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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双龙传-第3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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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道:“邪王因何要放过

?”

石之轩皱即道:“你该想到原因,儿乃圣门继我之後最杰出的人才,如虚彦没有背叛我,我对她绝不容情,现在却是爱之惜之仍恐不及。你若担心我会去对付她,现在该可放下心事。”

徐子陵叹道:“邪王有否感到自己陷於众叛亲离的处境?在统一圣门的斗争上,控制大局的再非邪王你,而是依附突厥的赵德言,又或是得李渊信任的杨虚彦,更怕是最後的得益者是突厥的颉利。”

石之轩长笑道:“若出现子陵描述的情况,受到最大打击的势将是以慈航静斋为首的所谓白道。我圣门本来一无所有,故天下愈乱愈好,危机下见生机,大乱後始有大治,此为历史循环的法则,屡试不爽。我圣门饱经忧患,应付危机的灵活远胜任何人,子陵若想以甚麽民族大义来说动我,实是枉费心机。”

徐子陵然道:“算我说了一番废话,邪王请赐招。”

石之轩忽然环目巡视,目光透窗朝屋内瞧去,脸露惊疑不定的神色。

徐子陵的精气神全集中在他身上,立时生出感应,岂肯错过如此良机。

“兵!”

真言吐发。

宝瓶气意到手到,一隔空击出。

“轰!”

石之轩随意封挡,两手盘抱,气柱卷旋而来,硬撞宝瓶气劲,双方真气均是高度集中,其中绝无转寰或假借馀地。

石之轩後退叁步,徐子陵像断线风筝般抛跌往後,恰巧穿门滚入屋内,落地後仍收不住势子,破跌入石青璇的闺房。

石之轩如影附形的追入屋内,进门後一震停步。

徐子陵弓背弹起,手捏外狮子印,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石之轩冷冷瞧着他,并以衣袖抹去角出的血,点头道:“宁道奇那趟不算数,自我练成不死印後,尚是首次有人能令我受伤足可令你自豪。”

徐子陵当然晓得自己伤得更重,适才他中了石之轩的奸计,以为他因想到这可能是石青璇的避世处,心神露出破绽,岂知竟是石之轩故意布下的破绽,使他从上风落回绝对的下风,从天上回到凡间,再不能保持早先无人无我,抽离凡躯的神妙境界。

两人隔对峙。

徐子陵深吸一口气,勉力提聚功力,道:“邪王不是说过再出手便至死方休,为何又停下来?”

“邪王”石之轩双目杀机剧盛,厉喝道:“这是否青璇另一个隐居之所?”

箫音在屋外响起。

第五十四卷 第八章 有情无情

少帅军依寇仲和跋锋寒的计划.潜伏在最有利发挥火器的上风位置。

敌人尚未有时间设立木寨哨岗,主力大军进开山地区,在天城峡南路出口西南半里处的草原暂设”六花,以屈突通的帅帐为中军统揽大局,帅帐两旁是左虞侯,属屈交通直接指挥的亲兵,另四军分别在前後左右立营,形如六瓣花朵。

虽是无险可待,但不怕火攻,只要在附近掣高点有兵士轮番放哨,可迅速动员反击任何来袭的敌人。

另有两军各约二千兵员,於南路出口外一远一近结营,均位於丘陵高地,相隔数千步,互为呼应。

叁处营地总兵力超过一万五千人,火把处处,照得天成峡外亮如白昼。

大批的工事兵集中在出口外伐木施工,清除障碍,砍下来的木材可用作建设坚固的木寨。

少帅军兵分叁路,进军至敌人火光不及的密林区,等待寇仲突袭的命令。

寇仲和威锋寒亲自指挥攻装对方主力军营地的部队,带备最易使用的毒烟散,蓄势以待。

寇仲和跋锋寒跃上一株高树之巅,遥察叁千步许外

屈突通六花营地的情况。

寇仲笑语道:“屈突通不愧身经百战的名将,若再给他多两天工夫,恐怕毒烟火箭也奈何他不得,试想若他於高地立寨,配以壕堑,我们能有多少枝毒烟火箭射进他营地去?”

跋锋寒欣然道:“现在他却是任我们渔肉,他恐伯做梦仍未想到我们正伏在此处,带备火器准备袭营,兄弟,我等得不耐烦哩!”

