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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蛮千金的古代婆媳斗:乌龙俏冤家-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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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许有些奇怪,但还是应了。待夫妻两出得宥园,便又融入了这满世的喧嚣去。

佟未先回了藤园与阿神会合,容许则自己再回前厅,这一边佟未才出现,就被一屋子的人围住了。

采薇气呼呼道:“你怎地说也不说就撇下我?”

佟未睨她一眼,嘀咕着:“谁撇下你了,我就是自己去逛逛,你不是嫌天热懒怠走嘛。”说话间仍是一副蛮横骄傲的模样,唯有和柳妈妈四目相对时,才掠过几丝不安。

柳氏也不自然,笑着拉开采薇说了几句,便问少奶奶和阿神此刻要去哪儿。

佟未道:“我想老夫人哪里一定知道我不见了,叫她握了把柄不好,我得先解决这一出才好。”

柳氏想了想,答:“听说此刻几家望族的老夫人们都在正院里陪着说话,您不如直接过去,一来给老夫人请安,二来问候那几位太太奶奶,您那样聪明,说些讨巧的话,也就过去了。咱说得不中听些,您是国公爷的千金,又是万岁爷指的婚,谁还敢在您面前摆架子?”

佟未呵呵笑着,点头道:“也是也是,再不济也要看二爷的面子。”这话一出口,才惊了惊,又不敢去看柳氏的神色,只觉得脸上发烫。

反是阿神拍了拍手笑道:“嫂子呀,这一回可又用得上我了。我婆婆最嫌我是乡下人,总怕我在人前失礼,每每有客人来,总先絮絮地把人家的喜好都告诉我。一来二往的,我倒熟悉各家老太太的胃口了。柳妈妈你快给我们说说,老夫人房里都有些什么人。”

如是有阿神相帮,佟未又叫采薇按个人喜好备下礼物,再请柳妈妈到家里库房取了同式样的盒子来装好,又分别做了记号,这才和阿神挽了手,并柳妈妈和采薇带着三香四荷各自捧着东西,一行人款款往冯梓君那里去了。

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各家夫人收了佟未的礼物,又听佟未百般夸赞婆婆待自己好,再连连自责这会子是为了备礼物,一时忙得忘记了,才怠慢了贵客。众人方才还合着冯梓君数落佟未的不是,这一刻全调转枪头众口一词地夸赞佟未贤惠。

冯梓君见儿媳妇大手笔地收买人心,从脚底心冒出一股子寒气直冲脑门,恨得暗自将牙咬得咯咯只响。且自己本欲为难她,特地让绿绫送去的饰物竟被佟未佩戴得如此得体,丝毫不嫌俗气。更叹这个儿媳妇不是好对付的人。

“听说是一早上先去了四姨太那里,后来才去的宥园。倒是奇怪,上午二爷和宋大爷一直都在宥园,竟没有发现?”绿绫在主子耳边轻轻地说。

冯梓君冷冷一笑,看着儿媳妇被众人围着说笑,心中暗想:为了许儿本想帮你,如今我只做壁上观,看你如何对付那个狐狸精。又使了眼色给绿绫,示意她下逐客令。

便见绿绫笑着上来对众人道:“老夫人要休息,外头也要开席了,不如二奶奶请各家太太奶奶到前边儿说话去。”

如此,众人方散了。

虽说全杭城佟未认得的人能用手指掰着数出来,但自小生长在高门大户,如此排场在她眼里也不过尔尔。跟着容许见客寒暄也好,敬酒说笑也好,容家二奶奶皆表现得进退得宜、端庄稳重,丝毫没有能挑刺儿的地方。

便更要得众人当面羡慕容许娶得贤妻,并祝福新人早生贵子、花好月圆了。

佟未看得出,今晚的容许显得有些兴奋,脸上素昔冰冷紧绷的神情也缓和很多,虽然喜欢,可自己心里,终究意难平。


第十一章 家家扶得醉人归(四)

夏天的日头原就长,众人们把酒言欢、高谈阔论,便更不记得时辰,当送走最后一个客人,更鼓已打了亥时。

“这样晚了。”佟未双手托着酸痛的腰肢,嘟囔道,“看样子又去不成了,这个家又没有能好好说话的地方。”却见容许正和一老婆子说什么,借着灯光看,竟是昨日才见过、那看管宥园的上官氏。忽而容许转过来看了自己,两人四目相对时,佟未心里一阵发慌。

