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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合大拳师-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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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一夜金甲响到明

第六十六章一夜金甲响到明

凤吟这边还算乐观,家那边却出了乱子。特别袁奉尧,那是相当郁闷。凤吟出来有七八天吧,捻子就杀到了,当然这事跟凤吟那事没联系。商水虽然靠着周口,但商水的百姓跟捻子的关系那是特别的好,自咸丰九年到三在,捻子在商水,西华一代与地方团练,守军有过三次激战,而且均已优势胜出,但与地方秋毫无犯,甚至亲密无间。实际这个也容易理解,捻子里也是三六九等,可以说到商水这一等是上等,都是大旗主率领。因为捻子很少在此处活动,但凡活动就不是骚扰,而是被绿营骑兵自淮阳打散后,策略迁移到主力部队,这一支就是作风严谨的真正捻军。所以与地方的关系也不是一般的好。有歌唱作“:“捻军来,俺不怕。爷爷说捻子是好人,奶奶夸捻子功劳大。清兵逼咱汉民死,捻军替咱打天下。”

当然捻军与地方之间的配合那也是多种多样的,什么土办法都用了,想方设法与清兵作战。实际相对其他暴乱,捻子与他们有着截然不同的区别。捻子就是农民出身,也不乏有刀客参与其中,但多少稍微有点田产,甚至领袖还比较小康,他们也是贩私盐,保镖立业,只不过属于比较油滑的一种,也颇有义气。所以他们与清兵开始也不是死对头,最多是个扰乱地方治安,并没什么大矛盾。而且目的明确,就是钻个空子弄点吃食,要求并不高。所以即使是在实力非常庞大的时候,与地方的大臣表面看来却也是相处和睦,互相还窜个门什么的。

对比起来,其他起义明显有民族色彩,教会色彩。可以说捻军是最清醒也最简单的一支队伍,他们自早就有,一直也是相安无事,甚至都分辨不出村子里哪一户是捻子,哪一户不是。捻子是个很笼统的称呼。而且也没有帮派聚会,只是合作做一些“好汉“行径。后来由于一些原因,拉起了队伍,相对其他组织的盲目性,邪恶混乱xing,他没有沾染,依然朴实简单。

甚至可以说小股捻子早先就是三五合作的盗贼或者走贩私盐者,最多是个拦路者。后来张老乐被推举前期,也不过是有组织的乡民队伍,除了没有团练那一身“勇“字服装,其他跟团练几乎一样,也就是争取地方安宁。

再之后受白莲教等影响,小股合流,或者就是白莲教捻子作乱,又是另一个时期了,直到后来朝廷开始重视,并且与太平军联盟。很明显能感觉到捻军是不得意才与太平军合股的,听封不听调,那与没合作也差不多。而且捻子与清廷也是有类似的关系,一早就接受招抚了。

从张老乐临死一战都能看出来,张老乐到最后都是不愿开战的,那到不是怕谁,就是图得不是打天下,就是有口饭吃就成。也正因为这个,凤吟等人对他们始终提不起仇恨。

而袁奉尧受得教育却不同,在袁奉尧心中有着极其强烈的爱国思想,而他爱国的标准首先却是忠君。他认为忠君就是爱国,所以他只看到了不安定的一面,而没去在意不安定的原因,这一切,他寄托与进了军队之后的学习。

袁奉尧也是有备而战,他放弃了大枪,打造了一条两刃重刀,聚众一百二,整日苦练。当时曾帅已经布了百里防线,大修寨堡。此地一马平川,很难依险要布兵,战即血战。所谓龙战于野,其血玄黄。曾大帅惯用稳中取胜,节节进逼的战略,多是严守不出,节节推进。这个威胁是非常大的,捻军自然感觉到了强大的压力,开始左冲右图,原来放弃的一些想法此时都得尝试一下了。但曾大帅始终坚持以静制动的战略方针,也不伤元气。像是布起一张大网,让出一个舞台,直引着捻军上演各类伎俩,然后分辨虚实,寻找时机慢慢收网,聚而扑灭。

这时忙坏了两个人,一个是捻军首领赖文光,赖文光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早先就是太平军的尊王。后来太平军起内讧,天国土崩瓦解,赖文光带着余部四下流动冲杀,不断与其他余部汇聚合流,日渐壮大,同时对各地地形,民情都了如指掌。