寇仲晒道:。你在沙漠百天修行是怎麽渡过的?连少许的耐性也欠奉。首先我们的战士须时间回气休息,其次你看敌人忙得多麽辛苦,白天赶路,晚上仍未能歇下来,就让他们再累些儿,我们始发动攻击。最好的时刻是黎明前半个时辰,那样天明後峡内的兄弟可与我们对敌人前後夹击,杀他娘的一个落花流水,对吗?”跋锋寒哑然失笑道:“你是龙头,当然由你当家作主,对极哩!”

两人相视而笑,探手紧握。

他们早受够李世民的打击和挫折,现在终争取到反击的良机。徐子陵和石之轩同时剧震。

竟是天竹箫的箫音,瞬又消去,似乎没有任何事情发生过,但已在两人的心海激起滔天巨浪。

石青璇终於守约来会徐子陵,更晓得石之轩要杀徐子陵,故以来音介人。

石之轩用即回复平静,且戾气全消,没有出手之意,移到窗前,目光投进星夜下的原野去,似在搜索女儿的踪影,淡然自若的道:“子陵可知对中土百姓最大的威胁非是我圣门,而是突厥人。”

徐子陵对石之轩忽然讨论起突厥人的古怪所为完全摸不着头脑,幸好他正为石青漩的出现心中填满火热和欢喜,那会跟他计较,揭而出,来到石之轩背後叁步处,道:“愿闻甚详。”

石之轩道:“那是经历无数世代积下来的血仇,起初是双方贫富悬殊,对突厥人来说,只有最强的人才有格拥有最好的土地,得不到便强抢和破坏。若取得天下的是我圣门,必尽力使中土兴旺,好巩固权力。所以我说中土真正的祸患是突厥而非我们。”

徐子陵沉声道:“可是贵门派的赵德言与颌利不是正合作愉快吗?”

石之轩叹道:“赵德言打的是另一个算盘,他要明刀明枪的借助额利的力量铲除异己,若颌利真能征服中原,不得不以汉制汉,倚赖赵德言去为他管治江山,完成他的帝皇美梦。你若干掉他,我绝不会皱半下眉头。”

徐子隧道:“邪王为何要对我说这番话?”

石之轩没有答他,绿道.:“突利虽与你们称兄道弟,可是他始终是突厥人,绝不会忘记与汉人的仇恨,那是族与族间的仇恨,没有人能化解。若我没有猜错,终有一天你们须与突利兵戎相见。”

徐子陵默然无语,石之轩的说话一针见血,充满他经岁月千锤百炼而成的智慧。

石之轩叹道:“我为何要提醒你?因为我怕你因太重兄弟之情而吃亏,唉!我要走啦!子陵保重。”

说罢就那麽跨步出门,没人暗黑深处。

徐子陵掠往屋外,寒风扑脸而来,苍穹嵌满无有穷尽的星辰,蛩虫鸣唱不休,孤寂的荒原再不孤寂。

箫音再起,似有如无,与四周的秋蝉悲鸣融浑无间.随着呼呼风啸若隐若现,就像轻云遮着的明月;令人耳迷神荡的动人萧音仿似在九天外处翩翩而起,把肃杀的残秋转化为充盈生机光辉灿烂的天地,明丽的音符一时独立於天地之外,一时与万化紧密凑合。

徐子陵寻宝似的往话音起处掠去,心中诸般情绪被萧音全体没收,只剩下说不尽的温柔和爱意,石青璇的箫音有如一株神奇的忘忧草,服用後再想不起外间人世残酷冷血的战争。

徐子凌奔上一道山坡,石青形的倩影出现在小山顶一块大石上,仿若梦境中徘徊在空山灵谷的仙子。

萧音倏然而止,石青联生辉的美目顾盼多情的朝他看来,微笑道:“呆子来早啦!”