一刻功夫后,夫妻俩出现在了宥园。

还是在昨天那个地方,上官氏带下人摆下桌椅,布了精致的小菜和一壶酒、两盏酒杯,没有侍女立在一边,仅静静地供两人对酌。

佟未所欲一睹风采的曲苑风荷,胜就胜在酒香与荷香彼此融合,飘飘袅袅地搀揉在夏日暖暖的风里,叫人不饮自醉。没想到宥园这里虽没有荷花,但夜风里隐隐带着木槿与紫薇的香气,亦引人陶醉。

“方才只顾应付,连口菜都没吃。”佟未果真是饿了,坐下就动了筷子,不多时塞了满嘴的食物,然如此粗俗的举止,只是为了掩饰自己心里的紧张。

容许在另一边坐下,徐徐斟了一杯清酒握在手里,看着妻子狼吞虎咽的吃相,轻声笑道:“你慢点吃,夜里不好消化。”

佟未瞪了他一眼,动着鼓鼓的腮帮子说:“别清高,你定也饿了。给!”说着撕了一只烧鸡腿扔给容许,“吃吧,本小姐请你吃的。”

容许没有动,只是凝视着妻子,半晌见她咽下口中的食物又夺过酒壶自斟了一杯饮下,才开口问:“下午看你在画影斋的神情,你是不是有话要与我讲?”

佟未没有答,又迅速斟了两杯仰头喝下,再要倒酒时,被容许伸手拦住了,“你昨日已醉过,难道还想醉一回?昨日为了恒聿,今日又是为了谁?”

“我看见你和云峰离开,我才进去画影斋的。”佟未放下了酒壶酒杯,看着丈夫的神情,很认真,“今日上午,我一个人去过翩翩小筑,见了你的四姨娘。”

容许欲将酒杯送到嘴边的手倏然停下,浓眉稍稍一皱,深邃的眸子里透出一丝愠怒,“昨夜我已经说过,我和四姨娘什么事都没有。”

“是没有!”佟未依旧认真地看着丈夫,“可是四姨娘说她爱你,很爱你,这一生除却你,她没有再爱过第二个男人。”

容许的眉头愈发紧了。

“她告诉我,她不要做你的侍妾,也不要你给她任何名分。她只是希望你允许她出现在你的生活里,可以时时和你见面,可以得到你的关心和呵护。或者说,她只想做你的女人,要的只是你一句承认她的话,而非形式或者更多别的东西。”佟未将这些说出口,本以为会释然轻松,可心里却更揪着疼。

容许喝下杯中的酒,别过头看着湖面泛起的月光,分明有融合了花香的暖风吹过,可拂在脸上,却这样冰冷。他沉默了许久,见佟未再没有话说,自行缓缓站了起来,“如果你要说这些,我没有想要对你讲的。”

说罢要拂袖离去,佟未方急着问:“四姨娘说她爱慕了你九年,九年那么长,你们朝夕相处在这座宅子里,难道你一点感觉也没有?为什么要随意践踏一个女子的爱?是因为她的青楼出身?还是因为她是你父亲的女人?如果是后者,那么她已然得到你父亲的赦令,或者说是你父亲明白在她心里还有别的人。如果是前者,云峰和阿神也是门不当户不对的夫妻,可是他们彼此相爱,他们很幸福,你就那么清高地看不起一个青楼女子么?而且……而且她……”

“够了!”容许忽而厉声地喝止了佟未,果然见妻子受惊一震,心下不忍,方缓和了语气,“如果是对四姨娘好奇,那么到今天,你也没有什么能再好奇的了。至于她的那些话和想法,你听过就算,不要以为世间的事情都与你想的那样简单。三纲五常,哪一样能允许四姨娘如此的行为。”

佟未气得拍桌子站起来,“你狡辩,你们男人都是一样的薄情寡义。若不是你让她心存幻想,她又怎么会熬到今天?”眼泪随着言语肆意地流淌下来,“你们都是一样的,明明知道不可能,明明知道不现实,却总是给别人希望,让别人抱有幻想。到最后最无情最狠心的也是你们,就这样生生地践踏别人的心!”

