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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北游-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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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到底是怎么回事?这股死气分明是黄泉天幽冥河的气息。”螭困惑地道,月魂也百思不得其解。
我忽然想走和楚度决战的最后一刻,汹涌的幽冥长河被他一拳断成两半,昏迷的龙蝶随着半截洪流远逝,而另外半截,还残留在我体内。
是那时候留下来的死气。我恍然大悟,因为楚度猝不及防的一击,龙蝶没能带走所有的死气。按常理,残余的死气会在体内渐渐消散。可我体内的气偏偏如同苍穹灵藤一样,极富生命力。或许它吸取了死气,又或许生气和死气相互吸引,才造成了如此特殊的异像。
由于生气吸纳了不该有的死气,加上我受伤过重,导致体内的生死双气同时陷入沉眠。幸好神识内的喜引动天象的春雨,唤醒了生气,悲喜和尚的精气又进一步滋润,从而使生气充分活跃,死气却始终觉睡。
这些变化,我本应难以察觉,只属于黄泉天的死气更不可能在其它重天苏醒。然后双头怪如同一个玄妙的征兆,改变了一切。
双头怪,丑陋的凶兽杀戮吞噬,美丽的花冠治愈滋润。两个互相矛盾的脑袋,以统一的方式同时共存。就像在我丹田内,生机盎然的生气与幽冥黑暗的死气共存。
黎明前夕,双头怪的两个脑袋开始替换。就在杀戮和治愈变化的一刻,双头怪和我产生了一个神秘的交点,如同两个不同层面的平行天地突然交汇了。
死气被唤醒了。
这不是因果。因为双头怪概本没有催动死气的力量。
死气的苏醒是因为那个神秘的交点。
我激动得浑身抖,这绝不是什么因果规律,而是一种神秘的契合。大地运行的另一种规律。
我突然想起小时候听到一些怪异志:城里的一个财主死了,屋子里的横梁也在同时断裂。有一个秀才梦见自己遇到了失散多年的弟弟,结果当晚,他弟弟刚好露宿在他家门前。当时最离奇一个故事是:青州城的一匹马突然狂,冲上街道,撞死了一个叫孙长生的男人。十年后,孙长生的儿子路过青州城,在相同的路口又被疯马踩死。二十年后,孙长生的孙子重蹈覆辙,再一次在青州城的街道上撞上了疯马。
这些怪异志,已经不能用巧合来形容,也完全越了因果规律。就像有一个神秘的交点,将毫无因果的两者联系在了一点。
这是另一种命运。
这也是悲喜和尚感悟的修练秘法。我恨不得他马上出现在我眼前,好让我问个明明白白。此时天已渐亮,但不知何故,旭日悄悄躲了起来,云霞的颜色也越来越深,像浓烈的血团遮住了蚀魂壑的上空。
“玄劫!又是你的玄劫!”螭惊慌地叫道。
第二十册第十一章域外煞魔
深红色的劫云迅聚拢,层层叠叠地堆积在一起乍看,仿佛凝结的厚实血块。我的神识竟然感应到血云内隐隐散出肃杀的腥气。
“终于来了。”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严阵以待。和龙蝶合体,就必须付出玄劫的代价,这一次玄劫,比我想想象中来得要晚。
月魂不安道:“你丧失了妖力,怎么应付玄劫?”
“再惨痛的打击我都经历了,玄劫算什么?”其实我心知肚明,玄劫对如同废人的我犹如雪上加霜,我要想活下来,就要靠我对天象卓绝以及七情六欲的功效。
“哀”从神识内浮现,笼罩住我,周围三丈以内被滚滚的灰雾覆盖。半空的劫云越堆越多,云层和云层之间彼此渗透,就像凶兽互相吞噬一样。吞噬后的劫云变小了,颜色却更加浓烈,如同被反复浸染上色的存匹。渐渐地,云层不再杂乱如浪,而是合并成诡秘的一整片,窒息般的强大威势压得空气“噼啪”作响。
我暗忖不妙,这次玄劫好象并不比鸠丹媚那一次弱,奇诡处还犹过之。整片劫云慢腾腾地蠕动,仿佛一头可怕的恶魔刚刚苏醒,准备露出獠牙利爪。
半炷香后,劫云深处陡然涌动,向外翻出两块,就像睁开眼皮,眼皮眨动了几下,“刷”的声,两束妖艳的紫红色的厉光猛地射出,如同俯视大地的狰狞利爪
“嗷!”一张血盆大口从劫云内张开,出恐怖的吼叫,吼声中充满了残暴的戾气,震得风云变色,地动山摇。
我瞠目结舌,劫云竟然变成了有生命的凶物,难不成是我的幻觉?