徐子凌来到她旁坐下,忘情地呆看着她。

石青璇上穿淡紫色的经罗长祆,香肩搭着色泽素雅披肩以御风寒,下配杏黄色的绫罗裙子,秀外慧中的面容仍带着一贯抑压下透出来的忧郁神情,别具冰雪冷傲的美态。不施半点脂粉,可是其文静娴雅的举止,轻盈窈窕的体态,能令任何人心迷神醉。

她随手把天竹萧放在另一边.徐子陵注意到她有个随身的小包袱。

石青璇被目光投往山下起伏的小屋,香後轻启,轻柔地道:“战争是怎样子的呢?”

徐子凌想不到她有此一问,发呆半晌,苦笑道:不知是否该向你如实道出?”

石青班唇角逸出笑意,轻轻道:“既然可怕至令人不敢吐露,为何仍有那麽多人乐此不疲?”

徐子陵叹道:“原因太复杂哩!”

石青进朝他瞧来,美目深注的道:“子陵很疲倦,战争定把你折磨得很修哩。”

徐於医生出投进她香怀的冲动,只有在那里他才能寻到乱世中的避难所。

石青璇续道:“人家乘船东来,大江沿岸的城镇非常紧张,人心惶惶,可是谁都不知该逃到那处去。战争的消息和谣言每天有新的花样,一时说少帅军在洛阳之战全军覆没,一时说来缺的大军和唐军正面交锋,一时说杜伏威起兵叛唐,与窦建德夹攻李世民为你们报仇,令人不知信谁说的好。”

徐子陵心中一热,以石青药对世事一向的不闻不问,肯这麽留意战事的发展,显然是因对他的关心,忍不住问到:“青璇在担心我吗?”

石青游淡淡道:“你说呢?”旋又忍俊不住的“噗哧”娇笑道:“呆子!”

徐子陵心中涌起灼热的情绪,转眼又被无奈的痛苦替代,幸福的生活对他仍是遥不可及的美梦。没有一刻他更清楚心内的矛盾,寇仲争霸天下之战令他泥足深陷,可是对石青璇的爱恋又是不能自拔。他已失去师妃暄,再不能错过眼前这梦萦魂牵的好女子。她的人就如她箫音般是这充满斗争仇恨的人海汪洋中晶莹纯净的清流、黑夜中一点永恒不灭散射的焰光,失去她他将一无所有,生命再没有任何意义。幽林小谷的轻吻、离别,像烧红的烙印般在他心中留下永不会磨灭的痕迹,可是直至眼前并肩私语的一刻,她仍是那副似有情若无情的样儿。若他徐子陵吐露心情,她会否像她说过般消受不起,受惊小鸟般远走高飞?他是不能不顾虑她心中的感受和凄凉的往事。石青璇优美如仙乐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道:“呆子你心不在焉呢!”

徐子陵一颤醒来,往她望去,石育法把下颔枕在两臂突前环抱的双膝间,整个人似嵌进夜空去,变成星夜里夺目的星辰,诡秘难测。她别过头来瞥他一眼,又重把目光投往远方星空和山峦交接处,嘴角浮现一丝他无法明白的慧黠笑意。夜色轻纱般蒙上她的娇体,既近在眼前,又似隐身在与人间有别的仙界。

徐於陵情不自禁的道:“我在想你。”

石青璇得角笑意扩大.化作灿烂的笑容,把她似是与生俱来的忧郁驱散,顽皮的道:“哄人的!是否正想又不敢向青璇描述的战事,你的眼睛可比你的人坦白。”

徐子陵的目光无法从她的消睑移离,柔声道:“青璇是看到我心内的矛盾,一边是我自幼同甘共苦的好兄弟,一边是……”

石青璇坐直娇躯,转身探手把一对王指按在他唇上,制止他说下去,顾盼生妍的美国深深往视他的眼睛,好半晌始垂下按唇的玉手,平静的道:“夜啦!子

陵到屋里好好睡一觉如何?做个乖孩子嘛!”

徐子陵仍被她以指按唇的亲动作震撼心神,闻言愕然道:“屋里不是只有一张榻子吗?”

石青璇露出个没好气的表情,白他一眼道:“人家还有事去办嘛。”

徐子陵心叫惭愧,不过石青璇肯让自己睡她的香榻,摆明大有情意。尴尬的道:“是我想歪啦!”

