。”

“他根本不明白,什么是太阳神宫!”

宁风点了点头,没有假惺惺地劝告什么,外门三年,他很明白:什么是太阳神宫!

强横,霸道,惶惶如大日,威风不可一世。

这个是外人眼中的太阳神宫,亦是神宫弟子行走天下,留给世人的最深刻印象。

神宫内部,同门之间,又是另一种模样。

朝阳之生机,夕阳之眷恋,一切和煦,一切温暖,本也源自太阳。

这,才是神宫弟子对内模样。

天下七宗,太阳神宫人丁最是稀少,能位列其中千年不能撼动,靠的可不仅仅是赫赫之太阳法!

“咦,这不是岱师兄吗?”

这边两师兄弟正谈话呢,一个声音传来。

宁风和岱川齐齐望去,只见得两个头系银色外门太阳巾的中年男子晃悠悠地走来。

“他们是神宫派驻在镇上的弟子。”

宁风一看他们打扮就明白了。

令他好奇的是,两个派驻弟子竟然长得一模一样,完全分不清楚谁是谁。

“原来是赵大和赵二,今天是你们轮驻朝阳镇?”

岱川一边招呼,一边松了口气。

在声音传来时候,近在咫尺的宁风清楚地看到岱川身子都绷紧了,好似颇为紧张,一直到认出两人方才放松下来。

“七师弟,赵大和赵二都是师尊的记名弟子,不是外人。”

岱川这么一说,宁风就明白过来他刚刚在紧张什么了。

双方上前见礼,赵大和赵二态度颇为热情,上下很是打量了宁风几眼,这才对岱川说道:“我们兄弟两人听说恩师又收了亲传,其中一人还是朝阳镇上的,便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撞上。”

“岱师兄,你们这是?”

这两兄弟说话一人一句,连得无比紧密,声线一般无二,闭上眼睛不去看的话,非得误会成一个人中气十足说话不带停顿的。

他们两人一边打着招呼,一边就看出不对来。

“这个……那个……”

岱川是个老实人,一脸尴尬地把事情说出来。

“哼!”

“一个下人,竟然敢挑拨神宫同门关系,狗胆真大,大得都包了天。”

“我说岱师兄,你们岱家……”

赵大赵二欲言又止,岱川神色也有些黯然。

“这样吧,这两个狗东西,便交给我们兄弟处置便是。”

两兄弟此来就是为了跟宁风认识一下,现在目的达到,也不久留,一人一个提起吓呆了的顾掌柜他们。

“岱师兄,这次幸好是遇到我们,不然在神宫中传了开去,恩师不知该如何震怒,岱师兄你又如何自处?”

“家里的事情,还是约束下吧。”

赵大、赵二话说到这里,洒然与宁风告别,扬长而去。

“这……”

宁风隐隐听出点东西来,看向神情黯然,面带痛苦之色的岱川。

“让七师弟见笑了。”

岱川苦笑着说道:“家中老人为扩张家族,行事越来越过,为兄为人晚辈,劝又无法劝,着实为难。”

宁风摇了摇头,没有说出什么安慰话来,在现实面前,无力的言语不说也罢。

看气氛有些沉闷,宁采臣忙热情招呼:“来,坐下说,坐下说。”

他还不忘顺口问了一句:“岱川你吃了吗?要不一起吃点?”

“呃~”

宁风看着桌上被扫荡了一半的菜肴,以手捂脸,有些明白岱川之前的感受了。

“那……好。”

岱川看了看,洒然坐下,笑着说道:“在下正好饿了。”

他接过宁风递上的筷子,果然全不介意地吃用起来,风卷残云,丝毫不下之前的宁采臣,似乎将一腔郁闷都发泄成了食欲。

宁风看着这一幕,脸上不由得露出微笑,心想:“看来这次进入天云峰,果是一件幸事。”

沈兆轩的洒脱与温和,岱川的豪气和不拘小节,都让人觉得与之相处,如饮醇酒。

吃罢,撤下碗筷,三人对坐饮酒,不知不觉就打开了话匣子。

“七师弟,其实为兄很羡慕三师兄。”

“怎么说?”

