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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欢 (小李飞刀同人番外怜花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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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寻欢表示同意:“孤峰法王表面从容淡定,没想到这么辛苦承当重任。”
  阿飞有些厌倦地摇头:“让魔教众人安静,本来就很麻烦,需要金无望辛苦,我父子也赔上毕生时间。可真觉得有些无谓——树欲静而风不止。听说,中原新成立了个什么见鬼的‘三堂一帮九联盟’,正有一批其中佼佼者穿越沙漠,要来‘除魔’。”
  李寻欢叹息:“总有那么些‘大侠’和‘仁人志士’不甘寂寞,忙着找成名的机会。”
  阿飞似乎厌倦了谈论江湖事,笑着举杯:“先生陪我喝一杯?”
  想起王怜花的告诫,“最好莫要在他面前喝酒,甚至喝水”,李寻欢不禁犹豫。
  抬眼,看见阿飞突然有些落寞的眼神,所有顾虑顿时变得完全不重要。
  李寻欢毫不犹豫举杯:“请!”
  看清了他若有所思到慨然举杯的过程,阿飞摆摆手,自顾缓缓端起酒,苦笑:“算了,先生是读书人,没必要强撑。就不勉强先生奉陪了。”
  知道不至于因习惯动作暴露身份,李寻欢刚安恬一些,可是为了阿飞要喝的酒,心又提了起来。
  还没想清楚为什么,已情不自禁开口:“飞教主,且慢!”
  阿飞眼睛一亮:“怎么?先生改变主意了?”
  李寻欢嗫嚅:“这酒……”
  阿飞脸色一变:“你想说什么?”
  
  ——之前,合欢来习字时说过:“教主性情好静,不爱说话,从不跟我们几个调笑,顶多跟大公主闲聊。”
  此刻,白龙堆绿洲教主的寝帐深处,兰烬半落、锦幔微温,加上大公主花白凤奔放的热情、爽朗而犀利的美貌,该是任何男人都会沉醉的温柔乡吧?
  
  ——刚到绿洲的那夜,王怜花当面再三保证:“阿飞是我唯一的儿子,我比你更不舍得伤他。酒里的药只有轻微催情作用,增加征服愿望和床第情趣而已,绝不会伤身子,也不会有任何后遗症。”
  根本不用担心,阿飞喝下这杯酒会有任何不利。
  只是帮助他撕开与热情的大公主之间那层朦胧面纱而已。
  
  ——金无望说得很清楚,魔教以虔诚信仰为纽带。对于这样的组织来说,继承人的血缘极其重要。比如阿飞确实资质出众、武功又高,但毕竟太年轻,在高手辈出的魔教,未必真能力压群雄。他现在能深孚众望,跟身为前任教主王怜花之子,血统能直追魔教渊源的古老家族,有非常直接的关系。
  在阿飞最有热情、热血的时候,却不幸遇到林仙儿,那个美貌如仙子、却带男人下地狱的女人。被那样折辱欺骗过,阿飞对温柔陷阱有超乎常人的警惕。
  如果阿飞总碰不到比林仙儿更能让他动心的女人,魔教将来没有了继承人,会不会意味着一场新的灾难?
  
  李寻欢握住桌沿,简直快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
  默默看着他紧张的面孔,阿飞定住了举杯的手,没有任何表情,静静等待着。
  等他开口说话。
  或者,等他决定真的保持沉默。
  