话出口立知不妥当,却收不回来。

石青进霞生玉颊,嗔怪地瞪他一眼,垂首低骂一声“坏蛋”。

徐子陵给骂得心神俱醉,飘然云端,男欢女爱,就该是眼前这样子,幸福从未试过高他这麽接近,假如他可抛开一切,与她永不分离,人生复有何求?

石青璇又回复娴雅端庄,轻轻道:“为什麽不问人家要去办的事呢?”

徐子陵生出危机的感觉,问道:“青璇要去办什麽事?”

石青璇缓缓道:“我想到慈航静斋拜祭娘亲,然後回来终老。”

徐子陵不解道:“青璇离开小後为何不直接到静去?”

慈航静斋四字激起他心湖的重重浪涛,师妃暄似在触手可及处,在这时刻想起另一位令他倾心的美女,简直是不可饶恕的罪行I

冰雪聪明的石青璇若无其事又或是看多他心内的激汤只是不加说破,淡淡道:“呆子!”

徐子陵摸不着头脑的道:“呆在何处?”

石青璇笑意盈盈没好气的道:“人家就是怕你这呆子来早了,所以特地到此留言,让你不会误会人家骗你。嘻!却想不到竟会遇上你。”

徐子住热血上涌,剧震道:“青璇!”

石青璇俏睑泛起神圣的光辉.轻轻道:“子陵不用到这里来,因为此地再非避世的桃花源、青璇或者会回静斋陪娘一段日子。下山之日将是青璇来寻你徐子凌之时,有什麽话,留到那时再说好吗?”

接着缓缓起立,一手提箫,另一手把小包袱挂在香肩上,俯首细审他的脸庞道:“每一个人都有他的负担和包袱,既抛不开更躲避不了!今晚的事冥冥中自有主张,青璇那想得到会碰上他呢?子陵请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让我们能有再见之日。子凌不用送我,把离别延期徒添感伤。对吗?”

少帅军在黎明前半个时辰发动突袭,毒烟箭一批接一批的射进叁个敌方营地.冒起的毒烟迅速扩散,笼罩天城峡口外方圆一里之地,敌人立即乱成一片。战马野性大发,狂嘶乱闯,令乱势一发不可收拾。

由於不晓得毒烟能否致命,敌人四散狼奔鼠突.逃出营地,防御和反击的力量彻底崩溃,应验了跋锋寒任由渔肉的预言。

埋伏的少帅军乘势在烟雾外设阵袭击,以强弓劲箭,无情地对付逃离毒烟场的敌人,狠狠打击削弱对方的斗志与实力,到毒烟消散,寇仲和跋锋寒亲率叁千人组成的骑兵队,杀入敌人聚集处,纵横冲突,待到敌人四散奔逃,溃不成军,峡道处在跋野刚和邴元真率领下两千骑兵杀将出来,屈突通终下达撤退的命令,往西急撤。

寇仲与跋野刚等会合後,追杀敌人残兵十馀里,斩敌过千之众,大获全胜,解去南路的威胁。

回途上,寇仲心有不甘的道:“如非李世民兵压北路,我们乘势追击;必可夺下襄阳,扭转整个形势。”

跋锋寒道:“敌人虽是伤亡惨重、可是能边进边重整军伍,是败而不乱,我们还是应放手时且放手。”

跋野刚在另一边策马缓行,同意道:“李世民大军已至,正在北路山寨部署攻势,声势浩大,山寨若被攻下,一切徒然。”

後面的邴元真道:“我们必须争取时间,在南路外建设营垒,以防再被敌人封我们後路。”

寇仲笑道:“叁位所言甚是,我则是给胜利冲昏小脑袋。哈!今趟最妙是得到敌人大批战马兵器弓矢和粮食,加上运来的辎重,该足够我们吃上数年。哈!我又赚大哩!”

此时南路出口在望,唐军留下空营处处,代表他们战胜的成果。随援军来装满粮草兵器的骡车,排成长队,陆续驶进峡道,陈老谋神情兴奋的在指挥大局。

寇仲等甩蹬下马,陈老谋迎上来大笑道:“这叫天无绝人之路,我们成功哩!”

