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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是老子的-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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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青贵妃坐在同一辆马车内。
阿桃扶着我跨上了马车,掀开了马车的帷幔,一下子又一双杏眼对上了我,我愣了愣神,这双眼睛的主人弯着嘴角,轻声叫了我一声:“姑姑!”
我点了点头,踏进了马车坐在她的身边。
这个人是赵宁霜,我的四侄女,芳龄十五。
宁霜很快垂下了头,安静的坐在软榻上,一下子就让人忘记了她的存在。
事实上,我对这位侄女也是极其陌生的,她娘的身份不高,不过是敏元后的一个陪嫁丫鬟,我大哥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看上了这个丫鬟,连续一个月都翻了她的牌子,又是赏赐又是封品级,简直宠上了天。
后来,这位娘娘风头太盛,赵宁霜才满周岁,皇后娘娘就想方设法的将这个美人给弄死了!
我大哥为人不靠谱,这件事也没有过多追究,该怎么醉生梦死的过日子就怎么醉生梦死的过,连上朝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昏沉沉的。
到底是死了爹娘的孩子像根草,虽然赵宁霜没死爹,但跟死爹也没多大区别了,被一个品级不高的娘娘收养了,很少出来见人。
要不是前些守灵的日子见着了她,我都快记不得她长什么样子了!
马车外头,黄莺一般的声音响起,
“母妃,我知道,我在前面好好的,您再后面等着我!”
说着,赵宁珊就先掀开了厚重的帘子,一身明亮的黄色一下子晃入眼帘,很快,她便像一只热闹的黄鹂般清脆的叫出了声来,“青贵妃好,姑姑好!”说着,视线落在了宁霜的身上,“四姐也在!”
然后,宁珊便一下子坐在了青贵妃的左侧的空位。
哼!赵宁佑还没有登基呢,季青茹这个女人的地位就排在了劳资的前面!真是不知好歹!
☆、深井冰口口十四
驾车的侍卫一声高昂的“驾”,马车便骨碌碌的行驶了起来,马车虽然只坐了六人,可极其宽敞,尤其是这一辆,两排用上等绸缎缝制的软垫中间摆放了一张极其精巧细致的小方桌。
八仙过海的浮雕在桌面上,栩栩如生趣味无比,小桌的中央是一个圆形的凹槽,紫砂制造的短嘴壶稳稳的嵌在中央,从壶盖上的沙孔中还隐约透露着缕缕茶香。
马车在石板路上走的平稳,青贵妃靠着软榻数着手中的佛珠,马车内极其安静,只能听见我窸窸窣窣剥松子的声音,“咯噔咯噔”的极其有节奏感。
很快,小方桌上堆了一堆的松子壳,每一粒圆滚的松子在我的牙齿间驻留,然后被碾碎,那松香而咸腻的口感瞬间一下子充盈满我整个口腔,碾碎的松子粒在舌尖上滑过,涌入食道让我意犹未尽,整个人的幸福感爆棚。
也许是我太享受的摸样吸引了赵宁珊,这已经是她第三次瞄向我了。
我口齿不清的回望她,“宁珊要不要尝尝,可好吃了!”
赵宁珊摆了摆手,声音清脆,“不了,姑姑,松子剥壳的声音太响了,我怕吵着贵妃娘娘念经。”
我剥松子的动作一顿,我就说,这么盯着我肯定不是为了吃的。怎么,言外之意是嫌弃我太吵了么,我次奥,这什么世道,劳资贵为长公主连个吃松子的自由都没有了么?还要被自己的侄女给明里暗里讽刺么!
瞬间,我就将莲一剥开的松子轻轻一推,整个人极其的失落的坐在角落里。
一下子,整个马车极其安静,听不到窸窸窣窣的动静,青贵妃很快睁开了眼睛,有些诧异的望着桌上堆得一小堆的松子仁,瞬间笑了笑,摸了摸我头,“长公主难得食欲这么好,这点动静吵不了我的,宁珊太较真了!”