“咦,居然是森罗万象魔煞玄劫。”前方的虚空骤然裂开,悲喜和尚从裂缝内从容地走出来,神色诧异地仰望上空。
“刚遭祸事,就遇贵人。前辈是被玄劫引来的吗?看来我这次是高枕无忧了。”我含笑招呼,内心一阵窃喜。说曹操,曹操就到,想不到老家伙主动送上了门,我正好趁机讨教一点秘密。
“高枕无忧?”悲喜和尚嘲弄地看了我一眼,“据传,森罗万象魔煞玄劫,是域外魔煞所化,我一生只见过两次,第一次是我刚刚迈入知微的时候,森罗万象魔煞玄劫让我当场昏迷不醒,差点儿丢掉半条命。”
“第二次呢?”我故作轻松,心里直呼倒霉。这么变态的玄劫怎么会落到我头上?十有**是我体内的螺旋生死气惹的祸!
“第二次,恰逢楚度出世,一统魔刹天;我亲眼目睹了楚度受劫吐血,滚落山坡的狼狈模样。域外煞魔千变万化,无孔不入,受劫之人会被它们吸髓蚀骨,吞得渣子都不剩。”悲喜和尚似笑非笑,“你的运气不错,一般人根本没资格迎接森罗万象魔煞玄劫。”
我还没来得及回话,凶魔般的劫云已轰然扑下。我感觉眼前骤然一暗,然后自己仿佛进入了一个无比邪恶的天地,四周滚涌着紫红色的黏稠液体,像沸腾的粥冒着热气。无数条血舌从液体内钻出,贪婪地向我舔来。在热气腾腾的舌头上,一个个丑陋的小恶魔欢呼腾跃,张牙舞爪,出邪恶的狞笑声。
我神识一动,“哀”立刻凝聚成浓密的雾团,将我包裹进去,封得严严实实。一时雾浪汹涌,外面“噼里啪啦”乱响,也不知道“哀”与血舌交战了多少次,耳畔充斥着小恶魔的尖叫声。
突然,灰雾向两旁激散,斜向里裂开一道缺口,雾浪迅弥漫,正要闭合缺口,一只霜鳞伤疤的巨掌伸了进来。
这只手大得出奇,肌肉厚实得像一团团凸起的肉瘤,手指粗长似铁柱,指甲漆黑如墨,巨掌伸动时,一条条表筋暴绽而起,化作绿皮蟒蛇,勾曲游走。
“啪!”那只手掌猛地抓住我,用力一捏,手背上的巨蟒也随即扑出,缠绕住我。
我当场口喷鲜血,眼珠外凸,浑身疼痛欲裂,仿佛肠子都被巨掌挤出来了。与此同时,我体内的螺旋生死气猛地旋转起来。
“吱吱”巨掌忽然冒出青烟,化作一堆腥臭的焦炭,灰飞烟灭。四周的光线一下子变得明朗起来,
血舌也不见了,我仍然置身在蚀魂壑内。
半空中的劫云浓厚得触目惊心,时不时变幻出各种妖诡的嘴脸。
“这么轻松就应付了两道森罗万象魔煞玄劫?”悲喜和尚颇感意外地望着我道。
轻松?我真是有苦说不出,浑身皮开肉绽不说,血沫还不停地从嘴里喷溅出来。以我现在的元力,双头怪忙活半宿,也只能在我身上咬出一点儿小伤口,却被巨掌差点儿捏暴,可见煞魔的厉害。要是没有螺旋生死气,没有双头怪这几个月打魔磨元力,恐怕我早就死翘翘了。
“嗷—嘎……”空中的血盆大口爆出毛骨悚然的怪音,仿佛妖魔哀号,鬼魂啼哭,白森森的犬牙缓缓地从血口内刺出,牙尖喷射出一道道阴冷的寒光,狂风骤雨般向我射来。
“哀”死死地守护住我,雾浪剧烈震荡,像柔软的屏障隔绝了寒光。
扑通!扑通!犬牙纷纷掉落,在半空中变成一个个白色的骷髅。这些犬牙的动作十分敏捷,骨节灵活扭动,像跳蚤般纵跃,一蹦就是几十尺的距离。