寇仲待要说话,摹地蹄声急响,一名战士气急败坏地从西面全速策骑奔来,滚落马背,惶然报告道:“少帅不好!西面出现一支唐军的万人部队,正向我方推进。”

寇仲等人人大吃一惊。

跋野刚沉声问道:“离我们有多远。”

战土道:“离我们只有五里远。”

众人你眼望我眼,际此大战之後人疲马倦之时,实法迎击实力雄厚的敌人。

寇仲当机立断道:“立即发动所有人手,能搬多少就搬多少进峡内。”

陈老谋二话不说,领命而去。

跋锋寒叹道:“这叫不幸中的大幸,若後军生力军来早一个时辰,就轮到我们吃不完兜着走。”

寇仲颓然道:“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千辛万苦解去南路的封锁,可是转眼间胜利的果实竟给敌人摘去。”

跋锋寒安慰道:“至少援军成功抵达天城峡,更得到敌人大批物资,我们就和李世民来个攻防战,看看大唐军厉害还是我们少帅军够硬?”

寇仲苦笑道:“尚有别的选择吗?”

胜利的喜悦,在残酷的现实下立告云散烟消,了无遗痕。

第五十四卷 第九章 没有破绽

石青璇去後,徐子陵仍留在山石上打坐用功,不但真元尽复,且进人另一番新境界,心灵通明剔透,圆通自在。

睁眼时秋阳移至中天,云层厚而低,刮着西北风,令人感到残秋即逝,严冬来临。

他离开大石,走下山坡,距小屋过五百步之还隐隐感应到屋内有人。

究竟会是谁?理该不是侯希白,没十天八天工夫,他休想能办妥徐子陵托他的事。

很快他晓得答案,石之轩卓立窗後,正专情地凝视着他和石青璇谈心的大石,似是大石本身的“存在”,足值他全心全意的观赏。徐子陵感到此刻的石之轩,没有丝毫恶念。

石青被昨夜的萧音命中这魔门第一高手的要害。

徐子陵跨步人屋,来到石之轩背後,淡淡道:“邪王既没胆量面对,为何去而复返?”

石之轩答非所问的道:“青璇的萧吹得比她的娘还要好,这是令人难以置信的神迹,没听过我绝不肯相信。就若子陵你绝不相信有人可超越青璇的萧道.那再非是一种技艺,而是音乐的禅境。”

徐子陵听得心中佩服,石之轩可能是魔门有史以来最出类拔萃的高手,杰出如

者,仍没可能超越他,若非他做尽残害江湖和祸国殃民的事,满手血腥,只是他的识见,足可令人崇慕至五体投地,他对石青璇箫艺的评论,直是一针见血。

微笑道:“邪王原来一直留在附近。”

石之轩别头往他瞧来,柔声道:“现在子陵该相信我的话,若你听不出萧音的爱意,不若乾脆回乡下耕田了事。”

徐子陵一呆道:“爱意?”

石之轩哈哈笑道:“原来徐子陵真是个呆子,青璇你白费心机哩!”

徐子陵骇然道:“你竟偷听我们的对话!”

石之轩毫无愧色道:“不是偷听而是旁听,但看却真的是偷看。我尚是首次看到她长大後的样子,俱备她娘所有优秀的品质,另有比她娘更俏皮的一面,使她能把秀心的优点更生动活泼的发挥出来。言归正传,你可知自己仍非青璇的知音人。”

徐子陵回复冷静,淡然道:“邪王为何如此着意於此事上。”

石之轩目光重投窗外秋意深浓的原野,双目黯然的轻轻道:“因为我希望我自己这作她爹的,能为她的未来幸福尽一点心力,那比统一魔门,统一天下更重要。我愿以任何事物去换取她的幸福,而你徐子陵是这世上唯一能令青璇倾心的男子,石某人这麽说,子陵明白吗?”

徐子陵苦笑道:“我是首次感到你老人家字字出於肺腑,不用疑神疑鬼。”

石之轩凄然道:“青璇令我感到骄傲,我是不应该偷看她的。秀心啊!我终於要向你俯首称臣啦!你可知我输得不但心服,更非常开心。”

徐子陵愕然以对,难道石之轩生出退隐之心?又隐隐感到非是如此。

石之轩接着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叹道:“子陵可知李世民差点输掉洛阳这场仗?”

