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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唐再续-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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寨,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拓跋思恩用力点头,咬牙道:“李存曜小儿,胆敢杀我大将,此仇不报,何以为人!四兄,小弟请命,领军克城!”

拓跋思谦沉吟片刻,摇头道:“不妥,你乃军中副帅,轻易不可身临险境。尤其是,某观李存曜这番城防布置,周密合理,深谙兵法,最先开始攻城的一波军队,必然损失较重,此乃大军战阵,非是个人武艺可以称雄,你若失陷城下,则我军锐气顿失,难以挽回。是故,你仍须得稍待,让前军先破其外城,而后再乘势领军上前,鼓舞士气,一举再克瓮城,神木寨便将易手。”

拓跋思恩想想也是,这大军攻城之时,个人武力的确起不到关键性作用,当年裴旻将军剑法通神,也没听说过裴将军一人可下一城这等荒唐之说,何况是他拓跋思恩?

当下拓跋思恩便点点头,道:“好,那小弟便暂不亲出。”

拓跋思谦微微一笑:“大兄交代的话,你当谨记。某等此来,不是耀武扬威来了,最好的法子是不动干戈,悄无声息占据府谷。虽然这很难,但我等须得这般去做。黄河九曲,独富一套,说的便是这河套。我们要打府谷,不是单纯为了拔掉折掘家这颗钉子,而是为了打通和那片肥沃的土地及广阔的草场之间的通道。那里方圆千里,纵横无阻,均是一马平川,物产丰富足以养育人口牲畜,地势平坦适合我族骑兵往来驰骋。这片地方在汉人中素有‘塞上江南’之称。只要夺取了这里,不用三十年时间,我们便能培育出十万控弦之士,到时候南取关中也好,东出河东也罢,总之天阔地广,都可任我等驰骋纵横。我们拓跋家崛起甚速,已然引得天下色变,幸而皇帝陛下一时顾不得我等,这才有大兄这几年休养生息的机会。然则大兄说得好,基业虽然厚实,却多是穷山僻壤,不足以富族群,不足以养兵民,欲要称雄世间,争锋天下,河套乃某等必取!”

拓跋思谦一口一个大兄,把拓跋思恭的招牌挂得高高的,拓跋思恩便不敢有什么脾气,当下点头受教。

拓跋思谦见他服软,心中微微一笑,便道:“至于拓跋海被杀,固然是我军之失,然则也激起了我军悲愤之气,如今正是用兵之时,老五,这第一波攻城,某便交给你了。”

拓跋思恩沉声道:“正要破城,斩杀李存曜,祭某军旗!”

拓跋思谦又小声道:“我族骑兵精锐,但于攻城并不见长,某观神木寨虽是小城,防御只怕颇为了得,你不必将我拓跋氏部族军派出太多,且让野利氏出兵试探便是。”

拓跋思恩眼珠一转,点头道:“四兄放心,此事某省得。”

同是党项民族,一个是拓跋氏,一个是野利氏,一个属平夏部,一个为南山部。这两大集团是党项族内实力最为强大的势力集团,而且有一定的差异。

“异”在什么地方呢?平夏拓跋为“蕃姓”,南山野利为“羌族”。所谓“蕃姓”,即林宝所言拓跋氏为“东北蕃”,(注:林宝.元和姓纂[M]卷十“拓跋氏”条。)即鲜卑也;所谓“羌族”,到唐时,实际即为“吐蕃”。拓跋、野利(耶律)原本均为东北民族,但迁居西北羌地之后,同时经过了“羌化”过程。拓跋氏“羌化”程度较浅,较多地保持了原来民族的特色,而野利氏则彻底地“羌化”或“吐蕃化”,故在当时人看来,野利氏已是一彻头彻尾的“羌族”或“吐蕃”。