我全力催动神识,将“哀”的力量挥到了极致。骷髅们一触及灰雾,立刻腐蚀成粉。但骷髅的数量实在太多了。成千上万的犬牙像密集的雪花般落下来,前仆后继地变成了骷髅,四下里白茫茫一片。也不知过了多久,灰雾渐渐稀薄,雾浪不住地向我收缩。
“哀”的力量已经被耗得差不多了,眼看我就撑不住了。空中的劫云恰好在此时消散,“哀”化作一缕淡雾,飘回神识,再也无力实质化。
正当我庆幸自己逃过一劫时,背脊上倏然传来一丝痒酥酥、麻飕飕的感觉,就像有一只美不可言的巧手在温柔地搔动,搔得我甜美畅快,又酥又软。
太舒服了!我忍不住呻吟出声,血肉瘫软如泥,全身毛孔无不如醉如痴。丹田内的螺旋生死气陡然窜动,暴躁地横冲直撞。我蓦地一惊,从酥软的滋味里清醒,目光所及,一条毛茸茸、类似尾巴的东西正缠绕着我,在我周身上下时隐时现。这条尾巴色泽雪白,既看不到头,也瞧不到尾,细密的绒毛光洁如缎,滑如凝脂,正钻入我的皮肉,吸食骨髓。
我清清楚楚的感觉到,骨髓被一点点的吸走时的流动,偏偏我还觉得十分畅美,巴不得对方多吸食一点,好让自己更舒服。
这样下去,我一定会被吸成干尸。我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我的手根本不愿意推开这条尾巴,更不想用元力伤害它。我的肉身已经失去了控制,彻底迷醉在被吸噬的美妙感受中。
焦急之下,我不顾一切地催逼“喜”,这时,一轮光芒耀眼的红日猛然跃出神识,凝聚成实质,悬浮在我身前。“轰”的一声,几乎是一眨眼的工夫,半生不熟的“喜”被打回原形,散溅成凌乱的光点;重新落入神识。
我全身的骨头一阵阵酥痒;实在是舒服极了;我情不自禁地出满足的叹息,心里却越来越害怕。雪白的尾巴像蛇一样滑动,我的骨骼仿佛融化成了软绵绵、暖洋洋的春水,整个人痉挛般颤栗起来。
我心中猛然爆出强烈无比的恐惧。“轰”的一声,“惧”从神识内升腾而起。
惧”乌黑亮,形似毛毛虫,慢吞吞地蠕动着,锯齿状的口器里不停地喷出汁水,俨然是我此时心中的恐惧所化。
惧”跃出神识;强行凝聚成实体;浓黑的汁水从惧”的口器内喷出;仿佛下了场密集的黑雨;溅得雪白的尾巴墨汁斑斑。
尾巴接触到黑雨,立刻出惨叫,从我身上滚落在地,化成一滩湿乎乎的黑汁。“惧”喷出墨汁后也耗尽了力量;退入到神识。
空中的劫云开始变得色彩斑斓,似霞若锦,云深处传来勾魂摄魄的歌声。四周袅袅浮起粉红色的烟雾,芬芳醉人,氤氲香雾内,环佩叮当,弦乐洋洋,偶尔能瞥到滑腻的玉臂美腿;眼前偶尔晃过丰满的**香臀……若即若离,乍隐乍现,并不能让人一窥全貌,但烟雾内传来的妖腻呻吟,却更加撩人心思。
原来是色~诱!和鸠丹媚这样的尤物颠鸾倒凤,我都能牢牢控制**,何况是这些女煞魔?我漠然地望着香雾,犹如老僧坐禅,心静如水。
突然怀里一热,竟凭空多出了一具香馥馥的**。这是一个妖媚艳丽到极点的女煞魔,眉眼春意荡漾,却又似闪耀着灼热的火苗,金红色的鱼鳞串连成两条精美的长链,分别从雪白的**上绕过,深深嵌入滑腻的肌肤,将一对高耸的乳峰勒得愈加凸起。闪烁的鱼鳞链在她圆圆的香脐上交会,向下延伸至芳草鲜美的腹沟,再从饱满圆润的**反缠上去,诱惑十足,极易勾动男人狂野的**。