徐子陵重新感到石之轩的难以捉摸,怎会出其不意的岔往这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上,一时说不出话来。

石之轩回复绝对的平静,双目芒闪闪,沉声道:“李世民最艰苦的时刻,是当洛阳未破,建德南下大河的一刻,包括李渊在内,均主张李世民取消攻格计划还军退兵。只有李世民独排众议,还说谁敢再提退兵就斩谁。李世民确是不世将材,可惜出了个寇仲。”

徐子陵苦笑逍:“邪王是否错爱寇仲,从开始他便在挨揍,到今天仍没有还手之力。”

石之轩淡淡道:“因为寇仲缺乏一个显赫的出身,更欠强大的後盾和一个属於自己的雄厚班底,现在则原本欠缺这所有至关重要的条件,他已然齐备。”

徐子陵叹道:“邪王若指的是宋缺的大军和寇仲的少帅军,前者远水不及救近火,後者则在两条不同战线上挣扎求存,覆灭在即。”

石之轩闷哼一声,道:“你们是当局者迷,我是旁观者清,说到军事才能,天下谁不惧来缺。宋缺绝不会让李世民把寇仲宰掉,他让寇仲在北方独撑大局,是要把他培养为可与李世民抗衡的超凡人物,为寇仲建立无敌将帅的声誉形像。当李世民被迫退守洛阳黄河,以宋缺的威势加上寇仲的朵儿,长江两岸的城镇岂敢不望风景从,此乃上兵伐谋,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最高明策略。”

徐子陵心中翻起千重巨浪,石之轩眼光独到,识见确非他徐子陵能及。他虽想到宋缺是置寇仲於死地而後生,以他的方式栽培寇仲成材,却没想到背後有更深的用意。

石之轩续道:“当这情况出现时,将是慈航静斋直接介人到寇仲和李世民的战争的时刻,因为宋缺配合寇仲,李世民只有吃败仗的份儿。那时胜负关键决定於洛阳的得失,守不住洛阳李阀将失去天下。”

徐子陵大惑不解道:“在这种情况下,慈航静斋可以做什麽?”

石之轩摇头道:“我不知道。可是梵清惠再无别的选择,因为若一旦成南北对峙之局,准备充足的颉利必乘虚而人,乱我中土,这是梵清惠最不想见的事。她教出来的好徒弟随意一着,就把我石之轩辛苦建立的大好形势扭转过来。待到我圣门千辛万苦重占上风,又被寇仲和宋缺来个大捣乱。”

徐子陵沉声道:“邪王因何要告诉我这些事?”

石之轩往他瞧来,微笑道:“现在形势发展微妙,且非在我圣门控制范围之内,子陵你更变成能影响双方的举足轻重人物。我向你分析形势,是希望子陵能置身纷争之外,陪青璇共渡避世退隐的田园生活,因为不论你助那一方,另一方将受到伤害。既是如此,何不抛开一切,掌握转瞬即逝的生命。石某人言尽於此,子陵好自为之。”

长笑声中,扬长而去。

徐子陵再次生出危机的感觉,石青璇千真万确是石之轩唯一的破绽,石之轩只偷看她一眼,“旁听”她与徐子陵的一席话,立即由盖代凶人变成不惜为女儿牺牲一切的慈父。可是石之轩同时从痛苦和内疚解脱出来,超越心障,把希望寄托在女儿身上,所以苦口婆心的向自己提出忠告。

石之轩再没有任何破绽。

徐子陵暗叹一口气,收拾情怀,留下给侯希白的字笺,飘然去也。

寇仲和跋锋寒立在山寨外围墙头上,头皮发麻的瞧着唐军的骇人阵容。

无论他们的想像力如何丰富,亲眼目睹对方压倒性的优势却是另一回事。虽说是洛阳情况的重现,但洛阳城高墙厚,有足够应付任何攻击的防御力量,而他们所立高只两丈,阔只五尺的寨墙,实有不堪一击之虞。外面的叁重壕堑,以对方的人多势众,顶多个许时辰便可填平,再不成任何障碍。

唐军兵力在五、六万人间,在山寨面对的广阔丘陵地带远近处遍设营地,连营数十里,旌旗似海,营帐如林,军容之盛,直有天盖地之势。

只一天一夜工夫,山寨外方圆十里的树木给砍伐清光,以之大批制造各式各样的攻寨工具。建成的云梯、撞车、挡箭运兵车、填壕的虾蟆车、投石机、弩箭机等数以百千计的推到离山寨二千馀步远的前线,各种攻坚器械且是陆续有来,唐军就在车阵後轮番守卫,不怕少帅军出击。

有利必有弊,山寨易於防守,也让敌人轻易封锁和集中力量猛攻。假如後方退路没有被截断,他们至不济可成功退走,现在却成中之鳖,只有力抗到底。

跋锋寒苦笑道:“你有把握穿透对方的XX吗?”