正因为野利氏同吐蕃的关系极为密切,该族的“吐蕃化”程度极深,故到五代时,人们均称“野利”为“吐蕃”,一些史学家则称之为“羌族”。

不仅拓跋、野利两部在“羌化”程度上存在很大差别,而且平夏、南山两部互为仇寇。

直到李继捧附宋,李继迁举兵反宋,拓跋氏与野利氏集团联姻,“羌豪野利等族皆以女妻之”。(注:西夏书事[M]卷四雍熙元年十二月条。)可以说,西夏的建国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平夏拓跋”与“南山野利”的联盟。过去互为仇寇的两大党项集团在共同利益上携手,促使党项民族政治及军事实力骤然膨胀,而形成了以拓跋氏为首、野利氏为辅的强大的党项姓氏集团之间的军事联盟。但是,旧有的矛盾并没有完全消失,拓跋氏同野利氏两大集团的斗争表现仍然尖锐。从绥德地区即横山地区亦即南山地区到熙宁时,也就是李元昊颁布了“秃发令”之后仍保持“辫发”之俗即可看出,野利氏集团对元昊建国新政令的抵抗,最后野利氏家族惨遭灭族之祸及横山部落的不断叛夏,均当与两集团之间的矛盾有关。

此时的拓跋氏和野利氏还没有开始联姻,其关系是虽然也还不算仇敌,但也比较紧张,能削弱他们的话,拓跋家不论是谁,都是了一的。拓跋思谦见老五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便点点头,勒过马头,带着自己的亲兵回了中军。

拓跋思恩望着他的背影,默然片刻,想着自己此来出发之前大兄拓跋思恭跟自己说过的那些话,默默念道:“平夏,平夏……我拓跋氏不是一个平夏安置得了的。”

其实唐朝为什么要将拓跋氏这些归附的异族安置在河套平夏这里?从当时的历史条件来看,这里是唐朝疆域北部地区。半干旱的自然条件无法提供给让他们强大起来的马场,也提供不了农耕社会空间里充足的农业物产。唐王朝对这些随时都能起兵造反的异族势力无法完全放心,不能安置在王朝的内部地区,将这些人安置在这里,可形成北方少数民族进攻中原王朝的缓冲地带。就这样,无定河流域一带就扮演起了接纳唐时党项人的角色。

迁徙到陕北时,党项部族有八大种姓部落,其中以拓跋氏势力最强。从公元8世纪中期开始,迁徙的党项人经过10年多时间,到公元765年左右,以拓跋部为主的党项人以后世横山县无定河北的地区为核心,使这一带成为党项拓跋部兴起的基地,在唐代行政区域中,这里称为静边州,治所在今横山县党岔乡一带。

唐廷眼中的不毛之地,却成了党项人很快兴起的“风水宝地”:往南的黄土高原厚土区成了他们的粮仓,往北的鄂尔多斯高原是天然而上乘的马场,加上唐朝对他们采取的不征税政策,使党项人很快在这里兴起,唐朝对党项人的这种税收优惠政策在大诗人白居易《代王佖答吐蕃北道节度论赞勃藏书》里有明显见证:“且如党项久居汉界,曾无征税,既感恩德,未尝动摇。”。从陇东到陕北的大片土地上,很快形成了党项六大部落。生活在后世甘肃东部的是南山部落,生活在无定河一带的叫平夏部落,党项拓跋部是平夏部的主力。南山党项在唐朝的政治评判中是不安分的一群人,唐宣宗颁布的《平党项德音》的诏书中就说:“南山党项为恶多年,化谕不悛,颇为边患。”对平夏部落则表扬为:“平夏党项素闻为善,自旬月以来,法使抚安,尤见忠顺。”后来,南山部落归顺唐朝后,被唐政府嘉扬为:“平夏、南山虽云有异,源流风俗本实不俗。”唐朝政府的好恶使位于无定河边的党项人中的平夏部落获得了发展的契机。

眼下已经是唐朝末年,世界上最大的帝国大厦开始倾颓,黄巢贼兵更是摧毁倾颓的帝国大厦最有力的推手,在阻止这支手的各种力量中,其中不乏党项人。面对危及到帝国生命的颓势,唐僖宗调各路人马,前往镇压农民起义,骁勇善战的党项人被抽调到镇压的前列。党项首领拓跋思恭带领着的上万名党项男儿,离开无定河流域,南下参战。战争以唐王朝的胜利而告终,流居在陕北黄土高原上的党项人终于得到了唐王朝的认可。为这个一直在生存条件恶劣的地区辗转流徙的民族赢得一个新的生存与发展空间——唐王朝决定奖赏拓跋思恭。

局势稳定后,唐僖宗在宫廷里召见有功之臣拓跋思恭,一番赏赐后还问他有什么要求,拓跋思恭最爱者,无非地盘,他的话说得很简单,意思就是一个:“自从朝廷下令将党项人安置在内地,使我们远离了吐蕃人的压迫,但我们一直没有自己固定的地界,能否将夏州一带地方赐予给我们?”