我不言语,只是呆呆的坐在软榻上一动不动,身旁的宁霜看我情绪不好,轻声哄我:“姑姑,宁霜帮你剥。”
我的神色还是有些萎靡,青贵妃放下了手中的佛珠,柔声道:“这松子的香味闻着怪诱人的,勾得我也有些想吃的欲望了!”
说着她也从松子堆里小抓了一把,一个个的剥开,自己不吃,推到我这边。
立马,我又喜滋滋的扑到桌子上来,一口十个松子仁,生活真是美妙!
宁珊的面色有些吃惊,随即挤出了一个笑容僵硬着脸扭到一边,无聊之极,随手掀开了她身旁的车窗的帘子。
顷刻,窗外的明晃晃的车影投入到了宽敞的马车内,连带着马车窗户外面的人群的吵闹声也齐齐涌进了马车。
这就是京城的闹市。
宽敞的十字街口纵横南北,井字形的街道布局如棋盘布局般将整个京城之地安排的满满当当,沿途两边高耸而气派的酒肆和商铺人来人往,生意欣荣。
道路两旁闲散的摊贩琳琅满目,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无不在宣示着中原帝都的繁华。
无人能想象,几十年前的这里,曾经被边境之外的蛮族之人占领,到处生灵涂炭,哀嚎遍野。
我有些贪婪的望着车窗外那些鲜活的生命,他们是在俗世中沐浴着阳光像杂草般坚韧的成长,而我却在一团黑暗阴渍的泥潭中像一只阴暗的老鼠般,嫉妒着他们身上的坦然。
那边的宁珊有些兴奋,她拉着青贵妃的胳膊有些雀跃道:“娘娘,这里真是热闹!那边是杂耍艺人么!”
宫中孩子的世界永远是森冷高耸的红瓦绿墙,不论是谁,对着宫外这充满生机的世界总是掩饰不了骨子的羡慕和好奇。
青贵妃侧着身子指着街道上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事物,宁珊在一旁听着,兴奋的脸色都有些红润。
我低下了头,再看也没用,外面的世界始终不属于我们这些阴暗的人。
忽然马车停了下来,人群也开始骚动了起来,远处哒哒的马蹄声随风而至,马车前面的侍从下了马车,隔着帷幔恭敬的对着我们道:
“娘娘,长公主,城门处似乎迎来了一队军队,百姓们正在让道,属下是否将马车赶到一旁?”
青贵妃掀开了帘子,对着他道:“恩,我们下车,也同百姓一样让开。”
说着,她便在莲一和莲二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跟随我们的侍从将我们围成一个圈,护在挤挤嚷嚷的人群中间,侍从们将宽敞的马车赶至大道上的巷口。
阿桃扶着我,前面的侍从将我们护的紧紧的。
刚刚他们说什么,军队回来了?!是舅舅他们回来了么!我心中暗暗惊喜,连忙扯了一个侍从的衣袖。
侍从吃力的弯身:“公主有和吩咐?!”
我对着高大的侍从张开了双臂,“快!快!扶着本宫,我要看看谁回来了!”
臂力过人的侍从一个弯腰,将我整个人都抱上了他的肩膀,黑黑压压的人群下面,官道中央横出了一道宽敞的通道。
我举高临下的望着远处那奔驰的黑色人影,我想念他们,就像怀念我的母后一样,秦家的人是母后同我的唯一联系,不像那森冷的皇宫,秦家的人对我来说就像黑暗中一盏孱弱的灯光。
“公主你小心点!”阿桃有些不放心我坐的这么高,踮着脚伸出手扶着我!
哒哒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了,随着人群的声音,我也越来越激动,领头的两队人马在靠近人群的时候放缓了速度。
疾驰的骏马慢慢的踢踏着脚步走进,慢慢的,我看清楚了马匹身后那高竖的旗帜,白色缎面的棋面随着微风轻轻舞动,那硕大的“庞”字鲜明无比,一瞬间,我的满腔喜悦被冲刷的一干二净。
领头的人一身戎装,身姿挺阔,眉须连成一片,一派大将风范。
我微微蹙起了眉头,“庞”姓?赵家几位将军里面并没有姓庞的,这位英姿飒爽的武官又是谁?