“甲子十四年春,由汉中而还师东征,图解京师重围,未果以致京都失守,人心散离。其时江北兵士无可依归者,共有数万皆是蒙毫之众,其头目任化邦,牛宏升,张宗禹,李蕴泰等誓同生死,万苦不辞,请予管带以期报效,此乃虏兵好戮无仁之所致也。也可谓“行一不义,杀一不辜,”以此思之,诚哉真千古不易之良言也。”这一段就是赖文光回忆那时期的自序。

此时重新编整大军,严阵以待,怎奈曾国藩龟缩不出,对于捻军用“东突西杀”四字绝不为过,而这个突杀又是主动的,此时既然清兵闭关不出,那更得大战连捷,杀一杀清兵锐气,聚一聚我方士气,更不能让曾氏摸清了规律。赖文光有多年征战的经验又有安抚四里汇聚支流的魅力,一时之间也算是热火朝天。

也多亏凤吟早早出了城,当时凤吟就对向楠讲,庙会是讨个福气,万民同乐的一个活动,本来是个祭祀,后来就流入形式来。一旦神灵流入形式就失了神圣,子民只是一味奢求,又与神灵起誓许愿,似谈条件一般,也就失了神灵了,图个热闹,不看也罢,去了祁太平比这热闹。后来也就没去。

也亏的没去,如今刚过了年,鞭炮声少了,枪炮声却不绝于耳。捻军已改为骑兵部队,每到时简直可谓狂飙天落,尘土蔽日。

另一个忙坏了的就是袁奉尧,袁奉尧身披铠甲执双刃大刀,骑一骑,随一骑,带着前后双马呼应,冲锋陷阵,于炮火中驰骋,经常一日之间自河西杀到南明,又自南明杀回项城。有寨堡处家丁均紧闭大门,登上大墙鸣枪放炮,搭弓射箭,上下再热闹也不敢冒然出门。

偶有趁夜色突袭的几处清兵,均被杀得大败,真可谓兵败如山倒,溃不成军,又是龟缩不出。

每日登上城墙观望,大多会看到袁奉尧引着一路骑兵一路冲杀,也不顾什么攻城略地,只是冲杀而过,能冲散则冲散,不能冲散则飞驰而过继续冲杀前方,最多回旋三五趟,也是兵骑太少,只能骚扰不敢恋战。捻军恐己陷入包围,袁奉尧恐己又陷入捻军包围,但每与陷阱都贴到城根,也每每逢凶化吉,几日里也杀得捻军心恼非常。

袁奉尧只所以一路能杀到南明,实际他有他的算盘。那里有一座孤寨,虽然铜墙铁壁,但却无团练保护,并无兵丁敢出城迎战。而此一寨又非常关键,正是袁甲三大帅的老家,袁大帅的老母正在寨里。

在此处飞驰张扬,大有一鸣惊人之势,将来成不成就是袁寨当家的一句话。

可每日冲杀,隔着护城河,根本分辨不清面目,只见的是一个金甲少年郎,手舞大刀,身前身后兵卒呼应,随一百余人却有大将之风,乃是一队虎狼之骑,当然每过寨堡都搏得赞叹。

曾经一度被各寨等候,似乎鸣枪鸣炮如同擂鼓,只等着这金甲少年杀来解围。虽然如此,却带动起了激烈斗志,寨里的家丁护院个个摩拳擦掌,也想出寨拼死一战,那才过瘾。

果然就激起了许多少年郎的热血激情,这支队伍不断壮大起来,袁奉尧来者不拘,逐渐就有了规模。但袁奉尧不敢大意,只拉了一条血染的白布帘,不敢书写任何大字。

在那大风起处尘飞扬,快马奔腾人呼啸的狂躁情景里,袁寨城头有一位儿童镇定自若,毫无惧色,虽为三尺小童,神情却似万军统帅,这引得袁奉尧非常惊诧,每每杀到河边都偏头观瞧,似曾相识又似欲求认同。