我蓄满元力,毫不留情地一拳击向对方。
女煞魔出**的荡笑,浑身柔若无骨般在我怀里滑动,不但轻松躲开了我的攻击,反而在肌肤厮摩中,撩拨起我的欲火。
我眼观鼻,鼻观心,六欲元力牢牢控制住感官,把怀里的尤物当做泥塑木雕。
女煞魔忽然俯下身,潮湿的香舌沿着我的脖子一路舔下去,在双腿音吞吐起来,我暗叫不妙,女煞魔猛然抬起身,大腿勾住了我的腰,温暖湿润的腔体紧紧包裹住我的小弟弟,收缩蠕动。
我欲哭无泪,玄劫也能这么霸王硬上弓的吗?女煞魔上下动作,出**蚀骨的呻吟声,不知不觉中,呻吟变成了“吱吱”的叫声,再看女煞魔,哪里是什么美女妖挠,分明是一具白骨。
我又惊又骇,精、气、神陡然飞流逝,源源不断地涌入怀中的白骨。白骨以肉眼可见的度生肌长肉,不一会儿,恢复成女煞魔的模样,只是比先前更加光彩照人了。
这显然是采阳补阴的邪术,如果妖未失,我倒是可以和对方交流一下,取长补短,眼下却只能任凭女煞魔予取予求,毫无反抗之力。
片刻后,女煞魔又变回白骨。我心知再这么搞几回,我真要做个风流鬼了,于是下意识地运转螺旋生死气,像是受到了白骨的吸引,死气猛然暴涨,带动生气旋转,随着黑色的死气覆盖住生气,我的血肉竟然以飞快的消失,同样变成了一具白骨,而女煞魔刚巧变回血肉丰满的原貌。
倒采开始时计时,对方的精、气、神犹如潮水一般涌入我的体内,血肉在骨赂内滋生。女煞魔脸上露出惊恐之色,抽身欲逃,却被我死死地搂住腰肢。不到半个时辰,女煞魔的血肉干瘪下去了,化成了一堆雪白的骨粉,簌簌飞扬。
第六道森罗万象魔煞玄劫接踵而来。
劫云凝聚成一个怪异的煞魔形状,它有九个生出角的的脑袋,十八条密布鳞甲、粗毛、花纹的手臂,三十六根长满尖刺的尾巴,煞魔肥胖的大肚腩突然裂开,蹦出了一只类似青蛙的煞魔,蛙形的煞魔“呱”地厉叫一声,鼓起的左眼球内缓缓游出一条赤红的蛇形煞魔,蛇形煞魔张嘴吐出一只圆溜溜的蛋,“砰”砸落在蚀魂壑内,“噼里啪啦”碎裂成一块一块的。
空气里顿时弥漫着刺鼻的恶臭。蛋的碎块有的变成黏湖的内脏,有的化成黄白色的脓包,有的如同一条条蝌蚪跳动,有的像粪便冒着腾腾热气……
腥臭味熏得人头昏眼花,我立刻施展元力,封闭口鼻,然而,这股难闻的臭味怎么也挡不住,就像是从我灵魂深处泛出来的。
整个蚀魂壑仿佛受到了恶臭的感染,从山壁缝隙、岩石表层,不断渗透淌出臭烘烘的浓液,汹涌的黑水也冒出油腻难闻的泡沫。
臭气愈来愈浓烈,简直看得见,模得着,仿佛整座山壑都在腐烂臭。
我再也忍受不住,大肆呕吐起来,最先吐出的是唾沫,接着是胃里的酸水,再后来,呕出的是淋淋鲜血。我觉得不对劲,想要止住呕吐,却怎么也停不下来。
哇!一块黄色的内脏碎片从我嘴里喷出来。
我感觉内脏好象被猛烈地搅动着,翻江倒海一般直冲咽喉,让我情不自禁地张开了嘴。我试图运转螺旋生死压制,不想气息一动,肠胃翻涌得更剧烈了。
当一截花花绿绿的肠子被呕吐出来时,我浑身冰冷,心知难逃玄劫。悲喜和尚说得没错,森罗万象魔煞玄劫千变万化,无孔不入,远远过了一般的玄劫。
一记凄厉的啼叫突然从我的耳孔里传出,刺得我耳膜胀痛。
绞杀苏醒了!