忽然,一道极其刺目的视线落在了我的身上,我抬起头,这才看清那位武官身边人。
白色马匹上的少年人,青黑色的短打戎装,墨黑的头发全都盘起用了一根浅色的发带高高束起,眉眼更是轮廓分明,一派飒爽之气。
他只是打量了我一番,很快就偏过了头,同身边的武官说了些什么,便驾着马往前面行了几步,马匹踏脚,他腰间玉佩的璎珞如银色的流光慢慢流淌。
很快,骑着马匹的军队慢慢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
我从侍从的肩膀上滑了下来,正在疑惑他们二人的身份,忽然看见青贵妃的脸色有些苍白。
“娘娘,你是不是不舒服?”莲一惊慌的扶着她。
“无碍,怕是这日头有些晒人,我们还是赶紧上马车吧!”说着,青贵妃催促着驾马车的侍从。
淑妃娘娘挤在一边,倒是好奇:“这是哪一路的人马?京里有姓庞的大户么?”
“大概是从边城来的吧,你看那些马匹后背的装束,毛色厚重的毡垫,应该出于便寒地区,到像是边城那些兵马,你我自然不识了!”昭妃想了一会才说。
“不过,刚刚那穿着黑衣的少年人倒是长得极其英俊!”淑妃又接着道。
青贵妃这才缓了神色笑笑,“管他从哪里来,不要误了我们上香才好!”
“娘娘说的极是!”众人纷纷应道,一行人便又踏上了马车。
人群很快的散开了,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我的神色有些恍惚。
边城的军马?
没有皇帝的召唤,守在外头的武官怎么能私自回京?还是说,只是过来庆贺新皇的登基大典?
还有,刚刚那白马上的人,总觉得这眉眼有些熟悉,可是又说不出来在哪里见过,枉我自诩记忆过人,可这时却实在想不起来。
马车里一派肃静,青贵妃躺在塌背上假寐,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眉头紧锁。
远处,山里的暮钟被敲响,浑圆而厚重的钟声穿破云霄,震动大地却给人一种历史积淀的沉重感。
山下的道路越来越窄,很快那苍翠丛林中隐没的古铜色的寺庙若隐若现。
驾车的侍从停了马车,所有的人从马车上下来,山下是一片宽阔的场地,方形的石板地上用的梵文刻印的几卷长经,所有的石板上皆是如此。
约莫一丈高的石柱上雕刻的是眉目慈祥的地藏菩萨,坐落在广场的中央。
石板地的另一旁是世家子弟的马车,整整齐齐的排在一旁,石板广场的周边零零散散的是几个卖香火的摊贩,前来礼佛的百姓在广场上络绎不绝。
“咦?那个不是宋家的马车?”昭妃眼见的看到那青色马车上所绣的大大的“宋”字。
我侧过身子顺着昭妃的视线看去,三辆崭新布置的精巧的马车停在一棵树根盘旋的大树下。
“难道是宋夫人也前来了?”淑妃说出心中的疑问。
“这宋夫人来的的话,少不了宋三小姐,早就听闻宋三小姐的大名,今日碰上了可要好好瞧瞧!”说着,昭妃看向青贵妃的神色别有深意。
青贵妃只是笑笑,“宋家的姑娘也是害羞,见着了可别吓着人家!”
害羞?我在心中冷笑!都巴巴的变着花样来讨好你了,还害羞,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么!
随即,我又释然了,也对,这些贵妇们最爱的就是这番作态,明明上赶着贴了上去,嘴里还特么矜持的要命说不要不要的!
☆、深井冰口口十五
寺庙里小沙弥接过我们的拜帖,脸上的神色立马恭恭敬敬,双手合十对着我们拜了一拜,便带着我们绕过灵隐寺的大殿,从旁殿外的一条小径绕上后山的厢房。
大殿里的百姓挤挤攘攘,殿外的青色巨鼎的香火密密麻麻,淡白色的轻烟缭绕在方鼎之上,晃悠悠的直上天空。
我仰着头看着山中栈道上那高啼而过的飞鸟,它们展翅飞翔的身姿是那么的自在逍遥,身边,在前头带路的小沙弥开始开了口。
“无道大师此刻正在禅房参经,大师云游回来感悟颇多,几位夫人来的不是时候。”
青贵妃拂了拂衣袖笑着说:“大师何时出关?”