XX是挡箭运兵车的正确名称。徐子陵当日以之进行洛阳城外的越壕战,以四轮移动,状如可活动的小房屋,人字顶部为巨木所制,蒙上生牛皮,不易燃烧,其下可隐藏兵士七十馀人,攻打洛阳时因受墙头巨型投石机所制,故力有未逮,可是以之攻打简陋的山寨却是游刃有馀。

当撞车在寨墙撼开缺口,XX车藏的士兵可蜂拥人寨,少帅军势将完蛋。

寇仲摇头,表示无能为力,沉声道:“李小子所有部署均是针对我们的刺日与射月设计,只凭橹盾可抵得住我们从神弓射出的劲箭。”

橹盾是最大的盾,以坚厚木材制成,下有尖插,可插入泥土中,加强抵御力.把守前线的唐军正把十多块新制成的橹盾柱立前方,人则在盾後对他们耀武扬威,故寇仲有感而发。

跋锋寒狠狠道:“快想办法,否则李世民一旦发动进击,势将是雷霆万钧,昼夜不息,直至我们彻底崩溃,你再无暇想别的事情。”

寇仲苦笑道:“我的小脑袋似乎不大听我指挥.他娘的,为何李小子总像能按着我来揍的样儿?”

跋锋寒道:“因为他确是占尽优势,要什麽有什麽.现在我们虽是兵矢备,粮草足,城寨却挨不上多久,既不能力敌,惟有斗智。”

寇仲皱眉道:“现在摆明是打硬仗的格局,赢不了就输。嘿!我们是否可以火油弹烧掉李小子的车阵,拖他娘的几天?”

昨夜南路的战役中,他们只用毒烟箭,尚余叁百多枝,五百个火油弹和八百个毒烟地炮则完封未动。不过纵使成功烧掉对方的车阵,对方在几日间可另制一批出来,所以寇仲有最後那句话。

跋锋寒仰首望天,缓缓道:“这是我们能想到的最佳办法.能拖多少天就多少天,到那时说不定会有转机,因为初冬第一场大雪即将降下,积雪的地面会对李世民的进击非常不利。”

寇仲环目扫射车阵形势,微笑道:“李小子早猜到我们有此一着,故使人在阵後严密防守,距离更远至二千馀步,只要我们挥军攻阵,防守的兵员可对我们迎头痛击。幸好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就由我两兄弟亲自出击,把火油弹缚在箭上点燃後以神弓射出,来个远距离破敌如何?”

跋锋寒露出笑意,道:“好计!原来多活几天竟能令人这麽欢欣兴奋。”

寇仲笑骂道:“你奶奶的熊,我寇仲绝不会输的,单是毒烟箭、火油弹和毒雾地炮足可令我们挨到下大雪的时刻。希望你老哥看天的本领确有作我师傅的资格,我便没有看到快将下雪的把握。”

麻常此时来到两人旁,道:“封锁南路出口的唐军证实是由王君廓指挥的部队,屈突通重整阵脚後,与王君廓联手把守南路,兵力达二万之众。”

寇伴哈哈笑道:“李世民以近十万兵来对付我不足万人的部队,我们足可自豪。陈公在那里?”

麻常忧心忡仲的目扫寨外军势鼎盛的敌人,答道:“谋老在设法加强峡南的防御,虽说敌人不敢攻人峡道,我们小心点总是好的。”

说罢欲言又止。

跋锋寒讶道:“到这时刻大家生死与共,尚有什麽是不能启齿的?”

麻常道:“我怕敌人用火攻。”

寇仲和跋锋寒摸不着头脑,破寨容易烧寨难,均不明白麻常为何有此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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