  这么纷纭的思量,也不过只是片刻的功夫。
  抬衣袖擦一擦额头不知不觉逼出的汗,李寻欢终于下定决心,涩声:“这酒里下了药。媚药。”
  阿飞眼神动摇了片刻,很快又回到神祗般冷漠遥远。只淡淡地:“我还以为先生只会讲书呢,原来还会下药?或者,是别人下的药,你无意中得知,出于忠心来告诉我?”
  李寻欢叹息:“是兰公主请托,我才邀教主一起闲谈喝酒的。”
  阿飞点头:“没错。他们都是我的下属,我不会跟他们闲来一起放松喝一杯。只有你身份特殊,就算你不会喝酒,起码能陪我谈谈讲讲。”
  李寻欢垂首看着面前雨过天青色瓷器碟子,接着说:“这药很高明,且无色无味。必须要我帮忙的原因,是分量用得极其小心,所以药效太柔和,只有下在酒里,对你这样的高手才勉强有用。”
  阿飞冷笑:“你这算是在替花白凤解释,其实她并不想伤害我?如果先生什么都不说,任我自己喝下酒的话,我又怎么会怀疑她?你这么做作,还非要多此一举,又是何苦来?”
  李寻欢黯然。
  回想过去种种,曾被阿飞当面指责太一厢情愿,甚至怒骂过他“自己骗自己”。
  孓余此身,李寻欢再也不敢自以为是。就算觉得阿飞如果跟大公主在一起,于情于理都是美事,也不敢随意替他判断。
  所以,他情愿当面说出实情,让阿飞自己决定。
  面对沉默的李寻欢,阿飞皱眉:“那,你是暗示我这杯酒不该喝?”
  李寻欢缓缓摇头。
  虽然没有说话,但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你喝不喝这杯酒不重要,但是李寻欢倾向于帮助花白凤。
  想明白这一节,阿飞气急反笑:“我要上花白凤,好像随时都可以。为什么要眼睁睁往这种圈套里跳?”
  
  明知道什么是正确答案,李寻欢偏偏发不出声音。
  死死按住胸口,试图抑制这种生生撕裂的疼。可面对阿飞审视的目光,隐痛只有更深沉。
  其实,就算什么也不说,阿飞也知道所有的人都盼着他亲近花白凤的吧?
  ——要统驭魔教遍布中土西域的近万信徒,加上勤学苦练弥补以前武功的缺陷,阿飞已经绷得太累。
  最能让男人松弛下来的,就是两瓣温柔的唇,以及一个热情而柔软的怀抱。
  
  阿飞眼神逐渐凝定,忽然轻笑一下,举杯一饮而尽。
  不但轻描淡写喝光了杯中酒,还直接拿起酒壶闻了闻气味,喃喃说一句“应该是下在这里面的吧”,然后,仰首大口喝光了整整一壶。
  没再正眼看表情僵硬的李寻欢,只漠然招手:“你们的计划里,想必下一步是引我去会大公主吧?”
  强忍住久违的胸口翻腾滋味,李寻欢默默点头。
  阿飞冷静的表情,就像在对任何一个侍女下命令:“那还发什么呆?扶我过去。”
  
  供教主起居的华丽帐幕并不远。
  很快就将要走到,已经能闻见里面传来隐约的花香,和淡淡的麝香气息——花香能助人松弛,麝香则最能撩起男人原始的欲望。
  在这方面,兰公主是行家。
  
  阿飞的喘息已变得粗重,整个人焦躁起来,步伐却磕磕绊绊。
  李寻欢一直紧紧扶着阿飞,用身体支撑他的重量,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王怜花斟酌药物分量的时候,肯定预计顶多能劝阿飞喝下一两杯。满满一壶酒灌下去,药效迅猛发作,男人的要害充血肿胀以后,走路难免艰难。
  风月丛中,李寻欢是老手。但他从来没有离一个已经勃起的男人这么近过:
  左肩被热烘烘的手按着。
  右侧腰则被紧紧抱着。
  能感受到年轻男人奔流的血脉,能体会他急欲一逞的器官正昂扬着。
  阿飞脸颊紧紧贴着李寻欢的左耳,彼此间完全没有间隙,湿热而急促的呼吸直接喷在耳朵上,引起直接而强烈的生理反应。
  男性强大的压迫感通过接触的每个部分传递过来,令本就心情震荡的李寻欢难受极了。
  都已经快到帐幕门口了,阿飞却似乎已经忍耐不住,喉底继续而低沉的呻吟着,环抱着的手箍得越来越紧。
  当然不能去跟刚喝了大量药酒的男人计较什么礼仪,李寻欢咬牙坚持着。心底觉得忽明忽暗,一阵欣慰、一股酸楚,还夹杂着鲜明的欲望、难言的恐惧。
  走过最后这几步,把他交到大公主怀中,就好了。
  这是阿飞自己选择的。
  突然被狠狠抱紧,然后,身后被灼热而坚硬的东西抵住,胡乱磨蹭着。
  当年,李寻欢最不敢告人的乱梦中,也曾这么亵渎过龙啸云。
  不敢也这样对阿飞,哪怕是梦中。所以他相当长一段时间甚至不敢睡死,一旦发现不对,就强迫自己醒来。无法憩眠的后果,就是年来喝着王怜花亲手调治的灵药,只强压下了咳嗽的外在症状,旧病却一直断不了根,时轻时重纠缠着。
  从来没有想过,李寻欢有朝一日竟会被男人这样死死抵住,像是下一刻就会被野兽般悍狠的欲望吞噬。
  即使隔着衣服,即使走在随时能逃开的旷野,也清晰感觉到快要被侵袭的恐惧。
  换了其他任何人敢这样轻薄,咽喉早就插着一把薄如柳叶的飞刀。
  可这个男人,是阿飞。
  把了无生趣的人从放弃边缘拉回来的阿飞。
  