小沙弥微微一笑,“这个不好说,大师行事一向随意,夫人不妨在厢房先休憩片刻,午时后大佛殿还有一场讲学,到时候,夫人若是有兴趣可以去听听。”
说着,小沙弥一摆手引路,“夫人请这边走!”,从前方走过一座雕刻着莲图案的石拱桥,入目便是一道青瓦白墙,拱形的门洞正对着石桥的一段,白墙的下角长着一丛青翠欲滴的嫩竹。
忽然,从拱形的门洞另一边传了一阵笑语声,很快一抹深紫色的身影从门洞口显现了出来。
那穿着深紫色华服的贵妇踏出来,瞧见我们的身影,脸色闪过一丝讶然,片刻后便有堆上笑容弯着腰要福身。
青贵妃上前赶忙扶住她的手轻声道:“出门在外,宋夫人不必多礼,唤我季夫人即可!”
我抬了了眼皮子,终于看清了宋狐狸的老婆的样貌,没瞧几眼,却见那宋夫人脸上含着笑转了身子对着里院招了招手。
很快,众人的眼前均是一亮,一位穿着丁香色流云披风的少女踏着步子前来,瞧见了青贵妃,她落落大方的弯着腰福身,低头的瞬间,那如白瓷的脖颈弧线刚刚好,清脆而不失软糯的声音响起,配合着她起身腰间碰撞的玉珏声,霎时好听。
“心瑶拜见夫人!”
我有些吃味的盯着她披风下那件绣着兰花的藕色织锦缎。
呵呵,一看宋太师他闺女和他老婆穿得这么好,我就知道宋圭这个王八蛋又吞了国库不少好东西!劳资身上这件衣服还是去年江南进贡的罗锦,自从我大哥病重,南下的地区已经很久没有往宫里进贡了!
死了皇帝,朝堂的那些狗东西便争着抢着扣留我赵家的东西!
我暗地里咬牙切齿,然而我身边的这些女眷们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她们围了上去,左一句“这就是宋三小姐!”、右一句“宋三小姐真是天姿过人!”,言语之间,早就在心底将宋心瑶作为未来皇后来看。
她们并没有多大的耻辱感,她们不姓赵,只要她们还能过上富足的日子,即使这江山有一天易了主,对她们来说也是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情,她们就像攀附在巨树上拼命吸食养分的藤蔓,死了这棵大树,便卯足了劲附上另一棵大树,这样无知而贪婪。
宋夫人在众人的奉承中,含蓄的笑了笑,而腰杆挺的更直了!
“宋姑娘头上的那只梅花簪上嵌的是什么?真好看!”赵宁珊没有上前,而是有些艳羡的盯着被众人包围的宋心瑶,悄悄对着赵宁霜咬耳朵。
听着赵宁珊的话,我莫名的有些心酸,我们贵为皇室公主,活得却没有一个大臣的女儿贵气而自信。
这是赵家的悲哀,更是赵宸穆这个废物的错!
人群中寒暄了一阵后,她们这才注意到我们的身影,明明赵宁珊和我差着一岁,可我同她站在一起,却足足矮了一个头。
我讨厌矮子,我贵为长公主,这些宋家的母狐狸和小狐狸该对我行大礼,而不是这般肆无忌惮的像个看吉祥物一样的轻视的俯视目光。
“这位就是长公主?”宋夫人有些不确定我的身份。
为了不让这些狐狸们俯视我,我使了劲爬上身旁的约摸半丈的石桌,站稳了身子,总算可以居高临下可劲的俯视着这帮抢我赵家江山惹人嫌的东西了!
果然,宋夫人连带着一干人看向我的视线很快变成了仰视。
青贵妃有些小心翼翼的上前扶着我,无奈的笑了笑:“长公主又顽劣了!”
“长得真是同孝元后相像,可惜了!”宋夫人那张带着精致妆容的面目露出了笑容,言毕,又有些怜悯的摇了摇头。
呵呵,可惜了?在宫里,宋圭这个狗东西看见本宫还要恭恭敬敬的喊一声长公主,你有什么立场说可惜!