僖宗知道不给也是白搭,于是答应了这个要求。就这样,党项人合法地拥有了夏州。拓跋思恭将夏州的治所选择了无定河边、匈奴人修建的坚硬城池统万城,并开始了对这里合法的开发、经营。这是自从来到黄土高原上后,党项人第一次合法地拥有地方政权,这个政权也就像个跳板,提供着党项人在后来的发展中,从不同方位的出击。

在黄土高原上生活了150多年的党项人,得到了汉人政权的承认,其首领拓跋思恭也被赐封为李姓,这是在正统的唐王朝统治者眼中,“野蛮”的党项人第一次有了大唐帝国帝王的赐封之地与赐封之姓,此后的多少年间,他们一直以这个姓为荣,这也是今天我们提起西夏王朝时,总将西夏王国的建立者赵元昊称呼为李元昊的一个原因(宋朝时,曾经赐封党项人的上层首领为赵姓,直到1038年,登基建国的元昊像扔掉一件不再合身的衣服一样,将这个他认为是耻辱的姓氏扔在了身后,命名了自己的党项姓氏:嵬。)

拓跋思恩沉默片刻,这才朝身边一位将领道:“你去试箭。”

那军官抱拳应诺,骑着马走向城门,却不是靠得太近,便下马了,他下马的地方距离城关直线距离也就几十步的样子,在这个距离上是很容易被城上的神箭手威胁到。当然,以他的披甲程度而言,只要不射中面部一般不会造成致命性伤害。

这个军官已经取下了一副单木弓——他身上明明背着一副上好的拓木弓却没有用,而是用这副单木弓,手中拿着的也是一根威力有限的普通竹箭。

他站在城关前,用手比划了一阵,似乎在测距,有似乎是瞄准,然后左腿弓,右腿在后绷直,身体上部向后倾斜开了一个角度,将弓拉满。

“咻——”地一声,竹箭斜斜向城楼上射去。

李曜站在城楼之上,目光随着那支竹箭在空中滑过了一个弧度,然后箭头斜斜向下消失在城关前。

那军官满意地转过身来飞身上马,然后打马驰了回来。

李曜则转头说道:“大战马上开始,各就各位吧。”

第097章 烈火炼狱

李曜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他知道刚才那员敌将的动作是什么意思。那敌将放着好弓不用,却用普通弓箭,射箭之时也明显未尽全力,无非是来试射一番,看看在什么距离可以将弓箭射上城楼并保持威力。

其实以李曜布置下来的防御措施,刚才那敌将所处的位置,完全可以用床弩覆盖,虽然床弩这种兵器没有什么准确性可言,但胜在威力巨大,而且是覆盖性攻击,只要李曜刚才做出命床弩射击的手势或者口令,那员敌将就算是李存孝,也得交代下那一百多斤,但李曜自然不会做这等事,床弩不是用来射杀他一人的,如果说床弩阵要为了射杀某一个人而启动的话,这人只能是拓跋思谦或者拓跋思恩,至于这员敌将,他还差点资格。

敌将试射之后立刻回到行阵之中,向拓跋思恩汇报了几句,拓跋思恩点点头,断然下令:“尖头木驴首阵准备,冲开鹿角木!野利氏步兵清扫铁蒺藜!飞云梯与撞车随后跟上,随时准备攻城!”