  不忍心让喘息越来越痛苦的阿飞太难受。李寻欢停下挣扎向前的脚步,试图帮他擦额头狂涌的汗。
  可还没有站稳,身体就被紧紧按进滚烫的怀里,甚至生出“被压变形、被揉碎”的错觉。
  快要放弃保持冷静的那份自持了,因为李寻欢发现自己也已勃起得发疼——那份见不得光的卑劣心意,什么时候都跑出来捣乱。抬头看一眼依旧静静闪烁的星光,不由为这样的自己感到羞耻,和悲哀。
  深吸一口气,想开口唤醒阿飞的理智,却感到身上一轻。
  紧接着,奇异的幽幽甜香卷过来,伴随着花白凤惊喜的笑声:“教主,我扶你回去……”
  阿飞刚才会忍不住抚摸男人,多半是神志已有些昏沉。眯着眼看了看亲昵贴上来的兰公主,又掉头看看迅速放手的李寻欢,纵声长笑。然后,整个人扑向兰公主,口齿不清地:“还多走这两步做什么?这里不是挺好?”
  兰公主心满意足微笑着,给李寻欢一个“容后再报”的感激眼神,扶着焦灼的阿飞进帐幕去了。
  
  身体突然轻了。
  那种灼热的侵略瞬间转移到笑靥如花的兰公主身上,偎依着她离去。
  原地僵立片刻,李寻欢突然像被鞭子抽了,开始奔跑。
  
  循着轻微水流声,冲到溪边。
  沙漠中极少数宝贵胜过黄金的溪流,都是雪山上流下来的。
  水极清澈,极冰。
  跑出来这么远,什么声音都该听不见了。可是李寻欢耳边却似乎一直萦绕着兰公主的甜笑,和阿飞越来越急促的喘息声。
  毫不犹豫和衣跳进溪流,任刺骨的凉意瞬间杀死羞耻的躁动。
  喉头一阵甜腥泛上来。
  已经感觉到不对,但拼命调息,也到底没能压住。
  一线红色自唇角缓缓溢出。
                  十三 浮生长恨欢娱少
作者有话要说:好歹也是练武的人,小李不该一下病得这么重……可能会有这样的疑惑吧?
唉,好像又是在追赶我自己下一章……  睁开眼之前,李寻欢恍惚中感觉到,整个人如堕深渊、如陷冰窟,每一寸肌肤每一丝肌肉每一根骨头都奇寒彻骨。
  是雪水的冷冽,更是从身体内部荡漾开的冰凉。
  仅有暖意的来源,是背部。
  那里,有一个温暖而柔软的身体,正紧紧搂抱着不停颤抖的李寻欢。肌肤滑腻,馨香暗萦绕,传递着浓郁的生命气息。
  此刻李寻欢的知觉还不能算很清晰,但迷迷糊糊中想到,这像是有人在救自己。
  没有力气睁开眼。
  多年教养成的习惯,他试着开口道谢。
  但是,在人虚弱的时候,说话也是很费力气的。此刻勉强能发出来的声音,不过是一些含混不清的呻吟。
  