宋家这一朝得势又能维持多久呢!偌大的王朝终有毁灭的一天,而宋家不过是条喂不熟的野狼崽子,又能在这历史洪流中蹦跶多久呢!
哼!等到宋圭倒了台,你连在本宫眼前出现的机会都没有!
宋夫人拉着身边的女儿对着青贵妃道:“心瑶刚过了十六岁的生辰,我正要去前殿为她求个姻缘签!娘娘要一起吗?”
宋三姑娘面颊很快微红,挽着宋夫人的手,轻声道:“娘,你又在打趣我了!”,说着,面颊的红云衬的那张鹅蛋脸更是明艳动人!
青贵妃摆了摆手,“坐了一个时辰的马车,大家都有些累了,你们去吧!过了午时一同听经如何?”
宋夫人笑着道:“这是个极好的主意!”
宋夫人说完,青贵妃便笑着颔首目送着她们离去。
午时,寺里的小沙弥送来了斋菜,棕色的桐木食盒打开,小沙弥将所有的盘子小心翼翼的取出摆放在方桌上。
我趴在软垫上数了数,不多不少,正好八道。
“施主请慢用!”小沙弥双手合十,拎起食盒退了出去。
众人围成了两桌开动了起来,我扫了扫那些硬生生将草伪装成肉的斋菜有些食不下咽,倒是青贵妃吃的正香,赞不绝口道:“灵云寺除了香火旺盛,这斋菜也是一绝!”
“这豆腐鲜嫩无比,入口极化,又不失这笋香的味道,厨艺真让人赞叹呢!”淑妃拾起木箸,又夹了一块。
“长公主觉得如何?”青贵妃偏过头来问我,又亲手为我夹了一块绿色的翡翠莴苣。
我极不情愿的咬了一口,含糊的说道:“我想念宫里御膳房的味道。”
赵宁珊用筷子拨了拨白色的大米饭,鼓足了勇气对着她娘道:“母妃,听说寺里的签很准,用了膳后,我也想去求一只!”
青贵妃放下了木著道:“这样也好,我同几位娘娘一同去大佛殿听经,宁珊宁霜你们在寺中逛逛也好,记得带好随行的丫鬟,不要冲撞了其他人。”说完,她有面向我:“长公主也同她们一道?”
我正犹豫,那边宁珊急匆匆的喊道:“姑姑也要一道?!”
我低着头掀了掀眼皮子。
这话什么意思?不高兴劳资同你一道?碍着你了?哼!我偏偏同你一起!
我抬起头,对着青贵妃将头点的跟鸡啄米一样勤快。
“娘娘放心,宁霜会照顾好姑姑的。”还是四侄女孝顺,我一开心,夹了一块剁椒黄瓜给她。
“宁霜真是好孩子!”青贵妃放了心。
山道上的石径狭窄而陡峭,从石径上下来,赵宁霜牵着我的手扶着我跨过一块巨石。
前头的赵宁珊有些兴奋,她脚步飞快的走在前面,扬着手中的帕子有些不耐的催促道:“四姐!姑姑你们快点!”
赵宁霜的手有些瘦,却格外的有力,走到山道下的平台,一颗参天的古树的枝叶快遮天蔽日。
赵宁珊趴在扶手上指着下面熟悉的人影道:“四姐!快看,那是宋姑娘她们!”
我跟着瞧了一眼,哼,排场真是大,母狐狸和小狐狸的身后跟了四个婆子,八个丫鬟!
天王殿门口人来人往,殿后的沙僧跪在蒲团上敲着木鱼正大声的唱诵着“南无阿弥陀佛!”