就那一刻袁奉尧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羡慕起袁凤吟来,似乎只是因为一个孩子的观望,他就看到了命运的归宿一般。这个情节一直伴随了袁奉尧几十年,直到袁奉尧人过不惑才弄明白,此时那孩子的成就地位远比袁奉尧要大,而且他一改袁甲三的遗憾,手握重兵,雄踞北方。

这段就与本文章关系不大了。

第六十七章 一匹孤骑万里原

第六十七章一匹孤骑万里原

袁奉尧颇有心计,他就在家门口陪着捻军分旗演了几处好戏,当然也是血满战袍,虽然未立功绩,却未损一兵一卒,而且把队伍历练出来了。袁奉尧并非盲目冲锋,而在冲杀之中,逐渐总结出了一类阵法,五骑一组,三组配合,取朴刀,长枪不等,每骑首领只冲不杀,后四骑两两配合,首领又相互填补,以椽头之形开合填补,在冲锋中始终保持首位相顾,丝毫没有一骑浪费,如此每每冲锋,都能以少用多,将敌人逐个击破。但问题就是一冲一停,只适用于小队人马,所以袁奉尧迫切想投入真正的战斗之中。

袁奉尧胃口很大,战线布了多长,他就奔走了多远。也多次解救了清兵一些受伏的小队。直至墙上百姓乃至官兵认识了他,他却收手不做了。美美休息了几日,就胸有成竹地带着兄弟去应曾大帅的招募。

袁奉尧自以为用兵有策,气势雄厚,心想此乱世正却热血男儿,于是昂然挺立,先声夺人,道,白日里,我可万军丛中取敌上将首级,夜里我能潜行如飞,杀敌上将于无知。若给我一营兵马,不出七日,可取赖文光首级献上。

那边还是按题目做了考核,袁奉尧果然表现异常突出。这阵袁奉尧也是下了苦工了,他将心意拳练出了轻灵,虽然也是个鸡步,也是个窄身,却能贴着墙壁踩着边沿行走,几如挂画。虽然身材高大,但蹬墙入城,如履平地。比击刺杀伐时,更是没有对手。

但等到的口信却是,拒不接纳,望好自为之。

其余兵丁若有诚意,却可收留。这让袁奉尧好生懊恼,却怎么也想不明白。

那个寒冷的日子,四下薄雾,不辨西东,袁奉尧浑浑噩噩信马由缰,行至深夜才回到家中,一夜未睡。冥思苦想不得解脱,之后一病不起,打算不再关心墙外之事。

但因为表现突出却被拒纳招募,袁奉尧一直耿耿于怀,于是待病愈之后单枪匹马去了淮阳,原以为厚着脸皮去投袁氏军队,去了才知道自己消息不灵。原先只知道袁甲三克敌有功,却积劳成疾,与二年四月朝廷准批回淮阳养病,也是置军屯田安定一方。陪同的却是当时的四品军功袁保龄,一切军务都是袁保龄代行父职,就上次凤吟来见到的,实际也是袁保龄代为接待的。袁甲三此时已然病故。袁保龄为人谨慎,以军政,筹饷,赈灾,建设等为长,被李鸿章赞为“诸习戎械,博通经济,才具勤敏”,多次以“北洋佐理需才”为由奏请调到天津委办北洋海防营务,虽未允准,但一直在准备之中。

袁甲三病故之后,清廷赐重恤,并恩赏袁保龄内阁中书职,于这一年到阁补缺,后奉命校注钦定《剿平粤匪方略》、《剿平捻匪方略》。此时正在筹措之中,袁奉尧又一次投军无门。

但袁奉尧并不死心,在袁保龄处得知,袁保恒此时也不在陈州。

袁保恒是正经的进士,二十五岁便成为翰林院编修,自咸丰三年一直随父征战,“武备娴熟”。率袁军收复失地,拔捻军老巢据点,擒斩数路重要捻首,所向克捷,屡战屡接,获勇士名号。期间钦差胜保,军务大臣穆腾阿移多次建议为其请功,均遭袁甲三因避嫌而阻拦,袁甲三所举言论,堪称忠勇善教:“世受国恩,捐糜难报。冲锋冒镝,皆分所当为。且臣子年力富强,必使盘根错节,藉增试力,方克成有用才;不敢与将士争爵赏之荣也”。后来袁奉尧拜见袁保恒,袁保恒也以此句赠勉。袁甲三病逝后,袁保恒被赐封为翰林院侍讲学士,为皇帝师。直到七年时捻子凶猛,袁保恒上折请缨出战,“愿与豫皖先父旧部共同杀敌”前,并未委以军务重任,当时也不在淮阳留守。