  就在紧紧贴着耳后的地方,传来惊喜而甜蜜的声音:“是他在说话……先生,你听见我的声音吗?你……”
  “现在他人虚弱得很,合欢你安静些,让先生好好休息。”
  干脆利落吩咐的这个声音动听极了,是兰公主花白凤:“先生多年来有呕血阴虚的老毛病,这次醉酒掉进冰溪里,突然发作出来,看样子来势不善。你们两个给我好好伺候,要是惊动了教主,仔细你们这条小命!”
  除了耳后轻轻的一声“是,大公主”,门口还有个淡绿色衫子的身影盈盈躬身,同时也答应了一声。
  兰公主走近两步,关切的手指压在李寻欢颈窝,凝神感受着。
  过了数息,她轻叹:“先生体内还是寒凉,连肩颈处血脉都不热,这病势来得可真凶险。唉,想先生一介文弱书生,为了花白凤一点心意,竟敢出面去劝教主喝下那壶酒……是我连累先生了。”
  李寻欢此刻的神思忽明忽暗,想劝花白凤不必介意,但也只是身体微微挪动,发出些细碎声音而已。
  
  门口的杜若咬着唇,眼光直直盯着床上的病人。
  即使隔着厚厚的毡毯,还是看得出来,合欢裸露的雪白胳膊正紧紧抱着先生,表情虽然担心,流转的眼睛闪动着说不出的开心。
  终于忍不住,杜若问:“一定要我们轮流用身子偎暖他吗?点火盆不是更……”
  花白凤不耐烦地打断她:“你懂什么?虽然暂时没有明显咳嗽,先生的病在肺,火盆烟气大,他哪里抵受得住?”
  合欢忍不住脆生生笑出来,带点碧绿意思的眼睛弯弯的,媚意横生:“大公主息怒,杜若小妮子是吃醋了……我说杜若那,前晚你发现先生到在溪水里,急急忙忙带他人回来,没等公主吩咐,自己就脱光了两个人衣服,先暖着他了。现在反而来生气,不舍得我挨先生这么近!”
  花白凤忍不住也笑出来:“这教书先生文文弱弱的,年纪也不算太轻,两个小妮子又不是没见过齐整男人,居然都……”
  杜若脸色变了变,匆匆蹲身,留下一句“我去看那虫草银耳粥的火候”,摔帘子走了。
  合欢柔腻的脸挨着李寻欢的脖颈缓缓蹭着,口中吃吃笑:“这个杜若,老这样别扭。心里就是爱死了一个男人,总是要装装正经的。”
  花白凤转头笑:“我就不明白,先生人是不错,长得也还算端正,却不见得怎么风流倜傥,你们四个小妮子里面,怎么就有两个为他动了春心?”
  合欢幽幽地:“何止我跟杜若?除了香椽那痴心丫头,一心一意惦记着孤峰法王,杜若、我,还有夜来,哪个不想……”
  正好杜若端粥进来,听见这话,顿时羞恼了:“合欢你胡说什么!你自想男人,就放心想好了,不要乱牵扯人家!”
  手中的粥碗不能随便摔,杜若脸都涨红了。
  看看两个斗气的丫头,花白凤不禁笑出声:“瞧你们!我倒看不出来,这病鬼有什么好。”
  合欢带波斯血统,性情比原是南方人的杜若率性得多,对花白凤低声笑着解释:“我们不过是小丫头,哪像公主这样,有机会得教主垂青?再说,这病鬼虽然年纪大些,身子也弱,可是在他这里学写几个字,心里居然觉得安恬极了。不仅我们,连执勤那些侍从、法王手下的执事,还有那些宫外扎营警卫的教众,但凡有机会进这门来的,哪个不喜欢往这里跑?”
  在规矩森严的魔教,这位教书先生李修平温暖而体谅的眼神,像旷野里一点微黄的灯光,吸引了好些渴望交流的心。
  花白凤面上露出悠然神往之色,过了片刻,叹口气:“就别说你们。连教主也是,不管发再大的火,一看见先生,也笑笑就都不提了。这一天一夜先生病着,教主又出征,都不敢让他知道分心。”
  正说着,听见门口夜来喘吁吁的声音:“大公主,教主召唤!”
  这句话点亮了花白凤,她眼神顿时妩媚流动起来,回头一笑:“就走开这么点时间,还急着传唤什么……”
  捂住胸口,夜来脸色像她衣衫一样苍白,惊魂未定:“大公主,是紧急敌情!”
  