见妻子哭得梨花带雨,容许心里知道,佟未此刻已不仅仅在为胡白舞抱不平,她当是又想起了恒聿。

“佟未!”他轻轻唤了一声,缓步过去扶在她的肩头,“我说过将来慢慢和你讲四姨娘的事情,你现在听到的,未必全都是事实。”

佟未抽噎着,满腔怨怼地反问:“事实?什么才是事实?事实就是你们薄情你们无情!容许,四姨娘的身体不好,就当是可怜一个病人也不行么?你是不是太狠心了?”


第十一章 家家扶得醉人归(五)

“狠心?”容许反问,摇了摇头道,“如你说的,云峰和阿神门不当户不对,可他们彼此相爱,相爱的人自然不会介意那些门楣身份,倘若没有感情呢?为何你只觉得四姨娘的情分是无辜,而不考虑我的感受?”

佟未见容许说得平静,反更恼了,推开他扶着自己肩头的手,皱了眉质问:“如此说,就是你根本对四姨娘不带任何情分的喽?啧啧啧……你不仅仅是狠心,你还是狼心狗肺!若非你对她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她如何会坠入这幻想去?难道你不反思自己的行为会给别人带去的是快乐还是痛苦么?”

“你――”容许忽而发现,此刻与受到恒聿伤害的妻子讲这些,是毫无意义的,可是被她这样莫名其妙地冤枉,心中到底难平下怨气,忍不住脱口而出,“简直不可理喻!”

佟未轻咬了嘴唇,这一份疼痛早就被心痛覆盖了,她瞪了容许半天也不说话,忽而一屁股坐下去,只管拿过酒壶猛灌,抽噎着,便容易呛酒,不多会儿便咳得搜肠刮肚,一张脸不知是叫上头的酒气晕染了,还是咳得面红耳赤。

容许终忍不住了,过去轻拍她的背脊,一壁将酒壶拿得老远,口中嘀咕:“原知道你脾气不好,却不好的叫人手足无措。”

佟未瞪起一双凌厉的眼睛,一边咳一边喘,断断续续道,“咳喘就是这样的吧,四、四姨娘的哮症好些年了,这些年、咳咳……这些年她如何过的你关心过么?每年春天柳絮飘扬、花粉肆漫的时候,你知道她是怎样躲在翩翩小筑里的吗?现在她只是想你多关心她一点,多在乎她一点,为什么不能答应呢?”

“佟未!”容许的怒喝在出口时气势灭下泰半,理智告诉他,面前这个丫头是吃软不吃硬的,于是缓缓道,“好,我会找四姨娘谈一谈,但是你能不能先告诉我她与你讲了什么?”

佟未将杯内残酒饮下,坚决地答:“不能!”

容许愕然,蹙眉盯了她许久,才听佟未不服气地答:“女子之间有些话怎能和旁人讲?难道你和云峰他们这些兄弟,就从没有过秘密?还不知道你们背后怎么算计我和阿神的!”语至此,佟未倏地脸红。

怎么好?怎么好?自己忍了许久伪装了许久的情绪,竟险些从话里漏出来。

奈何容许久经官场战场,早熟稔了听话外音的本事,佟未这点小伎俩如何能逃过自己的耳朵和心,譬如今日下午从画影斋出来时回首瞥见她面上的沉郁,便大抵知道这丫头先前说的话,顶多是真真假假了。

可心里却一点也不反感佟未的伪装和遮掩,容许对于妻子如是的表现,竟是有几分得意的,正要开口,忽见上官氏火急火燎地冲进来,也不问二人好,只紧张地道:“就顾着在这里看园子,不晓得西边儿又出事情了。不知怎地孙小姐偷偷跑回莉园去看她娘,竟被老夫人知道,此刻又闹了,听着说是孙小姐吃亏了,她那样弱小一个姑娘,怎么经得起?二爷二奶奶好歹心疼侄女儿,过去看看罢!”

佟未大大地叹了一声,不由得同情起了丈夫,“难为你这二十七年在这个家里摸爬滚打了。”

上官氏急得不行,也不曾听清楚佟未的话,只央求道:“好奶奶,玩笑话回头再说罢!要是真打起来,老夫人可不管孙小姐皮厚皮薄的,那些小蹄子也是黑心肠的东西,恨不能弄死了这对孤儿寡母!”