袁奉尧若想投军只得另谋他法了。袁甲三大帅子侄三人辅佐军务,战功卓越者为袁保庆,为顺天府丞毛昶熙督办河南团练之帮办。袁保庆为人冷静善思,又骁勇善战,每战亲自上阵,身先士卒,其部号称日杀千人。

同治二年剿匪之时,负责陈州,汝宁防地,连拔捻子五十多寨,擒杀大小首领上百人。项城尚店被占时,袁保庆浴血奋战数月,杀死捻匪大首领十九名,被加封盐运使衔。实际项城如此安全也皆赖外围防线严密。很多商号也是看中这点,所以取收缩观望势,将周边分号收缩至项城。若朝廷胜,周口必安定,若项城失守,那必然也是朝廷震动,中原再无安全之地。

却正因袁保庆智勇双全,河南巡抚张之万保举袁保庆为道员,留河南补用,浙江巡抚马新贻也力保留浙江补用,竟被各地争取。吏部却未批准,而被旨封知府,发于山东济南府。

这就犯难了,即使袁奉尧到了那里,也少有机会上得战场厮杀,最多衙门里讨个肥差。

说这么多实际还是长话短说的年表,只为表清那个年月,项城的爷们是如何努力的。

袁奉尧壮志难酬,心中郁闷非常,只能乱冲乱撞。一匹孤马,四里奔波,日出日落,郁郁而行。如同离群之马,丧家之犬。

这一路虽然袁奉尧形容沧桑,但壮心不已,而且在风雪之中日加坚韧。那寒夜的阴冷,如冰锥刺骨,不管蚀刻着他的内心,那冷风如刀,刮刺着他的面庞,双手;那沉重的盔甲如山如拷,日夜压在他的身上,但这非但没让奉尧打消了念,而是紧紧地抓住缰绳,昂头迎风。寒风吹过,袁奉尧只感觉自己就像一匹奔马,也预感到,总有一天会驰骋于天地四方。这一路投奔,一路也见到了百姓疾苦,他也清醒了很多,而雄心愈壮。这些个孤单寂寞的日夜,奉尧查看地形,对应兵书,将古往今来的名将一一数念,虽然孤身一骑,但那气魄却越来越磅礴,如同行于千军万马之中,自己在什么位置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自己正在马背之上。

同一本遗书,在凤吟眼里,是拳谱总要,到了奉尧这里,又有了另一层感受,感谢岳王,感谢姬夫子。

“今夫五官百骸,主于动,而实运以步,步乃一身之根基,运动之枢纽也。以故应战对敌,皆本诸身,而实所以为身之砥柱者,莫非步。随机应变在于手,而所以为手之转移者。亦在步。进退反侧,非步何以作鼓荡之机,抑扬伸缩,非步何以示变化之妙。”

奉尧甚至开始感谢有这个难得孤独的机会,让自己更加看清自己,奉尧就这么一步一步丈量着万里荒原,逐渐将个人报复,变成了一种崇拜与效仿。

天无绝人之路,后来竟在僧格林沁余部闯出一条路来。就在当地有个与他类似的人物,河南布政使张曜。

张曜起初在河南固始办团练起家,咸丰初年,退捻有功,深得僧格林沁赏识,后赐号霍钦巴图鲁勇士称号,被招入清军。一路战绩突出,仕途通畅,知县升知府,知府升道员,道员升布政使。此后他长期率军转战于河南、河北、山东。乱世投军,若有勇有谋,再懂得人情世故,很大有前途的。