  ………
  
  如血残阳中,干裂得能让人肌肤尽裂的大漠罡风呼啸而过。
  焦黄的粗砺沙砾地上,零零星星长着一丛丛野草,偶尔有些沙棘。也就是在靠近绿洲的朔漠,才能看见这种耐旱的植物。
  二十余骑快马,带着一大群骆驼,掀起滚滚烟尘,悠然返回。
  
  扬马鞭指向通往绿洲的狭窄隘口,阿飞淡淡地对身边金无望说:“听到我派人传唤的命令,花白凤带人迎上来了。”
  魔魅十八骑士们也大都露出“回家了”的安心笑容。
  金无望马上欠身,拱拱手:“多亏飞教主神威,我们居然没有一个人挂彩。”
  眯眼迎着夕阳看看凄凉的大地,阿飞随意摆摆手:“今天我们杀的都是秦孝仪、赵正义、公孙摩云、胡非、段开山这种二流人物,全身而退,也算不得什么了不起。听说‘三堂一帮九联盟’来‘剿灭’我们,算是中原精英尽出。往下的仗,未必好打。”
  金无望不动声色点头表示同意,依旧那副萧疏清矍的模样。
  也就一两句话的功夫,兰公主花白凤已经迎上来,掉转马头,跟平日一样笑盈盈,与两人并辔而行。
  那夜,王怜花的灵药加上久不沾女色,阿飞翻来覆去几乎做了一整夜。次日一早看着大公主心满意足的眼神,阿飞心乱如麻。
  接到有敌来犯的警讯,他本就不想停留在帐幕里,索性带战士出发了。
  又看见亲密的女人,阿飞心里涌起说不出的滋味,不知道是怜是憾,瞬间竟说不出话来。
  金无望若无其事对花白凤道:“我们能赢这一仗不奇怪。奇怪的是,我教虽势力遍布大江南北,平时行事低调诡秘,加上茫茫瀚海道路难寻,这些中原武人怎么可能直接找到罗布泊来?”
  两个人对望一眼,“内奸”两个字同时袭上心头。
  如果真是内部有了叛徒,此刻,楼兰地宫还安全否?
  看着紧张思索的二人,阿飞突然问:“上官金虹叛逃之前,也常常去地宫吧?”
  上官金虹死了,荆无命还活着。
  以他们之间那种奇异的联系、无言的亲密,既然上官原本出身魔教,荆无命不可能不知道这里的一切。
  花白凤嫣然:“圣教中衰之季,叛徒不止一个。智慧法王百晓生、玉公主林仙儿是否真的效忠圣教?会不会借口梅花盗之事,没有追杀权法,而是建自己的势力,甚至向旁人泄漏圣宫的消息?”
  金无望缓缓的:“比如这次‘神刀堂’的白天羽,‘万马堂’的马空群,都是所谓武林正道的一方霸主。虽然没能名列兵器谱,跟百晓生的交情着实不差。现在想来,多半是他们名次进不了前十位,排名靠后实在不是美事,仗着交情,请百晓生不要论进去。但实力并不输于榜上高手。”
  花白凤皱眉:“他们可不仅仅来总坛生事。今天接到洛阳那边的欧阳喜的急报,说好几处生意被袭击。其他地方的飞鸽传书还没有来,多半也安静不了。”
  认真倾听他们的议论,阿飞神情自若:“这些所谓武林正道的精英,那副嘴脸,我从小就看得够了。圣教不去中土争雄,是我父子看沈浪好言相劝的面子,以安静收敛为纲,不去主动生事。竟敢来西疆挑衅,算他们活腻了。”
  金无望神情复杂地看一眼阿飞,也回头看那夕阳,沉声道:“如果以这情势问小李探花,他会不会说‘乃知兵者是凶器,圣人不得已而为之’呢?”
  阿飞本一脸的血泊中杀出来的冷厉,听金无望这么一句话,嘴角不禁浮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多谢法王提点。”
  金无望欠身:“岂敢掠美。”
  阿飞掉头问花白凤:“这就全部搬回地宫吧,准备好了吗?”
  被这么一看,花白凤脸上浮起淡淡红晕,低头微微笑:“已按教主吩咐,全收拾好了。有些小麻烦,我们再想办法。”
  阿飞皱眉。
  身为主管内务的大公主,花白凤平时利落极了,搬家这种小事,会有什么小麻烦?
  迎着阿飞疑惑甚至有些不满的目光,她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也没什么。教书那位李先生病了,已经躺了两天。现在硬挪动的话,只怕……”
  没等她话说完,阿飞突然急催马,绝尘而去。
  