“楚楚这些日子跟着我的,我自然要管。”佟未的正义感又被激发出来,正撑了桌面要站起来,奈何酒气上了头,身子一飘,腿下一软,竟整个身子朝容许扑着倒下去。


第十一章 家家扶得醉人归(六)

这一下容许完全没料到,忽然一个软绵绵的身子投进了怀抱,他只是下意识地用手去拥,以防她再跌倒。可忙中便顾不得许多,竟一手揽在佟未的肩头,另一手紧紧拢住了妻子纤柔的腰肢。随即淡淡的酒香混合着发丝间清甜的花油香气飘入鼻息,原来,这才是真正醉人的味道。

佟未仅仅有些晕眩,头脑还算清醒,如此被容许拥在怀里,她哪里肯依,捶打了一下就要逃开,却发现容许抱得更紧了。

“别动,上官妈妈在,你想叫她看出端倪?”容许低喝一声,“让我慢慢放开你。”

佟未羞得咬牙切齿,低低地咒一句,“你给我等着!”

这些上官氏听不见,只在一旁掩口嗤嗤地笑,“哎哟哟,二爷二奶奶要亲热,也不赶这一刻。”

容许不以为然,轻轻松开佟未,单手扶着问,“你能站稳么?”

“当然能!”佟未没好气地推开他,笑着过来拉上官氏的手,“妈妈又拿我们取笑了。还是快带我去大奶奶那里看一看是正经。我才去过一回,路也不大认得。”

上官氏这才醒过神来,连声道:“三香就在外头等着呢!”又问容许,“二爷不去吗?”

“大嫂到底是寡居的妇人,此刻又是夜里,小叔子过去不方便。妈妈快带我走便是了。”容许说着就拽住了上官氏要走,还不忘记回头瞪一眼容许,“我说的话你可别忘记了。”这才放心地走了。

容许知道佟未一定能摆平这件事,便只负手而立,静静地看两人离去,直至再看不见半分身影,他才回身到桌前拿了酒壶自斟一杯。

“恒聿!”酒杯送到嘴边,他若有所思地低语,“你真的舍得佟未?那那一晚的酣醉又算什么?”言语间,仰头饮下清酒,手里却越发用劲握住了细瓷杯盏。

这一边,三香已在外头等得火烧了眉毛,一见佟未出来抓着她的手就哭,“二奶奶快去吧,云想她们拿了掸子要打孙小姐!”

佟未没想到冯梓君真的会舍得责打孙女,恨得不行,“快带我去!太没有道理了。”

三香当即拉着佟未走,一边絮絮地哭诉,“您今天一整日都忙,孙小姐想娘想得直哭,奴婢心疼她,见她哭得睡不着,就偷偷带着她去莉园看看,谁想到被老夫人知道了,现在、现在……二奶奶,你去看了就知道老夫人有多狠心了。”

佟未脑子里飞过所有她能想象的场景,但当亲眼看到时,还是被骇得浑身发颤。

只见孟筱悦母女一个跪在莉园门里,一个跪在莉园门外,彼此都看得见对方,却只能遥遥相对。孟筱悦身后站了云佩和云霞姐妹俩,手里各执了细长的鸡毛掸子,跪在外头的楚楚身后也站着拿了掸子的云想。三香抽噎着哭诉,“老夫人说,只要悦娘动一下,就让云想打孙小姐,只要孙小姐动一下,就让云佩云霞打悦娘。起先孙小姐还怕得乱哭乱动,云佩她们就死命地打悦娘……二奶奶……老夫人派人把我们关回藤园不叫我们出来找您和二爷,我是从后院翻墙出来的……二奶奶……”

“怎么能?”佟未已气得说不出话了,双手也颤得握不起拳头,她无法想象婆婆除了刁钻傲慢之外,竟心狠手辣得几乎变态。

“二奶奶,求您救救楚楚。”孟筱悦的呼喊突然响起来,她似乎是看到了三香身旁的佟未,竟一时忘记自己的呼喊会给女儿带去皮肉之苦。

果然见云想应声举起手里的掸子,下了狠劲要挥下去。

“忽”一声掸子划过空气而发出的凌厉呼啸,紧跟着“啪”的一记掸子落在皮肉上发出的闷声。

手臂上钻心的疼痛引得身体发颤,佟未缓缓放下挨了一鞭的手,凌厉的眼眸死死盯着错愕的云想,冷声道:“把掸子给我!”