拓跋思恭如今是大唐夏绥节度使,这些攻城器械,自然学自唐朝,虽然数量不多,却也堪称精锐。不过,拓跋思恩不会明白李曜所布置的防线有多么坚固,有多少对付这些常规攻城器械的手段。

随着拓跋思恩一声令下,早已准备好的尖头木驴打头阵,十几辆全副武装的大车滚滚向前,朝神木寨驶去,只是碍于神木寨乃在山上,因而仰攻起来有些吃力,速度无法太快。

攻城战既然开始,李嗣恩与史建瑭自然分别赶赴南北二门,东门敌军主力所在,无疑是李曜亲自指挥。他此时已然不在城楼之上,而是退到城楼后面不远处高高的塔楼之上。塔楼离城门虽然不远,也在瓮城(等同内城)之外,但它却很高,足以不被城外的箭矢攻击到,而对方的炮车(即投石车)也无法砸到此处,因而十分安全。这个位置,才是主将应该待着的地方,城门那等危险所在,非到万不得已,是不能让主将出现在那儿的,否则以城门上的伤亡率来说,万一主将突然战死,很有可能导致守城直接失败。

李曜所在的塔楼顶部,只有几个人,除了六名掌旗官之外,便只有三员将领,分别是李曜、憨娃儿和折嗣礼。李曜不必解释,憨娃儿是甲旅旅帅,身负主将牙兵首领之职,片刻不能离开主将,而折嗣礼乃是原神木寨骑兵主将,如今攻城开始,不少骑兵也纷纷加入守城作战,只留下一百余人作为应急之用,等于转成了预备队,折嗣礼又是折家在神木寨的主要代表人物,自然要跟李曜站在一起。

至于东城城门一线,守军主将乃是折原平,两名副将毫无疑问便是阿悉结咄尔和处木昆克失毕。折原平的步卒乃是守城主力,阿悉结咄尔和处木昆克失毕的飞腾军骑兵也临时转做步兵,协助守城。

李曜在塔楼上看得分明,在那批尖头木驴缓缓上来之前,他面色如常,一令未下,似乎就要眼睁睁看着尖头木驴突破鹿角木阻敌区。城楼那边的折原平打出旗帜询问是否发动反击,李曜淡淡地与身边的掌旗官道:“不忙,先等等。”

待尖头木驴已经撞开第一道鹿角木,后续的野利氏步兵开始冲上前来清理铁蒺藜之时,折原平再次打旗帜询问是否让床弩反击,并表示此时反击可以射杀大量野利氏步兵。

李曜依旧淡然摇头:“不忙,再等等。另外打旗传令:炮车油罐准备。”

六名掌旗官有三名正在行使职责,另外三名属于“候补”,当下便打出旗帜,炮车部队油罐准备。城楼后面的半高土堆之上的二十门炮车立刻开始准备油罐,一箱箱油罐被放在炮车周围,各自上弹。

直到拓跋氏的尖头木驴与飞云梯都已经进入射程范围,甚至有三辆已经逼近城门,而后续的野利氏步兵也大多进入炮车覆盖射击范围之后,前线城楼之外折原平大为紧张,再次打出旗帜询问是否开始还击之时,李曜才断然开口:“油罐炮车全力发射油罐,两个基数油罐必须在五分之一炷香时间内全部发射完毕。”

塔楼上,一面火红朱雀大旗疯狂舞动起来,城楼后的油罐炮车仿佛打了鸡血一般,猛地发射起一波波油罐,砸到外面的城下。

一时间,黑乎乎的罐子在拓跋氏和野利氏士兵的头上从天而降,虽然并没有砸死多少人,但油罐只要落地,不论砸到什么,立即爆开,火油流满一地,一股油味扑面而来,连离得老远还隔着一道城门的李曜都觉得有些刺鼻。

定难军尖头木驴里的士兵闻到气味,心中都是一惊。尖头木驴也叫轒讟车,是一种攻城战的重要的工具,用以掩蔽攻城人员掘城墙、挖地道时免遭敌人矢石、纵火、木檑伤害。此车下有四轮,车上设一屋顶形木架,蒙有生牛皮,外涂泥浆,人员在其掩蔽下作业,也可用它运土填沟等。