  想到刚才阿飞瞬间变得煞白的脸色,花白凤惊魂未定。
  目送夕阳下流星般疾驰而回的一人一骑,金无望一脸萧索,只沉声微微叹息,却什么也没说。
  
  ………
  
  帐幕里,一碗热粥微苦的香气,静静陪伴着愁眉不展的两个小丫头。
  端详微蹙眉头依然俏丽的杜若,合欢也多少显出些担忧来:“到底不是在地宫,绿洲这边过冬帐幕里人手少,有敌情,我们要不要准备去帮忙?”
  用帕子小心翼翼为依然昏沉沉的李寻欢擦虚汗,杜若望着手中喂不进去的粥,泫然欲泣:“什么敌人能闯得过孤峰法王布的关卡?更何况还有教主坐镇。可是先生……先生他连粥都喝不下,吞一口就吐出来,全染着血……”
  合欢吃吃笑:“这么心疼先生,怎么不早些做了他的女人?我跟你平日里不错,还能忍你的醋意,夜来那妮子可不留情,前几个时辰她在这里帮先生暖身子,好像不老实得很……”
  杜若恍若没听见,只哽咽:“不知先生怎么得罪教主,病成这样,大公主都不敢让教主知道,去请大夫……”
  合欢也有些笑不出来了。
  感觉到怀中李寻欢的身体依然透着凉意,偶尔会有一阵轻微的颤抖。
  合欢远比汉人女子白皙的面孔上泛起些惶恐,情不自禁把他抱得更紧了些:“飞教主自己的医术也不错,王公子更是医死人生白骨,可……”
  柔腻肌肤的体温,令李寻欢已经朦胧醒来。
  听见耳畔的哭泣和忧心,不由低声安慰:“我死不了……没事啦。”
  看见他似乎想挣扎着坐起来,杜若赶快扶住他:“先生你别用力气,只躺着。我这就去端药来,看能不能勉强喝一些?”
  人一动,衾被便滑落一些。李寻欢发觉背后紧紧搂抱着的姑娘竟只穿了下身的小衣,自身也一样,惨白的脸上顿时泛起一丝惊愕:“这……”
  合欢昵声笑:“大公主吩咐的,先生你昏倒在冰溪里,激出了体内寒毒。我们当中谁愿意的,就轮流帮你暖着。”
  一边说着,红润的唇有意无意擦着李寻欢的耳垂。
  李寻欢是著名的浪子,当然不会没见过这阵仗。想到这些丫头都是贴身服侍阿飞的,总觉得不妥。可躺在姑娘的怀中,显出一丝惶恐或者尴尬,岂非太让女孩子下不来台?
  显示自己清白、让别人难受的事,李寻欢是死也不会做的。
  所以他勉力微笑,接受对方的好意:“多谢合欢姑娘,在下好多了。”
  合欢抿嘴一笑:“不只我呀,救你的可是杜若,我跟夜来是听从公主的命令,三个人轮班。”
  生怕冒犯了一片好意的女孩子,李寻欢小心地:“回头当然是要道谢的。不过胸口已经暖过来,这样……就不必了吧?”
  合欢似乎觉得男人的拘谨有趣极了,越发吃吃笑起来:“大公主的吩咐,我要是不遵守,这条小命可就没啦……你不喜欢被女人抱,那你抱我好不好?”
  一边说着,灵活地一绕,钻进了李寻欢的怀中,还拉着他的手环在自己腰间,变成舒舒服服被抱的姿势。
  这种情势,如果再推拒,就过分了。李寻欢只好苦笑。
  小小的别扭,加上合欢笑吟吟的小小胡闹,令刚才还一片愁云惨雾的小小帐幕里,像吹起了春风。
  杜若勉强冷着脸看他们交涉,终于坐立不安,忍了又忍,垂头道:“我去端药。”
  起身往外走,刚打开门,顿时一声惊呼:“教主,你怎么……”
  阿飞铁青着脸,没理会丫鬟,已经冲了进来。
  第一眼,就看见合欢像只小猫,懒洋洋蜷在李寻欢怀里。从露在青布被子外的胳膊和肩看,两个人都赤裸着大半身体。
  旖旎极了。
  阿飞瞳孔突然收缩。
  僵立许久,似乎才勉强回过神来,苦笑:“阿飞鲁莽了,先生见谅……等这里方便些,我再进来替先生把脉开药方。”
  目送阿飞踽踽出门的背影,李寻欢又低头看看怀中笑盈盈的合欢,心痛得一绞。
  