一声催着一声,一声叠着一声,伴随着山上那厚重而苍劲的钟声,整个佛堂庄严肃穆,让喧闹的俗世顿时宁和了下来。
跨入殿内,入目是西方极乐世界释迦牟尼尊者,鎏金铜像足足高二丈余,佛祖高坐莲台,手执无畏印记,寓意众生心安,无所畏惧。
一旁的小沙弥捧着功德箱,热情的问我们有何所求,我从荷包中掏出了两个金豆子分别递给了宁霜和宁珊二人。
宫中例银不多,后宫由敏元后掌权更是苛刻无比,好在当年母后和父皇疼我,他们在世的时候,我所用所穿皆是宫中最好,母后更是将当年她的嫁妆和赏赐聚成了足足十个大箱垄,暗地里亲自派人抬到了宝华殿的地下小库房。
母后亲手将钥匙交到我手中,慈爱的抚摸着我的眉眼,像是要将我的样貌深深的刻在脑海中,“等母后去了,这些东西足够宸安宝贝富裕的过上几辈子,宸安一定要保管好钥匙,那是娘的心血。”
想到这里,我有点失落,这个世界上最疼爱我的人早就走了,可是我始终还在怀念她,放佛她的一笑一颦还真真切切的停在我的身边,
宁珊有些错愕的接过,转瞬她抿了唇,小声而别扭的道:“谢谢姑姑!”
赵宁珊将金豆子丢进了功德箱,小沙弥递给她一个竹签筒,赵宁珊带着一份敬意接过,然后迫不及待的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对着双目微阖、面容慈悲的佛主虔诚的祷告。
我歪着头对着四侄女道:“宁霜不去求一个么?”
赵宁霜摊开掌心看着那枚小巧精致的金豆子,有些愣神,随即,她清秀的面容上闪过一丝笑意,将手中的金豆子扔进了功德箱,小沙弥递过了竹签筒,赵宁霜摇了摇头拒绝了,她走到我的身边,看着仰着头的我,轻声道:“没有了,姑姑,宁霜的心愿已经完成了!”
“姻缘签也不求么?”我继续问。
赵宁霜很快瞥开了目光,望着脚底下青灰色的大理石地板,半响,她叹了口气,勉强挤出的笑容对上我的视线:“求了又如何,姑姑,你知道的,这些,我们从来都是做不了主的!”
☆、深井冰口口十六
“扑通”一声,一只竹签从赵宁珊的竹签筒里蹦了出来,赵宁珊微眯着眼睛,一手抓起地上的竹签迫不及待的瞄了上去。
“怎么样,宁珊?”赵宁霜看着宁珊握着签神色凝重的走了过来。
我踮起脚瞄了瞄,签身上只用了黑色的小号狼毫笔写了两行诗句,字小如蝇,有些看不清。
小沙弥凑过来对着我们道:“施主求了签,还请前去天王殿门前的广场那边,找无为大师解签!”
“宁珊求得什么签?”四侄女上前问她。
这还不明显?赵宁珊这么重视的样子除了姻缘签还是什么值得她上心呢!
天王殿偏台处有棵枝桠繁茂的姻缘树,无为大师的台子就在树底下,三张朱红色的柳木案台上,摆满的一些明黄色的福袋,流苏台上的案板,艳红的姻缘条理顺的放置在一边,案几旁解签的地方早就被一群妙龄少女给围的水泄不通。
望着黑压压的长队伍,赵宁珊有些泄气,“这么长!那得等多久!”
赵宁霜安慰她,“咱们不急,慢慢等,好不容易来一趟!”
我依偎在赵宁霜的身旁,她身上的胭脂味很淡,就像我母后一样,闻着意外的心安。身边的赵宁珊神色虽然有些不快,但也进了队伍老老实实的排队起来。
混迹在人群中,我们三个就像普通大户家的小姐,陪着姐妹一起等着姻缘签的求解,这样平和而没有勾心斗角的时光真是少有。
周围没有一呼即拥的宫人,视线处没有森冷重重道道的宫墙,更没有那令人压抑而作作呕的尔虞我诈。
我抬头,这里的晴空也不如宫里的逼仄,不是藏在四四方方的一角里,而是开阔之极,湛蓝色幕布一望无垠,毫无边际。
而那颗茂盛的姻缘树下,挽着写了名字的姻缘条的少女们,正一脸害羞的将它系在横亘而下的枝杈上。
我静静的看着她们的动作,感受着从她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活力,也许这世间的多数少女心中念的大抵也是这样的期盼,待到及笄之日,由父母的媒妁之言,嫁得一个好郎君,从此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前头排队的姑娘们叽叽喳喳的声音顺着轻风飘入耳畔。
“刚刚无为大师解了一个上上签,就是我们上午瞧见的那个极其贵气的姑娘。”
“我看那户人家的穿着打扮起码是世家中人,这不,丫鬟仆从多成云了!”圆脸的小姑娘言语中无不带着一丝艳羡。
“是的呢,大师说的是什么‘才郎女貌世间稀,两世姻缘皆天定’,道这位姑娘贵气逼人,将要成人上人呢!”