乖女儿没有任何停顿,扑出耳孔,身形膨胀,双眼闪动着嗜血的光芒,她像是凶兽嗅动了鲜血的味道,冲向四周煞魔变化的垢物理学,触手眼花缭乱地飞舞,以风卷残云的惊人度,将臭气扑鼻的垢污吸噬得干干净净。
腐臭的气味一扫而空,我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心里充满了绝处逢生的喜悦,我疑惑不解的是,玄劫只能依靠自己化解,连法宝都毫无作用,凭什么绞杀可以替我抵挡?
“它真是来自血戮林吗?”不知何时,悲喜和尚站在我的身旁,眼神奇异地凝视着绞杀。
我点点头,:“在土著妖怪眼中,绞杀是血戮林的守护妖兽。”
悲喜和尚露出沉思之色:“我看未必。”
“前辈的意思是?”
“如果它仅仅是一头血戮林的妖兽,它哪来那么大的本事吞噬域外魔煞?何况还是你的玄劫!”悲喜和尚缓缓道,“拭目以待吧,森罗万象魔煞玄劫的最后三道,威力最可怖。但有了绞杀,你也许就不用花力气抵抗了。”
抬起头,看到绞杀贪婪地盯着半空中魔煞浮出的劫云,突然展开双翼,飞扑而去。
出乎我的意料,凶神恶煞般的劫云居然瑟瑟抖,煞魔们出惊恐大乱的吼叫,匍匐在云层中,吓得动都不敢动。
绞杀犹如虎入羊群,大肆吞噬煞魔。劫云不断变小,颜色越来越淡,像补品一样被吞进绞杀的肚子。
“难道绞杀是……”我浑身剧震,不可思议地望向悲喜和尚。
当初,我之所以能帮助鸠丹媚抵抗玄劫,是因为神识气象术与玄劫的天象同根同源。如今,绞杀可以轻松吞噬域外魔煞,那就意味着绞杀是……
“域外煞魔!还是具有最凶残血统的顶尖域外煞魔!”悲喜和尚似乎倒抽了一口凉气,“绞杀和你一样,来自另一个世界。”
第二十册第十二章共时交点
劫云消失了,晴朗的天空中,依稀回荡着煞魔们绝望不甘的凄鸣。
绞杀舔了舔嘴唇,飞了回来。她的模样变得妖诡莫明,脸似女童娇嫩红润,双目灿若星辰,目光流动犹如水银泻地,寒亮晶莹。脖颈以下,覆盖着数寸厚的黏稠血液,盘绕着肌肤缓缓蠕动,时不时从血水内钻出一个域外煞魔的嘴脸,或妖媚或狰狞,或呻吟或厉吼,或张牙或吐舌……在煞魔们的劲头,无不例外地印着血红色的奇异符号。
“爸爸,我吃得好饱哦!”绞杀心满意足地舞动着触手,暴戾阴骘的气息向四处弥漫开,令人不寒而栗。
“幸亏你醒得及时,不然老爸就要挂了。”我下意识地偏过头,离她远一些,虽然乖女儿不可能伤害我,但我心中还是涌上了一丝不可抑制的忌惮。
“谁敢吃爸爸,我就吃它。”绞杀缩小身躯,跃落到我的肩上。我冷不丁打了一连串寒颤,一股奇诡的煞魔气息穿透肩头,渗入内腑。这股气息变化多端,似来自阴森的恶魔地狱,血腥残暴,令我产生恐怖、痛楚、迷乱等负面情绪;又忽而化成暖洋洋的春流,醉得五脏六腑又酥又麻,飘飘欲仙,眼前生出无数活色生香的美妙幻象,令我不由自主地手舞足蹈。
螺旋生死气自动生出感应,以迅猛的度旋转成一道龙卷飓风,绞杀灭了煞魔之气,我这才定下心来,觉得一丝丝后怕。吞噬了域外煞魔的绞杀,明显生了进化,要不是神奇的生死双气,我一碰她就会被煞魔气息侵蚀。
“果然是域外煞魔。”悲喜和尚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绞着,若有所思,“所谓血戮林里的妖兽种籽,可能是远古年间,域外煞魔进入北境时无意留下来的卵,凑巧被你孵化了。”
我恍然道:“难怪楚度为了她不惜杀光血戮林的土著。他一定感应到了妖籽的煞魔气息,想要占为己有”
悲喜和尚道:“只有经历过森罗万象魔煞玄劫的人,才会知道域外煞魔有多么可怖。你的运气不错,白捡了楚度的便宜。”
我有自知之明,如果没有绞杀挡住第六道玄劫,我会把内脏一一吐出来,死得难看,至于后面三道威力最恐怖的玄劫,就更不用说了。
“爸爸,我要看那本,“就是上次爸爸读给我听的那本书。”
她仰起脸,出神似地回忆道:“《悲喜换身秘籍》,我需要它!”