但是此车虽然可以防止纵火,却主要是防止敌人火矢,然而神木寨守军的打发出乎常理,第一波火矢、檑石等根本没有看见,却是砸出无数油罐,把满地都弄得全是火油。这一下他们脚下也全是火油,滑腻滑腻的,走路都使不上力,车也推不太动了,有些车甚至因为山坡的原因,反而往后退了一点。

然而李曜岂止是为了阻止他们前进?就在“两个基数”油罐发射完毕之后,李曜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轻轻挥手:“传某军令,城楼上强弓手火矢覆盖,点燃地上火油。”

这道命令直接宣布了定难军第一波攻势到此为止的结局。只见城楼上百余火矢一波一波射出,并不格外瞄准谁,而是冲着地上有火油的地方随意发射,最多只是冲着火油多的地方射出,由远及近点燃地上火油。

火油又称猛火油,唐时还有个称呼,叫做石脂水,其实也就是石油,只是石油这个词原本是沈括发明的,现在还没有这个说法而已。石油在中国古代其实就有产出,只是产量较低而已,但仅仅满足一下战争需求,还是问题不大的,因为这货并不是每一场战争都会用到。李曜的作战思想毕竟偏向现代人,是个宁可多花钱,不可多死人的打法,因而这石脂水虽然价格不算便宜,但李曜用来却是毫不留情,一波覆盖射击发射的火油罐,足够别人打几次守城战了。

然而效果却是毫无疑问的强大明显:由于地上、尖头木驴上、定难军士兵身上甚至他们冲破的鹿角木上都已经流满了火油,这火矢一旦发出,引燃火油,城门之前顿时化为一片火海。许多定难军士兵身上沾满火油,一点就着,扑不灭,浇不熄——也没东西浇——立即被烧得哭爹喊娘,可是哭叫不得几句,便被烧成黑炭一具,飞快倒地。

而号称防火的尖头木驴也根本起不到防火的作用,不仅车上的木件因为火油的关系,瞬间燃烧起来,车顶蒙着的牛皮都被烧成灰了。更别提地上也全是火油,而这车是没有底的,车中推车的士兵同样很快被烧死,不少尖头木驴直接烧成了灰。离得最远的三辆尖头木驴因为距离优势,沾上的火油不是很多,又看见前面友军噩梦般的遭遇,吓得连车都不敢要了,飞快从车中逃出来,掉头就跑。没有什么人面对这种烈火炼狱还傻傻往前冲的,人毕竟是人,意志再坚定,也当不得神怪异志里的辟火珠来使,这种情况再往前冲,那不叫勇气,那叫痴呆。

拓跋思恩在后面看得目眦欲裂,虽然烧死的人里头大半是野利氏的步兵,但他的尖头木驴车队居然被一波反击就打了个全军覆没,这不能不令他怒如癫狂,拓跋氏的夏绥虽然有汉人工匠,也善于制造这些器械,但人数太少,所受到的重视也远远不够,因此这十几二十辆尖头木驴就是拓跋思恩所拥有的全部,如今被烧了这许多,接下来怎么打?须知不光是尖头木驴被烧,飞云梯虽然走得慢,却也被烧掉四五具。而飞云梯或许可以就地取材再造,这尖头木驴却不是随便就能再次造成的,光是那些复杂精细的木匠活,辅兵们谁能完成?这可不像制造飞云梯那般构造简单之物那样容易啊。

中军的拓跋思谦也霍然变色,眼珠连转,惊道:“李存曜竟有如此能耐?居然改变了攻守城池之战的习惯,将火油这般施展,他这么一来,谁能攻得这烈火炼狱过去?这般大火,别说普通士卒,也别说尖头木驴,就算是撞车,也冲不进去啊!而且,他,他怎么有如此多的火油?”