“婶婶!”楚楚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转身抱着佟未的裙裾放声大哭起来,“婶婶救楚楚,婶婶救我娘……”

佟未正想抱起楚楚安抚,忽地记起什么,转身看过去,云佩云霞果然已高高举起了掸子,只听她厉声呵斥,“你们谁敢再动一下?”且因了酒劲,那凌厉的眸子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第十一章 家家扶得醉人归(七)

云佩、云霞姐妹俩顿时愣在了原地,手里的鸡毛掸子迟迟不敢落下。

孟筱悦不知哪里来了勇气,推开两个丫头,就踉跄着跑过来一把把女儿搂在怀里,母女俩自然是抱头痛哭,楚楚轻轻抚过母亲脸上的一道鞭痕,更是哭得撕心裂肺。

“把掸子给我!”佟未又对云想呵斥了一句。

云想哆哆嗦嗦地将掸子递给了佟未,但见她举手向自己挥过来,“呼呼”声叫人听得毛骨悚然。下意识地喊了一声,却见掸子只是停在了自己的面前。心中发怵,身上颤抖,便害怕得软软瘫倒下去。

云佩、云霞赶过来扶她,到底云佩年岁大一些,又是容宅的大丫头、冯梓君面前的红人,不仅心气比常人高,嘴上也不饶人,冷冷地对佟未道:“二奶奶不必恼我们,我们几个奴才也只是为老夫人做事,老夫人既吩咐了这么做,我们又岂能姑息。二奶奶要打要骂,我们做奴婢的自然不敢有怨言,但您也要给一个理由叫人心服口服才行。”

佟未将掸子掼在了地上,冷笑道:“好伶俐的口齿,可也要记得你说的话,我既是主子,你们是奴婢,主子要你们做什么还需理由?今日我就是将你们在这里打死,谁又能奈我何?倘若还想在容府当差,还想活命的,记着我的话,从今往后不准你们再进莉园,就算跟着老夫人也不行。也不准你们碰楚楚,若再敢伤害这个孩子,休怪我二奶奶不客气。”

这话说得狠而犀利,将姐妹三个唬得不行,个个牙关咬得死紧,却不敢顶一句。

“现在立刻给我消失!”佟未又呵斥了一声,便转身喊,“初菊、初蔓,出来扶大奶奶。”

姐妹三个被训得灰头土脸,垂头丧气地正要走,只听云霞转身扯开细亮的嗓子对佟未道:“二奶奶莫怪奴婢没有提醒您,一会子老夫人问起来,奴婢只能实话实说,自然也包括您刚才对我们的吩咐。”

佟未冷哼一声,看也不看她们,更不答话,只对三香道:“你先去宥园请二爷派人叫大夫来给大奶奶疗伤,再回藤园去请柳妈妈备热水和安神汤。”

三人见佟未如此,更是悻悻,便互相扶着往正院去找冯梓君做主了。

孟筱悦被初菊扶起来,却仍舍不得放开女儿,只听佟未劝道:“大嫂自己一身的伤,且得养。楚楚本就我带着,如今依旧我带回去,今日是我疏忽,但之后我定好好照顾她,一直到老夫人松口,让大嫂您亲自来带女儿。”

晓悦泪眼婆娑,握了佟未的手道:“今日二奶奶忙碌一天,怎么好怪您。是楚楚她太想我才会跑来的,楚楚跟着您我很放心,只是这孩子脾气不好,要二奶奶费心了。”说着低头哄女儿,“好孩子你跟婶娘回去,好好听话,不要再随便跑来看娘了好不好?”