可不久张曜被御史刘毓楠以“目不识丁”弹劾,降为总兵。

自此,他发愤读书,并镌刻“目不识丁”四字印,佩戴在身以为自励。实际僧格林沁在时,治军颇宽松,有扰民之举,也受过一些建议,但因身份地位在那,都不敢怎样。此时僧格林沁不在了,张曜以身作则,以己感人,不负王爷重托,之后这一支部队也是名声大噪,被人称为继湘军、淮军之后又一支劲旅。这一年,豫皖剿匪叫急,张曜领命,愤而赶来,正值大展宏图,刷洗耻辱之机,得遇同出河南团练的袁奉尧,有得知作风骁勇,当下大喜,虽袁奉尧当时只带得三十余人,却也加以重用,自此袁奉尧步入正轨,后在军旅中请命回乡考试,中得举人,之后又遇袁保恒,时张曜已是提督。几人随左宗棠出征新疆,平定阿古柏入侵,迫使俄归还伊犁。

草草介绍,却也用了些篇幅。当时的大背景也就这样了,以后写道袁凤吟处,就不再提当时的背景了。

袁奉尧因之前疑虑未解,便稳妥了许多,遇事三思而厉行。一直是小心谨慎,不敢大意,大小数十战,对于自身任务从未有失,也算是因祸得福。但就此事却一直无解,每当闲暇时便忧心忡忡,不敢张扬。

此事直到曾国藩久战无功,以病请辞之后,李鸿章接替了曾国藩之职务,收缩防线重新布局,袁奉尧有机会得见袁保恒才得知了答案。

原来是“一味任侠,必失军律,必乱军心。不听军令,擅自出战,按律当斩。因未举旗,略显谨慎,不忍杀之。”

那时的袁奉尧浑身冰凉,这在他的仕途头一步时,泼了一身冷水,上了深刻的一课。自后袁奉尧果然骁勇无畏,又谨慎自律,一生也是如履薄冰,却总能逢凶化吉。自此与袁凤吟的逍遥自在,再扯不上雷同。

第六十八章 久隐贤能道平常

第六十八章久隐贤能道平常

总算把家这边的情况交代清楚了,这些事间里凤吟过得也并不舒坦。他只是贪玩了数日便不好意思了,便将向楠留在客栈,交待了只管吃喝,没有要事就不用过来找自己了,有事情就通知伙计传一声就可以了,自己便在镖局应了个差事留下了。

本来以为不过几日就能见到戴五昌或者左二把,但是等了数日也没有动静。而华北镖局也并没什么大营生,不过是为一些当地的商号押运银两货物,而这类地方上的小活儿毫无风险,实际随便找了马倌儿就能办了。

而凤吟如今干的正是车把式的营生。就是个“跟车的”,本来嘱咐向楠不要来,是怕坏了规矩遭老拳师指责,后来感觉多亏不让来,来到了看到自己这副姿态,才叫面子上不好过呢。

实际就是车把式学徒,跟着师傅屁股后头转转,帮忙。喂马,养马,洗刷疏理,偶尔有遛马的活儿还不是自己干,还有师哥,真是郁闷。稍微有点不这么单调的,就是有银撬,货物来时,搬运货物,学着扎捆货物。

闲暇了也不准去汇武林,就在马厩旁修车,上油。清理车具,马具。

外边也有人进进出出,听师傅讲了,不准多眼,不准多嘴,唯一耳朵能听见也不能听,可以吹口哨哼哼小曲。几天下来,哪个叫车轮,哪个叫车轴,哪个是辐条,都是什么规格,相互怎么配合。哪个唤过毂,怎么上铁瓦,怎么上管楔。哪个是车身,哪个是加板。辕条怎么个规格,底板怎么个尺寸,牙箱怎么个样式,支架怎么样安装,都门清了。清楚了还不行,还跟着安装,修理,制作部件。哎呦,简直成了一个马车木匠,这个忙活。凤吟这活儿也不生,从小见这个,他三叔的老丈人就是干这个的。

熟悉了车又得忙活马身上那套。马车与单骑却不相同,这部件就多了,哪个叫坐秋,哪个叫搭腰,什么桩子滚肚夹股子,、串套贯圈套缨子,小鞍替子马褥子,等等等等,光会安装还不行,还得能将打车套上,什么葫芦笼头夹股子,马鞭缰绳救命绳,一一分清,装卸有序。套上打车还不行,还得会赶。光会赶马还不行,还得会赶骡子。