“真的么,这位姑娘真有福气!我还不知道将来我的夫君是什么样呢!哎,别说了,快到你了!”
听到这里,我在心中冷笑了一声,宋家的排场极其大,即使是寺庙中的沙僧,虽然摒弃红尘,一心向佛,可终究还要食五谷,不能超脱于凡尘之外。不然,那功德箱里的银子都要去喂狗吗?不过是对世家惯用的阿谀奉承之语,听听就罢了,何必当真呢,若是宋心瑶真的要嫁给我大侄子,也不是这老秃驴这句话的效力!
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体,我转着脑袋百无聊赖的看着四周热闹的场景,视线在越过那茂盛的姻缘树的时候,忽然停住了。
天王殿守门的两个小沙弥急匆匆的走到姻缘树的树底下,前方似乎有些争吵,不过片刻便看见两个小沙弥夹着一个少年将他推了出来,随手将他铺在地上的行囊给丢了出来。
我一时好奇,挣脱了赵宁霜的手,走了过去。
跌倒在地的少年一看那两个小沙弥走远了,低着头又鬼鬼祟祟的跑到大树的另一边,抖开怀中的棉布,铺设在地上,竖起了抗在肩膀上的白幡,他神神叨叨地对着过往行人念叨:
“祖传测字,不灵不要钱!”
说着,他席地而坐,将脸上右眼的眼罩扣好,从破旧的布兜里掏出一本《春秋》看了起来,一边看,口中一边还在念叨:“祖传测字,不灵不要钱!”
我走进他的摊位旁,瞧见他手中那本线装的春秋早就脱了线,墨蓝色的封面也因为被翻阅多次早就蜷起了边边角角。
鬼使神差的,我上前踢了踢他的脚,不客气道:“一个字多少钱?”
“一个字十两,不讲价!”忽然,他抬起头,睁大了另一只眼睛,盯着我看了好一会,这才失望的卷着书道:“小孩子不给测,一边玩去吧!”
听他说完,我恨不得喷他一脸唾沫,倔脾气一上来,我就从荷包里掏出一个金豆子丢在他的脸上。
“阿!”一声,低着头的少年满脸怒容的抬头,刚准备呵斥我,等看清了身上的东西,立马变了脸色,拿起那颗金豆子放在口中咬了咬,等拿出来时清楚的看见上面的咬痕,这才喜笑颜开的丢开手中的书,一脸狗腿的铺开一旁的宣纸,殷勤的递过一只粗制的狼毫笔,笑着道:“会不会写字?不会写,你说个字我来帮你写!”
我白了他一眼,一手夺过笔,沾了沾墨汁,瞧着这分叉的细毛,一脸嫌弃的用左手弹了弹,在他怀疑的目光中,我握紧笔杆,端正身子,笔尖沉墨饱满,一个“安”字一气呵成。
接过纸墨,少年低着头看了好半天,“写得是章草吧,这一点下墨真重,会章草的人真是少见呢!你要问什么呢?”
“问国运!解吧!”我站在一旁催促他,暗示他不要废话了。
少年一听,惊讶的长大了嘴巴,随即将手中的宣纸放在阳光下正看了三遍,倒过来又看了三遍,随即眉头紧锁,满脸严肃之色。
我面无表情的瞧着他肃然的神色,心中想着他能说什么话来。
忽然,一阵风吹过,将他身旁的《春秋》吹开了封面,朱少卿这三个大字笔走龙蛇飘逸在右侧的边角。
我将视线收回,有些不耐烦的开口:“瞧出了什么没?”
这位朱姓少年垂了手,慎重的将宣纸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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