折原平在城楼之上就近指挥,见到城下的尖头木驴和飞云梯都被烧毁殆尽,参与攻城和清扫铁蒺藜的敌军也几乎全被烧死,定难军的第一波攻势居然就这么简单得如同喝凉水一般,轻松被李军使化解。他心中对李曜前段时间“独断专行”产生的一丝不满,早已烟消云散,他是直肠子,认为既然李军使如此料敌如神,独断专行也就是理所应当的了。

折原平看见城楼下面尸体狼藉,估摸这一波试探反击就要至少打掉定难军七八百人,不禁大为兴奋,站在城楼之上哈哈大笑:“李军使果然料事如神,拓跋狗,这烈火炼狱的滋味好是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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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婚期将近,诸事繁杂,今晚去一位长辈家送请帖,十点才回家,还好白天写了个开头,现在补上一部分,凑个三千字,以为对诸位读者的交待。

诸位看到此处,应该已经发现,无风将河东大战与云州之战写得比较粗略,而这一段府谷及神木寨之行,则写得比较详细。这是因为前二者发生之时,李曜都不是战争主角,而以他如今的身份、处境,又势必不能过多抢李克用等人戏份,是以选择了简写。而这府谷…神木之战,则是无风安排中的李曜成名之战,因而必须写详尽一些。这几章对守城战术交代较多,一是表明李曜所花费的心力,二也是做一个铺垫,今后李曜在守城之时,有了这些交代,无风就可以少费许多笔墨一一解释了。

严肃的考据党并不好当,也许有些细节写错一点,读者不一定会发现,但无风自己发现之后会对自己很不满,因此这几章无风确实也很吃力。大家看到此处的,应该可以看出无风对古风行文还算比较熟悉,但其实对于古代这些细节之事,譬如攻城守城之类,若是没有详细查证,那是真的没法动笔。如此写来,当然就比较痛苦,写作速度也有些跟不上……

大概国庆节之后,婚事搞定,静下心来,会写得更好一些。而到那时,估摸女角色的戏份也就能略多一些了,其角色形象不像现在这般单薄苍白。目前为止,女性角色形象也就只有王笉能够看出些性格形象,对于我原本也打算好好刻画的赵颖儿,都来不及着墨,这是本书写到今天,无风自己最大的不满。

目前无风个人最满意的形象刻画,当属憨娃儿,却不知诸君更看好谁?

第098章 谁人谨慎

虽然是守城作战,但在自身零伤亡的情况下,毫不费力地全歼敌军第一波攻势所有兵力,高达六七百人,这样的战绩,别说折原平,就连折嗣礼也不禁对李曜刮目相看。

折家兵这些年来作战,囿于自身实力的关系,歼敌方面每次也无非几百人或者了不起破千,但是这样的战绩已经很不错了,真刀真枪跟人家打出这样的战绩,谁敢说折家兵不是一支强兵?要不是人口不够,折家兵比之沙陀精骑也不遑多让。

然而,折嗣礼不得不承认,单独一个折家,打不出李曜这等“神仙仗”。

“嗣礼兄,我等此战,已然胜了。”折嗣礼正想着心事,却冷不防听见李曜说了这么一句。

他奇道:“定难军虽然受挫,实力仍强,军使何以这般肯定,此战至此便已然胜了?”

李曜微微一笑,指了指远处,道:“拓跋氏与其余各家貌合神离,不知不觉间,就打成了添油战术,嘿,我等诸人,此番功劳簿上免不得要超迁几转了。”

“添油战术?”折嗣礼有些错愕,下意识朝李曜手指地方向望去,才知道李曜所指何事。

添油战术实际是一种试探型攻击的方法。范指使用小股部队逐次攻击的方法,就象给油灯添油,一次不够、再加点还不够、再加,结果却是次次不够,于是很无谓的白白损失了兵力,却达不到其预定战术目标。

“添油战术”严格的说,并不是一种战争术语,添油战术被运用的原因并不总是被作为试探性攻击,有时候也会因为地形,气候和装备原因而被指挥官迫不得已使用。譬如著名的温泉关战役,波斯军队就是因为地形的限制而不得不将部队逐一投入战场。

一般情况下,添油战术不会被指挥官主动采用。产生这种情况的原因往往是初期对敌情掌握不足或错误判读战略态势,导致在第一波次的战斗中投入的兵力不足以达成战略战术目的,同时又遭遇到敌猛烈反击而蒙受巨大损失并且难以撤离战场。指挥官会因为急于达成战争目标而在预备力量没有充分集结和有效整合之前就投入战场,导致出现与第一波次进攻相同的结果。