凤吟那一阵大氅也不穿了,整天偎在马棚里,周围满是杂草马粪味,还有马身上独特的味道。听得也是牲口咀嚼草料打响鼻的声音,听得凤吟那几日总是顺手抓根草杆叼在嘴里咬着。喘气的声音似乎都粗了,凤吟也担心,生怕经常跟牲口一起沾染个牲口脾气。

终于忍受不住问了问师傅,这得到什么时候,什么时候能走镖?师傅道,我见你孩子人不错,我就实话告诉你,等着吧。这还不算完,还得会给骡马治病。

凤吟道,那我就是来学徒赶马车啊?师傅道,你以为呢,我也不会别的。

后来关系熟悉了,师傅们也见凤吟踏实厚道,也就讲了,最近外头出了事情了,左镖头的老家门口丢了镖,当然不是老镖头自己的镖,但是是在自家门前丢的,又是太汾镖,这不能容忍,老镖头一直在文水忙活呢。

最近平遥城出了了个飞贼,办了几桩案子,可能是那冀登海的弟子,来给他报仇了。冀登海厉害啊,空来舞去的,就一般的大墙,一纵身就上去了。

凤吟道,你看见了。师傅道这到没有,但都这么说,都知道。

冀登海虽不杀人,但专盗为富不仁的大户跟贪官。当初半片堡几家富户合计,把堡墙修修起来,继续加高。一天来了个人走到村边讨水喝,喝完后手背一抹嘴,望着堡墙问道:“现在正是麦收大忙季节,为何还要忙它?”

督工工头压低嗓门:“专为飞贼冀登海。”

“嗨,修这有啥用。”说着人家三蹬两纵就上去了,冲下边道:“我是他最没出息的一个小徒弟,连我都挡不住,还能挡住冀登海吗?请你们多行义举,也就高枕无忧了。”之后那工程就停了,那墙就一头高一头低了。

凤吟开头那几天对那车马配具还有些兴趣,过几天就感觉乏味了,但因为做不好又摽着劲儿,又坚持了几日。又过几天,这一些小活都能手到擒来,也洋洋得意,抢活表现了一下。

到现在就感觉整日乏味没意思了,心想我空有鸿鹄之志,窝在这小鸡窝里早晚荒废掉了。也就听听这些师傅们讲故事能博得一些情趣了。

凤吟也摽劲,再乏味也是简单的活动活动身子,已然不当众练拳。而到了这个时间,举手投足,行走坐卧便可以悄悄练功了,他将功夫耗在了生活之中,倒也没有荒废,反而体验到了另一种感受。索性就安稳下来,思考一些问题,以后遭罪的日子有着呢。

戴老拳师偶尔来马厩亲自挑选马匹,与凤吟也能见上一面。而本来凤吟总盼望戴老拳师突然把记起来,但戴老拳师跟跟他没感情似的,似乎他就是自家一个长工而已,那晚那闪着泪花的晚宴似乎只是一个梦。

凤吟也坚强,见他来了也不求他。戴氏,左氏,王氏三位老镖头,都一身正气,气度非凡,但这气质又各不相同。

左二把大气豪迈,但眉眼挑动间透着一股不可侵犯的威严霸气。虽然跟他接触会感觉胸怀坦荡,但却丝毫不敢放肆,更不敢对其动邪念。

王正清肃穆威严,不苟言笑,一副家长姿态,跟他一起会感觉非常踏实安全。那气质看静似动,看动似静,动静之间让人不敢生出丝毫邪念。

戴文雄先生和蔼可亲,平易近人,但一双眼睛又机警非常,洞悉万物,跟他一起感觉心生温暖,颇有感应,似遇之心一般舒畅。但总感觉两道寒光突然闪过,那寒光如剑直入人心,一切私心都藏不住。

实际凤吟一直默背着那些古人励志的诗歌,典故,幻想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如鱼得水。一遍一遍想着什么“自古圣贤多寂寞”,“君子应知进退方”,但琢磨着心里就蹦出“八面寒风不折腰”这些字词。凤吟也知道这一切都是由用意的,但是这个用意也太难琢磨了,这就像旱鸭子下水突然脚离了河底一般,没了着落,这感觉太折磨人。日子久了凤吟竟怨恨起来,缘于怨恨竟败了气势,不敢看他。凤吟第一次体验到了做贼心虚之感。