                  十四 移宫
作者有话要说:小李同学的鸵鸟行为……归结为他半死不活、脑子不太清楚行吗?
眼看着哗哗的砖头,安迪缩脑袋中  人离去之后,青布门帘寂寞地摇晃着。
  面对合欢依旧慧黠的笑脸,晕眩中,李寻欢连举手按住胸口的力气都没有。想安慰被吓着的两个女孩子,可是用了好几次力气,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杜若僵在门口,进也不是出也不是,只低头绞着双手。
  气氛凝滞间,突然门帘又一晃。
  无声无息重新站在几案前的,是脸色依然铁青的阿飞。
  看见这身影的瞬间,心头说不出的欢喜安慰顿时被点燃。可此际虚弱的李寻欢哪禁得起这样的心思忐忑?只好闭目喘息。
  阿飞手中提着一个药罐子,它散发出来的药气跟杜若刚才端来的一模一样。
  直直盯着杜若,阿飞冷冷问:“这是谁开的药方?”
  杜若忙敛襟蹲身施礼,低头回答:“秉教主,大公主亲手开的方子,药库里配的。”
  阿飞语气森冷,却流露出一丝掩饰不了的焦灼:“药性这么猛烈,强攻猛打,君臣佐使化解的配比又全不对,也不怕吃死人?会一点香料的配方、毒药的解法,就擅自开方子,她胆子还真不小!”
  杜若脸色顿时惨青,失声:“难怪先生浑身直发冷……”
  生怕事情闹大,李寻欢勉力开口:“大公主也是好意。我既然还活着,终究是药物之功。顶多药性猛烈些,我还抵受得住。”
  听见李寻欢开口辩解,阿飞似乎动摇了一下。但他没往床那边看,声音还硬着:“好意?庸医‘好意’杀死的人,只怕比秋决还多些罢?再说,你要是真抵受得住,会好几天都浑身冰凉?就算没病的人这样一味闹,血脉都会不通,何况你内里受损已经很严重?”
  脚边一个含泪的杜若,床上一个刚跳起来只穿着肚兜小衣的合欢,都直挺挺跪下了:“教主恩典,救救李先生!”
  李寻欢摇头苦笑,声音已渐渐微弱:“生死有命,如果病情已经耽误了,再说无益,二位姑娘又何苦为难教主……”
  阿飞直瞪着李寻欢:“如果我自己也没办法,又怎么会在这里说这些?”
  
  这赌气般的神情,宛然当年冰天雪地中不肯接受一点恩惠的少年。
  李寻欢不禁一阵恍惚。
  海外归来再次相逢的阿飞太冷静强大,多少会让李寻欢觉得“阿飞已经是大男人了”,就像父亲看着淘气的儿子长成男人了,欣喜是当然的,莫名的失落却也难免。
  突然真真切切看见当年阿飞的样子,李寻欢心神不由激荡。
  怕直觉敏锐如野兽的阿飞看出些什么,只好垂首,不敢跟他对视。
  
  房间里异样寂静,只有两个丫鬟拼命压抑的抽泣声。
  阿飞咬半天牙,才让声音平静得事不关己:“先生客居寂寞,是不是很喜欢姑娘们帮着取暖?”
  不好说让女孩子伤心的话,李寻欢只能苦笑:“教主说哪里话,在下岂敢妄想。”
  阿飞快步走到床边,手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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