楚楚哪里肯听这些,抱着母亲的腿扭着身子大哭,抽抽搭搭地央求母亲不要离开自己。

“好孩子,你听娘说啊。”孟筱悦蹲下身子捧着女儿的脸,“娘没有用,不能保护你,可是二叔和二婶可以护着楚楚不叫别人欺负。如果楚楚乖,楚楚听话,那么奶奶就会让楚楚回莉园,如果你再这样随便跑回来,奶奶一生气就再也不叫娘看见你了。楚楚心疼娘的是不是?乖乖听娘的话好不好?”说罢已哽噎了咽喉,只管抱着女儿将脸躲到她背后去哭。

楚楚哭着答应了母亲,小脸蛋涨得通红,不多久便喘不匀气息,又咳又吐起来。

佟未看得心酸,一边哄楚楚,一边安抚孟氏,很快先等来了柳妈妈和上官氏,便求上官氏留在莉园照顾大奶奶,自己则和柳妈妈带着楚楚回去。


第十一章 家家扶得醉人归(八)

为楚楚洗澡时,褪下衣衫后小丫头白嫩的屁股上两道赫然醒目的红印子叫人看得心痛,柳氏含了泪替楚楚洗完澡,看着佟未轻柔地为侄女上药,在一旁低声咒骂道:“那三个黑心肠的东西,怎么那么狠。”

“妈妈小声些。”佟未比了嘘声,将轻薄的纱被盖在已沉睡的侄女身上,拉了柳氏到一边说,“孩子才喝了药睡下,我们别弄醒了她。柳妈妈,麻烦您嘱咐三香她们,明日丫头醒了千万别提云佩三个的坏。本来她们也是听命办事,我不想这孩子从小在心里种下仇恨。老夫人可以不待见她的孙女,但是楚楚不可以无视祖母,不论如何,不要让这孩子恨这个世界。您说是不是?”

一番话说得柳氏心里暖融融的,果然是国公府出来的千金,心思比旁人更细,想得比旁人更远,如此好的女子,真真是菩萨保佑才叫她来了藤园陪在二爷的身边。

她抬手抹去眼泪,连连点头答应:“这我一定留心,二奶奶放心。本来就要好好教训三香那丫头,若非她那么大胆子带孙小姐出去,也不至于闹这么一出。我非把她身上的皮熟一遍才好。”

佟未反笑了,扶着柳氏出门,说道:“您自己也这么狠,还说云佩呢。况且三丫头还是您嫡嫡亲的孙女儿,您舍得这样捶她们?今日的事情就这么算了,看在我的面上,咱们都不要再提了。没得叫楚楚难过。何况……”她脸色略沉,朝柳氏无奈道,“老夫人那里,还不定要怎么待我呢,今日我――真是把什么都赔进去了。”

“我的好奶奶,真真为难你了。”柳氏感慨万分,连连道,“太夫人在天之灵一定会保佑您和二爷的,其实老夫人也并非歇斯底里的人,她那里的……唉!”

这一叹蕴含了好些情绪,却见容许此时出现在了侄女卧房的门外,见了二人便问,“楚楚如何?有没有挨打?”

佟未细细看,丈夫脸上似乎染了几分红晕,像是酒劲上了头,难道和柳妈妈走后他自己又独酌了?不敢多想,就记起了孟筱悦,一边答一边问:“挨了两下,已经上了药,应该没大问题。你嫂嫂怎样了?听三香说之前云佩她们下了狠手打她。”

容许神色颇无奈,说道:“听说身上好几处伤痕,上官妈妈在那里照料,你放心吧!”又对柳氏道,“明天做些清爽的粥面小菜送过去,只怕大厨房要短莉园的吃食。”

柳氏答应了,便知趣地抽身离去。果然才走不久,容许面上的神色渐渐缓和了。

佟未带他看了眼已睡下的侄女,小丫头在梦里还一抽一搭的,形容儿甚是可怜,叫人看着心里发酸。

“今日为难你了。”夫妻两再回到门口,容许开口道,“怕丫头夜里醒过来没人要哭,你今晚陪她睡一夜吧!谢谢你。”

佟未反笑道:“客气什么,我是她的婶娘啊!你也早些去歇着吧,忙了一整天也累了,明天咱们还要去见你母亲,哎!今日我是闯下祸了,对云佩她们说了狠话更对你的母亲有大不敬,明天不管发生什么你可都得替我挡着。”

容许淡淡地笑着,点了点头,“我不会要她为难你。”