我心头一震,乖女儿这几个字说得老练流利,全然没有过去的懵懂。虽然《悲喜换身秘籍》早被双头怪咬碎,但凭我的记忆,还是将秘籍慢慢记起,读了出来。
随着我念出的一字一句,绞杀目射厉芒,浑身的血水像怒浪汹涌起伏,无数煞魔咆哮乱舞,在血水中千变万化。
“吞噬了煞魔,它已经彻底开启了灵智。”悲喜和尚道,“一旦绞杀进化成最顶尖的煞魔,整个北境将变得哀鸿遍野,尸骨累累。”
从悲喜和尚的言辞中,我嗅到了一丝危机,讪讪笑道:“前辈未免有些危言耸听了吗。”话虽如此说,但心中却暗自揣测悲喜和尚话中的意思。
悲喜和尚冷笑一声:“无论哪一种域外煞魔,活着的唯一目的便是吞噬。绞杀的煞魔血脉,注定了她会灭绝北境所有的生灵!除了你,我,楚度等几个顶尖高手,无人可以幸免。”
“不可能!绞杀不会滥杀的!她认我为父,一定会听我的话!”我强行大声辩解,脑海中却闪过绞杀吸干一具具生灵血肉的画面。
“听你的话,活活饿死吗?成为域外煞魔之后,它的胃口会越来越大,会不停的寻找猎物吞噬。”悲喜和尚的话压得我喘不过气来,“这是域外煞魔的生存方式,是绞杀的宿命!”
我如遭电击,心里一片混乱,不由自主地望向绞杀。她浑身的血水冒出刺眼的光芒,血光扭曲成千奇百怪的图案。我的目光一触及图案,就像陷入了无穷无尽的血海中。
悲喜和尚缓缓道:“或者现在杀了她,根除后患;或者任由她成长,直到毁灭北境。只有两条路可选。”
我大惊失色:“前辈要杀她?”
如果悲喜和尚动了杀机,我只有拼死和他一博了。
悲喜和尚微微摇头道:“就算北境洪水滔天,生灵涂炭,也和我无关。”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旋即心中生出一丝明悟:“是否前辈一旦干涉,便自动卷入了因果命运,会对前辈所持的另一种规律产生阻碍?”
“你不用费话套取我的修炼心得。”悲喜和尚一哂,又道,“其实北境灾难的真正根源,应该是你。”
这话说得我差点儿跳起来,悲喜和尚又道:“难道你没有觉吗?楚度、绞杀、魅、天精这些乱世的东西都和你密切相关,你就像一根无形的命运之线,将他们串联在了一起。依我看,你才是北境覆灭的祸根!”
我嘴唇麻,想要分辨却又无从说起:没有我,楚度也许不会生出代替魔主之意;没有我,绞杀至今还在血戮林沉睡;没有我,魅的传承已经中断;没有我,阿修罗岛对人妖永远是一块禁地……
难道真像庄梦卜算的那样,我是个灾量?
悲喜和尚目光中闪过一丝讥诮:“你和楚度两人很有意思,你们比拼的,是谁先毁掉北境。”
我沉默许久,道:“路遥方知马力,水落才见石出。前辈不是我,又怎知我不能走出另一条路?”
“我拭目以待。”悲喜和尚和我对视片刻,话锋一转,问道:“你体内想必生出了一番新的变化。居然将手脚的沙罗铁枝也弄断了。这才是你招来森罗万象魔煞玄劫的原因吗?
“前辈这次又拿什么来交换我的秘密呢?”
如果对方是楚度,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抓起来,用法力透体强行察看,可是以悲喜和尚高傲的风骨,打死他也不会这么做。
这是真正的名门风范。
悲喜和尚稍做犹豫时,我已经抢在他的话头前,把螺旋生死气的缘由说得明明白白,没有一分一毫的隐瞒。说罢,我朝悲喜和尚微微一知,道“甜头你不吃也吃了,总不能赖帐吧?”