相对于攻击性作战来说,在有防御阵地的防御战中,添油战术倒是也能发挥一定的作用。防御部队依靠有效的防御工事在各个地段部分投入兵力对敌部队进行阻击和袭扰,以达成迟滞敌进攻速度、消耗敌有生力量和摧毁敌进攻意志的目的。这一点在斯大林格勒巷战和上甘岭坑道战中都得以体现。

然而就李曜所了解,这个战术仅限于防御作战,攻击作战时则要坚决避免。攻击作战最好的办法其实无非就是寥寥十六字:后勤充足、快速机动、集中兵力、各个击破。纵观古今中外的著名战役,这十六个字都有体现。不过,后勤充足被李曜摆在第一位,可能霸王项羽会表示不同意,因为他破釜沉舟了嘛。其实不然,破釜沉舟之后,只是表面项羽把战斗时间的截止日期给定下来,在那个日期之前,楚军还是有充足的后勤的。

李曜稍微将添油战术做了解释,折嗣礼带兵许久,自然闻之恍然,点头道:“原来是这般意思。李军使所言甚是有理,这种打法对于进攻而言,的确乃是大忌。”

李曜笑了笑,道:“战争的胜负,有时候就是比较作战双方谁犯的错更少。‘诸葛一生唯谨慎’,这谨慎二字,就看带兵的将领如何理解。王四镇常出奇兵,以少胜多寻常事耳,然则始终不肯打石堡会战,何也?非是王四镇不勇,实乃得不偿失,为谨慎计,是以不肯。”

李曜口中所谓“王四镇”,自然不是有人名叫王四镇,此语乃指玄宗朝时的王忠嗣将军,此人比“三镇节度使”安禄山更厉害,曾经身兼河西、陇右、朔方、河东四镇节度,在大唐总兵力五十二万人的时代,他拥兵近二十七万左右,而且是边军百战劲旅,真真是比安禄山那个“兵雄天下”还要更名副其实。所幸王忠嗣乃是忠臣良帅,否则天下之祸早已发生。

王忠嗣原名训,华州郑县人。其父王海宾,丰安军使,以骁勇著称,后与吐蕃作战牺牲。王忠嗣时年仅九岁,玄宗以其父死于国事,而将他收养宫中,并赐名“忠嗣”。可以说,王忠嗣很有可能自小就把玄宗当作自己的父亲,或者大半个父亲。

王忠嗣长大后,雄毅寡言,谨严持重,而且武略出众。玄宗与之论兵法,王忠嗣应答如流,玄宗大为称赞,认为他将来必为良将。其后王忠嗣即从军边疆。当时,吐蕃、突厥等经常袭扰唐境,王忠嗣在抵御外族入侵的战斗中,智勇双全,战功卓著,因而屡次升迁。开元二十九年(741),任朔方节度使(治所在今宁夏灵武),担当起防御突厥的重任。天宝元年至三年(742—744),王忠嗣乘突厥内乱,多次消灭其主力,迫使突厥余众于天宝四年(745)降唐。王忠嗣因此被进封为清源县公,并兼任河东节度使(治所在今山西省太原市)。天宝五年(746),为加强对吐蕃的防御,王忠嗣被任为河西节度使(治所在今甘肃省武威)和陇右节度使(治所在今青海省乐都),仍兼朔方、河东两节度使。至此,他身佩四帅之印,控疆万里,天下劲兵重镇,皆在掌握,为大唐开国以来所未有。唐代中期的许多名将如李光弼、哥舒翰等都是他的部下,为他所提拔,这些人最后都成为抵抗和反击安禄山叛军的重要人物。若非王忠嗣留下的那些能征惯战之军、英勇忠节之将,安史之乱时唐廷根本无人可用,无兵可调!

玄宗好战,许多边将也就生事邀功。王忠嗣从少年起,就以勇敢自负,但自任将领后,却以持重安边为务。他认为:“国家升平之时,将帅当抚慰士卒,勤加训练而已,不可耗费国家之力以邀取功名。”王忠嗣藏大弓于袋中,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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