“如此才好,但也是你的母亲,可别真忤逆了她。”佟未说着便要回身去看楚楚,却被容许轻轻一拽又旋了回来。自己还没有弄清楚状况,忽而有柔软的双唇落到了自己的额头。

容许他,亲吻了自己。

心里火热热地烧起来,也不知是羞赧,也不知是清酒的后劲,总之浑身发热,脸上更是滚烫滚烫。佟未匆匆推开容许,嘀咕了一声,“你醉了。”便慌张地回到了楚楚的床边背对丈夫,然纤弱的身子却微微起伏着。

静静地看了片刻,容许还是伸手将侄女卧房的门,缓缓于面前合上。

吱嘎声戛然而止,佟未这才回头看向方才容许所在的地方,不知这样望了多久,终陷入了沉思里去。


第十二章 水流心不竞(一)

夜沉沉,乌云吞噬了皎洁的月色,狂风肆虐着悬于飞檐的灯笼,本微弱的红光更飘忽不定,夏日的夜,黑得叫人心颤。

一盏精致的琉璃灯忽而亮起,它不惧风雨,发出的光芒更霎时照亮了庭院。

提着琉璃灯款款而行,年轻妇人脸上,是恬淡而柔和的笑。

“天色不好,快落雨了,早些回房休息吧。”女子温柔地开口,面前本负手而立举目南望的男子闻言旋过身来。

“公主。”恒聿礼貌而客气地喊了妻子,忽而一阵狂风吹过,掀起了她的披帛衣袂,却没有吹乱她紧致的发鬓。

女子不胜狂风,下意识地伸手扶了丈夫,口中抱歉地笑,“原来人真的能叫风吹倒,我还常以为自己很厉害。”

恒聿浅浅地笑,“我送你回房。”

女子欣然颔首,犹豫了一刻又道,“延叔,往后不要再叫我公主,叫我德恩好不好?”

“好!”恒聿习惯答应她所有的要求,一如习惯她喊自己“延叔”,可恒聿一直都记得,佟未不喜欢自己“延叔”一字,总觉得叫着娘儿气气,又老气横秋的。于是总“聿哥哥、聿哥哥”地喊着跟在自己身后。

德恩停下了脚步,笑道:“这一次要真的好,不要再忘记了。”

“我一定记着。”恒聿笑了笑,才想起来,自新婚那一晚起,妻子不止一次要求自己喊她“德恩’,但自己只管答应,却仍“公主公主”地叫她。

“延叔。”德恩乐了,上来挽着丈夫的臂膀,“我让如珍炖了燕窝,今天母后赏了上等的槐花蜜出来,一会儿趁热浇上去,晶莹透亮的,你一定喜欢。”

恒聿笑着,淡淡地答:“你自己也喜欢吧,多吃一些。”

“太晚了,我不敢吃。”德恩摇头,满怀甜蜜地看着丈夫,仿佛想把这世上最好的东西都给他,“女子夜里吃甜食是要胖的,我陪你吃一碗淡淡的就好。”

恒聿再没有说话,只任凭妻子亲昵地挽着自己回房,每一天都是这样,他早就习惯了。

但,总会忍不住从妻子身上想起佟未,譬如那个丫头就会大大咧咧地说:“女孩子胖一些才好,肉嘟嘟的看着有福气。反正好吃的都归我,你只有看得份儿。”可偏偏那个丫头,就是怎么也吃不胖,永远一张俏丽精致的面颊,永远柳条一样纤弱的身段。

“你不喜欢吃甜的?”德恩显得有些紧张,矛盾着自言自语,“我看你昨晚的鸡茸羹吃得很少,才以为你是喜欢吃甜食的。而母亲则说,你不挑食,什么都爱吃。本想弄你喜欢的东西,可母亲这样一说,我反没有主意了。”

德恩似乎不像从深宫大院里出来的千金公主,她的身上没有高傲、没有刁蛮、没有心机,好像一个小家碧玉,简简单单,温柔甜美,更有一份与世无争的气质,从不询问自己“为什么”或者“怎么了”,总爱自己琢磨问题,有时候安静得仿佛可以当她不存在。

“我喜欢,如珍和如宝的手艺都很好。”恒聿不想伤害她,总是习惯说些宽慰的话,有时候也会违背自己的心意,但那也不算什么。

“真的?”德恩又乐起来,拉着丈夫的手笑,“我自己不会做吃的,但出宫前让如珍和如宝学了好些御膳厨房的菜肴,回头叫她们一样一样做给你吃。”

恒聿应了,只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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