原以为戴老拳师能考一考他的拳脚,没想到这老头子根本不问,而且整日静坐,根本听不到他练拳。

凤吟就这么一天一天的等,等待之中盘算了王后,慢慢竟没了棱角,沉静下来。甚至他都想到为了与向楠能共事,就让她入了镖行,并想好给她换个名字,可以叫袁凤楠什么的,以此避嫌。

也不知道这个姑娘现在怎么样了。自己就在这个小院里,虽说整日看那草垛上阳光明媚,丝毫没有暗无天日之感,但却似井底之蛙,坐以待命。

就这一天突然听到一阵银铃般的女子笑声,凤吟心里一动,听到是一阵熟悉的京腔儿。

“我这马可得分槽独食,不然争抢起来它可咬群的。”

诶,这么些天,终于听到点陌生的声音了,但又是关于马的。凤吟此时也听力见长,听着那马蹄落地声,就能辨出是一匹好马。大概都估计出了体高样式,甚至步态。

“哈!”那姑娘一拐弯就看见凤吟坐在那里:“差点没看出来,怎么是你啊?”

凤吟一偏头,心下暗暗高兴,却不知道当说什么。

“你怎么到我家了?是不是银子都被骗光了,哈哈。”

凤吟轻轻道了一句:“姑娘家家,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你嘟囔什么呢?整日提桶?哈哈,跟我牢骚也没用,接着。”说着姑娘就将马交给了凤吟。

凤吟只看了一眼就接过来了,一副伤心的表情,拉马进了棚子。

姑娘道:“怎么不高兴了?是不是银子丢了啊。”

凤吟也不搭话,只顾将马拴了。姑娘又道:“喊你呢,怎么不高兴了?新来吧,我看你一时半会不是离不开这地方了,除非你耐不了寂寞逃了。”

凤吟轻轻抚了那马一下,就出来提草料了。姑娘看着凤吟熟练地操持着一切,道:“我不是笑你干不了这活,你怎么就不夸夸我的马?看都不多看一眼,是还没学会相马吧?这恐怕真要多呆些时日了。”

凤吟道:“我是伤心。”“你有什么伤心的?想媳妇了?”

“我想我那匹铁花骢,也不知道客栈有没有亏待它。”

“你的意思是你那一匹比我这一匹好喽?”

二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地叮当着,把式们以为他们是故交,也不便插言,就边上跟着看热闹。

正这时,听外边有伙计人喊了一嗓子:“宋掌柜到,车二师傅到————”

凤吟当时心里就一动,定是三叔想见还没来得及见那个太谷名剑车毅斋。

第六十九章 照心照胆照千秋

第六十九章照心照胆照千秋

凤吟感觉看到了希望,而且听到有高手来,浑身里外透着劲儿,等着一会儿传他话儿去引见。结果又让凤吟失望了,中午大家就在伙计房吃的饭,而且还是原样吃的,也没看见新来的伙计。

不过凤吟还是保持着最早的品格,你不说,我也不问,等着呗。

中午吃饭,有小伙计终于忍不住了,问师傅:“哎,姑奶奶都来了,肯定要出远镖了。”

师傅也是好奇的,也就没跟往常一样假装生气地道一句:“吃你的吧。”而是紧锁眉头,有滋有味地吃着菜,有滋有味地咂着筷子想事。今天的伙食比以往的额外好。

意见师傅默许了谈话,那小伙计一碰凤吟道:“今天那个是姑奶奶,活石猴儿。”

凤吟在这一阵的日日夜夜里,整体贴着那干燥的马棚,草料,仿佛回到了家乡的那段残墙下,再次木讷起来。

凤吟疑问的眼神让小伙计很得意,道:“真是姑奶奶啊,她是京城宋掌柜的侄女,李师爷在他们家教过拳,厉害着呢。”

凤吟问:“什么猴?”

“活石猴,嘿嘿。”那伙计一边吃饭一边道:“从小长得瘦,但聪明伶俐,因为又白又滑溜,都逗她玩,叫她滑石猴。没想到长大后非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偷学了一身好武艺,一般的伙计根本近不得身。她后来一直住在太谷学剑,虽然与车二爷不以师徒称,但行师徒礼。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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