“一因一果谓之命,因果难测谓之神。寂然不动心之体,感而遂通神之用。”悲喜和尚轻哼一声,终究还是不得不吐露真言。我立刻竖起耳朵,凝神倾听教诲。
“每个人一生中,或多或少会遇到几件难以用因果常理解释的事,当你苦苦思念一个人时,也许她会突然出现在你眼前;当你步入某个场合时,你会觉,在梦里有过似曾相识的经历;当你面临劫难,惶惶不可终日时,佩戴的美玉会莫明其妙地碎裂……世人往往称之有巧合。”悲喜和尚的声音飘忽不定,仿佛一点幽暗的烛光,在浓雾弥漫的荒野小路中闪烁,若隐若现的路尽头,通向一个神秘莫测的世界。
“巧合,不正是一个交点吗?”我忍不住心潮澎湃,两个完全不同天地陡然交汇,生了意料之外却又意料之中的事。
“第一次接触到那个神秘的交点,是在一万年前,当时,我已臻至妙有道境多年,始终难以迈入知微,就像隔了一层模模糊糊的薄纱,似乎伸手可触,但总是差了那么一点点。我还清晰记得,那是一个夏天的夜晚,天气炎热湿闷,黑暗无光,仿佛酝酿着一声雷雨,却迟迟悬而不下。我打坐至半夜,忽然觉得心浮气躁,再也不愿意继续修炼下去了,于是索性出了屋,在山中漫无目的地走。”悲喜和尚露出深思之色,“修炼半途而止,这对我来说是极为罕见的事,平时哪怕再苦闷,我都会凭借意志坚持下去,可是那一晚,竟然犹如鬼使神差一般,令我再无法控制自己,总感觉要有什么事生。当我走到后山时,漆黑的夜空忽然被星光照亮,我就像坠入了一个美妙的梦境中,无数颗璀璨的流星从头顶上空掠过,我不经意地想起了门中一段流传已久的戏言。当流星划过夜空的时候,后山的石头会唱歌,有幸听到歌声的人,能永远快乐。这对当时的我而言,迈入知微便快乐。我突然着了魔一般在山间狂奔,寻找传说中会唱歌的石头。我想,我一定能找到它!我一定能迈入知微!我全部的身心,都被这个念头涨得抖颤。仿佛除了这个兴奋而疯狂的念头,我就只剩下一具空壳!我几乎把后山掘地三尺,翻遍了每一个角落。”悲喜和尚的声音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响亮,犹如漫山遍野的脚步声,将我带入了那个神秘的深夜。
“找到了?”我忍不住问道。
“没有。”悲喜和尚忽然平静下来,“我孤零零地站在山巅,虽然形单影只,两手空空,但这个念头自始至终在我心中燃烧不熄……我一定会找到!流星雨消失了,一块冒着火花的石头从高空坠落,仿佛冥冥之中有感应的契合,我摊开手,接住了它。那是流星的碎片,落中掌心出了奇妙幽玄的声音,犹如大海的神秘之歌。”悲喜和尚闭上眼,回味般地微笑,“也是在这一刻,我进入了交点,迈入了知微。”
我怔怔地望着他,千万种复杂的滋味交缠在心头:悲喜和尚,清虚天的名宿,后山会唱歌的石头,碧落赋……甘柠真凄然地说“我的父亲,是晏采子”。
“原来如此。”我竭力压抑自己的情绪,我早该想到了,除了那个消失无踪的晏采子,天下还有谁能与楚度分庭抗礼?
踌躇再三,我还是难以决定是否要道破对方的身份。
“其实神秘的交点无处不在,能否随时随地进入,才是把握这一天地规律的关键。”悲喜和尚接着道,“这条因果之外的崭新规律,我把它称作共时交点。”
我喃喃道:“内心感应的天地,与外界的天地在同时出现交汇,简单地说,就是心想与事成之间的凑巧,情与景之间完美契合,梦与现实之间的相互对应,对么?上次你的神识,无不展现出这一种奇特的规律。”
“交点变化无穷。”悲喜和尚颔道“屋漏逢夜雨,久旱逢甘霖。不同的心境和相同的外物,交点巧妙也各自不同。”
我道:“我在大唐听过一个故事,有人梦见自己被一只金绿色的甲虫啃咬,尸骨无存,梦醒后,他为此担心不已,不久忧虑成疾。家人请了一位名有相士为他解梦,恰好此时,窗纸窭窭响个不停,原来是在屋外,一只飞虫正贴着窗纸飞舞,相士撕破窗纸,一把抓住了这只飞虫。说来古怪,飞虫正是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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