“他无拘无束,本就是师尊捡来的弃婴,除了宗门与师尊,再无牵挂,如何能不让人羡慕?”

宁风还是第一次听说沈兆轩来历,心中好奇,分外留神。

岱川似是有了酒意,一杯接着一杯饮下,滔滔讲来:“三师兄天赋也高,一身修为仅在大师兄和二师姐之下。

师尊有一次失言,曾说若非是当年一件恨事,以三师兄之天赋和心性,怕是早就后来居上,成就金丹大道了。”

宁风默默听着,点头,不时为岱川斟满空得飞快的酒杯。

他何尝听不出来,岱川与其是在说沈兆轩,不然说是在叹息己身。

岱川对三师兄的每一点羡慕,无不是他自身解脱不得之束缚。

这一场酒,喝了足足一个时辰,酒楼的小二来回送了数趟美酒,才勉强应付了过来。

“兴尽矣。”

岱川喝干最后杯中酒,长身而起,爽朗笑道:“七师弟,为兄今日叨扰了。”

“他日请七师弟到为兄洞府来,有上等灵酒,再以大碗伺候,定然七师弟你尽兴。”

“为兄去矣,师尊法会再见。”

岱川一场豪饮,似乎卸去了不少心中块垒,豪爽大气的性子显露出来,拱手作别,长笑而去。

宁风看着一地杯盘狼藉,尤其是一堆空着的酒缸,脸色就有点发苦。

“灵酒……还大碗……”

想到这位四师兄的酒量,宁风抬头望天,心中哀鸣,“那到底是师兄洞府,还是龙潭虎穴啊?”

“这岱川,不错,酒量,要得……”

“嘭”的一声,宁采臣脸上酡红,酒意上涌,径直趴到了桌上。

“哎~”

宁风摇着头,捏着鼻子开始照顾自家老父。

“嗯?”

他刚把老父搀扶起来,便看到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檀木匣子,约两指高低,比巴掌略长。

“是岱师兄。”

宁风不用想也知道,会留下这个匣子在此的,除了岱川外不会有他人。

沉吟了一下,他隐约猜到匣子里会是什么了,伸手在盖子上一推。

檀木匣子打开,露出其中浅浅的几张绢黄纸张。

“这是……什么呀……”

宁采臣将脑袋从桌上抬起头,醉眼惺忪地问道。

“房契。”

宁风瞥了一眼,正如所料,乃是他所租住的这间院落,乃至前面店铺的契约。

“这是岱师兄的赔礼,又不好意思当面拿出,有意留下的。”

宁风合上盖子,心知这才是真正的赔礼,岱川匆匆而来,本就是为了此事。

原本如果没有顾掌柜那么一出的话,他或许便会当面拿出来,加上那事,又一场兴尽,岱川就觉得不好当面取出,生怕双方尴尬。

“儿~儿子~,要不要……还……还回去……”

宁采臣话含糊在嘴巴里,说得明明是“还回去”,双手却在把匣子往怀里面扒拉。

宁风见状摇头一笑,问道:“父亲想要那铺子?”

知父莫如子,宁风一猜就中。

“嗯,生意……做生意……”宁采臣脑袋一沉,彻底醉死过去,脑袋跟锤子一样往桌上砸。

宁风手伸出,垫在下面,托着老父的头缓缓而下。

下一刻,看着醉中还抓着檀木匣子的宁采臣,宁风微微一笑,轻声道:“父亲,那我们就把它留下。”

“赔礼什么且不去说它,他日孩儿再补还其他予四师兄便是。”

夜深,人静,照顾完醉酒的宁采臣,宁风的一天就过去了。

“还有两天……”

“师尊开坛**,我上经香阁,选第一门功法。”

“仙道之始,便在足下。”

“真是期待啊。”

第二十章同弟子,讲道岩

时间是这世上最无从捉摸的东西。

天云山脚一仙鹤,低头优雅地清理羽毛,浑然忘了时间,一抬头,惊讶发现天都黑了。

朝阳镇上,宁风一抬头,三天时间过去了。

“父亲,我回山去了。”

宁风交代了一番琐事,接着道:“这次可能有一段时间不能回来,孩儿已经交代两位赵师兄疏通,宗门在镇上执役的弟子,会代为照看家里的。”

宁采臣连连点头,刚要摆出当父亲的姿态敦敦教诲一下,猛地一拍脑袋,想起一事:“我儿,你怎么上去?”

他冲着天上指了指,天云峰可是天上飞着呢。

宁风嘴角抽搐,这个问题他在听一曲“凤来仪”时候就反应过来,要不是陈昔微就在面前,那会儿他都有抱住仙鹤大腿坚决不让飞的念头。

“没事,孩儿自有打算。”

他这么一说,宁采臣立刻就信了,“哦”了一声,便慈祥地道:“那我儿速去速去,莫要误了时辰。”

一边说话,宁采臣一边往屋后看,确切地说,是往那边已经姓“宁”了的店铺方向张望。

看他那样子,颇有碍眼的赶紧离开,他老人家要开始忙了的意思。

“那孩子这就回山了。”

宁风摇了摇头,有些摸不准让自家老父有事做是对是错了。

与父告别,出朝阳镇,往天都山去,他轻车熟路地到得神宫外门,拉住一个有些年纪的外门弟子,一阵耳语。

对方受宠若惊,下一刻,一道流光,直冲天云峰去……

……

“师兄,你怎么来了?”

天云峰脚下,宁风还没落地呢,一个宽袍大袖,笑容温和的身影映入眼帘。

沈兆轩,早早地就候在了这里。

宁风跟被他抓壮丁的外门弟子寒暄了几句告辞,连忙走向自家引路师兄。

“为兄闲来无事,在此看看云海,顺便迎一迎师弟。”

沈兆轩轻描淡写地说着,把着宁风臂膀向山上去。

几日不见,师兄弟两人并未生出陌生感觉,反而愈见亲切。

沈兆轩这番话,宁风要是真信了,那简直单纯得跟旁边戏水的仙鹤一个级数了。

“师兄这分明是怕我耽搁了师尊讲道,方才在此等候。”

“要是时间差不多了,我还没有到,想必师兄就会立刻下山找过来。”

宁风对沈兆轩的用心良苦铭记在心里面,嘴上却是不提,一路行来就说这几日里发生的趣事。

如那四师兄岱川酒量恢弘,宁风对去他洞府做客很是没底;再如赵家兄弟一个模子印出来,从来分不清楚谁是赵大谁是赵二……

“嗯,师兄,我们这是……”

宁风跟着沈兆轩走到这会儿,才发现去的方向好像不对。

这不是往水云间,也不是往天云峰巅方向,更像是绕往山的背面一般。

沈兆轩神情一肃,道:“师弟,师尊讲道,自是在讲道岩。”

“讲道岩?”

“我天云一脉,历代祖师,皆是在讲道岩开坛**,千年以降,从未变过。”

沈兆轩一改平时温润如玉,神情庄严肃穆,有如朝圣。

“讲道岩在山阳一面,天云海中,依我们神宫规矩,除我们天云一脉,诸峰山主亦可携亲传一名前来旁听。”

沈兆轩似乎反应过来,没有跟自家师弟讲清楚情况,连忙将等会儿将出现的场面大致道来,好给宁风一个心理准备。

“我们师尊平日里沉默寡言,不善言辞,但**这方面于神宫首屈一指,诸峰山主向来都不会错过。

这次又是为三位师弟妹入门而开讲,他们肯定会携看好的新晋弟子前来,师弟向来会看到不少熟人。”

沈兆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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